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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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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只与秦大人 作者:练习手册

    正文 第4节

    小只与秦大人 作者:练习手册

    第4节

    秦大人望着地面:“见过。”

    珍妃极小心道:“那你知道他,他现在还活着吗?”

    秦大人抬起头,望着她身后的柱子:“死了。”

    珍妃脸孔霎时白了许多:

    “那……地牢里是什么样子?”

    秦大人似乎恍惚了片刻:“我只是觉得黑了些,吵了些。但若是你,怕是觉得生不如死。”

    珍妃身体抖了抖,她每日在这偏殿里过得心惊胆颤,就怕皇上哪一日记起把她丢到了地牢里。

    秦大人不愿再跟她多说,他离去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暂且放心,皇上的孩子出世前,你先在这偏殿安心住下。往后,地牢或天牢自有你的住处。”

    珍妃望着秦大人的背影,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第45章 第 45 章

    秦大人出来后,又见了珍妃身边的几个近侍。

    秦大人单独审问小雨的时候,不知怎地提到了小只。

    他以为珍妃与小只是旧识,想从小雨这里了解一些他以前的事情。

    小雨陪着沦为阶下囚的珍妃每日过得心惊胆颤,人也成天恍恍惚惚,待听到秦大人突然提起袁只,吓得趴在地上将什么都给说出来了,包括当初珍妃指使自己陷害袁只入狱。

    秦大人皱紧眉,心底对珍妃更加厌恶了。

    待小雨被带下去,小只在门前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

    “皇上过来。”秦大人望着他,眉眼舒缓了些。

    小只有些尴尬的站直了身体,摆正了姿势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秦大人可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

    小只听完有些不开心,这些人怎么能让秦大人无功而返呢!他沉着脸,气势汹汹道:“我觉得是秦大人太温柔了,不然我找几个负责惩戒的公公来。”

    秦大人眉眼温和:“不用了,臣只是来看看有何漏掉的事情。”

    小只凶巴巴的脸突然变得疑惑,秦大人见此耐心解释道:“臣已经派人去周怀章以前带兵的榆林郡与他老家打探消息了,与他有过交情的官员也都派有监视。王节云……暂且不提也罢,臣觉得皇上可以先重点了解一下户部、工部两位尚书。”

    秦大人如今通过小只终于得以打开皇上这扇大门窥视这片山河,他还不知究竟腐烂到何种程度。

    秦大人又对他嘱咐了一些事情,小只却有些郁闷,他按秦大人刚刚的嘱托命人将秦大人不在这段时期的奏章公文装了两个大箱子,秦大人就准备向他告别回府了。

    “秦大人记得好好休息。”小只强忍不舍,细细叮嘱,“这些折子我都认真与惠妃商讨过才回复的,应当问题不大。”

    秦大人听到惠妃有些意外:“惠妃?李将军的妹妹?”

    小只赶紧解释:“我告诉她了一些事情,她现在……与我算是盟友。”

    秦大人听罢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想怕是小只在宫里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才冒了这个险。想到惠妃任性又嚣张的传言,秦大人担心小只受欺负:“惠妃待你还好吧?”

    “挺好的,惠妃……晚上的时候会偷偷摸着我的脸掉眼泪,挺可怜的。”小只想到此事内心就有些复杂。

    秦大人点点头嘱咐:“你还是多小心些,最好……不要与她过近了。”

    小只望着秦大人眼睛亮闪闪的嗯了一声。惠妃当他是女子,两人晚上同床各盖一床被子一直相安无事,不过既然秦大人发话了,那他以后就打地铺好了。

    秦大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皇上脸上那略感违和的笑容,他也跟着一起弯起眉眼,轻轻道:“那明日早朝见,皇上。”

    小只用力点点头:“明日见,秦大人。”

    第46章 第 46 章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的早朝没有出现户部尚书的身影。

    许是前一日摔得严重,又受了凉,他这一假直接请到了年三十,后面又是朝廷常规的十五天寒假,最早也是上元节后才能上朝。

    户部本就因为年底报账忙的厉害,自家尚书大人这一倒下,大家更是手忙脚乱,今年的账目到现在还没理清楚。如今皇上突然唯秦大人马首是瞻,他们又都是万万不敢偷懒,只能每日去自家尚书府里各种请示,但这乱七八糟越理越惊心的账目怕是大家寒假都不得安息了。

    皇上在年前下了旨,暂停了所有行宫的修建,那些还在寻址尚未落建的行宫则直接全都被取消。

    工部尚书这几日形单影只,表情落寞了些许,早朝也再难见他开口说几句话。

    小只每日下了朝,便与工部尚书比起谁的脸色更落寞。

    秦大人现在除了早朝,成日在自己府里忙的天昏地暗。

    小只只能责怪自己太没用,帮不上秦大人任何忙。

    大年三十那日晚上,整个皇宫内各式ji,ng巧华美的宫灯星罗棋布,织起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红网,串起或明亮或幽暗的笼光无数,光影层层叠叠时起彼伏,驱退了这冬夜的森森寒意。

    皇上如同往年一样,在宴厅摆好年宴,百官齐聚好不热闹。

    厅堂中舞者艳丽的袖摆卷起欢声笑语,裙裾染上摇曳烛光,触光交错。

    小只喝了不少酒,他时不时找机会偷看秦大人几眼,就算须臾的间隙也未舍落下。

    秦大人倒是一脸沉静的模样,认真观赏舞蹈小酌了几杯,偶尔回望皇上几眼,脸色瞧不出什么变化。

    小只觉得这舞蹈实在一般般,远及不上当初阿芷跳的好。

    但秦大人真好看啊,实在是越看越好看。

    ……

    年宴散场后,皇上还准备了御花园夜赏寒梅与每年必备的压轴大戏——烟火大会。

    皇上领着一大群人刚到御花园,就遇见等了许久的惠妃。

    御花园的梅园此时宫灯一盏连着一盏,灯光映着白雪,融融光色潋滟一片,硬把原本冰清傲骨的腊梅染得无比糜丽华美。

    惠妃抱着皇上的胳膊,将头往他胸前靠了些,极小声嘀咕:“久仰秦大人大名?男女有别,你与秦大人贴的那近作甚?你身上怎一大股酒味?”

    小只被她用力揽住,实在脱不开身,只能无奈解释道:“你好好看清,除了你还哪来的女人?”

    惠妃听完眯起眼狠狠掐了他一把:“你可别太过分了。”

    小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秦大人跟在他们身后,却是十分认真的观赏这红黄粉色各异又相得益彰的株株寒梅。

    惠妃转过头原本打算瞧一瞧秦大人,却望见自己贴身的一名侍女正站在远处焦急的朝这边张望。

    她担心出了什么事,又掐了一把小只暗暗警告后便施礼离去。

    小只刚目送惠妃远去,回头便望见秦大人正看着自己,似有所思。

    身后众位大人早在惠妃出现时就各自散开,三五成群的躲在御花园各个角落分享着最新的八卦消息。他们谁都不愿与皇上多呆一会,如今哪位大人身上不是多了一堆麻烦要处理,大家都不愿意再多找事儿。

    寒风扑打在脸上,许是酒意上头,小只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望着秦大人的眼睛,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秦大人的手,一脸兴奋:“我带秦大人去个看烟火的好地方。”

    秦大人并未拒绝,任他一路带着自己向前。

    小只熟练的抄小路出了御花园,又七拐八弯的绕过重重人影,走了好一会,终于停在了一座角楼的墙角:“到了。”说完,他才发现自己抓着秦大人的那只手已出了一层薄汗。

    此时此刻,秦大人多少已明白些小只对自己的感情,他确实也对小只心有好感,但这种感情却……太过于匪夷所思,他还是难以接受,但他会保证自己作为一名臣子永远陪在小只身边……

    第47章 第 47 章

    秦大人待小只回过头,他准备抽回手,好好跟他谈一谈。

    这座孤单的角楼似乎被众人遗忘,仅象征性的在檐角处挂了一盏宫灯随着寒风摇曳,光亮微不可见。

    黑暗中小只认真的望着秦大人,他亮得惊人的眼眸让秦大人一时停顿住,得以让小只先将话讲完:

    “秦大人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秦大人还未开口,小只又自顾自的说到:“我们去将季将军接回来好不好?”

    秦大人站了许久未开口,小只就像秦大人在地牢里与自己说话那般,静静等着,没有一丝不耐。

    “好啊。”不知过了多久,秦大人沙哑着嗓子回复道。

    第一次见小只是在御书房吧?他还记得是为了季将军的事情。可惜自己跪了一天一夜也没什么用处,竟然让小只记挂了那么久。

    小只等来秦大人的回答,高兴的抿起嘴角,原本上扬的眼尾被压下,狭长冷厉的眼睛弯成了长长的月牙:“皇上不爱听秦大人说话,可我却极爱听,以后秦大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进耳朵,记在心里,认真去做。”

    秦大人点点头,脸在冬天的黑夜里模糊不清:“今日暂时没有想说的了。”

    小只握紧秦大人的手不敢放开,心跳的极快:“如果是我不能办到的事情那就不说了,许给老天爷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大人轻轻嗯了一声,耳边突然爆竹声四起。

    小只望着漆黑的夜空绽开出五彩斑斓的花火,连忙拉着秦大人上到角楼的顶处。

    顶楼此时风极大,小只挡在秦大人前面替他将披风重新系紧。

    秦大人没有抬头看空中绚烂夺目的烟花,他只是看着小只在想要是早点认识他多好啊,那样他就可以早些将他从宫里接出来,或许还能再早些,在小只还未进宫前自己就该找到他,那他的人生应该就会不一样了吧。

    小只埋着头一边替秦大人裹好披风一边也在想,如果以前那些痛苦只是为了遇见秦大人,那过去的一切他都通通可以原谅了。

    “秦大人怎么不看烟花?不好看么?”

    “好看,等你一起看……”

    第48章 第 48 章

    小只与秦大人一起蹲在角楼跨年夜后,秦大人便请辞回府,他还有太多工作得要处理。

    秦大人竭尽所能的想将这个落在小只手中的烂摊子收拾好,不让小只多受拖累。

    小只原本就帮不上忙,更不愿添乱,只得依依不舍将秦大人送至宫门方才停步。

    待小只回到寝宫,惠妃还没睡,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正盯着烛台发呆。

    惠妃听见小只进来的动静一动未动,只是嘴巴含糊不清道:“回来了?”

    小只觉得她不太对劲,不放心的朝她走近了几步询问:“怎么了?”正说着,眼睛就瞧见她手边桌上放着一封信。

    惠妃听见小只的声音僵硬的身体舒展了些,脸上还挂起了几分笑:“哥哥寄来了信,不知怎地想入了神。”

    小只屏退了其他人,这才一脸担忧道::“李将军那不太顺利吗?”

    惠妃摇摇头:“哥哥并未提及,他只是写了些新年祝福的话语。许是顺利的吧?他说……他的新年愿望就快达成了?”

    小只松下一口气,眼里笑意满溢:“那就好。惠妃的新年愿望又是什么呢?”

    惠妃望着皇上那熟悉的脸庞,却发觉那张脸似乎已经面目全非的模样,她强撑起的几分笑意霎时支离破碎,眼里泪水弥漫。

    小只慌乱的看着她,手足无措:“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么?”

    惠妃见皇上这副样子,却是悲伤得更加厉害,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啪嗒啪嗒落在衣上。

    小只似有所悟:“你想要皇上回来吗?”

    惠妃听言咬着牙摇了摇头,已有嚎啕大哭的前奏。

    小只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头晕的厉害:“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惠妃没理他,自顾自地,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小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屋里绕了好几圈后,见惠妃还在那儿一心一意的痛哭,可能是已经自暴自弃,他在惠妃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张脸已是看淡生死的模样。

    惠妃哭了没多久,声势就缓了下来,自己开始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道:“哥哥问我今年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我一开始就想到要皇上回来,原本欢喜的很,可等想到皇上回来以后,我又不愿他回来了。皇上不喜欢我了,我知道的,皇上就算重新回来也不会喜欢我了……”

    小只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感情向来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

    惠妃倒也没指望这些。

    她说完以后待情绪稳定,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妆花成一片的脸,回了自己寝宫。

    小只看着她的背影,有一天,自己会跟秦大人坦白心迹吗?

    摇了摇头,小只连忙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小只站起身准备倒杯茶,却发现李将军的信惠妃落在桌上忘了拿。

    他拿起信观摩着字形,李将军的字遒劲有力,骨架似竹,十分漂亮。

    其实这段时间他暗地里学了一些字,但这封信他也只认出零零散散几个字,难以拼凑成一句话。唯有最后一句四个字他碰巧都还识得:可与吾同?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小只百思不得其解。他叹口气帮惠妃把信收好,准备洗洗就歇下了。

    惠妃躺在床上时才记起信还落在皇上那忘了拿,她倒也不担心,反正皇上现在不识字,信上也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原本她以为小只是京城哪家的小姐,但随后就反应过来哪有小姐不识字?可她如何认识秦大人?且对宫内也并不陌生。甚至,还十分熟悉皇上的一些习惯?后来惠妃认为她极有可能就是某个宫女……

    此时,惠妃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李将军信上最后一句,她想不太明白,哥哥怎么会问她的愿望是否与他一样呢?哥哥的愿望又是什么?

    大年初一的早上,除了众位大臣拜年,皇上也收到了李将军给他的那封信——一份军情急报。

    消息不太好,今年的寒冬相比以往,实在太久了。那些游牧民族的存粮已经熬不下去了,此时他们部落之间集结起来,人数每日都在增多,看来是准备与李将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李将军是来向皇上要钱要兵的。

    皇上头很痛啊。

    户部的各位头更痛啊。

    兵部的各位是痛不欲生。

    户部的帐理了七七八八,大家都心慌的厉害,发现各个方面的开销大的惊人,惊人得不同寻常。就算平时他们都受过不少好处,可也没有这么大一个窟窿啊!

    可能是太平盛世太久了,兵部在皇上眼中一直是个十分没存在感的部门。

    但毕竟是公职,有闲又有钱拿,所以如今里面各个官职塞满了混吃混喝的大家子弟。现在一听可能要上战场,各个想要告病回家。

    小只今日没在众位大臣里发现秦大人的身影,原本就不太开心。现在又出了这么大一个事,他更是觉得闹心的厉害。

    大家见皇上冷着面不说话,那些暂时不相干的大臣急忙道了贺词匆匆拜别。

    见有人顺利开溜,那些没被提到名字的大臣也小心翼翼的的道了贺词,小心翼翼的拜别。

    户部的众人不知谁开了个窍,说事关重大,得先找还病在床上的户部大人商议决策,说完见皇上并未反对,一群人赶紧趁机离去。

    剩下的丞相摇了摇头:“内忧外患,内忧外患啊,不然老臣去找太傅商量商量?”

    太傅不喜皇上,已经请了多年的病假。皇上从未催他上过朝,他也乐得清闲。毕竟谁都知道,太傅喜欢的是当初的三皇子。

    丞相走后,大厅里只剩下兵部了。

    许是厅里薰炉烧的太旺,他们觉得热的厉害。

    “皇上,天下太平已久,宿将多又……”

    “你们都不愿去吗?”小只直接打断了他们。

    众人抬头瞧了一眼皇上,见并无怒意,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鼓励对方勇敢的站出来。

    “都不愿去也行,还有一个办法,你们想办法将季将军接回来。”

    第49章 第 49 章

    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终于从几人身后露出一张脸。他稍作思忖后,慎重道:“不若让微臣去吧?毕竟微臣年轻时在季将军手下当过几年副将,有些感情。”

    兵部尚书这个尚书其实当的并不容易,他手下那些人,个个官职没他大,却个个又都是不能开罪。背后树大好乘凉,谁的关系往上扯一扯,那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兵部尚书当年跟随各个宿将参战无数,靠一刀一枪拼出来这个位置。可战火平息下来的这么多年,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却总也握不实那遮遮掩掩似有若无的权力,他一直觉得心里还没当年在战场上握着□□时踏实。

    小只见有人站出来,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众人都离去,惠妃却是披头散发神色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见到皇上开口便问:“哥哥那里出事了么?”

    小只见她脸冻得通红,眼里也布满血丝正死死盯着自己等着回答,心里有些紧张。

    “应该是无事,对方还在集结兵马,还没正式开打。”小只想了一会,可对这些军事政治实在是一无所知,他努力宽慰着惠妃,其实自己心里十分没底。

    惠妃见皇上一张脸还带了几分迷茫懵懂,自己反倒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后却是一惊,哥哥才刚走一个月不到,按理说,最快才刚到关外。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自己那封信或许是半路就算着时间托人带回,可给皇上这封信就隔了一天,怎么会知道关外那些消息呢?

    “哥哥那份急报快给我瞧瞧!”惠妃催促着,待皇上将信递过,她飞快的接过仔细辨认着,可那熟悉的字迹确确实实是李将军亲笔。

    惠妃既心慌又迷惑,她失望的将纸叠起,却突然发现纸的一侧有些极细微的不平,她突然灵机一动道:“这封信为何没有称呼?会不会被人裁去了一些话?”

    小只对此不太敏感,可还是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惠妃犹豫了一会才将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这封信的时间不大对,我想也许是哥哥在半路便得知了关外的某些消息,这才提前寄出这封信。可这封信不知为何,被人动了些手脚,将最重要的那部分消息裁去。既然……是被我们自己人动了手脚,那或许就与关外的蛮夷们无关,极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的消息。不知为何,我总怀疑与周怀章那个狗东西有关,你不如去找秦大人问问?”

    小只听完目瞪口呆,皇上凭何说惠妃是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他真的了解过她吗?

    可不等小只消化完这些复杂的消息,还不到午膳的时间,就有人通报秦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小只忍不住感叹,大家的消息可都真灵通。

    秦大人一见小只,直接开门见山道:“皇上能否将李将军那封情报让臣带回去仔细瞧瞧?”

    小只点点头。

    “皇上户部、工部尚书盯得如何了?”秦大人一脸平静,似乎不太将李将军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们似乎……有所察觉,没探出什么。”小只皱起眉,又一次觉得自己太过无用。

    秦大人却是笑了起来,安慰道:“皇上为何不找吏部尚书帮忙?虽说太后早逝,你与吏部尚书自幼极少接触,不甚亲热。但他毕竟是太后的胞弟,自是会帮你。”

    小只一想起吏部尚书,就记起那张总是对自己横眉怒目的黑脸,心里就开始发怵。

    吏部尚书对皇上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发现皇上极度的刚愎自用后,劝说几次,气病几次,除了干怄火,一无所获。

    吏部尚书是打心眼里佩服秦大人对面皇上那百折不屈的ji,ng神。

    “当皇上好累啊。”小只萎靡不振的低下头:“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每日坐在这里心里空荡荡的,明明什么都有,却又觉得都跟自己无关。”

    说罢,小只盯着秦大人官服下摆的绣花,细细数着上面的绣线共有哪些颜色,慌乱的心才逐渐慢慢踏实起来。

    忽然,小只眼前那官服下摆波动起伏,他见秦大人迈出一步,下一秒,自己的脸就被秦大人双手托起,正对上他的眼睛。

    两人相隔极近的距离,小只盯着秦大人的两个黑眼圈,他立即将眼珠转动一整圈,见确实四下无人才放下心。等他脸红起的同时,就听见秦大人嗓音低柔道:“那是因为皇上将这幅画上错色了,我们尽力擦干净重新画好不好?”

    这天下原本是多么瑰丽动人,气势磅礴的一副画卷。秦大人想将这副画卷在小只眼前完整的展开,让他知道其实这世间有多好,有多美。

    小只却极心疼的望着秦大人的黑眼圈,他有多想让秦大人不要再管这乱七八糟一堆的事情,可……秦大人很爱这片山河吧?

    “好。”小只下定决心,在秦大人手里点了点头,最后实在受不了:“秦大人,你的手……”

    秦大人闻言淡定自然的收回手:“不论结局如何,臣会一直陪着皇上。”

    小只望着秦大人,脸上红晕未褪,整颗心脏的血脉滚烫得喉咙发颤:“我……我也会同秦大人永远一起。”

    第50章 第 50 章

    大年初一收到李将军的信后,惠妃无时不刻不跟在小只的身旁催促他何时送去支援的粮草兵马。

    小只每日头痛得厉害。

    今年的存粮各地都不多,最后户部左拼右凑才从离关外较近的蒙岓与合峪调出一批粮食。

    兵部尚书亲自带着圣旨去了季将军的老家沧州,兵部侍郎自己请命领兵支援李将军。

    一切看似在仓促中准备就绪,其实大家心里都对李将军那封信心存疑虑,可并没有时间给他们验明这其中真伪了。

    大年初七兵部侍郎就出发了,秦大人亲自将他送至城外。

    “廖兄,此行前路不明,还请自行珍重。”秦大人骑马与兵部侍郎并行,慎重道。

    兵部侍郎坚毅的面孔扫过一丝担忧:“我自会小心。卓竹亭幼年与我曾为同窗,他的事一直还未谢谢大人。”

    秦大人听后神色松缓下来:“那都是皇上的意思,我并未做过什么。”

    兵部侍郎脸上划过一起诧异,随即恢复平静:“皇上如今倒是变了许多。”

    秦大人侧头看着他停顿了一会,眼里满是忧虑:“如今江山摇摇欲坠,还请廖兄多多注意周怀章的消息。这批将士虽说已经筛选过几次,但毕竟以前都是周怀章的部下,我总有些不放心。”

    兵部侍郎拉紧缰绳对秦大人点点头:“大人就送到这里吧。可能再等消息传回,怕已是春暖花开。”

    秦大人此时方才注意到马蹄下融化的雪水四jian,他抬头望着前方视野开阔的蓝空,金色的流光覆盖在他的睫毛上透进眼睛里,瞳孔浸成了茶色。

    “又是一年了。”

    “大人保重!”

    “廖兄,保重!”

    ……

    小只身着便服低调的出宫,去了吏部尚书的府里。

    吏部尚书原本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当得知皇上等在正厅,一口香茶喷了面前家仆满脸。

    皇上突然来看望他这个舅舅,他心里多出一个窟窿,没边没底。

    吏部尚书站起身想了又想,绕着摇椅来回踱步,叹了一口气。

    小只坐在正厅的上座,脑袋中正不停重复着吏部尚书那张黑脸用来缓解待会见面的紧张,就见吏部尚书从门外走了进来,轰退了所有下人。

    吏部尚书不慌不忙的下拜后,一脸有话说的模样望着小只身后的侍从。

    小只心领神会的挥退了侍从,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待小只亲自起身将他扶起,吏部尚书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皇上屈尊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小只发现自己倒没想象中的那般紧张,心下松了一口气,抬眼便见吏部尚书今日一脸沉静的看着自己,并未黑脸。

    “大人与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关系如何?”小只重新坐下,对皇上这个角色已经得心应手:“大人也坐吧。”

    吏部尚书坐在皇上一旁垂眼盯着桌角:“臣在户部、工部都识得一些老朋友,皇上想知道什么?”

    小只一愣,懵懵懂懂的开始揣测秦大人是想知道他们的罪行,治他们的罪吗?

    吏部尚书仿佛料到皇上会凝噎,他抬眸平视皇上:“皇上,臣作为六部之首自会想办法敲打他们,好叫他们把窟窿堵一堵,可这些年他们拉帮结派,党同伐异,早已搅得朝廷乌烟瘴气。皇上却对他们一直放任自流,时不时还给他们添柴加火。如今朝廷各个党派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现在若是想动他们,朝廷怕是没几人能干净的走出来。”

    小只瞪大眼,没想到只是两位尚书的事怎么牵扯会这么大?吏部尚书却不给他冷静的机会,继续道:“边防的事臣以前就多次向皇上进谏重兵建立城防,屡被拒绝。秦大人提议户部可以专门组织官方的贸易通商通道,也被您直接无视。如今内贼还尚未除尽,外患又四起,丞相常年挂在口头的内忧外患怕是一语成谶。”

    “大人的意思是?”小只此时从吏部尚书的话中听出了局势的紧张,方明白秦大人在自己面前的平静怕都是故作轻松,不愿让自己担心。

    吏部尚书吐出满腹的怨言,见皇上略显慌张的模样,他略作沉吟道:“就算此时皇上拨乱反正,那也已是伤筋动骨之痛。皇上不若……做最坏的打算,想一想退路吧。”

    小只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的亲舅舅——堂堂的吏部尚书会说出这番话来,他觉得脑子晕的厉害,吏部尚书的意思是皇上的这个江山不保了吗?

    “不过,”吏部尚书将掌心的汗在椅子上擦了擦,皇上突然幡然悔悟,他并不知皇上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能听几分程度的实话。他刻意往最坏的情况说,就是担心皇上又变回到往日那骄奢 y  逸,刚愎自用的模样,不若他赌一赌,好叫皇上真正的知道厉害,悔过自新。

    “户部与工部……臣自会让他们将私吞的东西往外吐一吐,朝廷也还能撑上一撑。只要李将军那不出什么问题,皇上日后勤政爱民,慢慢拨除朝廷的病根,或许还能力挽狂澜,就是……不知皇上决心能有几分?”吏部尚书将话题一转,想要皇上一个承诺。

    小只努力维持着内心的平稳,:“朕自会与秦大人站到最后。”

    此话小只脱口而出,吏部尚书却是一愣。

    吏部尚书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叹喟道:“”昔日先皇为您指派的三位老师,刘学士因病逝世没等到您继位,太傅……一直都是心有不愿,对您关心甚少,可还好有秦大学士一心一意护着您,只是也没能撑多久……唉,当年二皇子在先皇病危逼宫时,他是拼死救下了您……如今秦大人替他父亲守着皇上……您莫再教他失望了。

    小只点了一下头,沉默不语。

    第51章 第 51 章

    新年期间,家家户户团圆和乐的喜庆氛围丝毫没透进冷硬森严的宫墙,让这座巍峨耸立的庞然大物染上一丝人间烟火的温暖。

    红艳艳的宫灯依旧还高悬与顶,可除了不时的几声鸟鸣相伴,只剩ji,ng致的流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只与惠妃每日皆是一副闷闷不乐沉默寡言的模样。

    最近吏部查出了一批有问题的官员,将名单送到皇上那里。

    皇上开口直接送到刑部,严查不怠。

    这下,户部的帐没过几日就理了一个大概的眉目,送了过来。

    小只心里清楚,这帐现在也只是能看而已,实际是个什么情况还很难说清楚。

    惠妃每日都要问一问李将军的消息。

    小只觉得每时每刻都过得提心吊胆,没个定数,一直到寒假的最后一日,上元节。

    小只觉得明日早朝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见到秦大人,能看一看他现在到底什么模样,有没有更瘦了?黑眼圈怕是更重了吧?

    有时他还会想,为什么他们要管皇上这个烂摊子呢?秦大人明明都已经走了,要是……秦大人不回来就好了。

    今年上元节,宫里什么都没置办,惠妃是没有心情。

    小只看了户部的帐后,觉得是既不敢乱花钱又没心情。

    才到黄昏,盯着烛台的惠妃突然对他道想回家瞧一瞧。

    小只自然是同意了。

    因为节日期间害怕麻烦,他们乘了一辆没标注身份的马车,也没带太监宫女。

    京城今年的上元灯会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小只与惠妃坐在宽大的车内,马车外侍卫四处开道,却还能听见嬉闹间欢快的笑声。

    小只似被感染,透过帘子的缝隙瞧见窗外宽阔的长街上样式百变的花灯映照出一片融融暖意。

    惠妃对这些却毫无兴趣。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李将军的府邸。

    惠妃立在大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因为皇上与皇贵妃是突然到访,府里大部分人都已出门过节,只剩下一些下人守在前院。有些认识自家小姐的老仆一眼认出后,连忙朝着老夫人的院子飞奔而去。

    惠妃并未等在客厅,她带着皇上直奔后院,向着自己当初居住的院子一路疾行。

    小只跟在她身后,一进惠妃的闺房就见她亲自动手在屋里一阵倒腾,没多久,她就翻出一盏兰花形状的ji,ng美花灯。

    惠妃差人给这盏花灯装上了蜡烛,当明亮的烛光穿透粉蓝紫三色交加的轻纱,她原本闷闷不乐的脸庞跟着灯光笑容渐起,还带了些得意对小只道:“以前上元节时哥哥亲手为我做的,好看么?”

    小只见轻纱上还绘着几只栩栩如生的彩蝶,真心赞叹道:“好看!”

    惠妃眉眼弯起,盯着小只身后的大门却又突然涌起泪光,一脸委屈难过的模样。

    “阿娘~”

    小只顺着惠妃的声音回过头,一名中年妇人正倚在门前,见到自己回头,她连忙下拜,却被惠妃赶去拦住:“阿娘不必多礼,皇上不在意这些的。”

    小只来不及开口客套两句,惠妃已快人快语对他道:“皇上不若在这府上逛一逛,东院□□的腊梅不比御花园差几分,臣妾与阿娘有些家常话怕是要说上一会。”

    李老夫人心惊胆颤的准备帮惠妃接过皇上的怒火,皇上已一团和气的点点头,与李老夫人客客气气的打过招呼后,领着门外的侍卫离开了。

    惠妃拉着瞪目结舌的李老夫人坐好便关上了门。

    小只寻了李府的家丁带路,待到了□□,那一路战战兢兢的家丁连忙叩拜离去。

    小只望着黑夜中模糊不清的腊梅,陷入了沉默。他找了张石凳坐下,抬头就见明月当空,天上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作陪。

    突然间,一声爆竹声响起,空中已燃起五彩缤纷的火花,驱除了月色的清冷,变得又吵闹又热闹。

    不多时,家家户户接连燃起烟火,更多爆竹声响起,小只抬眼望去,火花映了满眼,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月亮静静地瞧着,一阵硝烟还未散尽,又是一束火光冲天,炸开,抛洒出斑斓璀璨的火星。

    小只第一次见到烟花时总觉得是人们将星星揉碎了,染上各种颜色,藏了起来。

    大家快乐的时候都最见不得别人孤单难过,哪怕是月亮也一样。所以,每当大家想要庆祝的时候,就会将揉碎的星星送到月亮身旁,即使转瞬即逝。

    可小只觉得自己既不想做任性得常常躲起来的星星,也不想做那慰藉寂寞却转瞬即逝的烟花,他想见秦大人,他想一辈子都能见到秦大人。

    ……

    坐在马车上,小只心一直都在狂跳。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口跟身边的侍卫说驾车去秦府了,他稍微回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坐在马车里,已经走了一段路程。

    很快,马车就停了。

    小只心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可下一秒,他的脚已义无反顾的下了马车。

    待站在秦府的门前,他安慰自己那就不打搅秦大人,偷偷看上一眼就走。

    有了皇上的命令,小只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秦大人的屋外。

    他跟着送热汤的丫鬟进了屋,躲在屏风后,秦大人正俯身低头还在窗前的案几忙碌。

    待丫鬟离去时小只却没舍得跟着她一同离去,他想多呆一会,她一会来收碗自己再离去。

    屋里燃了暖炉十分暖和,秦大人着了件颜色十分好看的天青色薄衫,他一头长发规整的束在脑后,小只能清晰的看到那轻薄的长衫勾勒出秦大人背部起伏优美的线条,细窄的腰,宽阔却略显单薄的肩线,还有露出的那截雪白修长的脖颈……

    “好看么?”秦大人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小只越飘越远的思绪猛然拉回,他慌乱至极,不知如何解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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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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