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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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 作者:六石禾

    正文 第8节

    我有特殊的见鬼技巧 作者:六石禾

    第8节

    眼前一派平常的样子,只是如果没有远远驶来的那辆标着208的巴士。他想生活或许会更美好。

    一下子从岩洞出来的易书还反应不过来,这一行人更是反应不过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开门的姿势不对?

    阿五双手环胸,目光犹疑的看着缓缓而来的巴士,“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出来了?”

    赵岩从口袋抽出一根烟,一个头两个大,“待会别上车,我们当时就是开了车门莫名进了那个山洞的。”

    周围冷风习习,万籁俱寂。偶尔有一两点星子从天空漏下些许微光也很快被乌云遮挡起来,身后就是一片一片的墓碑,循着车辙过来的巴士上根本就没有司机开车。就是小孩子也知道这辆车绝对是有古怪的。

    身后有个咳嗽的声音,突然一只干枯的手搭在易书身上,“小伙子,你让让,老人家要上车。”

    易书身子瞬间僵硬,只能在秦肖的带领下往旁边走了几步。那个老爷子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脚尖踮起,走路很慢。再加上方圆毫无住所,胆子小点的霎时就能被吓出点毛病。

    赵岩看那老人家走远了些,有意缓解下气氛,笑着锤了他一下道,“怎么,从岩洞出来还没缓过来,就吓着了?”

    易书嘴角实在扯不出一个笑来,只能用手把眼睛盖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后脸色才算正常,“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影有点熟悉,那声音你不觉得以前听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熟悉来着。”赵岩在脑子里梳理着,干他这行的最不差的就是记性,“那个208的司机?”

    易书点了点头,死者张奇在他们还没有进入岩洞的时候开着208过来。而那个姓王的老人家则是后来他们去核查信息时候开着208的那位司机。

    如果说这两个司机都有问题,那么是不是所有开过208的司机都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们身着人皮,不知道何时就会被静静的引爆。他们离开这个岗位的时候可能仍旧去做司机,或者工人,白领,亦或者普通的上班族。他们就这样如同常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

    208缓缓停下,那个老人家上车左右看看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还不忘朝易书咧嘴笑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这辆车离他们有些距离,车上的情况也能看个大概。座位并不满,但是却有不少人站着。

    易书总觉得那些人群里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巴士开动时本来有惯性上面的人大多都是站不稳的,但是这辆巴士上人员不光站的稳稳的,而且开动时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一行。

    那种被盯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易书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起来。脑海深处好像有一个人就是这样,只是偶然的等车,车上却伸出一只手将他拖上去。就是这样,最终死在了车上了。偏偏车上那个人还将他的人皮细细剥下,也不管鲜血淋漓,就这样套在身上。活成了他的样子。

    他完完全全的被替代了,周围的亲人,朋友,完完全全的,他甚至被取而代之,那人甚至比他做的更好。嫉妒和怒火将他的理智焚烧的干干净净,他最终也变成了那种去强取别人人皮的怪物。只能靠别人的认同来活着,苟延残喘的像一条丧家之犬。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易书狠狠敲敲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堪的记忆剜出去。却听不远处响起站牌提示的声音,‘丽河小区’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站好扶稳后门下车。甜腻的女音不断在每个人的耳膜中回荡。

    车上那些乘客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些乘客似乎离他们近了一点,身为司机的老王甚至冲他们摆了摆手好像在让他们上车。

    赵岩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脚底碾碎,“这他么什么玩意,是要围着我们转圈了?”

    阿五看了看周围,“你说待会要是我们跑的话,这周围是不是暴露目标太大了?”

    想想他们四下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后边被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围追堵截,阿五只觉得有点想哭。显然这段话引起了赵岩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默默的在额头上摁了一把,只觉得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等他们第三次看到那辆208的时候,最先受不了要跑的是康子。

    “我说各位爷,你们好好看看啊,那些人的脸都快蹭到玻璃上了你们说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得出来了?”

    阿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口气也不善,“净在这吓唬人,有车不比我们跑得快,一步一步在车上挪是要吓死我们逗着玩?我说你在这条道上混了也不少年了,怎么还和个毛头小子似得这么点事就腿软了?”

    康子被这巴掌打的不轻,五个手指印浮在脸上甚是滑稽,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阿五,偏偏还不敢反驳什么。不过阿五这句话却也让人注意,是啊。四周空旷,他们开车的话,怎么也比他们四处跑来得快,难道是这周围有什么他们忌惮的东西?

    要说忌惮,这里最多的也就是墓碑坟地而已。让这些东西最忌惮的是什么?

    周围荒草不生,树木枯死,向下再摸约三指更是土里浸润着红的发乌的血。这里用来埋人确实不妥,不是子孙一脉尽断就是厄运连连,早晚逃不了一个死字。实属大凶之地。

    不过看车上那些东西的样子,在加上阿五的话来推断。难道这里有一具比他们更凶的尸体,才会让他们不敢下车?

    ☆、鬼车(十四)

    估计了一下这个猜测的可行性, 再看一下远处那个不依不饶又要过来的208,康子哭丧着脸问道, “不过就是这里有让他们怕的东西, 但是我们找到了又能怎样, 在那躲到天亮吗?”

    瞧瞧这天,黑的被幕布遮住一样, 像是能天亮的样子吗?阿五顺着话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里面经历过这些稀奇古怪事最多的莫过于秦肖和易书,其他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只是从没见识过这么狠厉的。

    易书咂么了半天, 被老王吓的那点余温也算过去, 如今头脑清楚冷静。他悄悄给身下的影子一指,又加上周围天暗看不清楚, 黑影悄无声息的从他身后的影子里潜出来,摸上那辆208的时候倒也没人发觉。

    秦肖一贯忠犬对待其他人又是十足的冷淡,更加不会出声去说什么。易书想的很简单,成也萧何败萧何,既然有现成的一辆车, 拿来做笼子也是不错的。

    再不济也能试探一下他们。易书脑子里始终翻滚着一个想法,他总觉得不光是因为这里有东西让他们忌惮, 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下不了那辆车。

    黑影把汽车上手动开门装置吞噬的干净,又把老王脚下的刹车和上下门开关上下看了看,他实在纠结这东西的味道,只是一想底下秦肖那张黑脸, 还有被那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顿时捏着鼻子一口气给咽了肚子里去。

    黑影惨兮兮的下了车挪回易书身边,那辆208也停在了不远处。车上的那些人不再盯着他们反而都在看着开车的老王,这样的他们看上去甚至让人感觉没了什么威胁。

    车门虽然无法打开,但是车窗上还有应急的小锤,打破车窗出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车上却无一人这样做,易书点点头,看来他们还真的是不能下来。

    阿五揉揉眼睛,“是我看错了吗,怎么不开车门了?”

    赵岩随手敲了敲她的头,“难不成你还想他们开门下来和你会谈一下,从诗词歌赋到人生理想?”

    简直不敢想象。

    康子眼睛骨碌碌一转。先前觊觎这东西,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能不能过的了208车上那些东西的那关。如今这时候没了要命的危险,他不由得就想算计算计这里被车上那些东西忌惮着的玩意。你说车上这些东西这么厉害都这么害怕,以后他们要是再倒斗下地,拿着这东西岂不是更多一重保险?

    想法实在是美好,然而如果康子要是知道易书猜测这里他们忌惮的其实是一具尸体,不知道康子会不会把自己的脑子扭一扭卷一卷直接扔出去。

    “现在我们反正也没事,要不去找找他们忌惮的那些东西,万一他们再能下来了,又是多一重保险。”康子努力把自己往忠厚的边上靠拢,奈何三角眼刻薄相,怎么都装不出一脸正气。

    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谁也不敢保证现在车上的东西不敢下来,以后敢不敢下来这却得另说。

    “走吧,我们也去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东西。”赵岩笑着一拉身上的背包。

    易书跟在赵岩身后,匕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在腰间,他们一路顺着墓碑摸索过去,忽然就记起了第一次他们去墓地的时候。还是因为徐薇的死,再想想到如今还是失踪的李柯,心下不由得又酸又涨。

    墓碑上的照片有男有女,修葺的也都十分规整。但是再这里面有座墓却十分奇怪,易书走了一圈始终没法把视线从上面移开。

    众所周知,一般人家下葬都十分讲究风水,后及子孙。墓地的形状一般修成小坟包隆起的样子,略似锥形。至于墓碑的形状,则一般是长方形,要有规有矩,不要太窄太宽。现在的公共墓地则大多不讲究这些了。

    但是这个墓碑却好似用作沙雕一般,足足雕成了一个略小的房间样子。方方正正的呈四方形,开好小窗和门,里面似乎是用青石支撑住。人说待死如生,但是这个墓也未免引人注意了一点。

    易书伸手指了指,“你们不觉得这个坟包很奇怪吗?”

    阿五嗯了一声,“要不要看看?”她怕易书他们几个听不懂,特意做了个挖土的动作。

    想来岩洞里那几位和阿五他们八成也是同行,背包里食物不多但是该有的工具统统都有,几个大老爷们分分工具你一铲子我一铲子的挖起来。

    挖到最后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缺德,四个人看着这具倒立的棺材只能认同这句话。

    棺材通体被刷成红色,上面淋的应该是ji血。按照阿五他们这行专业的了解程度,这还应该是从小被得被挑出来养的大公ji,取血的时候也很有讲究。从ji冠处开上十字刀,把公ji倒置。底下放一青瓷碗,让血流完为止。

    棺材被绳子捆着,秦肖拽着绳子试了试,面无表情的把棺材拖上来平放了下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开馆这种活自然是阿五他们这些专业的来,起掉封棺的钢钉,放在鼻尖嗅一下还能闻到腥气,并且铁钉上也被朱砂勾画着些许符文。

    看来底下这位怨气很重啊。阿五暗中戒备着起掉最后一个钢钉,康子数着一二三一起把棺材起开。只见棺中老人好似还活着一般,鹤发童颜,ji,ng神抖擞。若不是躺在棺材里,只怕没人会相信这老人已经死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康子把铁铲往地上一支,却也不敢坐下,生怕起尸。

    棺材里传来噗通一声,支起耳朵听着的阿五奇怪的拿铲柄在棺材里戳戳,“你们看这个,是不是鲤鱼啊?”

    这话说的她自己也有点虚,毕竟哪家下葬这么奇怪,红棺ji血再附加上个鲤鱼?又不是菜市场。

    “不光是ji血鲤鱼,这玩意应该是蟾蜍吧?”赵岩学着阿五的样子从棺材里铲出一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蟾蜍,那蟾蜍还活着,腹部微微鼓动。

    鲤鱼的鱼鳃还在张合,至于那蟾蜍亦是活着。

    易书摸了摸下巴,温润的一双眼看了一会那个好似还活着的老人突然出声道,“小时候我听过老家的一种说法。人死灯灭,老人家如果是安安稳稳过八十走的,那就算是喜葬。但是如果人死的时候怨气太大,就得压一压。”

    确实ji血、红棺、符文这些至阳镇凶的东西倒也符合。

    “不过剩下的这些东西就缺德的很了,鲤鱼主官运蟾蜍主财,如果说这个老人家是惨遭横死,只怕也是有预谋的横死。死之前还得让他知道原因,这怨气才能被激发到最大。”

    用怨气去谋财谋官,听上去怎么那么熟悉?

    身后有手电筒直直映过来,“你们在这干什么,你们是又去和尸体过夜了吗,怎么这么一身尸臭味!”

    大半夜乍听到一个不是他们五个人的声音只觉惊悚,不过要是这声音一本正经的嫌弃他们,只怕除了周斯没人会这么要命的对他们一脸怨念。

    周斯一双无神漆黑的眸子对上棺材里的老者,“我当是谁在,这不是老总他家的老丈人吗?”

    “老丈人,哪家的老丈人?”赵岩一头雾水,实在记不起有谁的老丈人埋在这种荒郊野外里。

    周斯蹲下身子在老人家身上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丝毫不懂什么叫死者为大,“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整个w市的这些线路你懂吧,这老爷子他女婿开的,我说他公司这几年怎么扩的那么快呢。合着心狠手黑到这样了。也是,总归不是自己的亲爹。”

    周斯话中嘲讽之意甚浓,等他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上的污渍,又盯着易书身后的影子看了一会,“呵,藏得可真够深的。”

    易书对上周斯也是微微扯开一点嘴角,“确实是藏得够深的。”

    不问他到底在这多久了,不问他是不是一直就这么冷眼旁观着,更不问他怎么会在这。咦,这易书也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倒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自从周斯来了阿五和康子就不再说话,实在不是他们胆小,而是这个人一来就自带低气压,分分钟秒杀一片。

    朝赵岩一伸手,赵岩把背包里那根雕着无数人脸的蜡烛放在他手里。倒不是他不想用这根蜡烛,实在是周斯在他走之前就再三嘱咐过,这里面的东西太凶,用第二次只怕这人油蜡烛就供不住这些凶鬼了。

    “走吧,都说你护不住他了,你还偏不信。”这句转头是对这秦肖说的,“这些年变化的这么大,你还以为是旧时候你脑子里的那些?”

    秦肖没有应声,只是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烛火在周斯手中轻飘飘的燃起,周围顿时空明一片。康子看着那老人的尸体无端发憷,这次不用人说也一马当先的往前走。

    待他们一路都走的差不多,周斯蹲下身笑着看了看那只腹部微微鼓动的蟾蜍。五指轻易破开蟾蜍的腹部取出一个小物件,周斯终于心满意足的跟上大部队。

    出门一趟看了乐子,取了东西,顺带还涮了一把秦家这位。实在是值了。

    ☆、鬼车(十五)

    陈莉端着一杯浓茶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是说这个老总,为了扩张业务对自己的亲爹下手了?”

    赵岩无奈的摊在椅子上, 要说去打官腔这事还是适合周斯这些一肚子弯弯绕的, 他被二科那群人搞得可真是要命。

    “也不算他亲爹。这个老总名叫刘颂裞, 搁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不过长了一张甜嘴又是一脸的好皮相, 被他现任看上了。死者林宏, 算是个二代,子承父业,兢兢业业的一直做到五十多岁才颐享天年。林宏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林子蕊, 死活就是看上了这个刘颂裞。”

    陈莉一脸听戏的表情, 这还搭上豪门恩怨了?

    赵岩唉了一声,“不过这个刘颂裞确实是缺德的有点过分, 那时候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不过不久那个女孩就不见了,还是双身子的人。再后来他成功上了高枝,慈善捐款样样不落,也算是成功洗白。”

    陈莉听的好不唏嘘, 想想一个大好年纪的妙龄姑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实在让人扼腕。

    话分两头, 易书看着面前那份协议,再看看一脸调侃意味的周斯。

    “怎么,想把我收入麾下?你这胃口可真不小。”手指夹着轻飘飘的一张纸,上面条条款款都很诱人, 只可惜易书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易书。

    特案科里燃着一种安神静心的香,闻起来清淡的又好像夹杂一点梨花的清甜。自从他们回来后,周斯每天加重了燃香的分量,就连刚刚易书过来的时候都被周斯嫌弃的召过来段青,把他熏了又熏。

    周斯还是一脸/晚/娘/面/孔,只不过对上如今的易书脸上终于不是彻头彻尾的嫌弃模样,“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

    易书挑了挑眉,对周斯刨开的大坑不以为然,“你这话就是说我以前很费劲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这疑心病什么时候能好,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周斯抿了一口茶水,啧,泡的时间太长,反而苦的味过了。

    易书双手交叉一脸随意的靠在椅背上,闲适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里,“我也很想不疑心。只是你劣迹斑斑,让我怎么相信?”

    “这帽子扣得可真大,一句劣迹斑斑抹杀了我们当年的交情,你这人还真狠心。”周斯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好在我都适应了,为表我的诚意,我可以和你情报共享。”

    随手从周斯的桌头抽出一支钢笔,易书试了试手感,将签未签的样子分外让人咬牙。

    “情报共享听上去,倒是很有诚意。不过我要多添上一点,是所有的情报都共享。”

    周斯笑意愈深,“那是自然,合作愉快?”

    易书利落的在协议上签字,“合作愉快,周老板。”

    “想想以后可以随意指使你,又相当于免费搭上秦家那个。这买卖做的,我实在是不亏啊。”

    易书闻言抬头,“周老板是在说认真的吗,我要是你我就拦着他。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还有很多事需要掩饰,但是你我之间倒是可以开诚布公。你不觉得你需要和我解释一下那个白影的去向吗?”

    周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敲着太阳x,ue仿佛在极力回忆思考,“白影,你难道是说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怪物?”

    听到怪物两个字易书额上青筋一跳,天地可鉴,如果现在手头上有什么凶器的话,他一定当场对着周斯招呼上去。太欠扁了这个人。

    “恩?生气了?我还以为你有点长进,没想到年轻人火气还是这么大。”周斯调侃了一句,一脸不在意。

    易书手指交叉着转了个圈,他还记得那个白影出现时对上他那种古怪的笑容,诚然现在白影已经回到他身体里。但是他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周斯看着他边思考边走进死胡同心里暗爽,你易书从前一脸智商压制的样子如今总算吃闷亏了吧?让你再嘚瑟!只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老神在在深不可测的样子,“那个白影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你不会忘了吧,你如今的记忆不应该是完全的吗?”

    易书把脑袋里的记忆筛选了一遍,条理清晰根本不像从前那样一头雾水。

    “你还记不得记得我这对招子是怎么瞎的?”

    易书第一反应是你的招子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戳瞎的。然而看周斯这个架势出口的话却不确定道,“难道和我有关系?”

    周斯盯着他足足看了三分钟才笑出声来,“看来这个买卖还是有点亏啊。得了,我就当免费给你普及一下,不过我不吃大亏。就给你说点你当年做的好事,你听完别吓着就成。”

    “秦肖,秦家那位小爷,当年你相好的,这你总还是知道的吧?你这位相好的当年可是宠你宠的没边,让你在他身上开刀子划口子做实验,眉头都不皱一点的。搞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再说我手底下那些人油蜡烛,那些可都是你给我的,都是当初你用剩下的。”

    周斯一边说一边沉浸在回忆里,丝毫不管易书越来越白的脸色。

    “哦对,我要说的是我这对招子的事。当年的连/环/杀/人/案轰动一时,你应该也听过。我那时候刚接特案科,底下人不服,赵岩又是个性子倔的,当时我们发现了凶手的踪迹,但是因为意见不合起了争执,错过了逮捕他的最佳时机。我当晚遇到了袭击,凶手没有杀掉我,只是把一块人皮塞到我嘴里。从第二天开始,我的眼前就逐渐没有光亮。”

    人皮,又是人皮。

    “我觉得这个桥段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周斯隔着桌子靠近他,黑漆漆的眼洞让易书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周斯这时脸上那点笑褪的干干净净,y狠的像个刽子手,“我是说,这种事,都是因你而起,你纵然没亲手干过。却也间接地害死了不少人命。”

    易书脑子里猝然有一根弦将要崩断,只差最后的一根稻草,只需要最后几句话将他压上一压,只是在那根弦还没崩断之前,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人嘴里所吐出的一分一毫。

    “我说过了,你劣迹斑斑,我不相信你。你两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你和段家有什么关系,你昨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你是不是跟了我们一路这些都还另说。退一万步来讲我双手不干净,你周斯又能好到哪去?”

    哟,这是急着摆包袱平心态呢,周斯看破却懒得说破,“也是,你我彼此彼此,确实分不出个高低贵贱。算了,反正今天有新案子,上边催的狠,也确实棘手。我看你ji,ng力充沛的,不如去试试。”

    易书喘了两口气,视线落在周斯新推出的一个档案袋上,“我一个人?”

    “对。今晚的火车票,早去早回,我保证把秦肖老老实实的扣在这,如你所愿。”

    他确实需要好好的平复一下心态,再去面对秦肖。诚心实意的道了谢,易书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趁着秦肖不在,打个车就直奔火车站,自从从哪个208上下来他就对巴士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特别是那道他无法解释的怨毒视线。

    档案袋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来龙去脉,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可谓是周斯的一贯风格。原来是从三个月前h市发生了不明原因的死亡事件。死亡人数还在持续上升中。死者有年轻的白领丽人,也有才刚刚高中的学生,有打架斗殴的混混,也有忠厚老实的手艺人。

    粗粗打量下来这些人毫无共同点,难道只是激情杀人?但是从案发现场整洁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或者其他可疑线索来看,这个凶手明明心细如尘,规划部署的十分周密。

    举例来说其中一个死者是一个常年游手好闲的社会人员,以勒索敲诈为生。一个长期被警察通缉的。仇家还不少的社会人员,并且至今还是在逃,可见他的警惕性应该很高。

    易书在翻看照片的同时,注意到一点细节。死者的手机往往都落在死者不远处,屏幕亮着,并不是待机的状态。他们死之前是在接收什么,还是在聊天,或者其他的?可是转到特案科总归是些奇奇怪怪的案子,这次的案子看上去明明就像是普通的谋杀案。

    难道这次的凶手有强烈的自我表现欲,会发死亡通知?但是这足以构成转到特案科的条件,还是说周斯有意坑他,故意把资料给不全面?易书盯着档案里的信息恨不得把它盯出个洞来,他好像把自己代入连环案件去了。长长的吸入一口冬季寒冷的空气,这个冬天,注定了有些事要开始大转折。

    ☆、鬼车(十六)

    一下火车易书就被迎面的冷风打了个照面, 这温度,就是说明天会下雪他也信。

    天空深蓝氤着几道浅浅的云线, 夏天浓绿的树荫已经光秃秃的只剩一点树枝横斜, 街上也没有什么逞强还穿着单薄的妹子, h市已经早早的进入了冬季。伸手整整脖子上的围巾,易书只能把自己挡的更加严实。

    过来接车的是个四十上下的魁梧汉子, 一身腱子r_ou_, 看到易书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亮了证/件,易书只看清武青河这三个字,转眼就已经被塞进车裹严实, 一路没做什么停留就往警察局跑。

    终于踩在实地上的易书只有一个念头——还好他不晕车。饶是如此他下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双腿有点发软, 等手里被塞了一手材料他才将将缓过来。

    看来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啊,看看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看看身边一脸期待的武青河, 他只能默默的开始啃材料。这里单独给他开了一个房间,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剩下纸张被翻起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份材料里,易书终于找到了这起案子诡异的地方。这些人空白的可怕,生平只有一两点罢了。比如死去的那个白领名叫杜灵,在一家大企业上班。死亡的地点是在灵水街。而那个混混叫汪青, 在逃人员,人员关系复杂, 死亡地点遇鬼街弄堂46号。剩下几个也是如此,生平几点带过。

    易书翻完合上,“他们的生平,就这么点?社会关系复杂, 没有可能是情杀劫财,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吗?”

    武青河眼睛更亮了,“不愧是上面来的人啊,我们查来查去就查到这点所以才转给你们,要我说这些人也太奇怪了,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易书腮帮子抖了抖还是默默把那句话咽下去,努力保持一个冷静可靠的形象,你他么少吓人。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有点小的像团子一样的身影挪动进来,“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

    语气软糯,就连眼睛也好像是刚刚水洗过一样的透彻。穿着一身白色小斗篷,手短脚短,老实说她就这样盯着你的时候,很难让人硬下心肠拒绝什么。

    武青河自然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是职责所在,最终他和牙牙达成的协议也不过是让她也一块留在这。确实这里到了晚上天黑的早,最近又有这么多事发生,让她一个人怎么也是不会放心的。

    牙牙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歪着脑袋听武青河和易书说话,因为有孩子在场,他们刻意把更多血腥的地方抹掉,纠结的重点在为什么他们的生平这么空白?

    档案里漏出照片的一角,牙牙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帽子上的小绒球也跟着一晃一晃,她撅起嘴有点疑惑的抱着武青河的腿,小萝卜一样的手指遥遥指了指那张照片,“爸爸,我好像见过这个阿姨。”

    与此同时,h市已经提前进入了夜晚。寒风冷冽的刮在脸上,街上稀稀落落几个人也都脚步匆匆的,这种冷天如果能好好的回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自然是说不尽的舒坦。

    但是也有这样一群人,还奋斗在工作的第一线。徐如伸伸懒腰把电脑关上,一口气把这个工程的后续做完他整个人坐的都要僵硬了,但是想想家里总会给他留下一盏灯光,心里不由得又暖暖的。

    把材料整理整理放好,徐如心情很好的走出大楼,他今年才三十岁,但是妻子温柔,儿子懂事,上司也看好他,一路顺风顺水,可谓前途无量。

    想到这他连步子都是轻盈的,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看一眼手腕上手表显示的此刻是十点五十五分,确实是有点太晚了,想想一般都会在家等他的妻子他脸上有几分歉意。

    负一层是地下停车场,平时都是灯火通明的,然而今天似乎电路出了故障。徐如不以为然,从衣兜里掏出遥控器却没像往常一样想起汽车解锁的声音,手机光线照了一下,只能默默把一口气咽下去。

    看来是同事拿错钥匙了,再不就是他走的时候看错了。总而言之,看来今晚不是打车就是公交了,不过也想,正好给妻子带点宵夜回去。

    灯光暖暖的笼在小摊前,这家小摊位大约从徐如在这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老人家满头银丝,但是给的分量足,馅料也一直都很新鲜,现吃现做,暖和养胃,口碑一直都很好。关键是两个老人家脾气好,又温和,有时候茶水间那些小姑娘都说,光看着这两位老人就又相信爱情了。看着他俩默契的动作,徐如深以为然。

    馅料是早就调好的,猪r_ou_加上白菜,这家似乎额外多家一点剁的极细的虾仁调味,因此吃起来格外鲜美。老爷子用的汤也是自家熬的骨r_ou_都一挑即碎的ji汤,撇去油水只剩浓白,因此便不会腻。至于阿婆则是一手一个小元宝,动作干脆利索。先把馄饨在小锅中煮熟,再捞出一碗到ji汤中,若是要芫荽就放一些,醋和辣椒倒是随意。

    徐如按着妻子的口味调好,晶莹的小元宝在ji汤中浮浮沉沉,可见里面的馅料。一点点翠绿的芫荽洒在上面分外引人,陈醋加上辣椒勾的人食指大动。

    和老人家道了谢,徐如拎着馄饨往回走,边走边想妻子经常笑话他,说他哪怕是炒个ji蛋都能糊了锅。再想想那两位老人家,他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坐上公交车光影明明暗暗的打在脸上,车上还有几个人,似乎也是下班晚了的。听到站牌提示音,徐如下车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要回家要穿过一条巷子,这也是为什么徐如的妻子总是等他到很晚的原因。毕竟最近这么乱,总会让人放心不下。

    进入楼道后徐如一步步走上楼梯,他家买的是三楼多层,也是为了以后方便老人过来看看孩子。走到第二层休息平台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声音重叠,只是往后一看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这一楼又不光他一个住户。

    钥匙/cha/进/门锁的一瞬间,他忽然心里猛地一跳,直觉的有些不好。他早上走的时候应该把门锁了,而妻子在家的时候也常常会上一道锁,毕竟她的安全意识很强。

    徐如把那份还热腾腾挂在门上,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轻轻地。

    门开了一道小缝,徐如透过门缝看过去,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他心中不少的冷意。呼出胸中一口浊气,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妻子,他眼神柔柔的想去卧室给她拿条毯子。

    “你回来了。”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更夹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着急,更明显的,这是个男声。

    徐如第一反应是逃跑,然而等他听到孩子叫爸爸的声音时,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不能再动。

    身后的男人带了一顶帽子,粗麻布衣服,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儿子身上。儿子不过才五六岁,被吓得哭都不敢哭,只能愣愣的看着徐如。

    徐如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心里从翻江倒海到最后一片死静,他看看沙发上的妻子。

    ——怕是逃不了了吧,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钱程看着那个男人一脸死灰的样子,翻/涌/的/快/感/顿时就淹没了他,他想高声呼喊,想让这些人跪下臣服,想听他们的惨叫声,想看他们流泪的样子,想用刀子贯/穿他们的身体,听到噗的那一声。

    反正只要他杀了他们,他们的信息就会在这个世界上被抹杀掉。何乐而不为,钱程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看上去就是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

    那个小孩子软软的瘫在他脚边,那个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一脸的崩溃。啊,真是太美好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鲜血温热的温度。

    伸手拎起门上挂着的那份馄饨,钱程满意的关上门。而徐如的手机此刻滴滴响起,显然是来了一条短信。

    “那牙牙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阿姨呢?”易书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不得不说手感极好。

    牙牙努力回想,牙齿咬着手指,十分努力,“应该是在一个馄饨摊上,老爷爷煮的馄饨很好吃的。爸爸也喜欢,对吧?”

    牙牙露出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武青河抱起女儿香了一口,硬硬的胡茬扎的牙牙咯咯直笑。易书也忍不住随着他们一块笑,到最后牙牙忍不住求抱抱的时候,易书伸手接过来反而被牙牙主动亲了一口,“哥哥好看,亲亲!”

    易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偏偏武青河的手机一响。

    得,不用再想了。一看这表情就是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挂在门上的馄饨:我真的还很热乎,你们可以再抢救一下我。

    ☆、不存在的人(一)

    易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偏偏武青河的手机一响。

    得,不用再想了。一看这表情就是又出事了。

    武青河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 他稳了稳呼吸看向易书, “这次不是只有一个人了, 是一家三口都遭了变故。”

    再往下的,因为还有小孩子在场, 他不能多说。只是从武青河一双被气红了的眼也能看出来, 这次的手段是多残忍。

    易书抱着牙牙出门,走过武青河身边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个位子上,总归是要见太多的生离死别。吃太多的苦, 遭太多的累。还要面对太多的无能为力, 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从手中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牙牙拿小脑袋蹭了蹭易书, “大哥哥,你怎么了?”

    易书冲她笑了笑,努力让牙牙坐着更舒服点,“没什么,大哥哥只是想, 爸爸今天可能又要加班了,牙牙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牙牙露出洁白的小ru牙, 悄悄的趴在易书耳边小声道,“我不怕的,大哥哥好好照顾爸爸,我可以回家找妈妈。”说完还调皮的冲他眨眨眼, 说不出的机灵天真。

    武青河的妻子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看得越久越舒服的美人,眉眼间自有一种说不清的大气温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听说今天你们又要加班,没来得及做什么,凑合着吃。”林月手里提着两个饭盒,一看就是把易书的也准备好了,“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家老武平时就是个冲动性子,给你添麻烦了,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些。”

    易书越发不好意思,“没有,都是武哥帮我不少的,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每次都是麻烦武哥才对,再说了,我们牙牙的爸爸是最木奉的,对不对?”

    牙牙一听提到爸爸整个眼睛都在放光,“爸爸是我的大英雄!”

    林月被他一逗也笑起来,伸手接过牙牙,警局的同事帮忙送了他们母女回去。武青河三口两口吃完饭盒里的饭,满足的喟叹一声,易书感叹一下武青河的效率,默默的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林月做菜的手法非常地道,h市的口味和w市差不多,都是略偏重的。她做的是一道板栗焖r_ou_,板栗和r_ou_都顶饿,看来武青河也不是第一次加班了,林月真是十分了解他们。

    板栗一个个都被剥口入味。r_ou_切块煮熟掠去血水,然后再下锅煎至两面略带焦色。能尝到这里面多加了生姜,不光去腥还能驱寒。最后入砂锅板栗和r_ou_都煮到收汁就可以了。

    易书默默吃着,脑子里却不由得浮现起秦肖做饭的样子。好像,他是会做饭来着。好像,做的比林月还地道来着。

    一想起秦肖就想起周斯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有点食不知味。武青河又拿出两个茶杯似得东西给他,“来,饭后点心,刚刚牙牙缠着我让我给你,这小妮子哦,还没长大我就得担心她被拐跑了。”

    易书一愣,小茶杯在车里呈小小的抛物线到他手里,“以后追你家牙牙的小伙子可得头疼了。不过这也是月姐做的?真是太贤惠了,武哥你真的是修的哪辈子的好福气。”

    武青河不说话,只是嘴角一个劲的弯起,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茶杯是真的茶杯,只不过里面包着小小的蛋糕,吃上去清甜爽口,有厚重的柠檬味道。

    一个蛋糕刚落下肚,警车也已经停在楼下。易书眉目一冽紧忙下车,楼下的同事引着他们上去,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解释情况,警戒线外还有些同楼的居民。

    一进门正对沙发,沙发上躺着的是徐如的妻子苏雅。左手边是主卧,死者徐如就在主卧门口,他的儿子在离他两三步的位置倒下。

    苏雅体型属于偏瘦。用手指轻压尸体,尸斑退色。再翻动尸体,现有的尸斑会消失。而尸体的低下部位又出现了新的尸斑。这种现象被称为尸斑转移。同时她的瞳孔开始发白,再经过测量体温后,大约死亡时间是四五个小时以前。

    而徐如和他儿子则是差不多同时死的,是在两三个小时以前。

    易书看完现场,整个现场干净的过分,垃圾桶似乎被清洗过。苏雅的致命伤在颈部大动脉,伤口极深。一般伤在这种大动脉的地方,出血压力极高,血液会喷涌而出。且不说现场该多么血腥,起码不应该是这样整洁干净的样子。

    再说徐如,他是一刀被捅入了脾脏引起了出血性休克,死前有过挣扎,但是最终还是毙命。

    易书问道,“现在还能查到徐如的资料吗?”

    武青河摇摇头,“查不清楚,不过从他带的公文包中发现了这些材料,他的手表停止在四点五十五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翻过那些资料,不少地方还写着注意事项,看来是个很细致的人。不过看着这么大的工作量,应该加班也是常事才对。这么说,应该是苏雅先被杀,然后徐如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凶手的伏击?

    那么他们的儿子,在这中间的空闲里,是一直面对这苏雅的尸体吗?

    再看徐如的手机屏幕幽幽亮着,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时间是十点五十五分,内容是:下次我请你吃饭。

    莫名其妙的一条短信,但是——吃饭?

    想起牙牙说过的那句,曾经在一个小馄饨摊子上见过那个白领阿姨。

    一个晚归的人,会做些什么?一个人穿过狭小的巷子,用手机微微照明,走在小巷子里,接着上楼,然后掏出钥匙开门回家。

    易书戴上手套走进主卧,卧室很整洁,拉开衣橱里面衣服按照深浅排列整齐。不过纵是这样,也有不寻常的地方。其中一件黑色西服的衣袖有些褶皱。

    难道说在徐如回家之前,这个凶手在主卧里,试衣服?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要打扮的西装革履的人。要么,是他内心的欲/望得不到满足,身份低微。要么,就是他习惯了一丝不苟,但是出来作案却换上了别的衣服来掩饰自己。

    但是从后者来看,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怎么会在别人家试衣服,这本来就说不通。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身份低微,具有反/社/会/人格,长期处于压抑之中,并且他近期应该已经逐渐癫狂。

    他以前只会对单一的人员下手,但是这次却是一家三口。

    整个房间的整洁代表什么,是职业病吗?易书从主卧出来,在客厅看到苏雅的尸体,他观察了一下苏雅的伤口。下手十分果断,伤口流畅整齐,应该是在苏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袭击。

    “能查到苏雅的资料吗?”

    武青河再次犯了难,只能无奈摇摇头。

    易书翻看一下苏雅的手指,白皙细腻,手指纤长,指甲包养的极好。没有任何伤口或者茧子,一看就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再看她的面容ji,ng致,也不像是长期在厨房被油烟熏蚀的人。

    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六点左右,这就是吃完饭的时间。应该是叫了外卖。

    再联系一下现场这么干净,易书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个人应该是长期从事餐饮行业,但是并不成功。最近应该遭受过一次大的挫折,所以他今天泄愤的更加严重。他本身应该具有反社会人格,他本来应该只是想害苏雅一个人的,但是他在主卧里看到那些衣服,应该让他进一步受到了刺激,从而杀死了徐如和他的儿子。”

    说到这易书顿了顿,那些衣服给了凶手一个暗示,这家人生活美满幸福,所以说。

    “所以说,他的童年应该遭受过不幸,父母可能对他进行过长期虐待。他的本我应该是唯唯诺诺的懦弱心态,甚至有点老好人的样子。但是他的超我应该是十分强势的。按理说,他应该一份工作坚持不了多久,会频繁的换工作。但是为什么,他会长期从事餐饮业。”

    易书闭上眼理了理思绪,“除非,他是在杀/人中释放这种消极的心态,但是那根线到底在哪呢?”

    餐饮业,白领丽人出现在馄饨的小摊子上,加班的徐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雅。

    “他应该是在杀/人中,自我救赎吗?”

    看着这个过分整洁的家,易书压下满腹无奈和心酸,出门前他轻轻把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合上。如果真的是按他想的那样子,那么这个小孩子想必不光和苏雅的尸体待在一起。

    他应该还被迫目睹了苏雅大出血死亡的状态,这种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就是想虐待别人的心理达到一种妄图控制别人的扭曲的快/感。

    而此刻大街上,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正蹲在街角有滋有味的吃着馄饨。

    他看着楼上亮起的灯火,眼底沉沉,嘴角忽然咧开,露出内里的牙床,可是这笑容没有给他平添些许善意,反而让他显得更为狰狞可怖。

    这人深深呼吸一口馄饨的香气,继续低下了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们浮水好开心~欢迎kyl,纳兰陵,路人甲,收藏夹改了不开心,陌笑颜,qaq留言~

    谢谢支持么么炸,jj爱吃留言不造有没有遗漏的爱你们么么么=3=

    ☆、不存在的人(二)

    下次我请你吃饭。这个短信的意义到底在哪?

    等武青河把易书送回宾馆的时候, 他整个人头脑里不断回放着这个问题。

    推开宾馆的房间易书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却不由自主的发散着。想来想去始终抓不到那根线, 只能埋在被子里打滚。

    那天晚上易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坐在他旁边, 紧紧的盯着他, 他看着易书的眼神就像一份上好的食材,急需烹饪滚油, 变成一道上桌的佳肴。

    那眼神真切的像是要把他从梦境中唤醒, 等他从深眠的状态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微微发亮,光线透过并不严实的窗帘倾泻下来,顺抚在脸上的时候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简直不想起床。

    只不过易书看到椅子上那具尸体, 再看他睁的极大的眼睛。

    揉了揉额角, 易书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检查房间。房门是他昨天晚上亲手关上的,窗户也是关闭的状态, 再说这是三楼,外面还有监控。

    易书检查完房间回过头审视这具尸体,毫无疑问这是昨天徐如死去的儿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应该叫徐隋,这个孩子应该在警局的停尸房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宾馆这?

    “武哥, ”易书拨通电话时武青河还睡得有点发懵,“抱歉大早上的打扰你, 不过我想确认一下,昨天的三具尸体确实还在警局吧?”

    武青河一听是警局的事顿时也清醒过来,“肯定是在的啊。尸体就是尸体,难不成还有人盗尸, 不过这事也不能发生在已经进了警局解剖室的尸体身上啊?”

    易书握着电话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徐隋,小声的唔了一声。他怎么感觉好像听到了清脆的打脸声呢……?

    又问了两句,皆是毫无线索。徐隋还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易书床头的位置。六点整,易书听到一声似乎是闹铃一样的声音,是从徐隋的口袋里发出的。

    从徐隋口袋拿出一个老式手机,黑色的老式诺基亚,不大,功能也不多。此刻正兢兢业业的播放着铃声,看上去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一条短信提示音,打开后显示——早餐在门外。

    易书按照手机短信上说的,打开门后,门把手上挂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馄饨。加了陈醋和辣椒,看上去就极有食欲。如果能倒带一下,他大约就能看出这份馄饨和徐如那天买回去的,别无二样。

    钱程蹲在宾馆下面的马路牙子上,盯着手机露出一口白牙。那群煞笔找不到我,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和你玩玩。毕竟你看上去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一大早见到尸体也没有惨叫也没有惊慌失措,恩,值得玩玩。

    武青河赶到宾馆来接易书时,易书正搬了椅子坐在徐隋身边,模仿着徐隋的动作神态看向床头。武青河进门时看到这么个场景差点被吓的拔/枪。

    瓜娃子,啷个教你这样的噻?

    易书听到开门声眼珠转了转,把视线从床头拔下来,“武哥早上好,徐隋的尸体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这了,你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去查查昨晚上的监控?”

    宾馆布置的很正常,床头放着吃了一半的馄饨也很正常,就连易书的嘴角微微挑起的小表情也很正常。除了旁边那个本来应该在警局解剖台上躺着的,武青河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就飙升了。

    个斑马,这是在逗我吧……

    等易书一边吃着另一半馄饨一边看监控,看到武青河送他回宾馆之前,宾馆外墙上似乎有个黑影攀援在墙上。宾馆老板看了也吓了一跳,他们做生意的最讲究这一块,这个宾馆别说带个四的数字都没有,就连最后的一间房都改成杂物间去用。

    等技术小哥放大照片处理了清晰度,易书满足的喝了一口汤,仔细瞧那个黑影其实不是攀在上面的。而是被一条麻绳绑住,吊在顶楼后缓缓放下。因为夜色太黑,所以乍看上去就像尸体再爬一样。

    “那,那这玩意是怎么进你房间的啊?”饶是武青河一个筋r_ou_虬结的大老爷们也不禁有些发憷,想想,一个尸体睁大眼睛看着熟睡的你一夜?

    这何止是恐怖的桥段,这简直就能让心脏病人立刻归位。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我睡觉并不死,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说实话我也很纠结这一点,要是回回来上这么一次,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易书放下馄饨盯着监控,不过他倒是看到一个小细节,刚刚时间的流逝好像不太正常。

    他拿出手机盯着时间,再把监控倒放。果然在黑影出现的时候,时间好像流逝的有些古怪。

    不自觉的记起徐如手表停止的时间,四点五十五分。一个上班族带着手表,证明他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或者说他的工作的严谨性需要他这么做。

    四点五十五分,停止了时间。他下班的途中按理说应该会去买上电池才对,但是现场包括被害人的家中都没发现这东西。

    再加上黑影出现时流逝的不正常的时间,这是不是其中的一个疑点?

    易书手指扣着桌面陷入了沉思,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被害人的所有信息都被抹杀掉了,这让他们能去哪里查,怎么去查?

    武青河曾经问过他们左右的邻居,但是同楼的都表示从没有听过这么个人。

    “先去吃点东西,我觉得他近期不会再杀/人。”易书又对了一下监控中的时间和手机上的时间。

    武青河有点摸不到头脑,“你怎么知道的?”

    易书从口袋摸出那个老式手机,“他在挑衅我们。所以他近期不会杀/人,不过顶多一个星期,他就会再次犯案。更大的案子。”

    手机号码显示一堆乱码,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气氛终于降到了冰点,比h市的气温还要低。

    徐隋的尸体被抬上担架运回警局,白布拉上的一瞬间,老板脸色难看的就像活见了鬼。他一把拽住易书,手劲大的像要把人骨头捏断,“这……这你们确定刚刚那个是个死人?”

    负责检查尸体的是个美艳法医,听到老板这个话简直就是对她职业的侮辱,“怎么,不是个死人还是诈尸了不成?瞧瞧你这话说的!”

    她把手套往包里一扔,冲老板翻了个白眼。

    易书默默掰开老板的手,揉了揉手腕道,“他死了快满一天了吧,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了,我们医学史上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奇迹啊。”

    老板一张老脸简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们没骗我吧,我刚刚看他睁开眼笑了啊?”

    睁眼,这……刚刚确实在屋里徐隋的睁着眼的。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他走的时候应该是给徐隋合上了双眼才对。

    老板抖的更厉害了,“你们信我啊,我真的看到他笑了,那肯定不是人笑法啊,我看他笑的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哪个人能那么笑啊!”

    此刻那个美艳法医也感觉到了不对头,昨天她也是在场人员之一。易书走之前的动作她也看到了,再联系今天的这事。做他们这行的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她一把掀开白布,徐隋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闭眼躺着。

    美艳法医剜了一眼宾馆老板,“哦,这就是你说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我看你是吹牛吹的牛都飞了!也不打个草稿!”

    老板把心放回肚子里,免费送了早餐给他们。不过平心而论,一大早被叫起来再摊上这么个事,好不容易收工了老板又要来cha上一脚,任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不过易书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塞了一口蟹黄汤包到嘴里,舌尖还扩散着蟹黄浓厚的咸鲜,口齿不清道,“你们谁把那个小孩子的眼睛合上的啊?心肠也忒好了,是不是怕吓着老板?”

    吃吃喝喝中他们也算了解了个大概,技术小哥叫吴晓,美艳法医叫孙予喃,也都是武青河的同事。

    吴晓喝着牛奶嘴边一圈白色牛奶沫,“谁知道啊,我看监控的时候就吓傻了,哪里还能顾上那个,这事是不是小喃做的啊?”

    孙予喃嫌弃的指指吴晓嘴边的白沫,“瞧瞧你个大老爷们还能不能好了?”筷子一转夹着一个水煎包准备送进嘴里,“不过我也没动啊,我摘下手套就不会再碰尸体了。”

    三个人视线聚集在武青河身上,武青河忙摆摆手,“也不是我啊,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你来吗,我哪能抢你的活。”

    四个人视线转了一圈,孙予喃的水煎包吧唧一下掉在桌子上。

    真是,活见鬼了……难不成还是他自己睁开又闭上的?

    ☆、不存在的人(三)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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