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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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花的果实 作者:汀上白沙

    正文 第7节

    暗花的果实 作者:汀上白沙

    第7节

    梵洛伊和夏弘文提了饮料回来时, 佐岸已经在收拾茶几上客人留下的茶杯。 见了表情错愕的梵洛伊他们倒也在意料之中, 主动抬起头来打招呼, “买东西需要这麽长的时间麽?”

    “不, 佐岸你把人家陈先生赶走了?”

    将装著满满物品的塑胶袋往夏弘文手中一交, 梵洛伊有些难以置信, “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啊? 佐岸, 让你招待客人就是这麽招待的? 那陈先生……”

    “什麽陈先生, 洛伊, 做这种事你也不同我提前商量, 难道我这麽好上钩, 随便同哪个男人都可以?”

    佐岸语气不快。 他理解, 也感激朋友对他的拳拳关爱, 但这样的方式却叫他哭笑不得。 梵洛伊什麽时候便得这般八婆? 竟张罗干涉起了他的感情生活。

    “可我不是……” 急急要解释。

    “拜托, 我也是男人, 难道还学人家女儿家急吼吼找个人要嫁? 单身带个孩子是寂寞是辛苦, 但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没有怨言地走下去, 你要多担这份心, 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佐岸的表情十分坚定, 似乎是非常不满梵洛伊没到点子上的关心。

    “没有怨言──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那个佑海吧。” 梵洛伊真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憋屈。 急促的语气转为冷哼, “你们两个都不可能了, 为何还不肯朝前看呢? 不是说随便开始一段感情, 这陈毅然是我同弘文都认定的一个男人, 心肠好事业佳, 人虽没有那恶棍长得出色, 但总体来讲还是很不错的, 为什麽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你不见得真想带著逝情一辈子单身吧?”

    “我还是那句, 感情是不能强迫的──”

    佐岸无奈地重申, 却冷不防被梵洛伊面色赤红地打断。

    “什麽不能强迫── 我和弘文, 也不是……”

    为了说服佐岸, 连自家的私事都被搬出来了?

    “我真有强迫你, 洛伊? 还是你的记性实在不好, 才两个月之前的事就忘了一干二净? 需不需要我在佐岸面前重复一遍, 好叫你把我们的第一晚牢牢记在心上?”

    夏弘文半是惊讶半是好笑地挑眉, 终於忍不住cha进这两个密友的争执。 不是他有把自己同情人的欢爱史公之於众的怪癖, 实在是因为梵洛伊的思维自我到简直有些欠揍了, 潜意识里总觉得两人之间的爱情之初始於自己无礼的强迫── 即使是现在这混蛋思想都不改一下! 他要再不站出来, 重振下夫纲, 怕是以後这家夥的尾巴要越翘越高了。

    “什麽… 什麽? 不, 夏弘文你住嘴给我!”

    眼见著那一晚的风流就要从夏弘文的嘴中流泻而出, 梵洛伊又窘又急, 赶紧抛下与佐岸的争执, 一张手便捂住了对方。 他当然晓得那一晚的事情是怎麽发生的, 哪用得著在佐岸面前重复一遍这丢脸的一幕?

    夏弘文嘴被捂住, 那双会说话的眼却闪亮闪亮, 闪著邪恶的光芒。

    ‘还说强迫?’

    “不是强迫不是强迫。” 他泄气, 却只得恨恨地小声做著妥协, “你大爷的什麽都不是强迫行了不?”

    “你弄清楚最好了。”

    笑眯眯地捉住覆在自己嘴上的手掌, 夏弘文很是心满意足地放进自己手心揉揉捏捏。 温存了一小会儿, 方才抬起头对著佐岸认认真真道,

    “虽然私自替你安排相亲这方式我当时也挺不认可, 但洛伊这麽做完全是出自他对你的关心。 我们都希望你能从y影里走出来, 有时偶尔好心办坏事, 也还请你了解。”

    “我当然了解── 事实上你不必这麽客套, 我同洛伊近十年的朋友做下来, 早就用不著考虑词措上的事了。” 佐岸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 眉眼弯弯用看笑话的眼神看著在夏弘文怀里窘迫著的梵洛伊, “对了, 如果真考虑到我的心里感觉, 以後就少在我面前表演恩爱场面了吧。 牙酸, 对宝宝的影响也不好。”

    “那是自然。 那你好好养身体, 我们去外头, 不影响你的视线。”

    说罢捉著非常不甘心的梵洛伊, 以捆绑的姿势给架了出去。

    脸上的笑容随著门的关上而消失。 佐岸习惯性地摸著已经鼓得非常厉害的肚皮。 时光流逝, 几个月来, 现在再想到佑海时, 心头已不再像当初那般疼痛如刀割, 只是淡淡的, 像是看著褪却不了的伤疤那般留著不可磨灭的遗憾。 爱一个人, 也是需要勇气和力气的, 而他的勇气早在主动献身给佑海的那一晚就消耗殆尽了, 力气也全数花在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身上。 所以爱情, 根本就是离他好遥远。

    遗憾, 却没什麽可失望的。 这样的状态, 他已十分满足。

    第三十六章 宝贝诞生记

    第三十六章

    打自从那次自己的热心被佐岸婉拒後, 梵洛伊倒也识趣, 感情上的时尽量避免提及, 就连同夏弘文打电话都是偷偷拿到卫生间里尽可能快地解决。 理由很简单, 不想触及到佐岸内心一根心弦而已。 况且佐岸的临产期日益临近, 一切乱七八糟的事都可以放到孩子诞生下以後再说。

    据临产期还有半个月左右, 由於属於这实验中的一份子, 因此即便身体一切正常, 佐岸仍同其他怀著孕的实验对象一样, 被安排进了特殊的病房全天进行照顾。 有了专职的护士医生整天环绕於身边, 梵洛伊也放心。 白天忙於伺候医院中忽然多出的这些男人, 晚上回去却空落落的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夏弘文很适时地抓了机会蛊惑了两句, 梵洛伊的心便动了。 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搬进了男友的房子, 自己那间小小出租屋便让他空置在那儿。

    当然这一切佐岸是不知道的。 直到某一天夏弘文在同他体检时无意识说了句梵洛伊昨晚又把手机落在床边害他今早差点一屁股坐碎液晶屏的闲聊话, 叫佐岸听出了些端倪。 “又?” 他略微有些挑眉, “洛伊住你那儿去了?”

    “他没和你说吗?” 夏弘文同佐岸的交流没有那麽多, 所以也不知道要隐瞒什麽, “等你回国後我们便打算住一块── 反正他的租房合同也该到期了── , 现在算试住…… 洛伊什麽都没和你提起吗?”

    “不, 没有。”

    听夏弘文兴致勃勃谈起自己同爱人今後的生活, 这倒让佐岸有些感觉被人抛弃在局外了。 原本的好心情不知怎的就蒙上了些灰暗, 他轻轻叹了口气, 却也不好在夏弘文面前表露出太多的忧愁, “大概这几天他工作太忙,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好好说话了。”

    “嗯, 一下子住进来十五个孕夫是有点压力的。”

    夏弘文摸摸鼻子陪著笑。 好歹是个观察敏锐的医师, 佐岸眼眸里那抹失落没能逃出他的目光。 事实上, 更为凄惨的是, 住进来的其他十四个孕夫, 不管种族年龄, 每每到晚上的时候身边总陪著自己的爱人, 冷冷小小的病房届时总会变得温馨且爱意浓浓。 惟有佐岸…… 唉, 这也是为何把他安排在一间最偏远病房的原因。

    现在唯一像家人一样关心著他的挚友亦即将搬离他与自己的爱人共筑爱巢, 他佐岸心里的哀伤和心酸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 辛苦你们了。” 佐岸不愿再继续谈话, 客套著, “您去忙您的吧, 我想合下眼先。”

    “那行, 你保重啊。” 顿了顿, 夏弘文像是安慰著, “我和洛伊都把你当自己人看呢, 有些事也别想得太复杂了。”

    说罢, 轻轻转身, 替佐岸带上了门。

    复杂? 什麽叫复杂?

    直到夏弘文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围都完全安静了下来後, 佐岸才睁开了眼。

    他又不是傻子又不是瞎子, 每晚挺著个安在男人身上分外惹眼的大肚子下床上厕所经过前边几间病房, 那里边传出的相爱之人绵绵话语总让他想捂起自己的耳朵逃走。 虽然总是告诉自己, 有洛伊陪著, 这热闹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可从几天前开始, 洛伊陪在自己床边的时间便越发的短了起来。

    原来已经在外头有了新家。 唉, 也是, 谁愿意舍下自己的伴侣, 来面对著一个浮肿的, 还像个女人般絮叨自己宝宝的家夥?

    看来, 还是带著宝宝安安心心回国这条路最适合他。 起码在自己的地盘上, 即使没有爱人相伴, 总还是有一种归根的归属感的。

    由於夏弘文的故意掺和, 佐岸的破腹产手术被安排在了设备最好, 医术最杰出的医生一组。 梵洛伊虽没有资格参与, 但得到了进手术室观摩的批准。 手术过程没有女子自然生产般声嘶力竭的惊心动魄, 但迎接新生命的那一刻总是神圣得叫人眼眶shi润。 佐岸是被做了全麻, 所以什麽都不晓得, 倒是梵洛伊在见到那沾了羊水和鲜血的紫红的小r_ou_团被倒拎出佐岸的肚子, 一瞬间这十个月眼见佐岸的艰辛一股脑涌上心头, 泪水当场就喷涌而出, 几乎是掩不住抽泣声地捂著嘴让泪液肆意流过带著口罩的脸, 悲情程度叫夏弘文吓得连伤口缝合都交给别人完成, 自己脱了染血的手套就把梵洛伊揽进怀, 不住安慰。

    佐岸诞下的是一个健康的女婴, 虽然在怀孕的初期有过一场差点流掉的险情, 但出生时倒没出现什麽异样, 阿普加评分为九分, 除了心跳频率稍微慢了一些, 其他的身体体征都非常正常, 擦去粘液後的皮肤shi软光滑, 泛著漂亮的粉红, 小小一团被干净的布紧紧包著, 止去哭声後眯著小眼恬静地睡著, 可爱到叫人忍不住就想抱在手里疼爱把玩。

    “爸爸可恶到爆, 宝宝却这麽可爱。”

    梵洛伊的哭泣也停了, 睁著通红的双眼趴在育婴室的玻璃上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干女儿。 由於医师都是荷兰人, 佐逝情的中文名太过难念, 佐岸又没有指定好自己女儿的英文名, 护士小姐出於方便, 私自在宝宝的中文名旁贴了个elise铭牌, 权当是宝宝在医院里的代号。 梵洛伊也便入乡随俗, elise elise地叫著。

    “elise, 来, 给干爹挥个手!”

    “elise, 给干爹笑一个看看?”

    “孩子那麽小, 你这是白用功!”

    即使再疼爱梵洛伊, 夏弘文也无法接受情人在工作地犯傻的模样。 好笑地将他从玻璃上拉开, 夏弘文半认真道, “去观摩手术已经占用了一部分工作时间, 现在怎麽的, 还想偷懒?”

    “我看看干女儿有错麽?” 对於这个上司, 梵洛伊早已没了惧怕之心, 小声还著嘴, 眼光还不住瞟向那小小的婴儿, “哎哎, elise动胳膊了── 哎呀呀, 宝贝, 干爹来疼你了……”

    “给我回去, 现在该是给病人做检查的时间── 佐岸已经醒了, 你就不看看你那干女儿的亲爹?”

    好气又好笑地捉住满眼泛爱心满身犯花痴的梵洛伊, 夏弘文掰著他的肩膀给他硬是扭转了个方向。

    “什麽, 小岸醒了? 这当然要去看!”

    没让夏弘文多c,ao心, 他自然晓得孩子他亲爹的重要性。 抓起窗台上放著的记录板, 踏著轻快的步伐, 梵洛伊急匆匆地挣脱开夏弘文抓著他的双手, 径直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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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生了

    给大家发红蛋!

    明天继续更暗花~ 因为我发觉写上了就停不下手了!!

    第三十七章 宝宝的第一抱

    第三十七章

    梵洛伊推门进入的时候正巧碰上护士小姐拉著佐岸露在外头的胳膊解开血压的套子, 一旁的液晶屏上显示著刚测量好的数字。 “135/85。” 他小声念著那上头的数字给佐岸听, “还行, 不算太高。”

    “洛伊你来了?”

    朋友第一时间的探望让佐岸产後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些血气。 泛白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兴奋而急迫, “我身子还不错吧? 可不可以下床看宝宝?”

    尽管身子软弱得很, 且据一般情况来看, 剖腹产之後起码得躺上三天以上才能下床进行比较大的走动, 但思子之心的促使佐岸顾不上自己的伤势, 也要去抱抱自己的孩子。

    “别, 伤口还没有收好之前我是不许你随便下床的。” 拿出医生的气势, 梵洛伊接过护士小姐的检查表格慢慢翻看, “唔…… 身体情况倒是很不错。 好吧, 作为你的朋友这点後门倒是不能不开。 护士小姐──如果七号床的elise zuo情况良好, 能不能请你在三小时後把她推来这间病房?” 他用英语吩咐著那位为佐岸做检查的白衣护士。

    护士点头, 听命而去。

    “elise?” 佐岸在边上听到了全部的谈话, “逝情什麽时候多出的名?”

    “那群洋护士给起的呗, 他们又念不来那拗口的中文名。” 拉过张椅子, 梵洛伊轻松坐下, “再者, 荷兰有落地公民制度, 逝情自然也被算作荷兰人, 有个英文名也正常。 他们已经写在出生纸上了, 你那中文名被当做iddle na一并算了进去。”

    “elise shiqg zuo……” 念著这不中不洋的混合体名字, 佐岸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搞什麽飞机, 谁说我们逝情要做荷兰人了? 你这做干爹的也不给我站出来说个话?”

    “说什麽话? 你不打算留在荷兰, 还真准备回国?”

    “那是, 咖啡屋的筹办都已经准备了这麽久, 几个月前我就在网上看好了地, 同房东也已磋商过, 就差我回国交费签合同了。”

    事实上并没有这事发生, 他怀著孩子的时候小心得要命, 又岂敢开电脑接受一丝一点辐s,he? 只是一瞬间忽然想起夏弘文的话, 心里顿然出了一种要强的感觉。

    果然梵洛伊面露惊讶, “什麽? 你… 这话还当真的! 带著个孩子你还想著开什麽咖啡屋? 还在我照顾不到你的地方白手起家? 你… 真以为做生意是纸上谈兵这麽容易啊!”

    “凡事开头万事难, 我决心已定, 你是劝不了我的。” 佐岸淡淡道, 低下头, 好叫自己撒谎的模样不那麽明显, “再说你又不是不晓得, 还那麽惊讶干什麽?”

    “可是孩子每五年都要回医院做全面检查, 直到怀上孩子为止……”

    “那我也是有能力带孩子回来的, 如果因为这点你反对我回国的话, 那大不必担忧。”

    “但elise到底是荷兰人……”

    “孩子十八岁的时候可以有选择自己国籍的机会, 到那时让逝情自己选吧。” 佐岸的理由十分充分。

    “这……”

    “行了, 也别给我争了, 你和夏弘文有自己的生活, 我非要干涉你们小两口, 你乐意吗?” 佐岸挥挥手, 做出一脸无所谓, “三个小时後带逝情来看我, 别的你就别多管了。”

    “你── 哎, 你这家夥!”

    佐岸的决心十分坚定, 一时半会儿劝不下来, 加上考虑到身体原因, 梵洛伊倒也没有使脾气, 只是很可惜地叹了气, 摇摇头, 有些难受地踱出了病房。

    三个小时几乎是在艰难的等待中渡过的。 当那只cha满了管子的暖箱被护士小姐推进房门的时候, 佐岸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惟一的一束光就打在了那软乎乎的小宝宝身体上, 叫人根本移不开眼。

    “我… 我能不能抱抱孩子, 抱抱他……”

    佐岸激动得都口吃了, 他呼吸莫名地急促了起来, 在病床上做得笔直, 用一双恳切渴求的眼巴巴望著那护士。

    护士为难地看了看宝宝, 再不舍地望了望佐岸, 脸上是一种进退两难的表情。 反反复复查阅了elise的整本检查记录, 发现宝宝一切安好, 又考虑到这病人同梵医生貌似相当亲密的关系, 终究还是不敌自己的良心, 伸手打开了那透明的箱子。

    “不过只能抱一会儿, 嗯, 还有千万不要告诉梵医生我把孩子给抱出来过。”

    “谢谢! 谢谢! 我, 我发誓一定不会让lorik知道的!”

    刚出生的孩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坚硬的, 就连小小的头颅都软滑得叫人不敢多碰一碰。 身为男人, 又是第一次抱孩子, 佐岸的怀抱显得过於宽大和僵硬。 他的手臂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抱著逝情的时候不住调整著自己的姿势, 显得滑稽而可笑, 护士小姐在一旁站著都被他的姿势所逗, 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但很显然, 被抱在父亲怀里的elise可不觉得有什麽可笑的, 相反, 把她从温温暖暖还绵绵软软的小房子里硬抱出来, 又被塞进了个一直变化, 又硬还有难闻药水味的两条杠杠(手臂)间, 能舒服吗? 啊, 护士姐姐你看看, 能舒服吗? 当然不! 我要反抗!我要哭哭!

    艰难地张著两只小胳膊挥舞两下以示抗议, 得来的却只是父亲新奇的赞叹 “好可爱的小手”, elise越发觉得难受了, 小嘴一瘪一瘪, 漂亮的眼睛一闭, 鼻子一皱, 还没等佐岸反应过来, 便呼地张大了口, 哇哇大哭了起来。

    “啊, 怎麽办, elise为什麽哭了?”

    一边惊慌失措地问, 一边学著以前见到安抚孩子的人的模样胡乱颤动著自己的胳膊试图安抚女儿, 佐岸心急得要命, 正忙得心急火燎, 护士小姐却弯腰接过了孩子, 熟门熟路地放在自己高耸的胸脯前抚慰了几下, 没等孩子停了哭闹便重新将她放回暖箱。

    “哭得厉害, 会引来医生的。” 她合上暖箱盖子, 解释道, “等三天观察期完了之後您就能每天抱著孩子了, 所以请千万别著急……”

    “可是, 可是elise还在哭呢……” 哭的每一下都疼在佐岸的心头上, 手还保持著怀抱的姿势, 佐岸心有不甘, 一双眼死死黏在那一张一张的小手上。

    “她会自己安静的── 暖箱会模拟孩子在子宫的温度和状态, 这能使孩子自己调节平衡, 从而冷静下来……”

    护士小姐用英文叙述著从前佐岸自己同病人说的话。 当年许多初为人父的父亲们见到自己的孩子在暖箱里哭闹都会这样问, 暖箱的原理他佐岸也不是不懂, 只是, 没想到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时, 脑子竟会全乱了, 什麽理论什麽道理全都忘记在了脑後, 一心一意全念著宝宝, 恨不得化身成为一片小叶子, 二十四小时能黏在孩子的身边, 永远不离去。

    这一刻, 佐岸只觉得世间的一切, 爱情, 背叛, 离弃, 什麽都不重要了, 只要有孩子在身边, 即使一切都是暗淡无光的, 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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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y852268】和【红鱼】给的宝宝新生礼~ 作为elise小宝宝的外婆先谢过了

    努力写文争取早日把文给完结了!

    握拳做奋斗状!!

    第三十八章 回家1

    第三十八章

    两星期後。

    “你真准备走了? 妈的, 真是舍不得你!”

    替佐岸抱著elise, 梵洛伊简直要靠骂脏话才能勉强制止住可能会往外流的眼泪了。 佐岸正坐在小板凳上一件一件往箱子里塞东西, 生了孩子, 肚子自然瘪回了下去, 因此此刻弯腰不再是难题, 除了肚子上那道还红著的疤痕和略显松软的小腹, 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梵洛伊手上抱著的胖乎乎的小宝贝实际是出自这个男人的肚子。

    笑容掩盖了脸上相同的不舍, 佐岸抬头, 语气轻松, “不要在逝情面前说脏话! 小孩子什麽都懂, 会有样学样的, 你这干爹也要起起带头作用呵!”

    “什麽带头不带头的, 你都要把我们家elise带回国了, 我这干爹也怕是要形同虚设了。” 拿手指逗弄著睁著大眼的佐逝情, 梵洛伊恨不得同这孩子黏在一块不走。 逝情已有两周大, 刚出身时如同猴子般打皱的皮肤已经丰满地鼓了起来, 泛著红的肤色也逐渐淡化变为了遗传自佐岸的粉白。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股小孩特有的奶香和浑身上下绵绵软软滑滑胖胖, 抱在手里极为享受的小身子。 梵洛伊简直爱死了这一点, 要不是担心晚上可能压到小宝贝, 他是很有把夏弘文踹下床, 抱著elise睡觉的意思的── 顺便说一句, 他那个租著住的小房子已经退了租, 现在佐岸正暂住在夏弘文的家中。

    “那自己当亲爹吧, 同夏弘文生一个。”

    合上装满elise衣服的大箱子, 佐岸真诚地劝著。 话说梵洛伊真的会是一个十分称职的父亲──不, 能在两个星期之内购买上足够孩子从零岁穿到三岁半的四季衣物和鞋袜, 这种狂热的爱子之情已经不再父爱的范畴之内了。 佐岸都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语言来形容梵洛伊了。 他本以为洛伊该是那种粗线条的, 大大咧咧的男子性格, 却不曾想在为逝情挑选衣物的时候细致认真地连一旁的女售货员都甘拜下风。

    所以, 生一个吧, 为人类的繁衍殖做贡献吧, 谁投胎做你的孩子真的会是很幸运的, 洛伊!

    “不…”

    “这个建议不错, 我喜欢。”

    梵洛伊的反对声被埋在了夏弘文忽然从後头传来的得意声中。 不甘心地往後看去, 梵洛伊随即不满, “要苦上十个月的人是我, 你喜不喜欢这建议管我何事?”

    “不会很苦的, 孩子他妈。” 从梵洛伊的臂弯中抱出逝情, 他随口答著, 而後转向佐岸, “现在对一个孩子来说够晚了, 我先带她去睡觉, 明天早上要早起赶飞机, 你也注意休息。”

    “知道, 谢谢你。” 对於朋友的男人, 佐岸是抱著一种敬佩的心情的。 首先对於夏弘文能在异国他乡混出自己的一片天他是十二万分的佩服, 其次对於如何养育宝宝, 这看似粗犷的男人竟也有著一套独门绝活, 佐岸从他身上著实学到不少有用的经验, 於是又多了份尊敬。 另外自己回国的机票也是托他的福以比较低的价格购到, 又因他的人脉关系免费升级到了条件较好的商务舱, 这让佐岸真是千谢万感激。

    夏弘文无所谓地笑笑摇头, 抱著孩子走了。

    “呜, 佐岸, 今晚我和你睡……”

    梵洛伊挂在佐岸的身上跟只大熊似的, 撒著叫佐岸毛骨悚然的娇不肯离去。 抖完了身上的ji皮疙瘩, 努力挣脱出梵洛伊胳膊的禁锢, 他这次往後退了三尺道, “别别, 撒娇请移步, 出门右拐第一间房你老公等著你投怀送抱。”

    “他? 不要啦… 今晚最後一晚, 我们哥俩不好好叙叙旧?”

    “有什麽可叙的? 我还有什麽事你不知道的?” 简洁明了说明, 将梵洛伊无情地踹下床, 拉起毯子, “对了, 我睡得很好, 睡下了就不会起夜, 也不会被怪声音吵醒, 所以不要顾及我。”

    梵洛伊的脸霎时就红了。 收回不规矩的手, 讷讷应对了两句後便退出了房门。

    听到隔壁呯的关门声, 佐岸的心头顿时涌上了杂成五味。 苦苦笑了笑, 下床, 偷偷从另一间房的婴儿床上抱出睡得香甜的女儿。

    “唔, 爸爸有你, 足够。”

    将脸贴上女儿如苹果般红润光滑的小脸颊, 佐岸是这麽告诉自己的。

    可是, 为何会在此时想起逝情的另一个父亲? 那个逝情遗传了他那好看而稍显无情的薄唇的男人, 现在的状况, 又是怎样呢?

    佑海……

    “佑海!”

    不知名的身著白大褂的医师气得面孔几乎扭曲, 他颤抖地伸著指头, 指著面前一脸蔑视的男子貌似极端愤怒, “别以为你是佑院长的儿子就这般为所欲为! 没有经过同意就把我的东西搬出办公室, 你做人的基本素质还在吗!”

    “谁让你占的, 正巧是这张桌子呢。”

    佑海却全然不把对方的指责当成什麽, 像是宣告所有权似的倚在那张写字桌上, 轻声而慢悠, 语气中充满了对对方的不在乎, “难道没人告诉你这张桌子不能用麽? 那行, 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了, 听懂了没?”

    “你小子, 简直是无理取闹! 这办公室是你父亲亲自分配给我的, 我哪里不能用? 还真把中心当你自己家了? 我告诉你,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 我早走人了! 真不敢相信老佑竟教育出你这种儿子……” 医师的年纪同佑老头差不多大小, 对於佑海也算得上是长辈, 所以说出这种话到底还是有底气的。

    不过这话对於藐视权威的佑海根本起不到作用, 反倒更叫他嗤之以鼻。 薄唇掀动准备说出更冷漠的话语, 却不料被父亲一记忽如其来的怒喝给止住。

    “畜生!”

    挥手散开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 老佑的怒容让佑海都吃了一惊。 像是安慰般拉过受气的同僚, 他没有多理睬自己看似跋扈的儿子, 只是狠狠留下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收拾你!”

    惊讶的神情很快被压了下来, 佑海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啊。”

    反正世上已经没有什麽可让他在乎的了。 多一个仇人, 他也来者不拒。

    临行前留下的泪水早已风干, 佐岸一手推著车, 一手抱著嘴里含著奶嘴的逝情艰难前行。 真是伤人脑筋, 行李车像是四只轮子被人粘了胶水, 需要大力往下按下把柄才能勉强推上一两部, 他的力气不大, 现在怀里又多了个孩子, 原本不多的力被硬生生分去了一半。 眼见著周围的旅客一个个飞快前行, 就他一个跟蜗牛似的缓慢往前走, 偶尔还要顾及到在胸前乱动的小宝宝── 啊, 就算是男人有时也是需要帮助的, 随便哪位好心人来替他加把力也行啊!

    似乎上帝是听到了佐岸无助的求助, 忽然有一个声音如及时雨般出现在他的身後, 叫他一时间止不住感动的表情, 可笑地朝後看去。

    “先生, 需要帮忙吗?” 对方非常和善地笑著, 却在看清了佐岸的脸庞後霎时一怔, “啊…… 你, 你不是………”

    “是… 你──”

    佐岸的眼因惊讶而瞪大, 他张著嘴, 难以置信地瞪著那个同样表情的男人。

    ──────────────────────

    前面楼道里冒浓烟, 貌似楼上著火, 消防队员抓著管子走来走去, 极为吓人。

    我爹妈抓好证件和重要物品准备随时听指挥逃散!!!

    我那个急, 心里想的是, 怎麽办怎麽办, 文才写了一半, 还存在台式机里

    还好是虚惊一场

    泪奔

    第三十九章 回家2 巧遇

    第三十九章

    尽管分别一年有余, 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同事, 那面貌佐岸仍是记得很牢。 特别是培养室的那些人。 当年他有事没事便会跑去培养室聊天, 或是好奇参观两颗j_ g子被结合到一起的神奇场面。 自然与那些家夥形成了一种平淡而牢固的友谊。 乔致臻便是其中与佐岸关系最不错的一位。 乔致臻的年龄比佐岸小上两岁, 当年是作为实习生在培养室工作的。 由於同是年轻人, 加上乔致臻本身说话举止有趣而得体, 佐岸在没有接触到佑海时, 有段时间倒和他走得相当近── 不过没有什麽罗曼史罢了, 第一是不来电, 二则双方都觉得做朋友要比当情人来的轻松快活── 结识了那恼人又偷心的佑海後同朋友的距离却越走越远, 就连去荷兰之前都没有通知对方。 佐岸写辞职信的时候还曾很内疚没能把这消息告诉给自己的旧友, 所以便隐隐有准备回国同乔致臻聚一聚的打算。

    只是, 他是怎麽样都不会想到, 他们的相遇竟会如此巧合。

    “也多亏你有帮助别人的心, 免去了我还想办法要找你出来的麻烦。”

    既然是熟识好友, 佐岸便把行李车全全交给了对方, 自己抱著逝情面露喜色地跟在一旁。

    让随行的公司下属推走了自己的行李, 乔致臻对於在机场意外见著消失了近一年的老友亦是既喜又惊。 朋友间一年未见, 自然有许多的话和疑问从脑海中不住冒出。 那些巨型的问号一时间堵住了乔致臻的大脑, 叫他没法厘清头绪, 只能慢慢见到什麽问什麽。

    最想知道的, 当然是…

    “这孩子…… 是你女儿?!”

    其实这是废话。 那几乎同佐岸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明媚星眸, 就算放人堆里乔致臻都能准确无误地把她同佐岸联想到一起。 关键是, 这孩子是谁生的? 是佐岸在一年内风流出的女儿, 还是……

    “对。” 佐岸回答得干脆。 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口风颇紧的乔致臻面前也没有什麽隐瞒的目的, 於是又补充道, “我自己生的。”

    “你…你自己……?” 乔致臻忽然觉得喉咙像被什麽东西哽住似的, 艰涩地需要用力咳嗽後才能说出话来。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纯净羞涩, 要不是常在男厕所里打招呼你根本会认定他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男性仙子的佐岸吗? 他自己生的? 和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呢? 怎麽舍得自己的爱人一个人抱个孩子推了这麽重的行李车在飞机场里走动呢? “呵… 哈……” 声音古怪地干笑了两声, 乔致臻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比较风趣幽默, “佐岸, 可别同我说…… 这女孩是你一个人单性繁殖的哈… 那个, 我们搞科学的, 要讲究事实根据哈……”

    一手紧紧夹著女儿的腿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 另一手则腾出护住女儿左摇右晃好奇张望的小脑袋, 佐岸轻轻在女儿发旋处烙下一吻, 方才缓缓道, “自然是和一个男人生的── 机场不是说这话的地方── 倒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的经历怎麽样?”

    是, 机场人多繁杂, 说轻了乔致臻听不见, 说响了自己这段经历又太过不平凡, 再加上个隔墙有耳的可能性就更麻烦了。 他几乎可以想到, 以佑海的这种恶棍特质, 要晓得逝情的存在, 要做出送传票争女儿抚养权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爱情可以没有, 女儿可是他的命根子, 这种把女儿的身世暴露在公众之下到失去孩子的残忍事他绝不想让其发生。

    佐岸脸上明显y暗下来的表情叫乔致臻心中顿时明白了三分。 很聪明地没有再问下去, 他眼珠一转, 接著佐岸的话慢慢述说起自己在意大利给自家哥哥当翻译的事来了。

    出了机场, 方才愕然天空的一片漆黑。

    “又得掉时差。” 车子由乔致臻大方提供。 女儿被放在专用的摇篮内牢牢固定在了後排车座, 因此双手暂时得到了放松。 拉上保险带, 佐岸望著玄黑如墨的纯净天空, 苦笑。

    “嗯, 生物锺紊乱是挺伤脑筋的。” 乔致臻踩了油门, 打了个哈欠。

    “我就是担心女儿, 她那麽小, 适应性肯定不如大人。” 有些担心地往後头那个摇篮看了一眼。

    “不怕, 小婴儿一天能睡20个小时, 哪有什麽白天黑夜之分? 只要吃饱了, 营养跟足, 但个什麽心?” 乔致臻宽慰, 顺便做著邀请, “反正大家都是时差党, 不如我们去二十四小时茶餐厅坐坐, 吃点东西什麽的?”

    “提议不错。” 佐岸被传染了哈欠, 也小小地打了一个。

    “那行, 让我打个弯, 我们抄条近路。”

    乔家的餐饮业是家族产业, 现在的当家人正是乔致臻的兄长乔致渊。 虽然在家族里头的实权没多少, 乔家二少这个名头在乔氏旗下的各类餐厅倒也是挺好用。 大堂经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二少爷, 没多少工夫便将他们二人迎入了二楼需要预约的私人小厅, 服务颇为周到地送上菜单。

    是在别人家的地盘, 佐岸倒有些不太好意思。 将菜单推给乔致臻, 他笑道, “你随便点些吧, 点什麽我吃什麽。”

    “喔? 好吧。” 乔致臻接过菜单, 倒也没看, 张口便点了几道不油腻好下口的热食, 又转而问佐岸, “宝宝需要什麽吗?”

    “热水一点就行, 我有奶粉。”

    经理领命而去。

    菜上得很快, 大约是接待的是自家公子, 厨师看似是得到了经理的施压, 用最短的时间优先将这些菜炒了出来。 送上时香气扑鼻, 白蒙蒙的雾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迫使著口腔分泌出渴求的津液。

    一顿几乎都没有怎麽讲话的饕餮後, 乔致臻终於抬起头, 用纸巾擦擦嘴, 满足道, “啊, 还是中餐好吃, 管质量也管分量── 意大利的pasta我真的吃怕了, 一坨面上shi乎乎地淋些酱汁, 百种面条一个味, 难怪管它叫‘怕死它’!”

    “意大利菜吃不下何不顺便到法国去? 你不是在北意大利做翻译? 离得也不远嘛。”

    佐岸已经吃好很久, 正拿了奶瓶给女儿喂奶。 一边喂还一边轻拍女儿背脊, 脸上慈父神色不自觉流露。

    “我哥能让我离他一步麽? 他除了中文, 连英文都说不利索, 就是在洋人店里买瓶番茄酱都得我出马。” 听上去似乎对他哥嗤之以鼻的模样。 乔致臻显然不想多提, 反倒想起什麽似的反催, “别说我了, 不如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可别和我瞒啊, 这儿人不多, 我口风又紧, 你不用担心什麽的, 干脆实话实说吧。”

    “我… 唉, 说来也窝囊……”

    女儿的舌头开始顶著奶嘴, 表示自己已经吃饱。 佐岸於是收了奶瓶, 盖好盖子, 待逝情嗝出一个饱饱的奶嗝後, 才一边抱著摇著女儿软软小小的身体哄著她入睡, 一边同乔致臻说起自己一年来的全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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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满足啊, 今天写得无比顺畅。

    嗯, 准备先停了水仙殿下, 一心一意更完暗花

    灵感不等人啊, 等待水仙殿下的亲亲抱歉了

    另, 咆哮一句

    腐杯!!!!!!

    终於有人送我腐杯了!!!!!!!!!

    我太喜欢那只杯子了!!!!!!!!!

    当时抽到的时候就好想不要脸地送给自己啊!!!!!!!!

    谢谢!!!!!!!!!

    抱著红鱼亲 猛亲!!!!!!!!

    也抱著其他送礼的朋友狂蹭!!!!!!!!!

    第四十章 新生活

    今天rp爆发, 文章稍微长了那末一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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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原来是佑海这家夥… 原来事情是这样……”

    没有隐瞒的, 佐岸抱著熟睡的孩子以低沈轻声的口气将过去一年发生的所有事件全盘托出。 只是很奇怪, 乔致臻的反应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惊讶, 脸上甚至出现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态。

    “为什麽用‘原来’二字?” 佐岸奇怪地挑眉, 不自然地笑了, “莫非你以前知道什麽吗? 佑海难道有在你们面前说过?”

    “他?” 嗤笑一声, 乔致臻用胳膊肘撑在桌上, 手掌托腮歪著脑袋, “他这一年过得可糟糕了, 哪有那美国时间给我们说你的事?”

    “糟… 糟糕? 什麽意思?”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不准备关心那家夥的打算, 但乔致臻的语气实在太过诡异, 佐岸不问清楚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佑海再怎麽样工作总还是过得硬的, 又身为院长公子, 怎麽看都觉得和“糟糕”二字扯不上联系。

    乔致臻没有立即作答, 而是将自己记忆里的材料进行了很快的筛选。 佐岸话中同佑海划清界限的口气十分明显, 那些诸如佑海死死保留著办公室里佐岸原来办公桌不让别人占去等可能会给佐岸留下一丝渺茫希望的内容自然是不能留的。 想了片刻, 他方才有保留地道, “大概是做了几件事, 眼里渐渐目中无人了起来。 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听说前阵子老头从其他医院花重金挖的医师也因为同他意见不合吵得昏天黑地, 差点走人的模样。 因为中心还是比较缺人的── 呵呵, 你走了更是雪上加霜── 佑海又是老头的儿子, 老头说什麽也不可能往死里罚他, 只是象征性地扣了三个月的工资。 不过── 唉, 你也知道他本来人缘就没你好, 发生了这种事後更是没多少人愿意同他讲话啦。 听说他也不在乎, 一早来了就钻进办公室, 有手术的时候就出来, 完了再一言不发地回去。 总的来讲算是自作自受, 没人搭理也活该。”

    听乔致臻的话语, 似乎他也觉得佑海的遭遇糟糕但来得合理, 没有什麽可值得同情, 但佐岸听了心里终归还是起了些许涟漪, 缓缓的, 刺刺的, 一下一下戳弄著自己那颗极软的心。 刚想说些什麽, 张嘴时, 却蓦地被乔致臻所打断。

    “看你的样子, 可别告诉我你还同情佑海啊。” 他带了笑, 话却是一种试图说服佐岸的坚定, “拜托, 这世上可没人欺负他佑海, 那什麽孤独寂寞, 也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充其量自食恶果罢了── 再者, 你忘了是谁把你弄得现在这副单身带孩子的光景吗? 被迫辞职失业, 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抱著女儿, 连行李车都没法推动, 要不是我的出现, 还不晓得要忙乱到什麽时候……”

    ……对, 他为何还要对佑海心存同情? 孽是他造的, 自己不追究已经很大度了, 哪还需要存著东郭先生般的愚善?

    像是说给乔致臻, 也像是告诉自己, 佐岸将怀里的女儿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抬起头, 缓慢而确定, “同情? 呵, 那程度也就跟见到路边乞丐差不多吧。 你说的是, 应是他对我感到歉疚的, 我没有需要顾及到他的地方。”

    “嗯,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眯眯笑笑, 乔致臻直起身, 像生了个懒腰般的放松, “说说别的吧, 比方讲你下一步准备做什麽── 不会已经找好下家了吧? 是哪家医院? 什麽时候上班?”

    “不, 我不打算做这行了。” 垂了眼, 替女儿掖好裹著她毯子, “逝情需要人照顾; 在同行业跳槽也有买卖信息方面惹人怀疑的地方。 毕竟佑教授对我还是很好, 我不想因为这叫他误会。”

    “那你……”

    “我在荷兰想过回国开一家咖啡屋。 因为个人还是挺喜欢咖啡的, 时间又充裕, 对孩子也好。” 忽然不自信地笑了笑, “不过目前为止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我压根没这方面的经验, 店面什麽的都也不熟悉……”

    面对实际碰到的问题, 佐岸的脸上挂上了小小的失落。

    然这些对佐岸而言是大问题的困难, 却实在是难不倒乔致臻。 人家乔二少家里不正是餐饮业的龙头? 很豪爽地一拍胸脯, 要不是怕吵醒小婴儿, 乔致臻就要哈哈大笑了, “没有问题的, 佐岸, 包在我身上。” 为朋友两肋cha刀嘛, “我们家旗下正巧有爿在闹市的连锁咖啡屋等著找下家, 利润三七分, 店员我们出, 赚头好得很, 这样, 我现在就替你给定下来, 详细的事情以後再说, 你觉得可好?”

    “真有这样的好事? 呃, 会不会太麻烦了……” 佐岸想的是乔致臻一向替朋友考虑, 万一因为自己的关系叫人家家里吃亏, 那岂不是良心上过不去?

    “没事, 我们家又不靠一爿咖啡屋吃饭, 再者那店地理位置好, 老客户也已经培养了一批, 凭你的能力要做到利润双赢并不是什麽难事。 你以前在工作上帮我帮得也多, 怎麽, 还不许我报报恩呐?”

    瞧这话说的, 真是… 真是暖到人心头每一条褶皱里了。 似乎再反对下去便有了做作嫌疑, 佐岸有些不好意思, 更多的却是意外的兴奋。

    “既然如此的话, 那小乔, 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乔致臻是个做事极为雷厉风行的人。 一个礼拜之内凭著他的人脉关系, 写有佐岸名称的营业执照就被顺顺当当地办了下来。 过了没几天, 又安cha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进了咖啡屋。 之後的新张, 开店, 乔致臻也亲自请了几天假期陪著佐岸度过最不熟悉的几天。 这一切叫佐岸感动得无以复加, 好几次提出要报答, 却被乔致臻一口拒绝了。

    “朋友间的帮忙提报答多难听?” 他是一如既往的爽朗, 逗弄被自己抱在手里, 著因配合父亲开店大喜日子而身著红色小短裙的逝情, “这样吧, 我喜欢elise, 让她当我干女儿可好? 小东西太逗人喜欢了, 真是做梦都想要个这样的女儿!”

    那当然好, 多个人爱逝情他佐岸当然再欢喜不过了。 於是瞬间, 这个还不会说话, 只晓得咬奶嘴睁著圆溜黑眼珠四处张望的小美人, 疼爱她的干爹数量涨到了三位 (作为接生人的夏弘文也是其中的一位…)。

    老店新开, 再加上新老板同他家乖女儿实在是一对老少通吃, 男女皆萌的组合, 开业首天的营业额就超过了以往的平均水平。 这是超出佐岸想象的。 接过会计送上的一天经营报告, 佐岸像是报喜的喜鹊一样蹦躂著在乔致臻面前晃著, “逝情上学不用愁了, 我算过, 照我们这麽发展下去, 她三岁的时候我就有能力送她到市里最好的那家私人幼儿园去了!”

    “呵, 我说的吧, 有我在, 开一家咖啡屋又不是什麽难事, 接下来你好好干, 有什麽问题就来问, 上头有什麽事也可以找我。 干嘛这样不好意思? elise是我干女儿, 我自然不会让她亲爹受苦的。”

    日子於是渐渐步上了正轨。 由於是自己当老板, 又有一群忠实的员工, 每天佐岸的职责就是负责起来开个店门, 然後便是同女儿在店里坐著照看生意。 他脾气极好, 也不牙尖刻薄, 对待员工总是和言细语, 附带淡淡笑容。 都说上班时不愿老板在四周看著, 可咖啡屋的员工丝毫没这想法。 这老板人美心善, 还有个可爱得叫人想尖叫的闺女, 往店里一坐就是道活广告, 这免钱的眼福真真就是每天上班的动力之一啊, 让老板的那双美眸盯著那叫福分, 他们哪还会有别的什麽负面心思?

    时间平淡却幸福地往前一格一格地挪, 增添的不仅是佐岸重新留起的长发, 更重要的是, 他家的小女儿, 已经不再是繈褓中软绵绵一团的小粉r_ou_。 佐逝情是先学会说话的, 叫第一声爸爸的时候, 佐岸正抱著她贴在店里的落地玻璃上指著窗外的景物有一句没一句地教她说话, 忽然小姑娘的手很兴奋地挥动著, 小嘴一张一张, 竟吐出了以前从来没有发出过的声音。

    “ba…ba……baba……爸……”

    虽是带著极为含糊的儿童语调, 但这大体的读音和声调佐岸却是捕捉到了。 惊讶捉住女儿的小手, 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乖乖, 再… 再叫一边……”

    “八… 八……爸……”

    女儿叫得更欢, 笑声也咯咯咯地响了起来。

    佐岸却哭了。

    一时间喜悦, 快乐, 和怀孕时的苦涩呼啦啦全涌了上来, 塞满了佐岸已经懵了的大脑。 他紧紧将女儿贴著胸膛抱著, 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在女儿的衣衫上, 等有员工反应过来递上纸巾时, 可怜的逝情的衣服已经shi了大片了。

    大家都相信老板是因为女儿学会说话而激动到落泪, 佐岸也相信自己哭泣的原因也是这一条。 於是晚上特地提早放了员工们下班, 定了家酒店, 准备开一桌庆贺。

    自然, 孩子的干爹也是要顾及到的。 佐岸临关门前发了eail给elise在荷兰的两个干爹, 又传了简讯给乔致臻, 邀他晚上一同前来某酒店参加聚餐。

    只可惜这条简讯在乔致臻阅读之前, 却不幸落入了另一个人的贼眼里。

    都怪乔致臻这家夥丢三落四, 上完厕所洗手时将手机放在窗台上, 之後竟很长一段时间忘了拿回来。 这时间足够另一个人详细阅读完其中的内容, 然後再使用手机厂商不知出於什麽目的提供的 “标记为未读”服务功能复原。

    佑海正低著头洗手, 他刚结束完一场手术, 有些疲惫。不过忙也好, 起码忙碌会叫人忘记许多事情, 而且时间也流逝得极快。

    洗手间无意瞥到窗台上放著的一只显然是被主人遗留下的手机, 冷哼一记, 佑海见到了手机挂件上乔致臻同一个不知名小女孩的亲密合影。 想著自己也没必要做好人, 用一张纸拭干手, 佑海准备打道回府, 却不曾想那只手机忽然闪现出一阵炫眼的光。

    “有新消息。”

    自己本是没有资格, 也没有兴趣窥视别人的手机的。 但只是那极快的一瞥, 却叫佑海的脚步再也不能挪动。

    “新消息来自: 佐岸。”

    第四十一章 再一次纠葛:苦涩的偷窥

    第四十一章

    “elise会叫爸爸了! 晚上七点半在沈家花园鸢尾厅聚餐, 不准再跟我争账单了啊, 说好我请就我请。”

    捏著电话的手竟不可自制地颤抖著。 佑海记不清自己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看完这封短短的简讯, 只晓得, 那四四方方的手机在被自己放下後, 周围的金属边上蒙著一层层汗液留下的水汽。

    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到这种地步。 佐岸, 这世间还有第二个能如此牵扯他心脏的人吗? 本以为被自己的混账行为所伤的那个男人, 会永远留在荷兰, 两人就此为距离所隔, 今生再也无法相见, 却不知什麽时候, 那人竟又回了来, 还同他的同事打得如此火热。

    他和乔致臻, 关系亲密到何种程度? elise又是哪个小女孩? 会叫爸爸…… 等等, 会叫爸爸?

    浑身忽然一个激灵。 佑海像是触电一般震了一下, 抓起那只已经放好的手机, 又翻到那条简讯。

    “elise会叫爸爸了!”

    不是他佑海真的想多心, 可是, 恐怕无论是谁, 见到这句话, 都会不由自主地认为, 那句中的爸爸指的, 可不就是佐岸麽。

    佐岸当爸爸了? 还有个刚学会讲话的女儿?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佑海耐著性子, 凭著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细细往回推算时间。 会喊出爸爸妈妈该是七八个月大的孩子, 那这孩子的生日……

    佑海的脸上y沈得可怕。

    不知是不是巧合。 十七个月前, 正巧是他在阿姆斯特丹, 那个叫他疯狂沈沦, 却也犯下人生中最大错误的地方的时候。

    莫非……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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