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情到浓时情转薄 作者:龟缓缓
正文 第6节
情到浓时情转薄 作者:龟缓缓
第6节
只好有一点可能,他的性命,就岌岌可危。
“真君陛下,听闻您是饱学之士,想来拥有藏书无数,小仙不才,以前也是个读书人,升仙后也是搜索了许多诗书,却许多书籍经历大劫,早已无可寻找。此次难得见到您这样久远的前辈,厚颜相求,能否赐教小仙一些。”
真君神念动作一顿:“哦,你竟是个读书人,难怪看着舒心顺眼。”
风谣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虽说是读书人,也并没有功名在身,不过是小仙的世俗中的一点留念,总喜欢看些书籍,聊以□□罢了。”
“功名有甚要紧,真要有了功名,进那官场磨砺过的,最后都成了人ji,ng,习惯算计,却不知既然算人,也自该被别人算计。算来算去,有一天发现,不管是至交友,还是枕边人,都看不清了。”真君神念有些惆怅。
他曾经也是个惊才绝艳、善于谋算之人,就算王朝倾塌,跌落尘埃,但他却走上长生大道,终至繁花似锦,至高无上。
第 21 章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两人分道扬镳,殊途无归。
这个朋友,是他曾经最重视,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的存在,但或许是他太过急功近利,又或者是两人生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是无可挽回。
那个人,再也听不进他的任何规劝,一意孤行的尽头,就是彻底的决裂。
那一天,即使过了六百年,他也没有忘记。
满身煞气,势要毁天灭地的魔,冷酷的言语一字一句响起:“这天地,毁了我在意的人,那我就毁了这天地,让这天地陪葬。”
“书澈,生灵无辜,万物无辜,你即便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该殃及这些无辜者,我知道你失去夜昙,心里的苦痛煎熬,但夜昙姑娘是多么纯良善良的性子,若她真的有知,绝不愿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你还有何资格叫她夜昙姑娘,她的一切苦难,直到最后离去,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若没有你,昙儿何至于此,你以为世人都赞你清明大义,你就真的光明无私,毫无缺陷了。”莫书澈的红眼里全是暴躁疯狂。
“原来你一直在怪我,觉得我没有保护好夜昙姑娘。”他其实早就有了隐约的感觉,只是莫书澈的态度,让他心存侥幸。
“你说是有昙儿的事与我说,我才会来,不然谁要来看你这张虚伪至极的脸,有话快说,没事就滚。”莫书澈不耐烦的道。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
“夜昙姑娘的事,我很遗憾,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莫书澈转身就要走。
“站住。”他出声叫住了莫书澈。
“还有什么事?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你要再这样罗里吧嗦,老子现在就把你一起收拾了,正好给昙儿出气。”莫书澈冰冷无情的红眼盯着他。
他抽出剑,缓缓的指向莫书澈。
“你怨恨我害了夜昙姑娘,我也不能眼见你祸害苍生,那我们之间,今日就做个了结。”
莫书澈看着他,突的一声冷笑。
“就凭你,能挡得住我,清远仙人,既然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我对你有恩。”他知道如今入魔的莫书澈,不是他可以轻易对付。
“那又如何,你的恩我早就还清了。”
“那是你认为的还清,却不是我要的。”
“什么意思?”莫书澈根本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我对你有恩,所以你必须先受我一剑,还清恩情,至于仇怨,再来清算。”他用惯来温和的声音,提出要求。
“哈。”莫书澈以为自己听了个笑话。
“你是说,让我给你刺一剑。”
“对,从此你欠我的一笔勾销。”他郑重的道,你欠我的,你不曾知道,也不需要再知道,从此我们两人间,有的只会是仇怨与憎恨。
“你的那点子所谓恩情,我早就百倍千倍还回去,一点都不欠你。”莫书澈怒道。
“如果你不愿还,那就动手吧,只是你也记着,即便你今日杀了我,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永远再还不了。”他用话语激道。
“好你个光明无私的仙人,竟在这里给我耍赖,好,可以,那你来,照着这里来,看你有没有本事一剑刺死我。”
莫书澈眼神y暗,语气y森:“你可要祈祷一剑刺死我,否则我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达成目的,却也知道,这一剑下去,无论成与不成,两人之间,再无一丝情分。
莫书澈性子偏激,绝不会再原谅他。
风谣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他面容俊秀,平素端方可亲,可不知真君神念的那个字说到了点上,让他突的有了些羞涩。
真君神念心头一颤,本来有些迟疑的心更加迟疑了。
虽然小小聪明,终究还是个不知世事无常的孩子啊。
他是凡人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见不得常人的软弱与哀求。
后来历经变故,又在漫长岁月里磨难重重,好像心也都冷硬起来。
但这所谓的冷硬,往往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冷硬,无法做到彻底狠心决性。
若是他能够干净利落,应是毫无后患。
就像夜昙姑娘的事,他既无法抵抗住天君强求的态度,又无法彻底对夜昙姑娘的处境视而不见。
这是真君不敢轻易回忆的事情之一,不知是名分大义还是私心情谊所困,终究导致夜昙姑娘香消玉殒。
在夜昙姑娘魂飞魄散后,还是清远仙人的他,愧疚难当,自感无颜见莫书澈,从而逃避不见,这或许又是他犯下的又一件错事。
等到莫书澈堕魔疯狂,他想再弥补已经太晚。
封魔后传说中他是光明坦荡、毫无私情的仙人,一身清白绝无瑕疵,哪里知道他曾经历的艰难选择。
为了天下苍生,他的确挡在真魔前,利用以前的恩情设计封印了昔年好友。
可他的心,他的情,他坚持正直的骄傲所遭受的折磨与煎熬,都无人可知。
六百年过去,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他也是改变了许多,如果的他,不再觉得光明坦荡,绝无私情是个值得称道的事。
可是看到天界新生的仙人露出那羞涩笑容的时候,他的心,依然不可避免的柔软了。
曾经清明无暇,高洁无私的清远仙人,即便离开天界,终究还不是魔。
“风谣,风谣。”急呼呼的声音响起,终于离了那诡异山谷的雨落竟然跑了过来。
他一来,就看到了元若儿。
“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若儿看到他,一身的衣服都不慎整齐,还有点滴血迹。
“我……我……雨落大哥,你这是去了何处,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他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就不回答了。
“别提了,简直是倒霉透顶,对了,风谣呢?在不在里面。”雨落也意识到元若儿的逃避,或者说,虽然元若儿出现的奇怪,但他的注意力现在不在此事上。
“雨落大哥,雨落大哥,你别进去。”元若儿试图挡住他。
雨落把他一推,就往屋里来。
元若儿急忙跟着。
“风谣,你果然在。”雨落进来就看到风谣,立刻松了口气。
然后才发现真君神念,他给真君神念行了礼。
风谣见到他狼狈的样子,不觉皱了眉:“雨落,你这是和谁打了架吗?怎么……你受伤了。”他连忙起身,上前查看雨落的情况。
“就是一点小伤,看着吓人,其实也没啥。”雨落挥挥手不以为意,虽然是被个大妖魔所伤,他又不是受不了疼。
风谣突的戳了伤口一下,雨落倒抽口冷气。
“风公子,我说不疼,你也别上手呀。”
风谣没回话,而是衣衫上裂开的口子用劲,将裂口撕开。
“你这还撕上衣服,别别别,真君还在呢,不像样。”后面半句话是低声对风谣说着。
风谣终于看到了那道伤口,凌厉而深刻,光是看着,都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危急。
“是不是很痛。”他幽幽的道。
“好啦,我雨落堂堂右使,征战南北,还没受过伤不成,这点伤算什么,回去养养就好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搞得我怪不自在。”雨落是真不自在,明明两个人关系就那样,风谣干嘛突然关心他呀。
那双关怀的眼睛,他都不敢直视。
“你怎么不上药。”风谣拿出药物,给雨落上药。
“我一急,给忘了。”雨落感受着那份清凉,舒服极了。
第 22 章
算他风谣识相,拿的药还挺好,不枉费他急忙赶来看这个武力不行的左使有没有遇到危险。
真君神念看了那伤口一眼,微微蹙眉。
“你这是见到了他,被他所伤。”
真君问话让雨落摸不着头脑:“哪个他,真君您说的是那个长得美却很可怕的妖魔吗?”
妖魔,真君神念听到这两个字,很是怅然。
莫书澈曾经说过,若是他日成仙,绝不会高高在上,好像凡人都是地上的尘埃。
那时青年受了仙人的气,却毫不气馁,反而志向高远,一派赤子心。
眼神里全是憧憬,好像都带了光一般。
他当时笑道:“没想到书澈你竟有这般远志,相比起来,我不过经历一点挫折,就灰心丧气,实在不该,既如此,我们就去寻仙,不在挣扎于凡尘俗世。”
“公子,这寻仙,到哪里去寻?”青年一脸迷茫,他只是发个牢s_ao,怎知公子竟会有如此豪言。
“你跟着我即可,我若寻到仙,自然你也就寻到了仙。”他道。
青年低下头,思考了一会。
“我听闻仙人讲究缘分,若是寻到了仙,却看不上我,只有公子一人得入仙道,可不能丢下我,即便做个侍奉的奴仆,公子也要一直带着我。”他用半通不通的客语说话。
“自然,无论以后世事如何,你既然跟了我,我必会一直带着你、护着你。”
那时即便跌落尘埃,但贵公子依然气度非凡,志气高远。
自觉此去,必将脱离这个污浊混乱的凡间。
许下真心的诺言,看似是轻飘飘一句话,但在后来的慢慢修道途中,却成了他最大的担负与牵挂。
“他,放过你了。”真君神念的话语飘忽。
“你见到谁了,这伤就是被他伤的?”风谣问道。
“见到一个妖魔,长得比风谣你好看,但那手段比风谣你可是……”狠多了。
这家伙的注意力,永远都在好不好看上,就算被伤成这样,还没忘记那妖魔的美。
“你以后非得栽在这美色上面。”
“你别乱讲,我虽然喜欢美人,但天下美人这么多,我也就看看罢了,从来不曾误事。”雨落听不得他这语气,好像他多贪图美色。
他喜欢美人有什么问题,美人就是好看,比起花草鱼虫都更加赏心悦目,他就喜欢看美人怎么了。
“真君,不知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将雨落伤至此。”风谣向真君神念询问。
“是谁右使心里还没有底吗?何必再多次一问。”真君坐在椅上,一直不曾起身。
雨落好奇的看看他们两人。
“是谁啊,风谣。”他问。
风谣有些不知如何回应,他心里对将雨落打伤的妖魔有了猜测。
实力高强,又美绝人寰。
正好和传说中真魔绝色姿容对的上。
可是自从知道了真君养育惑心妖花之事,他如今有些摸不清真君的底。
真君曾经力挽狂澜,阻止真魔灭世,拯救天下苍生。
自然该是一身清白高洁,绝无瑕疵。
可他见到的真君,虽然气度高洁,自带圣洁之感,却总让他心里产生忌惮之意。
这种感觉,即便真君性情清淡,在棋盘上没有凌厉攻击,而是不缓不慢的下子乘势,也没有一点消失。
与真君下棋,他虽没有一定要取胜之意,却也极其认真的思索落子,用了心力。
但还是真君赢了。
棋艺这种事务,并不是说年岁越大,经历越深,就越加厉害。
棋盘上黑白两子,下的是棋,靠着却是思维与头脑。
风谣自认为头脑不错,在天界也没有几个对手,他的武力不行,能成左使,全靠脑里的计谋打动天君。
天君为了平衡,左使善谋,右使主武。
可是即便他用尽心力,却毫不意外的败了。
棋盘过招,真君的谋略,也绝不弱于他。
只是风谣还有一点不懂,真君成名几百年,是神魔大战前就有名的存在,可以说一只手就可以碾死他,为何却还要和他下一盘棋呢?
真君的行为,真是充满了迷,风谣一直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自从雨落进来,真君神念那股隐约的杀意就消失了。
“见了他,竟然可以全身而退,雨落你也超出我的预想。”风谣赞了雨落一句。
他这话一出,雨落瞬间就得意起来,虽然他不是从妖魔手上逃出命,而是这妖魔不按常理出牌,放过了他。
但风谣的赞扬还是听着就觉得开心。
“还好啦,我也就是运气好。”他打个哈哈。
“运气好有时候却是比实力更厉害,就像凡人都信命,一旦哪个人过的荣华富贵了,往往都说他此人命好,可没见多少人说此人本事大,由此可见,运气这种东西,虽然虚无缥缈,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风谣道。
雨落一怔,这话却是有些耳熟。
天界里对于风谣位居左使,总有一点不服的声音。
风谣实力不行,若不是一张嘴讨喜,哪里轮的到他当左使。
这样的话,他当时听着没接,风谣实力的确不行,但那张脸着实好看,对于好看的仙,他一般难以口出恶言。
而与风谣同居左右使十年,即便有人再在他耳边将风谣怎么不行,他却不再认同。
风谣的确虚伪,但要说他一无是处,就是靠着奉承天君得居左使,实在违心。
天君用人,如没有真本事,早就不知道掉到那个窟窿里去了。
他靠着一身强劲的武力,这十年受了多少伤,才在右使位置站稳。
风谣武力不行,估计下的功夫也不能少。
“你登仙尚浅,却能悟出如此道理,也算有真本事在身。”真君神念突然开口,风谣立刻竖耳恭听。
雨落撇撇嘴,明明他也不错,真君却不夸他,偏生就看到风谣。
果然只要是好事,就是风谣的好,遇到喊打喊杀,就成了他冲在前。
就连这次进这凡人村庄,明明是风谣的目的地,他不过是跟随而来,但同样呆在村里,风谣毫发无损,他却碰到个妖魔,差点丧命。
亏他还担心风谣安危,出了山谷就急忙来找风谣。
“谢真君缪赞,风谣资历尚浅,却是当不起真君这句话。”风谣谦道。
“我既然赞了你,你自然就当得起,我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做的不一定能比你好。”真君神念有些感触。
至少,不会放着身边人去闯如此险境。
第 23 章
“真君,你别再夸他了,再夸下去,他就得成天上一朵花,把我映衬得越发不好。”雨落cha话道。
“你也不错,难怪朱俊派你们来寻我传信。”
雨落被赞,却有些心虚,他可不是天君所派,天君只派了风谣一人前来,他是跟着风谣而来。
这么说来,莫非他受这伤,居然都是自找的不成。
真君神念赞完雨落,又看向风谣。
“年少时志气高远,意气风发,为理念毫不畏惧,奋勇拼搏,我可以理解。”
正题来了,风谣立刻打起ji,ng神,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绝不错漏。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的人即便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也应该知道什么是不该做,可少年热血,奋勇冒险之心也是应当,即便犯了错,也不至于要付出天大代价。”
他是真君,清白无暇,曾为天下苍生封印至交好友,自然也不会亲手杀死一个懂得见机行事的小仙人。
风谣这口吊着的气,总算松了下来。
“而且聪明的人,有个好处,即便不知道什么该说,但一定知道什么不该说,左使你觉得这话对吗?”
“真君教诲,自然是如雷震耳,铭记于心。”风谣恭声道。
“将你的罗盘拿来,我再给天君回个话,回到天界,你就讲罗盘交与天君,任务自然完成。”真君神念道。
风谣取出罗盘,放到桌上。
“你们出去吧。”真君神念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左右使退出房间,元若儿却有些犹豫。
他没有离开,而是呆在房里,看真君神念借助罗盘传了讯息。
“真人,我错了,请真人责罚。”他私自借传送阵前来村庄,没有报备给真人,是犯了错。
“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这很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一直在无名小山陪着我,单纯不知世事,以后可如何办才好,此番见你行事,我也可安心。”真君神念如同真君一样,对元若儿很温和,不曾有过苛责。
“真人,我……我只是不想风谣大哥困在村庄里,并不是故意隐瞒您,也绝不会违背您的意愿。”元若儿急忙辩解。
“我知道,若儿你心性单纯,我也没有责怪你。”真君神念安抚他道:“因我一点私心,让你在无名小山呆了几百年,如今你也不必再回去,天地广阔,自有无限风光,你便自去吧。去了外面,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注意自己的安全,尤其不要透露你曾侍奉过我的事,这几百年我不曾教导你多少,如今离别,就赠你一句话,以我真君之名,护你十年不灭。”
真君说完这句咒言,身体立刻虚幻起来,好像立刻就要消失一般。
“不,真人,你说过要若儿永远陪着您的,如今您不要若儿了吗?”元若儿大惊,惊慌大叫。
他绝对不要离开无名小山,不要离开真人。
“真人,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什么都不做,您不要赶我走。”
“若儿,以后我再护不了你,你要好好地修炼,这个世道,总是要强大起来,即便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也许有一天,却可以用力量挽救失去的心,拯救迷失的人。”真君神念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消失了。
元若儿哭出声,风谣和雨落闻声进来,只看到嚎嚎大哭的元若儿,真君神念不见踪影。
“若儿,怎么了?”雨落问。
“真人,真人不要我了。”元若儿抽噎着道。
“啊,为什么,你不是侍奉真君侍奉得挺好的,真君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你了。”雨落不解。
风谣上前将罗盘收进怀里。
雨落看着哭泣不止的元若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便走到风谣身边。
“风谣,这怎么办?”他暗暗指了下元若儿。
风谣看了他一眼,雨落满脸紧张,估计是看不得元若儿哭。
美人带泪,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还不上。
他试图雨落。
你再给我看好戏看看,什么美人不美人,元若儿可爱是不错,跟我有什么关系。雨落怒瞪回去。
“若儿,你别伤心了,真君只是一时之气,过段时间你再求他原谅。”风谣安慰元若儿,却不防元若儿听了他的话,却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唉,这怎么话都不说,就跑了。”
“好了,既然你不喜欢他,就别管他的事了。”元若儿的那一眼,有些怨念,风谣有些感应,可能是因为元若儿私自来寻他,才被真君丢弃。
这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他虽然素行谋略,但元若儿这事都不能怪他。
谁知道元若儿为何会来寻他,还问奇怪的问题。
这么一想,风谣又想到了那朵惑人心神的花。
连元若儿的记忆都消失了,为何真君神念对听到元若儿话语的他,完全不管呢?
就这样放过了他,按理来说,应该连他对这朵花的记忆,也该一并抹除吧。
怎么都想不透,风谣干脆不想了。
反正真君虽然行事有些诡异,终究还是德性无私的真君,即便他冒险激进,意图窥视,也饶了过去,那他作为一个被警告的聪明仙,即使不知道该探究什么,但得知道不该探究什么。
妖花如何,本来就与他毫无关系,根本不需探究。
“风谣,我听说这个村子很奇怪,不可能在这里呆三十日,否则就再也不能离开,你觉得如何,我们现在就走吗?”雨落把林谢意告知的事情说出来。
“这我早就知道了,我们去和村长家道个别再走。”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要是我不知道,你不会把我留在这个村里吧。”雨落瞪大眼,立刻质问。
“我走的时候自然会带你一起走,不过我要是走不了,就让你也一起呆这里。”
“我还是觉得不对,你一向诡计多端,说的话鬼才知道是真是假,你现在给我讲,是不是觉得我碍眼,想把我丢在村庄里,你自去天界逍遥自在。”
第 24 章
“你要怎么想随你,若是不想被我丢下,现在就可以先走,别跟着我。”风谣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怒。
这份气怒简直不知从何而来,他本来让雨落跟随也没安何好心,被雨落怀疑不是很正常吗?
雨落见他发怒,反而没有再说话。
风谣也不在管他,自便朝村长家而去。
到了村长家,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万和宇。
“风公子,真巧,我正要和村长告辞,你竟也来辞别。”万和宇主动道。
“世间事本就无尽巧合,我们相遇即便再巧,也是一种缘分,不知万和公子入村,可寻得了想要的东西。”离了雨落,风谣态度立刻如常,看不出一点端倪。
“想要的到底算不算得到真是一言难尽,有时候以为想要这个东西,其实却也想要那个东西,即便得到了那个东西,或者又会觉得前面的东西又不错,所以到底得到还是没得到,只能看心里怎么想。”万和宇的话简直听得莫名其妙。
“不过以风公子的本事,估计总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话太不敢当,风某只可说是坐井观天,在一个地方顺遂一些,就真以为有点了不得,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风某这点小计,有时候真不够看。”万和宇也是个聪明人,在不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聪明人总是有些相惜之意。
“若风公子也只是点小计,那我岂不是连小计都不能轻易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倒是说的没错,若不是此次出来游历,我也会是风公子口中那个坐井观天,自以为了不得的人。”万和宇这话就微妙了,风谣自认他们之间的交情,只算点到为止。
“不知风公子是那门哪派,万和虽是凡人,可也算皇族之人,若是相交,风公子意下如何?”万和宇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探探风公子和雨公子的底。
他和林合玉在山谷下,经历了惊心动魄,虽最后并没有得到那只是皇族隐秘里的仙器,却也有所收获,如今还在村里,一方面是要和林合玉因他而伤,他对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孩子有些愧疚,想陪伴一段时日。另一方面也是察觉到风公子、雨公子的神秘之处,怀疑他们是修道之人。
“万和公子,须知修行之人,不可轻易沾染皇族之事,尤其是涉及皇朝更迭之事,因果太重,难以承受,皇朝事关一方苍生,是民心意念所在,若是以仙家手段,cha手凡间如此重大之地,不论是私情利益,还是为民为义,结果从来不好。”风谣道。
“可是历朝历代,传说中皇朝更迭,从来不缺修行人的cha手,按照风公子而言,有此忌惮,的确有些隐晦,但不论传说,即便是如今,放观天下,那里没有点修行人cha手的痕迹。”
风谣但笑不语。
“既然风公子无此意向,万和自然不能强求,只是相逢即有缘,还请风公子解惑。”万和宇躬身行了一礼。
“修行休的是天道,须得顺天而行,不会轻易cha手凡间重大事件,即便cha手,也有所忌惮,绝不敢太过张狂,若是以修行之力,招致苍生苦难,必将遭受反噬。”即便神魔之战前,仙妖魔都有所忌惮,更何况如今的仙魔两道,更没有哪个势力敢在凡间为所欲为。
“若真是如此,为何总有些修行之人,偶尔出没,且每次出没,从来都会祸害百姓,却不见他们为百姓招云布雨,救苦救难。”万和宇提出这个困扰他很久的疑问。
“造福百姓,不是修行人的事,是你们皇族应担的责任,否则,皇族之人,凭何位居万人之上,尽享荣华权威。你也是皇族之人,生来身份高贵,民间疾苦只是个书本上的字,安知天下百姓,若没有一个皇朝当担,会受的苦比起修行人造成的劫难,又岂会少一分一毫。我曾见过,一个母亲,为了能给饥饿的孩子换点吃食,忍下廉耻之心,对着男人抛媚脱衣;我也曾见过,一个孩子,为了能够读书,大雪的天躲在先生的窗外,即便瑟瑟发抖,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先生出来,将其赶走;我甚至还见过,饥荒年月,有人少读书不甚明礼,却敬老爱朋,宁可被打死也决不出卖其余人的藏身处,最终却被这些维护过的人,打伤想要分食……”
风谣的话让万和宇大为震惊,他的确从来有看到过这样的民间疾苦。
“这些民间疾苦,不是修行者造成,即便修行者大发善心,助了一个,救了一人,天下这么大,苦难如此多,修行者既没有义务,也绝不能越俎代庖管尽天下事,有人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不甚明了,如今却觉得对极。”
“什么话?”万和宇喃喃的问出声。
“人与这世间草木鱼虫,其实没有多大区别,死一个或是十个百个千个,都是人族自己的事,仙神既入了道,自然应对万物一视同仁,便如同人肚子饿了可以吃鱼,那鱼肚子饿了,若有本事自然也可以吃人。”这句话已经遗忘了很久,但跟万和宇讲来,风谣才发现一个字都不曾遗漏。
“怎么这样,仙神如此无情,有何资格受苍生敬仰,这话是谁说的,简直……简直不知所谓。”万和宇简直不敢相信。
“无情,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无情,可如今想来,却能理解了。”
“莫非风公子如今修行顺遂,就把自己不当人,要做好这无情的仙神。”万和宇讽道。
风谣并不以为意,而是继续道:“我也问了类似的话语,那人却道:仙神若是有情,必将蒙蔽心神,做出的事或者一时得快,却忘了仙神本质,需将万物一视同仁,不分种族界限,除非生灵灾祸由修行者起,引发强烈后果,又或者一族一处受大灾难等特殊时候,方有可能出手维护。”
“如果仙神不能庇佑人间,那人间要仙神何用。”万和宇说出话,就发觉不妥,立刻停嘴。
“人间事,人间管,若是仙神要管人间事,那要皇朝何用,且不是仙神手下一头狗。”雨落突然进来,就是一句难听话。
第 25 章
“雨落。”风谣立刻制止他。
雨落皱眉,心情明显不好,但也没有继续说难听的话。
“万和公子,雨落说的话虽不中听,但也是句实话,万和公子如今也许不懂,但若真要更上一步,坐上那个位置,就不该期盼任何仙神的帮助,须知凡间苍生,均是天子之责,天子若爱民如子,自然人人得享太平。”风谣说到此处,停了一下。
“我观万和公子为人处世,自有胸壑,不过白言语两句,万和公子如何想如何做,终究是万和公子的事,我和雨公子不过是凡间过客,管不了凡间事。”
“是我失礼,两位公子见谅。”万和宇也缓了过来,为刚才的激动道歉。
雨落哼了一声,表明不接受。
“无妨,当初我也是难以接受,不过是经历多了,有了别的感悟,万和公子没有我这般经历,也甚好。”风谣倒是脾气甚好。
雨落翻了个白眼,风谣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好像这世上没啥事能引动他的情绪。
装模作样,他雨落就不信风谣还真是个圣人君子不成。
“宇哥哥。”一个带着不舍的声音响起。
万和宇的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如常。
“合玉。”他温柔的呼唤那个躲在门外的少年。
少年没有进来,还是躲在外面。
“你进来。”万和宇道。
林合玉摇头,他不想进去。
万和宇无奈,只好跟风谣雨落道声歉,往林合玉走去。
林合玉看着他过来,反而一扭身就跑掉了。
万和宇赶紧追上去。
“我们走吧。”风谣笑了笑,对雨落道。
“哦。”雨落没有意见。
“你现在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来,没想到还是来了。”风谣道。
“什么叫我不会来,我现在没啥子灵力,剑也断了,不跟着你,未必自己爬上天界啊。”雨落不满,明明知道他的情况,风谣还说这种挤兑人的话,简直太讨厌了。
“那你怎么这么久才来。”风谣顺口问,还以为这家伙要整一口气,才拖拖拉拉不来。
“我遇见那个小孩子,叫什么来着,哦,林谢意,他帮我做事,摔得很惨,脸上都留了疤,上次扣了一点药丸,结果他那伤疤没好,我拿了一颗药丸,花点时间叫他怎么慢慢的服用。”
“你这做事也太……不过一点摔伤,给人家药竟然不够治好。”风谣摇头。
“你别给我用这种奇怪的语气说话,我雨落才不是小气,这不给他一颗药丸,保证他一定能好。”雨落怒道。
“好吧,我不说了。”风谣见好就收。
两人到了村外,风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村庄,无声的叹了口气。
“风谣,赶紧把你的罗盘拿出来,我们回天界。”雨落半点都没异样,催促道。
“雨落,你一路跟着我拜见真君,进这个村庄见了那位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对别人讲。”风谣看他那单纯的模样,只好交代道。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到处讲。”雨落立刻道。
“不行,你得给我发个誓。”风谣越看他越不放心。
“我为什么要给你发誓。”雨落梗着脖子,不服气的道。
“你若是不给我发誓,我就不带你回天界,你自己慢慢回去。”
“呸,你敢威胁我,风谣我告诉你,我雨落什么都听,就是听不得威胁,你要是好好说话,说不得我还考虑考虑,威胁我,我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以为没有你风谣,我还回不了天界不成。”雨落大怒,直接转身就要走。
风谣看着他的背影,大步向前,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好跑了几步,追上雨落。
“你跟着我干嘛。”雨落感觉他一直在身后,心情很不好的开口。
他没有回头,还是径直往前走。
“我没跟着你。”风谣淡然的回答。
还说没跟着我,就算是现在,风谣还是紧跟着。
“你若不是跟着我,那是要去哪里?”雨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风谣。
风谣不为所动:“你走你的路,管我去哪里。”
雨落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差点气出内伤。
“你走,你先走。”
“真要我走?”风谣没有继续揪扯。
“走。”雨落感觉要被风谣气死,他真是瞎了眼,居然觉得风谣没有那么讨厌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讨人嫌。
风谣拿出罗盘,又看了一眼雨落。
雨落狠狠地盯着他,那眼神风谣很熟悉,就是以前常见到的眼神。
风谣心里一颤,突然觉得手里的罗盘变得有些沉重。
果然他和雨落,永远不是一路人,就算偶尔间相处融洽,终究还是……
他念起法决,将罗盘往空中一丢。
罗盘慢慢的变大,很快就成了一个石磨大小。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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