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如你芥末 作者:你爸爸
正文 第4节
如你芥末 作者:你爸爸
第4节
“任何饱含真诚的祝福都不应该被我一脚踹飞吧,那样显得我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第十五章 2018年10月8日 星期一
2018年10月8日 星期一
放假结束第一天上班让人痛苦,痛苦到下一秒想要跟老板拍桌子,随后把辞职信拍到他脸上。
可是老板是无辜的,我的工资也是无辜的。
我想这应该都是秋天的错,秋天让人类提不起干劲。
说到秋天我想起阮辛鹤有个十分不好的习惯,秋天天气干燥大家都知道,睡一觉起来都感觉人身上的水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干了,所以秋天更应该多喝水。
阮辛鹤这人就十分不爱喝水,他喜欢所有有味道的饮料,坚决不喝没味道的白开水,忍无可忍也要在水里泡上几片茶叶才勉强喝下,所以他在秋冬季节基本就是个脱水的状态,我摸下他的腿肚子感觉都能摸下一层因为干燥而脱下的皮。
每天跟他妈一样给他倒水让他喝在他洗完澡后按在床上给他擦身体ru他还跟鱼一样扑腾扑腾觉得我啰嗦。
觉得我耽误他玩手机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旦家暴俩大男人干起来估计能把屋给拆了我肯定要揍他。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我感觉我对他没办法。
今天晚上回家我一口气灌了两杯水,他把我拖鞋踢到我脚下:“这么冷的天也不穿鞋我看你就是想以后腿废掉。”
我把他踢在我脚边的拖鞋穿上,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没时间搭理他话里一万个逻辑漏洞。
他走到我身边手撑着吧台看我:“你在你同事家吃几斤盐了喝这么多水?”
我今天晚上被老六拉着去他家吃饭了,毕竟他邀请过我很多次了,我也拒绝过很多次,再拒绝就有点过了,我实在招架不了这么热情的人。
放下水杯给阮辛鹤道了杯水往他面前推了推:“你晚上吃什么了?”
我耸了耸鼻子:“外卖,谁知道你这么晚才告诉我不回家吃饭啊,害我车都开到半路上了,本来在单位吃就可以了,晚饭还不要钱。”
我说:“冰箱没菜吗,懒死你得了。”
他看我:“今天星期一你做饭好吗,我才不做!”
我朝他比了个食指,往旁边挥了挥然后告诉他:“滚边玩去,碍眼。”
我真觉得阮辛鹤未来的某一天就是懒死的,我跟别人住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里面最懒的那一个,没想到这人生还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阮辛鹤一直都在刷新我对于自我的认知。
至少我还不是最懒的那一个。
他踩着拖鞋真的滚边玩去了,我去厨房收拾了昨天晚上我俩回家瘫床上不愿动、又饿得不行最后煮了锅面条勉强果腹再等着外卖来救命的杯盘狼藉。
东西放了一整天了,锅都沾得有些泛白,我刷了两下锅觉得有些来气,刷好挂起来后又想为这点小事生气不是很值得。
换了家居服坐客厅看电视的时候阮辛鹤盘腿坐在一边玩手机游戏,身子坐得都是歪东倒西的。
我换了几个台找不到任何想看的节目看阮辛鹤一脸沉迷游戏的傻逼/样子我嘿了一声,他百忙之中看我一眼:“干嘛?”
我说如果哪天我不跟你住一起了,你是不是就懒死在家了?
他低着头玩手机,十分专注的模样而我说的话好像进入他左耳又从右耳出去、在客厅游荡了一圈后又从他右耳钻了进去才传达到他的大脑:“什么,你要去哪?”
我没好气:“我说我去死!”
他玩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往沙发缝里一塞人就扑过来:“放你妈的屁,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
他撞我一下撞得我差点闪了腰,抱住他后骂了他一声。
他皱眉看我:“你再说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
我说你生个屁气。
他说c,ao/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过一百年活到一百零八岁还要牵着老年痴呆的你在街上给你介绍漂亮姑娘。
阮辛鹤总是很容易逗乐我,真的,我瞬间就笑了出来,搂着他的腰说:“你他妈才老年痴呆。”
他说:“可是我不要忘记你啊。”
“……”
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阮辛鹤有一点懒这样的毛病。
第十六章 2018年10月9日 星期二
2018年10月9日 星期二
公司附近商场开了家螺蛳粉店,感觉隔了数十米远就能闻到那酸爽的味道,我跟老六中午去附近吃饭闻得我整个人都感觉炸了,最后还是拉着老六回公司负一层吃饭了。
他巴拉着他的中饭问我有没有跟那妹子联系。
我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聊一下当代政治国家经济什么的不好吗竟然坐在这里八卦这样的事情。
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觉得我家萌萌可爱啊不想自己生个女儿啊,讲了一半说:对了,萌萌这周末过生日,你要不要到我家吃个饭?
我真的觉得脑袋疼,我跟老六就十分简单的同事关系,我刚入职第二年他买新房乔迁办酒的时候包了个红包,因为买房养女儿什么的经济可能有些拮据部门日常要聚餐啊一些罗七八糟的活动我能帮着的都会帮着点。
反正对我来说就是个举手之劳的事情,老六就是热情,他家老房子拆迁日子好起来了一点平时没个什么要担心的事情了竟然开始关心起我这个同事的个人问题。
我一度怀疑他是生错了性别。
吃饭的时候给阮辛鹤发微信说:公司附近开了家螺蛳粉店,能臭十里地。
一边跟老六说:“我有人了。”
老六乐呵呵地说那周末一起带来我家啊。
我其实真的不是很喜欢别人没界限的热情,闻言有些不耐烦:“到时候再说吧。”
老六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拿了手机边吃饭边看手机也没跟我说话了。
阮辛鹤那边回:真的啊,这么一说我好想吃螺蛳粉哦。
我纳闷:你从哪里喜欢上吃那玩意儿的?
他说他毕业那一年跟同学去深圳玩被他广西的同学带着去吃的,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贼爽。
说着说着他淘宝了一个链接让我给他网购几包螺蛳粉他回家煮给我吃。
我说滚边去那味道能臭得我在家无法落脚。
他说我不懂得美食,说我不给他买算了,他让他同事给他买。
我说买了不让他进家门,他没有理我,隔了几分钟后给我发了个嘿嘿说买了。
我说行,88。
他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说别嘛别嘛,到时候他端着个电磁炉去楼梯下煮那味道肯定飘不到家里。
我没搭理他,放了手机开始刷公司群,乱七八糟的信息刷了半天,收了手机老六正好在擦嘴,我问吃好了,走吧?
他站起来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最后叹气说:“你别嫌弃你老大哥啰嗦,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想哪去了没有。”
他又唠叨起说他是真把我当弟弟看了。
他问我记不记得有一年他公司加班到晚上十一点肚子疼得不行,左右找不到个人送他去医院,那个时候网约车也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公司还挺偏大晚上也打不到车,他疼得也不敢开车,最后咬牙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说着我有些记起这件事了,其实我还挺纳闷他给我打电话的,当时还没跟阮辛鹤住一起,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开车去公司接人,进公司看这人疼得快歇菜了的样子还有些着急,扛着去了医院。
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他跟老婆吵架,为了不在家里吵起来影响小孩每天在公司加班十一点多钟才回家。
好像有一点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才跟阮辛鹤商量着住一起得了,两人方便,怎么也不会大晚上生病却落得个四顾无人的下场。
我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好值得特意提出来的吧,他大晚上跟谁打电话那副样子是个人都会去公司把他抗去医院吧。
而这件事情跟他自作主张地要当我哥c,ao心我个人问题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联系。
然后我听见他说:“我又不是第一个给你打的电话,有两个没接嘛,还有一个问我什么事小孩睡在旁边不好多说,我都快疼死了,手机都看不清了按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干什么不打120?”
他似乎愣了一下,那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责怪我不通人情的模样:“刚开始有点疼的时候觉得好像没什么要紧的,疼到后面感觉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哦了一声。
他说:“别嫌我啰嗦,有人在家里家里也热闹些。”
我就是嫌他啰嗦,照他这样说我都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了他竟然不知恩图报还在我耳边唠叨唠叨,我嗯了两声没准备继续聊下去。
他说:“你真有人了?”
我说:“是,你再天天在我身边跟我介绍女朋友我对象要生气了。”
他问:“那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就算不结婚我也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不需要那张证来肯定我俩的感情。”
第十七章 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
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
今天晚上突然有些惬意了,我大概看了下我日记也写了大半个月了,本来闲着闲着不太想写了,我这个从小到大做很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最是长久不了的,为这件事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没少打我。
他们在我小学给我报过一个绘画学习班,企图让他们的儿子掌握点什么特长,但是我上了一个月的课,被老师教了一个月的画线条,最后背着书包溜去跟我哥张函打弹珠玩了,被他们发现后指着我鼻子硬生生把我给骂哭了。
但是还是不改,死性不改。还学过羽毛球,刚刚能上手打两个球立马把球拍扔了。
我在某段中二时期给自己定性为生性漂泊,不能让任何东西束缚我,我应该随风走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之所以在这个已经逐渐变冷了的秋天继续写些无人问津很可能未来的我自己也根本不会感兴趣的东西,我大概可以给自己撒点ji汤说什么“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坚持一下,不坚持一下怎么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哈哈。
不是的,我今天本来已经早早地缩进了被子里,书柜找到本很多年前没看完丢在一边忘记了的书,阮辛鹤坐在我床边靠在床头低头看着他明天要用的汇报材料。
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我们房间的灯光昏昏暗暗地照s,he下来实在有些温馨了。
也可能因为阮辛鹤拿笔修好了他的材料随手丢到一旁后突然凑过来往我耳朵里塞了个耳机,然后他拿了床头一本摆了许久都落了灰的书开始翻看。
因为耳机里男人的音乐实在是听起来太过于温柔了。
总之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十分惬意温柔。
灯光也好,耳机里的声音也好,我放了很多年的书再次翻起来竟然还可以记住自己看到了哪里、还可以隐约记住前面的故事情节,阮辛鹤靠在床头低头看书,耳机线把我们两个联合在了一起。
我在音乐中感觉自己突然很娘炮得觉得心里发软。
所以我从抽屉里拿出了平板电脑,开始在备忘录里打字。
阮辛鹤看了我一眼,他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机:“惊喜吗?”
当然惊喜,我从去年开始几乎在所有听歌软件上都听不了这人的歌了,现在在耳机里听他哼哼两句这整个夜晚温柔到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裹进了某个柔软的怀抱里。
阮辛鹤龇牙朝我笑了笑,低头翻了页书。
我打了两三行字的时候他把他的毛姆老师又放回了他的床头柜上,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开始跟着哼歌。
“骄傲的男人阿开始要流浪的旅程,也许偶尔会有风,风里依旧有我们的歌。”
哼歌。
“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
第十八章 2018年10月11日 星期四
2018年10月11日 星期四
这个星期好像过得有些快。今天晚上的时候阮辛鹤网购的螺蛳粉到了,他抱着快递进门的时候告诉我说晚上他煮螺蛳粉给我吃。
当然被我拒绝了。
哦,他无视了我的拒绝,开开心心地在厨房摆弄他的东西。
为了防止我自己被臭昏过去,我特意到小区溜达溜达了,最近天已经慢慢变冷,七点来钟外面天就几乎完全暗了下来,隔壁栋一个养边牧的小姑娘牵着他的狗溜溜达达地在小区走着,见到我的时候给我打了声招呼:“窦城,吃晚饭了没有啊?”
我说不太想吃。
她说她晚上也不吃,减肥。
她根本就不胖也不知道要减个什么肥,我摸了摸她家的边牧,特别乖地坐在地上,我叫了两声“可乐”,他欢快地在那里摇尾巴。
哎,狗还蛮可爱的,至少不会想要吃螺蛳粉。
我在想我要不要也养只狗,每天吃完饭下来带着消消食也比坐在家里长胖要好啊。
跟“可乐”道别后又想养狗后万一没时间带它出来玩,那对它来说未免太难受了,它们又没办法明确地表达它们的喜怒哀乐。
想想放弃了养狗,阮辛鹤一个人已经够折腾人的了。
在小区溜达了半圈接到了阮辛鹤的电话,本想要坚决坚定自己不吃螺蛳粉的决心,话还没出来他在电话里问:“哪去了啊?给我买杯奶茶回来。”
“……”我说,“胖死你得了。”
他嘿嘿说:“快去快回。”
我给他拎了杯奶茶吹着寒风往家里走,大晚上的小区物业让人在路灯底下剪草,风中都带来一股青草的香味,配合着小区大门附近栽着的两三棵桂花树,阵阵扑鼻。
那个身着工作服的人在路灯下拿着工具修剪灯下的景观植物,路灯下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变身的怪兽,我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加快了回家的步子,快到的时候就发现阮辛鹤缩着在底下大堂门口的黄灯下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他的影子缩成一团,像个冻得够呛的小人。
我迈了两步:“怎么?”
“哎我出来迎接你没想到外面他妈这么冷。”
我说他有病,就算一定要等为什么不在大堂里面等。
他拿过奶茶把习惯cha进去吸溜了一口,我用门禁卡打开门后他哼了两声:“我忘记拿钥匙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我说如果家里太臭了我立马收拾东西去附近的旅店住到不臭为止。
他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出电梯我看门的时候看他,他眨巴着眼睛喝奶茶仰仰下巴示意我赶紧开门。
我打开门确实没什么刺鼻的怪味。
他跟在我后面哼哼:“不吃了好了嘛。”
我哦了一声。
他吸了两口奶茶,从我身后走到厨房,端出了三盘菜,然后又拿出了两个盛好米饭的碗,碗递给我,筷子递给我,拉开椅子坐在我对面。
我跟他打了个商量:“你干嘛一定要在家里吃?味道大不说也没店里别人煮的好吃啊。”
他咬了下筷子。
哦,对阮辛鹤有些习惯特别不好,他用吸管特别喜欢咬吸管,吃饭吃着停下来就喜欢咬筷子。
我们家筷子都被他咬坏了好几双。
我肚子有些饿了埋头吃饭,其实阮辛鹤一定要吃些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是很介意,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他如果真的在家里煮了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吗?
你看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人类能够简单的靠语言来表达喜怒哀乐,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向对方传达我的喜恶,他心里应该也分明即使他真的做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一点。
就那么一点,口嫌体正直。
我没办法跟他说:“你去做你喜欢的吧,吃你喜欢的吧,让自己开心。”
然后我会因为看到你的开心而暂时忘记一些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不被我喜欢的。
阮辛鹤咬着筷子说:“我想跟你一起啊。”
“我大学毕业本来是计划跟你一起去毕业旅行啊,我们要去湖南吃口味虾,湖北吃油焖大虾,去福建看海,去深圳湾海滨公园隔着水看香港在一片水雾里,去桂林吃米粉。”
他说:我被同学带去螺蛳粉店,进去差点臭昏过去了,坐在店里的时候想给你打电话说。
“窦城,好臭啊,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尝一下。”
第十九章 2018年10月12日 星期五
2018年10月12日 星期五
今天星期五下班的时候老六特意跟我说明天让我去他家吃饭,他女儿过生日,我还挺不知道他女儿过生日我去凑什么热闹的,但是这样一个有理有据的热情邀请我好像不是很应该拒绝。
晚上跟阮辛鹤去附近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影院的时候阮辛鹤低头刷手机刷着刷着说:“还有人在玩梦幻西游哎。”
我哦,那他一定是个长情的人。
阮辛鹤说:“那我也是个长情的人。”
我说:“你是个屁,连‘吃ji’现在都不怎么吃了好吗?”
阮辛鹤闻言转头看了我半晌,直把我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了下他的胳膊赶紧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被我拉着走了几步,声音慢腾腾地传出来:“我十六岁喜欢你现在二十七了还在喜欢你,还不够长情吗,以后还要继续喜欢你,还不够长情吗?”
我有些那个,晚上跟他在商场吃饭他喝了点清酒,我觉得他现在有点上头。
他还有些不依不饶:“不长情吗,不长情吗?”
我走在他前面拉着他:“别发疯。”
他摇摇晃晃我的手:“长情吗?”
我转回身看他,他本来一副嬉嬉笑笑的模样,我俩四目看着看着他眼睛突然红了起来,阮辛鹤真的不能喝酒,我松开他的手看他。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整个人蔫吧下来:“回家吧,困了。”
我真的没办法,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很多话不说出口的话对方一旦没有理解到就会有些伤心,而我也不喜欢阮辛鹤伤心。
我有些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好好的一个周五弄得两人身边围绕着低气压,回家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下,还起身把地给擦了一遍。
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
我在房间里看了两集电视剧,他的拖把拖到我脚下叫我抬脚,然后我抬脚,他拖过去,两秒后又回来叫我抬脚,我再抬脚。
来回这么三四次了之后,我移了移我的电脑椅,在他走过来的再次准备“拖地”的时候抱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我的脚上。
他“嗷”得叫了一声:“你有病啊,没看见我拖地呢嘛,干活呢。”
我说你装模作样这么小个地方你能拖上一百八十遍啊。
他一副气呼呼地模样坐在我腿上,我伸手挠了挠他的痒痒r_ou_,他扭着身子在我怀里大笑着转来转去,我松了手他还在那里笑,搂着我脖子笑了快一分钟后:“烦死啊。”
然后我他坐我腿上看了会儿《城堡岩》,看了几分钟就开始动来动去:“这他妈是不是那个写闪灵的作者的,我不看了。”
阮辛鹤特别怕看恐怖片,每次我说要看恐怖片他连话都不说啊啊啊乱叫十分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拒绝。
我把播放软件关掉了,他坐在我腿上指挥我:“找个开心点的看看。”
我说:“重死了自己搬个凳子来坐着看,腿都给你坐麻了。”
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从我腿上下来,搬了个凳子坐过来,我在电脑硬盘里翻了会儿找了部三个多小时的老电影看。
看完现在已经第二天凌晨。
关了电脑坐在椅子上跟阮辛鹤聊天。
我说我想起来我初中高中有一段时间玩游戏特别去贴吧刷攻略,然后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私人贴吧。
阮辛鹤靠着椅背看着我没说话。
我想了想:“就是个很纯粹的私人贴吧,他在那上面分享他的生活,他的感想跟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嗯。”
“我当时刷刷也没怎么在意,后来闲得无聊去翻他发的消息,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条是一首周杰伦的歌,他把歌词贴在了上面。”
“嗯。”
“我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拼凑出来他的个人信息是大概快二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生了很严重的病,喜欢过一个女人,生病的时候偶尔会想到那个女人。”
阮辛鹤静静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大概记得我有翻过他一条大概的消息是朋友发给他的消息,朋友说‘还活着吧,很好,继续活下去’。”
其实我跟阮辛鹤讲的这些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讲些什么,但是阮辛鹤静静地看着我的样子就让我觉得我讲得什么都很重要,都足够被他重视。
“因为他生病嘛,我时不时隔几年时间会想到那个贴吧,想到一个人在那里留的很多很多的记忆,大概就会蛮想跟他那个朋友一样去探望探望他,然后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那么很好。”
“大二还是大三那年我去他贴吧看他,上一条帖子发的时间已经是很多个月前了,我觉得他应该没了,晚上的时候把他很多个帖子都翻了遍。”
“有一条他分享了一首歌,魏如萱唱的‘爱的季节’,那个女声温温柔柔的唱歌。”
我把那首歌找出来放给阮辛鹤听。
“冬天的花,惦记着夏夜晚风,秋天的果,熟成了春日的午后,不见我的你,日子快不快活。”
阮辛鹤听了笑着说:“好嗲啊。”
我说:“他在分享的歌下面写——我在想你,而你又是谁呢。”
其实是大三的时候,我跟阮辛鹤吵架互相不理的那段时间,我在想他,可是又实在不太确定想的那个是作为阮辛鹤的这个人或者是某一段感情。
“那后来还有他吗?”
“有啊,过了几个月他发了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阮辛鹤说:“真好。”
我说:“嗯,真好。”
他问:“现在呢?”
大学毕业那年一个人在外地出租屋里大晚上睡不着去看他的贴吧,他基本把所有能删的都删掉了,留了几条大概是来不及删了。
有一个帖叫“如你芥末”,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他在里面写。
凌晨的一场暴雨,有一种崩塌的错觉。
车厢里,我和你隔着一排座位,面面而坐。
经过隧道时,我的背包被偷了。
到站后,有些话还来不及说,你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瞬间。
我突然就老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感情在被辜负、被误解,在秘而不说、隐而不报。
但它也足够长情,会有人替你记住那些被你忘记的事情——你玩过的游戏,爱过的人。
会有其他人在看见这篇日记的时候替我说。
“阮辛鹤,窦城爱你。”
第二十章 2018年10月15日 星期一
2018年10月15日 星期一
我觉得这个不应该写在日记里,应该挂在床头上。
“天冷多加衣,被子盖厚些,记得穿袜子。”
好不容易个周末,我就是去被强行要求去老六家给他女儿过个生日,回家时候下起了暴雨,我车子没停去地下车库,下车的时候还是小雨,走了两步突然暴雨倾盆,浑身shi透了到家的。
阮辛鹤不在家,我当时想着反正星期六也没人在家索性让他去看他妈了,进家门的时候家里还是漆黑的,我洗了个澡头晕乎乎地睡了,半夜醒过来鼻子堵了,在床上翻了半天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猜是因为下床的时候习惯性地没穿拖鞋,回床上躺躺感觉鼻子更堵了。
睡也睡不着,拿手机看阮辛鹤九点来钟给我发消息说:雨下太大了,今天晚上在我妈这住。
我在床上眯了会儿,给他发了条消息:感冒了,头疼。
隔了小半分钟接到他电话:“喂,还没睡?”嗓子疼所以讲话有些难受。
“感冒药吃了吗?”
“没。”
“天天在家里让你穿鞋你不穿,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
“柜子里的被子再拿一床出来吧,盖多一些,感冒药在客厅茶几抽屉里,你去泡下喝了再睡啊大哥。”
“……”我鼻子堵得有些喘不上气。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天变凉了出门多穿件衣服又不会难看死。”
“没,我淋了点雨。”
“……”他说,“你没带伞不知道等雨停了再动吗,或者买把伞啊?”
“我难受,你别唠叨我了。”
“……烦人,你赶紧吃药,我现在回家。”
“几点了?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乖乖吃药吗?“
“……吃。”
“嗯。”
“……”
“吃药去了吗?”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去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床上翻动的声音了。”
“我难受,你别在那远程遥控我了。”
“……”阮辛鹤不说话了。
我晕晕乎乎地问他:“你记得咱俩大学刚异地的时候吗?”
“怎么?”阮辛鹤粗着嗓子问我。
“我俩不天天晚上打电话呢吗?”
“放屁,明明天天在网吧通宵开黑。”
“……”好吧。
“起床吃药吗?”
“不想动。”
“……”
“……”
“你干嘛总要让我我着急啊。”
“……”
“生个病也让我着急。”
“……”
“衣服也不多穿一点,在家不管不管冬天夏天不把鞋踢到你面前你都不爱穿。”
“你干嘛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数落我啊?”
“出去同事家吃个饭也把自己吃得嗓子哑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俩刚上大学那阵冬天你发烧烧得快傻的事情我有没有告诉你啊?”
“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说。”
“说什么了?”
“……”
“……”
“老婆,我好想你哦。”
后来阮辛鹤就回来了。
以上这些话是他复述给我听的,并且坐在我身边强烈建议我写进日记里以便于我日后阅读提醒自己穿鞋、穿衣,顺便记住自己说过些什么话。
当然我对以上对话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我对这整个周末都没有记忆。
好像突然成周五变成了周一,我遗失了一个周末。
对此,我感到十分难过。
第21章 2018年10月16日 星期二
2018年10月16日 星期二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早上不太起得来,梦了什么倒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有些恍惚,因为感冒刚刚好,出门的时候阮辛鹤一定要我手里揣个保温杯。
他自己都不爱喝水,还拿杯子往我手里揣!
晚上下班后在书房办了会儿今天没上班没做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刚好还是因为状态不对的原因,往常半个小时能做好的事情我硬是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没做好。
阮辛鹤敲门让我早点休息的时候,我跟他说我觉得自己状态有点不对。
他说生病刚好当然状态不对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没听过啊?
我觉得没那么夸张,我就是重感冒以及一点轻微的低烧而已,我还没三十岁,也不至于这样就“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吧。
阮辛鹤让我赶紧去洗洗去床上:“躺在床上玩手机不开心吗,为什么要工作,白天的工作还不够让人糟心的吗?”
我被阮辛鹤逗乐了,放下并不是十分紧急的工作,洗澡刷了个牙后钻进了被子里。
确实是——躺在床上玩手机会比较开心。
刷了下手机无视了几张曾钰卫有事没事发在我们四人群里的秀他那个即将满月儿子的照片,翻手机游戏时候发现一个放了挺久没删的游戏。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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