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正文 第5节
橘子香水 作者:我真是个苦主啊
第5节
“好。”
女生转头进去,很快拿着袋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帮窦慵拿衣服啊。”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女生摇摇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
窦慵在女生走后把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衣服被叠的很工整,而且熨烫过,肯定是洗过的。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把衣服拿起来闻了闻,随即有片刻的失神。
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有这种味道的洗衣皂吗?总不可能是沾上橘子汁了。
下了班,谈知和几位老师打好招呼回家。
路何要请他吃晚饭,他没拒绝。只是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老是不自觉的往后看。
后面没有人。
路何约了他在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很安静。
这不是个太吵闹的,也不像张远飞说的很高傲,交谈中谈知发现,路何是个年轻又没什么浮躁之气的人,这一点已经十分难得。
“谈学长,x大这几年新装修了好多地方,还盖了楼增设了新专业,变化挺大的,而且听说我走之后又扩建了呢!”
“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去转转吧学长。”路何说话的时候眼里都带着亮晶晶的笑,“学长,和您在一起特别舒服,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路何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其实表达能力挺差的,但是我,我挺喜欢学长的,如果可以的话,学长能和我试试吗?我会好好表现的。”
“你家里人知道吗?”谈知说。
路何目光一黯,“不知道。”
“巧了。”谈知说:“小何,我不喜欢玩弄感情,所以我都坦白告诉你,我以后可能会形婚,当然对方也一定是不图我的爱情只要孩子的人。再者,也可能和家里出柜。”
“后者决定了我在对待感情时十分慎重,所以我自然也希望对方慎重。”
“至于走哪一条路,要看和我在一起的人,有没有勇气面对,如果我能在同性之间找到共度一生的人,我不会再找其他任何哪怕是形式上的伴侣。”
“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和你说这些的确有些突兀,但我有我的考量,一是我不再年轻了,不想随便玩玩,二是出于尊重,我便说出了自己心里真正想的,不想彼此耽误。”
路何低着头,好半晌抬起头来,“学长,我和您想的一样的,一样的!”
谈知笑了笑,“不介意我比你大五岁?”
路何摇摇头:“不介意,我认为这不算什么。”
“好。”谈知冲他举起酒杯:“我们可以试试。”
路何笑了起来。
他一不小心喝的有点多,脑子昏昏沉沉,本来想回去睡觉,又想起来要去看电影,不想扫了路何的兴,便抓着人的胳膊打车去了电影院。
“学长,您没事儿吧?”
“不用叫我学长。”谈知冲他眨了眨眼睛,“名字就行。”
“好。”路何脸一红。
他相貌清隽,害羞起来十分明显。
谈知很喜欢这种掌握主动的感觉,脑袋一热上前搂住了他的腰,“小何。”
“谈……谈知。”路何靠近他:“你要说什么?”
“看完电影。”谈知闭了闭眼:“去我家吧。”
路何睁大了眼睛:“谈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谈知笑了起来,眼睛半闭半睁:“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太……太空了。”
路何看了谈知一会儿,握住他的手:“我陪你,谢谢你学长。”
谈知没听清,把头靠在了路何身上。
路何拍着他后背,小心翼翼的把人搂着。
“师傅,不去影城了,直接去x大。”
“哎别……”谈知说着:“几点了?”
“八点。”路何说:“明天再看电影,先回去。”
他低头,亲了亲谈知脸颊,眼睛弯了起来:“还看电影吗?有点晚了。”
“看。”谈知揉了揉脑袋,“怎么不看。”
“好吧。”
“衣服。”谈知闭着眼:“衣服。”
“什么?”路何凑近他:“衣服怎么了?冷了吗?”
“衣服拿走了。”谈知说。
“什么衣服拿走了?”
谈知不再说话了。
第 10 章
谈知是喝多了,他平时不可能这样。事实上他几乎从未醉酒过,一直以来严谨自持的生活让他把底线抬的很高,凭空生出很多规矩来。这些规矩让他刻板禁欲,时间久了,就像困在笼子里不停挣扎的野兽,在冲破囚牢的边缘反而越发痛苦,越发的背道而驰。
路何心头旖旎的念想都被他颓然的样子打的七零八落,反客为主的搂着他,“谈知,你怎么了?”
谈知摇头,眉头紧蹙着,看着有些可怜。
“我去你家陪你。”路何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和我说。”
谈知头有些晕,路何在他耳边柔声的安慰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不适感,像是私人领域被侵犯的不适。
上一次这种体验还来自窦慵那个混蛋,而且是几次三番的挑衅。
他揉了揉额角,那个已经不能叫做是挑衅了。
从第一次见面的言语戏弄,到每次对自己动手动脚,完全没有半分的尊师重道,满口荒唐言还死性不改。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两人会彻底反目成仇。
怎么办呢?
“我是不是像个小孩子?”谈知突然开口问路何,“才刚认识,就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好?”
路何笑了起来,“我喜欢真实的你。”
真实,哪里有呢?他谈知永远是一副人魔狗样的“别人家孩子”,“别人家儿子”的优秀样子,连醉酒也只能在这黑灯瞎火,28岁了才敢搂着一个男人,过着对自己近乎刻薄的日子,唯一一次放纵心里还他妈的惦记着一个想都不该想一下的人。
他可真没用啊。
路何扶着人走到小区,在门口看到了一个高个子少年。
那少年身形高大,背对着光手cha口袋,嘴角有一点亮光,是在抽烟,看到他们直接挡了去路。
“你好。”少年语气还算客气,但有种掩饰不了的冷意,并非刻意,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满满的疏离。一定是个金贵的少爷。
“谈知喝多了?”
“你是?”
“我是他弟。”少年说:“把人交给我吧。”
“这……”路何有些犹豫。
少年看出了他的警惕防备,理解的笑了笑:“谈知平日就在这个学校教书,有时会去远飞健身,那儿的教练张远飞是他朋友,他还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经常在那聚,这小区里的房子是学校分给他的,你们刚看电影回来吧,谈知喜欢看一些文艺片。”
“谈知,你弟来接你了。”路何轻声说着。
谈知恍惚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但那肯定不是自己弟弟,谈识在寄宿学校上学,怎么也不会跨省来他这接他,可不是谈识,还会是谁呢?
他想睁眼,太晕失败了。
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哥哥”,他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一只温暖的手。
“人就交给我吧。”窦慵说:“还好明天周末,不然他这个样子上课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路何说:“那好吧,你……好好照顾,他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不太清楚。”路何说:“他没说。”
“行。”少年把人搂了过来,“你是我哥对象?”
“啊?”路何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们……是有这个意思。”
“他跟你提的是吗?”
路何没说话,代表默认了。
少年一只手捞着谈知的腰,另一只手握着谈知手腕,把人整个揽到怀里,“行,那我走了。”
路何觉得这少年有点奇怪,像个兄控一样,抱着他哥的姿势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他没多想,谈知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甚至占有妒忌之类的情绪,他可以理解。
“对了。”少年把他叫住,“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家在哪?”
路何一愣,“还没。”
“哦。”
少年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谈知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问他家里的门号,声音有些耳熟。
他努力睁开眼,随即脸色变了。
“窦慵?”
“老师。”
谈知闭了闭眼,头痛欲裂,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不回家。”谈知下意识不想让窦慵知道自己家,谁知道这个混蛋还会做出什么事?他甚至不想知道怎么自己身边突然就换人了,路何呢?!
“那去哪?”窦慵说:“太晚了,不回家只能开房了。”
“不回!”谈知额角直跳,“开什么房!”
夜晚的静谧和凉意让窦慵的声音有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让他莫名有些瑟缩起来。
“好。”窦慵说:“那我找地方。”
“不。”谈知要把人推开,腿软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又被人赶紧抱住,他慌乱的挣扎:“你怎么在这,你走开!”
“啧,听话。”窦慵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别乱动了,晚上风凉,吹多了头会疼。”
“你把路何怎么样了?”
“路何?”窦慵轻笑一声:“在老师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谈知想挣开窦慵的手,反而被搂的更紧。
“老师别恼了。”窦慵抓着他的手,“我说我是你弟弟,让他回去了。”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你大晚上把他往家里领,是要和他睡吗?”窦慵说:“到时候你反悔两人都会尴尬,他是君子还好,如果他强迫你做什么事,到时候谁去救你?”
“不用你管!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很讨厌你!窦慵,我讨厌你!”
他猛地把人推开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地上。
窦慵看了眼自己的手,又低头看他。
“我不想看见你了。”谈知低声说着:“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站起来,地上凉。”
谈知不理。
“你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窦慵双手环肩,“不是要在自己学生面前保持形象吗?”
谈知听闻似是动了动,也没起来。
夜风很不友善,连窦慵都觉得有些冷,这人还喝了酒,再吹一会儿宿醉也有他好受的。
“谈知,我没对你发过脾气,不代表我没有。”窦慵说:“事实上我脾气大得很,你这样子很勾火,乌漆嘛黑的我对你做点什么,你没办法吧?你敢求救吗?放得下脸面吗?”
“我把你压在地上欺负了你也没招不是?”
“住口!”谈知大喊了一声。
“你也就在我面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窦慵蹲下来,“一旦有第三个人就又装相起来了不是吗?”
“谈知,你这样特别像炸毛的纸老虎,一戳就破,还在那强撑。”
“我强撑什么?”谈知捶了几下头,抬头看他,“和你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儿撑起一台戏吗?!”
“算了,我杠不过你。”
窦慵叹了口气,把外衣脱下来铺到地上,刚把手穿过谈知胳膊,对方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窦慵浑不在意的再次凑过去把人抱到了衣服上。随即蹲在谈知面前。
“为什么讨厌我?”
谈知揉了揉额头,意识模糊不清,讨厌,怎么不讨厌?28年来第一见这么让人讨厌的毛孩子!
“就是,讨厌你!讨厌你……”
他喊累了,声音不自觉降了下来,在夜风里撩过心田,特别痒。
窦慵的声音也轻了下来,“那让我离你远点?”
离远点?
为什么?要离多远?是和那个对他表白的男生在一起吗?以后永远不来他的课,不给他送饭,不给他披衣服,不给他跑几条街买早餐,不发s_ao扰短信……这些的一切都给那个男生吗?
谈知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窦慵笑了。
“那你想怎样?”窦慵靠近了一点,“把人远远吊着,不给任何好处,还不许他走。谈知,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谈知抬起头,眼眸朦胧,在路灯光下看着有几分水润茫然,看的人心头都胡乱跳了起来。
“什么好处?”
窦慵弯了弯嘴角,凑近在谈知脸上轻轻碰了碰,蜻蜓点水一般,他克制的握了握拳,尽量柔声道:“我想当你男朋友,就这样。”
谈知即便喝醉了,这么明显的话也不至于无动于衷,闻言蹙起眉猛地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窦慵声音里带着蛊惑,循循善诱一般,“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不是吗?还是你不相信我,怕我年纪小不定性,会再喜欢上别人?”
“老师,这您可太不公平了,移情别恋这种事,起主导的不应该是‘他是个怎样的人’而不是‘这个人年龄大了就一定会收心’吗?”
“如果把专情寄托在年龄上,是不是太可悲了?”
谈知总觉得他哪里说的不对,但酒ji,ng作用下他反应速度大大降低,一时间竟没想好反驳的话。
“老师如果相信我,就不会在意我的年纪,而是先看我的人品,再看对我的感觉。至于世俗,那些东西,真的很重要吗?”窦慵握住他的手,“如果因为世俗就放弃一个喜欢的、可以共度一生的人,错过一辈子的真爱,老师觉得值得吗?”
“荒唐!”谈知莫名气急败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简直句句扯淡!”
“我是不是扯淡,老师心里清楚。”
“而且荒唐吗?我觉得不。总比老师不开心了就胡乱找人陪要强。”窦慵看他,“为了躲我都决定敞开心扉和别人试了?这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烦死了。”谈知低着头,抬手捂住了脸,轻声喃喃道:“滚,滚啊……”
“你喝多了。”窦慵说:“我不可能放心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家在哪,就去我家吧?”
谈知抬头,一阵眩晕,阻止了想吐的冲动,冲窦慵挥挥手,“太烦人了,快回去,用不着你。”
“老师是怪我把那个叫‘路何’的赶走?”
谈知没说话。
“还是老师觉得我看到您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不会吃醋?”
“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很生气,老师还坐在这耍赖,我现在只想把老师扛回家扔到床上,然后里里外外吃干净,撕掉你那层装模作样的……”
“啪!”
谈知一个巴掌打过去,他醉了酒,没多大力气,但听着声音倒是很响亮。
窦慵突然笑了起来,唇红齿白的模样在暖黄的灯光下竟给人异常美好的错觉,只是刚挨完巴掌,他这样的表情就让人根本看不透在想什么。
“你笑什么?”谈知有些说不上缘由的愤怒。
“要是找姑娘,您哪有条件这么撒野啊。”
“你这样有意思吗?”谈知无奈道:“你这样,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小孩儿就小孩儿吧。”窦慵说:“只要你高兴,当孙子都成。”
谈知终于意识到和他说不通,手撑着地面一点点站了起来,“你回去吧,我要回家睡觉了。”
他把衣服拿起来抖了抖,“下次别这样了。”
也不知是说的衣服还是别的事。
“你到家告诉我一声。”窦慵说:“不让进算了,我总得知道你没进错别人房间。”
谈知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窦慵叹了口气,把衣服搁在胳膊上,看着谈知的背影走了进去。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收到消息,这才转身走出了小区。
谈知站在窗前,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他的影子在小区的路灯下来回变化着,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他回头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
已经第二天了。
第 11 章
“周六还要补课,烦死了。”教学楼走廊里,有同学在抱怨着。
“往后推假期嘛,一直都是这样,什么节日都别想正八经的放个假,五一法定可是七天,咱们算起来其实也就放了三天而已!”
“原以为大学能比高中强呢,谁知道,唉……”
谈知走进教室,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
门口有人一直在咳嗽。
“窦慵,你怎么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窦慵摆摆手,没说话。
谈知握着课本的手一顿,垂眸打开了放映机。
那孩子昨晚吹了冷风,又抽了很多烟,估计感冒了吧。早起晨跑的时候发现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烟头,也不知昨晚他在小区等了多久。
谈知没睡几个小时,也有些头重脚轻,他本想趁着心情不好放纵一回,谁知第二天生物钟让他早醒,学校又临时通知加课,真是老天都在变着法的管他。
不紧不慢的讲了一节课的题,那小孩儿一直捂着嘴咳嗽,听得他心里一颤一颤,觉得刺耳极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抗干扰能力这么弱呢。
中间打了一遍铃,他放下粉笔坐在了椅子上。
有一个男生趴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圈,最后发现第一排趴桌子的窦慵,喊了一声:“窦慵!”
窦慵没抬头,动都没动,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窦慵,我早上听见你咳嗽,是不是病了?!”那孩子拿出一个塑料袋,“我买了药和水,你把药吃了!”
他又叫了几声,窦慵实在烦了,换个方向把脑袋埋在胳膊里,没看人的伸出手挥了挥做驱赶状。
那男生只是顿了顿,也没觉得窦慵态度不好,轻轻的把药放在窦慵桌子上,然后就站在门口看,一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走。
周围有同学露出那种微妙的笑容,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谈知对这个男孩有印象,是那天在楼道里看的,他还记得他叫“吕明朗”。
“下面继续看这道题……”
“嘭!”
全班都扭过头去看声源的方向,窦慵直起身子,把那包带着水的药扔进了前边的垃圾箱,脸上带着烦躁和y沉,红的不正常,然后又趴了下去,似乎真的挺难受。
谈知捏了捏粉笔,跨步过去,把人揪起来伸手摸额头,烫得吓人。
“去医务室。”谈知说:“烧成这样还来上课?”
窦慵蹙眉,没看谈知,“没事儿。”
他声音嘶哑,让人觉得耳膜生疼。
“谁送他去医务室?”
“我们去吧。”
让谈知惊讶的是,窦慵的人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不少男生纷纷回应,甚至还有几个化着妆的漂亮女孩儿直接站了起来。
“老师。”一个小姑娘说:“我去送吧,正好我也特殊情况,买点东西急用。”
她这话说的很内涵,教室里的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学生,一时间都知道什么意思,都开始起哄。
窦慵垂头靠着墙,白衬衫领口露出来的皮肤微微发红,锁骨和颈窝里甚至带了点潮shi的细汗,高挺ji,ng致的鼻翼微微翕动着,长睫也不停的颤。
谈知眼皮一跳,喉结莫名滚动了两下,“来两个男生送他去医务室。”顺便让那个女生自己去处理什么情况。
女生添什么乱,窦慵这种个头,一米八的女生也搀不走他!
“滚。”窦慵随即开口,眼睛是闭着的,眉宇间蹙起一道痕迹来。
众人纷纷吸冷气,尴尬的看向谈知。那女生脸上青了又白,咬咬牙又坐下了。
谈知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才刚上课,还有将近四十分钟才能下课。
他看了窦慵两眼,回到讲台继续讲课。
“老师,窦慵他……”
谈知没出声,抬手做了一下往下压的动作。
众人都识趣的没再问,心里想的是这个窦慵算是把老师得罪了,一向待人和善谦谦有礼的谈老师都生气了,看,都不管他生病,随他去死,让他那么跋扈。
谈知没听下面那些人都在嘀嘀咕咕什么,他专心致志的讲了一节课的题,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还没结束。
众人一直等他讲完才敢说话,“老师,我们去把窦慵……”
谈知说:“你们去吃饭吧,下午还有课,别耽误了。”
那同学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能耽误什么啊……谁也不差那一会,这谈老师怎么和以前不一样,形象大改,看来以后还是别轻易得罪。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谈知也没走。
他走到窦慵前面,顺手把门关上了。
外面走廊里呼啦呼啦全是学生在走,嬉笑打闹高谈阔论特别吵闹,屋里又异常安静。
谈知坐在了窦慵旁边。
这是个小教室,靠墙这一排只有两张座位,谈知放下书,“啪”的一声,把人震了起来。
“老师。”窦慵慢慢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我头晕。”
“昨天降温,你站了多久。”
“没多久。”窦慵说话有气无力,没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有点晕就。”
“跟我去医务室。”
“好。”
谈知说:“我先把书送回办公室,你等我——”
他起身说着,话音未落,就被窦慵猛地一拽,没想到病人的力气还不小,他一下子就被拽到窦慵身上去了。
“窦慵!”比平日里过高的体温让谈知感触异常,他猛地后退,“病成这样你还胡闹!”
“没……”窦慵用力敲了几下自己脑袋,“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
“什么?”谈知一愣。
窦慵笑了起来,半阖着眼,漂亮的双眸带着朦胧的雾,看着竟有几分勾魂夺魄来,“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下课就直接走呢。”
“我不会拿病人开玩笑,赶紧,不能再耽误了。”谈知这回不和人磨叽,直接一手抓着书,一手揽过窦慵后背把人拽了起来。
窦慵轻笑一声,很配合的软着身子贴在他身侧,搂住他的腰,贴着他耳朵低声道:“老师,我不去医务室,我就在你办公室好不好。”
热气喷薄到耳廓里,痒痒的,谈知脊背发麻,有些异样,不知是因为怕窦慵生病站不稳还是别的什么,没把人推开,而是轻声问着。
“在我办公室干什么?”
有酥酥麻麻的触感贴上自己耳朵,窦慵的声音里带着热乎的低喘,性感暧昧的让他有些慌张。
“治病嘛。”
“我不能治。”谈知像个给小孩子讲东西的幼师一样,莫名充满了耐性,又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循循善诱。
“能的。”窦慵又笑了起来,“你是我的药,不治而愈了。”
外面的学生还没走完,这间隐秘的小教室只有他们两个,离得这样近,几乎是被抱着来听这种近乎情话的呢喃,谈知顿时一阵口干舌燥,脑袋里全是少年刚才低着头露出领口的可怜样子。
他无意识的指甲扣进掌心,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而且说不定红的和这位发烧人士不相上下。
他硬着头皮道:“窦慵,别胡说八道,你现在这样,不怕我趁人之危吗?”
“行啊。”窦慵轻声道:“老师对我做什么都行,我好了就不记得了,放心好了。”
谈知狠狠闭了闭眼,低低道:“别闹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狼狈与妥协。
窦慵顿了顿,在谈知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挑了一下眉,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却也是见好就收,“好吧老师我……唔!”
“咣当”一声,一道猛力袭来,窦慵后背重重砸在墙上,他一声闷哼,下意识睁开眼,发现谈知正盯着他的脸看,眼里的欲望和隐忍在天人交战。
窦慵一惊,眼睛都瞪大了,“老师?!”
谈知和他脸对脸,鼻尖挨着鼻尖,随即缓缓往下,停在了他微微起伏的锁骨处。这姿势就仿佛谈知在强吻他一样。
窦慵一动不敢动,茫然的眨了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谈知抬起头,眼圈发红,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颓废的好似被卸掉了全身力道。
妈的,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居然差点要对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病号做点什么了!你是不是忘了这熊孩子其实是头狼?!
谈知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就把人拽了出去,毫不留情。
“老师……”
“闭嘴!”谈知面无异色眼神淡漠,但语气却急促的离谱,好似窦慵要是敢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把人直接扔在原地再也不管一样。
“……”窦慵被像个物件儿似的拖出门,只能自己把谈知落下的书带上。
……
“我不打针!”窦慵惊恐的看着那输液针管,喊出来的话都破音了,“我不打针!拿走拿走!”
老校医哭笑不得,“这么大个子的大小伙子还怕打针啊,这针头还是最细的,根本就不疼。”
“不行!”窦慵摇头,拽着谈知的衣服,“老师,我吃点药就好了,真的,我皮糙r_ou_厚,不用打!”
混蛋玩意,早知道会来这么一出,他昨晚上故意洗什么冷水澡呢!都是老程那个不靠谱的瞎出馊主意,想出这么个c,ao蛋的装可怜泡汉子招数,这回栽了吧!他有尖锐物体恐惧症,看都不想看,更遑论要把这玩意扎进皮肤里,更遑论扎进去还几个小时拔不得!简直是作死作到家了!
“不行。”校医把脸一板,“39度了,外面还要变天,下起雨来潮乎乎的更不容易好,你有医保你怕什么?都能报销的。”
窦慵:“……”
是他妈这原因吗?!
“别怕。”谈知也有些忍俊不禁,“我在这呢,你看我,别看它。”
“疼啊。”窦慵看向谈知,感觉被这么一刺激差点病直接好了,立马ji,ng神抖擞起来,“我不打。”
谈知嘴角带着淡笑,一点纵容的意思都没有,“我看你扎上,然后去给你买饭,在这陪你,怎么样?”
窦慵一愣,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觉得这买卖挺划算的,虽然……扎针的过程比较恐怖,但能多一些和谈老师独处的机会还是可以的嘛!
他们学校的医务室相当不错,有独立的小单间,里面还没监控……
想到这窦慵眼睛亮了亮,“说话算数啊,为人师表!”
谈知点点头。
老校医笑的合不拢嘴了,说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娇气,吃不得一点苦,疼那么半秒不到也能赖叽成这样。
窦慵一点不觉得羞耻和不好意思,非得握着谈知的手,盯着谈知的脸,压脉带刚绑上他就开始喊疼,那怂不啦叽的模样还真比有些几岁小孩都不如。
谈知一边回握他的手安慰他说不疼,一边还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跟摸小狗似的。
窦慵把脑袋扑到谈知怀里,避开了整个吊瓶,感受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接着就是凉凉的液体,他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谈知是真感受到了少年的害怕,这太新鲜了,少年这一面怕是从未在人前展示过,谈知摩挲着窦慵的后脑,“扎完了,没事了,我给你买饭去。”
老校医啧啧道:“你们感情真好,我还真少见大学有这么亲密的师生关系。”
谈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还是点点头,疏离道:“学生病了,应该的。”
随即又问窦慵,“吃什么?”
“都行,你买什么我吃什么。”窦慵说:“咱俩一起吃吧,反正这有小桌子。”
“好。”谈知起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窦慵探头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谈知应该是在结点滴的账。
他看了眼自己夹了一个药盒的手,龇牙咧嘴的别开眼,赶紧给老程回消息,也不知是该骂还是该感激,这种苦乐交织的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不过能和谈老师一起吃一顿饭,让他再多扎几针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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