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正文 第12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第12节
对方颇为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就为了听墙角？你可真有出息。”
等林将忱和柯复加上好友，又和他说了会话，抱着装了泡芙的盒子进门，两人也没讨论出结果来。池子昂见他回来，懒得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打听八卦：“唉林酱，小柯同志让你扫什么码啊？”
林将忱想都不想：“——打钱。”
两人：“……”
池子昂反应过神，摸出兜里的手机：“在哪儿扫，他还在门外吗？”
“早走了。”林将忱挑了一颗泡芙塞进嘴里，泡芙表皮松软奶油不腻，他含着弯了弯眼睛：“钱没有，只有吃的，爱要不要。”
池子昂毫不客气地伸手把盒子捞过来，吃了两个手里还拿了一个，自己拿完还不忘给江临云递去：“大佬也尝尝，这是人家小柯孝敬娘家人的。”
“胡说八道。”江临云虽这么说，还是很诚实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他和柯复虽还没正式打招呼，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也都从傅要那听说过了。而且林将忱带着柯复来地狱寻傅要问灵力的那日，江临云回道观照顾生意，最后一单正好是去给死神局送药，两人来时他就在大殿内坐着品茶，听得一清二楚。
江临云：“硬说起来娘家人也是傅要，和你有什么关系。”
……娘个大头鬼。
林将忱原本想帮腔的话到了嘴边，被江临云亲手摁回去，索性自己拿手机玩起微信里的小游戏，任他们瞎扯。
江临云不提还好，说了池子昂倒像被点醒了似的：“嘿你又提起傅大人了，最近稀奇事真多，林酱过生日，傅大人的贺礼居然是托你送上来的，看你们撕了几百年，终于由你死我活进化到相爱相杀啦？”
“……简直不知道你脑子都装了什么。”江临云顾左右而言他。
“我怎么了，你看林酱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有人疼了，傅大人还不能有第二春了？”
江临云哼了一声：“老光棍一个，哪来的第一春。”
林将忱在旁听得心惊胆战。
他住的这间公寓有傅要为了保护他亲手划的封印，大多数普通修为的通灵体很难找到他的行踪。而作为代价，这里的一切都由傅要所掌控。
简而言之，只要傅要想听，随时都能监视。
他随便从桌上抓了东西，瞄准了对面的两颗脑袋。
目标是往死里砸，最好能砸掉修为，人生重来的那种。
“都他妈清醒一点行不行，你们不要命我还想要呢！”
调侃一下就得了啊，生怕傅老妖怪听不见是不是？！
另一边终于把手稿拿回来的柯复没再耽搁，先把手稿上的东西输进电脑里，又去厨房端了杯咖啡进来，接着前文往下写。
在构思草纲时柯复想了很多。
人物、剧情、背景都耗费了不少脑细胞，池子昂反复强调创意，却并没有明确要求是哪方面的创新。
那么，如果只从人物设定的角度出发呢？
柯复对电影制作方面了解得更多，相比之下电视剧是个进度相对缓慢的类型，观众对剧中人物的剖析和理解更是一个需要潜移默化的过程。由此一来，人物是否出彩便成为了突出故事的重要环节。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令人一见钟情的角色。
而当这个想法出现的下一秒，那人的身影也一跃出现在眼前。以至于他动笔时几乎没怎么犹豫——
故事以一名死后无回被迫成为死神的灵魂为中心轴线，半路出家的死神拿到任务前往一处断巷回收灵魂为第一幕，所引发的一系列奇妙的连锁反应。
柯复把手机设了静音，在电脑前坐了将近四个多小时，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快熬到把大纲收尾，要准备写人物小设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咦，这部戏的女主角呢？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柯复赶紧清醒过来翻到上文，一路沿大纲仔细看下来，希望能找到一个加入可以充当主角的女性角色的突破口。
然而并没有。
……要完。
柯复自暴自弃地先保存退出了文档，摸出手机，点进那个刚加进列表，头像是毛茸茸的半张大熊脸的聊天框，纠结了半天，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哦，然后呢】：［在吗jpg]
【林将】：[爸爸在这jpg]
对方几乎秒回。
隔着屏幕，柯复都能想象到林将忱得逞后不怀好意的笑脸，明明发出去的只是文字，却打出了几分无奈。
【林将】：我才发现，你这id也太欠揍了吧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柯老师！
【哦，然后呢】：……万用句嘛
【林将】：[质疑的眼神jpg]
【林将】：哎不闹了说正经的，爱卿有何事宣奏？
柯复翻表情包的手僵住，有些局促起来，他本来也只是闲着没事想随便聊聊，根本没想要来干什么。林将忱一问什么都答不出来。
这时，他忽觉膝上一沉，双腿处明显沉甸甸着压着一块重量，柯复顺势低头睁大了眼睛，本以为会抓空的手慢慢探去，轻抚在了一团灰色的毛绒团上——
这毛色和触感他熟悉得很，正是前几天害他以为被鬼压床的灵猫。
它怎么还在这？
不对……我怎么能看到了？
对方见他许久不作声，发了个问号，柯复顿时心生一计，拾起手机输入：
【哦，然后呢】：免费排查，还作数吗？
【林将】：当然
【林将】：我马上有单子要收，今晚估计来不及，明天行不行？
排查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施法规定死神自备工具，而每位死神能领取的工具都有规定记数不能频繁使用，而且还需向上方汇报，真弄起来繁琐得很。
反正能看到灵猫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柯复一口答应，还在琢磨发点什么延续话题的时候，林将忱那边刷刷刷又发来几条：
【林将】：以防万一，我刚才出去在你门口贴了张符，起码能压过今晚。
【林将】：出什么问题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将】：要不要先给你看看？
【哦，然后呢】：呃，有也没有
话说得不清不楚，林将忱隔了几分钟才回话：
【林将】：什么意思？？？
【哦，然后呢】：转换器，你回收了吗？
【林将】：……当然回收了啊，不回收还留给你玩啊！
【哦，然后呢】：噢
【哦，然后呢】：那就有问题了
已经换上工作服要出门的林将忱被他诡异的口气搞得心神不宁，他走到两人相隔的那道墙壁，打字的时候绕着墙来回踱步，以防万一遇到不测，他好能直接穿过墙救人。
【林将】：卧槽什么啊
【林将】：我现在过去吧？
【林将】：喂你发个表情包也行啊，干嘛不说话！
又是沉默。林将忱越走越急，等不下去快准备要穿墙而过的时候，柯复回了消息。
【哦，然后呢】：不用
柯复慢条斯理地抚摸着灵猫下巴柔软顺滑的绒毛，心情较好地按了发送。
【哦，然后呢】：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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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你去哪了？
搞定了大半简纲，柯复这一夜睡眠质量有了显著提升，心态也好了许多。
那只灵猫明显把他当成了主人，走哪跟哪黏人的很，连柯复拿着睡衣去洗澡，都要眼巴巴地蹲在浴室门口。
披着毛巾擦头发的柯复蹲下，大手在灵猫头顶小心揉了两把，灵猫咪咪叫了两声，在他掌心蹭蹭，后腿一蹬便跳进他怀里。
还怪可爱的，柯复失笑。
他给小家伙在床旁边用坐垫草草铺了个窝，把它轻轻放进去，可小家伙宁是不从，四次三番手脚并用爬上床，作乖巧状窝在柯复胸口。
柯复没办法，只好把猫拉下来，抱进怀里，搂着猫睡了一晚上。
一大早，柯复今天有两节专业课要上，昨天为了那点突然迸发的灵感，他熬到挺晚才睡下，设的闹钟不知为何没响，醒来已将近七点半。
所幸省去做早餐的耗时的话时间还算充裕，他不紧不慢地穿戴好之后，顺便到楼下的早点铺买点。
到了学校，柯复没直接去教学楼，而是提着几人份的油条豆浆先跑了寝室一趟，似乎咬定了这会儿寝室的几位大哥绝对没醒。
他大大方方地拎着东西在校园左拐右拐，几个要出校门的小姑娘路过看到他，纷纷停下来七嘴八舌地议论，没敢上前搭话。
柯复算是学校里的半个名人，之前很多人想趁着上课或者在学校期间捕捉到人，矜持地拍照发朋友圈，胆子大的还想下了课向他搭个讪。结果柯复上完课就跑，宛若人间蒸发，哪都找不到。
一问他寝室的人，哥儿几个都说：‘恩？柯老师在寝室窝着呢。’
可惜没一个人相信。
也难怪，任谁也不相信这个怎么看都是现充的人，居然是个下了课就躺在寝室里的死宅？
那两个姑娘与他隔得不远，柯复自然看到了，他抿紧了唇，趁没人拦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梦大男寝分在东西两个区，一区是老校区刚建时就有的宿舍，虽然前些年刚翻过新，但也没有新开的二区那么高级。柯复之前住的寝室在五楼靠里的倒数第三间，他穿过一楼走廊，从内侧的楼梯上，爬上五楼走近一看——
果不其然，515的门反cha着，门上的一小块玻璃被从里面挂了衣服什么都看不见。柯复凑近了听，里面还有微弱的响铃声。
柯复叩了两声门才想起自己带了钥匙，正要把吃的换提到另一只手翻钥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杨帆裸着上半身挠着肚皮，睡眼惺忪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柯复想起昨天的那个蓝衣服的外卖小哥，灵机一动举起袋子晃了晃：“你好，饿了么。”
杨帆吸吸鼻子：“饿了。”
柯复：“……”
听到有送上门的早餐，剩下两个睡得迷迷糊糊的纷纷应味儿而起，几个老爷们抢着卫生间不大点的地方刷牙洗脸上厕所。
叮叮咣咣的声响中：“大哥你能不能先出去刷牙？我上厕所你闻味儿恶不恶心！还有你，洗完脸赶紧滚！”
“马上走马上走，”杨帆匆匆拽过自己的毛巾抹掉一脸水，嫌弃地把占着位刷牙的人往外走：“你赶紧出去漱口去，我还得刮胡子呢，你坨太大了碍不碍事。”
“尼当窝特么乐西啊！”被赶出来的大哥兜着满嘴沫子，骂骂咧咧道。
杨帆顺手把大哥的漱口杯丢出来，狠狠把门锁上。
大哥没办法，只好接了矿泉水去阳台漱口。
柯复趁他们都在卫生间挤着，自己娴熟地从塞行李箱的夹角抽出张小桌板，支起来在寝室中间，桌板展开后差不多有半人高，可以充当下临时餐桌。
这玩意还是柯复从淘宝买回来的神器，后来实在带不走，便做为物质遗产留在了宿舍。
可惜他走以后再也没人在寝室下过厨，柯复把它抽出来时，上面已经积了一层浮灰。
杨帆第一个弄好，把自己椅子拖到桌旁，从袋子里挑挑拣拣：“哎，是买的啊。我还以为你特意做完给我们献爱心来了呢。”
“买就不是献爱心了？”柯复也没吃，这会正啃着根油条反问。
寝室大哥是北方人，做事十分爽直，收好牙刷过来，照着杨帆脑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别听他放屁，柯老师给买就不错了，净你事多。”
杨帆捂着脑袋辩解：“我这不是想借机夸夸柯老师厨艺好吗。”
上完厕所的那个最后一个落座，直接把杨帆手里的油条抢走，两三口进了肚子：“别夸了，不爱吃买的你就饿着吧。”
“靠！”
柯复在旁偷笑。
几个人吵吵闹闹吃完饭，一起往博艺楼走去。
同样是参加了艺考进来的，几人就读的专业除了杨帆和柯复是同行外，其他两人都不同。
寝室大小辈分是按身高排的，个子最高年纪也最长的老大哥李伟军，当年是重读了一年考上的配音专业，杨帆文化课成绩不错，和石鹏宇以三分之差先后考进梦大。
四人只有老四石鹏宇一人在比较远的管理专业，但上专业课的楼都挨得挺近，前十来分钟的路程都顺路。
“有时候特别不乐意和柯老师一起走，太特么扎眼。”
李伟军一路上感受着扫向这边若有若无的视线，明知道不是看自己的，也浑身不自在地掏掏耳朵。
“柯复不是表演专业出身，做的是幕后工作，以后又不能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人家小姑娘想趁着在学校赶紧多看几眼呗。”
杨帆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转头向柯复问起别的事来：“之前你跟我说工作没灵感，现在怎么样，写出来了没？”
柯复忘了什么时候跟他抱怨过，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聊过。
“有点想法。”他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李伟军第一个捧场。
出于剧本的保密协议，柯复想了想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再把剧情设定删删减减，闷了半晌才说道：
“神仙职业化。”
柯复平常话不多，这回算极难得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都比较给面子地一声不吭，柯复在他们强烈的注视之下，继续往下说：
“有道长和阎王爷，还有批发的符咒。”
他努力回忆着脑内的关键词，挑了能说里面的重点：“阎王爷做饭好吃。”
“主角挺厉害的。”
“长得好看。”
“没了。”
语毕，其他三人的表情迥异，但都表达了一个意思：
这货说什么呢……
杨帆跳出来自证清白：“兄弟们不要惊慌，我同为编导专业的学生，他刚才说的我其实也一个字都没听懂，正常正常，可能是太有水平了。”
“压力别太大了，柯老师。”李伟军打破了僵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石鹏宇凉凉地感叹一句：“唉，在大社会被荼毒下的青年人想要生活下去真的都太不容易了……”
柯复：“……”
他又能怎样，这剧本缩头缩尾再去掉关键词的确是这个效果啊！
下午和李伟军几个人吃过饭，柯复以要回去赶稿为由，提前从饭桌上退出来，搭上饭店附近距离家最近的一辆公交。
从此处回城西，坐公交属于绕远路，起码要耗时四十多分钟，可地铁站离他们所在的饭店太远，柯复懒得走，索性今日无事，公交慢慢回去也挺好。
十月下旬其实已经过了最热的时气，可今天不知怎地，天气突然回温，节节攀升的高温配上毒辣异常的日头，燥得让人难以忍耐。
下午三点多避开了人流高峰期，车上的人并不多。
踏上公交，冷气顿时扑面而来。舒缓了他热得焦灼的心，柯复择了单排靠窗的位置，车子开动后，他闲来无聊，便翻开随身的本子给故事写点设定资料。
他才写了没两个字，余光便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柯复没来得及看便遇到车子大拐弯，如此一闹惊得他笔触一晃，直接飞出纸外。
“……”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东西……
柯复没有看错，那东西窜过他眼皮底下后，又三两下攀上一张空着的椅子，那地方受阳光直s,he没人爱坐，正好随了它的心意。小东西发现柯复的注视，高冷地不屑理睬，它晃晃尾巴，慢慢蜷缩成一团，摊在那舒服地打盹。
是只灵猫。
柯复想起林将忱说过，灵猫是最低级的灵物，一天撞上几只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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