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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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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万里觅封侯 作者:漫漫何其多

    正文 第3节

    当年万里觅封侯 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3节

    钟宛梦里笑了下,皱着眉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在拉他的手。

    钟宛费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林思来了。

    林思满脸急切,又是摸钟宛的脉,又是拭钟宛的额头,钟宛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冻着了,扶我起来。”

    林思半跪着,将钟宛扶了起来。

    钟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已经退热了,ji,ng神还行。

    钟宛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案,“去……拿纸笔,我有话问你。”

    林思拿了过来,钟宛却接了过去,原来是他自己要写。

    这府邸是崇安帝安排的,钟宛并不能放心说话。

    钟宛下笔飞快:当年见王爷最后一面的人是你,王爷最后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写下来,一个字都不要错。

    林思顿了下,接过钟宛的笔,写道:告诉归远,事已至此,保重自身,不要为我犯傻,我这三四个血亲,请他好好护住。

    钟宛微微皱眉,写:三四个血亲?

    林思点头。

    钟宛继续写道:王妃早逝,王爷就三个孩子,明明白白的,为什么直接不说三个,要说三四个?

    宁王死前,身边守着不少不相干的人,会不会是他有什么未尽之言不能明说,所以靠着这句话,想告诉钟宛什么呢?

    林思皱眉。

    钟宛写:你是不是也怀疑过?

    林思点头。

    钟宛写道:几年前,你落在郁赦手里,是因为什么?

    林思比划:身世。

    钟宛心道果然。

    林思比划:并不是为了王爷临终的话,四殿下对郁小王爷的身世也颇多疑虑,是他派我查的,自然,也是我想查的。

    钟宛写:结果如何?

    林思摇头,什么也没查出来。

    钟宛倚在床边,怔怔出神。

    林思打手语:主人怀疑郁小王爷是王爷的孩子?

    钟宛沉吟:“只是怀疑……但其实说不通的。”

    只是凭着宁王的一句“三四”就把这俩人连起来,太牵强。

    且郁赦是先帝驾崩那年出生的,那年宁王刚满十五,怀胎要十月,再往前推,也就是宁王十四岁上就……

    钟宛失笑,怎么可能。

    林思揣摩着钟宛心思,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耿直的比划:十四岁,也不是一定不行。

    钟宛尴尬一笑,不想跟林思讨论自己义父的这种事,想了下写道:当时王爷还是最受宠的六皇子,由先帝亲自教养,很有可能会继承大统,先帝不会让他在大婚前莫名其妙的有一个孩子。再者,安国公主和郁王爷替宁王养儿子?还养的这么ji,ng心?

    林思点头,比划:不可能,皇上连宣瑞都忌惮,又怎么可能留下年龄更大的郁小王爷。

    钟宛叹口气,宁王亲子这事儿也不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三四个血亲”,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别有深意呢?

    林思琢磨着“三四”两个字,又猜测着比划:那个四,会不会说的是主子你自己?

    钟宛失笑,写道:我比郁赦还大一岁!王爷十三岁就跟人同房了吗?想什么呢!咱们钟府虽没了,但我实实在在是我爹娘生的。

    林思低头笑了。

    “那到底是谁呢……”

    林思建议:主人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继续查下去,我不着急去南边。

    “不行。”钟宛摇头,“他刚跟我提起过你,你若再落在他手里,他绝对不会饶了你。”

    林思无奈,钟宛想了下,道:“或者……万寿节之后,咱俩换一换,你陪着他们回黔安,我留在京中。”

    林思皱眉,比划:主人不是说,这次之后,再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吗?

    钟宛沉默,若这三个孩子没事了,他也算对得起宁王的一番养育之恩了,以后的年岁,他是不是可以……

    林思不想钟宛再陷泥淖,快速的比划:两个小主人刚十岁。

    钟宛苦笑一下,也是。

    自宁王死后,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哪儿来的自由去想旁的事。

    第7章 我给您唱个曲儿吧?

    林思同钟宛自小一起长大,对他的心事不说完全知道,但总能猜到一二分,他抬头看看钟宛,打手语:主人难道是替郁小王爷忧心?

    所以才硬把郁赦的身世往宁王身上拗,说服自己留下来?

    钟宛没说话。

    宁王当年被构陷,郁王爷是出了力的,钟宛不该c,ao心郁赦。

    林思想了想,比划:出事之时,郁小王爷才十几岁,他并没cha手,主人不用觉得对不起王爷。

    钟宛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我分得清。”

    林思当时虽然也被买进了郁王府,但一直在二门外喂马,对里面钟宛和郁赦的事知道的不多,他想了下,直接问:主人当年和郁小王爷,有过情愫吗?

    钟宛呛了下。

    “没……”钟宛笑了,“你别是也信了那些谣言了?没有的事。”

    林思困惑的看着钟宛,彻底不明白了。

    也没定过情,那为什么现在要替郁赦担心?

    “他……”

    钟宛枕着自己的手臂倚在床头,悠悠道,“之前……虽跟他算是同窗了几年,但整整三年,几乎没说过话。”

    “我不想给王爷惹事,从不跟那些人打交道,除了没事儿跟四皇子宣璟相互斗斗气,没和旁人有过什么牵扯。”

    “五皇子宣琼手黑心毒,总想给我耍y招使绊子,我瞧不上他……郁赦是宣琼的表兄,两人同为一派,我自然也敬而远之。”

    五皇子宣琼的母妃,是郁贵妃是郁王爷的胞妹。

    钟宛揉了揉酸疼的脖颈,“说起来我当初也困惑,他跟我既不沾亲带故,又不像是和宣璟似得打出了三分情谊,怎么会费那么大力气把我买去?”

    林思略想了下,很直接道:那就是倾慕你,或是想那些不干不净的事了。

    “也没,真没。”钟宛摇头,“他把我丢在他们家别院里后不见不问不理会,一丢就是三个月,隔了好久,大约是被他别院的管家闹烦了,才住过来了。”

    林思困惑:被管家闹烦?

    钟宛要笑不笑,又咳了起来。

    “我在别院躺了半个月,能下床后,当然是要跑啊……藏在装厨余的大桶里想被运出去,或是装成仆役从角门往外溜,每天半夜我还都去找地方翻墙……他别院里没住着主家的人,一院子的仆役只管看着我,那管家怕我跑了,日夜盯着我,寸步不离。每天晚上,那管家都搬把椅子放在我床头,坐在椅子上盯着我。”

    钟宛咳了两声,忍笑:“我就问那老管家啊……”

    少年钟宛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只有老管家知道这是个什么货,三个月了,钟宛就没一刻不想着往外跑的,管家苦口婆心的劝了:少爷你已经落了奴籍了,你就算出去了,没路引文书,你连城都出不去,这辈子你不能买房不能购地,到哪儿只能藏着躲着。

    钟宛心道废话,本朝律法,我能不比你清楚。

    管家被烦的没了耐心,还吓唬过他:少爷,我们世子可是拿着您的卖身契了,您要是跑了,世子只消知会衙门一声,不到一天就能把您抓回来,到时候,这窜逃的叛奴是要被官府黥面的,黥面您知道吧?

    钟宛根本不在乎,冷冷道:“我一个男人,脸毁了就毁了,还省的让人惦记了呢!”

    老管家急了:“黥面是一辈子的事,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脸呢……”

    少年钟宛莫名其妙:“我本来就不要脸啊,管家!!!我都混到这份上?!还要脸?”

    老管家被气的喘不上气来。

    两人吵了一个白日,入夜了,老管家觉得钟宛大概能消停会儿了,刚想在椅子上凑合着眯一会儿,钟宛突然开始说话了。

    “冯伯。”钟宛半分睡意也无,看着床帐顶子,“咱俩谈谈心吧。”

    冯管家:“……”

    冯管家心里咒骂着这个不省心的,强打着ji,ng神硬邦邦道:“聊什么?!”

    少年钟宛平静道:“我们聊聊令慈吧。”

    冯管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老娘被调戏了,当即暴起,要跟钟宛动手。

    “消消气消消气,你急什么?”少年钟宛忙不迭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您冷静点!您这个年纪真的不能老动怒,坐下!坐下……”

    冯管家气的胡子翘,背过身坐下了,不想再理他,过了半柱香时间,刚要迷糊的时候,钟宛又突然道:“冯伯,您有夫人吗?”

    冯管家满脸煞气,“贱内尚在。”

    钟宛点点头,“您和夫人,夫妻和睦吗?”

    冯管家茫然,大晚上的……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半大孩子聊自己跟自己媳妇的事?

    冯管家回头瞪了钟宛一眼,“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事儿跟少爷有关系吗?”

    钟宛很坦然:“当然。”

    冯管家压着火,“那请问钟少爷……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夜半、三更、你和我。”钟宛指指自己,又指指冯管家,“共处一室,我会担心您是要监守自盗,趁我睡着了,日我。”

    冯管家彻底疯了,站起来大怒道:“我今年五十四了!孙子跟你差不多大!我跟你……我我我……”

    “别别别生气啊……”钟宛怕把他气出个好歹,忙劝着,“我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只是有可能……我怕您晚上看着我的睡颜,一时控制不住,不小心酿下苦果,您是有家室的人,我也要替你家世子守身如玉,咱俩要是好上了,既破坏了您跟夫人的感情,又要害您丢了饭碗,我是不忍心……”

    冯管家那听他的,暴怒下指天画地的一顿诅咒发誓,气的脸都紫了。

    “消消气……我错了,是我跟你朝夕相伴,对您起了别的心思,不是您,不是您。”钟宛连忙赔礼,“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给您谢罪。”

    钟宛下床亲自替冯管家倒了一杯茶。

    冯管家喝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

    钟宛躺下了,冯管家又坐下了。

    半个时辰后,冯管家依稀有了睡意,钟宛又道:“我想了一下,我刚才言辞很过分,抱歉,冯管家,您是个好人。”

    冯管家:“……”

    少年钟宛看着窗外,幽幽的说:“您看,今晚月色很好。”

    冯管家起了一身ji皮疙瘩。

    钟宛自顾自道:“我们这会儿气氛也很融洽。”

    冯管家觉得自己怕不是困疯了……哪儿就融洽了?

    钟宛认真的说:“所以我给您唱个曲儿吧?”

    冯管家麻木的看着钟宛。

    钟宛腼腆道:“我原本要被买去当戏子的,所以在狱中……我就提前准备了一下。”

    冯管家满目苍凉,不知该不该夸他未雨绸缪。

    “那我开始了。”

    钟宛清了清嗓子,轻轻地拍着床板,“过了门子啊……犯了白裙儿……死了这个啊……当家的人儿……”

    “闭嘴!!!”冯管家大怒,“对着主家唱这个!你找死吗?!”

    “不行吗?”钟宛惋惜,“可我这半路出家的……只会唱小寡妇上坟。”

    冯管家气的手抖:“你……别唱了。”

    钟宛点头:“好罢,您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唱个曲子哄您睡觉。”

    “你别说话了!我自睡得着!!!”

    钟宛保证,竖起三指对天发誓:“我闭嘴。”

    冯管家悻悻,再次坐了下来。

    钟宛说到做到,这次真的一个字也不说了。

    半个时辰后,折腾了一个白日又熬了半夜的冯管家睡的死沉死沉。

    目光灼灼一直未睡的少年钟宛嘴角微微勾起,坐了起来。

    “对不起您了……”

    钟宛没敢穿鞋,就赤着脚轻轻的走了出去,当夜逃出了别院。

    当然,天还没亮就被抓回去了。

    钟宛被按在别院堂屋里,还在耍光棍:“不就是黥面么,随便!老子这脸上就算刺了青,一样有大把的小姐姑娘想嫁给我!”

    冯管家追了他一夜,这会儿已经累的半死不活了,气若游丝道:“你不怕是吧?行,行……你等着,你再等会儿的。”

    钟宛就等着,半个时辰后,他等来了郁赦。

    钟宛跪在地上,看到郁赦的第一眼就知道完蛋了。

    真的能日自己的人来了。

    第8章 我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就变成真正的男人了

    不等钟宛恶人先告状,冯管家先跳起来,指着钟宛的手指哆嗦,口齿不清道:“他、他……聊我娘……还唱曲儿……要给我上坟,三个月了!!!那……那墙那么高!那么高!!”

    少年郁赦:“……”

    这是在说什么?

    冯管家终于把小主人请来了,一心要告状,奈何他奔波了一天一夜,又是累又是气,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偏偏他又着急,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想到什么说什么,把郁赦说的一头雾水。

    少年郁迷惘的看着把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老成持重的冯管家,沉默片刻,转头吩咐随从:“去请魏太医来。”

    “我没疯!!”冯管家气的呛了下,扶着椅子背指着钟宛,“是他……他……他他他!”

    郁赦点头:“我知道,你总得得先看病。”

    冯管家无法,拼劲全力瞪了钟宛一眼,奄奄一息的被下人们扶下去了。

    堂屋里只剩下钟宛和郁赦两人了,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你父亲做了这么漂亮的‘好事’。”钟宛微微眯着眼,“你把我买来,不怕我宰了你,为王爷报仇?”

    郁赦静了片刻,点头:“想到过。”

    “但还是把我弄来了,胆子真大。”钟宛上下看了郁赦一眼,喃喃,“没想到……年纪不太大,色心倒不小,拼着一条命也得玩个刺激……”

    郁赦片刻后才明白钟宛的意思,表情僵了下,“我不是想……那样,而且……”

    郁赦道:“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钟宛深吸了一口气,确实。

    他对郁赦下不了手。

    “你猜对了。”钟宛起身,揉了揉被人拧的生疼的肩膀,“冤有头债有主……我……我他娘的……”

    钟宛一阵头晕目眩,没站稳,又跌跪了下来。

    钟宛摔了个实在,疼的直抽气。

    冯管家熬了一天一夜,可中间至少还打了个盹,钟宛则是活生生一直熬到了现在,中间饭都没吃过几口,撑到现在,也有点站不住了。

    少年郁赦想扶钟宛,但想到钟宛方才说的话,觉得自己不便碰他,只得吩咐下人把钟宛搀了起来,送去了卧房。

    不一会儿魏太医来了,给两人诊了脉,给钟宛留下了些外伤药,给冯管家开了一副静心安神的药。

    冯管家病恹恹的养着,暂时没ji,ng力看管钟宛了,郁赦只得自己盯着他。

    卧房里,钟宛不劳旁人动手,掀起裤脚,露出一片擦伤的腿,取了药膏往伤处涂。

    郁赦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看书,目不斜视。

    不多一会儿,郁赦听到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本能的抬头……

    钟宛已经把两膝的伤口料理好了,他站在床下,背对着郁赦,将上衣脱了下来,又将里面的中衣褪下,露出了少年瘦削的筋骨。

    钟宛皮肤很白,衬得伤处青青紫紫的,分外骇人。

    钟宛自己给自己上药,一边上一边轻轻吹着,嘴里好像还在念叨什么。

    郁赦下意识的屏息,原本以为钟宛是在骂骂咧咧的咒自己,没想到——

    钟宛一边轻声抽气一边小声说:“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少年郁赦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他一时看住了,不想钟宛正上好药转过身来,四目相接,郁赦飞速偏过了头,看向窗外。

    钟宛:“……”

    钟宛心里有点慌,虚张声势:“你、你想做什么?!”

    郁赦心里也不多安稳,他重新低头看书,一言不发。

    钟宛警惕的看着郁赦,披上衣服,躺了下来。

    钟宛困极了,但是不敢睡着。

    郁赦方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对,钟宛怕自己睡着了要被他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郁赦看完了一本书,批注都做好了,起身正要再取一本的时候,余光扫到钟宛,见他正瞪着一双熬的通红的眼,死撑着。

    郁赦换了另一本书过来,沉声道:“你睡吧。”

    钟宛梗着脖子:“我不困!”

    郁赦掀开书,低声道:“我不会做什么。”

    “是。”钟宛点头,“你只是‘看看’,不做别的。”

    郁赦:“……”

    郁赦刚才真的就只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他想辩解,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犹豫之间,耳朵微微红了,他起身拿了两片安息香,放进了桌上的小香炉里。

    馥郁的香味慢慢传了出来,钟宛原本要扛不住睡了,但一闻到安息香的味道,眼睛瞬间瞪的如铜铃一般大。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钟宛无助的想,挡不住的。

    郁赦平时不声不响,原来心机如此深沉,对风月上的事这么懂,还知道先把自己迷晕。

    钟宛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心好脏。”

    郁赦:“……”

    郁赦看向桌上的香炉,明白了,急道:“我点香是为了,我……”

    少年郁赦拿着书的手微微发抖,想替自己分辨,又觉得这话说出来非常不体面,气的耳朵更红了。

    钟宛了无生趣的躺在床上,等着命运的审判,“是我小看你了。”

    郁赦被憋的气息不稳,尽力克制着,一字一顿:“我、不、想、碰、你。”

    钟宛一个字也不信。

    钟宛困眼朦胧的看着看了郁赦一眼,心存一丝侥幸,试图跟郁赦打商量:“郁赦……我能问你个私房话吗?”

    郁赦心里漏了一拍,低声含糊道:“什、什么私房话?”

    钟宛认真问道:“床上,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郁赦愣了下,“什么……上面下面?”

    钟宛抿了下嘴唇,“那什么……你要是喜欢在下面,其实不用点这个香的,我就当是全了你的心愿了,你花了那么多银子把我弄来,我也不能让你这钱打了水漂,咳……我今天虽然累极了也困极了,还带着伤,但小事儿,我这年富力强的,现在还是能把你……”

    “我不喜欢!”郁赦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把手里的书扔在书案上,“我什么都不喜欢!!!”

    钟宛“呵”了一声,心道信了你的鬼,他商量无果,躺了回去,继续等待。

    郁赦气的捡起书,继续看。

    两人又僵持了半个时辰。

    钟宛满眼血丝,就是较着劲不睡。

    郁赦被气的胸口发闷,他觉得钟宛再这么熬着不行,捂着要气炸了的肺,起身,又往自己香炉里丢了几片安息香。

    少年郁赦耿直的很,觉得只要钟宛睡醒再起来,发现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就清白了。

    床上的钟宛则欲哭无泪,他都要困死了,郁赦还烧香熏他!

    “你这是什么爱好啊……”钟宛困的都要说胡话了,“我一会儿睡的跟死狗一样,能有什么意思……”

    郁赦一顿,负气一般,又抓了一把香。

    钟宛彻底没脾气了。

    比自己还犟。

    他这会儿骨头都有点软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睡过去了。

    钟宛看破了红尘,觉得自己逃不过去了。

    钟宛苍凉道:“郁赦,我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就变成真正的男人了,对吗?”

    郁赦双手发抖,想打人。

    钟宛到底还是不甘心,抬手狠咬了自己一口。

    “你!”郁赦气结,“你做什么?!”

    钟宛困的说话声音都小了,“我在等你……意图不轨……”

    郁赦急道:“我是让你睡觉!”

    钟宛摇头:“睡了就要遭你日了……”

    “那你到底在等什么?!”郁赦气的口不择言,“就你现在这ji,ng神,我真的要做什么,不管醒着睡着,你挡得住吗?!是不是一定要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才能死心睡下?!”

    钟宛终于等来了一句准话,起身大声道:“你看!果然还是想日我!”

    ……

    “噗……”钟宛想起前事,笑的呛了下,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严管家,“咳……不喝了。”

    严平山欲言又止,端着药碗,好一会儿道:“你前天晚上,是坐郁王府的车回来的?”

    钟宛愣了下,点头:“是。”

    严平山踟蹰着问:“见着郁小王爷了?”

    郁家的别人,绝不会在大半夜明目张胆的当街劫人。

    “见着了。”钟宛倚在床头,想到郁赦y测测的那句“笑一声,让你哭一次”莫名觉得后背冷,咋舌道,“和少年时比……变了好多。”

    第9章 你想要你的卖身契?

    严平山看着钟宛眼底淡淡的乌青,想说什么,没开口。

    钟宛看出来了,抬眸:“怎么了?有话就说。”

    严平山心里憋不住事,他低头看看手里端着的半碗药,低声道:“你当年要是老老实实的在郁王府里,一辈子衣食无忧,现在也不至于把身子糟践成这样……”

    钟宛笑了出来。

    “以为你要说什么呢。”钟宛扯过宣从心给他改好的狐裘披上了,不以为然,“我是能好好过下去,他们……”

    “我天生贱命,过不了好日子。”

    严平山听不了钟宛这么说自己,还要反驳,钟宛最不耐烦聊这个,起身道,“问你个事儿。”

    严平山说:“什么?”

    钟宛下床走到炭盆前坐着,伸出手在火盆上拢着,漫不经心道:“严叔,王爷的血亲,还有几个?我是说宁王。”

    严平山没太明白,“王爷的血亲,那不多了?”

    宁王出身皇族,他的血亲遍布京城,先不说宫中住着的那些人,死活攀连起来,怕是跟哪个世家大族都能牵扯上。

    “我是说……自己家的。”钟宛声音低了点,“进京一趟不方便,下次不知何年何月了,我想等我病好了,避开别人走动一二,看哪家有些不宽裕的,周济周济,宣瑞他们不方便露面做这些事,我是无妨的。”

    严平山一想也是,但仔细回想了下,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哪儿还有亲戚可走动?”严平山叹了口气,“王爷的外家钟府多少年前就败落了,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勉强找到了个已出了五服的你,哪儿还有旁人?”

    钟宛微微蹙眉,“三四个血亲”。

    若从亲戚上算,严平山说的不错,钟宛虽也姓钟,但同本家钟府早已出服,他和宁王甚至不能算是有亲,不然当年也不会没被牵累,活了下来。

    钟宛自己绝不是宁王那三四个血亲里的人。

    从严平山这是问不到什么了,钟宛无法,坐了片刻觉得腿疼,又躺回去了。

    钟宛身体和少时相比差了许多,当年先是在刑部大牢被轮番严审了三个月,出来后又天天熬着跟冯管家斗智斗勇,但不管多苦多累,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什么毛病都没了,现在则不行了,一场小风寒,拖拖拉拉了六七天才彻底大好。

    钟宛病中,黔安王府闭门谢客,对外只称黔安王宣瑞病了,如今他已经好了,宣瑞也不好继续装下去,该有的应酬就得有了。

    好在愿意跟黔安王府走动的人并不多,宣瑞还应付的过来,不敢轻易应对的,能躲的都躲了。

    “但这个躲不了了。”钟宛刚把传旨的小太监好好打发走,“皇后娘娘明日要见小姐。”

    宣瑞如临大敌,不安心道:“她……见从心做什么?”

    “没见过,想看看?”钟宛也不确定,“不过我刚问过那个传旨的小公公了,不单是要见她,明天不少王妃郡主的都会入宫,也有小姐这样的宗室女,应该……就是年底了,要一起见见吧。”

    宣瑞忧心忡忡,“能不能说她病了?”

    “最好不要。”钟宛沉吟片刻,“皇后办事周全,这会儿称病,皇后八成会赐医赏药的,等病好了,要不要去谢恩?皇后万一又想起她来,会不会再召见?”

    钟宛摇摇头:“到时候单独见她,那还不如明天混在一堆人里呢,没事,明天还是我送她去。”

    宣瑞想了想觉得钟宛说的没错,无奈点了点头。

    翌日,钟宛亲自送宣从心入宫。

    同上次一样,钟宛早早的下了马车,他走到宣从心轿前叮嘱了几句,宣从心倒比她两个兄弟淡然,在轿子里答应着,还让钟宛快回马车上去,又吩咐他觉得冷了就回去,不必死等。

    钟宛笑了下,摸了摸袖中的荷包,要去打点接引宣从心的内侍。

    不等钟宛开腔,内侍躬身恭敬道:“还请钟少爷一同入宫,圣上想见见您。”

    钟宛微微眯起眼。

    上次宣瑞宣瑜进宫,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宣瑜回来就一五一十的跟钟宛讲了,钟宛也想到崇安帝可能还不放心,也要见见自己,提点敲打几句。

    该来的躲不掉,钟宛扶了向他行礼的内侍一把,把手里的荷包往对方手里一推,淡淡一笑,“我们小姐头一次入宫,若有礼数不当之处,请公公多多照拂。”

    宫中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钟宛熟门熟路的被带到了崇安帝面前。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崇安帝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钟宛跪下行礼。

    崇安帝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一时无言。

    跟宣瑞宣瑜还能当成没什么事发生,不疼不痒的关怀几句,对着钟宛,饶是崇安帝也装不下去了。

    “这些年,还好吧?”

    钟宛跪在地上,垂着眸子,并不抬头,须臾间把崇安帝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崇安帝既然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钟宛就也得随着他,钟宛思虑片刻,低声道:“还算好,起初不太适应南边的气候,住的久了也就那样,只是没想到,这次回京,反倒是不习惯了北边的严寒,来了没多久,府内上下病了大半。”

    崇安帝沉吟片刻,道:“旁人就罢了,你自小长在这里,也不习惯吗?”

    钟宛道:“不习惯了,自去南疆后,反复病了好几场,身子已经虚了,受不得寒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

    “你当年……”崇安帝想不太起来了,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奴籍?”

    钟宛低头:“是。”

    想起当年钟少爷的风采,崇安帝似乎自己也觉得很滑稽,摇摇头:“回头吩咐下去,你、你那卖身契……”

    崇安帝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在子宥那呢?”

    钟宛顿了下,点头:“大约是。”

    “他今天也要入宫,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送去。”崇安帝叹了一口气,“让人给你脱了奴籍,你以后……在黔安走动,也方便点。”

    这会儿是不能装的受宠若惊的,那就真是在讥讽崇安帝了,钟宛垂眸,不咸不淡道:“谢圣上。”

    崇安帝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钟宛就静静的跪着。

    “史太傅……”崇安帝突然道,“你走的第二年就没了,你知道吗?”

    史今史老太傅死后,钟宛曾在黔安守孝一年,他怎么会不知道。

    钟宛却摇头:“黔安路远,里外消息不通,老太傅走了好久我才接到讣闻,伤心了……好几天。”

    崇安帝审视的看着钟宛,好似在猜测他说的是真是假。

    崇安帝道:“史太傅……很疼你。”

    钟宛深呼吸了下,没说话。

    崇安帝扶着炕桌,回忆前事,慢慢道:“走之前,史今跟朕说……归远天资聪颖,本应一枝桂折,名扬天下,当年若未受牵累,汗青卷上必有他重重一笔。”

    钟宛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崇安帝继续道:“归远年少经难,这些年,吃苦太多,将来若有一二不周之处,请圣上念在此子命苦不易,多加宽宥……”

    钟宛嘴唇微微颤动,他不肯让崇安帝看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了手背上,再起身时,神色已如常。

    好似在谢恩。

    崇安帝长吁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了,去吧。”崇安帝ji,ng神不济的摆摆手,“藏书阁内还有些史今留下的一些手抄和字画,你想要,就去挑拣一二,再出宫吧。”

    钟宛磕了个头,起身随着内侍出来了。

    钟宛揉了揉眉心,想起自己少年时被史今拘在府中写文章的情景,淡淡笑了下。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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