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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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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云纪 作者:齐风青水

    正文 第5节

    穆云纪 作者:齐风青水

    第5节

    “毒?”李元有些懵怔地问道,“什么毒?”

    “是绛萝姑娘手指上的毒。”云珧叹息了一声,“就你这脑子,也不知怎么当上北城戍卫队长的。”

    李元脸上又是一红,忙点头称道:“对,是绛萝姑娘手指上的毒。”

    “你……”云珧实在无言,摇了摇头望向远处。

    韩弋这才发现绛萝并不在周围,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气闷道:“那妙音坊的臭娘们呢?竟然敢暗算大爷,看我怎么收拾她!”

    云珧愣了一下,歉声说道:“被我放走了。”

    “放走了?”韩弋一楞,跳了起来,“你怎么把她放走了?我……哎呦……”他说着小腹一阵剧痛,忙坐了下去。

    “我与她有些渊源,放她走算是一尽往日的情分。”云珧微微欠身道,“小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不与她计较。”

    “哈哈,没事,反正她也没干什么,墓里的东西不都还在嘛。”韩弋脸上虽笑,心里却在赌咒,“渊源?还情分?那臭娘们能和你有什么情分?莫不是你看她年轻漂亮想娶回家做婆娘?”

    韩弋猛的想起他们两人在妙音坊早就认识,而且整个妙音坊只有绛萝见过云珧真容,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自己被那臭娘们的毒爪子给伤成这样,云珧非但不偏向自己,反而还与绛萝勾三搭四,偷偷将人放走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云珧与绛萝两人私下幽会的场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抬眼看见云珧依然云淡风轻望着山间云雾,心中暗骂自己窝囊,既然人家瞧不上自己,自己干嘛还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韩弋心中不痛快,踢了李元一脚问道:“你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来路吗?到这古韩侯墓就是为了盗宝?”

    李元听到韩弋问话,急忙说道:“我也不知,绛萝姑娘是金器行吴老板介绍我们认识的,说是喜欢搜集古人的金器首饰,不过到了墓中之后我却发现她并不瞧那些陪葬的饰品,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找东西?那她找到没有?”韩弋纳闷道,这墓x,ue中除了陪葬的陶瓷礼器也就那些首饰值钱钱了,难道她并非图财?

    “应该没有,我们刚刚打开棺椁小侯爷你就进来了。”

    韩弋想了一想从怀中取出居烈的那封信,冲李元问道:“你认识这些字吗?”

    李元瞪大眼睛看着信封,摇了摇头。

    “这信封是羊皮所制,上面是翟戎部落的文字,右下角还有金雕王的印记。”云珧轻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韩弋一愣,这信封正面对着自己,云珧更本看不到。

    云珧也是一楞,咳嗽了一声道:“之前李元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掉出来我看到了。”

    “哦……”韩弋故意拖长尾音,要是李元给自己包扎的伤口,怎么会不知道纱带用的是从你衣服上撕下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又怎么会看到信封时一脸无知?

    韩弋心中一乐,两人都是男人,互相包扎伤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如此忌讳。

    韩弋看了云珧一眼,就见他眼神飘忽,原本苍白的脸颊微红,竟然有些可爱。

    之前的憋闷一扫而空,韩弋笑嘻嘻的冲云珧道:“云兄既然知道这文字,能否给我看下这里面的内容?”

    云珧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将信封打开,里面装着一张薄薄的羊皮,云珧将目光放在上面细细读了起来,越是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看到最后更是双手微颤,叹息一声将这羊皮捏在手心。

    在韩弋看来云珧永远都如同清泉一般澄澈柔和,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云珧闭目沉吟了片刻,又将那羊皮打开说道:“这是翟戎金雕王写给潜伏在中原密探的信件,按照信中所写,金雕王已经与昭王勾结,不日将起兵南下入侵中原。”

    “昭王姬岱?”韩弋一怔,“他不是大周天子的二皇子吗?他怎么会与翟戎勾结?”

    云珧沉声道:“当今的皇太子姬郑并非皇后嫡出,天子早就存有废郑立岱的想法,只因朝中以太师太保为首的老臣反对,这才一直没有成事。”

    韩弋道:“那他就更不该勾结翟戎了啊,当今天子正处壮年,只要等待时机早晚能够能将太子拉下马来。”

    “坏就坏在昭王姬岱没有等待时机的时间了。”云珧叹了口气,“太子姬郑早就知道天子存了废郑立岱心思,两个月前与东齐国勾结,趁天子外出狩猎,已将天子囚禁在落日别宫。”

    韩弋心中震惊,这事关乎天下安定,云珧又如何得知,而北晋国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李元结结巴巴道,“天子被囚,北晋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珧扫了李元一眼,“北晋王公孙诡与天子同宗,天下诸国中又以北晋最强,按理来说天子首先想到的便是向他求助,但公孙诡当年追杀北晋哀王遗脉时被天子派遣的南虢军队所阻,公孙诡因此嫉恨天子,天子求援的信送到北晋绛城后公孙诡看都没看便扔到一边。”

    韩弋与李元面面相觑,人人都说北晋王雄才大略、仁厚有德,怎么会因一己私愤做出这样的事情。

    “也许……也许是并非北晋王本意。”李元低声道,他实在不想怀疑北晋王,但又不好说云珧信口胡言。

    “如今天子本就没有多少实权,大周血脉也已衰败,有几人将皇室放在眼里,对这些诸侯王来说,谁做天子又有何区别。”云珧冷冷说道,“北晋王岂会为了一个远房亲戚与东齐王硬碰呢?”

    “最可笑的是天子姬阆,居然派自己的儿子与北方的翟戎、鬼方、赤戎勾结,意图用外族势力打击太子,也不知那些外族攻入中原,他这天子还当不当的成。”云珧说着大笑起来,“他居然还在信中承诺,事成之后将恒山以北送给鬼方,屠山以东送给赤戎,将采桑以北加上令狐氏全族送给翟戎,这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天子所说的话!”云珧越说越是激愤,竟将手中的羊皮扔到地上。

    “采桑以北……还有令狐氏……”李元喃喃自语,他将地上的羊皮纸捡起来,但上面的文字他完全不识。

    韩弋剑眉怒扬,采桑以北五百里都是韩氏的封地,令狐氏更是韩弋母族,天子开出的条件压根是在别人身上割r_ou_,而且这割的还都是与韩弋相关的人。

    “天子又如何,昊天血脉又如何,既然他不将我韩原百姓与令狐一族放在眼里,我们只当他是泡狗屎。”天子不仁,百姓何辜,韩弋冷笑一声,“想要翟戎救命?那也要翟戎的军队能突破我们韩原的长陵关才行。”

    韩弋转头向李元说道:“我这就返回韩原召集韩氏子弟,依仗长陵关险要,即便他们翟戎发兵十万也不足为惧。”

    云珧叹了口气,“只怕已经迟了,这信件中说长陵关底有一处暗道,其钥匙便藏在古韩侯墓中,那猎户居烈潜伏在梁山村十几年便是为了寻找那钥匙所在,只要钥匙到手长陵关便如同虚设。”

    “那……那岂不是我给他们……”李元双目呆滞,猛地又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那钥匙在古韩侯墓的,这……这不定是真是假。”

    云珧低声道:“长陵关便是古韩国兴建,暗道之事我也曾在古籍中见过,这事……这事怕是真的。”

    “你不是说他们没有找到要的东西吗?”韩弋蹙眉道,“我们这就下去查看一番。”

    三人重新回到安放古韩侯棺椁的墓室,将墓室中所有的东西都翻找了一遍也不见类似钥匙的东西。

    李元道:“难道在这棺椁里面?”

    棺椁分为两层,外椁内棺,外面的已经打开,还有一层棺木依旧完整。

    李元按照云珧的指示用钢刀撬开棺木,一件黑白龙纹交错的锦缎出现在三人面前,织锦纹路ji,ng美,四周挂有十八个龙眼大小的青铜铃铛,韩弋将其取出后里面就只剩古韩侯化为枯骨的尸身。

    韩弋抖了抖那锦缎笑道:“这总不会是钥匙吧。”

    锦缎保存的极为完好,上面十八颗青铜铃铛发出脆脆的响声。

    “这是交龙日月旗。”云珧轻声说道,韩弋未见之处,云珧的手轻轻握拳,他深吸了口气这才又说,“这旗子乃是大周天子赐予韩侯的礼器,象征着韩侯的身份,韩侯将它带入墓中贴身收藏可见其贵重无比。”

    “原来这是天子那老儿送的。”韩弋嘿嘿一笑,“等到了长陵关,我就将它挂在关头,看那些与天子勾结的蛮族看了做何感想。”

    云珧脸色微变,过了半响这才轻声说道:“这旗子与当今天子无关,小侯爷又何必呢。”

    “云兄喜欢?”韩弋冲云珧一笑,墓x,ue之中灯光晦暗,两人相隔虽近脸上表情却看不正切,“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韩弋说完将那织锦地向云珧。

    云珧右手抬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小侯爷说笑了,韩原城都是你们韩氏一族的了,这交龙日月旗自然也是你的,你要拿去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他说着顿了一顿,“我看那钥匙应该不在这间墓室中,居烈进入这间墓室之前还曾去过北面,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北面乃是李元与徐籍当初挖错的地方进来的墓室,大小比不上南面,但却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堆满了陪葬的侍女,下层则是一间雅间,这墓室按照主人喜好布置,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只是那琴已经被徐籍拿了出去。

    韩弋在上层停了良久,这里陪葬的侍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已经超过了韩侯陪葬的规格,这墓x,ue之中尸气这样重,想必便是因为这些人的缘故,他对陪葬的习俗极其厌恶,对古韩国更加瞧不上眼。

    搜索了一阵,几人又对照李元二人取走的东西一一比对,终于发现书桌下一个空了的暗盒。

    三人出了墓x,ue,李元愁眉道:“这盒子里面想必就是那密道钥匙,看来这场灾祸避无可避了。”

    “看你那愁眉苦脸的样子,真叫大爷生气。”韩弋一脚将李元踹翻,“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直面应对便可,你这就去韩原城给我父亲送信让他赶快集结兵将前往长陵关。”

    李元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道:“那小侯爷你呢?”

    “我?”韩弋咧嘴一笑,“我自然是要去长陵关了,那些蛮夷要是提前到了,这天子老儿的旗子可还没挂上呢。”

    云珧望向韩弋,见他一手拿着交龙日月旗,满脸的不羁与不屑,阳光洒在他高大的身躯上竟显出十分男子气概,他怔了一怔说道:“小侯爷,长陵关如今并非什么安全的去处,翟戎为了入主中原定会举国之力出兵长陵,那可不是个指甲上涂了毒的女人,又或是三五个猎户可比的,就算没有钥匙,你们韩氏全族守关都不一定守得住。”

    韩弋冲云珧眨了眨眼,俏皮道:“云兄这般关心我的安危吗?你说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说完他脸色一正,眼光向北而去,嘴角泛上一丝狞笑,“那些翟戎蛮子想要入侵我韩原土地,杀掠我韩氏子民,掠夺我母族同胞,这事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我知道了,怎能坐视不理,即便是战死沙场我也义无反顾!”

    韩弋双目绽放出迫人的寒光,在这梁山西峰之上如同一只刚刚长成的雄鹰即将展翅高飞。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最后一章,接下来的故事将在北疆战场展开~

    这一卷想到哪写到哪,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敬请原谅=。=

    说一下故事里面的设定吧。

    中原的诸侯王实力膨胀,大周天子已经无力管制,天子的国事甚至需要诸侯王帮助解决。

    北晋、东齐、南虢、西秦包括后面出现的宋商、正泽,是实力最强的六王。

    玄骥、少梁、古韩国等等都是次等的诸侯,实力有些甚至比不上北晋的韩氏。

    ☆、第十七章

    彩云交叠黄沙扬,赤水苍涛白鹰翔。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在江边大道上,当先的黑马上坐着一青衣男子,男子身高八尺,气宇轩昂,白马之上则是一倜傥公子,白衣白马,衣带飞扬。

    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人,这人穿着皮甲骑着一头矮驴,那驴四蹄乱飞死命追赶着前面两人。

    两马运蹄如飞,转眼间已将矮驴甩在身后,又行了数里,黑马似乎更加矫健,白马已然气喘吁吁,而它却依然昂首狂奔。

    青衣男子放慢马步,转头向那白衣公子道:“云兄,前方不远有一野店,我在龙门山打猎时曾经来过,不妨到哪歇息一会。”

    这人正是韩弋,而白衣公子乃是云珧,三人自下了梁山之后便一路往北,准备沿山路直接到采桑津,不想行到老岔沟天降暴雨,于是耽搁了一晚,今晨天还未亮便再次启程。

    老岔沟距离采桑津约有百里,但是山路经过昨日暴雨之后更加难行,三人便先寻到赤江边,沿着江边大道往上走了半日,此时距离采桑津不到十里,韩弋见天气清爽,云珧的马已经疲惫,正好在前面的野店休息片刻,等等落在后面的李元。

    云珧应了声好,便加快马步与韩弋先到了江边野店。

    这野店说大不大,建在江边小山腰上,门前栽着两棵榆树,两人将马系在店旁的树上便一同走了进去。

    此处已是北晋国边界,自北晋武王起一直由韩氏一族守卫,往西再走数里便是玄骥国境内。

    韩原西通西秦、少梁、玄骥三国,北接翟戎诸部,乃是北晋国险要之地。

    韩氏一族为北晋戍守边疆数十载,自先祖韩万起便是北晋王股肱之臣,封地千里,家族繁盛,乃北晋六大姓之首。

    两人找了个面朝赤江的位置,眼见秋风掀起一层黄尘,片片落叶卷入江中,赤江奔腾不歇,水浪滚滚,涛声如雷。

    北晋国与翟戎部落便以这赤江为界划分东西,韩氏一族在赤江上经营数代,沿江而下有屏山渡、采桑津、龙门渡三处渡口,尤其是采桑津常年驻守着一支强大的军队。

    而那信中所说的长陵关位于采桑津与屏山渡之间,其以群山为障,挡住了翟戎部落南下的交通要道。

    云珧用衣袖扫落椅上的落叶,轻叹道:“赤江西起昆仑,过珍珠洋而至中原,横穿玄骥、北晋、钟虞、正泽、少卫、东齐诸国,最后流入北海,我曾见过洛水汤汤,孕育万千生灵,但洛水也不过是赤江的一条小小支流。”

    韩弋笑道:“赤江万里,自然不是区区洛水可比,我小时候便常随父亲到江边游玩,我们如今在的位置叫做马粪滩,再往北走便是采桑津,采桑津以北还有一处叫壶口峡,那里石壁峭立,上游江面宽有百丈,但到了峡口猛地收紧,那水峡宽度仅有十丈形如壶口,万顷江水便好似灌入壶口一般形成一道巨大瀑布,当真是世间奇景。”

    韩弋说着望了望云珧,两人相识不过数日,年龄性格相差甚远,喜好家世更是完全不同,父亲总说他好动,在一个地方呆不住两刻钟,偏偏与云珧在一起,即便清茶浅谈,却一点也不嫌厌倦。

    “我也在书中见过写壶口峡的诗句,当真心向往之。”云珧冲韩弋淡淡笑着,“等北疆战祸平歇,小侯爷可否与我同往一观?”

    “好啊!”韩弋怎么也没想到云珧会邀自己同往,心中又高兴又兴奋,“别说壶口峡了,云兄要是喜欢,我们沿着赤江而下,游尽万里赤江也无不可。”他说完又觉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低声向云珧道,“其实不用等北疆战祸平歇,壶口峡距离采桑津不远,我们可以沿江而上,不过长陵关也可抵到,那些翟戎也没那么快打来。”

    “只怕北疆战祸只是开端。”云珧眼眸闪了一闪,望向不远处的赤江江水,“小侯爷愿与我游尽万里赤江,在下实在感激,但人生苦短,安能常得逍遥,只望将来能偷的数月清闲,小侯爷到时候别忘了今日的话才好。”云珧说完望向韩弋,脸上的笑容不拘且肆意。

    韩弋看的呆了,店家端上来酒r_ou_他都没有发现,右手一动竟将酒碗打翻在地,他觍着脸将酒碗扶正,心中却一直想着云珧刚刚的话和笑容。

    “云兄活的也太累了点。”韩弋又在倒了碗酒,“将来无论云兄何时何地,只要派人知会一声,韩弋绝不推辞。”他说完端起酒碗敬了云珧一碗。

    活的太累了吗?云珧望着碗里的酒水,以他所在的位置,所面临的困境和命运,这些都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想得到的,他笑了一笑,回敬了韩弋一碗。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李元这才骑着驴晃晃悠悠的在江边路过,韩弋忙出声喊住了他。

    李元见到二人喜不自胜,牵着驴跑到野店外。

    “小侯爷,你们倒是快活,老李我可是被这驴颠的掉了半条命了。”李元一边抱怨一边向店家要了些吃的。

    “坐吧。”韩弋微微一笑,“谁让你出门都不骑匹马,这驴还是我在梁山村费了不少力气才借到的。”

    李元垂头丧气地揉了揉屁股这才坐下,“还不是上次坑的,我与徐籍的马全在梁山上被野兽给吃了。”想到徐籍李元心中一阵失落,两人本想借机发笔横财,不料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自己还被小侯爷拉着往长陵关去报信。

    想到这,李元不禁抱怨道:“小侯爷,你都说了让我送信回韩原了,半道怎么就改了主意,我一大家子等着我养活呢,您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送信的事情云兄已经让他养的白鹰去做了,用不着你去帮忙。”韩弋压低声音道,“要不是你和徐籍将绛萝和居烈带到古韩侯墓,怎么会有今日之灾,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想溜回韩原?”

    “属下不敢。”李元心中暗骂自己多嘴,平白招惹这小祖宗干嘛。

    “怎么?觉得我虐待你了?”韩弋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回韩原城能保住你的小命?我父亲刚正,要是知道你偷挖古韩国墓x,ue,又害死城中数人,即便没有翟戎之事,你也休想活命。”

    古韩国已被北晋国吞并,财物自然归属北晋韩侯,单单偷挖墓x,ue之事便足够判他死罪,李元听了韩弋所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小侯爷,您……您可要救救我啊!”李元饭也不吃了,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这不是在救你吗?”韩弋一晒,“你如今随我北上,便是知错,将来如果你在长陵立下功劳,我父亲非但不会杀你反而会好好嘉奖你,即便没有,到时候由我美言一番,父亲也不会要了你的脑袋。”

    李元大喜,又冲韩弋磕了几个头,“多谢小侯爷,多谢小侯爷。”

    “好了。”韩弋摆了摆手,“你也别谢我了,快点吃完东西,我们还要赶路。”韩弋说完转过脸向云珧眨了眨眼,他依然记得云珧说他年轻气盛,这般恩威并施有大半是做给云珧看的。

    云珧低头笑着点了点头,这小侯爷做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韩弋心情大好,与店家胡扯了一通,回来的时候李元已经用餐完毕。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四匹黑马拉着一架马车急驰而来,马车前后各有四人骑马护卫,全是一水的玄衣黑甲,在这赤江左岸极为扎眼。

    李元低声道:“小侯爷,是玄骥国的人。”

    韩弋点了点头,示意李元暂时别动,“且看他们要干什么?”

    马车缓缓停在野店门前,为首的两人从马背下来,找店家买了些吃食和水,这队人马装备ji,ng良,神情更是倨傲,根本没有将屋内的韩弋三人放在眼里。

    屋外的乌霄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它被韩弋养的十分骄纵,玄骥国这队人来后占据了野店外大片空地,逼的它没了动弹的空隙。

    就见它喘着粗气冲那两匹黑马嘶叫了一声,接着又往前蹬了蹬马蹄。

    那黑马比乌霄矮了几分,气势更是相差万里,见到乌霄的马鼻中喷出白气顿时就怂了,就连云珧的白马都往后退了两步。

    乌霄向来蛮横惯了,见两匹黑马往后退了几步,立刻逼了上去,将前蹄一扬,半截马身腾到了半空。

    那两匹黑马竟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后竟往后狂奔,连带着引得车队其余的马匹全都受惊。

    那几个黑衣护卫急忙拉住受惊的马匹,那两匹受惊的黑马一路狂飙,不多久便跑入了山中。

    “哪来的野马这般放肆!”

    就听一个骑马的黑衣护卫暴喝一声,扬起马鞭就要抽乌霄,不想乌霄脾气甚大,直接一蹄子将他骑着的黑马踹翻。

    “自己家的马废物,反而说我的乌霄不好。”韩弋走出野店,瞧也不瞧那人,径直走到乌霄身边,极其爱怜的摸了摸乌霄的鬃毛,“这些黑窝瓜吓坏你了吧。”

    乌霄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言语,喘了两声粗气,将头放在韩弋身上蹭了一蹭。

    ☆、第十八章

    “你说谁是黑窝瓜!”

    就摔在地上的那黑衣护卫爬起来叫道,周围的黑甲卫士齐齐拔出佩刀望向韩弋。

    “这里谁大白天穿的和块黑炭一般便是说谁。”韩弋冷笑一声,这几个玄骥国的人敢在这里动手,他便能让他们全都留在北晋国。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黑衣卫士怒喝一声,抽刀砍向韩弋。

    “慢着!”

    就听马车内有人娇哼一声,接着一个少女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她一身青衣,面容乖巧,站在一众黑衣黑马中十分另类。

    “小姐让你们不许伤了这马。”少女声音好似黄鹂,那几个黑衣护卫虽然人高马大,但听了少女的话却当即一声不吭退了下来。

    那少女又道:“这位公子,请问你这马可是盗骊之后?”

    韩弋早就听说玄骥国人人好马,驯养马匹的技法与宋商国并称大周双绝。

    盗骊乃是传说中的良马,大周穆帝曾御八骏巡狩四方,这盗骊便是八骏其中之一,韩弋的乌霄确是源自盗骊血统。他早就听说玄骥国人人好马,驯养马匹的技法与宋商国并称大周双绝。这少女既然是玄骥国人,知道这些倒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冷笑一声并不搭理这少女。

    少女见韩弋并未理睬,神色有些局促,望了望马车犹豫了半响,又道:“我家小姐说‘盗,窃也。’盗骊之名实际是指深青之色的马,公子这马看似色黑,实际却是深青,且又这般神骏,当是盗骊之种,不知可否说错。”

    韩弋闻言细看乌霄毛色,果然比那几匹黑马要略浅一点,色泽也有些发青,但是光泽却亮丽许多。

    他养了乌霄已有三年,却未曾发现此事,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转头看向那少女,“你倒是没说错,乌霄确是盗骊后裔。”

    少女听了这话颇为开心,娇靥微红,笑着说道:“我家小姐还说了,马性属火,长途奔跑后不易马上食用鲜草,公子想必不清楚这些事情,任由它汗水未干便食用路边野草,实在随便,如果公子愿意,我家小姐愿意重金买下,将来好好驯养。”

    这些事情韩弋何尝不知,但他要事在身,这荒村野店的哪有条件伺候乌霄,这小姐的话当真让人不爽。

    “什么人配什么马,黑窝瓜自然只配骑这些废物,而乌霄自然与我最为匹配,姑娘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韩弋挑衅的看了那黑衣卫士,他不想与这少女为难,但可没忘了这人刚刚想拿鞭子抽打乌霄之事。

    少女显然没有想到韩弋会如此回答,当即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青菱,你给我回来,我早就说了直接逼他卖给我们便好,你非要下去说一通废话,岂不知物似主人形,马能这般放肆,主人必定是个无礼无法之人!”

    韩弋无法无天惯了,这小姐倒也没有说错,只是这事他自己心知肚明也就罢了,那容得了别人置喙,他哈哈一笑道:“我乃是韩原之人,在这韩氏封地上无法无天又如何,反倒是有些他国之人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岂非不将我韩氏放在眼里!”

    “大胆!”黑衣卫士大喝一声,“你可知这马车中坐的是何人!”

    “什么人?”韩弋冷声笑道,“顶破天去也不过是玄骥国的公主,区区一个小国,胆敢在我北晋国境内耀武扬威!”

    韩弋气势逼人,所说之话更是份量十足,别说是北晋国,就算是韩原城韩氏一族的实力也非玄骥国可比,他堂堂一个北晋国的小侯爷,身份比之玄骥国公主也不遑多让。

    那黑衣卫士被他气势所夺,往后退了两步,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韩弋不屑道:“真是物似主人形,马没用,主人更是废物!”

    韩弋话音刚落,猛地一团白影从马车中冲出,白影速度极快,从黑衣卫士身边一晃而过,一柄钢刀已落到白影手中,就见她高高跃起,手中钢刀向着乌霄马颈砍去。

    韩弋俊眉毛一挑,右手屈指一夹,将钢刀夹在手中,接着用力一弹,将那白影逼退。

    白影悄然落地,竟是一窈窕少女,她身材高挑,细眉凤目,容貌绝美,只是此时脸色满是怒气,给这俏丽容颜添上了几分不和谐之处。

    “臭小子,你说对了一件事,本姑娘正是玄骥国的洛漓公主,不过你也说错了一件事,我们玄骥国即将与你们北晋王室联姻,本公主将来便是你们北晋国的太子妃,也将是你们韩原城的主子!我当然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洛漓公主落地后抬起钢刀指着韩弋叫道,“今天你乖乖让我把这马杀了也就罢了,不然将来有你好受的!”

    北晋国太子公孙重峻与韩弋自幼相识,他与玄骥国公主洛漓联姻之事韩弋也曾听公孙重峻提过,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对这公主卑躬屈膝,不过他与公孙重峻关系亲如兄弟,对这兄弟的未婚妻倒是不能闹的太僵。

    韩弋想了一想,说道:“既然你是重峻太子的未婚妻,我便不计较你在韩原地界撒野的事,但乌霄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无论是谁,无论是想买还是想杀,都得先问过我背上的长弓!”

    韩弋说完望向天空,就见一行大雁往南而去,他轻哼一声弯弓连s,he三箭,就听的簌簌三声,天空之中落下三只大雁,每一只都是被s,he中肋下三寸。

    众人未他高超的箭发所惊,一时竟无人说话。

    “公主,我们还是算了吧。”那青衣少女青菱扯了扯洛漓公主的衣袖道,“不就是匹马吗?我们玄骥国最不缺的便是好马了。”

    洛漓公主瞪了韩弋一眼,她自负武功不错,刚刚与韩弋交手却占不到一点便宜,且这人箭法高明至此,绝非一般人,自己一方人数占优,肯定能赢过韩弋,但她毕竟是一国公主,为了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折煞了自己的公主之名却不划算。且她来此还有要事,不想多做纠缠,便冷声说道:“小子,我喜欢的东西要么得到要么毁掉,这马今日我得不到,来日定要杀之。”

    洛漓公主说完将钢刀掷于地上甩袖回了马车,一行黑衣卫士一声不吭回到原本位置,车轮声伴随着稀疏的落叶声逐渐远去。

    云珧不知何时走到韩弋身边,“这坏脾气的公主乃是玄骥侯的独女,一向娇生惯养,北晋王为了制衡西秦与玄骥联姻,韩原城又夹在西秦、玄骥两国之间,小侯爷得罪了这她将来恐怕有些不妙。”

    韩弋笑了一笑,“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他转头看了看云珧,猛地发觉那刁蛮公主眉宇间与云珧有几分相似,只是云珧气质内敛,洛漓又未脱稚气,因此并不显眼,要不是他对云珧的样貌熟记在心也难发觉。

    韩弋脱口而出道:“你不会与那刁蛮公主又有什么渊源和情分吧?”

    云珧微微一愣,完全没弄明白韩弋为何这样说,“我与这公主也是第一次见,哪来什么渊源……情分更是谈不上。”

    韩弋顿时松了口气,他说完便有些后悔,幸好云珧并不记得昨日关于绛萝的话。

    三人重新上路,乌霄撒完气后兴奋异常,没等韩弋上马已经急不可耐,吓得李元那头矮驴躲在树后死活不肯出来,折腾了半响,韩弋只得与云珧先行一步。

    两人顺着土坡下到大路上,云珧冲韩弋微微一笑道:“我与绛萝姑娘的师傅相识,情分也是血脉亲情,小侯爷不必多想。”说完一扬马鞭,骑着白马奔驰而出。

    韩弋没想到云珧会突然说这话,脸上一红,心中还没来得及欢喜,猛地又想到那绛萝姑娘的师傅是男是女,血脉亲情又是那般,如果只是表亲那也是大大的不好,他想着想着,云珧骑着的白马已然远去。

    “等等我!你把话说清楚了!”韩弋长啸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策马扬鞭追了上去。

    ☆、第十九章

    韩氏自韩万起家,传至韩定伯一代共有一宗三支,韩定伯与韩弋这一支乃是韩伯胜嫡系宗家一脉,除韩定伯外还有韩山仲、韩远叔两人,韩弋这两位叔叔一直跟在韩伯胜身边,如今身在绛城北晋王身边任职。

    另三支则由韩伯胜的三位族弟统领,其中镇守长陵关的便是韩叔安与他的孙子韩禺,韩叔安乃是韩万四子,韩伯胜继承韩侯爵位后一直奉命驻守长陵关,十八年前翟戎攻打长陵,韩叔安三个儿子全都战死,唯一留下的血脉便只有韩禺这个孙子。

    韩叔安自那以后将韩禺当作命根子,本想让他一直留在采桑津训练新兵,但韩禺将门虎子,韩叔安拗他不过,几番杀戮下来,韩禺二十岁的年纪已在北疆创出了非凡名声,得封啸北将军。

    韩叔安老怀安慰,再加最近两年来边关战事渐少,便将长陵关交给韩禺,自己则回了韩原城养老。

    韩弋自采桑津渡江之后首要做的事情便是与这位堂兄见面,一是让他派人守住渡头,防止居烈渡河,二是找到长陵密道,防止翟戎偷入。

    三人一路无话,渡过赤江后又行了半刻钟,这才抵达驻守在采桑津附近的韩军军营。

    军营依江而建,起伏数里,常年驻扎两万韩军将士,韩弋未曾到过这里,被守卫拦在营外,那守卫听说是小侯爷到了,哪敢怠慢,急急忙忙往里通报。

    没多久便有一汉子从营内走出,这人身穿铜甲,面目英伟,高大威猛,见到韩弋奔出军营喜道:“小侯爷,许久未见了!”

    韩弋定睛一看,想起此人名叫余繇,乃是北晋哀王之后,当今的北晋王为防宗族坐大,曾对沃城恒、庄两脉的人大肆杀戮,韩弋的曾祖当年便已经料到如此这才改了姓氏。

    话说韩弋十六岁那年陪同父亲前往绛城,恰巧遇到余繇被人追杀,韩定伯救下余繇后见他生的颇有先人遗风,念起同族血脉之情便让他到长陵关避难,心想或能避过灾祸,再谋得一官半职混个日子。

    两年过去,余繇不负韩侯期望,凭借着一身的好本领混上了个千夫长,乃是韩禺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余繇感念韩侯父子相救之恩,领着韩弋往韩禺帐内走去,一路无人敢拦。

    众人在帐外等了片刻,便有人请他们进去。

    韩弋未曾想到居然在采桑津就碰到了韩禺,心中不禁大喜,跟着余繇进了大帐。

    帐内陈列规整,右侧放有斧钺枪戟,左手则是刀剑长弓,当中一人负手站立,身上穿着青铜饕餮战甲,身高七尺,却也威风凛凛。

    韩弋没见过这位堂兄,对其的印象大都来自族中长辈的闲谈,两人岁数相近,常被人拿来比较,一个威震北疆,一个臭名远扬,这也是韩定伯着急让韩弋去大理司当差的缘由。

    “堂兄。”韩弋向他拱了拱手,按他的身份本不应该先行礼,但韩禺有军职在身,这也不算自贬身价。

    但韩禺只是撇嘴笑了一笑并不搭理韩弋,转而冲余繇严声道:“余繇!你也太没规矩了,什么闲人都往军营里面带,要是泄露了我军机要该当何罪!”

    “这……这是小侯爷啊。”余繇一怔,急忙解释道,“将军你可能没见过小侯爷,他可是的你堂弟,韩侯韩定伯的儿子啊。”

    “小侯爷?”韩禺冷笑一声,“韩弋是吗?”

    韩弋皱了皱眉,韩禺显然早就认出自己,不知为何要这样做派,他按下心中的怒意,笑着说道:“在下确是韩弋。”

    韩禺沉声道:“那请问韩公子,你可曾有爵位在身?又可有官职在身?”

    “我并无爵位,如今在韩原城大理司任职,但也没有特定的职位。”

    “这就对了!”韩禺望向余繇,“你不与我禀报便带这个既无爵位又无官职的闲人直接闯入采桑军营,岂不是藐视军法!”

    余繇不禁愣在原地,张了张嘴,“这……这……”

    “来人呐!”韩禺大喝一声,“将余繇带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帐外立刻走入两人将余繇拿下,正要拖出营帐,就听韩弋叫道:“慢着!”

    韩弋早就父亲说韩四爷与他爷爷不和,这位堂兄看来想给他个下马威,他走到韩禺跟前与他四目相对,“韩将军要在我面前立威何必拿自己的手下出气,这军营是我撞的,你不妨让人打我二十军棍如何?”

    韩禺冷声道:“你不是我军中之人,我可管不到你。”

    “北晋军法记载,军情紧急者,凡是军中任何一人都可越级禀报。”云珧上前一步,问道,“请问将军,可否有这条?”

    韩禺挑了挑眉,云珧气质非凡,让他不禁侧目,“的确有这么一条,但是禀告之人需在我北晋军中任职,难道你是我北晋军的人?”

    云珧摇了摇头,淡笑着道:“我并非北晋国人,当然不是北晋军的人了。”他说完不等韩禺发话,指着李元道,“但这位李大人乃是韩原城北城戍卫队的队长,官职虽然不大,却也在北晋军编制当中。”

    韩禺眯了眯眼睛,“是吗?既然他有军职在身,我便不与他计较了,但禀告紧急军情只需他一人便可,你与韩弋目无我北晋军法,岂能轻饶?”韩禺根本不信云珧口中说的军情,只当是他为韩弋找的借口,心想这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溜须拍马之辈。

    “这禀告军情非得我们三人一起不可。”云珧丝毫不理韩禺的威胁,“我与小侯爷乃是证人,如果我俩不来,这军情怕是没人认得。”

    “证人?”韩禺冷笑道,“你且把那所谓的紧急军情说来听听,要是信口胡说便罪加一等!”

    韩弋那忍的了韩禺对云珧冷嘲热讽,正想给这堂兄点颜色瞧瞧,就见云珧冲他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走了回来与云珧站在一起。

    云珧道:“请问韩将军,你们屯兵采桑津所谓何事?”

    “自然是守卫北晋边疆,防止翟戎部落入侵我国领土。”

    “是了。”云珧温声道,“我这消息便是翟戎有关,我与小侯爷前日在梁山遭遇了一个翟戎j,i,an细,从他身上搜到一封密信。”云珧说罢将那信拿了出来,将信中所述之事一一说给韩禺。

    韩禺脸色变了一变,过了半响大笑道:“你们为了逃避军法编织的理由也太荒唐了,昭王会勾结翟戎?真是笑死本将军了。”他说完一脸怒气,“你们非但谎传军情,还污蔑昭王殿下,真是不知死活。”

    韩弋从云珧手中拿起信扔到韩禺面前,“你自己看看,我们说没说谎,你在我面前耍耍威风也就算了,这事要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

    韩禺扫了眼地上的信,“我又不识翟戎的文字,怎知真假。”

    韩弋气的火冒三丈,“你不认识,云兄认识啊,说了你不信,给你看你不认识,要不是为了韩原百姓,我们无缘无故到你这来干嘛?”

    韩弋表情略有松动,他捡起地上的信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但这么关键的信怎么会轻易得到,又怎知不是翟戎的计谋。”他说完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让我验明了这信的真假再说。”

    云珧蹙眉道:“这事耽误不得,要是翟戎将长陵密道打开那就为时晚矣。”

    韩禺不耐烦道:“我会先让人守住采桑津,其余的事就不劳你们挂心了。”

    云珧还想继续劝说,韩弋却已经甩手掀开帐帘走了出去,云珧只好跟着他出了营帐。

    四人离开韩禺所在的营帐找了处僻静的地方。

    “和那种人多说无益。”韩弋赌气道,“仗着点军功便这般目中无人,竟将韩原百姓与长陵守军的生死视作儿戏。”

    云珧叹息道:“他的顾虑也并无道理。”天子被囚之事不能张扬出去,云珧不知韩禺立场,自然不能轻易告知,昭王勾结翟戎便难以让人相信,这信中的事情自然也难辨真假。

    “那我们如何是好?”韩弋愁道,“难道便仍由那些翟戎长驱直入?”

    “或许有一人能帮到小侯爷。”余繇在一旁说道。

    “谁?”韩弋奇道。

    余繇正色道:“太子重峻。”

    韩弋瞪大了眼睛看着余繇,“太子重俊?他在这营中?”他心中大喜,要是有了公孙重峻的命令,韩禺自然不敢不从。

    余繇道:“太子并不在营内,而是在柏山练兵,柏山位于采桑津东南,距此不过二十里,前两日我听韩将军说过,他现在应该还在柏山。”

    北晋国的军务分别掌握在六大家族与北晋王室手中,其中王室军队分为两军——上军七舆与中军七舆,这两军共有二十万人,可谓是中原诸国之中最强大的军队。

    中军七舆由北晋王亲自掌管,旨在守卫王都绛城,而中上军七舆则由公孙重峻统帅,为北晋王室征战四方,这七舆分别为:赤练、血牙、野火、朱鸟、奔狼、胜熊、炎狐。

    其中最强的便是太子亲卫的赤练军,而能由公孙重峻亲自练兵的必然是这赤练军。

    赤练军虽然只有万人,但每一人都是北晋国百里挑一的好汉,要是长陵关能有他们相助,翟戎部落又何足为惧。

    ☆、第二十章

    韩弋喜道:“今天还有时间,我这便去柏山找重峻,到时候太子之命看那韩禺还有什么话说。”

    “能这样便甚好。”云珧想了一想又道,“我心中还是放不下长陵关,记得曾在古书中见过关于密道记载,位置我心里大致有数,小侯爷前往柏山搬救兵,我则去长陵关一探究竟,只要证明密道真的存在,那韩禺也就无话可说了。”

    韩弋犹豫了片刻,密道之事一天不解决便如巨石压心,云珧所说正合他的心意,“这样有劳云兄了。”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云珧继续往北前往长陵关查探,而韩弋与李元一同往柏山而去。

    柏山距离采桑津不过二十里,韩弋找余繇给李元换了匹马,两人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公孙重峻练兵之处乃是一处山谷,谷中幽静,群山环抱,韩弋距山谷两里处便听到里面传出声声兵号,他急不可耐的策马急驰,到了营寨门前却见一队人马堵住了门口。

    他暗忖这些人好大的胆子,走近一看发觉竟是不久前碰到的洛漓公主一行。

    韩弋皱了皱眉,这公主与公孙重峻有婚约在身,自己刚刚得罪了她,切莫因此耽误了正事。

    李元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洛漓的人马吃了一惊,韩弋示意他稍安勿躁,两人骑着马赶到了营前。

    就见洛漓的黑衣卫士正与门前的守卫理论,看样子是被拦在门外不让入内,互相推搡间,忽听马车中传出一声尖叫。

    “公孙重峻,你给本公主出来!”

    这声音极其嘹亮,在山谷中回响数遍。

    韩弋听出这是洛漓的叫声,但不等那声音停止,洛漓又冲着门前的守卫叫道:“我乃是玄骥国洛漓公主,你们谁敢拦我!”

    话音一落,洛漓掀开车帘,手中马鞭抽在车前的马上,居然就这么驾着马车直接往营寨大门撞去。

    “这公主好野的性子!”韩弋不禁咋舌,且不说这马车撞不撞的开寨门,就这事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就见营寨大门轰然打开,洛漓的马车飞驰入内,洛漓先是一愣,转而得意洋洋,往内闯了十几丈猛地就听驾车的两匹马惊叫一声,一队骁勇的骑兵从营内飞驰而出。

    这些骑兵赤甲红枪,身披猩红,坐下军马剽悍强壮,刹那间已将洛漓的马车团团围住,接着几十柄枪头齐刷刷刺出,全都对准了马车。

    “你……你们要干什么!”洛漓受惊匪浅,她平时在玄骥国也就在王宫里逞逞威风,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些骑士身上无不散发着身经百战的凶戾之气,完全不是她那几个卫士能比的。

    她的那些随从见公主遇险,齐齐向门内冲去,却都赤练军被挡在门外,他们不是这些身经百战的赤练军对手,几下便被撂倒在地。

    洛漓性格莽撞,刚刚事发突然才受了惊吓,如今缓过劲来,看着自己的人被欺负,不禁大怒道:“你们这些奴才想要干什么!你们就这样对待本公主!你们可知我是谁,还不快快把枪放下,让我的人进来,不然本公主剥了你们的皮!”

    青菱怯生生的躲在洛漓身后扯着她的衣袖,刚刚那一出吓得她心惊胆颤,耳边就听着洛漓一直叫骂,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洛漓骂了半响,赤练军骑士全都沉默以待,过了不久人群左右散开,一光着膀子的男人扛着把铁枪骑着匹红马走入场中,这人面目俊秀,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韵味十足,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

    此时已经深秋,采桑津一带更是寒冷无比,但这人却似乎感觉不到丝毫寒意,伸了个懒腰冲洛漓说道:“你就是那洛漓公主?北晋国将来的太子妃?”

    “正……正是!”洛漓盯着这人看了半响,见他眼如桃花,面如冠玉,当真是个美男子,不禁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一笑,桃花眼弯出优美的弧度,“我叫申子恭,乃是太子手下的一名马夫。”

    洛漓听闻这人只是个马夫后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看,沉声问道,“你们太子人呢?”

    申子恭笑道,“太子正在营内与李克将军商谈军务,不知公主来此有何事?”

    “我与公孙重峻定有婚约,却还一直没见过他,今天就是想来瞧瞧,这些狗奴才不识好歹拦住本公主。”洛漓趾高气昂的用马鞭指着周围的赤练军,“怎么?你也想拦本公主?”

    申子恭跳下马来,“不巧的很,太子让在下守卫营寨,任何人都不能擅闯,不过嘛……”他顿了一顿,见洛漓被他的话吸引,又笑道,“要是公主能胜的了在下手中这柄铁枪,便无人敢拦着公主。”

    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大笑,韩弋拍马来到门前,“洛漓公主你可要小心一点,这位申公子的枪法可厉害着呢,你一个姑娘家输也不算丢人,但是让太子看见你这般凶悍,怕是吓跑都吓跑了,还是等太子商议完军务,有了空闲再过来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洛漓哼了一声,怒视韩弋道:“要是公孙重峻胆量这么小,本公主不嫁也罢。”

    韩弋本以为洛漓是个贪慕虚荣之辈,听她这么一说颇感意外,对这玄骥国公主的印象倒是大有改观。

    申子恭见到韩弋脸上扬起古怪的笑容,笑道:“哎呀!什么风把韩小侯爷给吹来了,快!快!快!”他用手指了指门前,“快让小侯爷进来,太子见到你一定开心。”

    洛漓听到这人是韩小侯爷脸色一变,又见申子恭居然让他越过自己先去见太子重峻,心中又气又怒,提着马鞭叫道:“等等!你怎么能放这混蛋先进去,明明是我先来的!”

    韩弋也不恼,停在申子恭身边笑道:“我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申兄看着办便是。”他说完冲申子恭丢了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打就打!”洛漓说罢不顾青菱的阻止从马车上跃下,她手持长鞭,肌肤胜雪,双眉如画,一身宫装华贵逼人。

    即便韩弋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说她的相貌乃自己见过最美,相比之下云珧脸色带有一丝病气,比不得洛漓面若桃花,身子也过于清瘦,但云珧五官却比她深邃英气,气质更远非洛漓可比,这么想来云珧又胜过洛漓许多。

    想到云珧,韩弋心头微微一暖,洛漓蛮横骄纵,云珧温润谦和,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一想到云珧与自己年纪相差十四岁,心头又往下沉了一沉,这不知他现在到哪了,一人前往长陵关是否无碍,早知怎么也要让李元陪着他了。

    “看招!”洛漓轻呵一声马鞭倏然出手,她手法ji,ng妙,一条普普通通的马鞭竟竟如灵蛇般向申子恭卷去。

    申子恭长笑一声,避也不避向前走去,“大家都说玄骥国公主明艳动人,乃我大周帝国第一美人,我今天倒是要替太子好好把关。”他话音未落,人已到了洛漓面前咫尺,身法速度之快如奔雷闪电,那马鞭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放肆!”洛漓大怒,她身份高贵,岂能容忍一介马夫调笑。

    就见她右臂翻飞,条条鞭影纵横交错,将申子恭身前封死。

    申子恭哈哈一笑,足尖一点,枪尖将那马鞭轻轻扫开,人不知何时绕道洛漓身后,低头附耳道:“美则美矣,但是性子太差。”

    申子恭的声音爽朗、清亮,充满磁音,居然莫名悦耳,洛漓心中一颤,脸颊微红,不知道为何居然有些慌乱,反手又是一鞭,不料还未挥出就已被申子恭抓到手中。

    “你……你放开我!”洛漓顿觉羞愤难堪,就听到耳边那磁性的声音说道,“小心伤到后面的人。”

    洛漓往后一看,这才发现青菱不知何时从马车上跳了袭来,要不是申子恭抓住自己的手,只怕刚刚那一鞭就抽到了青菱身上。

    “公……公主,我们还是别打了,等……等一下也没什么。”青菱惊魂未定,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申子恭缓缓松开洛漓的手掌,冲着青菱笑道:“这位姑娘性子可比你们公主好多了,你们公主已经许给我们太子了,姑娘不妨跟了我如何?”

    青菱满面绯红,抬头看了这好看的男人一眼,心头不禁狂跳,低声道,“你……你别乱说。”

    洛漓心头莫名一阵烦躁,将青菱挡在身后冷道:“你不过是个马夫,凭什么取我们青菱。”

    “公主是嫌弃我的出身喽?”申子恭无所谓道,“那如果是太子要娶青菱姑娘呢?”

    “你休要胡言!”洛漓呵道。

    青菱羞道:“太子要娶的是我们家公主,怎么……怎么会取我呢,”她声如蚊鸣,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如非申子恭相距甚近更本听不清楚。

    申子恭凑到洛漓耳边轻声道:“公主嫁给我,青菱姑娘不就可以嫁给太子了。”

    洛漓一怔,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臆想,转头却发现申子恭早就退了回去。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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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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