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正文 第5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第5节
祁崎嗤笑一声:“你是要主演们穿粗制滥造的仿制品,还是准备承包所有群演的衣服?”
晋冬对他的嘲笑不为所动,只耸耸肩说:“节后你应该会接到刘安的电话,她答应给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祁崎假装友好地拍拍他的肩:“如果真要公平竞争,希望你不会输得太惨。”
晋冬顺势按住他放在肩上的手,凑到他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不会再输了,是时候让你看到我了。”
祁崎皱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微侧过脸看向晋冬,男人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在祁崎抽回手前晋冬率先放开他,保持一定距离说:“不如再给你透露一点,最近聘了一位新人,刘安对他设计的夜莺系列很感兴趣。”
祁崎只觉得这个系列名很耳熟。
待晋冬走后他打电话给设计总监吉米,交谈的过程中表情越来越凝重。挂了电话,祁崎吐出一口气,对胡涂说:“假期取消,通知所有人回公司加班。”
胡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没走两步的祁崎突然踢飞脚下的鹅卵石,发泄般地大喊一声:“嗨呀!好气啊!”
胡涂:“……”
临近傍晚时,胡乐在厨房准备晚餐,他刚刚问了下学长,学长对于吃炸酱面没意见。
他把一小块ji,ng瘦的r_ou_洗净放在砧板上,想到宝宝云兮的牙或许不适合吃r_ou_丝,就拿起刀逆着纹理切丝,切完后再剁成r_ou_糜。
正在他剁得起劲时,云今朝走进来,站到水池旁洗手,问:“需不需要帮忙?”
狭小的空间挤进高大的男人,胡乐只觉得转身都困难。
他婉言拒绝说:“学长你去休息吧,炸酱面做起来不费事的。”
云今朝没有动:“我休息好了。”
这时云兮迈着小碎步跑进来,看到胡乐就像没骨头一样扑到他腿上,奶声奶气喊:“papa……”
对于这个新爸爸,小云兮有一百个满意,走到哪都黏着。
胡乐没办法,这一大一小都围在身边他有些应接不暇,忙乱间他从袋子里抽出两根黄瓜给云今朝,吩咐说:“把黄瓜切成r_ou_丝。”
“……”云今朝拿着黄瓜盯了数秒,又面无表情地看向胡乐:“臣妾做不到。”
胡乐:“……”
云兮仰着头看看舅舅又看看爸爸,在沉默的气氛中突然咧嘴笑开:“嘻嘻,papa……”
面煮好后胡乐先给云兮装了一小碗放在水盆里冷着,接着又装了一大盘,浇上酱汁放到云今朝面前:“我做饭只能算凑合,学长将就着吃吧。”
云今朝点点头,拿起筷子搅拌,拌得差不多后埋下头开吃。
胡乐站在一边还想听他评价几句,他期待地问:“学长,合胃口吗?”
云今朝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嗯”了一声,又说:“好吃。”
胡乐得到赞赏后乐呵呵地进厨房给自己盛面。
看着青年的背影,云今朝在心里补充:“和以前一样好吃。”
胡乐或许不知道,这不是云今朝第一次吃他做饭。早在五年前,有个人就借着帮妹妹处理爱心便当的名义,吃了一学期胡乐做的饭。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注意到妹妹的追求者中有个二货少年叫胡乐,很傻,很白,笑起来时没心没肺,眼里像浸了一汪清泉。
毕业典礼那天,因为好奇远远地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而已,云今朝就觉得自己完蛋了,跌进那汪泉水里怕是再也上不了岸了。
于是,那次一见,钟情五年。
☆、炮王
夜莺是维纳为新秀2设计的保留系列,当初给刘安送去样本时没有曝光,一是因为细节没处理好,二是要为公司留条后路。在敲定合同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夜莺系列可以作为此次合作中最后一张底牌。
现在,果真出事了,夜莺的主设计师已被晋冬收买,维纳失去了最后一张牌。
当天晚上祁崎回到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命令一周内赶出新的策划和设计。
压力最大的是设计部,要设计出盖过夜莺系列的礼服不是没可能,毕竟维纳的老牌设计师都不是吃素的,但时间太紧,这一周注定没办法睡觉。
散会后吉米显得尤为愧疚,他坐在会议桌旁哭哭啼啼,一边拭泪一边捏着嗓子咒骂:“早就看那小子不对劲,现在就让法务部的人去告他!不仅违约还把设计卖给,不让他赔个百来万老娘这辈子就不过性生活!”
跳槽去的主设计师是个新人,很有才华,但因为资历尚浅,平时沉默寡言又内向,设计部的人就没加注意。吉米看到他这次的新设计后已经有了重点培养的心思,只是那人先一步做了叛徒,吉米现在的心情是又恨又悔。
祁崎被他哭得心烦,他敲敲桌面提醒:“告他有用吗?晋冬要是没把握摆平烂摊子,设计师也没胆跟着走。”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屑道:“晋冬每年打的官司比他上过的茅厕还多,不信他摆不平一桩劳务纷争。”
“……”
吉米噎了一下,觉得这话虽然说得粗俗,却很在理,倒也忘了哭泣。
祁崎撩了下西装下摆站起身,经过时用档案袋拍拍吉米的脑袋:“有那心思哭,不如给我想想以后怎么管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写字楼中属于维纳公司的那四层依旧灯火通明。
祁崎回到总裁办时看到露西,问:“胡涂呢?”
露西忙得脚不沾灰,四处看看后没找到,说:“打个电话吧。”
祁崎走到胡涂办公桌前,看到他的行李都还在,于是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接通时桌子上传来震动,祁崎低头翻了翻,在一叠文稿下发现了对方的手机。
手机留在办公室,应该只是暂时出去一趟。
正想挂电话,胡涂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吸引了他的注意。
祁崎拿起手机,眯了眯眼,看清楚后冷笑一声:“茶水间炮王?嗯?”
祁总表示,这个锅他不背,这个身份他无法坐实。
章扬协调好各部门的工作后松了口气,他在落地窗前忙里偷闲站了会,外面是暗沉沉的街景,玻璃窗上倒映出办公室里的人来人往。转头看向小型会议室的方向,透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的人。
林尧显然是等困了,拼了四张椅子正侧躺着睡觉。
章扬走进会议室轻轻关上门,在椅子前蹲下后提了提盖在他身上的西装。盯着林尧恬静的睡颜,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跟这么好的人在一起了。
章扬有过一段初恋,十七八岁高中那会看中村口的翠花,翠花又白又美,一点都不像农村姑娘,腼腆的少年心怀喜欢却不敢靠近,只趁每天上学经过时偷偷放个ji蛋在女孩的窗边。春去秋来,章扬从家里运出去四百多个蛋,但直到前往外地读大学他都没将喜欢说出口。
这段懵懂的初恋无疾而终,仅在章扬心底留下淡淡的遗憾,那遗憾就像掉落在丝绸上的烟灰,弹一弹其实就没了。长大后变得务实的他偶尔会想,可惜了那四百多个蛋,如果当时送的是野花多好,零成本。
正在回忆往昔,林尧突然动了下,随即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章扬时表情还很迷糊,缓了半晌才从椅子上坐起来。
额角眼尾被皮椅压出些红印,他声音沙哑地说:“渴。”
章扬在饮水机前接了水递给他,说:“在这里睡不舒服,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林尧“咕嘟咕嘟”喝下一杯水,放下杯子时嘴唇被水珠浸得润泽,人看起来也ji,ng神不少。
他拉了拉滑落的西装,问:“送我回去后你还回来吗?”
章扬说:“还有些事没处理。”
林尧执意要留下,说:“那等你忙完。”
章扬心中一暖,居高临下看他,捏住他的脸左右看看,假装不耐地说:“好瓜的婆娘。”
林尧向前楼住他的腰,ji,ng致的下巴搁在他的腰带扣上,仰着脸问:“‘瓜’是什么意思?”
章扬忍住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他撒谎说:“夸你聪明。”
林尧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你比我还瓜,你最瓜。”
章扬:“……”
即使知道林尧在夸他,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送我回去后能直接睡我家吗?”林尧期待地看着他。
章扬摸了摸他的脑袋敷衍地点头:“总不能让你白等。”
林尧继续打蛇上棍:“到我家后能和我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章扬叹气,他敢打赌,如果把林尧脑子里的黄色内容给抽掉,这人就没脑子了。
“我拒绝,你就这么饥渴?你……”
本想问他多久没过性生活,但又觉得尴尬。
他改口问:“你单身多久了?”
林尧眨着眼看他:“我母胎solo。”
章扬:“……”
林尧逼问:“惊不惊喜?”
章扬翘起嘴角。
继续逼问:“意不意外!”
章扬没有办法,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只说:“你怎样都好。”
看着林尧红透的脸颊,他又觉得自己虚伪,其实是相当惊喜和意外了。
祁崎手上拿着胡涂的手机四处找人,最后在茶水间看到那个单薄却挺拔的身影。
胡涂面前摆一个托盘,上面放七八个杯子,红的黄的粉的,大小各异参差不齐。他背对门口在料理台前忙碌,满室飘散出咖啡香。
祁崎进去后把手机扔到台上,发出的声响让胡涂吓了一跳,几滴咖啡泼贱到手上。
“祁总……”
转过头看见来人,他低低唤了一声,拿起抹布拭去jian出来的咖啡液。
余光瞥见台子上的手机,西瓜红的手机壳,有点眼熟。
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的人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翻转过来,胡涂惊呼一声:“哎?等等等等!”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托住屯架上了料理台,祁崎强势地靠近他,不爽道:“噔什么噔!你当自己因特尔处理器吗?”
胡涂:“……”
胡涂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还拿着搅拌木奉。
他苦逼着一张脸,多想问一句又抽什么风!他不过是离开一会帮同事泡咖啡,祁三岁就一副来势汹汹要干仗的架势,这人就是颗不□□!一座活火山!做他的助理还得时刻准备着。胡涂吸了吸鼻子,不禁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
祁崎直视胡涂,又向前靠近一点,满意地看到他瞬间睁大眼睛,像森林里受惊的鹿。男人瞬间起了坏心思,偏过头作势要亲他。
手中的搅拌木奉落了地,胡涂抵住身前的人使命往后靠,梗着脖子惊恐道:“祁总,你不会要潜规则我吧!”
祁崎坏笑:“你说呢?”
胡涂惊,天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男人披着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外衣,干着糟蹋良家妇男的勾当,说不定!说不定当初选他做助理也是怀着不纯的目的!要不然他这种战五渣哪有可能进维纳?哪有可能当助理?
越想越有可能,再联想到林尧,他恍然大悟,林模特说不定也是被潜规则的,是威逼利诱才跟他在一起的!
见面前的人一副吓傻的样子,祁崎决定放过他,视线停留在白嫩的颈间,他不受控制地凑上前,嘴唇轻轻扫过肌肤。
“‘茶水间炮王’是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
祁崎抬头,与他对视。
“……”
胡涂眨巴着眼看他,激动地嚎了一嗓子后,发现,事情好像不是想象中那样。
再看向旁边的手机,他终于反应过来,把祁崎备注成“茶水间炮王”被发现了。
所以总裁是来质问的,并没有想潜规则。
……把祁崎想坏了。
胡涂陷入自责,忘了追究祁崎的言行明明是有意误导。
祁崎凉凉地瞥他:“宁为玉碎?真当我想潜规则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简直侮辱了我的品味。”
胡涂羞红了一张脸,把头埋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脑门搭在祁崎的左肩上,懊悔地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也觉得,如果真看上我,眼光也太差了点……”
祁崎:“……”
忽然很想收回先前的话。
他清清嗓子回归正题:“给我好好解释备注的事。”
胡涂依旧埋着头,一五一十地说:“上次你和林模特在茶水间打炮的场面,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祁崎气得拍了下他的屁股:“你哪只眼看到我和林尧在打炮!”
胡涂偏过头看他侧脸,诚实道:“左眼和右眼。”
“……”
祁崎觉得自己也是气服了。
本可以不向胡涂解释,但他不想让他误会,觉得会不利于自己在胡涂心中树立良好形象。
他说:“林尧那天在楼上拍摄衬衫广告,下来倒水时正好碰到,他让我帮他摘下吊牌,真实情况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草莓奶昔
胡涂“哦”了一声坐正身体,人一放松话就多,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还觉得会被祁总你找人打一顿,担惊受怕了好多天哩。”
“……”
祁崎气得又拍了下他屁股,凶神恶煞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
胡涂自知理亏,被打了也不恼,可怜巴巴地说:“当时又不了解你……”
“那现在呢?我是那种小肚ji肠又记仇的人吗?”祁崎打定主意要讨个说法。
“……”胡涂张了张嘴,刚抬起的脑袋又低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从小奶奶就教导,做人说话不能昧着良心。
两人吵吵闹闹间也忘了此时姿势多暧昧,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咳。胡涂和祁崎同时看去,章扬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们。
章扬走进来倒水,料理台旁的两人不为所动,全程盯着他看。他又做作地咳了一声,那两人依旧没动。
准备离开时他看了眼胡涂,又看了眼祁崎,不满地嘀咕:“r,i你个先人板板,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
胡涂:“……”
祁崎:“……”
胡涂泡好咖啡后两人回办公室,刚出茶水间祁崎就接了个电话。
“喂?”
“……”
“谁给你我手机号的?”
胡涂停下来看他,祁崎还没说两句就一脸烦躁。
“……好,你等着。”
祁崎挂了电话后对着手机y恻恻笑一声。
“我下楼一趟。”
胡涂看他表情诡异,隐隐透着杀气,不放心地问:“需要陪你去吗?”
祁崎想了想:“如果一刻钟后没上来,帮忙叫辆救护车。”
胡涂怔住,这么血腥?
他犹豫地开口,委婉道:“祁总,公司需要你。”
“……”
祁崎斜睨他,从哪找来这么蠢的助理?
他走向电梯口,背对着胡涂挥了挥手:“不是帮我叫救护车,是帮那个人渣。”
电梯刚到16楼,祁崎遇到了风风火火走进来的吉米,吉米见到他,直接上前拉着人往外走:“正好要去找你,初步列了几个方案,你来给点意见。”
祁崎被拉着向前走,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让那人等一会也无妨。
一小时后,祁崎到了楼下,本是想看人还在不在,结果一出写字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白色特斯拉。晋冬长腿交叠,靠在车门上抽烟,凉凉的晚风吹乱他的发,低着头时侧脸有些许颓废。撇开人品不说,晋冬是很养眼的一类男人,斯斯文文不具侵害性,眉眼温润笑起来能腻死人。
晋冬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祁崎时眼底绽放出一丝亮光,像经历了漫长黑夜乍见曙光。
以为他不来了,还好没放弃。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在车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又从副驾上拎起一杯冰沙递出去。草莓味的,他知道祁崎喜欢草莓。可惜等待过程太久,冰沙差不多都化了,杯壁上洇着水汽。
他问:“要不要?”
“不要。”祁崎拒绝得干脆,让他接受敌人的饮料,不如让他去吃屎!
晋冬保持伸手的姿势:“草莓味的。”
车外的人瞄了眼塑料袋,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要。”
他无可奈何,放软语气:“典记的,排了很久才买到,你不接受我会很没面子,拜托了。”
祁崎狐疑地上下瞄他两眼,想象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正装,站在一群年轻人中排号……场面有点违和。
他纡尊降贵般地接过:“这可是你求我的。”
拿出吸管捅破封口,祁崎猛吸一口,迎着夜风发出满足的长叹声。
晋冬:“……”
少年,为何放弃你的矜持。
祁崎见他盯着自己,瞬间恢复冷漠脸问:“这么晚叫我出来什么事?就为了送一杯饮料?”
晋冬笑,没有做过多解释,说:“刚刚跟刘安吃饭,她说七八号左右召开会议。”
祁崎挑眉,讥讽道:“晋总的交际手腕很强,一人能抵上维纳整个公关部,以后要是破产了,维纳公关部欢迎你。”
晋冬好脾气地说:“承蒙厚爱。”
祁崎扭过头咬了咬牙,一脸的忍耐。这也是他讨厌晋冬的原因之一,无论怎么讥讽,对方都能笑脸相迎,这让他怼人怼得很不爽。
拿杯子的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祁崎弯下腰注视车里的人:“欣赏你的无耻程度,但在设计产业最终要以产品说话,谁能称王不是光有手段就行,你鼓励自己的设计师去抄袭,注定了没有灵魂,而没有灵魂的企业终将要被市场淘汰,所以,劝你顺风顺水这几年夹紧尾巴做人,免得日后落魄遭人落井下石。”
晋冬耸肩,显得很不在意:“祁总,我是个商人,不要跟我讲情怀,至于能存活多久,说实话我真的不在意,等她没办法再给我带来满意的回报,不用等市场淘汰,我自然会清算她,所以,未来的事不劳祁总费心。”
祁崎怒极反笑:“希望你能一直自信下去,谢谢提前通知时间,我有事不奉陪了,哦,还有以后见面请绕道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直起身离开时晋冬突然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祁崎眼神霎时变得凌厉:“干嘛?”
晋冬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舔了舔上唇艰难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退出这次招标。”
祁崎“蛤”了一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抽出手腕:“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真以为自己能比得上我吗?有你没你结果都一样。”
晋冬低下头,额前柔软的黑发挡住眼睛,看得出情绪很低落。
祁崎本来要走,可看他这样又不自觉反省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自手中滑落的水珠猛然间提醒他,他现在还拿着人家送的饮料。
想到这祁崎良心发现,倨傲地说:“请你认真对待每次竞争,说退出就退出,看不起谁?”
晋冬抬头,祁崎已经挥挥衣袖带走一杯草莓沙冰了。
……
第二天凌晨六点,熬了一晚上的胡涂挂着黑眼圈坐公交回家,由于太困,头抵在窗玻璃上差点睡过站。
迫不及待地打开家门,胡涂只想扑到床上,闷头睡个昏天地暗。
可一抬头,手上的钥匙“哐铛”一声掉到地上。饭厅里坐着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小孩,动作整齐划一地捧着碗盯着他看。
胡涂有点懵,扶着门框一脚抬起保持换鞋的动作。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才是外来人,不小心闯入了一个三口之家。因为凭空多了两个陌生人,连带着胡乐都有些不认识了。
胡乐放下碗:“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胡涂还没来得及应他,小r_ou_团也跟着放下橙色的儿童碗,口齿不清地有模学样:“大伯,你早回啦~”
云今朝颔首,礼貌地说:“早。”
胡涂:“……”
一个比一个简短,并排坐着问好的样子迷之默契。
经介绍,胡涂知道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学长。
他摸摸云兮毛茸茸的小脑袋,对男人夸赞道:“儿子长得很像你,很可爱。”
胡乐紧张地望向云今朝,还不待他传达暗示,云今朝已经云淡风轻地说:“西西是胡乐的儿子,我是他舅舅。”
胡涂:“……”
他怀疑自己聋了,又或许说他希望此刻自己是聋的。
“……”胡乐心虚地瞟向哥哥,只见他一脸仿佛遭雷劈的表情,支吾着开口:“哥,这事我也很意外……”
胡涂回神,看向胡乐:“你到底对人家母子两做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胡乐双商感人,开窍晚,至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可现在突然被告知胡乐有了个五岁左右的儿子,这说明胡乐不仅玩弄了人家女孩的感情,还让她默默做了五年的单亲母亲。
胡乐还想开口:“哥,你听我解释……”
胡涂打断他,指指云今朝又指指云兮:“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现在要做的是联系上云兮的妈妈,好好弥补她。”
云今朝却突然轻咳一声cha话:“云兮的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弥补,她最近刚结婚,我觉得胡乐有权利知道云兮的存在,所以带云兮回来认亲,”末了又怕他们麻烦似的补充:“真的没必要联系。”
胡乐略显伤感地跟着附和:“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胡涂:“……”
“……”
云今朝怪异地看他一眼:“你还喜欢今夕?”
胡乐被问住,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夕学姐是他的初恋,那之后再也没喜欢过谁,想想这或许就是爱吧。
他笃定地点头:“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云今朝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他一手抱起云兮,一手端着儿童碗,走到客厅去喂饭。
胡涂一巴掌拍上胡乐后脑勺:“戏ji,ng,好好说话!”
胡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他:“知道了。”
☆、搬家
胡涂看了眼客厅方向,抽了把椅子坐下,凑近了些隐晦地问:“你和今夕,怎么会发生……那种关系的?”
胡乐从小到大乖得跟兔子似的,他还是不太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
胡乐叹息一声,煞有其事地说:“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
胡涂站起身朝卧室走。
妈的智障,听他说话不如自己睡一觉冷静冷静。
胡乐看着他的背影闹不明白,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走了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和今夕学姐发生那种事的,他真的一点映象都没啊。今夕学姐除了吃了一学期他做的饭,好像跟他没任何交集了。
胡涂睡醒后在床上躺了半天,渐渐接受老胡家有了孙子、自己有了侄子的事实,再想想云兮长得那么讨喜,不亏。
吃完饭后胡涂带小云兮玩,胡乐洗碗,云今朝在一边帮忙。
胡乐说过不用麻烦他,但云今朝执意要留下,这不禁让胡乐有些感概,人家哥哥怎么就这么贴心?
胡乐一边刷锅一边真诚地说:“学长,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做你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云今朝整理碗筷的手一顿,他偏过头看胡乐认真的侧脸,问:“羡慕吗?”
胡乐一愣,理所当然地说:“当然羡慕啊。”
学长人长得帅,能力出众,关键是性格又好,这样的人生赢家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云今朝抿唇一笑,显得有些羞赧,他将沥好水的碗放在架子上,心想,以后会让你幸福的。
他又问:“今晚还睡沙发?”
胡乐忙着手上的活,没注意到他期待的目光:“嗯,我哥的床小,他也不乐意跟我挤。”
云今朝默默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给云兮洗澡时,云今朝问他:“想不想跟爸爸一起睡?”
云兮听到这个提议十分开心,他挥舞着藕节一样的手臂说:“睡,要睡,要睡papa!”
云今朝皱眉,在他屁股上轻拍一下:“不是睡爸爸,是和爸爸一起睡。”
小r_ou_团沉浸在要睡爸爸的喜悦中,欢呼道:“一起睡!一起睡!”
满意地点头,他继续诱导:“要不要和舅舅一起睡?”
云兮突然垮下小脸,奶声奶气说:“no uncle打屁屁。”
昨晚,到了新环境他兴奋得不愿睡觉,被云今朝揍了一顿,到现在心里还有y影。
云今朝捧起他的脸哄道:“uncle不打你,所以也要和uncle睡一起,云兮想跟爸爸和舅舅一起睡,明白吗?”
被洗了一遍脑后,云兮似懂非懂地点头:“云兮,papa,uncle,一起睡。”
云今朝满意地笑,亲亲他的额头:“good boy。”
洗好澡后,云兮抱着布偶玩具扯扯胡乐的衣角,声音软软地要求:“papa,一起睡,和uncle一起。”
胡乐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倒是无所谓,睡哪都一样,主要是怕学长嫌挤。
他拉过云兮解释:“房间里的床睡三个人会不够用,到时候舅舅会睡不……”
“不会。”云今朝还没等他说完就表明立场。
胡乐:“……”
他转而对云兮说:“行,你和舅舅先去睡,我洗完澡就进去。”
等胡乐进了卫生间后,云兮哒哒哒跑到云今朝面前,白嫩的掌心一摊,往他面前一松,眼睛亮闪闪地看他。
云今朝往他手上放一颗水果糖,威胁说:“别让妈妈知道我晚上给你吃糖,不然打屁屁。”
“嗯!”云兮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甜得眼都眯了起来。
……
劳动节后,胡涂变得很忙,常常夜不归宿,到第二天早晨才面色苍白地回家。到家早饭也不吃,直接往床上一倒,睡得不省人事。
胡乐看了不免生疑,他斜靠在卧室门口咬着指甲盖,焦灼又心疼地盯着胡涂看。
哥哥每天都是三班倒的状态……莫不是被公司给辞了?然后真去服装厂踩缝纫机了?
正不着边际地猜测着,门铃响了。胡乐打开门,发现是快半年不见的房东。
房东大叔有点虚胖,爬了四层楼就气喘吁吁,他抹了把汗,打声招呼后从黑色皮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直奔主题:“小胡啊,通知文件下来了,淮河路以北这一带,下半年拆迁,房子不能再租给你们啦,最好是一个月内搬走,如果真有困难,再拖一个月也可以。”
胡乐拿过拆建办发的通知,有点愁:“好好的怎么说拆就拆呢?”
房东大叔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手上有七八套房租在外,在这次拆迁中他算是发达了,所以难掩喜
悦之情,笑得像个弥勒佛:“诶,话不能这么说,政府要发展这一片,我们都得鼎力支持才对,这事你跟你哥说一声,多余的房租会退,我还有几家要通知,先走了。”
送走房东,胡乐把通知放在桌上,看着纸张叹气,又得搬。
当初看房价便宜才租在郊区,这次再搬,怕是要搬到乡下去了。
云今朝看他愁眉不展,问:“怎么了?”
胡乐拖了把椅子坐下,把纸张翻得“哗啦”响:“这里要拆,我们要搬家了。”
云今朝心思一动:“想好搬到哪去吗?”
胡乐摇头:“还得跟我哥商量。”
看不得他为这些琐事烦恼,云今朝刚想说他朋友有套房子待租,胡乐突然转头直视他:“学长,如果要搬去的公寓比这里条件更差,你和云兮会介意吗?”
没想到胡乐把他和云兮都纳入了考虑范围,云今朝有几秒的愣怔。还以为兄弟两人搬家后,自己就没借口继续跟他们住在一起了,他连将新家买在他们对面的打算都做好了。
他说:“不介意。”
胡乐放心似的松下肩膀,随后又元气满满地站起来,一手握拳道:“好!我现在就去找房!”
等胡乐回房间了,云今朝走到阳台打电话,开口就问:“有没有合适的房源可以介绍?”
那边荆燕然含笑问:“你打算定居了?”
“嗯。”
荆燕然诚心推荐:“来我的住宅区,ji,ng装修,给你打九九折,附送花园和地下室。”
云今朝对钱不在意,他说:“只要房间足够就行。”
荆燕然调笑:“怎么?要拖家带口吗?”
云今朝低头浅笑,没有反驳:“嗯,拖家带口。”
……
紧赶慢赶了一周,设计部上交成品,祁崎看后很满意。这次的设计,压过夜莺绰绰有余。
八号那天刘安来了通知,说周六会组织一次私人性质的见面,美其名曰是介绍维纳和的总裁认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各自做完展示后刘安会斟酌选一家合作。
不算正式会议,从行人员不宜多带,章扬周六那天有其他工作上的安排,所以祁崎选择带胡涂。
周五下班前用内线电话把胡涂叫到办公室,祁崎斜靠在总裁椅里转来转去:“虽然你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一边做做会议记录总会吧?”
胡涂的内心是拒绝回答的,他不卑不亢地答道:“祁总请您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祁崎看他态度谦虚没顶嘴,心情大好,刚想开口却听胡涂说:“只要我肯努力,没有事情是我不能搞砸的。”
祁崎:“……你是认真的?”
胡涂抬头挺胸,一脸正气:“没见过世面的人,也只能给出这样绝对安全的承诺。”
祁崎:“……”
原来也是有小情绪的,小表情既倔强又可爱。
他站起身,取下架子上的西装外套,边穿边向外走:“带你见世面前,先把你收拾利索,不然外人以为维纳都从传销窝点里招人。”
胡涂在身后瞪他,偏要损他一句才高兴!他就那么不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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