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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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江湖 作者:九邶

    正文 第17节

    天真的江湖 作者:九邶

    第17节

    “阿锦你真是个混账。”我骂,口齿不清,右手有些痛,可是那疼痛离我很远,听完谈话以后,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脏都落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混账。”我骂,咬牙切齿,埋在人怀里,嗅着那纠缠不清的玫瑰花和麝香的味道。

    “阿锦啊。”我念。

    我心下念了,不知千千万万遍了。

    第57章 江湖不见

    57

    手疼得厉害,昏还昏不过去,我从手里取了雪漫,本想自己把伤口处理了,刀刚拿出来,就被人抽走,花繁看我一眼,自然流畅地把我捞到椅子上坐着,他折了膝半跪着,拿过我的手,雪漫在他手里转了转,他便利利索索地把刀片剔了出来,我只来得及嘶一声,倒吸一口冷气,死死咬着下唇免得丢脸得叫出来,又不是孩子了还怕什么疼呢。

    “疼不疼?”花繁问我,眯着眼打量着手里的刀片,我只能瞧见他俊美的侧脸,我随口答不疼,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在这一捏之下都快砸下来了,正好听花繁没好气道:“不疼?这么深哪里会不疼呵,不疼的话,你嘶什么?嗯?疼不疼?”

    我没回答,捞了一块糕点叼着,半弯着腰去捞桂花酒,手指刚刚勾上,即将到手的酒壶就被花繁捞走了,他按着酒壶,酒水沿着壶嘴倾倒出来,泼到我受伤的手上,酒水沿着我们两人交叠的手指落下去,我咬着牙关不说话,拿酒水泼到伤口处自然是疼的,桂花酒酒味稀薄得跟水差不多,这个心狠手辣的是不是还要再来一坛子烈酒,再来泼这么一回?

    好在没有,他捞过我的手,拿手帕把那血色擦干,取了金疮药和纱布为我包扎,他做的自然流畅,是受过伤自己包扎过的,处理时他死死盯着我的手心不说话,像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末了他拍拍我的脸,声音低低道:“好了,那刀片太钝,下次你要不要换成锋利一点的,一下子就划破手筋好了?十指连心,不疼吗?嗯?”

    这还没完没了了,我想,站了起来,抬脚把椅子踢到一边,任凭那椅子落地发出啪的一声的悲鸣,我抬手扣上人衣领,被人捞着下巴,我偏偏头无意做什么温柔缱绻的姿态,一口咬上人雪白脖颈,毫无章法地撕咬,什么也不为,无名火烧昏了脑袋,他按按我脑袋喊了声疼,他故意喊的,说的像是逗弄,我咬着人脖颈,跟咬到猎物一样安心,他拍拍我的背,按着我后脖子,捏了上去,他低低道:“你松不松?嗯?”

    “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有第二次吗?”我恨恨地咬下去,咬上人锁骨,锁骨的线条自然流畅,还有些咯牙,我还没继续下去,就被人抓着头发捞起脑袋,他眯着眼低低地笑,说话间都是带着笑的,无意间显露的几分温柔便足以勾我落下陷阱:“你是属狗的吗一直咬,你再一个劲儿蹭,本座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你。”他的手指从肩溜下去,摸索上后腰。

    毛骨悚然。我想,就像是毛毛虫之类爬了上去,惹人生厌,身体自发转身,胳膊一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像是一记耳光,狠狠落在我脸上,我甩出的一巴掌把我给打懵了,这有些可笑,我想,撕扯个笑容看看花繁。

    花繁没说话,戳戳我的脸,手移回我的肩膀上,拿着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哄骗:“乖啦~还真是禁不起逗弄啊,你不喜欢,我便不做”

    那你说话间为何眸子沉沉?我应声好,咬咬牙,心下恨意滔天,迟早有一天,我要杀掉方式微,了结终日纠缠不清不是窜出来的旧时鬼影。

    我想我老爹是对的,方式微是个十足十的恶魔,在他手里过了一圈的孩子,哪个不是半废的?至于我,是被人强行拖拽出黑暗里,抹除记忆,可惜那抹除记忆的修罗瞳有些蹩脚,我的天残九法越来越好,记忆的疏漏也越来越大,我老爹是算着我修炼天残九法的进度赶我下山的,修罗瞳和天残九法相辅相成,只是那时我还未修炼修罗瞳。

    等我钻了空子,我倒要借着修罗瞳好好审问花繁一番,我想问问我和他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他爱不爱我,那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已经成了我修炼天残九法的阻碍,三年前我下不了手,三年后我也不见得能下这个手。

    那么,修炼了天残九法的花繁花宫主,又是怎么想的呢?

    两个走无情道的人,谈什么可笑的情爱啊,我自己想着都觉得可笑,又庆幸花繁不知道我修炼着天残九法,若他知道……若他知道,又能怎样呢?我有我要走的路,那条路搁在脚底下,明明白白,坦坦荡荡,险象迭生荆棘满路,可那是我无论如何都要走的路。

    哪怕是他,也不可阻拦,我为着复仇这件事苟延残喘多年,哪能轻易败给区区情爱二字呵。

    我看看他身上留下的间断的深红痕迹,他太白,齿痕留着无端情====色太过,容易让人往不该想的地方跑偏,他偏偏头笑,指尖撩过我脖颈,似有还无,我向后躲躲,不喜欢被人接触的毛病,这几年变本加厉,本就一身毛病,再加上一个人在外飘荡久了,被人触碰时就越发不自在了,美色虽好,可我无心欣赏,只顾四处游荡,欣赏山光水色了。

    “你要跟本座清算旧账吗?”桂花薄酒被他拎着,在手里转了一圈,没等我答话,酒水便倾泻====出,倒入杯中,他的手臂一伸,那杯子便在我手边,我接过,拎着酒壶给他到了一杯,在他端起时就把杯子装上去,糖水一样的桂花薄酒吞咽下去,喉咙间都带着那股子甜味,这个时候不该用桂花酒,该用烈酒离人悲才好,烈酒灼喉,人醉了就能说实话,可是会醉的只有我而已。

    我醉了以后不会发什么酒疯,可我介意自己会干什么蠢事,人心不是那么好掌握的东西,酒水入胃,暖意渐生,我咬着一块桂花糕,味道稍重,也可能是我这些年都没怎么吃过甜食的缘故,我吃下一块,擦掉糕点碎屑,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杯子玩,白瓷的杯子,我盯了半天,妄图从其中看出什么瑕疵。

    “这话就可笑了,说的就跟你会告诉我似的,你会吗?阿锦,有些事是我喊你阿锦,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我找不出什么瑕疵,索性抛着手里的杯子玩,我不想喝什么桂花薄酒了,我醉不了,又受不住那股子甜香味儿。

    “有些事你不该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会护着你就好。”该死的,还真让我猜到了,这还真是花繁花宫主能说出的话,我别过头看人一眼,挑挑眉,冷笑道:“阿锦阿,我告诉你,我爹早死了,骨头都成灰了,所以你不要端着我爹的架子给我看。”我俯身在人耳边低语,以防隔墙有耳,再说,白青莲虽是正人君子,可若是练了太虚功,他一不小心听到就糟糕了。

    天青,天青的做法啊……我能说什么呢,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谎话,要用数个谎话来圆,一不小心还有拆穿的风险,可她既然这么做了,我便如她所愿,好好欺瞒白青莲,让他一无所知,永远不知。

    说实话我向来都不在意什么正道之类的说辞,正也好,邪也罢,不都事人吗,好人可以行恶,坏人也可以行善,可是这世间事不公平的,好人干了坏事,就无法洗脱恶人这两个污浊的字眼,便如雪霁,可是恶人一旦回头,就洗脱了一身的罪名,在江湖上被人赞颂,那些寻仇的人,连带着成了恶人,心胸狭隘之徒,便如莲生和尚,也就是花酒。

    “雪霁的十年之约快到头了,你不理会花镜宫了吗?”我问,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想起蔚公子的话,只觉得蔚公子也快走了,鬼手蔚医师向来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人,天下间无人能困,却偏偏输给了雪霁一人。

    这还真是有些可笑。

    若雪霁跟蔚公子都走了,那花繁就失去了重要的两条手臂,所以说他是想怎么样阿?这么多年,怎么连个徒弟都不收呢?

    “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本座是留不住他的。”他漫不经心道,自己倒了杯酒水,一口干了,又斜我一眼,补充道:“蔚公子也留不住,小雪是个怪人,本座琢磨不透。”

    雪霁的确是个怪人,很多年前,雪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初露锋芒,小他几岁的妹妹也跟着扬名,他那妹妹雪皎生的好看,江湖上的人都说雪皎身上带有白梅影的影子,雪皎因了这话在江湖上扬名,金善不知什么时候见了雪皎,要娶人为妾,那人德高望重,长了雪素十五岁,丧妻多年未娶,雪皎当时不过十五而已,家里犹豫着,念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不愿嫁,金善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可糟糕的是美貌便是罪过,雪家本就日益衰弱,雪霁外出游历天下时,雪家被悍匪打劫,等雪霁归家时,雪皎已经被那群土匪抓走为妻了。

    雪霁杀到山上,可是山上横尸无数,那帮土匪被人剿了老巢,他同那些人厮杀,混战中一刀抹了土匪地脖子,这正好被雪皎看见,雪皎嚎啕大哭,责怪他杀了自己的丈夫,他怪自己妹妹走错了路,可雪皎提着那土匪留下的马刀,给了他一刀。她说这一切都是金善干的,可是金善是什么人?德高望重,瞧着也是风度翩翩的,哪里会干杀了他一家,把他妹妹逼到山上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旧时雪霁轻易信了所谓的德高望重,逼得自己那柔弱地妹妹成了山大王,领着一帮土匪占山为王,后来二人再未见面。哪怕后来,雪霁为着自己地武断轻信付出了巨大地代价,他没了半条命,被年少的花繁所救,定下了十年之约。

    他行走过大江南北,遇见渭水便绕道,从未上过渭山。

    渭水挨着渭山,山上有着他亏欠的,无法直面的妹妹雪皎。

    第58章 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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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那一日过后,我便懒得同花繁说什么了,花繁花宫主那张嘴我撬不开,这也不怪他,我自己本就心思深重得很,凭什么去责怪旁人?

    怕有朝一日,我会做的比他更甚。

    白青莲话少,蔚蓝蔚公子刻薄,花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没几句好话,经常干的也就是俯在我耳边,故意逗弄我,逼我难堪,说话时故意凑近,微热的气息黏s连在脖颈和耳边,他清楚哪里是碰不得的,便热衷于此,因为打架我是打不过他的,就算刀在我手里,一场厮杀都能被他弄得变了意味,他是有意糊弄我的。

    跟我老爹一样。

    多少年过去了,我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孩子,他拿着自己喜欢的方式对待我,当我是野猫之类的,只需要驯服就好。

    啧,我咋声舌,看看对面装瞎子的花繁,看他拿着杯子,低头一口一口地喝,装瞎子跟真的似的,闻声便偏了偏头,侧向我这边,我揉揉眼,困倦得厉害,只想躺下去睡觉,我介绍的蓝蔚蓝医师嗤笑一声,道:“唔,快到了,我还真想看看你那妹妹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美如天仙。”他支着下巴,兴致盎然道,眼睛直直盯着我。

    白青莲丢过来一记眼刀,手腕一折,手指直直指着自己,他看都未看蓝蔚一眼,自然道:“不好意思,那是我未婚妻。”

    蓝蔚笑笑,不屑道:“那也只是未婚妻而已。”他眯着眼挑衅白青莲,白青莲冷冷地望回去,我都怀疑白青莲下一秒就会拔剑出鞘,心想要不要把蔚公子打昏,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就太麻烦了,白青莲别过了头,没有拔刀。

    我忽然很想问问花繁,你是怎么把蔚公子留到身边的,蔚公子仗着自己一身医术行===事肆无忌惮,一张嘴很能挑衅,专挑人痛处,就算是出于对疑难杂症的偏爱,也不至于如此,雪霁怕是占了大半缘故。

    “好了,吃饭吧。”我懒懒道,因为这两个人真的打起来我也没什么办法,白青莲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蔚蓝蔚公子不是,我倒是好奇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能胜利,只是这不是看好戏的时候,好戏还是少看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戏中人了。

    身后的那桌正在低语,我一边给花繁夹着菜,一边留神听着,只听人道:“你看斩马堂柴桑都进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另一人低低叹了口气,拿着清朗的少年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七王爷也不知是在发什么疯,几年前的屠s魔大会,七王爷管都懒得管,而今相安无事,他偏要搅动江湖风云,你看,千机阁千晓都被抓进去了,前些日子,胡安胡少庄主险些被抓进去,还好有白家那两位护着,我看啊,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头,只不过七王爷,是难以同当年一般,铁骑踏平大半个江湖了。”

    “为何不会?七王爷又不是什么好人……”另一人疑惑道。

    “自然是不会的,当今天子又不是个摆设。”另一人低低道,刻意压低了声音,当今天子,提起来自然是要忌讳几分的,我皱着眉,不解七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他想要把事情闹大的话,几年前就可以把事情闹大了,为何是现在?

    花繁也听到了,停了手里的筷子,唇色微微泛白,下颔猛地紧绷,他的牙齿露出一线,死死地咬紧着,在淡色的唇===间露出,我眨眨眼的功夫,方才那焦灼的恨意,便成了我一瞬的错觉,他握着筷子,有一口每一口扒拉着,猫一样的胃口,像是个病美人,哪有那么凶狠呢。

    我倒是想要扯了人蒙眼的带子,问他对刚才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七王爷的行动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可是没什么人有证据,也没人敢去王爷府要人,七王爷把一大批江湖人囚f禁于府中,也不知是要做什么,他又为何,至今都未动手呢?

    被抓的人,绝对不止是斩马堂柴桑和千机阁千晓,怕还有旁人,只是无人知晓就是了,七王爷不缺权钱d色,他正在干的事很危险,让人知道怕是要被那些忠良一人参上一本,安上一个同江湖人士勾结,意图谋反的罪名,弄不好还要丢了脑袋。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偏爱这个弟弟,参七王爷的奏折足够堆满一间屋子,可臣子流水一样过了一遍,七王爷依旧还稳稳地立在原地,哪怕被夺去兵权,照旧肆无忌惮。

    一个人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撇开个人恩怨来看,七王爷没什么理由做这件事,如同险伶伶地立在悬崖的一棵树上,不知那棵树什么时候会断,他必定是有所图谋。

    念及此,我看看花繁,握上人微冷的手,道:“我们先上去休息了。”白青莲扫我一眼,垂着眼睫看着杯中茶水,一个茶梗悠悠立着,他慢条斯理地握着筷子,继续吃着素菜,眉梢微蹙,也是在思索着那两人方才的话,蔚公子自顾自勾着唇笑,像是期待着什么好戏上演,拈起一块糕点,啧了声,嘟囔着糕点太甜。

    进门我便扯掉人蒙眼的布条,随手拖拽了把椅子坐着,刚坐好就被人扣上肩膀,我抬头,直直看着他,还没谈论起正经事这个人倒是先笑了起来,唇角勾了勾,一双眼便能把我溺毙“怎么,这么着急吗?嗯?”

    我皱皱眉,直觉这人是故意带偏方向的,这么暧d昧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喂!还有你凑的越来越近了!我想着,挣开人手臂的桎梏,手指捧上人的脸,揉===捏d上去,那张近乎妖冶的脸被挤r压成了圆的“好了乖——还是先说点正事吧,你说七王爷是图什么?活腻了么?”

    我刚说完,手便被人打回去,这下子被人揉===捏的人成了我,花繁微微用了力,扯着我脸颊,把我的脸当面团一样揉t搓,我皱着眉,耐性快耗尽前,花繁轻飘飘地开了口:“万一他是为了什么人呢?七王爷行===事毫无章法,你说他贪权,他是镇北大将军,兵权已交,随后便踏入江湖,带着魔教和铁骑踏平大半个江湖,可那也是因为江湖动荡,朝廷内乱,解决完以后他就远离朝廷,你说他贪爱美r色,可是他见了惊鸿公子封绮,也未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些年来,你可曾听说七王爷有强抢什么人吗?他留恋花街柳巷,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纨绔子弟常做的事情,因他是七王爷,这么做来倒是把他自己的名声毁了,随后七王爷周游天下,皇帝想要寻他,还要提前一个月派去找,也不见得能找到,再说钱财,七王爷手里的管家,便是天下第一商人,该交的账本,七王爷都交了,市场不稳定,米价起落过大的时候,还是七王爷派手底下的人调节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说七王爷其实是个好人?”我疑惑不解,这么想来,七王爷也不是什么恶人,他是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同那些无所作为的纨绔子弟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当一个贪图享乐的王爷,可他抛下了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上了战场,便是第一次上战场时,他也不过是个单薄瘦弱的少年。

    若不是因父母的死因和七王爷有所牵扯,我是会敬佩这种人的,哪怕他手里杀孽无数,身后是尸山血海,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是啊。”花繁扯扯我的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我思索着这些毫无关联的事情,拼凑出一个念头来:“皇帝,你是说,七王爷行===事,大部分都和皇帝有关吗?皇帝病重时,七王爷本是可以篡位的,可他没有,他入江湖……难不成是预见了后来的事情吗?朝廷里些许官员和江湖人士的勾结,他是知道的?”我惊讶道,终于得知了我父母的死因。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七王爷入江湖,本就是为了震慑江湖,当时已经显露出某些端倪,我父亲身为武林盟主,挡了七王爷的路,谁让我父亲是个正直的傻===子,双生兄弟又同花镜宫有所牵扯,这么看来无论是正j邪都会给我父亲几分薄面,日后出了什么事,江湖人士定会凑在一起,几个名门正派的同正直的武林盟主一合计,共同抵抗朝廷,那么这江湖便不怎么好敲打了,他要解决一些隐患,而我父亲正是一块绊脚石。

    若不是天若水未死,我和天青恐怕是活不下来的,更别谈什么复仇。

    “七王爷想要护着的,是他兄长,还是这衡家的江山?”我问,难以揣测七王爷事图什么,人心太难预测了,是区区宿命二字无法潦草概括的。

    希望我还能遇上骗子一样的应如是,我倒是想要同她好好说道一番,听她讲宿命是什么鬼东西,还要告诉她,我妹妹天青已经跟白青莲在一起了。

    好好地在一起呢。

    定能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第59章 痴情最可笑

    59

    我们四人赶了许多天的路,白青莲话少,蔚公子照旧是刻薄嘴脸,只要一开口就要有人遭殃,哪怕是花镜宫宫主花繁也不成,蔚公子没有一点对待你自家宫主的规矩,想来雪霁在的时候他还是守着规矩,给花繁留着几分薄面的,而今雪霁不在,蔚公子逮到谁,都要刻薄几句,我想若不是他头上顶着鬼手蔚医师这几个字,想要他性命的人怕是会不少。

    白青莲向来都是个迟钝的正义之士,或者说他天生就缺乏对人情世故的敏锐感,轻易接受了蔚公子是个名为蓝蔚的蹩脚医师这一设定,对蒙眼的安乐道长也不起什么疑心,也不问我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我问过他为何不问,他倒是淡淡几个字:“无为而治。”

    他头都未回,只是淡淡几个字,可我却有些想笑,入了红尘的人,却怀着一颗道心,这样真的好吗?何况他是个正派人士,却同歪门邪道厮混在一起,我倒想知道白青莲要是知晓自己岳父是什么人,还会不会这么淡然地说出无为而治这四个字来。

    这时候我倒是同情起天青来了,也不知她为这个呆木头一样的男人,花费了多少心思,情之一字,谁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我带着三个人走,从繁华处走过小城镇,越走人烟越稀少,我估算着距离,也就是再往草木葳蕤处走个几十里,接着只要上山就好,山是高山,可好在我老爹,准确地说是我叔叔,只买了个小山头而已,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就有农户,只是可怜我那天生就适合做浪子的老爹处理着膝下的便宜儿女——他那兄长留下的烂摊子。

    我看看高高悬在天上的太阳,喊住了蔚公子,又看看脚边的河流,把手指从假道长身上抽~出来,停了马,“吃饭吧。”我摸~摸自己发空的胃,总觉得这些天饿得厉害,无论是多厉害的江湖人,都不能饿着肚子做事。

    “你饿得也太快了,还有,你是不是又长了?”蔚公子回头,嫌弃地看我一眼,细长的眼一条,漫不经心地补上下半句:“也对,不长高还吃那么多不就成了饭桶么?”蔚公子嘴上这么说,看我的眼神里只有饭桶两个字。

    我跳下马,径自撩了衣袖,抄着雪漫开始削树枝,白青莲想要下马,我看看他那身白衣,还有霄琅教大弟子那淡然的神色,冲人抬抬下巴,道:“帮我照顾安道长吧,我和蔚公子来做就好。”

    花繁冲我的方向笑了笑,唇角勾着,穿着道士的一声青衣,那双眼遮了让人觉得他就是个病弱,孱弱得很,面容经了修饰倒是配得上青衣的,可若是露出那双眼,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相反,陡转成冶艳。

    我深深看这个人一眼,不知道这个人哪里值得我惦念不舍,割舍不下。

    不远处的蔚公子回头,戏谑般长长地呦了声,尾音拖着,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我转头,转着手指间的雪漫玩,看着刀光在手指间旋转成花,阳光流泻,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走过去时蔚公子正在捞鱼,我还没走过去,他就冲我笑了笑,道:“我是个医者,可干不了杀鱼这种粗活,喏,这种事就交给你来了。”他眯着细长的眉目,整个人在流泻的阳光下,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着他的倒影,眉目间暗自挑衅,不张口就是一张欠揍的脸,他站的松松垮垮的,一只手攥着我削成的简易鱼叉,那鱼还在扑腾着,血液在湖水上迸开,他空着的手的手指间,缀着流泻的光,水银一样闪闪发亮。

    他空着的手里,握着的该是银针。不知道医者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偏爱拿那银针当武器,白江清只是以银针为暗器,可蔚公子不同,他以银针为主,毒物为辅。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漫不经心地转转手指间的雪漫,觉得这天气真好,杀人这件事还真是败坏兴致,我是个正常人,不是方式微那类的疯子,不喜欢血液黏连在身上的感觉,可是不会有人理会你想不想杀人,对江湖人而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蔚公子把那甩着尾巴挣扎的鱼甩出去,水花连带水蛇齐齐朝我这边扑过来,我运了轻功后退,想要跟蔚公子来个包抄,把这边的人解决掉,可是蔚公子在漫天水雾里狰狞一笑,恶狠狠道:“天真你啊,还是去担心那位道长吧。”

    他一衣带水,狼狈得很,脸上的笑容颇为惨淡,隔着漫天水珠和扭曲着的水蛇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后退几步,不敢轻视什么,急急掩住了口鼻,雪漫向后一转,刺向身后的人,我想这下子倒霉了,江湖怕是要大乱了。

    我从未想过蔚公子会造反,他是那么玩世不恭又嚣张地过分的人,一张嘴更是刻薄得厉害,难以想象他会收敛脸上的神色,做出乖顺模样,在他人脚边俯首称臣。鬼手蔚医师之所以是鬼手蔚医师,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组织,游荡在正邪间,官道上,他靠着的,只是他的手和一身医术,所有人都知道蔚公子是无依无靠的。

    可他真是无依无靠的话,那么这群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

    单薄的刀片险险划过脖颈,我恨恨地咬死后槽牙,一把扣住人的手腕把人的手废掉,抽~出那单薄又微微弯曲的短刀,雪漫出手,一刀毙命,我抛出手边这具新鲜尸体,拿这人帮我抵挡蔚公子挥出的银针还有那难缠的水蛇。

    些许水汽漫上来,我急急退开,把手里的东西向后方丢去,抬脚踹开刺向我的人,后方传来了刺入r_ou_体的闷响声,蔚公子一身衣衫shi透,留给我一个瘦削的背影,脊背弯下去,脊椎骨凸出像是玉珠子一样,他把自己埋进清澈水底,游鱼一样远走,我想喊他名字,喉咙一哽,意识到自己是不该喊出来的。

    “蓝蔚!”我喊着那假名字,蔚公子没回头,他的声音穿过水波和葳蕤草木,随着捎着血腥味的风入耳,照旧是散漫得过分的,或许是用了内力传音,声音荡在耳边,我听完后只觉得五雷轰顶。

    “我不叫蔚蓝,本名司空寻,自始至终,都不曾认过自己是花镜宫里的人,我欠花繁的,已经还清了。”

    司空寻,随着七王爷衡璟烨多年的天才医师,采药时坠崖而死。司空寻!好一个司空寻!兜兜转转,怎还是栽在了七王爷衡璟烨手里,我糊涂地想着,忽然想起这人光明正大地说我不是你们这边的人,都是你们自作多情这种薄情话前,给了一句多余的告诫:“天真你啊,还是去担心那位道长吧。”

    柳叶刀破空而来,我看看面前的杀手,恨恨咬了牙关,抽~出不怎么动用的浮生,运起荒于修炼的天残九法,我不想去顾忌什么情爱什么花繁花宫主了,我只想着一个杀字,自那次武林大会后天残九法就处于瓶颈期,我已经念着这些烦琐事情太久了。

    “你生着柔软心肠,我不该逼你修炼这个,可是天真啊,我若死后,谁来护着你们兄妹二人呢?你此后若是恨我,那便由你去,老头子这条命交给你处理就是了。”我想起我叫了多年老爹的人说的话,年幼时的记忆我记不得多少,唯有这句话,深深镌刻入骨血,他对着我的眼,一双眼笑得哀,很是无可奈何地看我。

    我怯怯地上前去抱他脖子,快被他那哀伤的眼逼得哭了,我说:“我要护着你和天青啊,我只剩下你们了。”

    这是很多年前,我亲口许下的承诺,这叫做什么呢,大抵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我叹气,又想到花繁笑着的冶艳模样,还有他冷酷绝情地掐着我下巴,唇齿欺压上,我咬上人舌尖,恨意焦灼,两个人像是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撕咬着,爱恨交织,我恨不得杀了他。

    情~事都成了厮杀似的。

    抱歉啊。我想,看着眼前jian出的血色,扯着唇角笑开,不再去抑制那名为杀戮的糟糕念头,放任它出牢,把理智逼~迫着缩在一个角落,不再去念着人雪色月色一样的白发,冷玉一样的白肤,还有那深沉得过分经阳光一照又通透得厉害的红水晶一样的眼,那里面有着千万纹络,可我不想再对着那样的眼,沿着那些纹络追溯那眼底的悲喜了。

    欠着我父辈的,我要讨回,夺我性命的,杀了就是,江湖多好浩渺,痴情太可笑。

    温热的血色jian了我一脸,我懒得抹去,懒懒横着手里的长剑,对着那些开始向后退开的黑衣人挑挑下巴。

    “怎么?刚才你们围堵我时,不是很愉快吗?嘛嘛,别往后退啊。”我照旧嘴欠着,不知我的笑是有多狰狞,把那几个人逼得向后退了退,知道一个黑衣人冷着脸,提着手里的刀冲过来,他沙哑的嗓挤出一个短促的音来:“杀。”、

    对啊,杀,杀了就是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才想到呢,挡我路的人,杀了就是。

    我挥出长剑。挥出我这几年来都不舍得沾血的浮生。

    浮生是神兵利器,是不怎么会沾血的,会沾血被血液浸透的,只有我的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orz好久没更了一直瓶颈

    第60章 天地不仁

    等我提刀杀过去时才知有多惊险,白青莲已经被几个人围困,他手里的长剑是把好剑,可是他偏偏要把澄练当木奉槌用,拿刀背一一砍过人后脖颈,白青莲白道长衣袂翩然,恍若谪仙,就算是草叶纷飞也碍不着事,我想笑他慈悲过了,可是那人低头扫我一眼,眉梢皱了皱,我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他是万丈雪山,无人踏入过,眼里还带着世俗无法沾染的纯粹,我不解他的慈悲,他也不喜我的残酷,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笑了笑,转转手里的长剑,便见自己沾血的眉眼发睫,笑时一身邪气,从地狱里勉强捞出的恶鬼似的。

    我本以为花繁花宫主应该没什么事,可是扭头去寻时便见人被两个人逼在角落里,拿背后做装饰的拂尘抵挡着,嘴里还叫嚷着:“白道长,我快撑不住了,劳烦你快些,贫道的性命交给你了。”说完后他朝左边跳了跳,手里的拂尘挑起人的刀,那柳叶刀朝他脖颈削去,自下而上,那一刀y险得很,我正摸出雪漫,已无力阻挡。

    这样也好,我倒想知道花繁花宫主想要伪装到哪个地步。

    花繁折了腰躲过去,顺手抓了几片草叶,草叶掠过,斩断低处的草叶,草叶纷飞下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那草叶划伤人握刀的手,那人手松了松,花繁一脚踹上人的腰,接着腰力堪堪站住,另一人提刀砍过去,他像是没站稳似的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又冲着我的方向笑道:“喂喂——天真你可不要欺负我一个瞎眼的道士啊——”

    我投掷出手里的雪漫,心下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砍昏大9片人的白青莲及时赶到,手里的澄练抖了抖,雪漫改变方向,朝我这边飞回来,我抓抓自己沾染鲜血后黏连的发,从肺腑里挤出一口带着血色腥甜味儿的空气,还未调侃几句,就见被打昏的一人猛地朝白青莲扑过去。

    我跳起来,踢上雪漫,让那夺命利刃飞过去,心下又忍不住责怪这位白道长,若不是看在我是他倒霉姐夫的份上,我才不会理会他的死活。

    白青莲没什么大的动静,反手一刺,接着,他拉着花繁向后退开,澄练抽9出,血色jian开,雪漫噗呲一身刺进入,那刺客还睁着眼,不知道自己轻视的道士是怎么挥出那利落一剑的。

    那一剑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自然,似乎不是在杀一个人,没有一点犹豫迟疑,我看着冷着张脸,不,应该说是面无表情擦着剑的白青莲,白青莲这人不是冷淡,而是他不说话就是一声冷气,是行走的冰块。

    “还好,你下手倒是利索。”我笑着,走上前,从人尸体上抽9出雪漫,在人脖颈处补了一刀,割喉的那一刀使得血色浸染四周,我抬头看看白青莲,道:“白道长可以转过去,这种场景白道长还是不要看好,你慈悲惯了,怕是受不了。”

    白青莲没说话,固执地看着我,我沉默着,拿手帕擦干净雪漫,提着浮生一一补一剑,免得还有人要跳起来,再说这些人都是七王爷手里的人,嘴巴撬不开,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奉命杀人罢了,这些人造的杀孽也不少,既然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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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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