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正文 第13节
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 作者:参宿七勺堂
第13节
只奇怪的是，柯复虽然宅，也没宅到一年365天都不出门的程度。就算学校附近人多招不来灵物，那以前去过的其它地方，怎么也没见到一只？
又或者说，一直都看不见灵猫的他，怎么突然就能看见了？
柯复假装钢笔掉落，趁着拾笔的空档又回头看了白猫一眼。
他昨晚问过林将忱，对方坚决否认没有回收灵力转换器一事，即最有可能的猜想也被推翻了，他也不好多问。
怀揣着一通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间溜得飞快，哪怕中途堵车三回，前前后后花费了差不多两倍的时间，柯复依旧没想明白。
他下了车，顺路去楼下超市买了日用品，穿过市场时觉得今天摊上的小葱不错，又挑了几样蔬菜回去。
电梯里，柯复挎着东西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半张脸的大熊头像，正犹豫着是给林将忱发‘我回来了’还是‘你醒了吗’哪个好。
这时电梯的门自动打开，林将忱写满我不开心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眼底聚着怒气，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溜出一声：“嗨。”
柯复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林将忱要气死了。
傅要说过让他留神着柯复的变化，所以他一天不仅要工作，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动向，同时还要提醒自己别和人类走得太近，以免重蹈覆辙。
昨晚柯复的含糊其辞搞得他白天觉都没睡踏实，早早跑到隔壁蹲点，这货倒好，跟没事人似的该出门出门，还有心思买菜！
柯复出声：“我——”
容不得他废话，林将忱蛮力把他从电梯里拽出来，揪着他领子从下往上地认真看了一遍，咬牙切齿地问：
“……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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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变化
dei，我和长佩签约啦！嘿嘿嘿ww！
第一次投原耽，能顺利签约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w
明明是很无聊的故事，但能有一直留言追更的小伙伴真是太好了qw
以后会继续努力der！再次感谢正在读这段话的你们w
19 二十七？
见柯复愣神，林将忱目光像要杀人，昂头与他四目相对，揪着他衣领，咬牙又问了一遍：“问你话呢，你去哪了。”
“学、学校。”柯复被勒得呼吸困难：“今天有课，不能不去。”
“c,ao。”林将忱愤愤地撇开眼。
虽然不知道眼下对方在气什么，但往常这个时间林将忱多半在睡觉，出现在他家门口摆明了是专门在等他。
而且他如今解释完，林将忱也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想必气还没消。
柯复拿东西的手一松，随手把买回来的东西往地上一丢，放缓了力道，一点点去掰对方的手指。
“对不起。”柯复心说先道歉肯定是对的：“我错了，你别生气。”
柯复多年养成的好脾气，能赶在发生冲突前把对方的怒气值降到最低。他的手掌触上林将忱泛凉的指尖，半裹半揉着林将忱的手指，勾着指缝慢慢把对方从衣领上拉开。
动作稍不留神，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十指相扣。
动作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果不其然，林将忱抓着他衣领的手劲小了不少，半天没想好说什么，只好瞪他几眼，不情不愿地抽手放开了：
“要是有事提前说一声啊，早知道你不在，我就能多睡几个小时了。”
柯复垂眼，果然瞄到了林将忱眼底淡淡的两圈淤青。他不禁好奇起来，对方是几点醒来等到现在的？
“等了很久？”他说。
林将忱：“你还好意思问？！”
顾及到对方现在可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地说话，柯复重新提起东西，三两下开门，脚尖朝外向林将忱比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
“先进来再说？有好吃的。”
林将忱没客气，大摇大摆进了柯复家。
房间的架构是老格局，柯复后搬进来的东西不少，每天只能花一两个小时归置，小半个月过去了，还有一两箱不太重要的杂物整齐地码在客厅的书架旁边。
不过从此之外，整个房间用一尘不染形容都不为过，冷清干净得可怜，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清新剂还跟自己身上的味儿有点像。
林将忱暗暗称奇，不愧是高材生，住的地方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趁着柯复弯腰给他找拖鞋，林将忱眼尖，远远望见阳台上绿油油的一片，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哪个？”柯复拿出一双深蓝色的摆在林将忱脚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
“薄荷。”
林将忱明白了，哪是什么空气清新剂，那分明是几盆薄荷列挂在窗畔所散发出来的香气。他不得不佩服起柯复来：“你是我见过最养生的宅男了。”
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在家没事浇浇花，佛系程度直逼修道的江临云啊。
“不是……”柯复知道他误会了：“那是柠檬薄荷，能泡茶也能吃的。”
柠檬薄荷叶同样是他从淘宝淘回来的，平常做饭不太能用上，但一时兴起要做甜点时又少不了薄荷调味。柯复向来能在家苟一日是一日，与其每次费时去市区买，不如直接买种好的来在家里放着，随取随用。
况且一盆才十九块八，他买的时候正好店家搞促销，买四盆还送一盆，他干脆一口气提了五盆回来。
“不行我更佩服你了，盆栽都要买能吃的。”林将忱的关注点显然不太对，不过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还有心思和柯复抬杠：“哎，你考虑过种葱吗？一样都是绿油油的，还能吃。”
他不过开个玩笑，谁知柯复竟认真回答：“想过，地方太小了种不下……”
林将忱极度无语，居然还真想过……
两人在玄关站了半天没进门，对着几颗薄荷聊得热火朝天。可刚刚成功驻扎柯复家里的喵星人似乎已经等不及，自己从阳台上正生得郁郁葱葱的一排薄荷后面跃出来，直奔两人的方向跑来。
两人皆向响动的声源望去。
“我靠，它怎么还在你家！”林将忱眼疾手快，在小东西来扑到自己裤腿之前先一步捞起来往屋里抱。
“也太锲而不舍了吧……哎我放到沙发上可以吗？”
柯复跟在他身后，默认同意：“很黏人，不肯走，就把它留下了。”
林将忱本以为柯复看不见灵物，一只猫在家里窜来窜去难免弄出响动，对方说不定又觉得是闹鬼，所以昨晚问他来排查时才会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可柯复话一说出口，林将忱马上觉出不对劲：“……你能看到？”
“恩。”柯复又补充：“公交上还有一只，也能看到。”
林将忱明白了：“所以你觉得是转换器没回收才让你能看到灵物了对吗，反应很敏锐嘛。”
“你这么想我可以理解，不过按理说是不太可能的，”林将忱一心逗猫，轻挠着灵猫蓬松柔软的下巴尖，放低了音量：“我家上司说过你体质很不一样，让我专门留意你。”
柯复脑内闪过对方对着一团空气又笑又闹的画面：“……呃，然后呢。”
“我手下使用过灵力转换器的客户共23位，出现灵力误差值的不过七位，时间少则几秒钟多则几小时，像你这种没有灵力却保持几天了灵视还在的，从无一例。”
“或许不是转换器的问题……”林将忱转头看他，淡金色的瞳孔印下柯复茫然的脸：
“是你本来就很特别。”
柯复的心猛地跳动一下，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收到过的褒奖不计其数，甚至有专门为了吹他而写的报导。而林将忱仅仅一句特别，居然能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高兴。
林将忱抱着灵猫起身：“你现在是重点看护对象，排查就不必了，我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出什么情况你再告诉我，特别是身体，感觉不对劲了一定要通知我。这只猫就交给我了，我找个地方，不让它烦你。”
他走出几步，衣袖突然被人扯住，林将忱回头：“恩？还有什么事？”
拽住他的柯复满脸写着犹豫：“能留下它吗。”
林将忱以为自己会错意了，又确认了一遍：“……你要养它？”
柯复大力点头：“恩，可爱。”
他一直对毛绒绒的生物情有独钟。
印象里他家中曾养过一只杜宾犬，可惜年岁以长，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走了，没留下什么印象。
后来大学宿舍禁止学生养宠物，这个想法便一直搁置，直到搬进了新公寓，又因为近来事情太多，把想养宠物的计划完全忘在了脑后。
如今有了只现成的，模样讨喜又亲人，管它发不发光灵不灵异，柯复不想错过机会。
他伸手想再摸摸灵猫的脊背，林将忱见状也顺势往他手上送，可灵猫却一反常态，柯复才摸了没两下，它便灵活地三两下爬上林将忱的脖颈，竖起尾巴。
两人：“……”
刚才那一瞬间，林将忱绝对从柯复身上感受到了委屈至极的气场。鼓着脸颊，眼角下垂，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哭诉——
……昨天你还要我抱着睡，今天你就有别的新欢了！叛徒！
看着对方眼巴巴的眼神，林将忱笑出声：“别难过了，正常的，这猫从我小时候就跟着我了。”
柯复这才知道这只灵猫的来历。
灵猫林将忱见多了，因为无需进食，又大多性子野烈，很少有甘心被驯养做宠物的。更别说跑到家里求收养这种，有辱灵界喵星人脸面的举动。
他从小便承受着超出身体负荷的灵力，极爱招上有灵之物，灵猫更是三四成群地频繁在他身边出现。
小时候林将忱不懂，以为灵猫与普通宠物一般都要喂养，于是见一只喂一只，喂一只跑一只，周围的灵猫被他祸害了个遍。他还觉得这些灵猫养不熟，暗地里委屈了好一阵。
唯独这只例外，每每林将忱搅地猫群散尽，只剩它一只，悠哉走着猫步过来，蹭蹭小孩裤脚，前爪挠挠小孩膝盖，安慰般地蜷在他身边，跟着他回家。
后来落魄至极的林将忱被傅要带走，在地狱培训了几年成为死神重回地面，特意回去找过，却一无所获。
而从它穿墙而过，扑到柯复胸口的那一刻起，林将忱便认出来了，然而家里有符阵在，低等灵物不宜久居，要养着它更是不可能的事。
林将忱本以为它受了符阵影响自然会走，却没想到这只灵猫韧劲相当足，发现林将忱家门进不去，干脆在他家隔壁转悠，反正就是不走。
他轻轻触了触灵猫的shi漉漉的鼻尖，看向柯复的眼神出奇得温柔：
“看样子它很喜欢你，你要是能帮我收留它，也算是帮我个大忙了，谢谢。”
柯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闷声‘恩’了一声。
林将忱弓身轻轻把猫放下，重新把目光放在柯复身上，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犹豫，半晌还是红着耳根开口：“对了，有个事，我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说。”
柯复：“恩？”
“替我照顾它，谢谢你。”
“生日，谢谢你。”
“那个蛋糕，很好吃，也谢谢你。”林将忱说话时眉眼弯弯：“那是我27年以来从人类那收到过的最好的善意。”
柯复来不及感动，抬眼猛然对上对方年轻俊秀，嫩得出水的脸庞，又一次把重点放错了地方——
什么，他居然已经2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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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谢礼？
“你……二十七了？”柯复连声音都持着疑问。
“怎么，不像？”林将忱摸着下巴思考，说话的时候含了几分无奈在里面：“之前的客户确实有说我长得挺年轻的，不过我本来就不老嘛，认识的人里算来算去，也就只能占占你的便宜，哄你叫我一声哥哥了。”
二十七岁的确一点也不老，不如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但林将忱这张脸长得……也太幼了吧？
而林将忱想的是，除了刚认识的柯复，身边的好友上司各个以百岁为单位叠加，自家老板更是混沌初开时便诞生出的灵物，池子昂和江临云还差了七百多岁呢。
相比之下，他比柯复年长的那几年，实在没什么瞧头。
林将忱没和他多话，又把话题放到了刚过户成功的灵猫上：“哎，你想好叫它什么名字了吗。我刚才又偷偷确认了一遍，是只公的。”
他说最后两句时故意装得神神秘秘，生怕被人听见了似的，惹得柯复轻笑出声。
柯复环视一圈，瞥到那几株薄荷，瞬间想起林将忱吃他做的甜点时眉飞色舞的模样，随口道：
“叫……好吃吧。”
林将忱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忍了忍没开口吐槽，违心地拍了两下手装装样子，又问：“好，行，可以，那姓啥？”
“猫还要姓？”
柯复诧异，一般的宠物猫不都直接叫琳达汤姆约翰逊什么的吗，还是说这是灵界惯有的规矩？
“灵猫怎么了你瞧不起猫？！”林将忱像看敌人一般盯着柯复，据理力争的态度很像学校调研组的老学究，讨论的话题却相当没营养。
“你来我家看到过那只放在角落里那只大熊没？它都有名有姓，何况一个灵物有血有r_ou_的，灵力还比人类高呢，凭啥没个姓？”
他说得凄凄惨惨，真像不给姓就要遭天谴一般，柯复妥协了，于是想问问他的熊做个参考：“你的熊叫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池不要。”对方猜到他要问，答得飞快。
柯复略不舒服地皱眉，想都不想便问：“怎么不姓林？”
名字难听就算了，一只玩具熊居然随了池子昂的姓？柯复脱口问出，回过神来又有点后悔。
林将忱倒没觉得他冒犯：“熊是池子抓上来的，他嫌幼稚不要，给我了，所以叫池不要，不好听吗？”
柯复眉一松，松了口气：“……恩，挺别致的。”
林将忱还没打算放过他，接着逼逼叨：“市区那家游戏厅爪子可松了，我花了250块都没抓上来，池子花了25块就搞定了，一发入魂哎，是不是很牛逼！”
柯复：“……恩。”
他厉不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嘚瑟什么劲……
“所以你想好没？随你姓柯？还是你再给它找个女主人？”
柯复张了张嘴，说：“姓林吧。”
林将忱的笑容明显僵在脸上，似觉不妥又不好明说，嘴角又尴尬地往上提了提，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吞吞吐吐道：“柯老师，这样不好吧……？”
对方无辜地看过来，噙着笑意：“姓林不好吗。”
林将忱憋了一口闷气无法反驳，总不能说自己祖宗的姓不好吧！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别啊，就算不姓柯也不能和我一个姓啊，这、这合适吗？”
柯复也换了个方式反问：“哪里不合适？”
“……”
柯复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招百试百灵，脸皮薄得一戳一个准，林将忱在一群不要脸的老不死中混迹多年，脸皮算比较厚的了，但对上柯复故作无害的样子也回回都踢在铁板上。
要他继续往下问？这么明显的坑他才不踩呢。
林将忱把对方说的姓和名的三个字拼在一起。
林。好。吃。
他嘴角抽了抽。
好歹是编剧，起名怎么还停留在三岁见什么叫什么的水平……
到了晚饭点，林将忱没能留下来吃晚饭，今晚任务颇重，管辖的三片地域有十三张单子要收，听说是出了一桩车祸，伤亡惨重。
林将忱在柯复家蹭零食蹭饮料，算准了时间才不紧不慢地帮柯复收拾好茶几上的垃圾后往外走。
他出了门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冲柯复眨了眨眼皮，嘴角上扬了一个角度，又把刚才和柯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的事好好想想，别忘了。”
“你的目的是你的，该给的谢礼是我的，人情我必须还。所以想到什么就告诉我，看在你是我回来后第一个帮我庆生的人类份上，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的目的……？
关门前柯复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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