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如你芥末 作者:你爸爸
正文 第3节
如你芥末 作者:你爸爸
第3节
他回头瞪我:“昨天过中秋我俩都没一起过你觉得我还没有资格生气吗?!”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往常二十七八年的中秋我们也是单独跟自己的亲人一起过的,怎么今年还要特别一些?
他吼了声:“中秋不过过年也不一起过,以后干脆都不要一起过算了,还过个屁。”
他每次生气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隔了都不用五分钟都会后悔,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逞口舌之快。
“你不要总是说些无理取闹的话,过不过你自己觉得还过不过?”
他c,ao了一声:“过你妈个逼。”
我画了快一个小时的图才压下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也是,过个屁,反正你妈也早想让我俩崩了,正好收拾东西滚去跟你妈替你相中的那个女的过吧,傻逼。”
我说完连水也不想喝了,立马转身回了卧室,心跳都给气得跳加速了。
烦死了。
第十章 2018年9月26日 星期三
2018年9月26日 星期三
早上睡过头,上班迟到,这个月满勤奖又gg了。
阮辛鹤真的烦人。
昨天晚上气着了,十一点就爬上床睡觉,晚上一两点钟莫名醒了,想着自己口渴了一晚上也没喝上一杯水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水喝,在放水的吧台坐了会儿就见客卧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
阮辛鹤抱着个枕头,拿着手机屏幕亮着点光从屋子里走出来。
我见他那副偷ji摸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偷偷摸摸往主卧走了两步好像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对一般往我这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贴墙顿住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坐那装鬼啊?!”他抱着他的枕头还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我起来喝水啊,你干嘛。
他说:“大晚上起来喝水不怕尿床啊,你还是小孩子啊?”
我一时没太理解他话里的逻辑,他转身立刻走回了自己的客房,这次关门倒不小心翼翼了。
我睡一觉醒过来确实也没那么生气了,刚刚见他那副模样更是觉得我们俩都有些可笑,喝完水放了杯子走到他门口去敲门。
他闷着嗓子问:“干嘛?”
我打开他房门,他床头灯亮着人背对着我的方向侧躺在床上,被子都没盖上。
我没忍住唠叨了一句:“你没感觉天气凉了,睡觉也不盖被子?”
他伸手粗鲁地扯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我站在门口想了会儿我好像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话的,只好重新说过:“还不滚回来睡觉?”
他转头回来骂了我一句:“c,ao/你妈啊!”
我站在门口:“赶紧,枕头拿上,少给我装模作样的。”
阮辛鹤扭身大怒:“死开。”
我给他把客房门关上了,站在门边打了两个哈欠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阮辛鹤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我隔着他抱着的枕头抱住他的腰:“谁惯得你这脾气啊,我俩到底谁脾气比较差啊?”
他被我拦着步子顿了一下,看我的表情还特别理直气壮:“我妈惯的!”
我搂着他的腰带他回了主卧:“大晚上的别跟我提你妈,我现在还生你妈气呢。”
他倒是不说话了,沉默地拿着自己的枕头放回了床上,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我躺上床关灯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不知道在闹个什么毛线。
卷了被子迷迷糊糊要睡了,阮辛鹤贴过来。
大概是无灯的夜晚让人类比较容易自我反省,他的脸在我胳膊上贴了一会儿说:“你别生我妈的气。”
我哦了一声。
他说:“也不要生我的气。”
我ji,ng神了一些:“那我一天天自己跟自己生气我是不是有毛病?”
他说:“那你就别生气呗。”
这话说得我有些上头,彻底醒了:“你别跟我说话了,听得我窝火。”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妈那是不理解我们嘛。”
我说:“你真别跟我说话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车子没开回来我得挤地铁。”
他说:“我明天早上送你去公司。”
我俩上班地方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横跨一整个城,他要真送我上班还不如我挤地铁呢。
我说了句:“别。”
他低头隔着我的睡衣轻轻咬了下我的胳膊:“真生气啦?”
我说消气了睡觉。
他伸手抱我腰还在我肚子上乱摸一通,给我整个摸烦了:“再动我滚回隔壁睡去。”
他又咬我肩膀:“不你让我回来的嘛?”
我说那我后悔了现在让你回去。
他说谁准你后悔了。
他大晚上的异常亢奋,我觉得我除非我能用手机把他砸晕了他去睡,别的方法都行不通了。
我伸手拉开了他环在我肚子上的手:“好了两点多了赶紧睡,早知道我渴死也不起床喝水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凑上前咬了下我的后颈,我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想立刻把阮辛鹤扔出去。
醒是醒了,睡也是睡不着了,翻身过去对着他的脸咬了一下:“你烦不烦?”
他嘿了两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牙印:“不要生我气。”
我嗯了一声。
他说:“你答应过以后再也不跟我生气啊。”
我俩分手刚和好时候他哭得跟兔子似的,我为了哄他答应说以后再怎么吵架也不分手不会不理他。
大概因为我长期以来只要一生气就不理人,看人跟看空气似的,在他那里四舍五入就算我答应了不会再跟他生气。
我凑过去亲了下他被我咬的那个牙印:“我没生你气,我生你妈的气。”
他说不行。
我哦了一声。
他又说:“你中秋回来这么晚我还没生气呢。”
我说:“放屁,你那还叫没生气。”
其实阮辛鹤脾气性格算是比较好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多时候我以为他气得能几天不理我弄得我也没好意思跟他说话,隔了一段时间他自己凑过来问我干什么这么久不理他。
跟失忆了样的。
他哦了两声,谁让你那么晚回来还喝了不少酒。
我说在门口见着你跟你妈还有你大姨、小姨了,看着心烦。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突然伸手往我睡衣里面伸,滚烫的手心摸在我胸口:“对不起嘛,别烦。”
我嗯了一声。
他开始诉苦:“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等你等得好晚哦。”
“……”
“我十点来钟给你打电话你还不耐烦直接挂了我电话。”
“……”
“凌晨回来你也不耐烦跟我说话。”
我拿出他放在我胸口的掌心压在了他脑袋边上,就着一点昏暗的光线看他:“别装嗲,恶心吗?”
他笑得咧出一口牙,旁边那只没被控制的手探下去就往我睡裤里掏,一只腿也是直接cha进了我双腿之间,眼睛还亮闪闪的。
我没忍住c,ao了一声,凌晨两点多钟,我觉得阮辛鹤十分没有时间观念。
让我今天早上迟到,并且一整天都在犯困,现在晚上九点半,我已经收拾好准备睡觉了。
哦,阮辛鹤啊,他下午公司团建溜回家睡了一觉,晚上部门聚餐,此刻不知道在哪浪呢。
我烦死他了。
第十一章 2018年9月27日 星期四
2018年9月27日 星期四
因为这两天阮辛鹤实在是太烦了,导致我的日记跟小学生周记一样。
我十来天前开始写日记的原因,其实一来是为了记忆,二来是为了自省,我从小到大做过很多事,对的事错的事,当时以为是对的事,或者当时觉得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能记住的和不能记住的,人生长河一路奔,虽然说起来可能会有些可笑,但是我想稍微让自己活得明白一些。
关于我与我童年时间的割裂大概是在2002以后具体可能是2004年雅典奥运会那个暑假,我早已经搬进了专属于自己的新家,会偷偷从我家走四五十分钟的路溜回外婆家跟张函跑去阮辛鹤家玩小霸王游戏机,那个cha卡的游戏机里还是坦克大战、松鼠大战跟魂斗罗这样的游戏。
因为玩游戏的时候经常被阮辛鹤玩着的游戏人物举过头顶丢到boss面前被boss一巴掌拍死,我在阮辛鹤家地板上跟他打过很多次架。
我小的时候应该是有些迟钝,被差不多大的包括阮辛鹤在内的小孩子戏耍过很多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戏耍。
听张函说过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好像被同校的学生欺负过,是阮辛鹤偷偷跑去找我哥然后我哥带人下来解救我的。
这些事情我不太有记忆,人的记忆大概总是会选择性地逃避一些自己曾经软弱脆弱的时刻,好像自己应该从一出生下来就是一个战士一个天选之子,世界的主角,永远战无不胜。
他没法承认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误。
04年的时候刘翔百米跨栏赢了冠军全国震动的那个暑假我外婆家那一圈老宅子烧起了一场大火,它让很多个我现在都不太记得名字的小伙伴从那个烧毁了一半房子的老城区搬了出来。
那个事情现在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们全都以为那是一个不小心的事故。
我被人赶下游戏桌前的时候跑到路上去撒尿,对着一道蜿蜒的沟渠放水的时候亲眼看见住在这老院进口处的那个大概是上高中的姐姐点了蜡烛烧着了自己房间的窗帘。
我撒完尿继续回去跟阮辛鹤抢游戏手柄,还因此打大了一架,那火就烧起来了。
我妈在一个小时后把我接走了,我跟在我妈身后的时候还能听见出火警的车呜呜地响着的声音。
我十多岁的时候不太理解死亡的意义,但是大概能知道分别。
那些一起玩弹珠的很多个小朋友因为那场火灾搬了新地方,我整个童年就这样被割裂开了,像是那片老房区被火烧毁的一半焦土跟另一半还完好的瓦房。
比较好笑的一点是,十多年过去了,我外婆还住在那里,那一片断壁颓垣仍旧是一片断壁颓垣。
有一年阮辛鹤站在烧毁了已经长满杂草的屋内抬头看的时候我就突然像是看见我们俩个的小时候,它像是一匹急速飞奔而过的黑马,我连观察它影子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我自我觉得我应该是个极其恋旧的人。
但按阮辛鹤的说法我又是个极其绝情或者说偶像包袱实在是很重的人。
2014年的时候我跟阮辛鹤彻底断了联系,我临了大学毕业,论文答辩、找工作以及找到新的适合的生活环境,忙得不开交的一年。
你知道的,我作为这篇日记的主人,它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会实现一种自我美化的程度,比如我忙得要死的2014年,我一点也不好过。
我跟阮辛鹤完全没有联系的一年,我并没有过得不痛不痒,甚至我一个人躺在出租房睡觉的夜晚会感觉痛苦,当然痛苦不是阮辛鹤给我的,也不全是因为我们分开而导致的。
人生总归有很多痛苦你会把它归结到一起假装是因为同一种原因而造成的,那样或许会让你好过一些,大概因为具象化一个痛苦好像至少还有去治愈的可能。
2014年的时候我当时的同事拿了两张话剧票请我看话剧,一部十分有名的话剧。
那个演员在场上说。
“忘掉她,忘掉你就不必承受、不必再痛苦,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后得不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
“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后来我在b站上看过段奕宏跟郝蕾03年的那个版本,他们唱:“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因为这是我私人的日记,我不会写我去做过或者是想过要我跟阮辛鹤立马和好如初,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要决定跟家里人坦白我们俩的关系这回事。
我写出来的一定是。
他来找我,走到我面前,跟我说:“窦城,我们和好好不好,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然后我才会说好。
第十二章 2018年9月28日 星期五
2018年9月28日 星期五
本来星期五应该是个快乐的日子,但是因为明后两天要上班,这种快乐被削减了很大一部分。
哦对,又因为今天发生了一件挺可乐的事情,这个周五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我待会儿再细说。
今天上午早起了半个小时去参加个活动,这个活动方案我们部门前前后后折腾有一个月的时间,临最后被别的公司半路截胡了,还要被邀请作为参观方来参加会议。
会场上见到了阮辛鹤,差别就是他作为甲方坐在嘉宾席上,而我这边几个人作为被筛选下的乙方坐在参观席上,还要比他早起了半个小时。
区里几个领导在台上讲话的时候他给我发微信说他中午肯定要跟他们主任在外面吃饭晚上指不定也要。
我隔着不少人瞟了瞟他坐的那个地方,乌压压的全是人头找不着人,回了个“ok”的手势然后告诉他少喝点酒。
他也回了个ok。
等全部领导讲了半个小时的话,我估摸着他们那一块的人都要撤了,他又给我发个微信说:“来厕所抽根烟。”
我跟老六打了个招呼从偏门溜了出去,才从兜里掏根烟含进嘴巴里他就从后面站到我身边来了,我问他怎么,不走啊?
他说上个厕所就走。
进了厕所门从兜里拿了两包中华塞我口袋里然后说:“别人给的。”
我不由得第一百次感叹还是做甲方好,甲方都是大爷,甲方不用早起,甲方不用自己买烟抽。
他站在小便池放水的时候问我:“国庆咱去哪玩?”
我在他旁边抽烟,那厕所不知道点了多少只檀香,熏得人眼睛疼。
我跟阮辛鹤其实几乎没怎么出去玩过,平时上班没什么时间,但凡放假他问我去哪我一定跟他说满地都是人,人挤人还不如在家里睡觉。
因为这事他还跟我闹过脾气。
我还没开口说不出去,他又在那里徐徐劝道:“放七天假啊大哥,在家里躺着也太浪费了吧。”
我突然一下想道:“张函国庆结婚。”
他c,ao了一声,尿完把东西塞回裤子里,洗手的时候又说:“怎么这么烦啊?”
我把烟头丢进小便池里然后冲水顺带也洗了个手:“你看吧,你想去哪玩?”
他竟然从镜子里白了我一眼:“召唤师峡谷七日游。”
我没忍住乐了。
我俩上大学那阵子,有一年国庆我去他上学的那个城市找他玩,在他寝室住了三个晚上宾馆住了三个晚上,其余时间几乎全是在网吧度过的。
去之前他列了一长串的计划,哪天去哪玩干什么吃什么特别有劲,最后我俩还是网吧玩游戏玩了七天。
我故意拿手在他衬衫上擦了擦:“也行。”
他无声地吐出句“c,ao/你妈”,然后甩甩手从厕所走了。
我回会场的时候他们那一片人已经空了。
下午上班上得很没意思,正想着自己晚饭怎么解决张函来了个电话说请我跟阮辛鹤吃饭。
我当时觉得这人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十分谨慎地问他为什么请我吃饭。
他说:“何若谦今天晚饭到这里。”
何若谦是张函校友,大概大他两届,我上大学的时候这人正在考研,天天无所事事地叫张函拉着我带他一起打游戏,勉强算是打游戏打起来的友情吧。
我大四毕业去杭州呆过一年,生活比较拮据,张函一拍大腿说他一哥们正好也在杭州一个人住,让我去跟他平摊房租,然后我就跟这个一起打了好多年游戏的网友正式面基并且住在了一起。
后来我离职回老家的时候这人还给我收拾了两三箱我的东西特意给我寄回了家,平时住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我脾气性格其实不是很容易交到朋友,但是总归出门在外碰到的好人很多,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蛮感恩的。
所以这个晚饭必须得吃,而且不能让我哥请客。
晚上吃饭其实也还好,几年没见何若谦也没什么发福的迹象,吃饭的时候调侃了两句也说没准备结婚,一个人算是勉强活着,拖家带口就太痛苦了。张函喝了几口酒说他老婆小孩一口气解决,也蛮爽的。
到后面张函哎了两声问阮辛鹤怎么没过来。
这里有个十分好笑的事情,我现在想到还是觉得好笑,阮辛鹤喝大了现在正在床上睡觉呢,等他明天醒过来我要问一下他。
是何若谦问了一句:“阮辛鹤?小阮啊?”
他跟阮辛鹤按理说应该没有见过面,除了一起玩过几次游戏又因为阮辛鹤技术太菜了被他拒绝在带他上分的队伍里面之外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其他的接触。
我就问了声:“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啊了两声:“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只好摊了下手。
才听见他跟我说道:“你大三大四那段时间不是不带我玩lol了吗,然后跑去玩什么鬼剑网三。”
哦,因为玩游戏总是能在游戏里看见阮辛鹤的游戏id,即使删掉了也能三五不十地从共同的游戏好友里面见到他,我看着烦,直接把游戏从电脑里卸载了,学校战队也退了。
但是学校生活很无聊,被班里的女生建议下了个网游玩玩。
何若谦笑了两声:“小阮当时跟你一起玩呢,他还让我们不要告诉你,说他骗你玩。”
“……”我当时有一点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何若谦说:“就是当时跟你搞情缘天天跟你屁股叫你老公的那个女号吧,id软萌萌来着。”
“……”阮辛鹤也真有意思的。
我那个时候无聊玩游戏,觉得没什么意思,升到满级一天天不知道干什么,骑个马在地图上瞎逛,逛到一个女号莫名其妙在地图上喊我哥,跟着我后面喊了我几天的哥,也不要我给它买外观也不要我给它买点卡也不要我带它做什么,天天吃饱了撑得在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
喊到整个帮派的人都觉得它跟我有一腿,它索性直接喊我老公了。
后来因为这个软萌萌实在太烦了,比阮辛鹤还烦,我连那个游戏也没怎么玩了。
何若谦还跟我说他们组织过几场同城的线下聚会,阮辛鹤都去了,还问过他我怎么没去,所以他才认识阮辛鹤。
这个事情我乍听到觉得好笑,现在想来还是觉有点好笑。
结完账找代驾开车送我回家坐车上的时候觉得挺不是那么回事的。
在我跟阮辛鹤的关系里面我得到的其实总比付出多,被爱的比爱的要多,见到的比以为的要多,挺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我跟他两个独立的男人,并不存在任何从属关系,所以更加不应该存在任何理所当然的付出与得到,而我因为骨子里的那些难以被外人窥视的自以为是,让我十分吝啬在感情上付出、吝啬外露情感。
这一点应该还挺让我周围的人为难的吧。
毕竟也没有人有义务去掰开你硬邦邦的壳去窥探你柔软的内心,现代人都挺忙的不是吗?
而对于那个有意向去窥视你柔软内在的那个人。
我想你不应该用任何方法去衡量那个你爱又爱你的人他对你爱的程度,你要知道,他爱你,他此刻正在爱你。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
第十三章 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妈的,喝得有些飘飘然了。
现在整个人坐在床上有些茫然,明天还要上班,干。
因为跟老朋友聊天会比较投入一些,懵乎乎地让阮辛鹤开了瓶红的又下楼买了瓶白的,说了很多话,包括之前出租房楼下那家吃出过蟑螂的火锅店,有很多怀念,好像回到了一段仍在期盼未来的时光。
因为张函这几天会比较忙着他结婚办酒的事情,我下班的时候把何若谦接到我家来准备让他住两天,回家之前给阮辛鹤发了条微信说带个朋友回来住,让他晚上多煮些饭。
他问了半天我哪个朋友,我身边玩得稍微好一些的朋友他其实应该都认识,不认识也知道名字。
我骗他说他不认识,是我毕业在杭州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的朋友,阮辛鹤立马转了个话题问我那晚上吃什么,要不要他去小区附近饭店炒两个菜带上来。
我让他随便。
其实何若谦应该是一直不知道我跟阮辛鹤什么关系,张函也不是什么八卦大嘴巴的人,我也并没有特意要跟周围朋友、邻居什么的说自己爱人是个男人,倒不是什么觉得不好说怕别人说闲话什么的,我跟阮辛鹤其实都还好,在一起过日子嘛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不需要自己跳出来强行表达自己跟别人不同。
接何若谦上车前他还问住我家会不会不方便,我说不会我跟阮辛鹤一起住。
直到到家门口听见他乐了一声:“行啊你们。”
我敲家门的时候还笑了他一下:“不要对我之前跟你住在一起过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暗戳戳地骂了我一声,阮辛鹤打开门的时候特意往外瞅了瞅,他大概是没认出何若谦是谁,伸手跟人握手:“你好,欢迎。”
何若谦伸手握了下:“你好,小阮。”
阮辛鹤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听见何若谦特别上道地笑了一声:“萌萌。”
阮辛鹤跟人握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他c,ao了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我看他那明显想到了什么臊得不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埋头笑了两声,把人连带着行李箱一起带进了屋里,喊阮辛鹤帮忙拿东西。
他还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我晚上喝了不少酒,何若谦也没真的怎么调侃阮辛鹤,毕竟这个家的主人之一还是阮辛鹤,其实是聊了不少读书时候的事情,以及跟他住在一起时候发生的事情。
阮辛鹤开始我看着还有些不自在,到后面倒听得兴致勃勃,何若谦喝到跌跌撞撞进客房睡觉去,阮辛鹤收了碗筷回房间说他去洗澡。
他洗澡的时候开了浴室外间的门,倚在被热气浸shi的墙壁上看被水汽模糊了的镜子,听着内间传出水声,我们家那半透明的玻璃能够看清楚里面人动作的剪影。
我在外面问阮辛鹤要不要我帮他洗头。
阮辛鹤没说话,水声还更大了。
我当时脑子应该是有些热了,倚在墙上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笑到阮辛鹤拿了块毛巾直接丢在我了脑袋上:“笑个屁啊?”
我拉开玻璃门进去,搬了个塑料小凳子按他坐下,然后给他搓头上的泡沫。
洗第二道水的时候,阮辛鹤说:“那一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啊。”
“嗯。”
他甩了甩头,甩了我满身的水:“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难过又因为什么事情开心。”
“……”
“你在楼下火锅店吃到蟑螂生气了吗,想吐吗,跟老板吵架了吗,还是觉得无所谓?”
我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脑袋:“我喝酒了,明天还得上班呢,隔壁还睡着人呢。”
“什么?”
我没忍住隔着毛巾在他脑袋顶亲了一下:“不要突然一下变得这么可爱。”
阮辛鹤c,ao了一声。
我说:“你不是变成阮萌萌一直跟在我后面喊我老公吗?”
“……”阮辛鹤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他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这种事情能别说了吗?”
“黑历史吗?”
“不然还是什么光荣的事迹吗,你个傻根本完全不搭理我好吗?”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本来我们还能续一段网络情缘。”
“哈哈傻逼啊。”
“是蛮傻逼的,所以咱能不提这件事情吗?”
“我觉得好笑啊。”
“我觉得不好笑啊,c,ao/你妈。”
阮辛鹤这个人一旦害羞起来会莫名其妙的脏话连篇,要暴躁得跳脚的模样,因为有些可爱,也可能因为今天晚上的酒真的就比别的酒要更加醉人一些,这样会让我比较想吻他。
我跟他分开的时候他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都臊红了,推着我说:“明天上班,隔壁住着人。”
我站起来说:“好吧,我喝大了,头有些晕。”
他说洗了澡去睡。
然后我告诉他除了他谁都不行。
就是除了阮辛鹤,什么人都不行。
第十四章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实在不得不感叹法定节假日不要去国内任何旅游景点,除了人人人就是人人人,跟着人群走两步转身能把阮辛鹤给弄丢。
10月1日张函结婚,我做伴郎被灌了不少酒,晚上他们要闹新郎新娘的时候我给挡着又喝了不少酒,坐在阮辛鹤车上的时候都觉得眼前直冒星光。
然后大晚上被阮辛鹤开车开去了高铁站,他一个小箱子拎着,拽着我拿了火车票就过了检。
等我靠着他肩膀睡一觉起来人已经不知道离家多远了。
下地方去进宾馆我因为头昏脑涨几乎立马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以至于我好像到现在为止都没跟阮辛鹤算账。
他就料到我给张函做伴郎肯定会喝酒喝大,被他想牵去哪就去哪。
算了,我懒得跟他算账了,两人这放假都放得累死了,现在这人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不过我粗粗统计过阮辛鹤这个国庆假期发燥的次数,他因为我10月2号几乎是在宾馆床上躺一天这件事情我闹过一次脾气,因为怀疑别人想要偷东西而跟人吵过一次架,因为在景区等候坐缆车被人cha队差点跟人干起来。
阮辛鹤这个人真的,没牵绳把他放出去大概能把他能死。
要不是某天晚上具体第几个晚上不太记得了,他枕着我胳膊说他就想跟我到陌生的地方两个人呆一呆,我会怀疑他因为我们最近性生活的频率下降而在质疑我的身体素质。
我俩白天爬山走几个小时的阶梯,晚上还得跟他手牵着手在人山人海中穿梭。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旅游,我更喜欢在我放假的时候坐在家里玩游戏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干的躺在床上。
但是阮辛鹤似乎十分喜欢跟我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反正他会挺开心,既然他会挺开心而且法定节假日又可以一起出来玩这样的时间又实在不是很多,我想我还是挺乐意满足他的。
好像是五号的时候我跟他到当地一个十分著名的古街上走着,我倒觉得旁边驾着的小摊子卖的都是义乌小商品,阮辛鹤牵着我的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中途上厕所时,我在门口抽烟等他出来有一个湖北老大哥来跟我借火,聊了两句问我跟家人一起来旅游啊。
我说是啊,平时上班嘛没时间可不得乘国庆出来玩一下嘛。
阮辛鹤甩着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老大哥嘿了一声:“你们俩兄弟出来玩啊,长得还挺像。”
阮辛鹤凑过来瞅了我两眼,有些乐:“怎么,我俩看起来俩兄弟长得很像吗?”
人家说像,像一个爸妈生的。
阮辛鹤就聊家常问大哥哪里人,听到人说湖北的嘿两声说自己跟他是老乡。
我听得想打他,不知道他跟人老乡到哪里去。
他笑眯眯地说自己祖爷爷还是不知道哪个辈就是从湖北迁过来的。
等大哥抽完一根烟他老婆小孩从女厕出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要走,阮辛鹤又问了声:“我跟他长得真的很像啊?”
大哥笑:“像,你们两不是兄弟啊?”
阮辛鹤说:“我怎么看都比他长得帅不止一百倍吧。”
我抬腿给了他屁股一下,掐了烟跟人道别,临走了阮辛鹤摇头:“不是兄弟。”
我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又走到了人群中。
到下午人稍微少了一些的时候,我拉着他想走偏一点的小路回去,那条路上人不多,我们走了几步发现几个小姑娘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看看笑了笑然后就走掉了。
晚上我跟阮辛鹤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兴致颇好地聊了一下。
他先是埋怨别人说我长得跟他像,说得多了我把他按在床上掐了掐他的脸,没那么好脾气了:“怎么跟我长得像你还觉得亏了?”
他抿着唇偷乐的模样:“拜托我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公认的帅哥好吗?”
我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脸:“哦。”
他龇牙咧嘴地说:“疼疼疼,没轻没重啊你。”
我松开手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嫁ji随ji嫁狗随狗,没想到连长相也随啊。”
我弹了下他的脑袋:“恶心么?”又觉得乐又觉得他说这话让我想打他。
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脸,翻身过去一副不准备理我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我躺在他旁边翻朋友圈看别人的旅游照:“别发神经了。”
他又翻过来脸往我胳膊上蹭了蹭:“其实我小时候还挺羡慕你的啊,你爸妈又不管你,天天在外婆家跟着张函瞎混,我爸妈管我管得要死,我也没个表哥陪我一起玩。”
我说:“这就是你小时候天天欺负我的原因?”
他眨巴眨巴眼睛,十分震惊的无辜模样:“我哪有?!”
我说:“去去去一边玩蛋去。”
他嘿嘿伸手直接搂住了我的胳膊。
隔了有五六分钟我确实是突然一下想起来问他:“你说要是我俩今天走路上那有几个偷偷看我们的小姑娘走过来跟我俩说句‘祝你们幸福’的话,你什么反应?”
阮辛鹤的第一反应是:“我一脚把她给踢飞掉。”
他这话给我逗乐了。
我也不太记得是多久之前,在网上看见一个视频,大概意思几个同志蒙着眼睛站在人群中张开双臂请求陌生人给他一个拥抱。
我看完后给阮辛鹤看了下,还问他感动不,阮辛鹤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倒觉得陌生人给你的一个饱含善意的拥抱,还是挺让人感慨的。
阮辛鹤说:“我跟别人、跟任何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凭什么需要去请求陌生人给我拥抱跟安慰,请求陌生人正常的对待我?”
我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区别对待,把自己当做不被社会接受的异类站在人群中,然后去祈求这个社会及他人的怜悯。
没有一个正常的异性恋手牵手走在路上会突然冒出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站在你们面前对你说“祝你们幸福”。
但是当天晚上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阮辛鹤又突然冒了一句:“当然,如果真的有人我面前跟我说‘祝你们幸福’这样的话,我肯定还是会跟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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