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霜栖寒月 作者:狸点
正文 第27节
霜栖寒月 作者:狸点
第27节
“你闭嘴!陈染怀!你给我闭嘴!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不允许!谁也别想死!”白元奉怒吼了一声,压过了陈染怀的呓语。
陈染怀转过身来,用手抚摸着白元奉微带胡茬的坚毅的下颌线条,轻轻地笑道:“白元奉,你别贪心。否则,你一个都别想留得住……”
白元奉用力摁住陈染怀的后脑,低头狠狠地咬破了陈染怀的唇。
嘴唇沾满鲜血的白元奉,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残忍美。他说出来的话,更令人心惊:“每当我对你好,你就想法设法地要折磨我!好啊!让我们互相折磨下去,谁也别想心里痛快!你不是想死么?很好!你死了,你的尸体归我——你的腐r_ou_也好,骨头也好,化成的灰烬也好,我都守着!我们死后会埋在一起!活也好,死也好,我守着你!生生世世缠着你!想解脱?!哈!告诉你,你逃不掉的!”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陈染怀如中邪般喃喃自语着。
即使是千里宝驹——重伤之下,身负两人,舍命狂奔——也难免力有不济。白元奉座下神驹,嘶吼一声,狂冲出去,甩开身后的追兵,终于力竭,四肢着地,跪在了地上。
白元奉下马,抱住了马头,轻轻阖上了马眼。马的尸体,才轰然一声,向一侧歪倒了下去。
“上来,我背你。”白元奉背向陈染怀,弯腰下蹲。
陈染怀伸手推开了他:“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也该偿还我的罪孽了。我累了,求你放过我。”
他的脸已失色,手也被鲜血浸shi了。
白元奉干净利落地打晕了陈染怀,出手止住了他的出血点,抱着他蹿进了树林。
“留下陈染怀!饶你不死!”长l枪裹挟着寒芒,拦住了白元奉的去路。
白元奉将陈染怀紧紧地束在了背上,状似漫不经心地四下一探查,林中尽是森森兵器,已然是踏入了对方的陷阱。
年轻人上前一步,银蛟似的长l枪吐出一朵枪花:“我敬你的忠心耿耿,但你的主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实话告诉你,你已在我们的包围圈里了。想带他逃,难如登天……”
“你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白元奉问,却侧过脸去看伏在他背上的陈染怀,眼底深蕴着柔情。
“管你什么人!交出陈染怀!”
“你弄错了。”白元奉笑着拔出了配剑,只闻一声清吟,八面汉剑,带着扑天的霸气,沥血而出。
白元奉在身后偷袭者的身上擦拭着剑身,解释道:“我叫白元奉。可比陈染怀值钱得多。”
持枪的年轻人听后有些紧张地握紧了长l枪,他向白元奉手中的武器看去,心里有了些底气:“你就是魔教教主?!果然你受伤是装的!”
年轻人愤恨地抖枪来刺,左右立即有六七个人,包围成一圈,策应着袭击了上来。
白元奉转身挥出一片银光,瞬间收拢了六颗人头。
他轻轻甩了下剑身,又小心地向上提了提背着的陈染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还真是被小瞧了。你只带了这点人,还想要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放假就好好散散心,愉快的犒赏一下自己,记得要微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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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小伙伴不是总给我留言说“点点,这里这里,这样这样……”然后,我就脑补出了一副画面:一位知性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用教鞭“点了点”黑板给我讲解要点,我也推了推厚瓶底,低头奋笔疾书。——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的笔名不是叫“狸点”么?!“点点”什么的,原来不是提醒我注意看,而是在亲昵的称呼我啊!【一种被雷电击懵了的感觉】
幸好凉凉小伙伴看文慢, 我先提前在这里发一下,供大家一笑,等凉凉小伙伴看到二十章时,我就回来删掉。
(被自己蠢哭了!忘记自己笔名什么的,害得我都没有理解到小伙伴留言中萌萌的善意,好气啊!)
第42章 第三十九章
比武第三日末。昆仑弟子于霞栖峰筑起一座高榜,榜单红底黑字地誊录了比武前十名的姓名、门派。并向全江湖公示了有权限自由出入昆仑讲武堂的在榜人名。
名单排名分别是:
第一名木凭语九华派
第二名李染枫青城派
第三名陈欺霜血盟教
第四名燕顾泰山派
第五名温婉婉洞庭派
第六名毕先血盟教
第七名郑成思华山派
第八名卢正非天罡门
第九名花谢秋合欢派
第十名林瑾琀昆仑派
名单一出,江湖上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争议的核心,无非是正道无能,竟让魔教三个大魔头占去了名额。尤其是陈欺霜,竟能进入前三甲,可见苍天不公,竟放魑魅魍魉霍乱人间。
比武当晚,霞栖峰又收去了两条年轻的生命。
背叛魔教转投正道的天罡门的少主、排名第八的卢正非,怀抱魔教天尸教的凌肃心,死在了霞栖峰巨大的石碑下。
晚霞鲜红如血,霞光万丈,更衬得天光空远。
两人死在霞栖峰最美的栖霞的爱抚中,笑得一脸灿烂。紧握的双手,将两人死死地连在了一起。
荏苒光y中留下的爱恋,终将化作云烟,成为永无兑现的承诺。
奉命收拾残局、清理现场、封锁消息的林瑾琀用手捂住了双眼,不忍再看。手下的弟子,验明了尸身,粗暴地将两人拖离了原地。
“你们轻一些!死者为大!”林瑾琀阻拦着,有些慌乱地边捂住口鼻,边去呵斥那名弟子。
又有另一名昆仑弟子将从卢正非身上搜出的遗书交到了林瑾琀的手里,并汇报说:“少盟主,两人是服毒自尽的,只留下了这封信。”
只见外封是一片空白,于是林瑾琀直接拆开了信封。
信上写着:
叩首敬呈父母双亲:
不孝子自幼懦弱,又兼先天不足,身娇体弱,父母耗尽心力养儿十数载,却未料今儿已先行。
请父母恕儿不能于堂前侍奉,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伤悲。
天罡门自从加入武林正道以来,儿夙兴夜寐,秉公处事。生怕既已背信于魔教,又不见容于正道,令门派陷入两难的境地。扪心自问,比之正道门派,努力数倍。
然天罡门地理之优、地势之险、资源之广,着实令正魔两派倾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双方以“二家之臣”“两面走狗”为难儿子,逼儿让利。儿不欲令父母忧心,遂从未上报正堂,只拆东补西,以求残喘度日。
现今,天罡门已沦为正魔两派协商瓜分下的盘中鱼r_ou_,徒有其表罢了。儿着实伤心,却又遇正道众人,步步紧逼,欲趋儿等帮众为马前卒,拿下天罡门临近教派天尸教。
儿虽已离开魔教,但自幼在魔教庇护下长大,三年前更是结识天尸教的凌肃心,心有归属,更不愿对昔日同袍刀剑相向。
我与心妹相逢于四月江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一眼回眸,一杯浊酒,醉了半世浮生。来世愿重逢于十里桃林,携手看丽花烂漫,层林尽染,做桥下一对儿平凡的沽酒夫妇,再不过问江湖事。
愿以我二人之死,警醒众人,换父母一线生机。也算成全为人子的最后一点孝心。
不孝子正非绝笔
山顶冷冽的空气,将林瑾琀冻了个彻底,他浑身起了层层战栗,连齿关都跟着“格格”作响。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天罡门自从加入正道后,正如日中天,声名鹊起么?不行!我要去问问父亲。”林瑾琀匆匆折起信纸,就要回昆仑主峰。
李染枫上前一把夺过信纸,几下撕了个粉碎:“你别傻了。他这封‘家书’,很明显不是写给父母看的。即便是,他也该明白,这信是落不到他父母手上的。他不过是想借一死来换取盟主的一点恻隐之心,求盟主放过他的父母罢了。”
“那至少也应该让父亲看过……”林瑾琀试图争取。他徒劳地蹲下身来,想要捡起信纸碎屑。
一阵山风刮过,纸片从他的指缝间轻舞着飞散在了天地间。
“瓜分,是盟主的授意。凭这封信中的要挟之意,你认为,盟主会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李染枫注视着消失无踪的遗书和仍蹲在地上,如同中了定身咒般的林瑾琀,叹了口气,不再理会。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弟子封锁现场并清洗。亲自上前,大力将死去的两人紧握的手分了开来。
“连夜将尸体分别送回天罡门与天尸教。只说是自杀。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李染枫悄声吩咐搬运尸体的弟子,并将卢正非与凌肃心二人的配剑摘了下来。
“染枫,我先回去了。”林瑾琀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告辞的话。他慢慢地起身,站到了李染枫的身后,伸手拽了两下李染枫的衣袖,神情委顿:“我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父亲心中那个令他满意的儿子了吧?父亲一定希望,你才是他的儿子……”
他说完,没待李染枫回答,就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直到逃得足够远,远得再也瞧不见那一对儿死也不肯分开的尸体时,才扶了一棵大树,吐得天昏地暗。吐过之后,只无力地跪在自己的呕吐物上,嚎啕大哭。
“他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终将成为弃子了吧?”周钰恒扇骨敲掌,站到了李染枫的身旁。
“我是有心想护着他的。但是,盟主曾经将他保护得太好,现在,又是这种态度。更何况他本人……”李染枫长叹了一口气,环视这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场地,“稚子心性,一派天真,心地善良,妇人之仁。”
“盟主老j,i,an巨猾,自己做尽了龌龊事,却培养了你们两个‘不谙世事’‘纯真无邪’的继任者,武林正道怕是要完蛋了吧?”周钰恒掉过扇柄,敲着李染枫手中的两把佩剑,“你倒也清楚,但是,别夸人,你也不差,还是那么的‘有爱心’。”
“彼此彼此。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你是又有心要‘管闲事’了。”李染枫毫不犹豫地把两把剑一起塞给了周钰恒,“……你替他们,寻一个好归处吧。”
“可不正是在多管闲事么。但是,你也可以理解为善意的劝告。”周钰恒郑重地双手接过了双剑,挂在了腰侧,“即使将来,你想放过他,也有的是人想要他死,以后,还是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吧。”
“我也不过是想替他去搏那一线生机罢了。”李染枫先一步绕至小路,拨开层叠的枯枝黄叶,引周钰恒向前走,“四周虎狼环伺,他又生在这样一个薄凉的家族……你手下不是还缺个账房么?他算术很不错的。”
周钰恒低头侧避开一截枯木:“我算是明白了。你拿我的药堂当作善堂了。林家人,我管不了,更不想管。他在我这里,已经算个死人了。”
李染枫又是一声长叹,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r_ou_眼可察的苦笑:“我心里清楚,不过是想再找你确认一次罢了。我明白了,顶多我看着他吧。”
“他那位‘深明大义’的父亲,是容不下任何懦弱的继承人的。老狐狸手下多得是青年才俊,我劝你最好是安分点。”周钰恒沿着石板路前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李染枫的院门,客气却没有诚意地念了一句“叨扰了”,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后便立即掏出一方素帕,将桌椅板凳重新又拭了一遍。
李染枫翻了许久,才摸到一只积满灰尘的陈旧茶叶盒,用袖子三两下擦干了灰尘,交到周钰恒的手上,又认命地去打水清洗茶壶和茶杯。
周钰恒挥舞着打开茶叶盒后浮动在半空中的尘土,仔仔细细地研究着茶叶,先是取了一小片放在阳光下透光观察,又是放到鼻子下仔细地嗅了嗅,才掰下小米粒大小的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这边还没品鉴完成,李染枫已经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茶叶,一壶沸水冲下去,刚冲出些茶色,就给周钰恒倒了一海碗。
自己转身拎起凉水壶,对着壶嘴,灌了半肚子的冷水。
周钰恒有些为难地抱着公道杯,皱着眉头,轻轻吹了几遍,这才勉强借茶汤润了润唇,开口道:“决赛名单已出,该打点的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现在有些棘手的,是华山的郑成思与九华的木凭语。华山派拒谈条件,木凭语干脆就是冲着榜首的位置来的。”
“郑成思抽签抽到了陈欺霜。依我推测,他的实力未必能及得上魔教的那位青龙使。而补位上来的花谢秋,恐怕也不是木凭语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木凭语都会是一个变数。不过,如果等他获得名次后,再从他手上买下丹药呢?”
“他认为周家不可信。原话是‘如果真能研制出来,又怎会拖上这么久?武林至宝,药用非凡,我可不能让你们白白地糟蹋掉。’”
“他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惜,他也只有一个人。只要四进二的那场比试中,拼得一人,耗尽他的功力,折损他的心法,那么,无论最终决赛胜出的谁,丹药必然会落在你的手里。”
“这样说来,我倒是需要再到陈欺霜那边再去确认一下了。”周钰恒推开公道杯站了起来,“不用你陪了。以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太方便出面。”
“我看还是找个小厮代传口信吧。你去接触,难免会有些不太好的说法。确切来说,与那人相交,终究还是不太安全的。”李染枫也站了起来,“我怕盟主早晚会盯上你。”
“找人传信,才更不安全。你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怕是早就已经死透了。可见,现在来说,我还是很安全的。”周钰恒有些洋洋得意地补充了一句,“我从小就脸皮厚,浪荡惯了,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
李染枫严肃的脸上多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周钰恒向他辞行,将折扇别在后颈处,像个纨绔子弟,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了。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跟你换。”李染枫站在院门口,望着周钰恒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句感慨。
当护着白元奉的最后一名影卫也与武林盟众同归于尽时,树林的尸堆中,也只剩下了两个还站着的身影。
“我随身带不带武器,倒也不是什么死定律,但是,总有人愿意上当。”白元奉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将陈染怀又重新捆紧在了身上,“你真就相信,我出来会不带人?”
“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我听说的那么强。所以,也都……无所谓了。至少,我把消息递出去了!”年轻人双手拄着长l枪,已然摇摇欲坠,瞎掉的左眼淋漓的鲜血糊满了一脸,他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但仍冲着白元奉声音的方向,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
“我欣赏你。但可惜,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报上名号,我找人替你收尸。”白元奉剑尖笔直地正指对方的心脏,浸血的剑身,将四周光芒吞噬殆尽。
年轻人咬了咬干涩的舌尖,艰难地拔起长l枪,顺着白元奉的方向竭力横扫:“战的痛快,死得其所,又何必在乎其他。不过这么随便一死。只可惜,没有一口断头酒。”
“你死后,我祭你。”白元奉还剑入鞘。
“其实我知道你不该死。但是,如果不对付你,正道便要大乱了……你记得,要说话算数。”年轻人轻轻地说着,他笑得开朗,话音刚落,尸体便已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长l枪也随着倒在了他身旁。
“算数。”白元奉豪爽地应承着,他手持八面汉剑,勉力支撑着身体,但终究还是气力不济,栽倒在了他脚边的一圈残肢断臂的零碎尸体间。
陈染怀趴在他的背上,睡得一脸恬淡。
——我说武林盟为什么一直要紧咬住我不放,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道!这就是代表正义的武林盟!
——你看看,你都给我惹了些什么样的麻烦。其实,我还是很中意他的,可惜了,就这样白白地死了。他也真是厉害,如果没有续命蛊,恐怕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白元奉迷迷糊糊地想,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更是轰鸣不断。他想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第43章 第四十章
李染枫背着手,伫立在擂台一角,等待洞庭温婉婉的上场。
今天的比赛不同于往日。昆仑弟子利用三天休整间隙,于霞栖峰顶搭建起一座宽阔的擂台。高台之上,是观战的正魔两派的名宿。正中间端坐的,是正道领袖林恩山。
台下正魔两派观战人员分别被安排在了擂台的两端。当中,以无门无派的中间人士隔开。
为了昭示比赛的公正公开,霞栖峰开放了比武期间山底的封山禁令。但凡有能力上山观战者,都可以于白日比武时间,自由出入。
与之前受时间限制的选拔赛不同,决赛依照一场比武结束后,再进行下一场的规矩轮流上场。
青城掌门李染枫与洞庭温婉婉抽签排在了第一场。
李染枫站着等了近一盏茶时间,直到比赛正式开始后,才有洞庭的弟子来报,说是温婉婉临时身体不适,深思熟虑下,决定放弃比赛。
昆仑弟子大声公布了李染枫获胜的结果。李染枫在台下观众的纷纷议论声中,淡定地走下了擂台。
青城门下的弟子纷纷围上了向门派掌门祝贺。李染枫也只淡淡地回了句“运气好”。
抽到第二场的是九华的木凭语和补位上来的花谢秋。
木凭语是位颇显张狂的青年。一身穿着轻浮而晃眼,脚踩了双五彩的花靴,单手撑着台边,跳上了擂台,然后转圈向四周拱手致敬,颇有种已经赢得了比赛的炫耀感。
可惜他遇到的是花谢秋。花谢秋出自合欢派,派内一直是y盛阳衰,他又是合欢派掌门的唯一的公子,自然备受荣宠。合欢派教众自幼修行媚术,又讲究y阳调和,端得是男子丰神俊朗,女子柔媚入骨。
花谢秋用骨扇遮脸,低调地在一堆莺莺燕燕的簇拥下出场。他身边人的长相本已属上乘,他本身又更为出彩,加之衣饰低调朴素,合乎礼节。所以,在他出现的一瞬,便已经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将对比之后愈显不堪的木凭语,不尴不尬地晾在了台上。
两人还未正式照面,就已经是火星四jian。
花谢秋规规矩矩地踩着台阶上的擂台,老老实实地向观战台上的前辈们鞠躬行礼,倒是比九华的木凭语显得更为正派。首先就赢得了台上台下的好感。
他展开骨扇,遮住被对面的花红柳绿的配色晃花的双眼,清亮地客气了一声:“小弟学艺不ji,ng,还请木公子手下留情。”
“百招之内,我必胜你!”木凭语的回答铿锵有力。
随着一声“比赛开始”,花谢秋先展开ji,ng钢骨扇近身扑了过去。
木凭语旋身出招,九节鞭如云龙出岫,飘忽不定地袭向花谢秋周身要x,ue。
花谢秋架住九节鞭攻势,继续贴近木凭语的身边,同时出脚,猛踢木凭语的胸腹。
木凭语顺势收回九节鞭,缠住花谢秋的单足,向左侧甩去。
花谢秋在空中翻腾着挣脱了鞭缚,龇牙咧嘴地点着足尖站稳了。
两人也只互相试探了一回合,便高下立见,彼此心中对对方已有了准确的定位。
花谢秋站在台上,向台下找了一圈,见周钰恒站在李染枫的身边,只好愁眉苦脸地转过头去寻陈欺霜,在陈欺霜满脸的寒意中,做口型抱怨了一句“我很可能打不过他。”
陈欺霜只回了他一个y森的笑,还有一句明显的警告,已经挂在了脸上——“打输不丢人,但是,你敢投降试试?”
——跟周钰恒一个臭德行。
花谢秋心底抱怨着,却端正地收拾起了其他的歪心思,合拢了扇骨,向对方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木凭语也严肃了起来。他双手绷直九节鞭,左脚沿身前划半圈,降低身体重心,旋身出腿,鞭击花谢秋脸面,两腿剪击花谢秋下路。
花谢秋依仗身法优势全场游走,并不与木凭语正面交锋。
木凭语虽外表浮夸,自身武艺绝对算得上功底扎实。扎马步时下身沉稳,出拳抬腿,雄风阵阵。从气势上,走的确实是九华山纯正阳刚的路线。
花谢秋再次切入九节鞭贴身死角,骨扇尖端刚触及木凭语的衣袖,留下一个条浅淡的划痕,就已经被木凭语一拳击中下巴,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台下是一边惊呼一边喝彩的两极分化局面。
小百灵扒在台边喊:“公子,公子,你怎么不对他使用媚术啊!我们是魔教啊,没必要一身正气的!”
花谢秋被一击震得耳内嗡嗡响,牙齿如同全部脱落般剧痛,他爬起来时依旧逞强着开口:“让我魅惑他?不是我不想,实在是对着这么个玩意,我压根就没有感觉。”
他边嘴犟边抬头去看木凭语。
木凭语已脱去外面一身艳俗的外衣,只留了里面一身素色短打。胸口前是一片健康的小麦色,肌r_ou_在短衫下若隐若现。再往上看,五官凌厉、神采飞扬。是一个姿态与样貌都算得上优秀的优质男。
“优质男”木凭语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开口道:“你还要磨蹭多久?怕疼就认输下去!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唧唧,娘里娘气的。”
花谢秋从小到大都自诩为门派内最刚强的男人,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骂他女气。他心底难得地涌上了几分怒气,不服输地反驳道:“爷爷那是让着你,待会输了,可别想要跪地求饶。”
说着,便施展了五分媚术,袭了过去。
木凭语鼻尖闻到一股清甜的气息,正暗自奇怪,再想屏住呼吸,已然来不及了。他头脑一阵迷糊,张口就先骂道:“可恶妖人!竟敢使毒?下三滥!”
“你可别随口污蔑好人,台上台下都是雪亮的眼睛在盯着看的,打不过我就认输,不丢人!”
“你放屁!”木凭语抓住花谢秋的手腕,一提一别,将人按在了身下。却只觉得入手柔滑,香气盈鼻。侧目一看,坠入花谢秋似秋水缠绵媚丝绕骨的双眸中,不由得浑身发热,面红耳赤,呼吸粗重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木凭语只觉朦胧双眼内的花谢秋分外妖娆,似乎自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此等的美人,而这一绝色美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下,笑意盈盈地望向自己。
——我这绝对是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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