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 作者:六石禾
正文 第5节
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 作者:六石禾
第5节
长舌女人被松开,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冯覃身边贪婪的吸食起来。如果放在平时冯覃已经成为一具干尸她是怎么也下不了口的,不过现在她整个人都元气大伤,也就没空去挑挑捡捡了。
冯覃一具成年男尸在长舌女人的口下也不过三五分钟,她腹部的伤口愈合光滑,只有垂在外面的舌头看上去依旧吓人。
易书好像明白厕所里那些r_ou_渣到底为什么存在了,说不定就是她‘进食’留下的。
长舌女人一脸吃饱喝足的惬意样子,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桀桀的怪笑起来,“周家的,你要趟这浑水你家老爷子同意吗。老前辈给你提个醒,上次你折了一对招子进去,这次可别把命丢在那。”
周斯摆摆手示意易书坐下,自己也挑了个干净的地方,“你倒是惯会抬举自己,你一个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也和我一块相提并论,也不怕掉了舌头。有话快说,不然不等我去那丢了命,我让你在这先丢了命。早晚你都是走在我前头的,我也不算亏。”
易书被他们云里雾里的绕的脑袋疼,只能大概明白周斯和这个长舌女人以前或许是旧识。
长舌女人忌惮幽火,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大话,噼里啪啦忙把知道的和盘托出,“我老婆子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就偶尔贪个鲜,你们可别逮着我不放。”讨好的笑了笑才继续又说,“要说这儿以前我还能自由活动,不过最近我就只能在这一层活动了。这两日就更别说了,只能被困在这里。老婆子饿啊,实在是顶不住,这不才吃了那小子。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周斯不耐烦的又点起幽火,长舌女人边后退边急道,“你听我说啊先别急!我半夜见过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走廊上晃!就是从那时候我出不去的!”
易书疑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周斯回答长舌女人已经自夸起来,“我当年死在这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可不是什么东西,活了二十年的小毛孩对我放尊重点!”
易书被堵的无言以对,话里太多槽点一时不知如何吐起。就这样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险些就要内伤。
周斯一脸平静的看过去,“他可不用对你放尊重点,出生比你晚,不过活的肯定比你长。现在还好是我在这,如果是换另外一位在这,你就直接收拾收拾见阎王去吧。”
长舌女人手指凌空指着门外,面有惧色,“哪个,哪一位?”
周斯不多答懒得再搭理,长舌女人只能面色惴惴的继续在角落里,她搜肠刮肚终于又想出了一条,“对了,冯覃死之前,我和他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本来他是挺木讷的一个人,当时我出不去,只能附在他身上。我发现他好像有异食癖,他——好像会吃人的小指。”
吃人的小指,郑尧少了一根手指。少掉的背部人皮,走廊的红衣人,死去的冯覃,被谋杀的徐薇,傀儡一般的徐颖。
兜兜转转好像都有一条暗线连接。
易书正想着到底这条线是什么,却突闻长舌女人悲鸣。然后狠命的挠扯起自己的脸,她的脸虽然青白了些但是吞食了冯覃后好歹还是完全的。
如今她在她不要命的挠扯下脸上大块大块的碎r_ou_持续的往下掉。周斯见情况不妙,忙起身用幽火在地上划出一个规则的圆圈。
她勉强停止动作,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我能感觉到这个学校里,有那群疯子存在!他们还在不断的进行那些实验,不断的把人替换c,ao控!我不甘心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幽火突然不受控制的暴涨成一道火帘,猛地将长舌女人覆盖其内,眨眼间长舌女人从内爆裂,被迅速吞噬的只剩一点点灰烬。
易书伸手抿了抿那团灰烬,烧的彻底又干净。从目前看,长舌女人的存在是需要‘进食’的,如果没出错,冯覃日记里写的那个应该也就是这个长舌女人了。只不过她是怎么c,ao控冯覃的就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周斯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盯着地上那团灰烬眼里几乎燃起火来,“好好好,在我眼皮底下,都敢做出这种事了。”
晚上的校区处处透出一股子凄冷,不时有猫头鹰怪叫两声。周斯翘着脚斜靠在窗边,陈莉和段青已经被他打发回去。
易书不时的问几个问题,有兴趣就答两个,没兴趣就绕过去。反正真假他也不知道,交底也就说个一二分,易书从这里面也推不出个子丑寅卯。说实话有生之年从没想过还能遇上这人,当初害的自己差点丢了命,那么邪性要命的一个人。如今这么温温润润的站在自己面前还真受不住。
思维发散的有点远,周斯一双无神的眸子沉浸在往事里也好像渗出点光彩来。
“那你说我们学校到底哪古怪了,那个长舌女人说的到底可信不可信?”易书也坐在窗边吹风,不过还是本本分分的看着走廊的情况。
“她啊,知道的多,死的早。”
这句话像是在评价那个长舌女人,又像在告诫易书。再深的如到底可信不可信,周斯不愿意多谈只抬头看着夜里垂坠的星子。
易书听着他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该说什么?说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卷入这些事里,说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命丧他地?
耳边突然有人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易书眼前一黑听力越发的敏锐,有声音响起,像是木头击打在地板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
眼前一凉,只见周斯挡在他身前,有个小小的齐刘海日本娃娃缓缓冲着他们走来。娃娃做的栩栩如生,穿一件樱花暗纹的和服。周围漆黑一片,但是易书感觉此刻他不用直接看也能知道娃娃的样子,就像有人把影像直接投s,he在他的脑子里。
那个娃娃在离他们脚跟处停下,咯咯作响,脖颈扭动着抬头和他们视线对上。娃娃的口张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让人怀疑这个娃娃下一秒就会从中间裂开。不过在这种情况出现之前,娃娃已经先弯下身,从中吐出了一小段人指。
吐完后那个娃娃重新合上嘴巴,黑漆漆的眼睛让人胆寒。不得不说,这个娃娃太诡异了,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个活人。
周斯等娃娃吐完手指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秦肖,最近表现的没有什么怪异吧。”
这句话突然和曾经梦里的那个‘易书’说的话重合着撞击他的脑袋,他说——小心秦肖。易书觉得自己体内对秦肖的信任感,早晚有一天会被磨掉。问完这句周斯并不等他回答就率先出了门,而在他们身后,墙上露出一张小小的人脸,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如果再细看,那模样和死去的长舌女人起码有七八分相似。
☆、古怪档案(十七)
易书踢着石子跟着周斯上车,回头看一眼还有灯火亮着的男生宿舍。今晚除了那根手指可谓一无所获,那个红衣女人也没出现,长舌女也莫名其妙成为一团灰烬。还有周斯刚刚说的那句话,抬头看看他现在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说,让易书觉得自己刚刚是出现了幻觉。
心情莫名的有点低郁。
“按照电视剧里的,你们这些神棍一样的人,招魂不应该是必备招数吗?”
周斯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寝室,黯淡的眸子漆黑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在这招魂,我怕招来别的东西。”
他说完又盯着易书看了看,映着周围冷硬的灯火嘴角勾起一个很轻缓的笑。易书看着他黑的空洞的双眼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古怪,易书回到特案科时依旧觉得脑子有些懵。刚进院子一入眼就看到秦肖坐在椅子上,抬头一扫看着他和周斯一起回来,脸色就更加难看。
周斯不言不语转个弯绕过秦肖,手中握着那半截子手指进去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易书和秦肖两人。周围天色昏暗的看不清楚事物,只有偶尔鸟雀惊飞的声音回响字耳边。
气压低沉的甚至不敢让人大声呼吸,秦肖突然一把拽住他,力气大的惊人。
“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我说过他不是好人。”
易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他’说的是周斯。易书低垂着眼脑子蓦的有些疼,他好像真的忘了些什么。但是硬要去回忆又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事始终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着他,这样想着语气自然也没平常那样温和,不自觉的就漏出点不满,“他是不是好人,不用你来告诉我。我只知道他起码不愿意说的不会说,不会像你一样骗我。”
话说完心里陡然一惊,果然下一秒秦肖已经欺身而上,双手一扭轻易就将易书困牢,“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易书偏过脸笑出声,索性对着他诓了一诓,“那你说,我该记得什么?”
秦肖手上一松,好像又恢复了常态,“没什么,我只是醒过来看你不在心里有点急。”
把话往外一带,秦肖不等易书再多说什么就往回走。是啊,你该记得什么呢?如果你记起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对我就不会是这般态度。
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易书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现在已经明白清楚的知道有一张大网在他面前铺开。而他逃不了躲不掉,可是至少今天他想暂时能一个人安心的歇歇。
身体永远比脑子反应的更快,易书脑子里的念头还没想完全,已经抬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好在整个特案科不光大,房间也是多的出奇。随便找个房间凑合一晚也不是什么难事。
随便选了一间房进去,倒不像平时他们住的像是普通宿舍那样。这房间反而古色古香,趣意盎然。
入鼻是一股极轻的檀香味,一红木雕花老式梳妆镜正对着门,自己的身影,正垂直倒映在里面。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镜中那人的身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易书忽然就记起在小白楼时,那个灯笼上的人脸,又或者迷宫里曾作出的选择题。
那张人脸和秦肖的面容十成十的相似,而那白影无论从身形还是样貌都和他几乎无二。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是不是只要解开了这些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那些困扰他的?他一直找不到的那根将他和这些怪事链接起来的暗线,这次算不算是个机会?
梳妆镜似乎年岁已经很久,表面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人影也不过是略微可见罢了。易书轻轻擦掉镜面的灰尘,身后的白影却逐渐凝结出了实体。周围的温度低的有些凉,房间里也没有现代化的工具,唯一可以用作照明的却是蜡烛。
易书准备去拿镜台上的火折子,下一秒镜中却已经伸出一双惨白的手勒着他往镜中带,他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脚下已经踩空,回头只能看到那个白影已经变成和他一样的五官,桀桀怪笑着走出门。
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就这样被替代了吗,无声无息。可是明明特案科该是安全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进来?
眼睁睁看着那怪物走出门,易书狠狠落在地上,周围静谧无声。
来不及喊疼,眼前已经被满满当当的镜子闪花了眼。镜中折s,he的全是同一张脸。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不同而已,惊恐的,冷笑的,迟疑的。
——都是他自己的脸。
身后惨白的手臂又攀援纠缠上来,声音古怪喑哑的分不出男女,“怎么样,能不能记起些什么?”
望着眼前大片大片无边的镜子,易书长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问我这问题,我到底该记得什么?”
“咿,你还是没记起来。那换个问题,你就没发现你身边有什么不对头?”
不对头,他身边不对头的事情还少吗?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下来都是活生生的恐怖片题材。现在来和他说什么不对头。易书还没想完,那古怪声音便嗤笑一句,软绵绵的胳膊随手一划,面前马上又是另一幅景象,“你说的都是表面的,你去小白楼的那天,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印象了,那几天过的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易书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腹部,当时他被黄皮子来了个对穿,可是后来空间给了他们休息的时间,赵岩他们身上伤的那么重愈合的速度也很快。
“你想的很对。可是你现在试试你当初受伤的地方。你的身上留下了伤痕吗?易书,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活着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真实,还是虚假?
“你还记得棺材里的秦肖吗,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棺材里的秦肖。棺材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毫无印象。
古怪声音停止询问,慢慢的开始帮他整理思路,“周斯和秦肖是旧识,你就从没怀疑过?这些事冥冥之中你早就抓到了那些线,你只是不肯去想罢了。李柯已经失踪。王嗣已经给过你提示,你始终逃避着不肯去想,早晚还会出大事的。”
王嗣,王嗣给过他提示,是什么提示?
“你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你有没有想过。那天,你真的去过一个叫做小白楼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镜子里已经出现了另一幅场景,镜子里赵岩伏在桌子上,青青的胡茬脸色发白,黑眼圈浓重。他不停的翻着卷宗,嘴里喃喃的说着些什么。
从口型辨认,是星子两个字。
“星子是谁,你还记得吗?”
脑袋里蓦然蹦出来那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久经风霜的男人,“可是家里只有我和星子,哪里有什么弟弟和继母啊?”
星子,星子就是那个怕镜子的ji,ng神错乱的女孩。
镜子里赵岩狠狠揉了揉额角,拿起手机接着电话,上面的时间赫然是他们那天所谓的出发的时间。
易书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浮现出来,难道他已经和星子一样ji,ng神错乱了吗。他默默的用手扶着肋骨那一端,为什么他的身上毫无伤痕。为什么小白楼里赵岩和秦肖都伤的那么重,可是他仅仅是被黄皮子来了一道。为什么在他来了一道之后,紧接着小白楼就会出现休息场所,还会愈合他们的伤口?
这一切,本就太奇怪了。
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癔症,所以才会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是。也不是。我无法对你说出太多,但是你总要记得,不要听之任之的相信你身边的一切。你的记忆真的都是真实吗,你的记忆真的不会骗人吗?你为什么会好像失忆一样逐渐忘记很多重要的事情?你的记忆真的不会布下陷阱把你引入危险之中吗。”
“棺材里的秦肖。明明拿着人命好似儿戏的周斯,就连那个段青也大有文章。你为什么都会忘记?”
那个古怪声音突然好像记起什么一样,幽幽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已经从那里出来了,有些东西都是你隐藏记忆的折s,he。你逃不了,也走不掉。小白楼到底存在与否,只有你自己清楚。”
随着这句话落下,周围又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镜子,那些面孔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让人无端就起了一身ji皮疙瘩,“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按照你的说法,我的记忆也会骗人。连我的记忆都会骗人了,我还有什么能相信的?信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古怪东西吗!”
“你这么说倒还有点意思,反正我今天也玩够了。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记得住,不过你回去可别忘了。听听秦肖的心跳。你听听他,有心跳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最近严打的炒ji厉害别说r_ou_渣了貌似汤都不行心酸
谢谢纳兹米的地雷ua~
☆、古怪档案(十八)
易书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又被他一一推翻。镜子里折s,he着他脸上纠结的表情。有些以前他不曾注意的古怪事慢慢浮现出来。
那大概还是某年夏天的事。易书记得那年的夏天格外的热,但是让人记住的不光是它的热。而是w市爆发的一场大规模的的传/染/病。
病症开始时不过类似于不轻不重的小感冒, 极少会引起注意。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伴随性的突发高温, 意识不清陷入昏迷。身体的免疫系统会被逐渐的摧毁、瓦解。到最后病人身体会出现一种难忍的恶臭, 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腐烂,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因为这种病症潜伏期长, 传染性极强, 当时的w市被闹得人心惶惶。所有的学校强制性全面体检。一旦发现有疑似病例就会被马上隔离。
易书边踱步边回想,眉头打成一个死结。
体检的那天早上天y沉沉的发闷,空气中又闷又热像要下起大雨。王嗣起的很早, 紧接着是李柯。
那秦肖呢?大脑中明明晃晃的只有一片空白。
不是他怀疑自己的记忆, 就是一个陌生人什么话都不说单单往那一站,他再遇到也留下几分面熟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回忆起来, 会对那时候的秦肖毫无印象?
好像这个人就是在某一个时刻凭空出现,凭空让他信任,凭空捏造了出来。
心里越来越焦躁,易书掐着眉心闭上眼睛。
而与此同时那个与易书几乎无二的白影已经走到周斯门前。
白影左看右看,看着投s,he在窗户上的面容似乎又有些不满意。只见那张面孔五官融化成一团雾汽又再次凝结, 果然比刚刚更加清晰ji,ng致。只怕易书本人来了也会下意识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白影飘忽的往前靠近,脸和当初的陈莉一样严丝合缝的贴在窗户上, 他整张脸贴着只有眼睛在骨碌碌的转动。
周斯房间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白影鼻翼微微动了动忽然转身,身后正站着笑的浅淡的段青。
“这么晚了还不睡,来找周哥有事吗?”
白影略过滤了一遍易书平时的表情反应, 亦是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周斯好像不在,我明天再来问他好了。”
段青哦了一声轻点点头,白影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周斯的房间,最终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段青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一把若有所思的样子,再看了下草丛里燃着的两根墨色蜡烛放心的吹了个口哨。
说起玩心眼,周斯敢认第二绝没有人敢自称第一。段青掐掉一根烛火,伸手拂去面前好像水一样的迷层。房间柔柔的露出一点点弱光,只不过在蜡烛重新燃起时又归于黑暗。
周斯双手撑着下巴,微合双目。面前透明瓶子里放着一小截断指。听到身前有声音他睁开一双死水般的眼睛,“你来的倒是快。”
段青自顾拉开椅子,神情严肃紧绷,全然不似从前一副小年轻老好人的样子。
“不是我来的快,刚刚那两根蜡烛燃起来了。有东西混进来了,你比我更清楚他冲着什么来的。别忘了你和我们承诺过什么,这些资源我们都应该共享。你别忘想私吞。”
“所以我才讨厌和你们家合作,斤斤计较的像个娘们儿。”周斯冷笑一声敲了敲那个透明的玻璃瓶,“断指截面和死者郑尧完全吻合。如果我估算的不错的话。他当初应该在小白楼发现了‘那个’只不过他使用的方法不对。所以产生了严重的致幻感,小白楼本身的布置就带有强烈的暗示性,他们一行人先后出现心理问题,开始曾说过郑尧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女人。星子总觉得她有继母和弟弟。”
“所以你就放任着易书的心理暗示越来越严重?”
周斯吐了一口浊气对着段青道,“并不是我想放任什么,而是一般人确实受到影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异常,但是不会像他这么严重。”
段青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郑尧他们不会像易书这样完全的混淆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
可是看郑尧和星子他们的症状又分明比易书还严重。星子在进入ji,ng神病院后几次自杀未果,郑尧在自家不明原因死亡。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们的混淆有一个逐渐的过程。而易书是一个整体的爆发性混淆。他记忆里的小白楼给了他强烈的暗示,使他对现实的认知度降低。”
周斯又摸了摸那个透明的玻璃瓶,“至于星子那行人如果说是无聊去探险,鬼才信呢。”
一行人不去别的地方,放着w市那么多有名的灵异地方不去,偏偏要跑了隔壁城市去,说出去谁信?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周斯指了指那截断指,“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看。”
他话刚刚落下,段青视线紧接着跟过去,瞳孔微微一收。
只见那截断指极轻的抖动了一下。
“这就是为什么现场有那么多血液,并且都属于郑尧的。应该说当时他正在‘重塑’。不过很可惜,他的方法不正确,又遭遇了意外。”
“如果是将身体革新重塑,那从前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段青下意识的喃喃,“真的可以长生不死?”
周斯一嗤,不肯定也不否认,幽火顺着攀上断指不断吞噬成一堆灰烬,“到底能不能长生不死还不知道,不过延长寿命应该还是可以的。”
段青嗯了一声,“那你准备拿刚刚那东西怎么办,就这么放着?”
空气里断指燃烧过,一股恶臭从瓶中溢出弥漫。只不过窗外蜡烛不紧不慢的燃烧着很快把这点味道驱散干净。
“就这样放着不是很好吗,刺激一下易书他说不定能记起更多。”
段青拿着一瓶灰烬冲他挑眉,“原来你还算计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拿他们当朋友了。”
周斯闻言很苦恼的笑了笑,“哎呀哎呀,你可别乱说话。这种亏本买卖我怎么会做?要不是为了‘那东西’我又何必三番两次的救他们,有什么好处能让我得到?”
段青得到个满意的答案,出门的一瞬间脸上又恢复那种热血小年轻的表情。而房间昏昏沉沉的陷入昏暗,周斯叹了口气,仰面躺在椅子上,太阳x,ue一跳一跳的生疼。
周家也不是过去的那个周家了,竟然要依附段家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
周斯后槽牙咬的生疼,而易书这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易书睁开眼睛反而想到一件他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事情。
——秦肖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多了那抹红色的?
似乎,是李柯出事的那时候。秦肖出现拧断了那颗人头。然后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头脑更冷静,气势更凌厉淬血。
对他的态度也更加难以捉摸。
为什么自己以前总是会选择性的忽视这些事情?
身后那双软绵绵的手臂再次缠了上来,它声音突然模糊的有点遥远,“你看看这个。”
轻轻一划画面里赫然是刚刚的段青和周斯,“现在你明白为什么秦肖不让你离周斯太近吧?这个人心机太深,无利不起早。你斗不过他。”
它说了什么易书全都没有听见,他的视线只紧紧贴在那截抖动了一下的断指上。
长生不死。
真的可以实现?
不,这个设计是有一处致命缺陷的。易书自言自语,有什么东西开始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一把扯住身后的双臂,那双软绵绵的手臂反应不及就这么被扯了个十成十。
“如果我没记错,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
软绵手臂原本有些遥远的声音变成尖细的尖叫,不断拉伸着想要逃离易书。可易书任凭它的声音刺痛耳膜也不肯松手。反而一寸一寸的摸上去,从手臂下方扯出一小张人皮。
随着人皮的脱落手臂逐渐枯朽,易书漏出个意味不明的表情。映在镜子里莫名的有些诡异。
是啊,他都记起来了。
亦敌亦友的周斯。想要做大的段家。又或者藏着许多秘密的秦家。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源头起始。
伸手抖了抖那张轻飘飘的人皮。易书挑了块看上去比较薄弱的镜子打破。是啊,说的对。
他没错,我才是错了。
镜子世界外面站着那个五官雾化的白影,待易书出来,不等他开口就虚化进了他的身体。
易书重新审视这间房间,手伸开又握起。而地上影子微微错开一步不停的发抖颤动,仔细看去竟是像有两个影子重合在一起一般。
两个,两个。
就像陈莉那天机械的重复。
“你别怕。我现在还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手中人皮一扔进黑色影子里,那影子缓慢的吞噬起来,不过片刻人皮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该存在的东西,始终是不应该存在世上。”
☆、鬼车(一)
苦热的天终于过去。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怕冷的女孩子已经换好靓丽的衣衫,一脸娇俏的陪在男朋友身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赵岩烦躁的蹲在公车边, 对于一个单身狗这真是莫大的伤害。
身边跟着秦肖和易书, 自从这俩来了特案科。分组就又起了变化, 大多时候是陈莉和段青一起,他们三个一起。
不过现在总是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头, 大约是气氛太过尴尬。要说秦肖一直都是少言少语, 但是不会给人这么冷硬的感觉。而易书一直都是温温润润带笑的模样,如今呢?
赵岩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太阳x,ue都隐隐的跳动起来, 带动着整个脑袋都泛疼。
“死者张奇,208路夜班公交车司机。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尸检发现死者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 说明出血过多,心脏功能受到损害。”
“简单来说,他是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引起了心脏骤停,活生生被吓死的。”
易书看了一眼眼前老旧的巴士,“心脏骤停被吓死?怪不得要转到特案科里。”
赵岩起身伸了个懒腰上车坐下,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再这样下去208的夜班车估计就要停了。”
“这条线晚上坐的人也不多, 就是真停了也没事吧?”秦肖随便捡了个座位坐下,三个人正好成一种三角形。
说起这个赵岩心里更是上火,“问题现在已经不单单是208这条线路的事了,不同批次的夜班司机都说自己遇到了怪事。”
老王开车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但是遇到这种事还是头一遭。据他说,那天晚上他还是按照以前的时间发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今晚他遇到了一个头发长的盖住脸的羸弱女人。
老王以前是开长途货车的,加班加点可谓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他这条线平时人多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今天却有点反常。
他开了三个小时,这个女人一直坐着不曾下车,而下几个站点也没有人再上车。老王心里有些没底,就在此时下车门铃响起,老王忙不迭的摁开门,女人下车后车上便空无一人。
可是随之而来的诡异之处便浮现了,老王始终能听到下车门铃的响起,但是大晚上的车上自那个女人下车后就再也没有活人了。
然而就在巴士始进就在下一个站点时,老王又看到了那个头发遮住脸的女人。老王脸色有点发白,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有点不对。这次他没有停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刚到总站老王腿抖着下车,二话不说把车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又在车上用纸包了朱砂和铜钱。只不过到后来又开了三个月的夜班车,老王就提前退休了。
问他原因老王只有些y郁的回句,“夜班车少坐,也少开。”就再没了下文。
这是自208出事后第一辆出事的车,而后面的几辆车不是司机跑错了线路就是有莫名的声音响起。
赵岩看了一眼司机的座位,“也真是奇了,出事都出到公交车上了。”
“公交车除了运人还能有什么用,应该又是‘那群疯子’在打什么主意。”
秦肖话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易书的表情,这两天易书的表现没什么反常的。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莫名的不同。
“我们好像从来没和那群人正面遇上过,却又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易书冲秦肖笑笑,话里一派无奈,“如果这次还是他们搞鬼,我只能说一句实在太有缘。”
秦肖把心里的疑惑按下。现在这样,又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看着他俩猜疑来猜疑去,赵岩核对了下208的行驶路线确定这是起始点。
眼见天边的云彩一点点被夕阳染红再到夜幕低垂,星河尽现,老旧的巴士终于开始运作。
开车的是个有些年迈的老人家,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按照他们这行应该已经算是老前辈。他的鬓边发丝都已经开始发白,只不过ji,ng神看上去还不错。
赵岩打头阵在司机身后坐下,易书和秦肖依次坐下。
“以前没见过你们,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大约是开车无聊,老人家主动攀谈起来。
赵岩给了他俩一个眼神,顺着老人家的话接下去道,“是啊,最近工作才调过来。不过我听说咱这车上晚上注意的‘事’挺多?”
老人家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信这套呢!”
易书装作有些惊讶迷茫的问道,“什么注意的事,最近咱这还出事了?”
老人家遇到一个红绿灯拿起杯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看了一眼他们三个年轻人惋惜回道,“哎,造孽哦。从半年前这条208路就总是出事咯。”
半年前有什么大事?赵岩手里掌握的资源可谓是最全的。可是这么粗略一想却又没什么能对的上的,只能继续听着。
“早就说把这条线停了,可是到今天也没法子停,闹得凶啊。我前面几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多好的年纪啊。哎,可惜了。”
赵岩点了根烟叼着,大半夜也算作提神,“那这大晚上的,老爷子你就不怕?”
老人家打了一把方向盘拐弯,“怕有什么用,也是一把年纪了。”
话还没说完,后座传来吧嗒一声。易书下意识的回头却被秦肖扣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千万别回头。”
秦肖的手正扣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如果从前没有记起任何事情的时候,他还可以相处,可是现在他把起因结果记起了不少,易书只觉得胃里翻滚。
身后哒哒的声音似乎是高跟鞋,看的出从声音出现的时候老人家一张脸就铁青了起来。只不过到底是老江湖,到了该停的站点依旧停车,该开的地方依旧平稳。
赵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人家套话,车厢上方却又传来玻璃弹珠蹦跳的声音。这下老人家脸上的白毛汗都冒出来了。
秦肖把车窗打开朝外看了一眼,从外面若有若无的传来一股腥气。
老人家开着车渐渐白了脸。只见前后无路。唯有墓碑树立。
赵岩活动了下手腕,“老师傅别开了,还是下车吧。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能善了了。”
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却还有站牌,这一站写的是丽河小区。身后缓缓又一辆巴士驶来,血红色的208三个数字把人的眼球都映的猩红。
又一辆208。巴士在他们面前停下,座位上的司机一脸和蔼的冲着他们笑起来。
秦肖打头阵,年龄偏大的老人家被他们携在中间,赵岩断后。老人家呼吸不稳,瞳孔张大的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跳出。
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是刚刚那个司机,赫然就是不久前死去的张奇。追悼会他还参加过,怎么可能现在能在这安安稳稳的开车?
原本冷清的208上此刻坐满了人。只不过他们神情呆滞,秦肖几个人分散站着不时观察张奇的举动。
只不过张奇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随着巴士吱呀一声启动。原本的那辆208被甩在身后吞噬在夜幕里,而车上的人却逐渐好像有了生气一样缓慢动作起来。
巴士从‘丽河小区’慢慢行驶出来,一路上了主干道。平平常常的开车,平平常常的上车投币。唯一不同的只是开车的这个人,早已死了。
至于这辆车到底是什么鬼玩意,行驶的目的地,拉着一车什么。
谁也不知道。
眼见时间已经逼近天亮,这辆208上的人员也开始s_ao动起来。
易书感觉脚下一凉,一个红色的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他脚边。身后三五步有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有点羞怯的看着他,“大哥哥,能帮我捡下球吗?”
易书依旧一副带笑的好说话的模样,“那如果我说不能呢。”
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双眼流下涓涓血泪,只有眼白的眼珠死死盯着他。
身边座位上的‘人’也逐渐站起来,而张奇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平稳的开着车。
小女孩猛然大张着口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声音那些原本呆滞的人动作快了不止一倍。
这架势倒是很像当初的那个长舌女人。
易书脑子一转刚一分神,身边有个面部烧伤严重的女人已经五指成爪。秦肖脸色一冷几个错身闪过,不闪不避正掐上那个女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女人的手腕便软绵绵的落了下去。
赵岩掐着那个小女孩纤细的脖颈莫名生出一种罪恶感。那个小女孩眼角血泪越积越多,哭的抽噎起来,如果不是她脸色苍白没有体温,真的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心里一软下手不由得留情些。
那小女孩见有可乘之机,冲着赵岩狞笑一下狠狠咬了一口,赵岩吃痛松手。那小女孩退后了几步正待张口,却冷不丁的撞上一堵r_ou_墙。
秦肖嘴角挑起一点,二话不说直接卸了她的下颌。
易书此刻看着满车的人也反应过来,今天的探察敌情已经完成,再待下下去他们今天只怕就要交待在这了。
老人家在赵岩的掩护下勉强也移到前门,好在有个专业的会手动开门的人员。几乎是片刻赵岩已经扶着老人家下了车,易书被秦肖护着紧随其后。
而车上的小女孩冷冷的看着他们,下巴脱臼晃荡着看上去又十分滑稽。
反而是张奇对着他们把嘴角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下一秒整张脸似乎都要扯开。
下一秒赵岩只觉得自己被咬过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整个身体仿佛坠入了深厚的冰窖之中。
☆、鬼车(二)
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岩洞, 易书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不久前他们商定并安置好了老人家,顺带还给赵岩包扎了伤口又略微休整了一晚准备再次来会会这个208的时候。
他们刚拉开208的车门却发现眼前是一处巨大的岩洞。
天地可鉴。他刚刚拉开的, 真的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车门而已。
易书揉着额角一时反应不过来, 转身一看原本是208车门的位置已经被一处硕大的紧闭的石门取代。推测一下石门的重量, 只能把视线再挪回前方。看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往前走。
秦肖从进了这里后, 眼底的猩红愈浓。而赵岩也四处打量着这处岩洞。
洞里黑漆漆的, 其实看不太多。易书掏出手机照了照勉强看清一小部分,整张墙壁凹凸不平,有许多细小的划痕, 再往前用手一摸却蹭到很多和粘液似得果冻状物体。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赵岩看着正在墙壁边研究的易书道, 又摸了摸手上处理过的伤口,好在周斯虽然一脸r_ou_痛的样子还没有枉顾他的性命, 如今虽然还有点疼,但是伤口周围的颜色已经从青紫恢复了正常。
易书头也没抬继续看着那些划痕的走向,“要是对劲我一开车门看到的应该是208车里的那个小鬼,还用现在担心在这没吃没喝?”
虽然嘴皮子耍的挺溜,但是易书内心还是打了个突。这里和他记忆里的地方没有任何一处有所相似, 却又在时时刻刻冒出一种危险的信号。
这里应该也是一处‘局’。
耳边有不断滴落的水声,空气中有风流动。只要有风, 那么空气多半是没问题,也应该能找到出路。
再过后的几天中,易书恨不能因为最开始的这个想法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让你光往好的地方想!
“确实。这地方没吃没喝,人在没水的环境下活不过三天, 如果我们三天内找不到水源,又或者出不去,不过是换了个交待地方罢了。”
秦肖把手机电源调到最低待机状态,目前他们什么资源都没有。身上带着的不过是些防身物品,就连伤药都没有,一切都得省着用。
耳边滴答的水声还在持续,易书用衣服蹭了一点那果冻状的粘液后起身。秦肖说的对,人没有水源活不过72个小时,目前他们唯一的办法是一边寻找水源一边寻找出路。
每次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都是秦肖走头阵,这次也不例外,走到一半忽听秦肖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易书看着墙壁上绘制的栩栩如生的场景,“是壁画?”
只不过若是壁画,这一幅幅画的也太诡异了点。画一共分为四幅,第一幅用了大量的色彩渲染一个女人,头戴金冠脚踩赤履身着红衣,面容妍丽,底下有众人匍匐,若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可这女人双脚之间被绳索捆住,而双肩之上,竟是一条条乌黑蜿蜒的长蛇。
第二幅则是女人在前指挥,身后长蛇倾巢出动,不知是不是年岁太过久远,女人的一张脸却看不清楚。只是脚上的绳索依旧。
第三幅画中,女人周围皆是白骨,同向横卧,而她五官皆无,只有一双眼睛被以白骨的形式勾勒出来。
第四幅却是几处黑点,只有白骨,女人的身影却不见了。
“这画上是什么意思?”赵岩看完一脸不解,“她死而复生了?”
死而复生四个字一出,岩洞的温度顿时像下降了一般。
易书用手机拍完壁画后笑着拍了拍赵岩,“如果真是死而复生还好,就怕是冤魂不散。”
赵岩忙拍掉身上的手,“呸呸呸,你都不会说点吉利的!”
“想不到你们当警察的还信这个?”时不时拿着手机扫一下周围的路,易书还不忘抽空打趣两句。
赵岩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按说自己以前也不这么神神叨叨的,难不成被周斯传染了?一想到周斯那张/晚/娘/一般似笑非笑的面孔,周身立刻打了个激灵。
秦肖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易书马上打起了ji,ng神,赵岩也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腕。易书冲秦肖偏了偏头,意思是把光打过去?
秦肖伸出左手轻轻一划,易书立刻跟着跟着手势把手机的光打过去,却见原本属于他们三个的影子。
多了一个。
易书头皮几乎要炸起来,强烈遏制住发抖的双手,只不过手机的光线还是因为略微的偏动而晃了一下。
只这片刻功夫那影子倏忽不见。
易书瞄了一眼还在自己脚底安稳本分的黑影,看来不是自己的。那影子映照出来几乎无r_ou_,肋骨分明可见,脑袋无发。
“是个骷髅?”
秦肖点点头,“还记得说过为什么公交车出事吗?”
易书想想他们那天的情形,接了一句,“为了运人?”
“如果没猜错。那些错上了巴士的人,可能都被运到这里了,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终点站’。”
“可是那些壁画怎么解释。”赵岩百思不得其解,那些诡异壁画难不成就是为了吓唬他们的?
秦肖又看了一会墙壁找不到那个骷髅影子,“那些壁画看上去有些年头,想来应该不是他们搞出来的。”
易书想了一种可能性说道,“也或许是这个岩洞早就存在,后来被他们利用了也说不定。既然他们直接把我们放在这,大约是觉得我们肯定逃不出去?”
几个人心里顿时又是一紧,‘那群人’的手段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将人当做祭品,根本不管死活,只求所谓的长生。
有风从身边缓慢流过,凉的有些淬骨。
“待会你跟紧我。”秦肖眸色一沉,不管易书难明的神色已经率先抬步。他的声音一直低厚温醇,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更让人觉得安心。只是这声音落在耳朵里,易书却觉得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说着和从前一样的话,做些和从前一样的事。所有的危险都会替他扛下,遇到所有不知名的事都会让他退后先逃。他要做的那些危险事他从不会拦着,只会陪着。就连他最后那么胡闹,他也不曾怪他什么。
是因为内疚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易书的手指立刻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只是他掩饰的极好,除了手机的光线微微偏了一点,整个人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你们来这看看!”身后的赵岩突然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是他们斜后方有一处略小点的岩洞,岩洞在手机的微光小映出地上一团影子。粗略打量过去是三具面目如生的尸体,如果不是他们表情太过狰狞,几乎只会被认为是睡着了。尸体是两男一女,皆是面色苍白,嘴巴大张。
赵岩为了安全起见,只离得远远的看了一眼。三个人眼膜下有不同程度的有点状出血,颈部等不少外露皮肤有分布不均的溢血点,耳廓等部位均有凝结的血液。
“看上去——是窒息死的。”
体表外部没有明显的伤痕,也就是说,是单纯的窒息而亡?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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