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正文 第6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第6节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黑西裤和黑皮鞋,没毛病,虽然质量不好,但也是典型的公司职员打扮。
胡涂背上书包,不高兴地跟在他后面,等电梯时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门上倒映出的人影时突然沉默了。
……嗯……背着书包时,确实像四处奔走推销安利的。
祁崎带他去了一家看起来就很高档的西装定制店,坐落在偏僻的小巷,装修得低调奢华。
胡涂第一次来这么贵气的地方,店里所有陈列的东西都贵得令人咋舌,一枚袖口都能花掉他半个月工资。
祁崎看着像常客,一进门就问服务员:“前几天定制的西装做好了没?”
女服务员热情地笑道:“好了,祁先生,您先坐一会,我现在让人去拿。”
祁崎悠闲地坐到店中央的米色皮质沙发上,好笑地看向拘谨成鹌鹑的胡涂:“怎么不坐?”
胡涂没回答,谨慎地问:“定制的西装不会是我穿的吧?”
祁崎得意一笑,自认为是十分贴心了:“不然?你要穿成这样……”
撑住下巴的手指上下扫了扫:“去参加那么重要的竞标吗?”
胡涂大惊失色,拉起他就要往外走:“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商量?太贵了!我买不起!”
拉了半天没拉动,回头看,总裁一脸郁闷稳坐在沙发上。
☆、助理的形象
“说过让你出钱了吗?整天自作多情,这算公费会报销的。”
手上暗自使劲,将胡涂扯到身边坐好。
胡涂明显松了一口气:“早说啊,公费就好。”
祁崎更加郁闷,泄愤地攥着他的手紧了紧,胡涂吃痛抽开。
本以为他会很感动,却被误解要自费,现在不得不以公事的名义送出去,真是个大笨蛋!气得肝疼。
服务员送来一套淡蓝色西装,并且从领带到皮鞋,所有物件都配齐。胡涂摸了摸面料,好到他不自觉多磨蹭了几下。
到了试衣间后,胡涂将衬衫和西装外套翻过来翻过去,没找到吊牌,随后一想这是定制的,没标签。吐了吐舌头,有时候他土得连自己都嫌弃。
穿上衣服后,费了很长时间将袖口等小玩意装好,最后他对着一条淡紫色领带束手无策。
外面祁崎或许等得不耐了,敲了敲试衣间的门问:“好了没有?有这时间,孩子都生出来了。”
“……”
胡涂手上挂着领带打开门,穿上新衣服后有些不自信,他没好意思抬头,扯了扯西装下摆问:“还、还行吗?”
却是半天得不到回答。
他奇怪地抬头,祁崎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专注得让他不自在。
旁边的服务员走过来打破僵局,拿过他手上的领带要帮他系上:“先生真是好衣架,穿上正合适,蓝色也很配您呢。”
“我来吧。”祁崎阻止她,服务员递给他领带后识趣地离开。
祁崎立起他的衬衫领口,把领带绕到颈后,动作熟练又从容地帮他打起领结:“哼!再好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是糟蹋。”
胡涂低头盯着他好看的手指不吭声,他知道穿衣要看气质,他经常穿一百元三件的地摊货,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再装也装不像的。
“早知道就随便给你商场里买件现成的,反正都一样。”
祁崎还在自顾自说着,同时手上也不怠慢,收紧领结往常推,位置恰到好处卡在领口。打了一个常规的温莎结。
把领子重新翻下来后,祁崎抬起胡涂的下巴,嫌弃地撇嘴:“像个小白脸似的。”
胡涂撅了下嘴,即使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穿着不好看了。
祁崎带他去前台结账,看到账单时胡涂还是小小惊了一下,他问:“明天结束后,衣服要还给公司吗?”
“……”
祁崎在签购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无语地看向他:“你穿过的谁要?”
胡涂“啧啧”两声,这不就相当于白送了一身高档西装吗?
他转向营业员,问:“这衣服还能退吗?明天来退的话能全额退款吗?”
祁崎:“……”
营业员:“……”
买好衣服两人又去了理发店,跟“渐离高级理发店”不一样,祁崎带去的理发店,理发师能剪不只一种发型。
胡涂坐在镜子前,总监抓了几把他的头发:“你以前剪的是锅盖头吧?现在年轻人剪这个发型的不多了。”
胡涂低叹一声,幽幽地说:“我以前是没得选……”
阿离那家伙,除了锅盖头就是蘑菇头,剪了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学点新发型。
等胡涂剪完发站在祁崎面前时,那已经是个全新的胡涂了。
短发修剪得干净利落,衬得脸部轮廓愈发清俊好看,剪出层次的刘海下是充满灵气的眼睛,望着自己时充满了期待。
祁崎抬手,温柔地扫了扫他眉梢处的刘海,很欣慰似的笑了。
胡涂被他笑得闪神,还没仔细回味,下一秒,大掌胡乱 了几把他的发顶,祁崎说:“丑死了。”
总监:“……”
胡涂挣脱魔爪在原地急得跳脚。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祁崎在收银台刷卡时哼着小曲,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花钱的乐趣了,为胡涂刷卡,仿佛尤为快乐。
剪好头发,穿上淡蓝色西装的胡涂光鲜亮丽得像个二世祖,走在街上回头率高了许多。
胡涂不好意思地低头,刚刚与一个打扮时尚的美女擦肩而过时,她好像朝自己眨了眨左眼,他还从未这样受欢迎过。
同时他又想到,这一切都是祁崎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出钱帮他定制西装,带他去理发,现在他走在街上大概还会被误认为是卖安利,或是英语学习机构拉顾客的。
胡涂感激地看身边男人一眼,邀请道:“祁总,不嫌弃的话,请你吃饭吧。”
祁崎意外地挑高眉梢:“怎么?作为这一身行头的回报吗?”
胡涂真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祁总今天带我来买衣服,剪头发,我还不知道……”
祁崎冷哼一声,面上显得很无所谓,一副早料到的样子,只是仔细看,能发现他的无所谓中含有一丝期待。昂着脑袋屏息聆听的样子,像即将要被老师当着全班通报表扬的小学生。
他想,总算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笨死了。
“我还不知道自己还挺帅呢,感觉好多人在看我。”胡涂嘴角带笑,羞涩得像朵小白莲。
“……”祁崎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却不得不咽下。还以为胡涂发现了他的温柔体贴,显然是想多了。
等着胡涂能开窍,不如期待母猪能上树!
他把提着的书包推到胡涂身上,老大不高兴地说:“长得挺丑,想得倒很美,别人那是在看你吗?是在看我好吗。”
又不屑地嘀咕一声:“狐假虎威……”
胡涂顺势抱住书包,状况外地辩解:“真的是看我啊,刚走过的那个美女,还对我眨眼呢?”
“她那是害眼病,跟你没关系。”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咔嚓”一声响,非常浮夸的快门声。
朝旁边望去,两个穿高中制服的女生捧高手机,也一脸尴尬地望着他们。
被偷拍,祁崎显得不高兴,问:“在拍什么?”
高中生见事迹败露,没有隐藏的必要,其中一个胆比较大的站出来,笑嘻嘻地对胡涂说:“小哥哥真好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微博微信都可以。”
胡涂受宠若惊,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祁崎把他拉向一边,对两个女生说:“老师没教你们女生要矜持吗?这么晚在外面瞎晃!”
和胡涂搭讪的女生无趣地看他,说:“大叔,现在不是清朝末年,我们已经在21世纪啦,难得遇到这么好看的小哥哥,错过就是遗憾,老师常教我们要勇于抓住机遇。”
旁边的女生也跟着小声应和:“就是啊,大叔……”
被她们一口一个“大叔”叫得心烦,祁崎“啧”了一声,要上前理论:“叫谁大叔?”
胡涂清楚祁崎要发飙了,这家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他死死拉住自家总裁,笑呵呵地打圆场:“要微信号是吧,138,加的时候记得写备注,有事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们。”
两个女生如愿以偿要到微信号,兴奋地低头输入号码。
祁崎被胡涂拉着向前走,还不忘回头对她们挥挥拳头,说:“回去好好补习礼仪教养!”
胡涂心累,怎么摊上这么个爱惹事的总裁?
拖着走了一条街,祁崎也叨叨了一路,细数现在高中生如何如何没礼貌。他任胡涂牵着走,也没挣脱他的手的意思。
胡涂跟着附和,其实说来说去就那句“对对对,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见祁崎终于安静了,胡涂有些得意地说:“看,我就说是在看我吧。”
“……”祁崎刚平复的怒气又燃起来了,他揉了揉胡涂的脑袋,弄乱他的发,命令说:“明天一结束就给我剪回锅盖头。”
放任他这样在外面招蜂引蝶,好像有些不放心。
胡涂选了一家看上去很小资的茶餐厅,薄荷绿和奶白色为主的装潢,满满的文艺气息。
服务员在门口热情地为他们拉开门:“欢迎光临,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祁崎走在前面,斜睨他一眼:“我不会让你高兴太久的。”
服务员:“……”
胡涂:“……”
他们总裁的怼人模式,彻底开启了。
在等餐期间,胡涂低头看手机,祁崎一手拿杯子,喝着大麦茶,视线在对面的胡涂和他的手机间转来转去。最后忍无可忍,问:“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请我吃饭就是来看你傻笑的吗!”
胡涂抱歉地缩了下肩膀,把手机挪到一边,说:“是刚刚那两个女生,她们还挺活泼的。”
祁崎心中警铃大作,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机给我。”
“干嘛?”胡涂问。
祁崎不耐地说:“给我就是了。”
胡涂莫名其妙,但还是上交了手机。
祁崎看到新建的两个对话框,头像是阳光向日葵,他心中不屑,这都是些什么非主流的图片。点进其中一个女生的名片,加入黑名单,另一个也如法炮制。
删完还给胡涂,祁崎以公式化语气说:“工作号不要乱加好友,都多大了,还跟高中小女生聊s_ao。”
胡涂皱眉,怪他太草率。
“那也得给我时间解释一下,怎么能直接删掉?这样多不友好。”
祁崎不以为然:“反正以后都不会见面,管那么多,你要是真感情泛滥,试着对我友好点。”
胡涂抬眼看他,乌沉沉的眼里透着不赞同:“这是我的手机,祁总在做任何动作前,不应该征求下物主的同意吗?希望以后不要干涉私人领域。”
☆、打扰了
祁崎被他严肃地盯着忽然有些怕,胡涂难得生气。
又听说不让干涉私人领域,祁崎直觉不舒服,他用竹筒杯的底磕磕桌面,提高音量说:“喂喂,缝纫机,你那是什么态度?作为你上司,我还没资格教你怎么做事?”
胡涂站起身,背上书包,微微鞠躬:“我接受您的提议,但至于做不做,这是我的事,我想自己有这个自主权,我只是觉得……”
他顿了一下,说:“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受尊重,祁总慢吃,忽然想起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账我会结的。”
胡涂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祁崎。
祁崎坐了好一会,看看空荡荡的桌面,一拍桌子咬牙说:“吃屁啊!菜都没上!”
真是被气死了,没想到胡涂这么较真。
正想跟着离开时服务员端菜上桌,客气地说:“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祁崎还在气头上,说:“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切腹吧。”
说完,祁崎走了,留下情绪崩溃的服务员。
服务员泪眼汪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晚上菜两分钟,要遭到如此恶毒的对待。
“缝纫机!站住!”
胡涂还没走两步,就听追上来的男人在身后喊他。
不想理会,还没整理好情绪如何面对祁崎,但已经有路人在一旁指指点点,只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
“祁总,还有什么事?”
祁崎火大地说:“把客人撂到一边自己走掉,算什么请客?你这少得可怜的诚意,连狗都嫌!”
胡涂忍气吞声,祁崎浑身都是理,吵不过他。但反思自己的做法,确实不妥当,再生气也不能把客人留在餐厅。
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直接走掉不礼貌,再回去又显矫情,好像是故意耍脾气让人劝回去似的。确切点说,是让人怼回去的。
考虑到对方是上司,不给面子说不过去,胡涂闷闷地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气都给你气饱了。”祁崎撩开西装下摆双手cha腰,看着别处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胡涂低着头往回走:“哦,那我去打包。”
账都结了,放着一桌菜不吃,是傻吗?
祁崎:“……”
怔怔地看胡涂进入餐厅,总裁忽然有了小情绪,缝纫机为什么不哄他?随便哄两句给个台阶下,他也就乖乖跟进去吃饭了。
请客吃饭的事算黄了,胡涂给祁崎叫了车,准备把人送走后他再坐地铁回家。
等车过程中两人不发一语,气氛稍显尴尬。胡涂本要关心一下对方晚饭怎么解决,但考虑到祁崎现在心情不好,说不定开口就是找骂,再回忆起先前祁崎删他好友,胡涂难得硬气一回,扭着头看马路上车来车往。
爱谁谁,爱咋咋,今天不待见他。
“图纸问设计部拿了吗?”祁崎率先打破沉默,只是态度冷漠,整个人正经得让胡涂感到陌生。
“嗯。”别扭地应了一声。
“回去把ppt内容检查一遍,不许有遗漏。”
“……好。”
“明天会议上安分点,要是敢抖腿……”祁崎突然转头盯视他。
胡涂暗自咽下口水,这人认真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你就等着去服装厂踩缝纫机吧!”
胡涂:“……”
这下是真的有点慌。
祁崎没直接回家,想到胡涂在餐厅里把他晾在一边,分别时对他不闻不问,内心就一阵孤独寂寞冷。
缝纫机,是不是讨厌他了?
坐在车的后排,祁总手肘撑着窗沿,眼神忧郁地看着远方蜿蜒的灯火。在无往不利的人生中,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
“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
此时1011电台正在播放一首伤感的情歌,祁崎细细听了会歌词,一阵闹心。
“师傅,能不能把音乐关了?”
师傅通过后视镜向后看一眼,随后像看透一切般地摇了摇头,煞有其事地低叹说:“年轻人,失恋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
“……”祁崎嘴角抽了抽,遇到强行给自己加戏的老司机,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
今夜,林尧的单身公寓内气氛与往常不同。
餐桌上铺一块洁白桌布,上面错落有致地摆好长短不一的蜡烛,在关灯的室内散发出朦胧暧昧的橙光。中央的细颈花瓶里cha上一朵玫瑰,冰桶里斜放一瓶香槟。
一切都显得很ji,ng致,除了章扬餐盘的旁边还放了一盘白菜猪r_ou_水饺。
他解释说,光吃牛排怕吃不饱。
林尧心想玩浪漫也不能把自家男人饿着,饿了还怎么干正事,也就随他去了。
透过烛尖跳跃的星星点点火光,林尧专注地看对面垂下视线切牛排的男人,越看越欢喜,浓眉俊目,鼻梁高挺,唇角总是严肃地抿起,工作时一脸煞气,面对自己时棱角才有所软化。
章扬经常穿深色西装,领带却打得随意,因为讨厌束缚的感觉,衬衫领口解了两粒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在暖色的火光下,林尧盯着那片裸露在外的肌肤,越看眼神越幽暗。
林尧把餐布扯下,擦擦嘴说:“别吃了,干正事吧。”
语气像是家长对学生说“别玩了,写作业吧。”
章扬拿刀叉的手顿了下,抬头问:“你吃好了?”
林尧走过去,纤白的手指缠住银灰色领带把人往沙发上带,舌尖无意识探出舔舔嘴角:“先吃你开胃。”
章扬:“……”
画风转变太快就像龙卷风,他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倒在沙发上的动静太大,把沙发背上蜷着身体睡觉的橘猫吓得一炸,“喵”得一声跳到了地板上,晃晃尾巴钻入了椅子底下。
林尧坐在上方,【此处因违规省略146个字】
林尧一手撑在他小腹上,表情是难得的羞涩,他斜过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润滑剂和一盒套套。
预谋已久,怎么可能没有。
他把润滑剂扔给章扬,自己扯开纸盒,小声催促:“赶紧的!”
【此处因违规省略55个字】
“……”
章扬余光瞥见底下扎眼的荧光绿,他停下手中动作,眼睛shi润地看向林尧:“有没有……朴素一点的。”
林尧笑容扩大,调整了一下套子,说:“没有了,跟你配一脸呢。”
章扬:“……”
妈卖批……套子又不是套在脸上,配个几把。
……
就在两人在沙发上滚作一团时,门铃声很煞风景地响了。林尧和章扬对视一眼,都很默契地不打算去开门。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天时地利人和,不知道盼了多久。但聒噪的铃声持续响着,门外的人大有等不到人就不离开的意思。
又闹腾了一会,林尧叹声气,瘫在男人身上:“再听下去,要萎了。”
章扬其实也有同感,只好拍拍他的背,草草收拾一下衣服去开门。
打开门,祁崎一手撑住门框站在外面,等得一脸不耐烦。他看到章扬时仅是惊讶了几秒,随即想到林尧跟这男人已经在一起了。大晚上在林尧家看到他也不奇怪。
“慢死我算了……”祁崎在门口换鞋,嘴上小声抱怨一句,经过章扬时注意到他y郁的面色,奇怪地问:“怎么?脸色这么差?最近肾虚啊?”
章扬:“……”
在身后忍耐地关上门,他劝自己说,不要生气,抑制冲动,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
走进室内,看黑灯瞎火的,祁崎顺手拍亮电灯:“点什么蜡烛,在看恐怖片吗?气氛倒是挺诡异。”
章扬跟在身后,不作声,他怕一开口就说出赶人的话。
祁崎感到一只小爪子在轻轻挠他裤管,低头一看,林尧家的橘猫昂着头蹭他,撒娇般地“喵呜”一声,在向他示好。
他“呵呵”一笑,不是看到小动物时充满母性光辉的笑,而是无情的嘲笑:“狗蛋,你又肥了,再这样下去就是橘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的字数……以后再说。
☆、领带
林尧把润滑剂、套套还有沾了不明液体的抱枕一股脑扔到沙发后面,布置好现场后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去打招呼:“哥,来之前怎么不通知一声?”
“路过就临时决定过来看看。”
祁崎随口应道,接着看到桌上现成的晚餐,他在章扬的座位上不客气地坐下,抽出一双筷子戳戳水饺问:“什么馅的?”
看他的架势要留下吃晚饭,林尧和章扬同时叹气一声。
美好的周五夜晚泡汤了。
章扬吹灭桌上的蜡烛,没好气地说:“白菜猪r_ou_。”
祁崎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起饺子来。
林尧见他只管自己吃,明白祁崎单纯就是来蹭饭的。
他看向章扬,章扬冷着一张脸,酷酷的站在桌边,没有坐下一起用餐的意思,可眼里有着林尧才能察觉的焦躁。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尧瞥向他,悄悄红了耳根。
他不自在地对祁崎说:“哥,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祁崎看他潮红汗shi的脸,以为热得难受,不疑有他,说:“去吧,不用管我。”
林尧背在身后的手勾住章扬的衬衫下摆,示意跟着一起来。章扬领会他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眉眼舒展,颊边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哎?弟妹,你跟着去干嘛?”
就在两人若无其事地挪向房间时,祁崎没眼力见地开口。
林尧:“……”
他确定“弟妹”是在叫章扬。
“……”
章扬心中暗骂一句妈卖批,你才是弟妹,你全家都弟妹。
他从后面拥着林尧往房间走,不忘回头朝祁崎比了根中指:“去□□做的事,吃完赶紧滚。”
祁崎:“……”
房门当着他的面甩上,总裁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祁崎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玫瑰香槟,再联想到进门时的黑灯瞎火和飘着青烟的蜡烛,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在吃烛光晚餐……
来得不是时候。
祁崎扔下筷子,锤锤胸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饺子吃得有点堵。
本来觉得孤单寂寞冷想来沾点人气,结果在章扬和林尧的衬托下,更加孤单寂寞冷了。
他吃的一定不是水饺,是狗粮。
“喵——”
狗蛋迈着慵懒的步伐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不时用尾巴扫扫他的小腿,一脸的谄媚。
祁崎心情不好,用脚推了推它:“去去去,没吃的。”
狗蛋琉璃色的猫眼盯着他看了数秒,尾巴一甩,转过身对着他的鞋面,厚实的屁股拱了拱,蹦出一个屁,在气味飘散前昂起脑袋走了。
“靠!”
祁崎扶着椅子向后退几步,狗蛋的屁他是见识过的,臭得天理难容。
这个心机喵,一不爽就放屁。
他瞬间没了胃口,同时不禁反省自身,被胡涂讨厌,被那对情侣嫌,最后还被猫欺负,他的人品真有那么差?
第二天。
天很蓝,云很轻。
胡涂起床后就在浴室面对镜子一顿捯饬。胡乐站姿忸怩地靠在门上,ji窝头乱出了新境界,眯缝着酸涩的眼拍门哀求:“哥!快点,真憋不住了,膀胱爆炸了。”
硬生生被尿憋醒,就在刚刚,他还做梦疯狂找厕所。
胡涂往刘海上喷点啫喱,往后 了几把让刘海自然上翘,露出光洁的前额。
虽然有点小s_ao,但好看,显成熟。
他反手在门上叩了叩,安慰称:“快了快了,再忍忍。”
把领带挂在脖子上,胡涂按昨晚微博上的教学打领结。
胡乐扶着门差点哭出来,再忍下去要掀出七级海啸了!
云今朝正好从外面晨跑回来,领口微微汗shi,他把钥匙放门口的篮筐里,手上提了一袋热腾腾的包子。
看到胡乐一脸猪肝色蹲在浴室门前,他放下袋子走上前:“不舒服?”
由于害羞,胡乐猪肝色的脸又红了一层:“没事,上厕所排队呢。”
话音刚落,浴室门打开,胡涂拎着领带挫败地走出来。
太难了,打领带太难了,一点儿也不简单。
胡乐迫不及待地进去,关上门,放水。站在马桶前仰着脑袋,释放的感觉太爽,他无意识发出一声悠长的□□,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胡涂笑得很尬,胡乐那一声都快浪出水了。
为了缓解气氛,他向云今朝问好:“早啊,又去晨练了?。”
云今朝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又上下打量胡涂,称赞道:“这一身很适合你。”
胡涂不好意思笑了:“这是我们总裁挑的,他眼光一向不错。”
不知不觉夸了祁崎一波。
云今朝看他手上的领带,细心地问:“领带不会系?”
胡涂:“没系过,这玩意比红领巾还难系。”
云今朝:“……”
他说:“我帮你,晚上回来再教你怎么打领结。”
胡涂高兴:“谢谢云兮他大舅。”
放完水,胡乐神清气爽,一推开门就看到学长在给他哥打领结。学长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指甲修整得圆润干净,勾住淡紫色领带的样子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胡涂含着脖子看他娴熟的手法,想努力记住步骤,可惜缠来绕去就搞不清了。
胡乐凑上前看得更仔细些,转向云今朝问:“学长,这种高逼格的技能可以也教教我吗?”
胡乐一凑上来就挡了视线,嫌他碍事的胡涂:“你学有什么用?又不上班,整天老头衫大裤衩,还想配条领带吗?哎让让,挡到我了。”
胡乐悻悻地抓抓ji窝头,回了房间。
云今朝进房间拿衣服时看到胡乐躺床上睁着眼。云兮趴在他肚子上还在睡,r_ou_嘟嘟的小嘴里吐着泡泡。
看出他有心事,坐到床边,云今朝:“怎么了?”
手上轻轻 着云兮的小脑袋,胡乐很忧心似的叹气:“学长,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份正经工作?以前倒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有了西西,当无业游民太不像话了,再说学长也在待业中,一大家子就靠我哥,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天生乐观不知钱为何物的胡乐,在云今朝带着云兮出现后,忽然间就体会到了为人父的责任感。
云今朝明白他是被胡涂刺伤了。拿起他搭在床沿的手把玩,胡乐的手白晰骨感,右手中指因为长期握笔磨出了茧子,有些变形。
他说:“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如果喜欢漫画请不要放弃,比起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相信云兮更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有趣的漫画家,你现在做的事,真的很酷。”
胡乐的脸颊一下子如火烧云般红了,眼睛里润润的,看向云今朝时既羞涩又感激。
他在家画了两年漫画,可到现在连跟心仪的工作室签约的资格都没有。在网站上连载的漫画也成绩平平,收藏数减去二就是负数。微博上的粉丝常年在三百多左右晃动,渣浪清除僵尸号期间,还能降到两百五。总的来说,是个不怎么样的画手。
可他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
父母朋友都劝他务实点,以后混得饭都吃不饱,还有什么心情谈梦想。胡涂虽然什么都没说,带着他搭伙过日子一直很照顾他,但胡乐清楚,哥哥也是希望他能有份正经工作的。
云今朝是第一个让他坚持下去的人,是第一个觉得他做的事是有意义的人。这样的理解和支持,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胡乐侧过脸在枕巾上蹭掉眼角的shi润,嗓音有些暗哑:“学长,谢谢你。”
云今朝拍拍他的手背,怎么会不懂他的委屈。
把云兮抱起来,小懒虫是时候起床了。云兮哼唧两声,趴在他肩上脑袋一歪睡得香。
“你再睡一会。”
胡乐昨晚熬了通宵,云今朝看着心疼。刚想站起身,胡乐却拉住他的衣摆,小声嗫嚅:“学长,我还是很想学系领带。”
见云今朝看他,他红着脸解释:“如果哪天像我哥一样需要穿西装,学长又不在身边,我该找谁去帮我。”
其实内心真实想法是:学长帮哥哥打领带的样子魅力值爆表,也想成为跟学长一样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男神做什么,他就想学什么。
云今朝浅浅地笑了:“不用担心,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系一辈子的领带。”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某种承诺。
胡乐听得懵懵懂懂,再回神时,学长已经抱着云兮出去了。
他在床上扭了扭,闭上眼睡觉,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他一把掀过被子蒙到脸上。没过两分钟,又扭了扭,大概是窗外的鸟叫声太刺耳,他侧过身将脑袋钻到枕头下。
可即使屏蔽了声音和光线,依旧睡不着。
胡乐想,大概是心太乱。
这下他就真没办法了。
☆、算计
胡涂早早来到公司,坐下,啃r_ou_包。
云兮他大舅买的r_ou_包,皮薄r_ou_厚,一咬一嘴油,是隔壁小区的招牌包子铺里买来的,好吃到停不下来。
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祁崎进来了。
胡涂:“祁总早。”
祁崎经过时仅斜睨他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姿态很是傲慢。
“……”胡涂背过身继续吃包子,懒得理他,这小肚ji肠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还在记挂昨晚被鸽的饭局。
祁崎进办公室里收拾东西,一边给老王打电话:“五分钟后在门口等我。”
出来后将电脑包往胡涂桌上一放,看他吃得嘴唇油汪汪的,满室的r_ou_包子味,又“哼”了一声,昂着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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