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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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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楼有意 作者:溯语疏楼

    正文 第4节

    画楼有意 作者:溯语疏楼

    第4节

    第二十五章 到海滩

    秦有意被迫脱离了社会一个月,感觉自己要废,最近一个月他的生活就是,吃饭吃药吃水,睡觉起床睡觉,他虽然素来懒惰,但一直搁床上睡也是睡不久的,尤其是……

    “……冥主为何一直看着在下?”秦有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睁开眼,侧着头,颇有些头疼道:“冥主这样,在下睡不着了。”

    冥主移开视线,低头看两眼手中的竹简,道:“吾看书。”

    “……”秦有意闭眼,泄气似的把被子拉过头顶,堂堂冥主的情商这么低的吗?我想说的不是你的目光灼人,是你的存在感太强,我本来就睡饱了,怎么可能还轻易睡得着啊。

    冥主也只是转移了一下视线,待抬眼看到人的小孩子行径时,面具未曾遮掩的唇角微微的,微微的有了一点弧度。

    在熬过了这为期一月的视线伤害之后,秦有意终于能够安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因为河神庙的事情,旅游团也没能离开,秦有意暂时不能动用法力,是以是冥主将他带回来的。

    就算是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冥主也不该自身的气质,尤其是脸上还有面具,保镖一样的感觉,酷炫拽,当然……也想那什么霸道总裁?

    秦有意被自己的想法给弄得笑了一声,抖了抖肩,想道:反正我不是那什么狗血脑残里的俏娇妻。

    秦有意缓步走到渊屿的房间,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大字瘫,一个思想者,秦有意敲了敲开着的房门,勾笑道:“木头,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成了苦瓜脸,我可不喜欢看到那张脸上除了无表情之外的其他所有不好情绪的表情啊。”

    渊屿闻言浑身一颤,然后猛地站起身来,面上表情变化几番,最后恢复了无表情,渊屿呼出一口气,道:“你回来了。”

    秦有意正想回答呢,就被另一个较为尖利的声音打断。

    “是啊,秦有意,你终于回来了。”蔡家庆撇着嘴,起了床,双手抱肩,一脸不爽,道:“你可真是大牌啊,查案查着查着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有人在担心你嘛?”

    没有理会他,秦有意伸手把后面的人往前拽了一点点,然后对着两人介绍道:“木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严玉,从今天开始,他就加入我们的团队一起旅游了。”

    渊屿沉默着凝视严玉,没有什么动作,蔡家庆却是哼了一声,睥睨道:“我可不记得我们买了四张票。”

    “哎呀,玉儿和我什么关系嘛,他住我的画里就好了。”秦有意一手搭上严玉的肩,另一只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眉轻挑,调戏道:“是不是啊,我的好玉儿?”

    学坏了……严玉淡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j,i,an情。”蔡家庆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秦有意了。

    最近这位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差了,更年期么?秦有意撇了撇嘴,走到沙发边坐着,顺势往后一靠,姿势要多嚣张有多嚣张,道:“木头,我离开这半日里,你们可曾得了什么线索?”

    “你消失之后,河神庙忽然一阵动荡,黄河之水也忽然有了激流,黄河口镇的民众都有些惊慌,那位林先生就去抚慰河神去了,我们本想留在河神庙里等你,但是林先生要在那里抚慰河神,作法之时不允许外人在河神庙附近逗留,所以我们就先回来,准备等林先生回来以后再去河神庙找你。”

    说话的是蔡家庆,渊屿是说不出这么多的话来的,通常他来讲大概就是一个字无。

    “河神发怒了?”秦有意皱起眉头,道:“已经浪费了半天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而来,这半天你们都休息好了吧,我稍微有些线索,我们接下来就去租辆车去调查一下吧。”

    蔡家庆撇了撇嘴,道:“还算休息好了吧。”

    秦有意所说的线索,是他上房梁时摸到手里的东西,shishi的,有腥咸气息,后来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又将手帕放回了兜里,他养伤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研究那方手帕,那时候shishi的东西已经干了,被折在最里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白色晶体。

    秦有意请人试了试,是盐,这是一股来自大海的气息,所以也该向着海边而去。

    秦有意向柜台的陈姐问了海滩了位置,就让渊屿开着车上路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越野穿行在路上。

    “玉儿,我已经不用喝药了吧。”秦有意苦着一张脸看严玉,对方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冒气的碗,碗里是黑漆漆的汤汁,秦有意看得嘴里发苦,往后挪了两下,靠近车窗。

    严玉淡着一张脸看秦有意,虽然只有鼻子以下和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那双眼睛却是非常,非常平静的看着他。

    有点恐怖……秦有意默默地伸手接过碗,壮士断腕一般的一口干,然后苦得自己吐舌头,对着严玉张大嘴,道:“啊。”

    严玉心领神会地将早就捏在手里的东西塞了进去,看到对方咬着东西的可爱模样,内心底不由一动,眼神柔和了几分,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有意一边吃一边夸他。

    “玉儿你真是越来越懂我的心意了。”金丝蜜枣很甜,秦有意咬着,觉得心情都好了几分,果然女孩子们心情不好的时候爱吃甜食是有道理的,唔,好甜。

    正在开车的渊屿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情景,握着变速杆的手一紧,神色稍沉,却没有说话。

    蔡家庆见了渊屿这副模样,勾唇一笑,也是难得的没有嘲讽秦有意的小孩子气。

    车是往海边开的,秦有意提前订了酒店,他们先在酒店安顿下来,然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一行人到了海滩边,享受着舒爽略带凉意的海风。

    “喂,木头,难得到海边来,你居然还穿着你那一身黑皮衣。”秦有意狎笑道:“你就不怕你下水之后皮衣收缩了?”

    本来抱着肩的渊屿看了秦有意一眼,又看向大海,道:“乌金龙甲,水火不浸,刀枪不入。”

    “哇塞,木头你这衣服来头好大。”秦有意捂着嘴,做出一副惊诧至极的样子,又勾了唇角,道:“希望你这大来头到时候要镇住水里的那些东西才行啊。”

    第二十六章 水下神光

    四人方才下水,本来蔚蓝的大海在水下却是浑浊不堪,就算严玉给秦有意眼上布了一层黑气,也是无用,看不清就是看不清,这海水下的浑浊可不单单是普通的水体混浊。

    “秦有意,你想找什么东西?”渊屿传音问道。

    秦有意听到了,勾了个笑,拉过严玉的手,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往更深处潜去。

    “他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严玉淡淡的声音传入渊屿耳中。

    “那为何还要往下潜?”

    “因为想去探寻一下原因。”

    秦有意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要想不凭借任何的东西就潜入这样危险的海中,他只能一直拉着严玉的手,严玉身为冥主,本领之大在这浑浊海水中维持他们几人的联系倒也不算困难。

    浅一些的地方好歹还有些微的光芒,大约再往下十几米,就是十几米了,这也属正常,但是……抬起头,也是一片黑暗,浑浊之水不见了,反倒是周围一片黑暗,静寂得似要将人吞噬。

    这般的黑暗静寂真是挑战人的心理,冥主可有解法?秦有意握着严玉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字,然后淡淡的笑着,似是毫不畏惧。

    可严玉却感受到了那双手微微的颤抖,那是一种不自觉地颤栗,是心底的恐惧,秦有意他,在害怕,在害怕这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只有一只依凭的手的畏惧。

    “吾没有解法。”严玉说着,却是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秦有意的腰,只是轻轻地搭着,没有半分冒犯,他看得见,头靠过去,和秦有意的额头一碰,道:“吾将眼睛分你一只。”

    秦有意睁大了眼睛,看到眼里的奇幻世界,他伸出手一揽,看着手心发着蓝盈盈的光,秦有意微微抬头,以冥主之眼看冥主本相,虽然仍旧看不破那面具,却也有不一样,冥主的身边一圈散着淡淡的微光,和他手心里的光有些相像又有些不同。

    “冥主,这是什么?”秦有意不由问道,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神光。”严玉伸手,手心似乎有吸力,让周围的一圈光芒全部都聚集到他的手心里,严玉将光球抵到秦有意面前,道:“自然衍生的神灵会被天道赋予神光,让他们运道极好,不至于消泯。”

    这光芒很是美丽,迷惑人的眼睛,秦有意伸手要去摸,严玉却忽然将光芒散去,秦有意抬头,疑惑道:“为什么将它散了?”

    “神光从神灵的身上褪去就会是一种致命的东西。”严玉看着秦有意,认真地说道:“如此浓郁,吾护不住。”

    “居然还有这个说法?”秦有意笑笑,道:“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有毒,冥主大人,你目力好,可曾看到些别的东西?”

    吾已给了你一只眼睛了……严玉想这么说,却没说这个,他又将四处看了一圈,道:“吾看到了血光。”

    “想要查证的东西没有线索,倒是知道了另外的东西,冥主啊,带我上岸吧。”秦有意说着,伸手一圈严玉的腰,又道:“记得告诉木头一声,让他带着蔡家庆上去。”

    四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星星满天,一闪一闪的让人满心平静,几人先去吃了晚饭,准备回房间先洗个澡,然后再出门赏星星赏月亮。

    “哗啦啦。”花洒落下温热的水,令人舒适至极。

    秦有意一边往身上抹泡泡,一边哼着不知调子的歌,抹泡喷水,泡泡永远都不会满身,秦有意在花洒下又享受了一会儿,然后灌了水,围了浴巾走出门去,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看坐正襟危坐在床边的那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挑眉道:“冥主大人这是之前浴池泡得太多了,所以从海水里泡完回来都不去洗个澡的?”

    “吾洗过了。”严玉移目到秦有意身上,道:“吾知晓,你有些微的洁癖,吾也有。”

    “谁说秦某有洁癖了?”秦有意撇了撇嘴,道:“冥主大人可不要为了推锅给秦某,秦某最不爱替人顶锅了。”

    严玉低眼,道:“失礼,是吾失礼。”

    这是一个小cha曲,秦有意换了身休闲装,然后拉着严玉往外走去,走出酒店的门就看到同样一身舒爽的蔡家庆拉着仍旧黑色皮衣皮裤的渊屿站在那里,相谈甚欢的样子。

    拉着严玉小跑过去,秦有意笑得灿烂,道:“木头,我们去那边的小树林里走走吧,刚刚听柜台的小妹妹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会看到从海里上来的美丽鲛人呢!”

    “鲛人?”蔡家庆满脸惊讶,问道:“这种生物真的存在吗?可是我看那些资料里的鲛人,不是丑得不堪入目,就是长相类似人鱼的生物,真的是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是没有见过鲛人的了,不过……”秦有意费力想了一下,道:“画楼里的书上有提到鲛人的,书上对鲛人的描写皆是,美艳绝伦,惑人心神,尤其是鲛人的歌声更是能勾人魂魄,据说这种鲛人在明清之前还有出现,明清之后就少有见闻了,到了民国更是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从西方传来的鲛人以及现代科学验证猜测的鲛人了。”

    “那你画楼里的书还真是古老。”蔡家庆哼了一声,道。

    秦有意笑笑,道:“是啊,它都老得成ji,ng了,每次都让我不要看免得伤眼睛,整日掐着一副老人嗓给我讲它书上的故事,听到的见闻什么的,真是……”

    蔡家庆翻了个白眼,觉得秦有意居然连自己话中的讽刺之言都没有听出来,跟他计较的自己真的是掉价,也就没有说话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林子,夜色笼罩,林中静寂,除了虫鸣声,就是不时地草木沙沙响,几人的脚步声虽然不算响,倒也算这林子的打搅之客了。

    “啊!”

    一声尖利女声打破了寂静,叫本来安静散步的人步子一顿,心中一惊,秦有意和渊屿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玉儿,你带我,木头带阿庆,我们过去看看。”

    第二十七章 怪物

    “你,你放开我,救命啊,有怪物,救命啊,救命啊。”女子奋力拼命地甩手,往后退,满面惊恐。

    “你,为什么,怕我?”抓住她的人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腕,眼神里是茫然,是认真,是询问,他向前,说话又慢,又机械,又迟钝,道:“为什么,怕我?”

    女子像是被问得不耐烦了,冲他吼道:“你长得这么丑,怪物一样,怕你是理所当然,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命啊!”

    “我长得,丑……”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手一松。

    尖叫的女子见自己被放开了,便似身后有猛鬼追寻一样的离去,林子里,就只剩下那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珠,一脸茫然无措以及痛苦。

    “他是,什么东西?”蔡家庆小声开口。

    秦有意也皱了眉头,这样的长相,倒是怪不得女子说他丑,幸而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倒也不至于为了这长相而去讨厌一个人,但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海边的一个小村子的林子里,除非他与他们要查的东西有些关系。

    “玉儿,跟着他。”秦有意思索之间,见那人有了动作,便凑到严玉耳边,轻声道。

    那人埋头往林子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然后往一个草丛里一钻,秦有意几人跟过去,穿过草丛眼前一片开阔,微风习习,是海的味道,秦有意听到浪花拍打沙滩的声音,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严玉贴心的伸手在他眼上一拂。

    秦有意的眼里有了光,现在他能看清那人的动作了。

    只见那人一步一步走入海水,他身上溃烂的皮肤,每碰到海水一分,就恢复一分,皙白嫩滑,比初生的婴儿还要细腻,他那冒着黑气有着血r_ou_的麟甲迸裂处,以及头发,都满满的变成美丽的,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这是……”秦有意看着随着那人进入水中而散入水中的蓝色光芒,那人埋头钻入水中,那有力的美丽的摆动的水蓝鱼尾jian起的水花,美丽至极。

    “神光。”严玉轻声道:“他是神明。”

    “神明!”蔡家庆一脸不可置信,惊道:“神明都长那个样子啊,果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秦有意皱着眉头,但没有法力又召唤不出折扇,只好用食指敲敲右手手心,心里猜测,既然那少年是神明,见他对水的反应,应该是水系的神明,河神的话,河流入海在此处的只有黄河,黄河河神应该不会是个少年,海神的话应该是四海龙王,却不应该是鲛人……这神明,到底是何处来的,为何又不能在岸上多待?

    “哎,小鱼你干嘛呀,这么晚了拉我来这里。”男孩子的抱怨声忽然响起,只听他道:“这里一片黑的,你小心叫那怪物抓去。”

    “那是神明。”小鱼非常生气地锤了男孩子一下,道:“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那神明非常美丽,村里的传说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男孩子听了小鱼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真是天真哟,那怪物长得那么丑,头发污糟,身上破皮流血,还有鳞片,长得比老虎什么的可怕多了,你见了都要害怕的。”

    “还有啊。”男孩子手舞足蹈的,又说道:“你老别提村里的传说,时间都过去不知道多久了,那神明也许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你看到的那个怪物绝对不是神明就是了。”

    “你你这样也太过分了,青松,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小鱼抱肩,哼了一声把头撇过去。

    男孩子见状,只好陪笑道:“好嘛好嘛,算我错了,你可别生我的气,说说吧,你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我带你来看神明啊。”小鱼又笑着,眉眼弯弯,可等了一会儿,她又跺了跺脚,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呢,他每天都这个时候到海里去了,我看了好几次,他的鱼尾可漂亮了。”

    秦有意听着他们的对话,与严玉相视一眼,然后慢慢地走出去,向着两个孩子走过去,说道:“原来小姑娘也看到了鱼尾了,水蓝色的是吧,还发着光呢,很漂亮呢!”

    “是呀是呀,水里都是一些光,很漂亮呢。”小鱼见终于有人同意自己的想法,惊喜地回头,看到四个人,她笑得很灿烂,说道:“大哥哥也见过吗?”

    秦有意点头,伸手指了指大海,道:“就在刚刚,他进到海里去了呢。”

    “原来已经回去了啊。”小鱼有些失望,回头又生气地看着青松,道:“都怪你,拖拖拉拉的,你害我看不到那漂亮的神仙啦。”

    “哪里真的有神仙啊,小鱼你别听他们胡说。”青松赶忙挥手,然后是警惕地看着秦有意等人,道:“这四个人来路不明的,说不定是他们听了你刚才的话,故意上来搭话的。”

    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被当成搭话的色狼……秦有意郁闷了一脸,看到蔡家庆的面色也差不多,唉,叹气。

    小鱼听不得青松的话,在她看来,能看见神明的人,自然不是坏人,她推了一下青松,叉腰道:“青松!你这样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陪我一起出来了,你回去!”

    “小鱼!”青松急了眼,抓住小鱼的手,急道:“你怎么能相信外人,不相信我呢!我看你是被那什么怪物给迷住了心神,小鱼,你快跟我回去,让长老给你静心。”

    “你放手!”小鱼用力想要甩开青松,女孩子的力气却大不过男孩子。

    秦有意看得,觉得这真是旧社会一样,他上前一步,扯开了两人,然后对着青松,道:“小姑娘不想跟你回去,你就不要勉强人家,还有随意污蔑别人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哼,大晚上出来找小女孩搭话,你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青松冷眼看着秦有意,道:“别以为人多势众,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就狠狠地甩开了秦有意的手。

    秦有意现下只是个身受重伤的普通人,被这么个少年用力甩开,也不由得往后跌去,然后被一个人接住,伸手向后扶着人的肩站好,秦有意觉得,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脾气大。

    第二十八章 渔村传说

    夜晚,在海边生了一堆篝火,秦有意几人围着火坐着,看着对面那个小女孩。

    “刚才真是对不起啊。”小女孩动了动嘴唇,低着头说道:“青松他就是这样,十岁的时候长老说我和他是天作之合,他家阿爹就过来跟我阿娘提了亲,从此以后他就……哎,其实我只是把他当哥哥。”

    “没关系,我也没伤着。”秦有意笑着说道:“我们倒是很好奇小鱼口中的那个传说,那是什么传说啊?”

    “啊,那个啊。”小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看你们都是好人,我就对你们说了,但是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外传,长老说会惹来祸事的,会死人的。”

    秦有意几人点头,郑重地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小鱼这才慢慢地开了口。

    “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村很穷,就算出海打鱼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后来长老家有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女孩叫做深蓝,很美丽的大海的名字,她天天都到镇上去,有一天,她回来的时候,带过来一个非常帅气的男孩,他们相爱了,男孩也就住到了村里,自那以后村子里就渐渐富有起来了。”

    “有一次,海上很大的暴风雨,女孩也在海上,那一天真的是要翻船了,船边还围绕着鲨鱼,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场景,船上的人都觉得没有活的希望了,就在这时候,天上一道闪电连到地面,一群海豚跳跃过来,救助船上的人,而去帮助女孩的,是一个有着深蓝鱼尾的男孩子,她认出来,那就是她的丈夫。”

    女孩说到这里就停了,她抬起头说:“长老告诉大家的传说就这么多了。”

    “这还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啊。”秦有意笑着,只是这笑却没有那么真实,如此浪漫的故事,再对比那鲛人现今在岸上的惨状,真叫人好奇又叹息这其中的变故啊。

    “是啊,很浪漫呢。”小鱼双手捧着脸,嘟囔道:“我也希望碰到一位神明呢。”

    秦有意闻言,笑了下,道:“谁都期待与神明的爱恋。”

    “啊,大哥哥也……”

    小女孩话还没说话,就被一阵嚷嚷声打断了。

    “快,他们在这里。”

    “前面燃着火光,就在那里。”

    秦有意几人站起身,看到一堆渔民打扮拿着火把的人走过来,暗自警惕,秦有意扫视一圈,最后将眼神定在为首的那个老人身上,秦有意笑了笑,道:“老爷子,不知道你们这一堆人拿着火把过来所为何事啊?”

    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听到这话,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皮都挤在了一起,他的嗓音也如他的面容一般苍老,道:“听说有人打探我村中秘闻,怕招惹祸事,所以想要请几位到我村里坐坐。”

    “我们几人的行李可都还在酒店里呢。”秦有意笑着说道。

    老人的拐杖一敲,道:“无妨,他们可以去帮你们把行李拿来。”

    这还真是来者不善哪。秦有意勾笑,道:“那就请了老爷子前头带路吧。”

    一路走到渔村里,被安置到一处稍显破旧的房子里,见渔民们离开之后,蔡家庆才吐出一口气,抱怨道:“好好的酒店不睡,非要来这破旧的渔村,秦有意,你脑残不是?”

    “脑残什么?”秦有意脱了外套铺着,然后坐到床边,听到吱嘎一声,他笑了笑,看向蔡家庆,道:“你是什么脑子成为电脑高手的?你没发觉这边的事情和里面有点牵连吗?”

    “什么牵连?”蔡家庆问。

    “小鱼说,那位神明是被那个美丽的女孩子从镇上带回来的。”秦有意摸着下巴,道:“我看他对水的反应,猜测他是一位水系神明,既然是从内陆来的,应该是河神,内陆的河神,又是从镇上回来的,你觉得他和黄河之水的河神有没有一点关系呢?”

    渊屿皱着眉头,道:“他是河神?”

    “应该不是。”秦有意摇摇头,解释道:“但是那天,我在河神庙里,上房梁的时候曾经看到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我觉得那才是黄河之水的河神,只是这位神明就算不是黄河之水的河神,怕也和那河神有些关系。”

    “为什么?”

    秦有意一笑,道:“这里的气息,是黄河孕育了千百载生命的气息。”

    “黄河的气息?”蔡家庆惊讶,后又撇嘴,翻了个白眼,道:“秦有意,你狗鼻子啊你,河神庙里呢就闻到来自大海的腥咸气息,在海岸边你反倒闻到了黄河的气息,你还真是颠倒啊。”

    秦有意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很快很快,却又不知道闪过了什么,一时间,倒是忽然沉默下来了,一直皱着眉头去找方才的那道灵光。

    “时间晚了,先睡吧。”一片沉寂中,严玉先开了口,他伸手凝聚黑气成了床单,一手将秦有意拉起来,一手铺上床单,然后把秦有意按在上面。

    秦有意却挣扎着坐起来,理了理稍乱的衣服,道:“玉儿你干嘛呀,我要睡也不至于在这儿睡吧,还有木头和阿庆呢,我睡了床,他们怎么办?还是……”

    “回不去。”严玉的声音在秦有意脑海响起,他道:“这里有结界,在我们进入之后就开启了,不能直接离开。”

    秦有意抿唇,道:“再做一张床,让他们睡,你陪我睡。”

    严玉嗯了一声,黑气凝聚成床,虽然如此,却是牢固得很。

    秦有意拉了严玉作陪,躺在床上,脑子里仍在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忽然出声问道:“玉儿啊,冷前辈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好啊,你看我这么弱,老依靠着你,不是办法呀。”

    “吾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你的。”严玉没有说话,却是传音到秦有意的耳中,道:“冷玄机说,你需要好好休养,没有天才地宝,还是不能动用法力。”

    秦有意一脸郁闷,嘟囔道:“可是这样很麻烦啊,什么事都要问你。”

    “你心之所向,吾必往。”严玉侧过身子来,一手遮上秦有意的眼睛,道:“睡吧,早些安歇,病早些好。”

    第二十九章 梦会鲛人

    夜色深沉,渔村又没有亮白的灯光,所以一片漆黑,只有不时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村子里也有凉风吹来,带来一阵y邪之气,黑夜之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他们睡着了么?”一个人出声道。

    “睡了睡了,我吹了些东西进去,绝对睡熟。”另一个人回答道。

    那个人悄悄地推开了门,门吱嘎了一声,却没有吵醒里面睡觉的人,这人一看里面竟有两张床,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道:“怎么有两张床,从哪里来的?”

    “小声点。”另一个人喝了他一声,然后面色深沉地看着这两张床,道:“恐怕他们的身份也不简单,凭空造出一张床来,这怕是神迹啊。”

    那个人捂了嘴,道:“难道说,跟当年那个一样的?”

    “八九不离十。”另外一个人哼哼了两声,道:“这种人可不是咱们能处理的,我在这儿继续干着,你去找长老,说一下这里的事情,以及猜测。”

    那个人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嘞。”

    另外一个人走到床边,往几人的面上撒了些白色的粉末,他手里拿着蜡烛,看到粉末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脸上,才笑了一声,道:“有这个东西在,你们就别想离开渔村了。”

    说完,他吹灭了蜡烛,然后走出屋子,轻轻地关上房门。

    在他离开以后,严玉睁开眼睛,揽着秦有意的那只手不动,另一只手一伸,手心一些白色粉末,正是刚才那些人放到他们身上的那些东西,他手中凝聚灵力,那些白色粉末渐渐凝聚,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珍珠……”严玉看着手里那一颗散发着美丽光泽的白色珍珠,低声道:“看来是你在这里。”

    浮浮沉沉,有一层又一层的浪花,秦有意看到蔚蓝的天空,深色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有人的欢笑声,这样的场景倒是让人觉得舒适、自然,如果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也不乏是一件幸事。

    “你觉得很美好吗?”有人的声音传入耳朵。

    秦有意回头看去,大海的距离却忽然拉近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礁石上,有一名坐在石上的鲛人,水蓝色的鱼尾摇摆,甩起的浪花在金色的阳光下发着灿烂的光芒。

    “你是……”秦有意看着面前的鲛人,道:“晚上的那个……”

    鲛人笑了笑,笑容如阳光般温暖人心,道:“我是他也不是他。”

    “这倒是叫人有些难以理解了,不过……你既然引我入梦,怕不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幅和谐的状态吧。”秦有意含笑看着鲛人,手一握,折扇出现,道:“在这梦中谈话倒也有一个好处,可以发挥我的长处。”

    “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鲛人看到秦有意的笑,认真的说道:“我以这幻水珠作为交易物件,它是伴生神器,一般人都逃不过它的引魂入梦。”

    引魂入梦,秦有意勾了笑,道:“这倒是个好玩意儿,不知阁下想要做什么生意?”

    “我想请秦公子将我的遗骨带回故乡,以及收回我的另一件伴生神器。”鲛人引海水,将它凝聚成一柄长戟,道:“朝天孤是我的伴生神器,它有引水镇压之用,也能结界引雷,是件出则惊天动地的神物,落到不轨之人的手中,怕是不好。”

    鲛人所说的话秦有意没有听分明,他的注意点完全被前面的两个字吸引了过去,他眨了眨眼睛,道:“遗骨?”

    “是。”鲛人点头,道:“神明天生,既有天道眷顾,便该承天之责,离开故乡,我便没了根基源头,后来伴生神器又离了身,受了重伤,我早已葬身海中,现今在公子面前的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可是……”秦有意迟疑道:“晚上我看到的……”

    鲛人鱼尾甩出海面良久就开始褪皮腐烂,他却没有理会,只是将鱼尾挺着,不久,便出现了白骨,鲛人这时看向秦有意,道:“神光可保神灵身体不腐,我身为水神,有水在,我的身体便如旧日,至于别的,怕也是我的残魂。”

    秦有意深思片刻,抬眼道:“我想一听旧日的故事,还请说明。”

    “这不行。”鲛人摇头,他的鱼尾回到海中又重新长出了鳞片,道:“我只是一缕残魂,并没有完全的记忆,秦公子,我只是对旧日的执念罢了,所以我才想同秦公子做交易,如果可以,还请公子替我查一下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那是怎样惨痛的过往,让我一个水神沦落至此,但因果循环,他借用朝天孤遮掩了因果,我希望秦公子能……”

    “一开画楼判官堂?”秦有意抬眼,神情复杂,道:“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我知道。”鲛人看着那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的海绵,声音里是淡淡的温柔,道:“世上无论是何冤屈之事,若是怨愤难平,天道难判,便可以魂魄一请画楼判官堂,交由判官审理。”

    秦有意点头,道:“判官笔确实在我的手中,但是你只是一缕残魂,如果一请,魂魄消亡是不可避免,此事还请你深思,至于其他,我们先回转画楼签订契约,如今我行事不方便,的确需要幻水珠。”

    鲛人抬手,笑道:“请随意。”

    白日里,号角声起,将一众人惊醒,秦有意揉了揉眼睛,觉得干了一晚上的活,和那个美貌的鲛人谈了一晚上,才刚睡着就被人叫醒了,当真是……讨厌!

    秦有意撑着自己起床,面色十分不好地让严玉给自己泼了点水洗脸,然后领先其他三个人走到房门口,打开门,顶着一张昨晚没睡好的脸,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怎么着,战俘都得睡足觉了再干活,你们虐待人啊?”

    两个渔民先是被秦有意的脸色唬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拿那长木棍绑着一块锋利的菱形金属指着秦有意,嚷嚷道:“别废话,跟我们走!”

    哟呵……秦有意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然后对里面喊道:“玉儿木头阿庆,找事儿的来了!”

    第三十章 撕破脸

    架最后还是没有干起来,秦有意在把里面几个人喊出来以后,对着两个渔民瞪了一会眼睛,等觉得自己差不多清醒的时候才移开视线,给了渊屿一个眼神,渊屿很是淡定地解开了蔡家庆的哑x,ue,蔡家庆非常努力地憋了半天。

    “走!”

    秦有意几人跟着渔民走,一边走秦有意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似是往外走,树木什么的也多了起来,但是那种压迫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浓,再走了一会儿,入目便都是树木,秦有意注意着,再走了几步,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只见一个完全由石头拼合,却天衣无缝地祭台出现在眼前,台阶一共有九阶,三三不同,每向上一阶,石头的颜色就深一些,祭台之上的石头,完全是红棕色的,像是血干涸了之后的颜色,触目惊心。

    祭台方圆十丈内的地面皆是由微微泛黄的石头组成,绿油油的森木则生长在石头外围两米左右的地方,将这个祭台天然围成了一个圈。

    秦有意看着这里,总觉得太阳x,ue一跳一跳的,从心底生出的预感让他明白这个祭台恐怕比看到的还要危险,他抿了抿唇,只是不知道冥主有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就算没有办法也要拼一下了,因为……就在秦有意的愣神间,他们已经被推到了那浅色的土黄地面上!

    秦有意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却是……不能动!

    “哈哈,秦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出来,笑声却像是一个中年人,他看着秦有意,笑得本就满是褶皱的脸更像菊花了,道:“是不是感觉不能动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秦有意看着他,道:“你是谁?”

    “秦公子就不关心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吗?还来关心老朽是谁,老朽真是荣幸之至啊。”笑着说完,老人拐杖敲了两下,道:“不顾可惜的是,老朽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只是活了许多年而已。”

    活了许多年,又对村子具有这样的控制力,秦有意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是谁了,秦有意看着老人,道:“你是长老。”

    “是。”一语双关,老人知道秦有意问话的意思,他既是村子里的长老,也是那个传说故事里的长老,他睁开眼睛,垂下来快要遮住眼睛的老人皮下是一双ji,ng明锐利的眼,他笑道:“秦公子不关心一下自己吗?秦公子不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奇怪吗?”

    奇什么……秦有意猛地抬眼,他发现自己忽然能动了,但是身体里突然生出的火热,在下腹汇聚,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了几幅画面,他看向老人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道:“当年你也是如此……对待他的?”

    “没错。”老人欣然承认,他的视线将周围的人一一扫过,然后看着秦有意道:“隔了这么久的一餐,一看看他们,都激动得不得了呢,不过这次有四个人,想怎么样都可以了,身份不俗,也不会轻易死掉,孩子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哟!哟!哟!”回应老人的是三声激昂的回应。

    秦有意的视线也一一扫过这些人,突然发现就算是时间的逝去,这些人的面目也不会改变半分,而这些丑恶他已经从幻水珠的碎片般的记忆中知道了,难怪那水神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死因,难怪,难怪他来到岸上便是一具腐朽的身躯,那是被这些人的黑暗所腐蚀的r_ou_体!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人!”秦有意忍着身体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骂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总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总有一日?”重复了秦有意的话,老人笑了出来,道:“在此之前,你秦有意秦公子会被我们玩的渣都不剩!”

    秦有意觉得真的生气,他心神一动,正要使用幻水珠,却有人快他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渊屿面色一冷,眉心银纹一闪而过,他咬破手指保持清明,用血在自己的脚下,红棕色的地面上画了一个符文,然后脚一迈,立身于阵法之上,随后手一握,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渊屿拔剑,冷冷一挥,竟将面前劈开一条裂缝,裂缝之中尽是血光,与脚底下的祭台对应,好似这才是真实。

    严玉也是黑气自手心而出最后成了一柄通体黑玄的宝剑,他在渊屿破开的口子上重重地划了一剑,顷刻间,那道裂缝被无限放大,天地之间开了一个口子,就像一直盖着的布被从最中间撕了一个口子,然后以口子为分界线向两边脱落,最后留在人们眼中的,只是一片血红世界。

    “难怪可以控制别人,原来是领域。”秦有意有了领悟,若是从前的他怕是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现在却……正暗伤着,感觉脖子一勒,向后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很熟悉的触感……是严玉。

    严玉看秦有意的样子,淡声道:“抱紧吾。”

    “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紧你?”秦有意撇了撇嘴,手却是直接环到了严玉的腰上,还轻轻地挠了挠,非常得意地感觉到严玉那微小微小再微小到微不足道的僵硬之后,秦有意抱紧了严玉的腰,十分得意地不再说话。

    严玉手里一柄黑剑看着老人以及凶神恶煞得不像人类的一村子渔民,道:“依我冥府规矩,打入冥狱,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呵。”老人嘲讽地笑了一声,道:“就算是天道,也没有办法定老朽的罪,你算个什么东西,看你相貌模样生的应是不错,若是你现在……”

    严玉却淡淡地看着老人不说话,他将老人说的话都自动过滤掉了,等老人的嘴闭上了,他才看着老人,道:“就算你有朝天孤遮蔽因果,天道也不会饶恕你的罪。”

    虐杀一名神明和侮辱一界之主,无论哪个罪名,就算是神明的伴生神器,恐怕也没有用。

    就在严玉话音落下,天上风云变幻,乌黑的云凭空生出,像是在证实严玉的话一样,然而老人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他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三叉戟,他将三叉戟高高举起,控制天上乌云的聚散。

    “你可别耍嘴上威风,这不过是老朽招过来收拾你们的天雷罢了!”

    第三十一章 判官审案(一)

    天上滚滚乌云,与那血色混合在一起叫人心里有一种压迫感,非常不适,秦有意虽然埋首在严玉怀里,但也能感觉到这天雷来者不善,他微微抬头看到严玉光洁的下巴,在上面……就是面具了,面具与严玉的脸非常贴合,一丝缝隙没有,倒让人有些小小的失望。

    “你之罪行,天诛地灭。”严玉淡淡的说着,手中黑剑发出一道玄光直冲九霄,不仅破开层层乌云,还将血色世界戳出一个破洞来,他伸手也拦住秦有意的腰,挥剑而前。

    老人见此,知道此人不简单,便赶紧去抵挡,手掌施力,将戳在戟身处的黑剑狠狠抵住。

    严玉面色如常,从他眼神来看,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漠视众生,他就将剑那样轻轻地抵着,便能让老人全力来挡。

    老人见状,便知这人不是自己轻易能够抵抗的,他撑了一会儿,视线忽然落在严玉怀里的秦有意身上,便咬牙空出一只手,掌心一个发着血光的六芒星法阵对着秦有意狠狠一压。

    严玉只觉手中一空,一个愣神,便叫老人退出去十几米,看着老人,严玉的神色有些冷下来。

    秦有意觉得自己不过一个恍神就被这个恶心的人揽在怀里,那双手还擒着自己的喉咙,秦有意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你给老朽乖乖待着,老朽就在此事后给你一个恩典,不用跟他们一样,只侍奉老朽一个人就可以了。”说着老人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看向严玉,道:“你现在放下武器,然后将神力献祭,否则老朽……哼,就杀了他!”

    严玉抿了抿唇,看到老人的手随着他的视线放到了秦有意的身上之后,神情更冷。

    “你不该挑上我。”秦有意声音低沉,神情冷厉,道:“因为我本不愿如此。”

    “吾以画楼副楼主之名,应夷所求,一开y阳判官堂,请天聆听。”

    秦有意淡淡的话音落下,只见周围一阵青烟起,天地皆暗,然后是冥火窜出,凭空浮在那里,照亮了黑暗里方寸之地,上有案桌座椅,后墙绘清风明月晓荷,判之大字高高悬起,笔中苍劲之力让人心神一震。

    有人旋身而现,大堂之上,玄衣云纹,银白面具,落座于此,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只见他提笔蘸墨在中间泛着微黄的纸上动笔,这地方便有了变化,渐渐地明亮如古代府衙。

    “水神,夷。”秦有意写下三字后念,抬眼看到有着水蓝色鱼尾的鲛人坐在一块礁石上,鱼尾拍打着底下冒着白气的地方,里面有水,秦有意又写下几字,道:“张恒。”

    又一人出现,却是跪在那里,是那个老人。

    忽然有一股风从外面而来,到秦有意身边绕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有意左侧稍下边的地方,秦有意起身,对着那边微微躬身,道:“冥主。”

    对方却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秦有意坐下。

    秦有意落座,看向老人,道:“张恒,水神夷以魂魄一请判官,溯世书上显示过往,你与女儿合谋将他骗至渔村内,尔后骗取他的伴生神器朝天孤建造祭坛,夺取他的神力,带村内渔民侮辱于他,你可承认?”

    “哼,老朽这东西可是天赐,怎么你这小儿三言两语就将老朽说成谋取他人物件的无耻之徒?”张恒虽然跪着,气势却丝毫不减,他又道:“你这小儿可莫要冤枉于我!”

    “放肆。”秦有意淡淡的说道:“侮辱判官,掌三十骨刺,鬼厉执行。”

    秦有意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出现在老人面前,黑影手一伸,一条白骨鞭出现在他手中,他一抽,在抽中老人的瞬间,鞭子上长出万千骨刺,一瞬间刺入,待要收回时,复又在小骨刺上长出小小骨刺,拔出之后带这些碎r_ou_,是一片的血r_ou_模糊。

    三十骨刺下来,张恒看起来已经不能算是人的样子了,秦有意这时才抬眼看他,道:“判官堂不听一言之词,不信人物诡辩,夷以幻水珠、朝天孤以及他在海中枯骨为证,还有溯世书上显示的过往,冥主与吾皆为人证,你若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些事与你无关,吾便暂且听你一听。”

    张恒此时痛的是满面扭曲,不过他还算能忍,咬着牙开口道:“你与那人与老朽早有恩怨,又怎能证明你会秉公审理?再有那朝天孤、幻水珠不过是物件,如何言语证明,你问出此话来,就已经是偏听偏信人言了!”

    “自有天听。”秦有意低头写了几个字,唤道:“幻水珠,朝天孤何在?”

    堂上又有一男一女两人出现,两人对着秦有意跪下,道:“幻水(朝天)见过判官大人。”

    “你,怎么能证明你们就是幻水珠和朝天孤。”张恒退了一下,又有胆气起来,道:“不过是件人用的物件而已。”

    朝天孤笑了两声,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他看向张恒,目光中痛恨悲切,道:“你又怎知神器无灵?主人被你骗去了我的使用权,你竟利用我谋取主人神力,你竟利用我困住他,侮辱于他,我眼睁睁看着,你可知当时我的想法是何,你可知我想要化为人形,让你将主人所受的痛苦全部都百倍承受?”

    幻水却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哪里,等朝天孤说完,她才对着秦有意一拜,道:“幻水不过是引魂入梦的神器,主人平日没有用到,他们便不知道幻水的存在,幻水拼尽全力也不过从祭坛上将主人的魂灵救来,却离不开朝天孤的结界,只能暗自与他相通,偷偷躲在主人居住的小屋里,他既然求证据,幻水愿捏碎自己以求往日回溯。”

    “不必。”秦有意抬手阻止,道:“吾还有证据,你与朝天孤暂且退至一旁。”

    “是。”幻水起身,拉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朝天孤退至大堂左侧,她轻声道:“朝天,此事不在急,判官堂断案自有天听,天道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朝天孤紧了紧拳头,强压住怒气。

    “如果你觉得吾的证据只有这些的话,你就错了。”面具底下的脸勾了个笑,秦有意将一边写一边道:“别人的指证不可信,那么你的女儿总是最有说服力的人证了吧,传张媛。”

    什什么?张恒的面上太过惊诧,以至于眼里的惊恐一不小心漏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判官审案(二)

    “父亲,你在害怕什么呢?”娇美少女捂嘴一笑,悄悄出现在张恒身侧,俯身凑近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女儿也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呢。”

    张恒面色苍白,道:“不,不可能,你不是阿媛,阿媛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可能啊父亲,你还记得青松吗?”张媛笑得眉眼弯弯,只是眼里却没有笑意,道:“父亲将女儿放在祭坛之上任由人凌辱欺负,神魂消泯,父亲让青松看着女儿,可是父亲还记得青松有多喜欢女儿吗?他将女儿的魂魄救下,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里,这个人,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张恒双目一狰,道:“你们谋害了小鱼!”

    “哈哈哈哈。”张媛退后一步,仰面大笑,笑完之后,低下头来看他,满面狰狞,道:“什么时候只许你伤害别人,不许别人伤害你了?”

    “我母亲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女儿,明明我们才是正室,你却更为喜爱那个d_ang 妇!”看到张恒怒视她,张媛笑得更是张扬,道:“怎么,不同意?她既然勾引别人家的丈夫,不是d_ang 妇又是什么?”

    秦有意皱了皱眉,道:“张媛,收敛。”

    “是。”张媛立刻乖下来,她在张恒身边跪下,双手一捧,道:“小女子张媛见过判官大人。”

    “对当年的事情,想必你了解很多。”秦有意低头翻了一页,道:“说吧。”

    “是。”张媛看着秦有意,道:“当年小女子方才十五,年幼无知,父亲给了小女子一枚玉佩,让小女子到镇上去找一个能让这玉佩发热的人,找到之后无论用什么方法,将他带回来,小女子照做,果然在镇上找到了一人,小女子初见他,便为他风华所倾,带他回去之后,便一直留意父亲的动作。”

    “在一天晚上,小女子听到父亲在房中与一个c,ao着外地口音的人对话,说他已经骗到了夷手中的朝天孤,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小女子听不懂那个人的话,但是父亲笑声中的不好却是实实在在落在小女子的心中的,小女子担忧至极,虽然想要将夷留在身边,却不想害了他,于是想要去通知他,哪知道……”

    张媛偏过头来,盯着张恒,双目通红,声音悲切痛恨,道:“哪知道这人人面兽心,竟直接向那人提议以小女子为试验品,试一下那祭坛的功效,那些人,那些记忆,小女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青松也是因为这样才消去了小女子所有的回忆。”

    这些事情除了张媛、他和那个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张恒面色苍白,却仍旧吼道:“这不足为证,不足为证,你不过是恨我将你们两个强行分开而已,判官大人,这不足为证!”

    “那你要什么证据?”秦有意淡淡地放下笔,两手撑着下巴,语气悠哉,道:“人证除了他们,我还有你的夫人张芸,小鱼,小鱼的母亲胡雨,以及你村中的一众冤死渔民,还有那海上无尽的鱼虾,物证,若是它们算物的话,这见证了你所有罪行的大海也可出言为他们一语,连过往,溯世书都可重现,张恒,你还要什么证据?”

    辩无可辩,判官堂是这世上最公平的地方,冥主坐观,天道旁听,判官审案,溯世过往,凡人所愿所想,皆能请来一辩,只要你没做过,一定能证明,只要你做过,怎样也逃不过。

    秦有意看着张翰跪坐在那里,全身的ji,ng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怔怔的,秦有意轻笑,道:“现在不是我们要证明你有罪,而是你要如何证明你无罪了,张恒,吾给你一个公平辩解的机会,试问你从何辩解呢?”

    张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忽然他眼珠子一转,指着张媛道:“既然你判官堂号称公平,为什么只审我一人之罪?张媛与青松合谋害了我的女儿小鱼,张媛的母亲张芸还害了雨儿,夷他擅离职守,你们无故探听他人村中密辛,难道这不是罪?”

    “是有罪,但是……”秦有意微笑,道:“那又如何?除非你以灵魂为代价一请判官堂审案,否则,吾可不会管你的闲事,这种事情对于你这种人来说,不是最熟悉的了吗?在这里,你虽然不能用强大的力量去争夺公平,但你却能用最珍贵的东西去换一个给你公平的机会,这不是……很公平吗?”

    “我,你……”张恒怔怔,话卡在嗓子里半天都说不出来,他也确实无话可说了,因为秦有意说得对,他最了解了,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他嗫嚅了半天,终是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道:“若我以魂魄一请判官堂审理雨儿的案子,判官大人可否应允暂缓我的刑罚,让我看到伤害雨儿的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之后,我方可瞑目。”

    秦有意点头,道:“允。”

    “吾以画楼副楼主之名,应张恒所求,判官堂另开胡雨一案,此案暂压,请诸人回转暗牢,听候传召。”

    话音落下,青烟袅袅而起,将夷等三人带离,判官堂中只剩下张恒以及他的女儿张媛,秦有意抬眼看向张恒,道:“既然你是苦主,便说吧,你想要状告何人,告他何事,一一道来,不可有所隐瞒。”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我还有必要隐瞒吗?”张恒苦笑着说道:“我与雨儿青梅竹马,乃是村里公认的一对,只恨我自卑,怕自己单单一个渔民的身份配不上善良可爱的雨儿,便去竞选村中长老的位置,本来只是去碰个运气,哪知道真叫我选上了,可这选上倒不如不选上,大人哪,你可知道那长老为何选我做他的接班人?”

    秦有意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张恒没有想要他说话。

    张恒也确实如此,他悲切万分,道:“只不过是因为他家女儿看上了我,他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我与他女儿成亲,他将我这个女婿培养成接班人自是再好不过了。”

    “可我又岂会因为这些便放弃雨儿,在他说完这些条件之后,我立刻就拒绝了,他也笑着说无妨,可是……”张恒怒睁着眼,似是要将那人撕碎,饮其血食其r_ou_,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第二天,雨儿就被村里一个地痞流氓侮辱了,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这些法律法规,不管雨儿如何不情愿,她只能嫁给那个地痞流氓。”

    “你知道那个人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如果不是你拒绝了,或许她还能嫁个好人家,他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拒绝了,我就让她人尽可夫!哈哈哈人尽可夫?多么狠毒的心肠,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他生吞活剥了吗?”

    “张媛!就算这样,你还觉得是我袁恒欠了你们张家的吗?你们害我与爱人分离,你们害她苦受折磨,你们害她到如此地步却也不过一句轻言,似看地上一只蝼蚁,张媛,我可恶?我不过是将你那外祖父的无耻心性学了万分之一罢了!”

    第三十三章 判官审案(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秦有意看到张恒诉说时的痛苦模样,脑中不知为何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实实在在地贴合现在的场景。

    “你后来都能与那女人私通,合谋来害我娘,那女人想必性命也是没有大碍,与性命无大碍的事情又怎能与我们孤魂野鬼相提并论呢?”张媛显得很是冷静,她看着张恒,道:“还是你害我们的罪名重一些。”

    “谁说你们没有害她性命?”张恒似乎被按下了什么机关一样,猛地窜起来想要掐住张媛的脖子。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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