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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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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C跑团长梦无期 作者:大提琴LSS

    正文 第1节

    COC跑团长梦无期 作者:大提琴LSS

    第1节

    文案:

    克苏鲁世界观下的大冒险

    非正剧,莫考据,看的轻松开心就足够了。

    世界观设定是克苏鲁背景下的不同世界,但有私设

    预警:本文存在恐怖血腥描写,接受不能请勿入

    本文第一卷可当作澳洲生活攻略,不,参考进行观赏233333

    ps:最近在看嵯峨崎怪奇事件簿,好羡慕啊啊啊啊!!!每个pl都会给自己的行动找好合适的理由,逻辑清晰,超好改编!!!我这边超级茶番,为了给他们的行动找符合逻辑的解释我已经快跪了orz我要重新理下大纲,之后这个故事结束后会大修一次再继续写下一个模组qaq

    内容标签: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德斯 ┃ 配角:丽莎、伊芙、约翰娜、迈克尔…… ┃ 其它:总之先开个坑

    一只松鼠

    序言

    “他情况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的间隔也更长了。”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也许吧。”

    第一章

    时值六月,在大部分国家正享受夏日沙滩大海的时刻,澳洲大陆却陷于严冬,布里斯班更是迎来了比往年更加“清爽”的冬风。然而今天的户外似乎短暂的回到了初夏时节,空气中带着丝丝温暖的气息,让桑德斯忍不住解开了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顺便把袖子挽到了手臂处。

    这个穿着格子衫的男人并不像理工科或者it专业的格子衫同伴一般缺乏打理,显得邋遢,更没有在下边搭一条灯芯绒的工装裤。相反,他修着清爽的短发,鬓角打理的一丝不苟,细看他胡须也修剪出了漂亮的形状。这是个连眉毛都规矩的限制在完美的剑形里,却毫无脂粉气的家伙。如果此时有人靠近桑德斯,那么大约还能闻到一丝隐约的令人舒适的男士香水气味。

    此时,这个表面干练的男人站在目测有四十五度的陡峭坡道顶端,死死地克制住自己就这么顺着坡道一溜烟冲下去的欲望,保持着匀速沉稳的步伐。

    “桑德斯,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这种孩子气的事情已经彻底告别你了,别想像个小鬼一样刹不住脚……”桑德斯在心中告诫自己,余光却撇到身边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

    那是个穿着黑色毛衣,嘴里却叼着半截冰棍,戴着红色头戴式耳机的女孩,她身体向后倾斜保持着平衡,蹦跳冲了下去。在即将抵达坡地的时刻,那女孩原地跳两步刹住了车,满足的摇摇头,慢悠悠的走掉了。

    桑德斯在心底叹息着收回目光,迈开了步伐。当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刚刚几乎完全被冰棍吸引住,甚至现在眼前都快出现冰棍的残像时,他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应该在超市买几箱不同口味的雪糕了。

    倏然,桑德斯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身体仿佛跌入冰窖中一般有些发僵。他低声抽了口气,又缓缓的呼出,仿佛想要把心里的不安全部顺着气息呼出一般,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造成他短暂僵直的元凶是路边绿化带内躺着的一个肥胖的、僵硬的松鼠,它棕灰色的皮毛还隐约泛着光亮,看上去顺滑又柔软,它纯黑的眼珠圆溜溜的像是镶嵌的玻璃珠。

    这是只大约死于昨晚的松鼠。

    实际上这样的场景在澳洲的城市中并不罕见,生活在这里的哺ru类小动物面临的危机并不仅仅来自潜藏在y暗处的蟒蛇又或者近水的鳄鱼,还有着凶残的食r_ou_类猛禽以及破损漏电的电线。时常会有小动物夜间爬上电线杆,顺着电线试图窜过马路时触电而死,摔落在灌木丛中或者是路边。

    按理说已经算是见惯不怪的场景了,可桑德斯就是克服不了这种仿佛源自灵魂的恐惧感。

    他一直保持着对死亡僵硬动物的异样恐惧,尽管他并非一个素食主义者,也从不惧怕目睹屠宰场中宰杀牲畜的血腥场景,但那些僵硬的动物尸体总会让他不寒而栗。

    淋漓的鲜血或是纹理清晰的r_ou_块并不会让热爱做饭的桑德斯感到不适,相反,死亡后的动物柔软的皮毛,略有些浑浊的眼珠和僵硬的爪子都是桑德斯不敢细看的,越是与生前没什么变化的动物尸体,越能带来恐怖的气息。

    他恍惚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徘徊在自己四周,身体如同被同化一般动弹不得,强烈的排斥感和恶心感堆积在胸口,直到阻碍呼吸的程度。扭头回避这种景象的短短数秒总是在感官中被拉长到难以忍受,手脚冰凉到似乎稍一动弹就会发出机械生锈时转动的阻涩声音。源自内心深处的抗拒感不间断的在这一瞬间折磨着桑德斯,让他脸色苍白的同时眼角渗出了些许生理性泪水,额头也出了层薄薄的冷汗。

    直到微暖的风围绕着桑德斯,缓解了他几乎浸入骨头缝中的寒冷,桑德斯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发现这一点是在桑德斯养过的仓鼠死去的那一天,原本可爱到让桑德斯不愿放手的小家伙与它生前没有任何区别,仅仅是失去了体温和柔软的触感。然而桑德斯却由于恐惧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攥紧,身体上如被细小的虫类爬过一般,似乎每根寒毛都竖起来,警告着危险与不详。

    桑德斯的恐惧持续到他被姨母打断为止,他还隐约记得姨母的叹息:“这孩子大概太伤心了,真是让人心疼。”

    在此之后的记忆就暧昧不清起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大概是冲击太大而那时候桑德斯又太过年幼,所以才会模糊了这种不快的记忆。

    也是从那时候起,桑德斯不再饲养任何动物,也刻意的回避着任何有可能接触到这类场景的地方。

    可惜他生活的城市注定会时不时给他带来些意料之外且避之不及的刺激。

    那只昨天还不在的松鼠实在是长的可爱,略有些肥胖的身体显示着他已经做好了越冬的准备,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天空,似乎随时都会眨动。

    “真是可怜。”桑德斯侧过头嘟囔一声,不知道是在哀悼这小动物又或者是在哀悼自己难以痊愈的心理问题,之后就又重新迈开了步伐,就像每一个经过的人一样,没有人在此停留。

    十分钟后,桑德斯赶在在衬衫被汗浸shi前走进了开足了冷气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桑德斯走进来时甚至都没人抬头施舍个眼神给他。安静的室内仅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和中央空调发出的轻微声响,清凉的冷气吹得桑德斯悄悄松了口气。

    片刻后,咖啡机发出了嗡嗡的细微响动,桑德斯靠在台面上嗅着咖啡的香气。

    “帮我也泡一杯,双份奶一份糖,谢谢。”从单人隔板内伸出了一只白净的手腕,纤长的手指上戴着三枚银白的指环,手背上还有着繁复的印度风格的纹彩。

    桑德斯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还是这么会使唤人,热腾腾的咖啡被放在相邻的两张办公桌上:“冬天还开冷空调,这个国家总是那么偏离常识。”

    嘴上如此说着,桑德斯还是稍稍松开了领带,把袖口的扣子解开,坐在了座位上。

    在隔板的对面是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的女孩,此刻衬衫解开了上边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和白皙的皮肤。她的肌肤白的不像正常人,若是在阳光下约莫着都能反s,he出莹白的光。她一身利落的工作装没有掩盖她身上女性的风情,却也带了丝利落强硬。

    她亚麻色的长发及腰,编制了条蓬松的麻花辫垂在背后,就澳洲的平均水准来说,她的发量会让一半以上的少女嫉妒。亚麻色的长发间有着丝缕颜色稍浅的金发,额角也垂下些碎发散于耳侧,让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柔和,一双浅色的眸子介乎于蓝色与灰色之间,五官也ji,ng致的没有调整的余地。

    她看上去就像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可据她本人所说,她出身于一个相当荒凉的小村落,手机永远没信号的那种。如果不是那场海啸导致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生死不明,只有她趴在块木板上奇迹获救又被现如今的父母收养,此时恐怕还是个质朴的文盲。

    当然,她的故事一直都被办公室其他人在背后称为大小姐的离奇幻想,没什么人相信她的背景故事,只当是伊芙不喜欢回忆过往,用来敷衍的谎言。

    “不开冷空调你穿着那身怕不是要热死,”伊芙翻了个白眼,嘴边还挂着嘲讽的弧度,“你要承认,这里即使是冬天还是那么暖和,我们当然只能靠冷空调模拟冬天了。”

    桑德斯耸耸肩:“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对了,手背上的纹彩很好看,周三纹的?”

    “你也觉得好看?我想画很久了,周三的校内集市不是一直有家纹彩店吗?”伊芙得意地看看自己的手背,“我前天终于下定决心去试试了,比纹身好多了,一点也不疼,而且等我腻了这些花纹的时候它差不多也褪色了吧。”

    桑德斯知道那家纹彩店,似乎是一些印度女人开的,她们总是穿着她们的传统服饰帮爱美的女孩修饰眉毛或在她们的手背上绘制繁复的纹彩,这类价格并不昂贵的服务一直很受欢迎。

    她手背上近乎黑色的纹彩图案ji,ng致,线条流畅,但不知为什么,桑德斯总觉得这花纹似乎和平时见到的有些不同,那些线条似乎组成了一些近似于文字的图案。在桑德斯忍不住更加仔细的盯着那些花纹时,仅仅是一瞬间,他感觉那些花纹似乎出现了些微的扭曲蠕动。

    桑德斯眯起了眼睛,这莫非是幻觉?

    “看那么认真干嘛?喜欢的话自己也去试试啊。”伊芙笑着放下了手,转而去拿起了咖啡杯,抿了口咖啡,“说起来前天那家店换了个老板,不是印度人,倒像是本地人。当然,技术还是很好的。”

    眼见着没法继续研究那些纹彩,桑德斯也就把这些事丢在了脑后,手背上的花纹怎么可能扭曲蠕动,顶多也是种视觉上的错觉而已吧。

    桑德斯如此告诉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总有些不安,大概是恐怖故事看多了,他自嘲的想着。

    怪梦

    身边的隔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桑德斯耸耸肩也坐在了办公桌前。现如今正是六月中旬,大部分学生都在享受假期,现如今还待在学校里的只剩下极少部分还挣扎在考试周末尾的倒霉蛋以及即将参加毕业典礼的毕业生。

    对于工作在语言楼咨询处的桑德斯来说,这是最为清闲的一段时间。也因此,整个楼层都安静不少,办公室里也没有平时那般紧张慌乱的氛围了。

    砰,啊,fk!

    连续的三声响动惊得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发出声音的人身上,伊芙脸色发青地瞪着自己的白色衬衫,从胸口位置咖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滑落、滴落。

    她手忙脚乱的到处摸索,桑德斯恰到好处的把自己的纸巾盒递到了伊芙面前,伊芙也来不及道谢,慌忙的揪了一堆纸巾吸干衣服上的咖啡。

    桑德斯同情的撇着伊芙,翘着二郎腿看热闹,在伊芙投来凌厉眼神下讨饶的耸耸肩。眼见着咨询处外电梯里走出来一个学生,桑德斯以肢体语言表达着遗憾:看,是工作让我失去安慰你的机会的,这可不是出于逃避或者看你热闹的心理哟。

    无视身后伊芙的眼刀,桑德斯起身整整衣领走向前台,在面对工作时,他总是认真严肃的。在他站定在咨询处露出和善的微笑后,那学生也正巧走到资讯台前。

    “你好,我听说我们学校参加……我是指报考雅思有学生优惠,还是学校补贴之类的,似乎是半价?”

    桑德斯一眼就认出来的女孩是之前在路上遇见的戴着红色耳机的家伙,她此刻把耳机挂在脖子上,看上去稍有些紧张的组织着语言。

    桑德斯笑着点点头,体贴地接下话茬,开始介绍学校的雅思考试优惠政策。在毕业季的前后三个月算得上是学生报考雅思的高峰期,所有人都是为了那半价优惠,毕竟有优惠不使用就算亏了。

    站在资讯台外的丽莎在确认自己没弄错校内优惠政策后,脸上露出了些开心的神色,话语也流畅起来:“那也就是说我必须在毕业前后三个月内,在本校进行考试,就可以得到优惠对吧?看来我还要等三个多月才能够到优惠期。”

    “你下半年毕业的话,是这么回事。”桑德斯点点头,在电脑上一阵c,ao作后,把电脑屏幕转向丽莎,“这是九月到明年二月的雅思考试时间,你之后直接报名就好,考位还是很充裕的。”

    稍作交谈后,来咨询的丽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咨询处,桑德斯看见她背后的背包侧边口袋里多塞了一束花,也想起今天似乎有某个学院的毕业典礼。

    伊芙已经换上了一身薄外套,贴身的白衬衫被她手洗干净,挂在椅背上吹着空调,不过似乎还在shi漉漉地滴水,看来下班前是干不了了。

    桑德斯脸上的笑意几乎压不下去,伊芙翻了个白眼,抱怨起来:“我都这么倒霉了,你居然就知道笑?还是不是朋友了?”

    看出伊芙正急需找人分享自己的倒霉经历,桑德斯收敛了笑容,绅士地点点头:“那么作为朋友,我自然是要为你分担的,说吧,让我听听你的倒霉事开心开心。”

    伊芙叹口气,单手托腮:“我都没心情和你计较了。刚刚我那只是手滑,真的要算倒霉还是昨天晚上。本来我还挺开心的,你知道的,市中心那家酒吧,里面的妹子真的漂亮,那小裙子真的什么都遮不住……”

    伊芙脸上显出愉快的神情,似乎想起了昨晚经历,可放松的神情也就一时片刻,下一秒伊芙就皱起了眉:“我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两点多了吧,记不清了,实在是太累了。我一到家连妆都没卸就睡着了。”

    桑德斯稍稍靠前了些,他意识到这之后估计才是重头戏。

    伊芙咽了咽口水,接着道:“这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可之后,我做了个梦……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我当然相信,你直说呗,”桑德斯露出诚恳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噩梦?被衣柜里爬出来的鬼娃娃撕碎之类的吗?那可是我最深远的童年y影了。”

    “如果只是那样就好了,”伊芙苦笑地摇摇头,“我知道我身处梦境,我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你明知道自己实在做梦,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境里一切似乎都蒙在迷雾中,扭曲摇晃着,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务。在我的脚下似乎是古老的残碑断壁,都是用巨大的岩石堆砌形成的,看上去不像我所见过的任何遗迹风格。那些巨大的岩石上似乎有着文字一样的图形,我想那大概是某种象形文字,说不定是古老的中文?不过我想那是不可能的,那实在是太过于复杂,我完全无法辨认,甚至没有办法猜测出那些文字的意义。”

    桑德斯知道伊芙是个历史爱好者,依靠着在大学工作的机会研读着各种历史文献,每次出去旅游也总向着博物馆钻,她要是没见过,甚至都没印象,那大概是相当生僻的遗迹类型了。

    “周围的一切都如同古老的荒诞的幻想,甚至是最无法理解的荒诞也没办法描述出我所见的万分之一。我看到某些石块上似乎有着奇艺扭曲的图腾,可是我没时间细看,那原本可以成为验证我梦境真实程度的证据的。

    我总觉得那一切都格外的真实,但是又没有办法用我了解的任何常识来解释。我觉得我也许身处水底,或者说是深海中,因为一切景物都呈现着不同程度的扭曲,但是我却能自由呼吸。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有所矛盾是很正常的,但是我无法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正常’。”

    伊芙下意识的抱臂靠在了椅背上,垂下眼敛,在眼下形成一片y影:“我听见有什么在呼唤着我,陌生的声音。我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直在向前走,周围掠过的一切似乎都恐怖异常……也许这才是幸运的,我什么都没看清,我只是一直在向前走,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我只感觉身体异常的冰冷,冷的浸入骨髓,甚至连意识似乎都要被冻结了。”

    她深吸了口气,神经质地摇摇头:“我觉得我全身都冻僵了,我的脚步逐渐减缓了,最后甚至连挪动都做不到。有什么在我面前,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的,有什么就在我面前。”

    被伊芙的情绪所感染,桑德斯收敛了调笑的神情,轻柔低声地问道:“是什么?你看见得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黑纱所笼罩,一切都在不断的扭曲着。在无法判断距离的黑暗深处,有一个扭曲的黑影,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也无法描述我所看到的情景,也许是巨大的海兽,又或者是幻想中最恐怖的生物,我不明白。”伊芙脸色更加的苍白,回忆似乎给她造成了不小的负担,“我无法理解我到底看见了什么,可在我移开眼神的瞬间,一股窒息感笼罩了我,一股力量让我窒息的同时也动弹不得。我甚至怀疑我会死在自己的梦境中……等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倒在沙发上,可是那股窒息感似乎残留到了现实中。”

    “你是不是睡着后卷着被子,所以才会被闷着,感觉到窒息?”桑德斯下意识的询问。

    伊芙摇摇头:“这不可能,我晚上没盖被子,仅仅是裹着衣服睡得,醒来的时候衣服被我压在身体下,不可能会阻碍到呼吸。而且我感觉到的窒息感绝对不仅仅是被布料缠住的程度。”

    桑德斯张张嘴,片刻后才道:“你是不是喝多了,或者你喝的酒……”

    伊芙领会了桑德斯的未竟之言:“不,昨天晚上我喝得很克制,而且我没喝度数特别高的,仅仅是一瓶百利甜以我的酒量是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那瓶酒是我看着开,自己倒进杯子喝完的,这期间酒从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噩梦吗?”

    “当然!这种可怕的梦境如果我梦见过怎么可能毫无印……象……”伊芙原本信心满满的话在最后突然有些停顿,脸上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情,“不应该啊,我觉得我从没做过这种奇怪的梦,但……却又总有点熟悉感……”

    难道自己的记忆如此不可靠吗?伊芙开始质疑自己的记忆以及智商,她原以为至少这样的噩梦她肯定不会忘记。

    “也许这是你的什么童年y影?你曾经看到过或者听过相似的描述,在压力下又在梦境中重现了这一景象?”桑德斯困惑地问道。

    伊芙打了个寒颤,脸色更加难看:“不,我情愿这一切是我的幻想,而不是什么现实中我曾经目睹或听闻的真实事物。”

    你的名字

    鉴于对伊芙长期的了解,桑德斯觉得继续猜测也没什么用处,明显伊芙自己也做不出任何明确的判断,他叹口气,默默的把已经有些凉下来的自己面前从未喝过的咖啡推到了伊芙面前。

    他从来不是善于安慰他人的类型,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靠着行动表达自己的关照了。伊芙默默的喝了口咖啡,似乎还在回忆昨天的梦境,眼下略有些发青的黑眼圈即使是稍有些厚重的粉底也没能完全遮住。

    “我早该发现的,”桑德斯看着安静的伊芙,默默对自己说,“她看上去完全不像平常那样,虽然依旧还是那么善于指使别人。”

    直到临近下班,伊芙似乎才靠着勤勉的工作摆脱了不太愉快的回忆,桑德斯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伊芙敏锐地发现了来自友人地注视:“放心吧,我好多了。这两天我都不打算参加任何派对了,我需要在家多待两天,给自己做点甜点,平缓下心情。”

    看出伊芙又恢复了平时的乐观,桑德斯松了口气:“等会儿我送你回家吧,顺便去你家把你的那些酒都收缴了,这两天你还是别碰酒了。”

    “你说的对,”伊芙乖巧地点点头,“但是我拒绝!凭什么不让我喝酒?”

    桑德斯挑挑眉:“在确定你没问题后我肯定把酒还给你,我从不沾酒,所以放心吧,你的珍藏我会好好留到你恢复状态为止。”

    独栋的双层小楼前,桑德斯抱着个大纸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烈酒,伊芙站在院子门口幽怨地瞪着桑德斯,却也不得不忍痛看着对方把自己珍藏的美酒全部带走了。

    眼见着桑德斯把自己的珍藏全部带走,要说伊芙心里不痛是不可能的,准确的来说现在桑德斯在她眼里已经和仇人没什么区别了,可惜理智还是告诫着她少喝点酒保持理智才是最佳选择。

    安静的卧室里很快传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原本也算不上特别整洁的房间变得像是刚经历了抢劫或是飓风,伊芙额头泛出汗水,手上也沾上了不少灰尘。

    她盯着自己好不容易从柜子底□□的日记本,匆忙的翻看起来,一阵翻动后,伊芙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的发现这本两年前的日记本没有记录任何关于噩梦的信息。

    掸掸封面上的灰尘,看着本子后半空白的页面,伊芙捡起同样躺在地上的钢笔,在空白页上写下了自己的梦境,像是害怕忘却一般描述地细致而生动,这也导致她回忆起了昨夜心底的忌惮和恐慌,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等到桑德斯搬着酒走出伊芙家的小楼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路边的路灯因为电流不稳闪动着,之后突然彻底灭了,当他回头看时,能看见伊芙家二楼的卧室窗口亮着灯光。

    这姑娘自从买下这套房自己单过之后,家里就变成了标准单身青年房间的模样,东西大多是直接扔在地上的,因此找起来也算方便,低头看看,用脚扫开就可以了。

    她的养父母远在澳洲的另一边,相互之间也少有联系,因此有时遇上东西坏了,家里的猫跑了之类的问题全靠找同事帮忙。桑德斯作为她的邻座兼关系不错的损友,自然成了伊芙的首要目标,当然,作为感谢伊芙做的甜点也是办公室最受欢迎。

    桑德斯边走边思量着下次找伊芙预定什么甜品比较对得起自己的劳动,他此时已经有些喘了。桑德斯不是第一次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栋位于制高点的公寓了,尽管它的租金算得上是这片区域数一数二的‘低廉’,室内本身也挺让人满意。

    相比于其他公寓或者是独栋小楼,这间公寓干净、隔音好,楼层下甚至还有防盗门,阳台也大到可以在室外做bbq,然而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令人不满。

    每天出门上班要控制自己冲下坡道的欲望也就算了,下班时攀登上着略陡的坡道更是一种折磨,而当这种折磨变成日常活动后,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桑德斯暗叹口气,发现一切的罪名都应该被归结在房屋中介身上,那位憨厚老实的中介大卫当时开着车,把桑德斯拉到了公寓楼下,让他完全忽视了走路前往公寓的辛苦。

    摇摇头,桑德斯把酒抗的更高些,一鼓作气登上了坡顶。眼见着前面有个家伙正掏出钥匙开门,桑德斯加快了步伐跟着前人一起进了公寓楼。

    “说实话,为什么是丽莎?”没头没脑的问话源自左后方的餐桌边。

    问话的是个个子矮小的女孩,她按照现如今的审美来说并不十分漂亮,但却给人一种大气爽利的感觉,就算扔在人群中也绝对不会被忽略。这一方面得益于她挂着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另一方面也在于她通身的气场,这样一个女孩绝对属于让人遇到困惑时愿意去求助的对象。

    她此刻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折腾空了的可乐瓶,顺手抽出了里面的吸管捏成奇怪的形状。

    “你没发现吗?”被提问的丽莎本人闲适地靠在沙发里,僵直地伸着手指,等待甲油被风干,“咱俩来土澳读书快两年了,你碰到几个和我重名的家伙?我目前就遇到两个人。”

    餐桌边的约翰娜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伸手拿起了电视机柜上的ps4手柄,打开了以撒:“我倒是没碰上过,所以说这种简单型的名字反而没人选吗?”

    丽莎拿起了另一个手柄,熟练的开出了个小跟班加入游戏,c,ao纵着小跟班跟着约翰娜c,ao纵的哭包走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乱晃着一群胖子。

    “是也不是吧,留学生很少选这种她们认为大众的名字,然而事实上土澳这边的本地人很少取这个名字。当然,其他国家我就不知道了。取这名字主要还是免得上课点名撞名字麻烦,你看我们班有多少个艾什莉了。”说话间两人已经清空了房间里的胖子。

    “看屏幕,我要炸墙了,你躲远点。”和丽莎合租的约翰娜c,ao纵手柄放了个□□,“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上次见丽莎这名字还是在小学英语课本上。”

    “我也是。”丽莎盯着她c,ao纵的小跟班,在熟练的被怪干掉后,随后把手柄扔在一边,瘫回了沙发上,专注看约翰娜的表演,“啊,指甲蹭花了。”

    不满地盯着蹭花的食指,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丽莎挠挠头:“不行我要出门了,今天我之前的室友毕业典礼,我去送束花,顺便还要去咨询下雅思考试的事。”

    “帮我也问问,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考。”约翰娜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视频幕,“刷个高分回国也好找工作。”

    “知道了。”把红色的耳机罩住耳朵,丽莎摆摆手背上包出了门。片刻后,门又开了,丽莎走回厨房,开冰箱拿了根冰棍这才真正离开家前往学校。

    六月中旬,不光是校内,整个圣露西亚区也没什么行人,大部分住在这个区的留学生都放假回国了,剩下的不是出门旅游就是宅在家里不出门。

    顶着阳光,丽莎刹不住车的一溜烟冲下了斜坡,耳机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她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视了擦肩而过的衬衫男,忽略了她最爱的小木屋,也没看见地上眼睛黑亮,反s,he着天空色彩的,死去的松鼠。

    木屋遐想

    躺倒着这只松鼠的绿化带对面那栋独栋的木屋就是丽莎最爱的建筑了,这边住宅区里这样的木屋相当常见,冬不暖夏不凉的,从来都不是留学生的首选。尤其是这样的房子隔音还差的要命,稍有点响动全屋子甚至外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栋木屋尤其破旧,被白色油漆覆盖的外表不少部分已经剥落,同时外墙的不少地方也有着不少不明污渍,想必是附近数量众多的鸟类的杰作。

    这栋屋子建立在斜坡上,因此连接地面的部分由仓库和开放性车库组成,真正的生活区域实际上位于二楼,也避免了斜坡式地板这种反人类c,ao作。

    这种建筑风格在这片区域格外常见,唯一不太常见的就是这木屋的门窗“设计”。

    那窗户的一角突出于墙面外,窗框下有条歪斜的缝隙,而门的左侧有一整竖条的部分则是玻璃构成,可以窥视到门廊的景象和顶上没有灯罩的一个孤零零的电灯泡。这实在谈不上设计,反而更像是由于年久失修导致的不得已的弥补方式。

    更令这小木屋显得诡异的则是在没有篱笆的院落一侧,有一口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水井。这口井上方并没有用来打水的轴承,但是这家人使用这口井的次数倒是相当频繁。他们一般也就是用绳子绑着木桶,随手扔下去再提上来,使用方法相当粗糙。而绑着绳子的水桶也总是就这么丢在院子里,视情况扔在田边或者井边,反正也从没有人回来偷个破水桶。

    如果是平时不赶时间,丽莎总爱在这栋小屋钱前稍作停留,幻想各种美式恐怖电影里吓人的段落和场景。毕竟夜晚当这栋小屋打开入口处的灯时,昏黄的灯光照s,he着院子里从没被打理过的杂草,总能带来些诡秘的氛围。

    最初吸引丽莎关注这栋小屋的原因是,这家院子里曾经总是趴着条细长的黝黑到发亮的小蛇,最初丽莎把它当成了废旧的水管,但在某一次当着丽莎的面游弋着换了个姿势后,它就成了丽莎的观察目标。

    可惜在这家人难得的在那一小块田里种起向日葵后,黑蛇就离开了它热爱的小院,不过这之后丽莎的注意力总不自觉的就停留在这栋小屋上了。

    尽管在前往学校时丽莎赶着错过了驻足于小屋前找蛇的乐趣,但是在回程的路上她可不会再错过,鉴于她有足够的时间浪费在路程上。

    夜幕降临,被前室友拖着在整个学校各个角落拍了无数照片的丽莎终于脱身,带着怨念攀登着回家必经的坡道。她从来都是个运动二等残废,从小到大体侧长跑就没及过格,上坡时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发出来吱嘎的声响,抗议着这场折磨。

    停下来歇歇脚,丽莎习惯性的抬头看眼小木屋,门廊的灯如往常般亮起,窗户也打开着,白色的纱帘扭曲的卷在窗框和缝隙之间,偶尔随着风晃动着。

    站在小屋前休息的丽莎顺势开始脑补意外失踪的一家人被发现绑缚于一栋废弃的木屋,与愉悦绑架犯斗智斗勇,最后英勇死亡的沙雕剧情,把自己逗乐了。

    歇够了后,丽莎正打算继续攀登坡道,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角一闪而过,她停下来脚步,侧头就看见了地上死去的松鼠。

    那只松鼠和中午时没太大区别,仅仅是眼睛不翼而飞,想来也是被喜欢亮晶晶物品的乌鸦啄走了。丽莎之前并没看到松鼠,自然也不可能发现这两者的区别。

    她安静的站在原地盯着松鼠,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完全不因为这点小事儿慌乱,可惜实际上她现在内心满是:什么鬼,怎么又碰到了,动物的尸体是和我有缘吗?

    丽莎抬头望天,她想起自己刚来时第一次在路边看见动物尸体,一具无头的,露出血腔子的小动物尸体,那时她还会惊慌的换条路走,现在却感觉已经习惯了。

    在圣露西亚区有个虐待动物的变态,总喜欢把动物的头颅割下来,再把尸体仍在路边。这个传闻在学生中早就传遍了,当然也是因为这样的动物尸体不知为什么总会出现在路边绿化带或者灌木丛中。

    这样的传言曾一度让这片区域的学生都拒绝夜晚的活动,甚至连跑步都改成了傍晚进行。不过在一段时间没人再见到断头动物后,大家也就恢复了正常的活动作息。

    丽莎小心翼翼的靠近松鼠的尸体,拍了张清晰的近照打算回去让室友分享她的恐慌。在拍好高清照片后,丽莎也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拿出钥匙冲着自家公寓继续攀登了。

    走进公寓的楼道,丽莎转身按了楼道口的电灯开关,在公寓楼道内昏黄的灯光下,她尴尬的发现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公寓楼的是下午遇到的学校工作人员,不由扯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桑德斯也猛地发现对方恰好是下午前来咨询的学生。

    “嗨,真巧。”丽莎抬起手笑笑,对方也点点头,不过鉴于手里的大箱子,也就省略了打招呼的动作。

    等到二人站在同一楼层正相对着的两扇门前时,尴尬的气息几乎弥漫在了整个楼层。

    在刚打招呼又接着道了个别后,忍受不了这气氛的丽莎闪身进了门,“砰”地关上自家大门,一脸古怪的把包扔在了沙发上,对着玩了一下午以撒,甚至还在继续的约翰娜急匆匆地八卦:“嘿,你知道我们隔壁是谁吗?”

    约翰娜头也不抬的接了句:“我们家隔壁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天楼上的黑哥又要开趴体了,我看到他一堆朋友搬了一堆酒上楼,做好准备凌晨三点后再睡吧。”

    丽莎一腔八卦的兴头被打断,郁闷的扑在沙发上,耳机也被她随手挂在了沙发背上:“他们怎么老开派对,不觉得无聊吗?我上次都听见他们在大合唱,开趴体大合唱诶,不觉得微妙吗?要不我们上去敲敲门……”

    “去提意见?”

    “不敢不敢,正面打不赢,”丽莎眯着眼睛连连摇头,“反正也打不赢,自然是加入他们!”

    聊着自家的梗,两个人没忍住笑作一团,纾解了心里的郁闷。

    “说正事,隔壁住的是我们学校语言楼的工作人员欸,我今天正好找他咨询了下雅思考试的校内折扣。”丽莎接过约翰娜递来的手柄,加入了战局。

    “那还真是巧。”约翰娜眼见着丽莎c,ao纵着小跟班撞进了火堆,又被小怪堵了墙角,刚加入游戏就送了,不由也扔下手柄,“你还真是菜的抠脚,算了不玩了。”

    丽莎从善如流的退出游戏,开了电视随手换了个台,电视里的新闻滚动条正好显示着:6月17日20时22分,在南太平洋(南纬47°9′,西经126°43′)发生75级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此次浅源地震造成最近的加罗林群岛部分沿海地区被海水淹没,岛上部分地面塌陷,但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加罗林群岛?”丽莎低声重复了新闻里的那个地名,让原本打算调台的约翰娜暂时松开了按着遥控器的手。

    “怎么了,这么生僻的地方你也知道?”约翰娜疑惑地等着丽莎的回答,据她所知丽莎的地理向来是烂到惨无人道,“你知道地球上有几大洲几大洋吗?”

    丽莎瞪了约翰娜一眼,拿手机百度起来,片刻后才回答:“我就是听这个地方名字耳熟,刚刚查了下果然不是我弄错了。你记得我们专业的哈林顿教授吗?”

    约翰娜安静的点点头,见着她还记得,丽莎接着道:“他上个学期不是不在学校吗?据说他是去波纳佩岛调查遗迹并了解当地历史去了,我刚刚查了下波纳佩岛,果然是在加罗林群岛区。不过教授应该已经回来了,我记得我同学昨早上在图书馆看到他了,幸亏他回学校了,不然赶上地震灾害受伤了可怎么办。”

    “你很喜欢那个教授?”

    丽莎认真地点点头:“当然啊,我这么跟你说吧,无论多无聊的课他都能讲的让你不记得玩手机,知道他上的有多好了吧。”

    约翰娜回忆了一秒丽莎捧着手机不放的样子,再想象了一下她放下手机认真听课的模样,惊讶地合不拢嘴:“那还真是一位优秀的教授。”

    “……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不认真吗?”

    “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对了,几大洲几大洋?”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丽莎怯生生地回了句:“八大洲七大洋?”

    “……反了。”

    紧接着,房间里突然就传出两个女孩笑得头都快掉了的杠铃般的笑声。

    夜间派对

    此时的桑德斯也靠在沙发上,鉴于房子的隔音实在是不好,他也自然听见了隔壁夸张的笑声,笑得他也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那笑声感染力实在是有点强。

    他手里的遥控器被丢在一边,电视里的新闻主持人喋喋不休的报道些桑德斯完全没兴趣的国际时事,此时听见笑声,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电视,试图稍稍压抑下自己的笑意。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电视画面中一闪而过的被海水淹没的区域,以及明显源自直升机上航拍的画面。

    这条新闻并非是什么值得被重点报道的消息,毕竟加罗林群岛远离澳洲,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城市。但是桑德斯就是一扫方才漫不经心的态度,皱着眉仔细看完了短短几十秒的现场摄像,不知道为何,桑德斯对这则报道格外感兴趣。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桑德斯随意翻找着关于加罗林群岛的受灾情况,可令人意外的是,明明是已经被电视报道的地震消息,网络上的相关信息却少得可怜。大部分提到加罗林群岛的网站也不过是复述了新闻中的台词,甚至连配图都仅仅是源自新闻的截图。

    这样的情况反而激起了桑德斯更深的兴趣,他打开谷歌地图查询加罗林群岛的位置,可惜地图上仅仅显示了个代表地名的红色标签,具体的群岛的模样无论如何放大都看不清。

    加罗林群岛似乎被海洋包围着,完全被从现代社会隔离了,距离最近的疑似陆地的也不过是个名为西法尤环礁的奇怪位置。

    难道这是个土著人居住的与世隔绝的孤岛,但这也不可能,什么时候新闻会关注没有现代痕迹的岛屿地震造成的危害了?但这个群岛在网络上又缺乏相应信息,桑德斯怀疑地盯着手机,怀疑起自己作为现代人的手机运用技能。

    忽然,他在搜索栏下方的相关链接里看到了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名字——波纳佩。这似乎是一座属于加罗林群岛中的某一座,看到这个小岛的名字,桑德斯猛然间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关注一个如此偏远的地区的地震新闻。

    在搜索波纳佩的相关新闻后,桑德斯终于找到了他想看到的新闻:近日前往位于波纳佩东部海岸南马都尔遗迹群的澳洲考察队已于6月12日完成初步调研工作,考察队内16人已离开波纳佩返回澳洲。但6月17日20时22分发生的海底地震导致南马都尔种的水下地道崩塌,潜入水底进行调查的五名研究人员与地面失去联系,目前下落不明。

    “也许我应该明天早上去看看哈林顿教授,”桑德斯自言自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哈林顿教授就是这次考察队的领队,队内人员出了事他一定非常自责。”

    那位莫莱·哈林顿教授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历史系教授,他在课上风趣幽默的授课风格加本身宛若活辞海的渊博学识一直都为他赢来了学生的尊敬。

    甚至有学生私底下把他称作‘莫莱百科’,即使是谷歌老师也不知道的生僻问题,只要问问莫莱教授就能迎刃而解。

    当然,桑德斯也算得上是那位老人家的崇拜者之一,在他们两人在图书馆相遇,并且出于相同的兴趣聊起语言的起源和不同地区古老文字的解读问题后。

    桑德斯想要去拜访莫莱教授一方面自然是真心担忧这位老人的心情,但更多却是想了解一些关于波纳佩和南马都尔遗迹的相关信息。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他总是对这个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及恐惧感。

    尽管桑德斯内心并不在意这种毫无缘由的直觉,但是在找好理由后他还是打算去见教授一面。

    决定好明日事宜,也差不多是就寝的时间了,他拉上窗帘,坐在了书桌前,没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光。

    琢磨着第二天要去拜访哈林顿教授,还需要确定伊芙的情况是否有好转,桑德斯在记录下自己的明日事宜后收起笔记本和钢笔,回卧室睡下了。

    楼上楼下仿佛上下夹击的尖叫、欢笑和歌唱仿佛完全不会打扰他的睡眠,事实上也确实不会,桑德斯塞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耳塞,在十秒内进入了梦乡。

    在他陷入沉眠后,楼下的响动也逐渐安静下来,尽管还不到十二点,但是那群一般都会玩到3点左右的年轻人却逐渐安静了下来,少了喧哗的声音,就只剩下了音乐的响动。

    当然,这一点在楼上的聚会依旧持续的情况下并不明显。

    在公寓楼的一层左侧,桑德斯所居住的房间正下方住着两个年轻的本地姑娘,她们热衷于举办各种派对,用着各种随性编造的借口邀请好友,甚至是酒吧里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来家里狂欢。

    这座公寓的每套房都带有两个阳台,一楼的房型更是包含了一个小巧的前院,院子的面积足够放下烤架外带音箱,供十几人活动了。也因此,无论是三楼的黑哥还是一楼的妹子都异常热爱在家中举行这类社交活动。

    当然,她们所谓的派对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群无处发泄浑身ji,ng力的青少年,聚集在不大的客厅或阳台上,开着巨大的音响在音乐中喝酒唱歌胡乱摇摆。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去酒吧欢度夜晚,却要在安静的居民区扰民,更让人头疼的则是她们吵闹的频率。

    在他们刚搬进公寓楼的最初几周还会贴张告示,对邻居表达她们并不怎么真诚的歉意,但是最近就连道歉小纸条都消失了,看上去她们已经发现没有人会敲她们的房门抗议,也就越发的胆大了。

    事实也是如此,这栋楼除了那群三楼和她们对嗨的混蛋外,其他人不是合租的留学生就是桑德斯,留学生在异国他乡基本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顺利毕业就感谢满天神佛的理念。至于桑德斯则纯粹是不觉得困扰,他巴不得有些响动让他的屋子不要显得太过死寂呢。

    也因此,今天晚上六七点左右,珊迪和蕾拉就又邀请了四五个关系不错的女孩和几个她们在酒吧拿到了电话号码的年轻男人来家里“聚聚”。

    那几个青年开了辆小面包车,车的内部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中间的空间甚至有张小桌子摆满了零食和大量的酒类。从马路上驶过时不管是谁都能听见车内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车里的人还探出头对着路边的行人大吼大叫,看到路人受惊的神情就放肆的大声笑闹。

    这样的青年一直都是澳洲一道不怎么讨人喜欢的“风景线”,每个学校的留学生都会被老师警告,不要在夜间或是凌晨出现在酒吧密集的街道,因为这些喝多了的青少年最热衷的活动就是殴打路过的行人。

    这种行为被他们称作“kg hit”,说白了就是毫无预警的把路人一拳放倒,然而真正发生的时候一般可不止一拳。被这些醉鬼殴打致死的人在澳洲可不是一个两个,有本地人自然也有外国游客。

    这也是即使他们如此猖狂,却也没人制止或是和他们对吼的主要原因。

    让问题更加麻烦的是,这类青少年不少实际上都不满十八岁,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肯定会检查身份证件的各类酒店买到酒ji,ng饮料,但这些未成年的家伙胆子却是最大的。

    他们不像成年人一样对犯罪的后果有明确的认知,有时仅仅是为了逞强或是在异性前展现自己就冲动的作恶,毫无缘由的攻击素不相识的人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种娱乐,同时他们也坚信自己不会被揪出来接受惩罚。

    这样的年轻人在澳洲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约莫着八点不到,这些年轻人的车到了楼下,随意停在院子里,他们搬着酒进了珊迪家。房间里,那些女孩早已开始在嘈杂的音乐里扭动了,她们大部分相当年轻,不过17、8岁,穿着相当清凉,即使是冬天也还是吊带背心加条破洞热裤,至于外套则都被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那几个青年,实际上也不到二十岁却自认为成熟的混蛋,自然也立刻加入,和看上的女孩靠近扭动着,手也不安分地上下游弋。尽管不会发生什么,这是这群人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能占点便宜他们也不介意,而对方似乎也同样不介意。

    这样的社交持续到接近午夜,男男女女早就喝得醉醺醺的瘫倒在或沙发,或床铺,或地板上,尽管他们如今的状态和他们平时的酒量稍有不符,但没有任何人感觉到奇怪。

    他们身边全是喝空的各式酒瓶,披萨、爆米花和零食被扔了一房间,烟头被淹没在酒杯或者是空酒瓶里,整个房间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女孩们身上充斥着酒ji,ng味和浓烈的香水味,青年们身上则带着呛人的烟味。

    在他们身边,一台蓝牙音响依旧持续放着节奏强劲的音乐,可却没人跟着音乐闹腾扭动了。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睡着了,除了太早结束活动的时间外,没有任何异状。

    学长你好

    清晨六七点,生活习惯良好的桑德斯就已经起了床,把切好的面包抹上黄油和蒜泥后扔进烤箱定好时间,桑德斯也没忘记冲泡一杯咖啡,他的早点历来如此简单。

    今天他的排班依旧是下午2点到晚上七点左右,白天的时间他留了两个小时健身,因此在他的计划中,他会在大约一点左右抵达哈林顿教授的办公室,短暂地聊两句之后便去上班。

    因此,他上午打算顺道去看望伊芙,确认她是否有所好转。

    桑德斯洗漱完后,面包也正好烤好了,金黄色的面包片上还泛着些许油光,清透黑亮的咖啡也摆在了面包边上。他从冰箱里拿出桶两升的冰牛奶,在倒牛奶前,他倒了勺砂糖进咖啡,才加入了冰牛奶。

    喝着温度正好的咖啡,啃着酥脆的面包片,桑德斯划开手机又搜索起了关于波纳佩岛和南马都尔的情况,他着实对此非常感兴趣。

    除却少量关于地震的报道,剩下的资料大抵都是关于南马都尔这座遗迹的传说。

    “……位于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波纳佩东部海岸的一座废弃古城……占地约18平方公里……由一连串小型人工岛屿及运河组成,被称作‘太平洋上的威尼斯’……在当地语言中的意思是环绕群岛的宇宙。

    这座城市直到1500年前都是绍德勒尔王朝(公元1100年1628年)的首都……富有特色的巨石建筑建造时间可能晚于12世纪或13世纪初期。

    根据当地的传说,南马都尔庞大的建筑群是由一位法力无边的魔法师建造而成,他居住于波纳佩岛西北部,将采石场的巨石从空中运至南马都尔,独立在极短的时间内建造了南马都尔大部分建筑。

    这座建筑曾经是贵族的住所及祭司举行诡异祭祀活动的场所,在这个周遭没有淡水与食物的区域,没有人知道那些贵族与祭司是如何存活的。

    这块区域仅有涨潮时才能够通过狭窄的水道进入,居住于波纳佩岛的平民平时是禁止进入这块区域的,传说中仅有祭祀大典时,才会有会施放魔法的祭司将被选中的平民接入这块区域,而这在波纳佩岛上被视为最高的荣誉。

    近代的一次潜水考察证实了,南马都尔下方的水下有一座同样的如同倒影一般由巨石建造的完整城市。

    研究南马都尔遗迹的xxx在撰写完相关稿件后猝死于家中,其手稿也在数日后莫名自焚,向他描述南马都尔隐秘历史的当地酋长也在同年死于非命……”

    桑德斯整理打印了所有关于南马都尔的官方资料,同时将不在少数的神秘领域传说和轶闻整理在了另外一叠文件中,这些资料他都打算带着去见哈林顿教授,至少也能了解这些传闻的可信程度。

    开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门,大约八点左右桑德斯就带着健身房的会员卡和换洗的衣服出了门,鉴于上午健身房人不多,淋浴室也总是绰绰有余,他也就不打算再回家换洗了。

    相比于邻居桑德斯,这边接近十一点,丽莎才终于下定决心掀开了温暖的被子,房间里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昨晚立得要早起的fg应验的非常之快。

    她急匆匆的套上衣服裤子,穿上了双室内厚袜子才踩上人字拖,草草把头发束在脑后,眯着眼睛到处摸眼镜。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悠闲地呆在家里,享受假期珍贵的最后几天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现如今一方面担心哈林顿教授的安全,另一方面又对这次考察队的经历与发现好奇的心痒难耐,因此也只能“难得”地“早起”了一些。

    随手画了个淡妆,丽莎抓了套休闲的衣服,背上写作业专用双肩包,敲了敲室友的门:“我今天要出门,你有什么要带的给我微信,我先走了哈。”

    房间里传来模糊的哼唧声,丽莎相当了解自己的室友,知道约翰娜听清了,只不过还困在梦里没ji,ng神回答,所以就利索地出门了。

    前往学校的路和平时一样毫无变化,要说有什么吸引人眼球的也只能说是某个行为艺术者了。

    在人行道的一边,连接着小区入口的位置蹲坐着个男人,路过的寥寥几个学生没有人能控制住不去偷瞄他的。

    路边的那个男性低着头,看不出岁数,穿着一身咸菜绿的羽绒服,头上戴着灰色的渔夫帽,脖子上是和羽绒衣同色的毛绒围巾,下身却穿着蓝色的灯芯绒裤子,脚上踏着脏兮兮的原本隐约是白色的旅游鞋。

    一眼看上去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会在公园里过夜的流浪汉,还是那种毫无品味随便捡了件衣服就往身上穿的那种。

    然而此时他面前摆了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放着一叠资料,被几块不明金属压着四个角落。至于他本人则专注地在电脑上记录着些什么。

    丽莎原本是打算径直走过去的,可惜在忍不住偷瞄这位“流浪汉”时,她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她好像认识。

    这位大佬在上学期和丽莎选修了同一门哈林顿教授的课,不同于丽莎每次都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论文,写到脱发也就只能拿个平均分,这位大佬永远是最后两天才开始动笔,分数却永远徘徊于满分和满分的边缘。

    丽莎有幸于上个学期抱了这位大佬的大腿,躺赢过了一个相当有难度的小组项目,拿了个惊人的高分,因此也对这位学长感恩戴德。尽管这位学长无论是衣品还是脑回路都奇诡的让人侧目,但是在强悍的实力前这些都是可以忽视的。

    “学长?”

    路边的家伙片刻后犹豫的抬起头,细看过去这穿着奇怪的家伙也不过二十来岁,脸上的一小片褐色的雀斑让他看上去更小了几岁,他歪着脑袋片刻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是你啊?你叫什么来着?我们好像一起做过小组作业?去找哈林顿教授吗?要不等我一起去吧。”

    “等等!慢慢来,嗯,我是丽莎,对,我们上学期一起做的小组作业,大佬。对,我确实是去找哈林顿教授,你怎么知道的?”丽莎停下脚步,走到了学长的面前,想着俯视对方是否太不礼貌,犹豫了片刻也蹲了下来。

    当然,在稍稍环顾了下四周后,丽莎又安静地站了起来,以免阻碍交通。即使稍有些不礼貌,可她也不想被路人一起当成神经病。

    学长,或者说是迈克尔,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文件收进电脑包,一只手钳着电脑另一只手拎着电脑包,站起身笃定地回答道:“因为我要去找哈林顿教授,你肯定也要找他。”

    丽莎翻了个白眼,放弃了去理解迈克尔的脑回路,这个学长永远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你下学期也选了哈林顿的历史比较语言学?”迈克尔的问句永远听上去和陈述句没什么区别,而实际上他似乎也从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虽然这门课属于语言学的范畴,但是毕竟是哈林顿开得课程,作为选修课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想他这次的考察内容也会成为我们课上的例子。”丽莎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部分。”

    “我感兴趣的是考察队在南马都尔发现了些什么,”迈克尔拖着脚跟在丽莎身后,“我想你不知道南马都尔是个怎样的地方,否则你对它的兴趣绝不会仅此而已。我记得你加入过一个神秘学的社团?”

    最初因为迈克尔笃定的语气有些感觉到被小瞧的丽莎在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社团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我今天是不是重复了太多这句话了?”

    丽莎刚来到学校的第一个学期就加入了某个更加偏向民俗学研究的社团,当然,世界各地神秘的传说和不可思议的事件对他们来说都算是民俗的一部分。

    这个社团相当惨淡,算上丽莎和被她强行拖着加入的约翰娜一起也不过□□个成员,大部分都是女生,仅有凤毛麟角的两个男性成员,其中之一是澳大利亚本土的土著居民,也是社团里最受欢迎的家伙,鉴于他总是能接触的各个部落的神秘传说。

    对丽莎来说,能够有机会利用这些神秘传说作为侧面辅助研究某个地方的历史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对神秘学感兴趣,对自己的专业也同样上心。

    迈克尔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他只是继续说道:“曾经有着不少关于南马都尔和波纳佩岛的神秘传说,我反而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不了解这两个地方。至于知道你是神秘学社团成员,我女朋友也是那里的一员。”

    “我是该好奇你居然还有女朋友,还是该向你打听打听那些神秘的传说?”

    “你该克制一点,直接向哈林顿教授询问。”迈克尔冷漠地回道,“或者问问google老师。”

    未预约的见面

    上午十点,此时的街道上人还不算多,空气中属于清晨的冷气散尽,即使是冬日依旧灼烧着地面的太阳让周遭的气温有所上升。这个城市从来没有真正安静过,不知名的鸟嘶声力竭地鸣叫着,扯着破锣嗓子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

    不远的街区有人提着吹叶机将院子里的落叶吹到一起,收拾进垃圾袋后取出割草机,机器的吵杂声逐渐唤醒了整个区域,汽车的发动声、割草机的运作声和鸟叫让人心烦意乱。

    桑德斯把自己的包锁在健身房的柜子里,轻装来到了伊芙家的楼下。

    十点左右她也该起床了,据桑德斯所知,伊芙动作可不快。毕竟下午两点上班,这位大小姐连上洗头洗澡,做午饭,化妆这一系列活动估计要接近四个小时,也因此她不这个点起床说不定行程都会变得有点赶。

    也因此,桑德斯没有任何可能会打扰他人清梦的担忧,走到伊芙家门口给她拨了通电话。

    果然电话不过响了三四声就被人接起了:“桑德斯?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疲惫,听起来还带些鼻音,桑德斯皱了皱眉头:“伊芙,你还好吗?难道又做了噩梦?”

    “没,没有,我还等着你把酒还给我呢,”对面伊芙的声音里带着些尴尬,她轻笑两声接着道,“大概是今天突然冷下来,我有点感冒吧。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老大请了年假,等病好了,接下来两周我大概会去塔斯马尼亚那边散心,可能就不在家了。”

    “你之前可没说你要出门,”桑德斯听到她有心情去散心,也稍稍放心,“我也只能预祝你玩的开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你的关心,”手机和楼上同时传来了伊芙的声音,桑德斯抬头看见女孩苍白着脸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我们假期后再见。”

    桑德斯挂了电话,微笑着对着伊芙也挥挥手,看她回到屋里才转身离开。

    大概是距离的太远,他没注意到伊芙的脸色苍白的甚至有些不正常,她的手也似乎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在y暗的照不进阳光的房间里,气温低的如同冰窖,空气长时间不流通而使房间里有着一股轻微的酸味,伊芙瘫坐在床前毛绒绒的地毯上,用厚实的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透过被子的缝隙,她伸出手在地板上摸索着,找到了空调遥控器。

    然而没电的遥控器显然没办法控制空调,她一通乱按后气恼地把没用的遥控器摔在不远处的地上,挣扎着站起身翻箱倒柜的找电池。

    十分钟后,她放弃了试图无中生有的变出电池的举动,认命地换上了外出的外套。

    即使是最寒冷的冬天,澳洲的东北部都依旧还算温暖,最低气温至少也有十度左右。然而当伊芙出门时,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她了。

    她此时瘦削的身上堆叠了好几层厚衣服,一件火红的垂至膝盖以下的羽绒衣裹在最外层,把她装点成了只直立的炸虾,奶白色的围巾一圈圈把下巴完全掩盖在了堆叠的布纹中,仅有毛绒绒的发顶还暴露在空气中,诡异的让人想给她递顶帽子。

    她的手上套了双毛绒绒的手套,鼻子甚至在并不十分寒冷的空气中略微泛红,当伊芙与一位上身牛仔外套,下身热裤,光裸着一双大白腿的美女擦肩而过时,两人都忍不住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在内心发出无声的惊叹。

    假期的学校食堂相当的冷清,也只有一家赛百味还开着门,桑德斯也不挑剔,随便挑了些就站在阳光笼罩的那一小片区域啃着午餐。

    不远处从图书馆的方向,有两个人冲着食堂这边走来,一个化着淡妆,翻阅着手里的一叠资料,时不时发出低声的惊呼。另一位活像个流浪汉,倒不是说他如何衣衫破旧,而是那搭配实在不像个正常人能搭出来的,再加上那头乱糟糟的ji窝头和提在手上的渔夫帽,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的学生。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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