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8节
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 作者:软炸团子
第8节
“你就用……这种东西?”阿秋用两根手指捏住,嫌弃地甩了甩,斜乜着苏霞,“小土包子,你知道城里的女人都用什么吗?”
“不知道!”苏霞气冲冲道,“有本事,你变出来给我看看啊!”
接下来的剧情,是阿秋将那根发簪变得消失不见,然后嬉皮笑脸告诉苏霞城里的女人都披着头发。苏霞大怒,狠狠踹了阿秋一脚。
这里原计划是分开拍摄,但由于顾怀有点魔术功底,所以就省去了后期剪辑,直接由他亲身上阵。
说起顾怀会变魔术这件事,其实我也知道的,他跟我吹嘘过。据说他当年颠沛流离的时候,有段时间就靠在酒吧给人变魔术为生,人气十分火爆,还有人指名要包养他——我对此深表怀疑。顾怀这家伙性格这样恶劣,连我这个鬼都天天给气个半死。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想不开,难道是个受虐狂?
“喏,看好了。”阿秋挽起袖子,露出两节白净的手腕,他拿着发簪朝左边晃,苏霞的眼珠也跟着朝左转,他又朝右晃,苏霞——苏霞大怒,正要开口,眼前却突然一花。
阿秋抖了抖手指,在他指间,那枚粗糙丑陋的发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鲜艳的美丽缎带。
苏霞睁大了眼睛。
“会不会用?”阿秋笑嘻嘻看着苏霞,慢慢靠近。眼神有些狡黠,有些轻佻,有些玩世不恭,还有点可能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心动:“要不要……我替你戴?”
苏霞如梦初醒,狠狠踹了阿秋一脚,飞快跑掉了。
“cut!”
葛韵又走了回来,极不信任地看看顾怀,又看看陈子旭,撅起小嘴嘟囔:“这次又不提前告诉我!”
“哈哈,这次是我的错。”顾怀笑道,“刚才忽然觉得这样很合适,就这么演了。”
其实他没有必要道歉,表演本就不是完全按照剧本,剧本也不可能完全覆盖演员的表演。任何影视作品在拍摄的过程中,都需要演员的自由发挥,有些片段甚至能因演员的灵光一现而成为经典。
(顺带一提,我演戏的时候,自由发挥的地方也有一些,只是都被后期剪辑掉了,非常可惜地失去了跟观众见面的机会。不然,说不定我早就走红,也能得个什么天才演员之类的名头呢。)
陈子旭对顾怀方才的表演十分认可,甚至表示这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于是跟编剧商量了一下,当场对剧本展开修改。
然后,顾怀与葛韵又重新拍了一遍改动后的版本。其间陈子旭对几个镜头不满意,就继续拍。
拍戏其实就是很多的重复与枯燥的劳动,一开始可能还新鲜,但时间久了谁都会腻歪。我之前只拍过电视剧,没想到电影更烦人,每次表演还都得有点不同。
这个时候,顾怀的表现就特别令人惊讶了。他的表演并没有问题,但葛韵作为新人,虽然灵性有余,但经验不足,尤其是对镜头语言要求极高的电影,所以就只得不断重来。
在这种情况下,顾怀居然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每次的表演都是那样情绪饱满,充满热情,不时有令人拍案叫绝的ji,ng彩表现,甚至有余力在拍戏的间歇安慰鼓励葛韵——我看着看着,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到达让我无法忽略的程度。
这种感觉,在拍另一场戏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第34章 懂了,就会痛了
这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细雨。陈子旭看看天,当机立断决定将女主角死的那段戏提到前面来拍(大概是为了省下之后人造雨的钱)。
按照正常的拍摄计划,这种对演员情感流露要求很高的戏都会放在后面拍。陈导生了一张这么国际范的脸,内心居然如此抠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国血统遗传给他的。
现在正值夏末,暑气尚未散尽。但所谓一层秋雨一层凉,小雨一下,小风一吹还真有点冷。我虽然感觉不到,但却看到片场不少人都加了衣服。
这种天气里拍戏,可千万别让我的身体着凉。我有点担心葛韵拍不好影响顾怀,可再一细看剧本,不由放了心——葛韵全程都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坚持不动就行了,基本只需要顾怀一个人表演。
可没想到,我放心放得太早了。
这段剧情是苏霞在阿秋祈雨时遭遇意外身亡。阿秋终于表露出自己的爱意,旋即便痛失所爱,在大雨中抱着爱人尸首静坐一夜。从此,阿秋从一个小混混成为真正的“雨师”,继承了苏霞的遗志,日以继夜地开凿沟渠,为瞌睡村引水。
顾怀的情绪、台词、动作都没有问题,我却一直心烦意乱,无法投入。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最后一幕。
“你问过我为什么要送你这条缎带,我现在认真告诉你……”阿秋轻柔地为苏霞解下缎带,长发瀑布般散落肩头,他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轻轻落入发间,“因为我那时心里想,这个女人披着头发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除了我,谁都不给看。”
说完这句编剧刚加的台词,这段戏就该落幕。可陈子旭迟迟不喊卡。顾怀便继续抱着葛韵落泪。
我心里不由更加烦躁起来,也没有心思去欣赏顾怀的表演。
不,准确来说,这一整段堪称全剧情感高潮的表演,我都没怎么看。
我只是一直在观察顾怀。
我怀疑他对葛韵动心了。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语言,都明晃晃地证明着这一点。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顾怀此时看葛韵的神情,分明是爱了很久很久,是绝望的求而不得。
这段戏终于拍完,片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收工。我却心事重重。
晚上,回到酒店,顾怀先跟冷枫打了声招呼——冷枫那边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然后就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
这回,我没有跟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看顾怀洗澡,就莫名觉得有点……咳,我还是继续想心事比较好。
顾怀洗得异常的快,可能是因为没有我监督,在护肤上偷了懒。他穿着我的浴袍,懒洋洋擦起了头发——对了,我的头发长势喜人,上次接发效果显著极了,如今已经接近我出车祸之前的长度。
看到顾怀笑着看我,我心里一虚,赶紧继续装作专心检查自己头发的样子。
“安非,今天我演得好不好?”
我撇撇嘴:“你自己加的那段戏真俗套!什么缎带呀,现在的小姑娘才不吃这招,太土了!”
“是吗?可我觉得某个人看得好像特别开心啊。”
“陈子旭吗?”我想了想,“别说,他长了一张老外脸,可确实挺土的呢!”
顾怀“噗嗤”一乐,在我身边坐下。我赶紧朝旁边滑过去一点,最后干脆躲到靠枕上。
“离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啊。”顾怀笑。
我没理他。自顾自想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地将横亘在我心里大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顾怀,我们也认识挺久了。但我还不知道,你……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
“哇,安非,你是个天才吧!”顾怀惊讶道,“你找人把我调查了个底掉,结果连我性向都不知道?你找的什么人,根本就是在糊弄你,一定得让他们退钱。”
我脸一红。三年前找人调查他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呢。
“你之前又没跟人交往过,我怎么知道。”我嘟囔,“还有那个葛韵,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
顾怀看着我,意味深长:“如果我说是呢?”
“那可不行!”我激烈反对,“你离她远一点!也不许亲她!”
“得了吧,还‘不许亲她’,别告诉我你初吻还在啊。”顾怀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哼,早就不在了。”我得意地跟他炫耀,“我的初吻是橘子味的,可甜了!”
顾怀脸上一僵,看起来差点抽筋,过了片刻才问:“是谁?”
“邱一程啊。”
顾怀的表情像刚刚吞了只苍蝇:“什么时候?在哪里?你居然有这个胆子?他也同意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就长话短说告诉他。
那个时候,我刚刚被从安家赶出去。先是认识了一群朋友,他们人还不错,带着我到处玩。有次去了个地方,我玩得太晚睡着了……总之,等醒来的时候,面前赫然是黑面神一般的安云栋。我当场被吓了个半死,连夜收拾行李出逃。前往外省的大巴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邱一程。
“我之前没坐过大巴车,路上晕的厉害。”我说,“邱一程坐在我旁边,虽然看起来有点高冷范,但其实人可好了。一路都在照顾我,还给我橘子糖吃。”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激动地强调:“那可是我从小就最喜欢吃的橘子糖!我甚至觉得我们小时候可能见过!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我只觉得满耳朵都是橘子糖,听着都齁得慌。”顾怀痛苦地说,“怎么还没说到初吻?而且,邱一程给你糖吃,别是把你当小孩子了——先说好,亲到额头可不算啊。”
“那当然,我还没说到重点呢!”我继续说,“之后,大巴开进了一个休息区。邱一程就起身弯下腰,很温柔地问我要不要下车走一走。”
“他是怕你吐他身上吧。”顾怀泼我冷水。
我知道他是在嫉妒我,没有理会,继续说;“就在这个时候!大巴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们就亲上啦!橘子味的,可甜可甜了!”
顾怀沉默地望着我,眼睛里闪动的情绪,似乎是……同情?
“好吧。”过了会儿,顾怀开口说,“你的初吻确实是橘子味的,以后我给你证明。”
你证明管什么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刚想怼回去,突然发现不对啊,怎么又被这个家伙牵着鼻子走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喜不喜欢葛韵啊?”我问。
“大哥,专业点,咱这是拍戏呢。”顾怀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难道我拍一段感情戏,就要喜欢一个人啊。”
我当然知道这是拍戏,但因戏生情的事情还少吗?况且葛韵年轻漂亮,感觉对顾怀也很有好感的样子……
“你演得可是很真呢。”我说,“你看着她的样子,谁都会认为你深爱着她。”
“嗯,反正我这个时候不会说‘发簪真凉’什么的。”顾怀又取笑我。
我忍了忍,终究没忍住,脱口而出:“明明不喜欢,还能演出喜欢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把她当成你喜欢的人吗?”
“用不着。”顾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爱情有迹可循,所以最易伪装。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话语还是肢体,都在倾诉着爱意。只要把这些表演出来,外人看就是十足的深情了。”
他打了个呵欠,往床头一倚,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回答我的问题:“难的,是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喜欢。”
“啊?”他的话太绕口,我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就愣愣看着他。
“不懂就对了。”顾怀轻笑一声,坐直身体,认真看着我,“安非,永远不要懂。懂了,就会痛了。”
我一怔,旋即起了一身ji皮疙瘩:“噫,好r_ou_麻,你说的是什么言情剧台词吗?怎么那么耳熟啊!”
顾怀哈哈大笑:“哈哈,你果然属金鱼的吧,怎么连自己说过的台词都忘记了?”
靠,还真是!
我想起来了。那是个都市偶像剧,我在里面演一个忧郁文青,整天“懂不懂”“痛不痛”的跟说绕口令一样。那个剧难看的要命,收视极差,播了一半惨遭腰斩,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翻到的……难道就是为了在此时嘲笑我一下吗?
不得不说,效果真是好极了。我又气又羞,好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反击他。
可惜我思考的时间太久,这家伙已经趁机光速入睡。我气哼哼瞪着他,狠狠磨着牙,本想一嗓门把他吼醒,可看着我熟睡的脸——唉,面对这样一张睡脸,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最后,我趴在枕头边,欣赏着自己的睡容,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剧透:安非的初吻确实是橘子味的,只是时间地点人物都跟他以为的不一样~
第35章 心神不宁的安非
顾怀入组第一天的工作量不算大,晚上还有时间跟我闲聊。从第二天开始,他的戏份陡然巨增,在外面从旭日东升拍到月上中天,晚上还要去陈子旭那边开会研究剧本,回来草草冲个澡,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已经累得睡着了。
虽然看着自己的身体如此劳累十分不爽,但顾怀这毕竟是在为我的账户赚钱,我就大度地没有计较。
说起来,好像所有的人都挺忙。
比方说另外一个能看到我的家伙,如今也是个大忙人。邱榆关虽然结束了群众演员的工作,但他凭借吃苦耐劳的优良品德,成功得到了道具老大的赏识,荣升为道具组的常驻打杂,现在每天都快乐地在片场忙忙碌碌。如果不是他晚上回去还要查资料试法术替我想办法,我都要怀疑他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个有道行的术士了。
第二个大忙人则是冷枫,他接电话的频率高到犹如尿频。动不动就出去打各种电话,经常还开个视频会议,有次我无意间(真的是无意间)还听到安云栋发语音问他手表放在哪里了。总之就是一刻离不开手机,也一点都没做助理的活,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执意留在这里。
当然,我也很忙。我忙着到处去听剧组里人的八卦。现在,有关“安非”的消息是最受欢迎的话题,比如说什么待人和气啦,谦逊有礼啦,吃苦耐劳啦,演技特别好啦,全都是些好话。哪怕那个“安非”其实是顾怀,我也一样忍不住心花怒放。
同时,我也没有放松警惕。每天都会在顾怀周围巡逻,防止那个杀手再次动手。很可惜,那个人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正义的威压,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眨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顾怀把我的身体累瘦了一圈,而在这边的拍摄也终于进入尾声。
这天早上,顾怀起得很早,我迷迷糊糊跟着飘出去,看到拿着行李箱的冷枫,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终于要走了!”我激动地嘱咐顾怀,“快点把他的工资停掉!现在就停掉!”
顾怀打了个哈哈,随便敷衍我几句,转头就一路将冷枫送到机场。我很不满他对冷枫这样殷勤,就对他发了一通牢s_ao。
“大哥,你的那点私产现在全捏在人家手心里呢,人家又是特意来保护你的,态度好点没什么坏处。”顾怀将人送上飞机后,私下里对我说,“况且他又不是安云栋,应该没揍过你吧。怎么,你对他有成见?”
“他虽然没有揍过我,可安云栋因为他教训过我啊。”
“哦?”顾怀一脸好奇,八卦兮兮地问,“怎么回事?”
这事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
冷枫能力强,性格好,身手厉害,又是自小在安家长大,所有人都非常喜欢他。而且他比安云栋小,跟我的年龄更为接近,我刚到安家的时候,还很想跟他做朋友来着。
“所以,我就想向他示好,努力地投其所好……”
“呃,然后你弄错了他喜欢的东西?可即便如此,他不至于因此怪罪你吧,安云栋更犯不着为此生气呀。”顾怀托着腮,还歪了歪脑袋。
靠,太无耻了,这家伙竟然用我的身体卖萌!
我愤愤地移开目光,耳朵尖有点发烫,小声说:“……我弄错了他喜欢的人。”
“呃。”顾怀想了想,“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可以接受。毕竟你是一片好心,如果他因此耿耿于怀,未免有点太小心眼了。”
“就是说嘛。”看到顾怀附和我,我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跟他吐苦水,“冷枫整天跟安云栋形影不离,任谁都会觉得他俩有一腿是不是?况且我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也不认识他女朋友,不然,我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叫他‘大嫂’——”
“咳咳咳!”顾怀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喂!”我斜眼看他,“你刚刚才说了‘可以接受’呢!”
顾怀望天:“他当时什么反应?真没动手揍你?”
“我那个时候才十六岁,他都十八了,又接受过专门训练。真动起手来,他会把我打死的。”我解释。
顾怀点点头:“所以是安云栋教训了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讪讪道,“都是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么,至于那么记仇。他之后就一直不怎么搭理我,我才不要去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顾怀又笑,怎么听怎么是一副嘲笑我的意思。我把头扭过去,过了会儿,又扭过来看他。
“怎么了?”顾怀笑着问。
“真不愧是我的脸。”我忍不住赞叹,“哪怕瘦了点,黑了点,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这一次,顾怀咳嗽到活生生岔气,捂着肚子哎呦个不停,耳朵红了一路。回到拍摄场地,化妆师还特意给他的耳朵补了好几层粉底,这才在表面上勉强恢复了正常。
今天顾怀的工作量也不小,戏份虽然不太多,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在剧组里已经变成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俨然升级成了主创之一。
我私下里笑话他这是越俎代庖,会被人说闲话,可顾怀却满不在乎,好像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让这部戏做到最好。
话说回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十项全能,陈子旭用助理的价格拉到他,真是做梦都会笑醒——这可不是夸张,我晚上晃悠的时候无意间飘到陈子旭的房间,亲眼见到过一次,说实话还挺吓人的。
这天晚上,顾怀又累了个半死。我看过明天的拍摄计划,知道有场爆破戏,顾怀坚持真身上阵,我怕他有个什么疏忽伤到我完美无瑕的身体,就赶紧催他快点休息。
“真没那么危险。”顾怀哭笑不得看着我,“我以前做替身演员的时候,还直接开着车撞过墙呢,只要做好保护措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你,我是我。你用你自己的身体当然没事,可这是我的身体!”我急道。
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别说爆破戏这种危险的场景,平时连翻个跟头都不一定能达到导演的要求。我记得有一次吊威压,足足吊着拍了五六个小时,才终于被放下来,那真叫苦不堪言,我的膀胱都差点被憋爆掉。
我把这件事当作例子举出来一说,顾怀一脸惊奇,仰头想了半天,最后冒出来一句:“怎么不找个替身?”
“替身能有我万分之一的帅气吗?”我反问。
事实胜于雄辩,顾怀哑口无言。
我趁机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终于成功地让他认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与严重性。
最后,顾怀郑重地对我说:“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活着回来。”
呃,他能有这种觉悟是不错啦,可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很不吉利的感觉?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行,呼地爬起来就往门外飘。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顾怀忙问,“你不睡这儿了?”他边说边比划着床边放着的巨型猫窝。
——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他以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为由,非要让我去别的地方睡,还说已经给我买好了床。结果快递寄到,我才发现那他妈居然是个猫窝。
难道鬼就没有人权了吗?我简直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虽然睡在哪里都无所谓,但我可是个有尊严的男子汉,哪怕那个猫窝看起来很软,似乎相当舒适,我也从来没有动过趴到里面的念头,一直威武不屈地坚持在床上睡。
不过,今天我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懒得跟他计较。
“我有正事。”我硬邦邦地回答,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冷酷地飘出了房间。
我没有对顾怀说,从得知他不准备用替身之后,我心里就升起了某种不祥的预兆,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这种感觉微乎其微,却玄之又玄,弄得我心神不宁。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无聊的杞人忧天,还是神奇的未卜先知?
还好,现在就有一个专业人士,能解答我心中的隐忧。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总觉得心慌。”我说,“你快帮我算一算,明天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邱榆关打了个呵欠,用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呆呆地看着我:“算……算什么?”
“算命啊!”我说,“你会法术,肯定也会算命。我帮你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你可别过河拆桥啊。”
邱榆关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不会算命。”
靠,这小子也太没用了!
“那你会干什么?!”
“驱魂,杀鬼。”
我跟他对视几秒,发现这小子的神情异常认真,没有在开玩笑。上次经历过的疼痛仿佛一下子在我的身体里复苏。
“啊……哈哈,您好好休息。睡得好,长得高”我赔着笑,赶紧转身灰溜溜地飘走了。
第36章 反转再反转
邱榆关不靠谱,顾怀又睡着了。我心里憋着事情没处说,只好在酒店里转来转去,听那些晚睡的人聊八卦。
前两天,那个老吴犯了事,跟剧组里一个道具助理打了起来,陈子旭就把他跟那个道具助理一起开了,剧组里的人都在讨论。我怀疑这里面有顾怀的手笔,因为之后替代老吴工作的,正是之前被他欺负的那个女孩子。
顾怀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似乎做了很多事,也难怪他每天那么累。我回到房间,顾怀已经呼呼大睡,眼睛底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我突然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在病床上的时候更好。不仅仅因为我比他长得英俊,还因为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累了点,但却是活生生的。
不知道邱榆关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让我回归身体的办法,到时候,顾怀能不能也一起醒过来呢?
这是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我一直都紧张兮兮地盯着顾怀,盯着他化妆,盯着他吃早餐,还盯着他上厕所。
“……呃,你要不要出去一下?”顾怀站在小便池前跟我商量。
“这是我的身体,我都用了它二十几年了,哪里没见过!你赶紧的。”我说。
顾怀直叫屈:“可我才刚用两个月啊。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是老用户,就来鄙视我这个新用户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可能确实有点反应过度。
虽然爆破场景是很危险,但顾怀说得也没错。他之前做过不少玩命的替身,但最后让他变成植物人的可不是拍戏,而是从天而降的花盆。这足以说明他的经验应该相当丰富,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你小心。”
“上个厕所而已,不用那么谨慎吧。”顾怀无奈,“你放心,我不会被冲便器冲走的。”
尽管顾怀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全归来,我也仔细检查了他身上所有的防护措施与道具,可在开拍的那一刹那,我还是紧张了。
“轰——轰——轰——”
三声爆破ji,ng确响起,顾怀动作矫捷地穿行在烟雾与火光中。
我忙靠过去看,却震惊地发现,每当靠近火焰的时候,我居然会有种全身正在融化的可怕错觉。
“别过去!”
恰巧站在我身边、正在工作的邱榆关阻止了我。他如今已经荣升为道具助理,一边继续放烟,一边跟我解释:“你现在是灵体,温度过高或过低都对你造成伤害。”
“小邱,你在说什么?”道具老大扯着嗓子喊。
“没什么!”邱榆关也扯着嗓子回答。
我没心思理会他,掌心捏了把汗,眼睛紧紧盯住顾怀的身影。
他的动作十分敏捷,犹如一头躲避猎人枪弹的小鹿,每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危险区域,让人看得惊险万分。突然间,他身形一晃,我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可马上,他恢复了矫健的身姿,蹭蹭几下窜出了危险区域。
“很好,一条过!”陈子旭喊。
我松了口气,想凑过去嘲笑一下顾怀刚才是不是崴了脚。可当烟雾散去,我看清他此时的样子,全身一下子僵住了。
顾怀受伤了。
他的肋下被一枚碎石深深刺入,流出大片的鲜红血迹。他的手捂在伤口上,却阻止不了鲜血的涌出。
“我可能……需要抢救一下。”
他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开玩笑,可包括我在内,此时没有人能去欣赏他的幽默感。我只能听到耳边一阵一阵的惊呼,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试图急救,到处一片混乱。我看着那苍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刺目的鲜血,突然感觉到一阵胜过一阵的恐慌。
连我自己出车祸差点死掉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使劲喊顾怀的名字,他没有回答我。我仔细看着陷入昏迷的躯体,企图从上面看出顾怀的灵魂,却一无所获。
“顾怀,顾怀!”我只能继续徒劳地喊,没两声,声音就哑了。
邱榆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不到他,也没法去问其他人。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车坏了!”
更糟糕的消息传来。最近的医院需要一个小时车程,而这个剧组不大,没有跟组医生。我看着咆哮中的陈子旭,头一次如此深切地憎恨起一个人。
“我借到车了!”一个人挤开人群,手里高高扬着一把车钥匙。
“快快快!”陈子旭连忙带着人将顾怀搬上车。这辆车空间很小,最后只能由陈子旭跟借到车的年轻人一起上路,其他人则留在剧组等消息。
我觉得这一切像是噩梦一样,充满了不真实的虚幻感。在路上,我无数次希望这是我日有所思的迷梦,等我睁开眼,就能看到顾怀安稳地睡在旁边。
可事实上,无论我怎么眨眼,除了视线越来越模糊,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吱——”
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我的魂体一下子被甩飞,连滚带翻飘了很远。
出故障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看到陈子旭跳下车,跑着去开车前盖,司机也跟了上去。我忙钻进车。
顾怀一动不动躺在车后座上,只有胸膛在微微起伏,车垫已经浸满了血。
来不及了。哪怕陈子旭能在瞬间修好车,顾怀也没办法撑到医院。
这个骗子,说什么没事。他明明是天底下最大的倒霉蛋,我为什么要相信他?!
我的情绪瞬间决堤,一股脑骂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顾怀终于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
“你现在怎么样?”我忙问,“再坚持一下,车很快就能修好,你——”
“嘭!”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陈子旭将一个扳手狠狠丢在地上,用满是油污的手疯狂挠头发。
“不行,修不好。你先在这里等救护车。我去前面的加油站看看!”陈子旭来不及说完,人已经飞奔而去。
我目瞪口呆。
“呵……”顾怀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我不由心头火起,冲顾怀吼,“你答应我什么来着?说话不算话!你这个骗子!倒霉蛋!还把我身体弄坏了,你要赔我,赔我!”
“别担心,我没事。”
顾怀还是笑。我看着他的样子,一颗心越发往下沉。我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隐隐作痛,巨大的绝望攫住了我,我喘不过气,只能尽量靠近他。
然而,我甚至不能握住他的手,传递给他哪怕一点点温暖与力量。
陈子旭离开了,这里除了顾怀,只剩下那个借到车的年轻人。
我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好像是剧组新招的道具组成员。他在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打开前车门,很快地爬上副驾驶座,打开手套箱。
我以为他要找工具对顾怀进行抢救,可紧接着,他就做了一个让我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从取出一双医用手套,熟练地套在了手上。然后,他有条不紊地取出了口罩、帽子还有一次性塑料围裙,依次穿戴好。
这个人……
我看着他此刻的形象,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见过他,我记得他,他就是被我追丢的那个杀手!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许多之前被我忽略的细节瞬间联成一串。
老吴跟道具助理打架,陈子旭开掉了两个人。趁着这个时机,他作为道具组成员成功混进剧组。
之前冷枫在的时候,他有所顾忌,如今冷枫刚走不到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动手。所以今天才会发生意外,所以剧组的车会那么正好地全部坏掉,他处心积虑创造出与“安非”独处的机会,正是为了在此时,确保“安非”死于“意外”。
“快……快逃!”我声嘶力竭地吼,“顾怀,快逃!他要杀你!”
眼看着那人要去拉后车门,我下意识挡在挡在车门前。对方身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斥力,我很不舒服,却坚持着不动。
影视剧里不是常常会演,人在危急时刻能爆发出强大的潜能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潜能,但我真的很希望它能爆发一下,至少,至少能稍微阻挡一下也行啊!
可是,一下也不行。
杀手轻而易举就打开了车门。厚重的车门从我身上穿过,我难受得一下子蜷缩起来,绝望地回头去看顾怀。
奇怪的是,顾怀明明听到了我的话,却并未作出抵抗的举动,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淡色的眼眸有些冷,却没有一丝慌乱。
异样的感觉猛然间浮现心头,我停下徒劳的挣扎,狐疑地打量着他。
打开后车门,杀手看到顾怀睁着眼睛,似乎有些惊讶,耸了耸肩,对他说:“兄弟,我这也是收钱办事,理解一下。冤有头债有主,等你到了下面,该找谁找谁。”
顾怀动了动干裂而苍白的嘴唇,吃力地问:“……是、是谁?”
“职业c,ao守,恕不透露。”杀手从后座的置物箱中拎出一桶汽油,倾倒在油箱的位置上。顾怀喘气声变得粗重,似乎极其愤怒。
杀手顿了顿,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边摇头边接着倒汽油:“啧,长成这样,烧成焦炭确实可惜了。但谁让你的命那么值钱?”
顾怀的目光很冷:“无缘无故起火,你……跑不了的。”
杀手抬手看了看手表,优哉游哉地将油桶丢出车外:“三分钟后,这里会发生一起车祸。大火会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等警察想到找我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国外了。”
“还有一个同伙。”顾怀点了点头,“两个人,对上了。”
他说话的语气变了。不再虚弱,不再冰冷,而是很自然,很镇定,一点都没有生命垂危遭遇威胁的迹象。
杀手终于也意识到不对,猛地变了脸色,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反手就往顾怀身上刺。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但顾怀更快,一把牢牢钳住他持刀的手狠狠一扭,同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对方腰上。
“你——”杀手吃痛,军刀脱手,不可置信看着顾怀。
顾怀朝他一笑:“我一向有仇报仇,兄弟,理解一下。”
第37章 厉害的安非
两分钟后,顾怀甩着手从车里爬出来。他的身后是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杀手,被五花大绑地捆在车后座上。
“小少爷,你的手也太娇嫩了吧。这才打了几下,关节都淤血了。”他一边揉着手指,一边跟我抱怨。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远方,不说话。
“别不开心呀,我没打算瞒着你的。前天晚上我还跟冷枫商量过这件事,只是你那时睡得跟小猪一样,实在叫不醒啊。”
马路那边,遥遥驶来一辆车。是杀手的同伙?还是其他什么人?
顾怀刚刚用手机给冷枫发去了消息,我对他发了什么,商量过什么,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别是恼羞成怒了。”顾怀嘟囔,“糟了,这下可不好哄……”
“哄个屁!”
顾怀哈哈一笑:“终于愿意说话啦?都是我的错,安非大佬,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吧。”
我默默扭过头。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毫无缘由的恐惧让我彻底失去了判断力,在顾怀面前简直就像个傻瓜一样。
他现在看起来那么开心,一定又在心里嘲笑我了。
在剧组里,伪装成重伤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我之前明明亲眼看到顾怀腰间的血包,他还跟我说过这次的道具是特制的,血液从气味到质地完全能以假乱真……顾怀真的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我太笨。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明明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要任性地乱发脾气。
那辆车终于开到近前。我犹豫地瞄了顾怀一眼,还是很快地钻进车看了看。
开车的人是冷枫,副驾驶座上是陈子旭。后座没有人,我看了看后备箱,里面塞着一个被捆住手脚堵住嘴的男人,赫然正是另一个杀手。
他们原来都知道,并且一同参与了计划。
陈子旭下了车,先是一溜小跑奔向顾怀,上下打量半天,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强!”
“陈导的演技也很强。”顾怀笑,“简直以假乱真。”
陈子旭被他拍了马屁,顿时眉飞色舞,正要开口,冷枫那边狠狠踹了一下车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他的心情显然很不好,带着怒气瞪了顾怀一眼。顾怀开始还装没事人,后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耷拉着脑袋去向冷枫承认错误。
原来,按照原计划,是由冷枫化妆后假扮“安非”。但顾怀担心不能引人上钩,就来了个先斩后奏,以身犯险。
冷枫不是个会絮絮叨叨骂人的人,顾怀认怂后也没多说什么。顾怀继续求他瞒着安云栋,冷枫考虑半天,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把另一个杀手拎了起来,动作粗暴地塞进后备箱。这里离最近的警察局还有半小时车程,冷枫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在这期间,这两个杀手估计会有些不好过了。
顾怀确实很能打,跟杀手一番搏斗,身上几乎没有伤口。而经过了这样一番惊心动魄,情绪上居然也没受什么影响,就是在冷枫面前收敛了点,还做出点后怕的样子。等冷枫一走,他就若无其事地招呼陈子旭回拍摄现场了。
“真不用回去休息两天?”陈子旭问。
“多大点事。”顾怀无所谓地摆摆手,“最后两场戏,拍完这边就等着转场了。”
他心情显然很不错,回去的路上还在哼歌。陈子旭夸他唱得好,他挺得意地吹嘘自己当过职业歌手,还透过后视镜朝我使眼色。
我立刻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我的态度是不是影响到了顾怀的心情,接下来的路上,他没有再吱声。
回到剧组,陈子旭当然不好交代顾怀之前被人暗杀的事情,就跟大家解释说伤得不重,只是看起来吓人,包扎好就回来了。
之前流了那么大一滩血,是个人都会觉得救不回来了。没想到这样居然是“伤得不重”,并且还要带伤坚持工作,剧组全体成员很受感动,都纷纷鼓起掌,表示要学习“安老师”的敬业ji,ng神。
邱榆关也混在里面一起鼓掌,我看他也是知情人之一。亏他之前还那样吓唬我,我偷偷瞪了他一眼,趁他察觉到之前,就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这天顾怀收工很早,回到宾馆,太阳还未落山。
我坐在窗帘的y影里,看着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忽然想起顾怀第一次从我身体里醒来的那天,我就是躲在窗帘的后面,一个鬼静静发着呆。
轻轻的叹气声传来,是顾怀。
“安非,真的很抱歉。我——”
“你别说了。”我闷闷地打断他,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我不想听他的道歉,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且……更加无能。
“那就不要不开心了啊。”顾怀苦笑。
“我只是,不开心失去了一次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机会而已。”我依然埋着头,硬邦邦地说,“你走开,我一看到你,就生气。”
顾怀只好走开一点,隔着沙发,远远对我说:“转场需要四五天,这边距离沙漠地区不远,要不要去转转?有骆驼骑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而且我骑过骆驼了!我还有匹小马呢!”
“嗯……”顾怀沉思片刻,说,“又骑骆驼又骑马的,你喜欢骑乘啊?”
“当然了!”我不耐烦。虽然那匹小马是安云栋买的,但非常温顺可爱,我蛮喜欢跟它相处的感觉。不知道这句话戳到顾怀什么笑点,他“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
迟了一拍,我才反应过来顾怀刚说了个有色笑话,忍不住骂他无聊。
“愿意跟我说话了?”顾怀笑眯眯看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瞒着你。开心点,好不好?”
“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我嘟囔。
顾怀有些意外:“什么?”
“我是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抬起脑袋,自暴自弃地大声说,“我出事的时候,邱一程能努力把我抢救回来;可你受了伤,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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