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霜栖寒月 作者:狸点
正文 第24节
霜栖寒月 作者:狸点
第24节
“这就是你口中那处荒凉破烂的小山村?白教主的标准未免也抬得太高了些吧?”陈染怀四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人与物,嘴上得理不饶人。
“许多年不曾回来了,想不到竟变得如此繁华了。”白元奉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带你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破烂成什么模样了,如果太糟糕,我们就寻间客栈歇一歇……”
两人一路边打听边向前走。每个人都热情地欢迎着他们,甚至还有位老大爷,要替他们带路,被二人微笑着婉拒了。
“看来,你的父亲在这里人缘还是极好的。这可跟你口中那个脾气暴躁性格高傲又y晴不定的糟老头形象不太一样啊!不过,那个‘白福九’是怎么个情况?我记得老教主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吧?”陈染怀眉眼灿烂,两只小小梨涡在面颊上若隐若现。
白元奉被他笑得脸红着低下了头:“那是老头子年轻时的化名。以前他带我回村时,村里的人都喊他‘阿九’的。所以,这个名字,更容易打听到地方。”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到了一处靠近边角,占地面积略大的庭院前。
外围的院门上,木匾上高高挂“白府”着两个大字。
白元奉绕着院子来来回回地看了三四圈,又从怀里摸出了地契,仔仔细细的打量。
“我怎么觉得这院子看起来这么眼熟?”陈染怀拄着下巴打量了片刻,抬起脚步上前“咣咣”敲起门来。
“别。”白元奉抓住了陈染怀的手腕,“或许这里早就换了住家了吧?我们还是到客栈去住吧。”
“白、府。”陈染怀指了指头上,一字一顿地念道,“你这算是近乡情怯?莫不是怕推开门走出来的,会是老教主?”
“别胡说!”白元奉罕见地冲陈染怀发了火。
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老头子死了,是我亲自确认过的,决没有活着的可能,更何况……”
“来了,来了!是谁回来了?”门内是颤颤悠悠的开门声,一位满脸褶子的断臂老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开尘封已久的大门。
陈染怀连忙上前帮忙推,被门缝间飘落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白元奉上前帮他扇开尘土,同时转身向老人家打听:“请问,这屋子的主人……契伯?您还住在这儿?”
“哎呀!这不是大少爷么?我这莫不是眼花了?”契伯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到果然是白元奉,高兴地流出眼泪来,用手使劲拍着白元奉,连连感慨道,“长大了,这些年不见,你可变壮实不少。看,我这老头子只顾着高兴,竟然让贵客站在这大门口。快进屋,回自己家了,不用这么拘束……”
契伯将陈染怀往屋里让,扯住白元奉朝屋里大喊:“老太婆!你快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一位同样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笑眯眯地大声应着,从侧厢房走了出来。
迎面便迎上了陈染怀,顿时一愣:“这是谁家的公子,这般俊俏?”
“他是陈染怀。我带小怀回家来看看。月姨,好久不见了。”白元奉上前,先一步扶住了老太太。
“这是……这是少主吧?”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望向老头儿,见老头儿微笑着连连点头,这才颤着手,轻轻抚上了白元奉的脸,“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大了。少主你再不回来看看,怕是我这老太婆都要埋进土里去了。一个两个的,整天都忙忙忙,可真都是些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老太婆你胡说些什么呢?!少爷难得回次家,还不赶紧把人迎回屋去?!”契伯引着陈染怀向里屋走,“年纪大了,就爱啰嗦。你们年轻人不用顾及我们,吃喝玩乐的,自己家里,都自在些……”
“您,平时都走那个大门?恕我多嘴,这实在有些不太方便。”陈染怀还在惦记那只颇为沉重的大门。
“哪能呢?我和老太婆两人平日都走侧门的。这大门一敲啊,八成便是哪位少爷回家了。”老头乐乐呵呵地伸手推开了主屋屋门,“早晨才刚打扫过,也开窗通过了气,可就怎么这么赶巧呢?收拾好不久,少爷便回家了。”
老太太还在拉着白元奉的手,问他一些近况。白元奉微微弯腰,伸手扶稳了老太太,逐条逐句地回复这老太太,认认真真地如同被检查功课的学童。
“阿恒也有许久没回来了,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上一封家书,还是半年前的。”契伯单手举着大铁壶,替白元奉倒了一杯白开水,给陈染怀冲泡了一壶热茶。
白元奉双手摩挲着杯子:“他替我去取一样东西。等事情办完了,我让他回来看看。”
老头儿老太太拒绝了陈染怀想要帮忙的好意。老太太进厨房支起了炉灶,咔咔切起了菜,老头儿则在后院杀ji宰羊,收拾起了家禽野味。
陈染怀屋里屋外来来回回地转悠,东摸摸、西看看。
这里房前屋后种满了竹子,有一湾池塘,里面摇头摆尾着一群壮硕的锦鲤。
“阿恒是指周钰恒吧?我说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是朱雀‘翠篁南竹’的翻版。看来老教主对朱雀可不止是宠爱这么简单。家里的老人家都喊他‘少爷’,这简直是当儿子在养。”陈染怀自己替自己斟满一杯茶,缓缓地吹着热气。
“这是他应得的。”白元奉低头盯住了杯子,两手摩擦着杯子的边缘,“我父亲有一段时间发疯,整日醉生梦死,清醒时便忍不住地想要杀人和自杀。
那时,也只有朱雀敢近身照顾他。
他迎着老头子的攻击,轻声安慰他,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哄着那个老疯子吃饭,被老头子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让他滚时,依旧不为所动……这些,是我这个儿子都做不到的。
我知道被一个疯子折磨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对他,我都是心存感激的。
这也是后来我上位后,清除掉所有的‘老’人,独独留下他的原因——父亲在世时,朱雀就是教内的左护法,兼管着朱雀堂。”
“他可真不简单啊。”陈染怀轻轻挑眉,发出一句感慨。
“那时我已经大了,有些许的叛逆,也隐约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将朱雀贴身带着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朱雀……比我小上许多。我觉得、很……恶心。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回来了。”
白元奉继续摩挲着水杯。
四处皆已物是人非,不见了当年的旧踪迹。
“那你当初都救过陈欺霜,难道就从没想过要帮朱雀?再说,朱雀现在不是喜欢陈欺霜么?你难道不会有种父亲被背叛了的愤慨?”陈染怀将茶杯放在桌上,用食指在杯缘上划来划去。
白元奉轻轻笑了起来:“那不一样。青龙对我父亲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但是,我要是敢碰朱雀,老头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
老头子其实也是希望朱雀能幸福的吧?
只要朱雀能规规矩矩,我并不愿拘着他做些什么。
毕竟老头子生前就这么点心愿。我这不孝子,多少也要顾及一些。”
“我觉得,其实,你对你父亲也并不是那么了解。”
——他可能真的有对朱雀倾尽全力的照顾。朱雀,方位在南,所以才赐了座叫“翠篁‘南’竹”的院子。
在这里又建了个差不多的,恐怕是预留的一条退路。
担心他的吃住,从小让他手握财权,学会经商。
诗书礼乐,琴棋书画,却唯独不传授魔功……更像是对朱雀的一种保护与……补偿。
补偿什么呢?无耻的恋童癖么?
陈染怀紧紧地抿住了嘴角。
“或许吧。我一直都看不懂他。”白元奉抬头望向陈染怀,“你为什么会对我父亲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或者可以说,是朱雀?”
陈染怀抿嘴露出一抹浅笑:“可能是因为与我印象中的形象不太相符,所以有些好奇吧。我一直听说四使关系好,还以为朱雀是跟你们一起长大的。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陈染怀难得给白元奉一些好脸色,今天一整天,竟然至少对白元奉笑了三次。白元奉忍不住暗自欣喜,果然带陈染怀出来转转是对的。
他本人并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又不大愿意去讲太多关于父亲的过往,只好绞尽脑汁去想一些其他人的趣事,去讨陈染怀的欢心。
陈染怀果然是极喜欢这些琐碎的旧事,笑得很开怀。
中午更是破天荒地陪着契伯多喝了些酒,还与白元奉轻轻碰了次杯。
夜幕高悬时,白元奉带陈染怀躺在悬崖边看星星。
“然后呢?”陈染怀翘着二郎腿,继续追问。
“哈哈哈!想起来我就想笑……玄武和白虎冲过去,各抱住小回的一条腿,被小回甩得撞了个鼻青脸肿。莹湘……莹湘那个臭丫头,远远地站着,用一支竹竿去戳她哥哥的鼻子,还用石子去丢白虎。青龙,哈哈,小青龙大吼一声,扑到小回背上,被小回用后肘顶了下来,磕破了嘴唇,抹了一脸的血。
他嗷嗷哭着扯下了小回的裤子,连同玄武、白虎,三人一同撞在了小回赤条条的大腿上,被莹湘嘲笑了好几天……”
白元奉回忆起儿时旧事,乐不可支。却有在提起韩莹湘时,面露一丝忧色。
“后来呢?还有什么好玩的?”
“哦。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是白虎那个白痴干的。
他不是继承了‘白虎’之名么?他嫌弃这个名字不好听……说到为什么不好听,因为他自己给剩下的三个人乱起外号,什么‘长尾龟’‘菜青虫’‘杂毛大公ji’,所以朱雀就带头喊他‘小奶猫’,说他喊起话来‘喵喵’叫。
其实,还挺好听的是吧?他嫌不够霸气,为了这个名字,来找过我三四次。
后来因为我不同意,自己就起了一个名字叫‘血罗刹’!哈哈哈!还逼迫莹湘改成了‘血夜叉’。
他们两个因为到底叫‘血盟双煞’还是‘血盟双雄’约过五六次架。
……才只过了半年吧,这件事就成为了一件禁忌,谁提就跟谁急。”
“这倒像是白虎的风格。”陈染怀侧卧着看向白元奉,“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提自己?你在故事中,就只是一个旁观者?”
白元奉望着瑰丽无边的星空笑了起来:“我是继任者,是少主,是教主。他们没人敢跟我玩的。
就连小回——黄溯回,私下有外人,他都要对我见面行礼。
并且,实话告诉你,我武功资质奇差无比,那几个孩子在玩闹、休息、睡觉时,我被逼着,也只能练武。
哈哈!挺惨的。什么都不敢分心,一心习武,却也只能混个中等偏上的位置。”
“凡事又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何况,哪里又那么多的武学奇才。”
陈染怀的目光依次滑过白元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双唇,然后他淡淡地调转了目光。
白元奉莫名地受到了安慰,第一次从陈染怀哪里汲取到了一丝暖意,有些小小的喜悦与感动。
他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子,对陈染怀如数家珍般挨个分析着手下几人的优缺点,和他们傲人的武学天分。最后得出结论,唯有自己,做人太失败,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努力想走好每一步,过好无悔的一声。到现在才发现,终究还是一事无成,什么都抓不住。”
回头一看,却发现陈染怀早已经屈肘蜷缩着,睡了过去。
——太无聊了吧?我可真是个无趣的人。
终归还是一事无成啊。
白元奉轻轻扶起陈染怀,将他抱在了怀里。
陈染怀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看了他一眼。
白元奉刚想解释,却见陈染怀向内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抓着他的衣襟,瑟缩着钻进了他的怀里。
轻浅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衫,温暖了白元奉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染怀。只有你,我会牢牢抓住不放,死也不放!
——所以,原谅我。
白元奉仰头去看星空,夜华如水,繁星璀璨,星光在他眼里流淌,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真美啊!”他微笑着感慨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20枚收藏。照例记录在小本子上。【笔芯】
写文最初写到第十章都还没有收藏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全文更完后只有五个收藏我就该谢天谢地”的心理准备了。现在,突然翻了四倍,有些开心!(竟然比我预期的要好上那么多!自己也突然牛气了起来。【笑哭】)
最主要,是能通过写文,收获到好多好多的小伙伴!有种辛辛苦苦种下一棵并没有期待的樱桃树,结果突然之间,竟结出好多人参果的那种欣喜的感觉。【拥抱善良可爱的你们!】
现在每天最幸福最期待的事,莫过于绞尽脑汁的努力更文,以及突然一刷新,就如拆开礼物盒子一般的拆到一条新留言!简直暖心得想哭。【得瑟得瑟,得意得意】。
很痛苦纠结,同时也很开心自由。这种压缩了全部三次元闲暇时间换来的喜忧参半的感觉,真是一种终生难忘的美好记忆!
感谢默默陪伴我的小伙伴们!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们!很温暖、很幸福、很开心、很踏实!感谢你们带给我的这些美好的感觉!
我会继续努力加油的!【笔芯】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昆仑山密室内。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听到的传闻,都是真的?”
林恩山一脸震惊地盯着林瑾玙,见林瑾玙只跪在地上默不作声,于是原地转了两圈,折回身来,又问了一次,“你再说一遍,你再大声的说一遍。你有种就给我再说一次!”
他转圈摸索了一周,气得浑身发抖,终于,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林瑾玙的脸上。
林瑾玙被打得歪过头,吐了一口血,笑容凄惨地喊了一句:“父亲……”
“你闭嘴!我没有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儿子!”林恩山说着再次举起手来,看到林瑾玙只原地不动地闭着眼来让自己打,张嘴粗重地喘了几口气,捏紧拳头,回头也给了自己一巴掌。
“好啊,好啊!你可真有出息了!”林恩山扶着椅子扶手缓缓地滑坐了下去,手抓起茶杯,哆哆嗦嗦地往嘴里送茶,却不料,只是空杯,并没有水。
他抓起茶杯,连同桌子一起,拍得四分五裂。
“我送你去魔教,我林某人送亲子去敌营,是为了解救苍生于水火,是为了匡扶正义维护秩序,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看,因魔教一句喜怒无常的戏言,便生灵涂炭,浮尸千里的恨!是为了让恶心、可悲、可憎的江湖败类和武林垃圾,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你倒好,你!整日为了些小情小爱,儿女情长而惺惺作态!
我是想让你去学魔教那对儿令人作呕的父子是怎么勾搭男人的么?
你勾搭魔教内的还不够,还去招惹周家的孩子!
你、你、你简直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模一样!”
“父亲,我并没有……”
“闭嘴!你还敢狡辩!”
“不,父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交代的事,我都有办好!”
“办好?办好什么了?!天魔令你拿到手了么?分化魔教各教派你做到了么?朱雀到底是谁你查出来了么?魔教总坛的账簿你偷出来了么?血盟教的生意都已经做到我眼皮底下了,他们把眼线都快放进昆仑山门口了,你跟我说你办好了?!”
“我……”
“你什么你?!正事一件没办成,勾搭白元奉的恶名倒是先传得人尽皆知!林瑾玙啊林瑾玙,你可真能让林氏宗谱蒙羞!”
林恩山说够还不解气,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林瑾玙的前胸。
林瑾玙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硬挺着,任凭林恩山打骂。
“罢了罢了。”林恩山打也打了,骂也骂过。看到林瑾玙似乎是一脸麻木了的表情,终于自己先败下阵来,缓和了语气吩咐道,“你也别去查了。你不是能接触到魔教的那位朱雀使么?找个机会,把他给我杀了。”
他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你个没脑子的,反正也只会杀人。我倒要看看,彻底断了魔教的供给,那群邪教妖人,还能伪装得了几天!”
他说着,伸手去推密室的机关。
“我不想再杀人了。”林瑾玙跪直了身体,吐字清楚地说着。
林恩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回身,盯着林瑾玙,冷哼道:“不杀人?那你还有什么用?你说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用?”
“我不想再杀人了。”林瑾玙依旧固执地重复着。
“好啊,好啊!不杀人,那就是要去勾搭人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蠢样子!你真以为周家那个孩子是在真心待你?他那是在利用你!你等着看,看他不耍死你!”
“难道您就不是在利用我?”林瑾玙抬起眼睛,不畏不惧地与林恩山对视,“至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愿意被他利用。”
“好一个两情相悦!”林恩山气得直接笑出了声来,转而朝林瑾玙啐了一口,“不知廉耻的狗东西!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既然你不愿意杀人,那么,你滚吧!我就当你死了!我林恩山,自始至终,都没有过这么个叫做林瑾玙的儿子!”
林瑾玙闻言,果真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林恩山的面前,直言不讳道:“我也不愿意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找你,是为了来见我的母亲。”
林恩山恶狠狠地笑,他靠近林瑾玙,用狠戾的话音说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
“你!”林瑾玙抓着林恩山,一路顶着,将他掼在了墙上。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又对我妈妈做了些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好你个孽子!”林恩山满脸赤红,说不清是憋的,还是气的。他颤抖着又举起了巴掌,却没料到,竟被林瑾玙一下子拍开了。
林瑾玙在林恩山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我今天就要带我母亲走。你不让我见她,你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好啊!你看我要是不发话,她有没有胆量敢见你!!!”
林瑾玙一瞬间黯淡了双眸。
林恩山趁势挣脱了出去,他猖狂地边咳边笑着:“妻以夫为纲!你要是敢去见她,我就让她在你面前自刎!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么?你不是不愿被我利用么?我就看你怎么逼死那个臭biao子!”
“你闭嘴。”林瑾玙抬头,一股冷冽入骨的杀气,深深地钳制住了林恩山。
林恩山用力想摆脱这种被慑住的恐怖氛围,但上下牙床间却先开始不受控制地互相碰撞着,格格作响。
他抬眼去看自己的亲子,发现林瑾玙是满脸的冷郁与y寒。
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严峻的问题——这一匹思想叛逆的脱缰野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手鞭打驱使的小马驹了。
“我不会去见我妈妈,也不会再听你的话去滥杀无辜。你最好对我妈妈好一点,否则——我就把你让我杀掉的那些武林正道的名单,全部都公布出去!包括我自己的身份。”
林瑾玙一拳砸向墙面,在裂成罗网般的细碎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拳印:“我说到做到!”
他说着,不再看林恩山,狠狠地抓住并推开了密室的门。
“她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个选择,就是爱上你这么个垃圾!
你可比我,恶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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