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7节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第7节
“当然。”我说,“我从不跟他们说话,张丹阳——哦,就是我之前的助理——会在他们凑过来之前把他们赶走。”
顾怀似乎有些诧异,隔着镜子看了看我,慢慢拧紧水龙头,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明明是来巴结我的,却都看不起我。”我很肯定地回忆,“张丹阳有一次都听到了,几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凑在一起笑话我,说我没有本事,整天只会追在邱一程屁股后面跑。哼,其他没有被听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才不要跟这些人说话,他们有本事,混了那么久,也就比我红一点而已。”
顾怀放松下来,哭笑不得:“那也不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难怪我看你演戏的时候总是——咳咳,别这样看我。这样说吧,拍戏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对着一个陌生人演得好,还是对着一个熟人更能发挥呢?”
我撇撇嘴,心里虽然不服气,可理智上知道他是对的,就示意他继续说。
“更何况,演员跟角色,在观众来看很容易分开;可是对我们来说,演员与角色是一体的,不了解演员,也无法很好地演绎角色。”顾怀笑道,“比方说,刚才跟葛韵聊天的时候,我知道了她从来没演过电影,第一志愿甚至是飞行员——这些,在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中是很重要的,会直接影响到我会选择的表演方式。你看,对待一个完全的新人,你不可能用跟老手一样的态度吧。今后的拍摄中,她可能更需要别人的照顾与宽容,提前做好准备,也能更好地帮助她,来共同完成这次合作。”
我越听越惊异,真亏顾怀这小子能想那么多。或许,正是因为他想得多,演得才比别人好。
我又想到,顾怀算得上是国际影帝级别,在国内也只有四位男明星取得过这样的荣誉。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没见过他对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相反,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他都愿意花时间去了解,甚至主动帮助……他比我,强得实在太多太多了。
“你每次都这样吗?”我忍不住问。
顾怀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用太崇拜我,普通地表示一下钦佩就可以了。”
“你太谦虚啦。”我说,“连撩s_ao小姑娘都能找出这么多借口,你已经很值得崇拜了,大色鬼!”
顾怀的脸绿了。我偷偷一乐,快活地飘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不会出现在正文里的剧情设定:被安非完虐后,安云栋当场氪金,并要求冷枫苦练游戏技术去揍安非为自己报仇。不料冷枫更菜,于是两个人一言不合,菜ji互啄,血流成河……这就是安非所说“两人关系时好时坏”的真相
第30章 凶手是……他?
成功将了顾怀一军,我心里真是得意。可惜没办法找别人去炫耀,就在外面溜达一圈,想找点好玩的事情。
可这里到处光秃秃的,仅有的一棵小树无ji,ng打采地蔫在路边,看其他人演戏似乎也不怎么有趣,没有戏的演员们都在玩手机,我趴过去看了看,也都是些没意思的八卦新闻。
我想去找邱榆关聊天,可是他正跟其他群演蹲在一起吃盒饭,吃得还挺香的样子。这种时候,就让他静静享受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吧——虽然我总觉得那碗饭里,似乎浸透了陈子旭辛酸的血与泪。
别的地方全都无聊透顶。最后,我仔细想了想,不情愿地发现还是只有顾怀好玩一点,就悄悄溜向了化妆间。
说是化妆间,其实就是一排小破屋,在外面挂了个牌子。顾怀作为主演,好歹混了个单独的休息室,我刚才没听清在哪里,就一间一间地找。
大部分房间都没有人,偶尔有一两个,都是匆匆来取工具的化妆小助。其实一般在清晨的时候,演员们的妆就都化完了,这个点,大部分化妆师和助理们都在现场看着补妆,也就是顾怀来得晚,现在才开始化妆。
啧,听说那些演技派都喜欢往糙里整,我这张脸,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是一样的帅吧。
“哐啷——”
我听到瓶瓶罐罐被碰倒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男人怒骂:“毛手毛脚的干什么呢?!干不了就滚!”
这声音真洪亮,把我吓了一跳。若是在正常状态下,我多半就赶紧跑远了,可现在是灵体,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我很快地凑了过去。
化妆室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骂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女孩不断说着对不起,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看那男人还不依不饶的,不免有些鄙视。人家明明都道歉了,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其他人可能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上来劝架。
我这才认出来,那个男的叫张钊,是剧组化妆师之一,还在骂骂咧咧地让女孩快滚。而那女孩似乎是个群演,稍微有些眼熟,不断赔着笑,还从包里拿出钱想递给他。周围的人忙让她收了回去,几个女孩拉着她出去了。
原本,我以为事情就会到此了结,正兴致勃勃准备跑去找顾怀八卦一下,耳朵里冷不丁飘进这样一句:“她是老吴带进来的,好歹给个面子。”
张钊呸了一口:“!”
“哈哈,人家舍得出去嘛。”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凑上来说,“她在这一片都出名了,好像很缺钱,到处拼命接活,前几天搭上了老吴。他都给我们看过了,视频里那叫一个听话,让脱衣服脱衣服,让露脸就敢露脸。”
我猛然意识到,刚才这个女孩,就是我在酒店里,无意间看到的那一个。
休息室里只有顾怀一个人,他头上戴着几个造型夹,正低头翻着剧本。
察觉到我进来,他故作诧异地扭过头:“咦,这么快就想我——出什么事了?”
我提不起什么ji,ng神,胸口堵着东西,闷闷的泛着恶心。被顾怀连着追问了好几次,才说自己刚才看到个女孩无意打碎了东西,一个男人在骂她。
顾怀呼出口气,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你也知道,剧组这种地方,一天就是十几甚至几十几百万,犯了错误,没有人有时间好声好气。我也是这样被骂过来的,被说得多难听的都有。不过后来想想,其实被骂一遍,比说十遍都有用。这个行当,毕竟不是那么好混,许多人来到片场的第一天,就是最后一天。”
我稍微分神想了想顾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心里稍微松快一点,犹豫片刻,还是把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顾怀神情严肃起来,将剧本放在一边,转身面向我:“安非,你希望我怎么做?”
“啊?”我被他问得有些茫然,反问,“什么怎么做?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觉得那个女孩很可怜,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们可以帮她。”顾怀试探地看着我。
我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步,听到顾怀这样提议,就说:“哦,那很好啊。”
顾怀却皱起眉,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琢磨什么,最后放弃般地叹了口气,问:“你在想什么?”
“我有点想吐。”我诚实地告诉他。
顾怀的表情又变得十分ji,ng彩,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其实我知道的,这个圈子里,这种事虽然不算常见,却也不是那么少。说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你情我愿。”我说,“可我……我——”我咬住唇,不再说话。
“别难过,安非。”顾怀还在安慰我。我心里突然冲起一股无名火,从刚才就感觉到的郁闷恶心厌恶铺天盖地地翻涌上来,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根本不懂!”
“哈?”顾怀傻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很快恍悟,居然还继续安慰着我,“好,就这样把火都冲我发出来。乖,别憋在心里。”
靠!
我更生气了,这个白痴哄傻子一样哄我。他根本就搞错了对象,我凭什么冲他发火?
从一开始,那个让我觉得郁闷,让我觉得恶心,让我觉得厌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那个老吴干的事情,我已经干了三年。当然,我不是第一天才意识到性质的恶劣,可就在刚才,我还是在试图用“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借口掩耳盗铃。尽管我早就知道邱一程会因此讨厌我,可他永远都淡淡的,即便非常厌恶,也不会明显地表现出来。久而久之,我就有些自欺欺人。
我想到酒店里,女孩那个难看的媚笑。邱一程在我面前的每次笑容,会不会也这样勉强呢?我仔细地想了又想,感觉……呃,还是放弃吧,以邱一程的演技,他就算是看到我就恶心得想吐,也能表现得让我完全看不出来。
“喂喂,你又在想什么?”顾怀问。
我看着他。这家伙是一切的源头,没有他,我可能现在还偷偷地暗恋着邱一程;而没有他,我更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让邱一程跟我在一起。
可说到头,他跟我做出的决定,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种下的因,只有自己独吞这个苦果。
于是我说:“没什么。”然后我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觉得,那个女孩,是不是很想杀了那个老吴呀?”
“呃,这个……”顾怀歪了歪脑袋,小心翼翼地说,“不至于吧。”
“如果是我,一定想杀了他。”我继续说。顾怀居然还点了点头,很坚决地附和我:“那是一定要杀掉的。敢这样欺负你,就算拼上命也要干掉呀。”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这时候还要打趣我,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邱一程,或许……或许也是,这样想的。”这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断断续续将它说出来。
“啊?!”顾怀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椅子翻到地上,“不是吧,你怀疑——你怀疑邱一程?!”
“他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我垂下脑袋,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
有一个细节,突然突兀地窜进了我的脑袋里。
逆行大货车出现之前的那个瞬间,我开车的时候,余光似乎瞥见副驾驶座的邱一程,正在向谁发送着信息。
第31章 安非再次惊恐
“呃,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
我正在黯然神伤,顾怀举起手,特别认真地问我:“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强行包养了邱一程,所以他要杀你吧?”
明知故问。我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
顾怀神情莫测地看着我——这个表情,跟邱一程被我提出非分要求的时候一模一样——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才开口:“有个问题,埋在我心里挺久了。我一直想问,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包养了邱一程?”
我朝他指了指:“你。”
“哦,我的医药费、护理费、还有这个费那个费?”顾怀问,“如果邱一程不听你的话,你会不会直接断掉?”
“那你不就完蛋了!”我说,“你是不知道,让你肌r_ou_不萎缩,身上不生褥疮有多麻烦,各种护理断半天都不行。而且你好歹是个明星,护肤护发也要跟上。还有你粉丝的那些信,不专门雇两个人,根本处理不完……”
顾怀嘴角抽了抽,特严肃地问:“安非,你说实话,在你的心里,应该没把我当你爹吧。”
“靠!”我郁闷,“我虽然讨厌你,可邱一程喜欢你啊。”
顾怀捂住脸,过了会儿才把手放下,干咳一声:“咱们继续分析。下一个问题,你到底强迫邱一程做了什么。”
“我强迫他跟我在一起。”我低声承认。
“哦。”顾怀长长应了一声,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
“你强迫他做什么了?”他问。
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我气道:“你到底让我说几次,我强迫他跟我在一起啊!”
“你们上床了?”
我差点吐出一口血,为什么这家伙又戳我的伤心事。
“没有!”
“为什么?”顾怀继续揭我的伤口。
“因为邱一程不喜欢我。”我自暴自弃地承认,“他不想跟我上床,我总不能强j,i,an他吧。而且我也打不过他。”
顾怀又捂脸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就继续说:“我还做了其他不好的事呢。”
“哦?”
我掰着手指给他数:“我不让他去看你,也不让他跟别人在一起,不让他跟别人传绯闻,还不让他跟人应酬。”
顾怀沉默片刻,问:“这几年,你看到他有动心的人没有?”
我认真想了想,斜睨着他:“没有。”
“那如果邱一程喜欢上别人,你会拆散他们吗?”
“那要看是谁了。”我说,“没有我有钱的,比我长得丑的,不是真心对他的,都不行。”然后我特意瞟了顾怀一眼,强调:“你都符合,所以绝对不行。”
顾怀长长叹了口气,看看我,用高中班主任一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安非同学,你的语文是不是没有及过格?”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顾怀倒吸口气,正要开口,我不高兴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错了。”
顾怀一怔,随即释然,笑了笑,问我:“怎么错了?”
“我是给你付了医药费,也没有强迫邱一程做不好的事。用一般的眼光来看,我甚至可以算是对他不错。”我闷闷道,“但是,他不喜欢我。我做的这一切,就都是在s_ao扰他而已。”
“不是的。”顾怀顿了顿,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做的这一切,无论我还是邱一程,都很感激。”
他依然没有明白,他们并不需要感激我,因为我本就不安好心。
于是我进一步地举例子:“比方说,我不是我,是……嗯,是个五十来岁、秃头的大胖子,对邱一程做出这些事情,你作为他的——朋友,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这哥们够义气。”顾怀一本正经,“还有,不要歧视人家的体型和年龄嘛,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五十岁的时候不会发胖对不对?”
“你少转移话题。”我不耐烦。
“安非,我说的是真的。”顾怀叹了口气,“你总是把自己想得太坏,把别人想得太好。其实哪里是这样的呢?无论是我还是邱一程,论善良都不如你。你说你动机不纯,可事实上,你只是不懂而已。”
“你才不懂呢。”我反驳,“顾不懂。不懂装懂。”
“噗。”顾怀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现在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方式是,喜欢人的方式也是。”
“你知道什么!”我很烦他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这家伙就比我大三岁,躺了三年,按照活着的年岁算起来,现在应该跟我同岁才对,说不定还没我大呢。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个演员,观察人是我的本能。”顾怀笑着说,“你赌气的时候,就只会气哼哼地吼人。如果不理你,你就躲到小角落里自己伤心;要是哄哄你,你转眼就能把不开心的事情全忘掉。”
这家伙把我说得跟个没脑子的单细胞白痴一样,我刚想吼他,想到他刚刚的话,艰难地憋了回去。
“你喜欢一个人呢,就把自己喜欢的、自己能给的东西一股脑地都给他,盼着他开心。如果人家一旦表现出不接受,你就难过得不得了,以为自己失恋了。说到底,其实就是小孩子在跟大人撒娇博取关注,大人稍微不留意,就把小朋友的心给伤到了。”顾怀笑,“安非小朋友,我说得对不对呀?”
“对个屁!”我没好气,“你什么都懂,还不是跟我一样。装什么情圣呀,我调查过你,你以前明明也没有跟人交往过。”
“但我爱过一个人。”顾怀说。
他的声音很正常,不大不小,语气与平时没有两样,可脸上,却有一个瞬间流露出极度的痛楚。
奇怪的是,那痛楚中,分明又包含着同样巨大的幸福。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愣愣望着他出神。他却忽而一笑,弯弯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狡黠与得意。
我立刻就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没来得及生气,就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爱情嘛,可是很复杂的,包含了许多许多东西。比方说,欲望。”
“哈?”
接下来,顾怀很下流地详细展开描述了所谓“爱之”。即便用着我的脸,我也不得不承认,顾怀这家伙真是个可怕的幻想狂。鉴于这些内容极其少儿不宜,在此略过不提。
不过,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对邱一程有过那样的幻想——那些想法也太污浊了,我觉得连在脑子里想一想,都是对邱一程的玷污——能抱一抱、甚至亲一亲,不就已经足够亲密了吗?
顾怀却说,我的想法都是小儿科的东西。真正的爱,会想要有更深入的接触,想要完全占有,一旦靠近对方,每次都会热血沸腾……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次浴室里,镜中餍足的我的身体。我发现自己此刻能清晰地回忆出自己身上的每一滴水珠,镜子上朦胧的雾气。那句带着沙哑余韵的“多谢款待”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个激灵——
妈的,老子不会是自恋吧?!
作者有话说
本章结尾提到的内容在论坛里啦,简单来说就是两人洗澡时发生的一点小cha曲~没有看也不影响阅读
总之,安非心中的天平渐渐偏移,他发现自己可能喜欢——自己!
等他转过这个弯来,顾怀就该……了
第32章 正式开拍
这个想法也太可怕了。我猛地摇头,动作之快,把顾怀吓得咬到了舌头。
“反应这么大?”顾怀纳闷地摸了摸头上戴的造型夹,“不至于吧……”
“我喜欢邱一程!”我大声地宣布。
“哦,哦。”顾怀随意敷衍着,打了个呵欠,“你可以再大点声,把邱榆关引来。”
我脸上一红,忙把声音压低,重新回到正题:“你真的认为,邱一程不会想杀我?”
“不会。”顾怀十分肯定。这一次,他没有扯些有的没的,而是举出了十分有力的证据:“你们可是一起出的车祸,比起杀你,你说他想跟你同归于尽还差不多。而且,如果真是他,邱榆关一定会直接把你打到魂飞魄散,现在这里就没有一个小笨、呃,小少爷追着我问问题了。”
这家伙刚才想说我是笨蛋吧!
我白了他一眼,心下却松了口气。顾怀说得对,是我太过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我怎么可以去怀疑邱一程呢?当时他可是拼了命地救我,周围又没有其他人,他更犯不上特意做戏给我这个鬼看。
心头y霾尽去,化妆师也回来了,正是那个张钊。我不喜欢他,就朝他做了几个真正的鬼脸,先一步飘了出去。
趁着顾怀化妆,我顺路又去瞧了瞧道具。
提起道具,大家一般会想起什么血袋呀,糖玻璃呀,假肢呀,各种稀奇古怪很神奇的东西。但事实上,当置身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一点都不神奇,也不酷炫,跟普通的仓库一样,到处乱七八糟的。我看到架子上摆着个打开的大箱子,里面放着些血袋,一时间不由很是感慨。
想我出道至今,也有三年多,演过的戏不能算少,可居然没有一部是正正经经吐过血的,连血袋都没用过。唯一接近的一次,是我演一个古装剧里被反派干掉的配角。我本来以为终于能吐血了,没想到导演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剧本里的被一掌打死改成了一掌打下悬崖——虽然结果没有变,但不需要给我临终前的特写镜头,也不用拍临终遗言,这一点似乎让导演如释重负,开心得不得了。
当然,我并不是一定要吐血,但大家都吐过,就我没吐,总感觉好像矮了别人一头。我悻悻看了眼血包,在心里猜测着它的味道——顾怀告诉过我是甜的,不知道究竟有多甜?这个嫣红的颜色,让我联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嘴唇,shi润着发出舒服的……靠,我在想什么呢!
我忙又默念一百遍“我喜欢邱一程”,终于重新将自己从自恋的深渊里拯救出来。
看来这里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最后,我只好飘出去坐在打光板上使劲挠头。没一会儿,化完妆的顾怀走了出来,我抬头看到他,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那个定妆造型是假的吗?这坨五颜六色的破布是什么玩意?!
不是我夸张,顾怀穿的这身衣服,真的很像是用各种颜色的布条拼接起来的,往身上一穿,俨然一个新出炉的丐帮弟子。好在我脸蛋够帅,身材够好,即便穿着这么一件奇葩服装,也像……好吧,像参加走秀的丐帮弟子。
顾怀举起手笑眯眯跟众人打招呼,我看到袖子上垂下来的布条一阵飞舞,就觉得眼前一黑。
“太丑啦!”我忍不住飘过去批评他,“我怎么可以穿这么丑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顾怀耸耸肩,做了个“认同但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懂,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陈子旭正焦头烂额地跟一帮人协调着什么,看到顾怀来了,快步向他走去。两人短暂地交流了几句,顾怀犹豫地问了句什么,陈子旭点点头,把葛韵也叫过去,开始给两人讲戏。
拍电影不像演话剧,能从头到尾顺着来,而是跳跃的、零散的。顾怀拍的第一场,不是被人追杀,不是初到瞌睡村,而是跟女主角、葛韵所饰演的苏霞的一段对手戏。
这段剧情是苏霞当众怀疑小混混阿秋是骗子之后,两人的一次偶遇,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独处。苏霞执拗率真,毫不客气地要求“神使”阿秋当场表演“神迹”。阿秋则胡搅蛮缠,最后激怒苏霞,被狠狠踹了一脚。
葛韵已经跟顾怀熟悉起来,两人在导演离开后还交流了几句。顾怀又把葛韵逗得花枝乱颤,我抱着胳膊,很不赞同地瞪着他。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冲我笑眯眯做了个口型,又是那句“学着点”。
哼,我才不要学他逗人家小姑娘。
我朝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成功让他黑了脸。人的幸福果然要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终于,场记打板,正式开拍。
首先登场的是苏霞,她气鼓鼓地走在路上,脚步急促,脸颊涨红。突然间,她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咬住下唇愤愤地朝前望去。
我飘在陈子旭脑袋顶上,看他指挥机位移动,顾怀入镜了。
首先进入画面的,是一双走路的脚。步伐轻浮,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如果不是一抬眼就能瞧见顾怀,单凭这走路的样子,我绝对认不出他。
人的姿态总是最不容易改变,也最能透露出真实的信息。比方说同样是二十出头,现役士兵就跟大学生差异甚远。在我熟悉的人里,安云栋总是不徐不疾,冷枫的步伐坚定有力,邱一程风度翩翩,而顾怀则是漫不经心,却有种独特的优雅与从容。
不过话说回来,像这种比较夸张的短时间改变,我自信自己也可以做到。哼,顾怀这次可没有惊艳到我。
我得意地抱起胳膊,继续打量顾怀接下来的表现。
顾怀改变的不止是脚步。包括眼神,包括神态,包括整个体态,都跟我、以及我熟悉的那个顾怀截然不同。我不会很好地描述,只觉眼前这个人没有了往日的ji,ng致与风度,多了点油滑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然而,随着顾怀全身入镜,我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人带给我的感觉,跟剧本里那个一无是处的潦倒小混混不太一样。
我一直觉得,演员入戏后就该是剧本里的人物活生生走出来的样子,顾怀过去也是这样演的,可现在……怎么说呢?好像多了点什么。我明明读过了剧本,知道了他的经历,可依然觉得这人身上有着许多许多的故事,忍不住就想要去探究。
我专心地继续看。
阿秋看到苏霞,率先吹了声口哨。苏霞先是涨红了脸,然后表情迅速冷静下来,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看着他。
阿秋哈哈一笑,故意大摇大摆走到苏霞面前。苏霞先是下意识后缩,但随即反应过来,不退反进,朝前迈进一步,挺直了胸膛直视着他:“骗子!”
“嘿,你说我是骗子,有什么证据?”阿秋歪着脑袋,从身上那堆布条里扯出一块木牌子,在苏霞眼前乱晃,“认字吗?”
“这块破牌子骗得过阿爹,可骗不过我!”
苏霞一把打掉他的手,阿秋“哎哟”一声捂住手:“断掉了断掉了!”一边说,一边将手朝前伸去,趁机往苏霞身上乱摸。
苏霞大怒,扯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结果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手臂!
作者有话说
本章揭露安非的吐血情结!这里有个小番外,跟顾怀安非的幼年初见有关,以后会放出来~
小番外 西瓜汁与橘子糖
小时候,安非还住在舅舅家里。附近公园里聚集着一帮一帮的小屁孩。
最近,他们之间最流行的游戏,就是模仿电视剧。其中,男主角临死之前的桥段最受欢迎,只要躺在沙坑里,磕磕巴巴说一遍台词,然后就能进行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吐血啦!
自从一个聪明的小朋友发现西瓜汁可以用来当血,附近卖饮料的大妈业绩陡增,小朋友们都喜欢去买上一杯,然后尽情地吐血。
是的,小孩子就喜欢玩这种大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游戏。
安非当然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他觉得那些小屁孩幼稚极了,所以他才不跟他们为伍。绝对不是因为他没有钱,买不起西瓜汁的缘故。
但是这一天,安非走过公园的时候,在草地上发现了好几个被人遗弃的易拉罐。
在那个时代,一个易拉罐可以换一毛钱,五个易拉罐就是五毛,正好可以买一杯西瓜汁。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飞快地冲上去,把易拉罐捡起来,一个一个抱在怀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就差一个!安非艰难地抱着四个易拉罐,还没上小学的他只是小小的一团,胳膊非常非常短,四个易拉罐对他来说几乎到达了极限,左边两个,右边两个,随时都有掉落的危险。
他的眼睛瞄上了最后一个,于是他努力地弯下腰,试图捡起——
啊!
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两根长长的棍子,一下子就把易拉罐抢走了!
安非惊呆了。
抢走他易拉罐的也是个孩子,比安非大三四岁。他的衣服脏不溜秋,脸也脏不溜秋,只有一双眼睛算得上干净,身后背着个大大的开口袋子,手里拿着两根棍子,是个标准拾荒者的打扮,只是年龄实在太小。
安非看对方比自己高,就不太敢说话。可西瓜汁的梦想终究让他鼓起勇气,对拾荒者说:“你、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罐子?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哈?”拾荒小孩的语气很横,斜斜看了安非一眼,“你说什么?”
安非激动地指着地上:“这里,我先发现——”他的胳膊一松,哐啷啷掉下两个易拉罐,拾荒小孩眼疾手快,用长棍子一口气都捡走了。
安非呆呆看着空空的地面,又看看自己手里仅有的两个易拉罐,不禁悲从中来,低头站着,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拾荒小孩没有走,在安非身边转了两圈,安非哭得视线模糊,但还是发现这人在打量自己怀里的易拉罐,就抱紧了继续哭。
“喂,你哭什么啊。”拾荒小孩说。
“呜呜,你欺负人。”安非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要去换钱,我要买西瓜汁,我要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现在都没有了……”他抬手擦眼泪,手劲一松,又掉下一个易拉罐。
拾荒小孩毫不留情地再次出手。现在,安非手里只有一个易拉罐了。
他顿时哭得更加大声。
“我要告诉我哥哥,呜呜,让他揍你!”
“少来了,你根本没哥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拾荒小孩懒洋洋地说。
安非紧紧抱住最后的易拉罐,边哭边问:“你、你认识我?”
“哼哼。”拾荒小孩神气极了,“我认识这里所有的小孩。你是最漂亮的一个,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了。”
安非隐约想起来,这里确实有个这样的孩子,听说打架很厉害,是这一片的孩子王。他心里更害怕了,就抽抽噎噎地继续哭。
“哭什么哭。”拾荒小孩不耐烦,“先把那个易拉罐给我,我这里干正事呢!”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安非吓得立刻停住了哭泣,仰起小脸蛋懵懵地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都快开学了,我学费还没凑齐。”拾荒小孩说,“我以后会成为大明星,你给我这个罐子,我会报答你的。”
他说得很认真,也很自信。可惜此时的安非学识非常有限,他还没学过“报答”这样高级又美好的词语,倒是亲身经历过“暴打”。听对方说要“暴打”自己,他吓得蹦起来就想跑,可又担心自己跑不过人家,更害怕跑快了摔跟头,只好委委屈屈地,将自己仅有的一个易拉罐交了出去。
“还挺懂事的嘛。”拾荒小孩笑,露出一口白牙。安非打了个寒颤。
虽然暂时逃脱了被暴打的命运,但安非依然没有钱买西瓜汁。只能眼巴巴看着小摊边聚集起小朋友们,眼巴巴看着他们在沙坑里打着滚表演吐血。
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站到天黑,才慢悠悠往回走。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尽量走得慢点,更慢一点,他不想这么快见到舅妈。
“喂,小孩!”有人忽然叫他。
是那个拾荒小孩。真好笑,他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却这样叫别人。安非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发现他背后的大袋子已经空了。
还是要被打吗?安非站住不动,悲观地想,又有点想哭了。
“今天换了十四块五毛一。”拾荒小孩朝安非伸出手,“里面有五毛是你的。”
安非惊讶又欣喜地睁大眼睛。
这人虽然看着有点可怕,但其实是个好人来着!
“把手伸出来。”
安非依言伸出手,软乎乎的掌心向上,期待地等待对方分给他五毛钱。
不过,这钱怎么是软软的?安非低头一看,吓得“哇”地一声惨叫。
哪里有什么钱,他的掌心,赫然趴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近乎透明的大r_ou_虫子!
“哇哇啊啊啊啊!”
安非不断惨叫着,还是很乖地伸着手。
“哈哈哈!”拾荒小孩哈哈大笑,他将虫子拿起,在安非眼前得意地晃了晃,“你胆子真小。”
安非真的生气了,他急忙缩回手,不开心地瞪着他:“你——你胆子大,有本事吃了它!”
“吃就吃。”拾荒小孩说着,居然就将虫子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安非目瞪口呆。
嚼着嚼着,拾荒小孩突然眼睛一凸,表情狰狞,用手捂住脖子:“虫、咳,虫里……有毒。”
最后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慢慢倒下,维持着死不瞑目的可怕表情,嘴角流下一道鲜血。
“啊啊啊啊!”安非吓得大叫,“虫子吃死人啦!不对,吃虫子死人啦!!!”
“哈哈哈哈哈哈。”地上的“死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安非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哇哇大叫,不提防拾荒小孩突然往他嘴里塞了样东西。
清甜的橘子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安非吮了吮糖块,发现挺好吃的,就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专心地品尝起来。
“好吃吧?”
安非点头。
“喂,以后别去买西瓜汁了,都是用糖水和色素调出来的,喝那个肚子疼——对了,你知道色素是什么吗?”拾荒小孩神气地问。
安非老老实实地摇头,歪着脑袋看他,嘴巴还一动一动地舔着糖块。
拾荒小孩叹气:“唉,连这都不知道。看着那么漂亮,可惜是个小傻子。”
“你柴是!”安非含着糖果,吐字不清,然后想了想,又问,“吃虫子,没事吗?”
“这不是真虫子,是橡皮糖。”拾荒小孩得意道,“怎么样,没看出来吧。”
安非老老实实地点头。
“还有这个血。”拾荒小孩继续兴致勃勃地说,“其实西瓜汁不像血哦。这个橡皮糖咬开之后,里面淌出来的糖浆更像。”
“哦!”安非新奇地睁大了眼睛,“你真厉害!”
拾荒小孩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安非点头。
“你觉得,我适合这个行当?”
安非用力点头。他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看这家伙一脸开心的样子,就知道点头准没错。
“好。”拾荒小孩站起身,“如果我哪天成为大明星,就请你……喝真正的西瓜汁。咱们一言为定!”
安非看着拾荒小孩走远,自己也慢慢踏上回家的路。
这个糖真好吃,过去可从来没有人给他吃过。舅舅家的零食都要给小宝宝吃,安非有次忍不住偷偷喝了口甜牛奶,都被舅妈骂了半天。
“大明星”是什么?是可以随便吃糖喝西瓜汁的人吗?
那我也要成为大明星。安非想。希望明天就能成为大明星,后天就晚一点点了。他现在已经等不及要吃糖啦!
第二天,安非没有成为大明星,也没有吃上糖。不过,他再次见到了那个拾荒小孩。
那小孩面无表情坐上了一辆小货车。安非想叫他,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最后,还是对方先发现了他,忽然一笑,摇下车窗,朝他摆手。
“你是来送我的么?”
安非不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跑过去扒着车门,呆呆看着他。
小孩一笑,吃力地将身体探出车窗,往安非手里塞了个硬硬的东西。安非下意识僵住身体,慢慢抬起手,发现掌心里是一块小小的橘子糖。
小孩眨眨眼:“最后一块,送你啦。”
安非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他还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分别,也还没有交过真正的朋友,所以并不太懂这种惆怅的心情是什么,只是默默攥紧糖果,看着对方跟一大堆家具一起,被轰轰作响的货车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橘子糖依然十分好吃,安非含着糖块,小心地展开糖纸,抚平上面的皱痕。
糖纸上用简单的线条勾勒着橘子图案,淡黄色,半透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漂亮。
五岁的安非,第一次拥有了自己心爱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说的那个番外,今天还是先放上来吧
算是两个人的幼年初见,不过他们都忘记啦。但尽管如此,顾怀印象里的第一次见面还是比安非记忆里要早,并且因此引发了安云栋对顾怀的成见……所以,虽然顾怀一直在安非面前给安云栋说好话,但安云栋心里可是极其不待见他的,这一段放在以后的故事里揭晓~
第33章 顾怀拍戏时的安非
“啊!”葛韵吓得大叫,丢下断臂拔腿就跑,一溜烟窜出摄影机的范围还不停,一边跑一边搓着胳膊惨叫,“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我笑得差点打嗝。
我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那就是个逼真的道具,刚才顾怀把它藏在衣服里,葛韵扯他的时候朝前一递,可把她给吓了个够呛。
片场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也都忍不住笑成一片。葛韵反应过来,跳着脚喊:“安哥,你无聊不无聊!”又扭头朝陈子旭告状;“导演,他欺负我!”
顾怀歉意地举起手,朝葛韵跑去:“对不起对不起!没吓坏吧?”
葛韵抱着胳膊朝他一个劲努嘴,陈子旭忙过去打圆场:“不是他,我的错。是我让安非这样做的。”
“陈导说要拍你最真实的反应,所以不能提前告诉你。”顾怀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葛韵瘪瘪嘴,很娇俏地歪了歪脑袋,望着安非,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演得怎么样?”
“特别木奉!”顾怀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陈子旭也说:“这一条可以用。很不错,第一遍就能过。我之前说得没错吧,你天生适合干这行!”
葛韵被两人哄得小脸红扑扑的,刚才的气也忘了生,开开心心跑回来继续拍戏。我却有点不是滋味。
什么嘛,顾怀这家伙,对着我,跟对着女人,完全就是两幅面孔!我跟他对戏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他只会欺负我,嘲笑我,完了还不道歉,而是继续欺负我,嘲笑我——虽然他说的话从表面看是在肯定我的进步,但我怎么听怎么像是反讽。
我在心里愤愤不平,痛骂顾怀这个家伙搞差别待遇,那边两人又继续演了下去。
苏霞要求阿秋当场表演“神迹”。阿秋胡搅蛮缠几句,苏霞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好吧。”阿秋后退几步,朝苏霞摊开手,“给我样东西。”
苏霞警惕地问:“你做什么?蒙骗不成,要明抢了?”
“啧,你又不信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怀疑。所以,我只好用你身上的东西来咯。越简单的玩意越好,快找找。”
苏霞瞪了他一眼,抿紧唇,摸了摸身上没找到合适的,最后拔下头上的发簪递给了他。
如瀑黑发垂落下来,为苏霞青春的面容更添几分动人的妩媚。阿秋看着她,眼睛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惊艳。
咦?我心里咯噔一声。好像隐约想到什么,但却不愿意细想。
我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就暂时放下这点疑虑,继续往下看。
阿秋已经将那丝兴味很好地隐藏起来。他移开目光,看着苏霞的发簪,揶揄地眨了眨眼。苏霞脸上一红。
这是一根很普通的发簪,或者说就是根比较光滑的小木棍,因为用的时间太久,还泛着油光。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