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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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魔物要上天 作者:妖不知

    正文 第33节

    我家魔物要上天 作者:妖不知

    第33节

    一股热气夹杂着馄饨和葱花的气味从碗里飘散而出,直扑面门。

    正好有些饿了。

    陆一鸣伸出另一只手,一枚勺子便递了过来。

    舀起一个,送到嘴里,温度正好,喜欢的味道充盈口|腔。

    他禁不住面露喜色:何记的?

    这筋道的r_ou_丸,和清甜的汤料,他再熟悉不过了。

    以前他常常带着金叵罗去那里吃馄饨,难得这畜牲还记得。

    愉快地吃了半碗,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把碗推出去:“你也吃。”

    金叵罗淡淡地应道:“不吃。”除非是你嘴里那颗。

    但他家陆少爷肯定不会同意。

    难得现在气氛还不错,他并不想破坏这个氛围。否则等会儿这碗馄饨估计要泼到自己头上了。

    陆一鸣怔了下,想起来,他确实不爱吃这些东西。

    若不是为了应付陈姐,他是一口饭菜都不吃的。反正也饿不死。

    对了,他爱吃的是金子。真是挑食得要命,而且还专挑这么贵的。

    “这些东西,难道不比硬梆梆的金子好吃多了?”顿了下,“除了金子,你还有没有什么爱吃的?”

    毕竟再吃金子,自己可养不起了。

    有。

    金叵罗斜瞥他一眼。

    你。

    但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妙。

    “没有。”

    看着陆少爷笑盈盈地把碗收回面前,吃得满心欢喜,他左侧胸腔那颗心也莫名地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啧。他眉心微蹙,却不见愠色,唯有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怅惆。

    他不喜欢胸口里那颗人心。

    若是自己的心还在,绝不会这样久久都无法堪破剩余的那些封印。

    人心在众生心魄中一向位于劣等。

    上不及妖鬼之淡漠无情,下不及虫蛇之麻木不仁。

    ——易嗔怒,易多愁,易悲悯,易烦忧,易碎裂,……易欢喜。

    心性难定,百无一用。

    第90章 不睡

    金叵罗枕着头躺在屋顶上, 百无聊赖地数天上的繁星。

    每当无事可干,他便默默地数星星。

    数了几百年, 从来没有数清过。

    漫天星辰, 那是比他的生命更悠久的存在, 其中璀璨夺目者有之,清静幽柔者有之, 却没有一颗能像那个人眼里的清辉那样让人沉静安然、心驰神往。

    只可惜那个人现在不仅瞎了眼, 还要把他赶出来,嫌他碍眼。

    喉间冒出一声带着嘲意的冷哼。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非要自找苦吃, 就随便你吧。

    吴清越。

    想起此人, 他将右手指尖在自己左胸口轻轻划过。

    原来是颗人心啊。

    嘴角颇有些嫌弃地抿起。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的心性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才会这样轻易就受一个丧气满满的废材摆布。

    明明这废材只是自己在人间的一个小小消遣罢了。

    他神色缓缓沉下, 眼中光华冷冽。

    得快些把自己的心找回来。

    出神间,耳垂冷不丁传来一阵蚊咬般的微痒。

    金叵罗不由好笑地挑起了右边的眉毛。

    数不清有多久没有被蚊子叮过了。

    但这阵微痒显然不是蚊子咬出来的。

    他也懒得动,任由那大胆的东西在耳垂咬了又咬。

    半晌,他嫌烦了,才悠然开腔问道:“好吃吗?”

    耳朵的微痒停了。

    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的声音在卫边响起:“不好吃, 咬不动。”

    金叵罗咧开嘴,说道:“你叫什么?小乌龟?”

    “……不告诉你。我才不叫小乌龟。”

    “哦, 化形都不会,天天躲在盒子里,不是乌龟是什么?”

    那个声音陡然拔高:“我,我有形!只是我的躯壳被一个臭道士毁掉了, 只能暂时住在盒子里,等我再吃饱一点儿,自然可以再化一次……!”

    金叵罗低低呢喃:“无形无相,以进食增益……你是饕餮的魄?”

    那个声音没有再回应。

    金叵罗以右指食指在空气里划了一个白色雾圈,圈子中心像困住了什么似的挣动不休,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冷笑一声:“看在你对他还有点用,我就留你一命。滚回你的盒子,继续做你的乌龟吧,敢多嘴,我让你变成万片碎魄。”

    话音落下,那只雾圈立马消散在空气中。

    天地间恢复一片宁谧。

    窗户紧闭。

    陆一鸣坐在屋里,不敢卧躺,生怕一躺下来就又睡着了。

    刚刚不过撑着头打了个盹,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人也呆在原位,但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像皮r_ou_里进了只苍蝇,隐隐地难受。

    他宽慰自己,兴许只是想多了。

    吃完馄饨,伸手去摸手边的手杖,发现手杖还在手边,只是跟原来的位置相比挪了一寸。

    ——之前他刻意把手杖放在那个位置上,还细细摸过,它卡在桌面裂缝旁的一个凹陷里,没有外力是不可能挪动的。

    顿时背后一寒,冷汗一层。

    他刚刚把金叵罗赶出去,还摸索着关紧了门窗,低低地呼唤着花莫言,却毫无动静。

    不知什么时候起,花莫言就如同死了一般,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出来和他聊天。

    陆一鸣曾一度幻想花莫言自己找到别的皮囊自行离去,但照近来的种种迹象,这死驴妖不单还在,而且明显还别有所谋。

    “死驴!”

    他锤了下桌子,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句。

    墙角忽然响起两个细小的声音,如同两个孩童。

    “陆少爷在跟谁说话?”

    “屋里就他一个人,别是傻了吧。”

    “嘻嘻嘻!”

    谁?

    陆一鸣狐疑地竖起耳朵,先前好像也听到这两个声音在说话。

    照理……这屋里根本没别人。

    哪怕是进了贼,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吧。

    那两个声音还在小声地继续。

    “陈姐房里的花生真好吃,我还想要。”

    “笨蛋,一天偷吃几颗得啦,吃太多被发现,以后她换了地方,我们连吃都没得吃。”

    “陆少爷怎么不吭声了?别是睡着了吧。”

    “睡就睡呗,他刚刚拿东西打咱们,好凶。”

    “为什么人一看到我们就要打?”

    “不知道啊,我们只是两个老鼠而已。”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一鸣惊得咳了一声。

    那两个声音应声消失了。

    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摸到茶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

    自己怕是困得太厉害……幻听都有了。

    没喝两口,那两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吱,吓我一跳。”

    “没事,他看不到我们,我们慢慢往窗口爬就是啦。”

    “哦。”

    陆一鸣皱眉,又咳了一声。

    那两个声音又消失了。

    但窗边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极其细碎的脚步声,沿着墙根往上。

    “哎呀,窗怎么关上啦。”

    “吱,没事,挤一挤,出得去……”

    “咚!”

    一根长棍打在窗户上,两个小老鼠吱吱地惨叫着带着被夹了几缕毛的身子钻出了窗户,逃窜而去。

    陆一鸣收回手里的手杖,有些难以置信。

    这似乎……出了些什么问题?

    耳朵坏掉了?怎么会听得懂老鼠讲话?

    之前成了只鸟,能听懂鸟说话这事已经够奇了。

    现在变回了人,居然连老鼠的话都能听懂。

    下次该不会要变成老鼠吧?

    他一阵恶寒,把手杖扔到一边,更不敢睡了。

    犹豫了半天,他垂下头,捏了捏手里的茶杯,抿一口,清清嗓子,叫了声:

    “阿金?”

    这畜牲一般不在隔壁就在树上,明明长得人模人样,却老爱上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豹子ji,ng。

    兴许是猫ji,ng也说不定。

    屋外静悄悄。

    陆一鸣叹口气,加大了音量:“阿金!”

    “金叵罗!”

    “金叵罗?!”

    任他怎么叫唤,屋外依旧静悄悄。

    “畜牲!”陆一鸣有些窝火,也顾不上会不会把陈姐吵醒,吼了一声,“你给我进来!”

    装什么装,他就不信那畜牲听不到。

    屋顶上的人嘴角有些鄙夷的抿起。

    啧,又来了。

    真是,真把他当狗了吗?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他要当狗的时候人家拒绝得何其高贵冷艳。

    直到屋里的人的怒气要从窗户里冲出来,屋顶上的人才懒洋洋地坐起来。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一道黑影徐徐落到院子里。

    径直走向陆少爷的窗前,拉开窗子。

    “吱呀——”

    第91章 赌约

    听到窗户被从外面打开的那一瞬, 刚刚有了放弃念头的陆一鸣吓了一跳。

    他习惯性把脸循声转过去,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暂时还看不到。

    “嗯?”嘲意十足的嗓音在窗外懒懒地响起。

    想到刚才扯着嗓子叫了半天, 陆一鸣一股无名火在胸口升起, 嘴上不紧不慢地笑道:“没事, 只是无聊叫你两声,你可以走了。”

    叫你名字你不理, 叫你畜牲你倒答应, 看来是诚心想当畜牲了。

    就这效率,有事还真指望不上。

    窗外一下子没了声息,陆一鸣怕人跑了, 忙叫道:“哎, 等等等等。”

    见没有回应,继续, “金叵罗?……阿金?”

    口气软了不少,“好了,不逗你了,你进来。”

    窗外的人眸中浮起笑意,一手在窗台轻轻一撑, 人就跳进了窗户里。

    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陆一鸣慢慢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 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一本正色地说:“来,陪我下盘棋。”这回拿出来的是象棋,至少他可以凭手感知道下的是哪枚子,不像围棋摸不出黑白。

    顿了下, “我要是不小心睡着了,你记得把我叫醒。”

    “没空。”金叵罗懒洋洋地说道。

    早知道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他就不进来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来继续数星星。

    至少天上的星星还不会对他颐指气使呢。

    天天就知道在树上发呆,还说什么没空?

    真是白养这么久了。

    “……”陆一鸣暗翻了个白眼,毕竟有求于人,只好跟他商量道,“下棋很好玩的,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我让你两盘。”管他那么多,先找个法子驱驱瞌睡虫。

    看不见对面的金叵罗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他继续笑着说道:“你今晚要是能赢我二十盘,我明天送你一个东西。”

    陆一鸣别的事上算是废材,但棋艺上还是颇有些自信的。若说围棋偶尔还能找到几个对手,那么象棋简直就是天生为他而生,三年来他还未有败绩。上一次输棋,还是碍于对手连输十余场拉不下台,自己故意输一次让人家高兴高兴。

    “送什么?”金叵罗挑了挑眉毛。

    陆一鸣想到自己近来攒的积蓄来还够买一小粒金子,便笑笑:“送你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

    金叵罗眸中银辉一亮。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有些好笑,起身拿来纸笔:“那好,定个契吧。免得有人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过赖?还不晓得到时候谁要耍赖。”陆一鸣摸着被塞进手里的笔,啼笑皆非,“好啊,写就写,我还怕你不成。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金叵罗抿唇浅笑。

    “你定。”

    清泉县。

    街角一隅,一处破败的住宅里,闪烁而晦暗的灯光隐隐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

    文渊睡不着,兀自翻看着比床头柜还高的卷宗。

    陈家的案子犹如掌中钉,r_ou_中刺,让他辗转反侧。

    陈家三少兴许知晓点内情,但一下子冒出来三个,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无从下手。

    最近发觉李飞云有些不对,刘副官手下的人盯紧了李飞云,只看到他不时进出些农家院落,并未打到其它线索。那些农户都细查过了,全是近一年发生过命案普通人家,李飞云私下上门仅作慰问而已。所以这条线暂时未有斩获。

    真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遍寻不着。

    陈家没有仇家。

    没有仇家……

    文渊长叹,从陈家祖上的卷宗翻起。

    ——但已不知是第十几次翻阅,想必也找不到什么新的线索。

    陈家几百年前就已经迁到了金陵镇,身家算是清白,一直以当行为业,分行从县城到镇上共有五家。

    县城那四家财物并无损失,帐薄尚在。倒是镇上那家总号,丢失了帐薄,没有了总号明细。当初陈谨之一号广发公告,通知当过东西的客人前来当行登记,除去那些死当,再筛选掉一些试图浑水摸鱼的杂碎,整理出的清单与警署实际清点出来的东西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唯一的出入就是陆一鸣在陈记当掉的那块金怀表。过后证实,金表是被警署的张若山y差阳错带走的,看起来跟案件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文渊亲自把金表研究了很久,还找工匠重新拆装了一次,完全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之处。

    就真的只是一块打造得较为ji,ng致的纯金怀表而已。

    唉。

    文渊右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块金表光滑的边缘,继续重新翻看陈家的卷宗。

    既然近年来的信息没有什么有效的线索,那就把时间往前推一推,兴许能找到点有用的。

    死马当活马医。

    他心底隐隐觉得,若真是无怨无仇,无缘无由,总不至于要灭人全家。

    之前署里一直关注陈连城本人的仇家,没有找到相应的对象。

    现在一想,不是他的仇家,兴许会是祖上的仇家也说不定。这隔代仇,报起来手狠的多的是。

    眼角瞟到一行:……迁至新宅。

    心头一跳。

    嗯?

    文渊莫名打了个激灵。

    这句话以前也读过,不外乎是说三十年前,陈家迁到新房子里,这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乔迁新居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文渊当时也没有多想。

    可今天这一读,兴许是因为多日以来线索中断冥思苦想得多了,脑子竟擅自把这句话和其它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老宅何处?新宅从谁手中购得?这中间会不会也暗藏什么联系?

    手头有一本《陈氏家言》,算是陈家自撰的史书,专门记录陈家的变迁,稍带会写些镇上的变迁,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兴衰,往往被记录其中。

    急急把《陈氏家言》三十年前的记录一翻,找到了一个新的名字。

    陆展鹏。

    三十年前,陈连城的父亲从一个叫陆展鹏的人手里买了一座宅子,举家迁入。几十年之内,陈家又买下了周边的几块地,陆陆续续扩建,终于把陈府建成了后来那样气派的一座大宅院。

    这个陆展鹏是谁?

    文渊把记录再往前翻。

    《陈氏家言》没有记录陆展鹏的来历,只说此人原先一文不名,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了一家药材铺子,据说用了他家的药材,病好得特别快,所以经营得不错,慢慢做到了八家门面。

    ……陆记药材铺?!

    这不是陆一鸣家的么。

    文渊眼珠子快掉到鼻尖。

    算起来,这人难道是……陆一鸣的祖父?

    第92章 棋盘

    “将军。”陆一鸣拿着自己的车直线狙击, 吃掉对家的帅,轻轻松松赢了头一局。

    原来还打算让两局, 是金叵罗自己说不用。

    陆一鸣才懒得跟他客套。

    反正只是不想睡, 找点乐子以度光y。

    下棋着实是个熬时间的好主意, 这盘下得轻松,仍是耗了将近半个钟。

    对面不慌不忙, 把橡木棋盘哗啦啦一拂, 重新慢慢摆了一遍。

    “你先。”

    陆一鸣毫不客气,拈子来了个炮二平五作开局。

    这招作开局很常见,直接对着楚河那边的中卒, 刚猛大气。

    对面沉思片刻, 徐落一子。

    低沉磁性的嗓子一惯的懒洋洋,也不知是成竹在胸还是满不在乎:

    “马二进三。”

    拿马二进三应对炮二平五也是常规套路。

    陆一鸣心中暗笑。

    就以刚才那盘来看, 金叵罗的棋艺充其量比普通人稍好一些,不足为惧。

    等一会儿虚晃几招,再剑走偏锋走几着险棋,拿下这盘应当不算太难。

    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另一只炮,指尖轻滑过那凹陷的沟道, 思索着怎么能把金叵罗的几枚子骗进套里。

    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放下炮, 捏起边卒。

    正要起子,太阳x,ue忽然隐隐传来一阵难以言表的酥麻,随即脑中阵阵眩晕。

    陆一鸣左手扶额,暗觉不妙。

    微微晃了晃脑袋, 摸到手边的茶杯,欲再抿一口醒醒脑。

    没等茶杯拿起,脑袋蓦地一沉。

    等他再抬起头,眼前已不是一片被布遮住的黑暗,而是暖黄的光线带来的明亮。

    泛黄的雕花床头柜和微旧的朱红窗棂映入眼帘。

    煤油灯在床头柜的铁架子里跳动。

    咦?

    居然能看得到。

    怎么眼睛突然好了?

    不对,不对。

    陆一鸣下意识地想低头扫一眼。

    果然,低不下头。

    ——脖子没了。

    举手。

    举不起来。

    ——手也没了。

    腿嘛,自然也是没有的。

    “……!”

    c,ao他大爷。

    陆一鸣怔了会儿,大大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脏话。

    又来了。

    怎么搞的!

    就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一眨眼都不到!

    想起之前变成碗和勺子的梦,联系起变成鸟的事情来看……恐怕先前那些都不是梦。

    似乎每睡一觉,自己就能换个身子。

    说起来他自己都不信!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

    眼下又变成了什么?

    该不会真成老鼠了吧。

    陆一鸣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用朝旁边瞟。

    右边有个又圆又扁的东西,乍看之下,活像只绿豆饼。

    左边也有这么个东西。

    怎么有点眼熟?

    正在琢磨,一只手轻轻覆在了他的身上。

    吓得他全身一颤。

    下一瞬,他被那只手拈起,转了个身,腾空而起。

    掉了个头,加之居高临下,视野顿时比原先广阔了好几倍。

    朝下俯瞰,才看清原来自己刚才身处棋盘之中。

    旁边那几个绿豆饼是棋盘上的几枚棋子,一炮,一卒。

    看到棋盘中少了一枚最右的红“卒”,陆一鸣料想自己现在应该就是这枚“卒”了。

    ……

    这盘的红子是陆一鸣的,那现在拿着棋的人……

    陆一鸣挟着怒意抬眼。

    桌畔,一张他看了二十几年的脸,眼上蒙着白色绷带,带着让他陌生的神情,嘴角含笑。

    ……死驴妖!

    也不知自己这几次灵魂出窍是不是他害的。

    管他是不是,反正死驴妖就不是个好东西!

    花莫言拈着那枚红卒,心中也颇为错愕。

    ——真是麻烦,怎么出来了。

    他早先在屋顶炼过妖骨就心满意足地蜷进皮囊的深处里蛰伏着憩息,暗暗窥伺,并不想出来。

    可是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感知到一阵天崩地裂似的波动,好奇地探了个头,整个魂魄就彻底地在皮囊里舒展开来,像不受控制般撑满了四肢百骸。

    嗯?!

    陆少爷似乎睡着了,所以他这一冒头就直接控了体,万万没想到。

    金叵罗托腮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花莫言生怕自己有什么异样被觉察出来,只得若无其事地捏起手边最近的一枚棋子,作作样子。

    举了半天,却不知如何下手。

    以前他好读百书喜研法术,却其它事情不感兴趣,能认清座将马炮,知道大致的走法已是不错了。

    怎么走?怎么走……

    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微寒的视线,花莫言手一抖,落子,把卒子往前挪了一步。

    白痴,你会不会走!智障!

    陆一鸣暗骂了一句,对着前面的楚河汉界生闷气。

    原本十拿九稳的一局,看来是要被玩废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十步,花莫言全在信手瞎走,很快就落了下风。

    红方的帅旁,乌压压一堆黑子:黑车,黑炮,黑马……

    任对方随意一步,都可以马上将了红子的军,凯旋而归。

    但对方就是不将,倒像捉弄他似的,围而不杀,追而不剿,缠而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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