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折辱 作者:温盈
正文 第7节
折辱 作者:温盈
第7节
“沈宋?”任青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沈宋上前两步,笑道,“竟然真的是公子?”他顿了顿,面上忽然露出尴尬的神色来,“我自然是做了柳大人的幕僚。”
任青心下了然,门客不同于家奴亲随,他们没有主人,他们只为最有权势的人服务。他曾与沈宋交好,但自沈宋被迫为柳渊杖毙之事扯谎之后,二人的关系便不复如前,如今他为柳渊做事,也称不得上是背叛。
任青点点头,“这乱世里,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沈宋笑道,“柳大人入主碧海鸢城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公子会不会来不及解释,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早前还听李管事嘱咐大家见到公子要以礼相待。”
任青抬头,他没想到柳渊吩咐得如此细致,不光寻常奴仆,竟连门人幕僚,也要给足他面子。
“任公子有没有将后来的事告诉柳大人,若是大人知道您后来被任,”沈宋忽然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任的主子,只好略过,“被囚禁在这里,还差点一病不起,只怕会更感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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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柳渊的亲妈,我虐不了他,一虐他我就卡(虽然我平时也卡)
最近有点忙,而且感觉每次更八百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我考虑一下攒到三千更一次。
回忆这边还没写完,虐柳渊我有点下不了手。
“原来公子之前住过这里。”小婢子在一旁cha话,连旁边的李力也一脸好奇。
任青点头,却不说话。
当年,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柳渊魂断杖下,赌着沈宋不会揭穿自己去谎称柳渊已死。等到应付完任父再便找人趁夜送走重伤垂危的柳渊。
更深露重,冷风戚戚。
路宇走近水榭边上的人影,低声禀道,“曲涯已经赶过去了,估计今夜就能将人送走。”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公子为什么不亲自过去?”
为什么过去?过去还能干什么?不如永生不见。
隔了好一会儿,路宇终于又忍不住问道,“柳哥到底犯了什么事?”
始终都没有人回答他。
面前的人玉雕一般地一动不动。
就这样整整站了一夜,隔着水榭,隔着围墙,隔着十里长亭,似乎远远地看见那个人躺在马车里,渐渐安全。
第二天终于病倒在榻上,起初只是脸上白得吓人,下人随从问了任青只说是没事,可偏就是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子上有多平静,骨子里便是多炙热,心肺喉眼,都是火一般的烧,生煎哑痛,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偏他还不让人叫大夫,幸亏曲涯见势不妙,忙去禀报任父,才遣了人来看,可还是于事无补,汤药不断仍是挡不住整个人摧枯拉朽地垮了下去,高烧,胡话,淋淋漓漓的鲜血一口接一口,最后竟是连神志也是一日清醒一日糊涂。
整个院子都慌慌乱乱,连着任父也放下公事来看过几次,每来一次便是老泪纵横,医官也被遣来了一波又一波,任青却逐渐呈现出药石罔效的疲态来。
任立忙遣人做了一套寿衣出来,第一次呈给任父的时候还被一巴掌打了出来,等到第二次,寿衣却是被任父让人妥善收着了。
豪门世家,储位变换,一举一动,哪一个不是被人看在眼里小心计算。再优秀,一个将死之人也注定不能掌管整个任家家业。
任立,恐怕是任大人唯一的儿子了。
一时间,多少人投石问路,多少人改弦更张,多少人变换队伍,多少人落井下石。更何况,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柳渊没死的消息终究传到了任父的耳朵里,直接挑战了他一直以来专断独行的底线。一个柳渊固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自己看重的儿子其实一直都对自己y奉阳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做戏,那他私底下究竟瞒着自己在打什么算盘。
盛怒之下的任父哪里还管得上任青的身子,两根法杖架着便把人带到了主殿面前受审。
那日杖行有没有作假,究竟是不是偷偷放走了柳渊,是不是还对这人余情未了,心中到底有没有怨恨为父,有没有蓄养死士,收买了多少门人下臣,外务的城县里有没有私设的军队……问题一个接一个,环环相扣,意在赶尽杀绝。
任青抬头望向愈问愈恨的父亲,和他旁边一脸无辜痛心而又志得意满的任立。
权力是最甜美的毒药,父子兄弟,不过是一场笑话。
任青跪在地上强打着ji,ng神替自己一一辩驳,可莫须有的罪名尚且不能让任父尽信,又何况是证据确凿的柳渊未死一事。
任父愈问愈气,一番寂静中逼视着自己的儿子。任青几番开口,终是一言不得发。
气得老父亲起身离座,一巴掌狠掴下去。
任青低着头跪在地上,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去,这一场审讯对他来说是一场身心的折磨,体力逐渐流失,眼前一阵发白,耳边是大哥任立忠厚地劝慰,“三弟不要再执拗了,父亲仁厚,你不如实话实说。”
任青强自咽下喉头漫上的腥甜,跪伏在地,“是我一时不忍,放走了柳渊,请父亲责罚。”话音刚落,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痛意,大口大口地鲜血便从口中呕了出来,仿佛要将心肝脾肺统统卸个干净。
任立瞧着父亲愤怒的表情逐渐被心痛所取代,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功亏一篑,痛心劝道,“三弟不要这么苛责自己,父亲不过是一时气极,你快些养好身子才是正事,这江山美人,又怎么会少了你的。”
男色与夺权,正是任父的心病,刚有的心软便被这一番话打得烟消云散,但终究是不忍心将病入膏肓的嫡子送入监房。只是又放心不下,便对先马监的门客大清洗了一番,再连夜将任青迁出自己的宅院转而软禁先马监,就连任青名下外城县的人马也被一一审讯。
削弱兵马,减除羽翼,才能让这个年迈的老人彻底放心。
本以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好在任立乐极生悲,又犯了新的过错,惹了任父的烦,才给他在养病期间留出喘息保命的时间来。
第五十三章
“任公子当年病了一场,”沈宋见任青久不答话,替他开口道,“就是在这里养病的。”
“公子的身子老是不好,”没有经历过当年惨事的小婢子捂嘴轻笑,“我回头要禀报柳大人,让他给您好好补补。”
沈宋闻言看了任青一眼,对方柔和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波澜,不由迟疑,欲言又止。
管事李力伺候久了,也是眼神伶俐的人,知道要给这两位旧识叙旧的空来,便拉了小婢子到一旁奉茶。
“您与柳大人现在,”沈宋停了停,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措辞,“已经这么好了?”任青和柳渊的关系在府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扑朔迷离,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不能想象当年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如今竟是在人下侍奉的娈宠。
“你说话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坦率了。”任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继续道,“我和柳渊他……我只是想补偿他。”
“公子,你这人,”沈宋道,“这本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柳渊不会被任立那样欺凌羞辱。”
沈宋走到湖边,随任青一同看着湖里的锦鲤,停了好一阵,才犹豫开口道,“听说前阵子公子将六小姐送了出去。”
任青看向沈宋。
沈宋笑笑,“公子不必这么吃惊的看着我,府中上下对此事都有耳闻,不过,公子这样拂柳大人的面子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确实让我佩服。”
“我不过是想让乐菲远离是非。”
“公子和我也算是故人。往先也曾是好友。此处也无外人,我就不妨直言。”
沈宋左右他顾,沉吟半晌道,“既然公子知道连乐菲待在此处都不安全,那为何你……据我所知,柳大人已经不再禁足公子,以公子的本事,大可以和六小姐一样,”沈宋顿了顿,低声道,“悄无声息地离开柳府。”
任青抬头看向沈宋,颇为感动,哑声道,“沈宋,当年我因为柳渊的事牵连到你,却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你的肺腑之言。”
“我也知你是走投无路当年才出此下策,”沈宋顿了顿,又转言劝道,“你我都知成王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为庶子,光是身具天才明辨时局,又怎么能除掉毫无过错的新皇幼弟呢,坊间早有传言他刻薄寡恩,猜忌狠辣,追随先皇出兵的世家门阀都已经被灭门,公子,不是所有的人像柳大人一样,愿意尽弃前嫌。”
“我知道。”
“你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会有性命之忧吗?”
任青看向沈宋,“所以我更不能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久成王便称帝昭告天下,鹅毛大雪也纷纷杨杨地来凑热闹,街上张灯结彩,一时普天同庆。
“公子不来看落雪吗?”小婢子兴奋地直叫。
屋里沈宋正在和任青一同下棋,自那日二人相遇之后,沈宋便常来找任青打发时间。
任青朝小婢子摆摆手,转头对沈宋道,“这是吉兆啊。”
沈宋皱着眉头,“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该你了。”任青打断他,指指棋盘。
沈宋正要开口再说,只听院落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行人匆匆地走了进来。
领头的却是李迅。
“李大人!”小婢子上前迎道,却被李迅一把抓住,问道,“任公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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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段回忆没写……再等等……
ps为啥三千字看上去也这么少啊……太心塞了……
第五十四章
他话音未落,便瞥见房里雅正的白衣公子,立刻撇了那婢子疾步进来。
“任公子,我奉柳大人的命令,带你离开。”李迅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何况此次事态紧急,他象征性地一拱手,便要带任青走。
不料却被任青轻轻挣开。
李迅微微皱眉,他心里本就对任青颇为不屑,此刻更觉得对方婆妈,但碍于柳渊,也只得耐着性子道,“任公子放心,我此番的确是奉柳大人之命来的。”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来递了过去。
任青却不接,低下头坐回椅子上道,“我不会走的,李大人请回吧。”
李迅眉头皱成一团。
他来时多少知道一点朝中的形势。
前朝三城九郡,任家占据最大的碧海鸢城,是抵抗成王的主要力量。当年成王为了避免过多树敌,曾与穆岱的城主暗通款曲,许诺只要他们中立便永葆他们富贵。不料登基没有几天,成王便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任由自己的心腹将领王贤将穆岱何家全族押往京城,公开行刑。
世人皆知成王赏罚分明,却不知他睚眦必报嗜杀成性。连曾经暧昧示好的何家都落得如此下场,又何况是公开敌对的任家余孽呢。
这个道理,他知道,柳大人更知道。
当下唯一的办法,只有赶在成王的人之前带走这个自己主子心尖上的人。
李迅站在那里想了想,却没有犹豫多久,片刻就将手上的信封撕开取出信来,展开在棋盘上,“公子肯定认得柳大人的笔迹,还请公子信我,这确实是大人手书。”他抬眼看看门外,“公子我们时间紧迫,有什么疑问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任青低头看信,熟悉的字迹让人有见字如晤的感觉,他心头一软,又强自镇定,温声道,“李大人可知道,倘若我跟你走了,成王找不到人,等着你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李迅一愣,抬眼盯着眼前的儒雅公子。
“我只能留在这里,等着成王的发落。”
斩首示众,才是他最应该也是最体面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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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高估了自己的行动力……明天再更点……我错了,哭唧唧
ps我可能即将迎来阔别两年之久的感冒,小兴奋……呵呵
成王登基,论功行赏,柳渊功勋显赫,被封开国彻侯。白九沈啸作为军师和将军,嘉奖封爵自然也是少不了。
而碧海鸢城则作为奖赏成为他们的封地,昔日市井,一朝事成,便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
觐见之后三人却不能即可回去,还要留宿在城中驿站,等待参加半月之后的祭天大典。待得新皇将自己的政绩上达天听,才算得上是真正变为真龙天子。
这京城的半个月多少也合了白九的性子,他本就是个好交际的,更是长于在寥寥数语中便将别人的老底套出来,此番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人中翘楚,这大大增添了他套话的难度和趣味性,使得他对于拓展人际圈子充满了热情。
和他正相反的是柳渊。
作为和王贤一起仅有的两个开国彻侯,这两个英俊的年轻人是整个帝国最炙手可热前途光明的权贵。可柳渊是沉默的,低调的,新皇在斩杀了何氏满门之后对他的种种暗示让他心惊,他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当年成王的意思,他尽力去弥补,却无力承担预估错误的代价。
数九寒冬,即便坐在烧着火龙的房间里也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柳渊坐在大堂饮茶赏雪,心里默默计算李迅的脚程。一抬眼,便看到白九走了进来,步履之间几分虚浮,一副喝了不少的样子,不由皱眉道,“一天都没看见你,听沈啸说你去见王贤了?”
白九笑道,“以前也不见你对我的来去这么上心。”
他坐下来,拿过柳渊面前的茶壶,给自己自斟自酌了一杯才道,“柳哥,王贤是个聪明人。”
柳渊抬头看他。
“你看,明明我们才是击垮了碧海鸢城的人,王贤不过是由成王带着才占领了穆岱,可到头来,爵位最高的是谁,是王贤。”白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柳渊,“柳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柳渊看着白九不说话。
白九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字,忠。”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狡黠起来,“还有一点,王贤知道圣上在想什么。”
“我看你应该离王贤远一点才是。”柳渊站起来,无意与白九多说。可还没起身,衣袖便被白九拽住,白九笑嘻嘻道,“柳哥又怕我说你不爱听的话了。你不用怕,我说了也奈何不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和你谈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还是让李迅出城。”
柳渊顿了顿,放缓了口气道,“白九,我们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还不够吗?非要搭上条人命你才开心?”
白九直勾勾地看着柳渊,“不是我要搭上人命,是圣上。穆岱的何家处刑那天你也去了,你有没有看到那天圣上的心情有多好。王贤太了解圣上了,何家要死,任家要死,所有见过他庶子窘态的人,统统都活不过明天。柳哥,你懂不懂,你执意留着的任三公子,是他妈的祸害。”
第五十五章
一股猛烈的寒风呼啸地推开门冲了进来,掀起两人的衣袂,眼前的白九神色冷酷眼神炙热,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柳哥,当年他可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你赶出任家,现在你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我们的前途把他献给圣上。”
“不行。”
“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柳渊,难道你真的为了儿女情长牺牲自己的前途?”白九背过身去,“柳渊,我认识的柳哥可不是这样的。”他顿了顿,让自己恢复平静,“我今天听说成王曾经应许过你,让你处置任青。”
“不错。”
“你有没有想过成王为什么肯这么做?”白九背着他冷冷道,“那是因为当初成王以为你已经恨任青入骨,一定会杀了他,才会卖你这个人情。”
柳渊不语,他在看到何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也顿悟了这个道理。他当初应该由着任青离开,而不是自负地把他锁在自己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圣上前日便派了人去碧海鸢城捉拿任青。”白九不去看柳渊的反应,“你猜他找不到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听谁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这都是一定会发生的,不是吗,”白九嘲讽地笑笑,“不然的话,你又何苦让李迅白走一趟。”白九转过身来,“柳渊,你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办,是继续儿女情长还是以大局为重,为了一个必死无疑的人,真的有必要违抗上意吗?”
柳渊看着白九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出了神。
任青,是他心心念念,不忍舍弃的执念。
金边的白衣在熠熠的日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芒,身形端正修长,五官眉目如画。
是他将自己从任立那里解救出来,是他教会自己诗词歌赋兵法谋略,也是他向自己展示要如何规划城池,要如何礼贤下士,连他自己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眼里,看见的都是这个清雅公子,甘心为他驱使,渴望一亲芳泽。
可也是他,亲自给自己上了审时度势,冷酷决绝的一课。
五年前,任青成功地夺得了对丹凤城的掌控,与同胞兄长任立的争夺之中占了上风。
本以为可以一同返回主城的柳渊却被任青告知要留在这里。
“好。”柳渊垂下眼睛点点头,想了想低声道,“公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哪里惹了公子不痛快,我改便是。”柳渊不自然地说。
“你不必多想,”任青温声道,“丹凤地处边陲,我看西南山岭正适宜造建一处城防,已经吩咐了秦鹭,但他初来乍到,要忙的事还有很多,就特地留你在这里负责此事。你在我身边已久,也该试着独当一面,往后才能更好地帮我,是不是?何况这工程约莫一年就可以完工,完工之后你回来便是了。”
秦鹭是任青派系的老人,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历任诸城知事,这次来照管丹凤本就是大材小用,又哪里需要柳渊帮他什么。
柳渊什么都知道,可还是抿着薄唇,点漆的眼睛牢牢锁着任青,“好,我知道了。”
余下的时间里,柳渊劝自己不要多想,日以继夜,半年刚过,丹凤的城防就已然完工,驻城守军也被重新整编收归,甚至还击退了两次不小的入侵。
“公子我回来了。”语气里是说不出的亲昵。
任青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喜悦,只笑着问道,“这一路可顺利?可曾拜见父亲?”
“还未曾拜见任大人。”
“胡闹!”任青收起笑来,“我陪你去拜见父亲。”
任青活在众人的眼睛里,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他是宽容的,是温和的,却也是循规蹈矩,一意孤行的。
所以在任立怀疑他们二人暧昧不清,任青便可以将他再派往他地以证清白。
“公子,你为什么要在乎大公子的无稽之谈?”柳渊看着任青,冷冷问道。
任青沉默良久,“你若是不愿意,你便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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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在想,究竟还要写多久这俩人才能再见上一面啊……
第五十六章
可终归是晚了一步,柳渊还没来得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被任立找到机会,寻了个错处,几句责罚还没说完,鞭子便着急地甩了出去。
“你以为傍上了三弟,你便可以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任立蹲下`身子靠近半跪在地上的柳渊,“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被那个伪君子收买得服服帖帖。”
“大公子请自重。”柳渊背上一阵鞭打的灼痛,低头隐忍道。
任立怪笑了起来,随手抽出身旁婢女的发簪,一点点顺着鞭痕扎进柳渊的背里,“自重?怎么自重,你倒是教教我。”
柳渊痛得指尖抓地,锋利的簪头深深地刺进血r_ou_,一寸一寸,慢慢挑战他的神经。
“在我这里就是硬骨头一块,怎么到了他那里就任他搓扁揉圆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嗯?”
“够了。”簪子忽然停止了它的征伐,低沉的声音在柳渊的身后响起。
“大哥这是在做什么。”任青的手制住簪子,平静的语气里含着少有的愤怒。
任立抬头,眼前的不正是自己的伪君子弟弟吗,“教训一个下人而已。”他毫不在意地笑笑,“三弟心疼了?”
任青不说话,权当没听见任立的问话,慢慢俯下`身子去找柳渊,“怎么不派人去找我?”
柳渊摇头,连日来任青对自己的躲避是那么明显,他怎么还敢去再去惹他的嫌。
“是我的错。”任青轻声道,伸手将地上的青年慢慢扶起,“我带你回去。”
“怎么你想用对付曹成贵的态度对待我吗?”任立看着低眉颔首的柳渊气不打一处来,他究竟是哪里不如任青,父亲喜欢他,门客追随他,就连一个家奴都是两幅面孔。
“不敢。”
“不敢?”任立横鞭拦住任青的去路,“我看你胆子向来大得很,今天这个人,我要亲自教训。三弟,我终归是你的大哥,长幼有序我看你还是要搞搞清楚!”
任青回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好,等我把人送回去,便到父亲面前亲自去听大哥的教诲。”
周围的仆从侍立两侧,默默围观着任家两公子的争执,任立被当众下了面子心中恼怒愈加,长鞭一挥便要去打柳渊,不料却被任青用身子护着挡下来,一道殷红的血痕慢慢顺着纱衣渗了出来。
“大哥满意了?还要再教训吗?”
那天三公子为护着家仆受伤的事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任立被任父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倒是柳渊,原本让他留在主城任职的允诺改为驻守边境,边境连年饥荒,一年里已是多次暴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此番调职却是明升暗降,暗地里责怪他这个挑起二位公子争端的导火索。
柳渊这才明白,哪里有什么是非公理,有的不过是尊卑亲疏。
“伤好些了吗?”任青挑开帘子走了进来,柳渊一阵心跳加速,他自那日起便没再见过任青,几番拜见都被路宇拦了回来,心里只觉得是任青怪自己给他添了麻烦。
“已经无碍了。”柳渊心里激扬,动作却是平静得很,起身行礼,“多谢三公子挂念。”
任青一阵沉默,半晌道,“怎么这么多礼了。”
“这次连累公子了。我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过几日便能离城上任。”
“不必了,”任青道,“你留下来。”
柳渊忍不住抬头,去看那青衫乌发,玉带峨冠的公子。
“我今早同父亲谈过了,父亲已经同意还是按之前许诺给你的,让你留在主城任从知军。”
“为何任大人突然改变主意?”
任青垂着眼笑笑,“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还是留在这里堪当大用。”
曲涯在后面也措手笑道,“柳哥正好和我们一起张罗张罗酒席的事情。”
柳渊这才注意到任青身后的曲涯,对他说的不明所以,对他发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任大人赏了两个美女给咱们公子做妾,”曲涯笑得像是自己纳妾,“公子终于不再做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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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 天天都在暗搓搓期待台风和感冒,以此来逃避干活的某温
第五十七章
柳渊心跳失了一拍,拿眼睛去找任青。
“你专心养病,”任青淡淡道,“不必c,ao心喜宴的事。”态度温和而疏离,好像之前的亲密无间不过是一场泡影。
喜宴自然用不着他c,ao心,府中一切自有管事打点,路宇等人也乐得帮忙打下手,他似乎成了府中唯一的没有被欢天喜地的情绪感染的人。
美艳的姬妾从侧门迎了进来,一身红衣的新郎笑着回应宾客的敬酒。
还要他在这里做什么?
柳渊甩开拉着他返回喜宴的曲涯,破天荒地出门买醉。
只有在一片浑浑噩噩之间,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才会走近他。
“终于找到你了,怎么在这里?”那人俯下`身子,靠近醉倒在地上的自己,叹了口气,“你平日里是不喝酒的。”
那乌发青衣,笼罩着银白的月光,仿若是误入尘世的谪仙。
“跟我回去。”
不,这不是任青。柳渊迟缓地摇头,今天的任青是一身喜袍的,他应该在喜宴上,或者在喜房里,围着如花美眷,一享齐人之福。
那这人是谁?
柳渊借着皎洁的月光,眯起眼睛凑近打量。
丹唇皓齿,眸若秋水,直如春松之华,又似流风回雪。
“若是被任立的人看到我在这里怕是又有麻烦。”那人打量四周,皱眉道,“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叫人带你回去……”
柳渊忍不住将仙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亲密的接触让他眼前一片空白,本能的翻身将对方压在身子底下。
身子下面的人一愣,随即低声道,“柳渊,快起来,你又认错人了吗?”美人侧着头不去看他,压抑的声音里是莫名的失落无奈。
柳渊不答他,认错人又怎么样,反正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永远都看不到他。
何不今宵有酒今宵醉,又或者,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梦,毕竟,真正的那个芳华绝代,此刻应该正和他的妾室们打得火热。
他想着,肆意地吻了上去。
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果在酩酊大醉里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终日饮酒买醉。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有他想要的一切,那温和明亮的眼睛,浅笑淡然的嘴唇,纤细优雅的颈项,每一寸的触碰都是在点火,点燃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却又掀起更高的热浪。
手抻进柔软的衣服里,蹂躏那匀称的躯体,直到身子下面的人开始压抑痛苦地呻吟,带着欲`望的喘息。
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那么的称心如意。
对方忍不住发出的细碎呻吟激起了他的兽欲,柳渊手下更加用力,只想把这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身子下面的人用手环着他的脖子任他予求予取,“我真是疯了,才会任你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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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两天一直想更的,但是由于天天困的几乎昏迷再加上卡文……现在才更新……鞠躬
今晚再写点,看看能不能结束回忆……
我想了想,从周二开始还是争取日更吧……
ps我才知道那个荐是和鲜花有关系而不是和评分有关系啊……有没有小可爱,在方便的情况下……能送送花的【望天,戳手】,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
第五十八章
一早醒来,却是在自己的床上。
柳渊起身推门,侍立的小厮迎上来服侍。
“我昨夜几时回来的?”
“丑时上下,路大人送您回来的。”
柳渊有些惊讶,回头正要再仔细盘问小厮,却有侍从匆忙来传,竟是任大人要亲自召见。
大堂之上,不止任父,有的,还有昨日梦境里的雅致公子。
“柳渊,前些日子你在丹凤城做得很好,拘在我这里只会是大材小用,”任青道,“任大人想调你在身边留用,你今日便去陈大人那里报道。”
他看着对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头来,梦境里的缠绵悱恻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象,现实是任青是主,他是仆,任君发落任凭处置,才是他的命运。
任青是何等的冷酷决绝,审时度势,自己一旦被舍弃,过往的一切便都要为他的荣华富贵一一让路。他可以把自己转送给父亲,由着任父对他存心教训,也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任立对他肆意打骂,百般折辱。甚至,可以亲手写下处死他的批文,亲手行刑处死自己,只为了换得任父的欢心。
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柳渊双手竟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睁开眼睛,飞扬的银絮已经将庭院里装点得莹白一新。
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李迅踹翻,柳渊翻身上马,却被李迅牢牢抱住,“大人,这次是下官和宫里的陈大人一同将任公子押解进京的,任公子现在恐怕已经在宫里了。”
柳渊一把扯住李迅的衣领,怒道,“看来你眼里是真没我这个主子了!”
李迅不管怒火冲天的柳渊,执意道,“任公子自己也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他,倘若他被我带走了,连累的只有大人您!”
“那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下官还在犹豫,皇上派的陈大人就到了!可见任公子所言不虚,”李迅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下官不想看着大人被无辜牵连。”
“那你就由着任青去送死?!”柳渊急火攻心,脑海里闪现的是何家在菜市口问斩时的情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任青居然会说服李迅,一心赴死。
离别时他还亲口承诺会护他性命,可那时的任青,怕是已经死意已决。
柳渊不敢再想,上马夺门而出。
“柳大人来的真是时候。”太监总管齐亮笑道,“皇上正吩咐奴婢去找您。”
柳渊无心答话,眼睛牢牢锁着院子里跪着的人,若不是四肢拴着手铐脚镣,旁人见了只会以为是等候觐见的文臣。
太监齐亮见柳渊愣在那里,正要开口,只见一个紫袍的青年走了过来,忙行礼道,“王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那青年笑笑,“皇上听见外面的声音像是柳兄的,让我出来瞧瞧是也不是。”
柳渊回过神来,向紫衣青年作揖,“原来王兄也在这里。”
这紫衣青年正是与柳渊同时封侯的王贤。他与柳渊年纪相仿,却生就一张娃娃脸,任是再严肃的表情在他这里,也都看上去像是在调笑。
王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跪在院子里的任青,“前些日子还听说白军师整日烦心,我瞧着他也算是瞎c,ao心,要是他知道柳大人其实已经把任青送过来任凭皇上发落,恐怕也不会天天担心的睡不着觉了。”
柳渊无心多说,只道,“我们还是进屋吧,免得让皇上多等。”
“柳大人先去,我这里还有皇上的吩咐。”王贤笑道,转头对齐亮道,“皇上说了,罪臣贼子入宫,先赏二十下板子。”
柳渊猛地顿住,一把扯住齐亮,转头看向王贤。
王贤伸手轻轻扯开二人,低声道,“这些都还只是开胃菜,柳大人既然把人送来,难道不知道接下来等着的是什么?”他向齐亮点点头,示意他自去行动,手里却握着柳渊的手腕不放,“柳兄是聪明人,皇上还在等着,赶快进去吧。”
第五十九章
门外的太监高声唱报着行刑的板数。
如今的皇帝坐在大殿之内,笑着看着柳渊。
宫殿里层层叠叠的帷幔一重又一重地将外面的凌冽寒气拦住,可太监尖利地唱刑的声音,还是一下一下打在柳渊的鼓膜上,他不禁想到那个人单薄的身躯,又想到王贤口中的“只是开胃菜”,心里竟是一阵发慌。
“这任青不同于何家那些庸碌之才,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皇帝笑着道,“先前我还担心你为了报复任家,会将任青一并杀了,说不定又给那些酸腐书生落下口实,好在你倒是没有意气用事。”
柳渊垂目而立,揣摩着皇帝的话。
关心则乱,他想他是慌了,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该请求皇帝处罚任青这个乱臣贼子,还是开口求他饶过任青。皇上耳目众多,自己与任青在碧海鸢城的事情恐怕早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那关于自己对处置任青的建议态度,皇上又是怎么看待,而皇上的这番话,究竟是在迷惑自己,还是真情实感,饶是柳渊跟随他这么多年,却仍旧摸不透他的心思。
“怎么不说话?”皇上道,“朕发现柳渊你自从最近进了京,真是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他笑着看向王贤,“和你这个皮猴子正好相反。”
王贤笑了起来,“圣上又嫌弃我这个话痨了,那我以后倒是要向柳兄多多学习了。”
柳渊扯出一丝笑来,他知道皇帝只是在试探他的态度,试探他的忠诚,也许冷酷无情地建言处死任青,不仅可以保全自己,还能让任青逃过一劫,可是他不敢,他一丝一毫地风险也不敢冒,“任青素有学行,又有仁德之名,若是能为圣上所用,也能让天下读书人归心。”
“当年先皇在的时候,也曾对我们几个儿子夸奖过任家这个嫡子能堪大任,”皇帝说着站起身来,举着手走向一旁的火炉烤手,一旁的太监惶恐地去找手炉,被皇帝随意的摆手止住,“那碧海鸢城你们攻了这么久,他得民心的名声怕也是出力不少。只可惜,任家最后让任立那个傻子接手了。”
柳渊追随着皇帝的身影,揣摩着每一句话的含义。
门外隐隐传来的唱刑已经接近尾声,“这读书人和百姓的心都在他身上,”皇上缓缓朝门外走去,柳渊两人慢慢跟在后面,“若要杀他,岂不是要淹于悠悠之口。”
正欲进来禀报的太监齐亮看到皇帝走了过来,忙停下脚步,侍立在门口。
门外的石板地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任青双手撑地跪在那里,背脊腰屯一片殷红,凌乱的碎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冷汗一滴滴流下来。
“任青,你可知道我是谁?”皇帝一步步踱过去,旁边的太监忙将皮毛大氅盖在自家主子身上。
任青闻言慢慢抬起头,shi漉漉又温润的眼睛已经被疼痛打得失了焦。良久才看清来人,却不顾两旁太监地呵斥挣扎着站起身来,以面见亲王的礼数作揖道,“见过成王。”
柳渊情不自禁的上前半步。
第六十章
未等柳渊开口阻止,两旁的太监已经木棍一横,朝任青的腿弯打去,人立时跪在了地上。
皇帝眉头轻皱,“朕何时要你们动手了。”
两个太监跪在地上叩首不止。皇帝俯身扶起任青,温声道,“任青,你们任家孝义,朕是知道的,可是,”他顿了顿,“十七弟年纪尚幼,又有j,i,an臣在侧,所作所为倒行逆施,朕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万民于水火之中。”
任青垂着头苦笑,“j,i,an臣可靖,幼弟可教,何致要取而代之?”
皇帝眉间寒气陡然而生,又转瞬即逝,“你可是误会朕了,朕这皇帝之位,乃是朕的那十七弟坚持禅让的,朕几番推辞不得,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
任青轻轻挣开皇帝,重新跪在地上,缓缓叩首,“既如此,任青只求一死。”
柳渊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皇帝直着身子,略略垂了目光看着任青,“你这可就言重了,朕将你交给柳渊,他都没有杀了你,难道朕连他都不如?爱卿放心,倘若你真心的愿意辅佐朕,朕又怎么可能亏待你。刚才柳渊还对说你有仁德之名,有你在定能使天下归心。”
任青闻言,抬起头来,正与柳渊四目相对,一字一顿,“我在柳大人那里……日日受辱,时时煎熬,竟不知柳大人还如此看重我的才学。”
柳渊脑子轰得响了起来,任青黑白分明的眼睛毫不躲闪的看着自己,竟像是要审判自己一样。
原来他一直竟是这样想的,原来对他来说一切都是羞辱,也对,柳渊想起自己曾经对任青做过的事情,是自己逼他成了自己禁脔一样的人物,是自己不许他喜欢女人,还有那诸多的恶语相向,柳渊不由自主地微微退后两步,他痛恨以前自己的种种恶行,所以任青已经如此怨恨自己了吗?可是,那后来两人之间的互相坦诚又是什么,他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任青,难道以前他的好言好语只是委曲求全,只是暂且忍耐,那现在是不是他已经忍够了,已经无法更加厌恶自己了,所以他宁愿说服李迅来到皇帝这里来赴死,也不愿意再在自己的庇护下苟活了吗?柳渊无声地笑了起来。
任青将目光转向皇帝,笑道,“明宗谕旨传位先皇,而阁下夺权而成王,是为不孝;先皇对尔诸多器重,而君却逆反而行,是为不忠;险苍生于水火煎熬之中,又何以称义。而苍天授大业于你成王,”任青紧紧盯着对方,“是苍天无眼,任青断不与小人为伍。”
“大胆!”王贤高声叫道。
任青一字一句,说的都是皇帝不愿为外人提的痛处,激得皇帝一脚便将人踹翻在地,冷声道,“丧家之犬,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任青抚着胸口趴在地上久久动弹不得。
成王一把拔出腰袢的佩剑,一步一步走向任青,用脚翻过任青踏在他的肩膀上,剑尖堪堪抵在他的胸口上,“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
“皇上不要!”王贤喊道,正要上前去拦,只见柳渊已经护了过去。
“柳渊,你这是干什么?”皇帝看着双手握着剑身的柳渊,冷冷道,“怎么,忽然被你的旧主子骂醒了,也要跟着他反我吗?”
“臣不敢。”柳渊轻声道,手上的血一滴滴地染花那个被他护着的人的脸,他偏过头,不敢去看任青的表情。他知道任青是故意用言语激怒皇帝,他知道任青已然是一心求死了,所以他应该拦住那柄剑吗,他是不是又一次强迫了任青去遵照他的意愿,他会更讨厌吗,这又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了吗?
“皇上三思!”王贤上前跪在了柳渊旁边,“柳大人也是不愿意看到贤德之人枉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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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