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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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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寒 作者:涉江深

    正文 第6节

    惊寒 作者:涉江深

    第6节

    又一晚休息过去,陆怀渊ji,ng神好了许多,于是他们再度启程。到了河朔之地,明显感觉出一种不一样的氛围来。贺家这一次手笔颇大,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修士来了不少人,于是河朔这里明显热闹起来。

    沈林还在路上没有过来,于是两人便按照沈林信中吩咐,在约定好的客栈住下等他。这家客栈住了不少人,用陆怀渊的话来说就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下面坐着喝茶的有的扛着大刀,脸上带疤、跟店小二拍桌子的用黑纱蒙着面、门口还有几个衣着同样的姑娘,婷婷袅袅走进来,好像几缕芳魂。

    沈怀玉陆怀渊也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打量着这群各有特色的人,是时不时偷偷讨论两句。

    门口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一阵s_ao动,沈怀玉抬头,看见一个一身白色道袍的少年,正走进来。他约莫十七八岁,面若珠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上好的锦缎裁的,腰上佩剑的剑柄处镶着一块浅色的猫眼石。这人走进来,和这里其他歪瓜裂枣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要多赏心悦目,就有多赏心悦目。

    他后面跟了个神色冷淡的女子。和这少年的招摇相比,这女子就不显眼了。她和店小二问了几句话,便上楼去了。那少年一脸好奇,打量了店里的人,目光落到沈怀玉和陆怀渊的身上,微微一笑,朝他们走来。

    他向他二人一抱拳:“两位好,请问可是清云宗之人?”

    快到贺家了,沈怀玉和陆怀渊换好了只有清云宗宗主亲传弟子才能穿的道袍,只是不知道清云宗在河朔也这么有名,居然仅凭衣服就能认出他们俩的出身。

    沈怀玉点点头,那少年眼中带着激动的神情道:“早听闻清云宗弟子各个气质出尘,姿若谪仙。在下江寒熠,两位可否留我一坐?”

    二人不好拒绝,只好让他坐下。这一路他们好像格外招那些不认识的人同桌,认出来的没认出来的,总之先坐下一起喝杯茶再说。

    江寒熠似乎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在这里显眼得很,沈怀玉和陆怀渊连带着也受了一回瞩目。好在这里奇人异士多,不一会儿人们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几人互通了姓名。江寒熠问他们:“两位是第一次来河朔吧?”

    沈怀玉和陆怀渊点点头。江寒熠又道:“这里帮派众多,各有各的脾气,两位可要上心些。”

    沈怀玉问:“江兄河朔人?”

    江寒熠笑了:“我确实是在此地出生长大,家父江崇。”

    陆怀渊点头。江寒熠不认识,江崇他却知道,这是长他们一辈的人里颇有名望的了。

    “嗨呀,我又没太大本事,在家成天挨我爹训,索性出门溜达溜达,让他老人家眼不见为净。”江寒熠很是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茶,“……小心。”

    他放下茶壶的时候,不经意间向外震了下袖子,几声细微的叮当响起,在这喧闹的厅里常人几乎听不见,对他们这些五感敏锐的修道之人却不一样。陆怀渊向来警觉,听见这声音脸色一变。

    江寒熠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此次来附大典的人各界都有,鱼龙混杂,总有人不是名门正派,喜欢出y手,两位可要当心。”

    陆怀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一眼刚刚江寒熠震袖子的方向,那边桌子上落座的两个人被他这一眼吓得呼吸一滞。

    刚刚那两个人出手朝这边丢了淬毒的毒针,似乎有意试探他们的深浅。店内嘈杂,清云宗的小师叔们都没发现,江寒熠出手替他们挡了一遭。

    沈怀玉瞄着地上的银针,低声对江寒熠说:“多谢。”

    江寒熠笑了笑:“谢什么,都是小事。出门在外,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你们看那边那个蒙着面的女子、那边角落那个俏俏的小丫头、还有门口那张桌子坐的那个老头儿。”

    陆怀渊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怎么?”

    “可有发现共通之处?”

    陆怀渊又仔细看了下:“……腰坠?”

    那三个人,虽然看着出身相貌衣着皆有不同,却都配着一个银质的腰坠。这腰坠十分ji,ng巧,款式并不常见,是一弯新月,并两颗明星。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这是星月阁的信物。”江寒熠说。

    第17章 星月

    “星月阁?”陆怀渊问。

    “对,正是星月阁……”江寒熠说,“两位不熟悉河朔这边,不知道情有可原。”

    星月阁是河朔这边有点历史的一个势力。最初的星月阁并不引人注意,这几年来突然迅速扩张势力,如今在河朔之地已经和贺家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星月阁和其他以宗族或者师门为根基形成的实力不同,想要加入星月阁的人,无论出身年龄,只要通过星月阁的入阁试炼,便可成为星月阁的一员。因此星月阁之人得行踪显得极为诡秘,各人使得招数都不尽相同,难防得很。

    陆怀渊皱眉:“只要通过入阁试炼,就可以加入星月阁?照这说法,如果有人想坑害星月阁,只需要派一个高手去混入其中。这样星月阁岂不是很危险吗?”

    江寒熠笑了:“通过试炼还只是第一步,想要接触到星月阁更深层的东西,还需要长时间地一点点获得阁主的信任。有这闲心去安排卧底,还不如直接打上去了。”

    “寒熠兄,”沈怀玉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江寒熠说:“家姐江卿筠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江湖中人,若想请动我这亲姐,光钱财是不行的。想要她去替人瞧瞧,需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沈怀玉心想,情愿付出一个秘密也要请江卿筠来看病,看来这姑娘不只是妙手回春这么简单。

    江寒熠说:“两位莫怨。我姐替人看病,容易结仇。你给这个医好了,那一位他的仇人又不愿意了。用秘密来交换,也只是为了捏人手里一个把柄,自保用的。”

    陆怀渊点点头。

    江寒熠突然压低声音:“星月阁势力近年扩张的很快,在河朔一向根深叶茂的贺家对于星月阁的扩张多有不满。这次大典,贺家或许是想向星月阁立威。”

    “看那石生剑之前,会有一项切磋道法的比赛。贺家这次肯定会派出小辈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位,敲打敲打星月阁。”

    沈怀玉道:“寒熠兄,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

    “星月阁绝对不可能任贺家捏着,”江寒熠淡淡道,“星月阁的迅速扩张的确反常,个中原由就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次大典,有热闹瞧了。”

    江卿筠从楼上下来,看见自己弟弟和两个少年谈得正欢,走到他后面弹了下他后脑勺:“少说两句话,该走了。”

    江寒熠捂着头:“嗳呀我的亲姐,你知道你手劲儿有多大吗?”

    江卿筠没理他,径直走过去了。

    江寒熠把手放下,笑眯眯和陆沈二人到了别,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姐。

    走出了那客栈,江卿筠问他:“你跟那两个人说什么了?”

    江寒熠答非所问:“那两个是清云宗的人。”

    江卿筠哼了一声:“我看你不是冲着这个去跟人家搭话的吧,那两个人长得多周正。”

    江寒熠摸了摸下巴:“……你还挺了解我。”

    第二天,沈林按照先前说好的,到了客栈与他的两个徒弟汇合,汇合后,三个人一齐去了贺家。沈林许久不见自己两个徒弟,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伸出两手拍了怕他俩的后背。

    “几个月不见是不是又长个了?”他说,“怀渊好像比怀玉高一点了。”

    贺家光看占地就显出一种财大气粗来,整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庄都是他们的地盘。山下大门口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地张着嘴,嘴里除了含圌着的珠子以外,还有很多不知是谁放上去的铜板。

    三人刚到正门,就有一个穿着朱金色衣袍的贺氏弟子迎了上来。沈林递上请帖,那人仔细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马上又有一个弟子迎过来,带着他们进去。

    这山庄很大,几个人且走了一段时间,好在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这些距离倒也不算事。这里一石一木皆是请了大师ji,ng心造景,给这山庄增加了不少野趣。拿着请帖来的人,贺家都给安排了住处,足以看出这次大典的诚意。

    三人在安排好的小院落了脚,收拾好了之后,沈林叫他们拿出自己的配剑,走一套清云剑法来看看。

    他俩从小练的就是这一套剑,沈怀玉练了十多年,现在不过到了听雨的第四境,这一境讲究剑式不疏不密,却缠圌绵难断,正如春后的潇潇细雨,于是这一境就叫“潇潇”。陆怀渊入门晚点,还在听雨的门口徘徊,不过就算是张星澜也不得不惊叹,陆怀渊确实惊才绝艳,就算是当年被沈林摸骨断定是个好苗子的掌门大弟子沈怀玉也比不上。

    沈林叫两个人就在这小院切磋一番,他来看看差在哪里。开始之前特地嘱咐两个少年,切磋注意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对方,更不要伤了自己。

    沈怀玉和陆怀渊站在院子的两个对角,远远拉开了距离。沈林看他二人都准备完毕,用一直在腰间别着的折扇立着轻敲了一下院子里石桌的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咚”。

    两个人都闻声而动。陆怀渊笔直地朝着对角的沈怀玉冲了过去,沈怀玉身形一闪,让开两步,剑尖擦着他而过。

    沈林:“……”他不是说了叫他俩点到为止的吗,为什么架势还是看起来像要把对方干掉?

    沈怀玉借机闪到了陆怀渊身后,陆怀渊反身又是一剑。沈怀玉却左手按着他肩膀,一个借力翻身,翻到了陆怀渊的正面,趁着陆怀渊反身的这个空隙,右手的池鱼已经向他刺去——

    陆怀渊虽然背对着他,却十分机敏地闪开了。

    沈怀玉趁势而追,剑光若雨丝,不断袭向陆怀渊。陆怀渊不断左右躲闪,边躲闪边说了句:“师兄,你这是耍赖!”

    沈怀玉此时所用的招式正是听雨。这一式陆怀渊还使不得,听雨一式对于出剑的手速有要求,陆怀渊出剑尚未达到绵密若雨丝的程度,因此平时二人在宗中切磋的时候,沈怀玉不使听雨。

    听见陆怀渊的话,沈怀玉忍不住笑了:“你不是都躲开了吗?”

    他虽然笑着,手上的剑却一刻未停,仍在步步紧追。

    第18章 切磋

    陆怀渊退了几步,脚步一滞,赢躲着沈怀玉的剑锋上前。刹那间攻守倒换,沈怀玉不得不停下攻击,收剑格挡。

    沈林含笑抚扇。

    一击不中,陆怀渊又出一击,却是虚晃一招。沈怀玉一时被他骗住了,陆怀渊的剑已经向他脚下袭来。

    眼看剑锋就要扫到沈怀玉,陆怀渊突然手上一顿。沈怀玉瞬间跃起,踩在了他的剑锋之上。

    “走神了?”他伏在陆怀渊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陆怀渊还没缓过神来,被他这贴着耳朵的一句话弄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向上一挑剑。沈怀玉借势而起,落到了沈林旁边的桌子上。

    陆怀渊立在原地,努力喘匀了气。沈怀玉刚刚说话间呼吸的温热气息在他耳朵上留下了鲜明的触感,沈怀玉自己可能没意识到,陆怀渊可比他清楚。沈怀玉可不等他——他又不知道陆怀渊突然愣在那里是干什么——又提着剑对了上去。

    陆怀渊没有格挡,剑在手里转了个圈,这个起手沈怀玉很熟,陆怀渊一这样,多半是有一猛招等着他。于是他格外谨慎,随时准备接陆怀渊的招。

    结果陆怀渊却轻飘飘地出了一剑。

    沈怀玉一时间没料到他是怎么个路数。这一式是“掷风”的承式,看上去轻飘飘的,其实使得是一股柔劲,如同风泄于指。它没什么杀伤力,甚至着力点都不在攻击对方,是不想伤害对方的时候制人用的。

    下一瞬间,陆怀渊剑锋一转,突然袭向沈怀玉。

    是狂岚!

    陆怀渊的剑带起的剑意在沈怀玉身边如狂风般猛烈,他衣袂广袖全在被这剑意激荡的上下纷飞。陆怀渊再逼紧一分,沈怀玉在中间就会被他的剑意卷得身受重伤。

    当沈怀玉周身的狂岚停下的时候,陆怀渊的剑正指向他咽喉。

    战斗结束了。

    身后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几声掌声,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林。

    陆怀渊放下了指着他师兄的剑,收入鞘里。沈林鼓完掌攥着扇子走上来,张开怀抱用力地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不错,真不错啊。他心想。

    他常年不在宗中,能给两个徒弟的教导有限,经常是回来教了几招就走,剩下的东西全扔给这俩孩子自己领悟。别人悟道,起码还有师父的一两句点拨,沈林连着点拨都没空告诉他们。于是这两个人就任着天赋自由自在地舒展生长,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沈林没想到的。

    “怀渊最后一套打得很漂亮,”沈林说,“自己想到的?”

    陆怀渊恭恭敬敬地说:“临时想到的,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唔,”沈林若有所思,“怀玉的听雨使得挺漂亮的,也应当夸奖。——对了,你们平时切磋就出手这么重的吗?刚刚真是吓到我了。”

    沈怀玉说:“平时就是如此。”

    陆怀渊接道:“我们太熟悉彼此了,伤不到的。”

    沈林又笑了笑:“嗯,好。你们这样我挺高兴的。对了怀渊,我刚刚看见你的剑还没起名字?”

    陆怀渊说:“还没有。”

    沈林说:“早些起好名字,去请人刻上也好。到时候还可以顺便给怀玉也锻一把他自己的剑,总拿着把旧的多不好。”

    沈怀玉笑了:“不碍事,这剑我都快用出感情了,不换也好。”

    师徒三人许久不见,又是说了一会儿。说着说着,院外突然飞进来一只花毽子,直直落在屋里。

    “啊呀!”院外传来一个女童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踢到那边院子里去了。”

    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姑娘说:“叫你不要在这边玩……娘亲说了,这边都是来参加大典的人住的院子……算了,阿姐带你去捡。”

    一串由远及近的哒哒脚步声后,两个小姑娘到了门口,偷偷摸摸地往院子里张望。

    沈林已经捡了那个花毽子。那个毽子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和外面集市卖的那种粗糙的玩意儿不一样,这个看起来十分ji,ng致。扎毽子的ji毛也被ji,ng心染上了各种颜色,看上去就像一朵怒放的花。

    他拿着毽子在手里掂了掂,朝门口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姑娘笑着说:“进来吧。”

    这两个小姑娘,大的那个大约七八岁,小的那个只有五六岁,都养的白白净净。身上穿着朱金色的衣裙,头上扎辫子的头绳也是ji,ng心搭配过的。听到沈林的话,小的那个不管不顾地就迈着小步子跑了进来,她姐在后面捞了她一把,故作沉稳地一抱拳:“各位前辈好!我叫贺小竹。”

    那个小的被捞了一下,明白过来啥意思,也跟着歪歪斜斜地一抱拳:“我叫贺小兰。”

    沈林笑着说:“你们好啊。是来捡这个毽子的吗?”

    贺小兰看见了自己的花毽子,睁大了眼睛,也不跟她姐一起装模作样了,跑过去拉着沈林的袖子:“大哥哥,这是我的,还给我吧。”

    沈林笑眯眯地把毽子给了她,顺便捏了一把贺小兰小脸蛋。

    陆怀渊看着他师父这个样子沉默了,心想:不知道沈林居然这么会哄孩子。

    沈怀玉朝他无奈一笑,附到耳边小声说:“他就这样,特别喜欢小孩,但是再大的就不会哄了,哄来哄去都是小时候那一套。”

    贺小兰拿到了毽子,又去抻沈怀玉和陆怀渊的袖子:“哥哥,你们也是来参加大典的吗?”

    沈怀玉一点头。

    贺小竹也不板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了:“那你们会参加之后的比试吗?”

    这个比试沈怀玉和陆怀渊原本是不知道的,先前偶遇了江寒熠,他偶然间提到了一句,两人这才知道大典之中还有比试这一项。

    沈林却说:“不参加。”

    陆怀渊看了贺小竹一眼,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哆嗦:“……为什么?”

    沈林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什么好比的,看看就行了。要是想打的话,回去我跟你们打。”

    陆怀渊听了这话乖乖闭嘴了。

    第19章 内外

    两个小姑娘被沈林哄着骗着玩了一会儿,放下了先前端着的架子,跟他玩了起来。

    “阿娘说这次来的人都可厉害了!”贺小兰被沈林抱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她张开胳膊,比划出一个很大的样子,“她跟我们说要有礼貌,不能给贺家丢脸。”

    沈林笑着给她俩剥了个橘子,看得陆怀渊突然生出了几分嫉妒。

    贺小竹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晃着脚:“他们之前还吵起来了呢!六叔一听说要办大典,特别不高兴,跑过去和大伯二伯理论,但是他打不过大伯他们,然后大典还是要办的。”

    沈林说:“哦,六叔不让办……你们六叔叫什么?”

    两个小姑娘明显陷入了迷茫。对于她们这个岁数的人来说,能把这一大家子人的称呼都掰扯清楚就已经实属不易,还要人家叫出叔叔的名字,难免有些困难。

    就在这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之时,院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唤着小兰和小竹的名字。贺小竹一听见这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小兰,是阿娘!”

    她还记着母亲说得嘱托,想重新拽着妹妹捡起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结果还没来得及做出样子,那女子就已经循声而来,一抬头就看见贺小兰站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个橘子在吃。

    贺小兰一看她娘,吓了一跳,手里的橘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藏:“阿娘!……你怎么这么快。”

    那女子上前一福身:“妾身不管教不严,让小女扰了阁下清静,实在抱歉。”

    贺小兰踏着石凳从桌子上下来,和姐姐一起跑到母亲身边。那女子拍了下姐妹俩的肩膀:“还不快道歉?”

    两个小姑娘恭恭敬敬地鞠躬道了歉,跟着她们的娘回去了。

    “师父,”等这三人都走远了,沈怀玉方才开口,“比试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

    “此次贺家给的请柬有两种,”沈林淡淡道,“大典举办的目的是邀天下人共赏石生剑。但这石生剑贺家人却不愿随便什么旁的人都能瞧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什么村口的大白菜。”

    沈怀玉“嗯”了一声。

    “大典的请柬正是为了区别这不同。第一种是特制的请柬,只发给了一些有名望的宗门,”沈林说着抽出了自己怀中的请柬,“这请柬除了用纸用墨不同外,还另附了其他的鉴别方式。传说贺家人用了特殊的香在上面,旁人闻不出,只有贺家特别培养的家仆方能嗅出这味道。不过也都是外面传的,具体是如何鉴别真伪,只有贺家人自己知道。”

    沈怀玉和陆怀渊看过了沈林手中的请柬,默默点头。

    沈林继续道:“拿着这种请柬的人,皆是地位显赫之人,可凭请柬直接参加石生剑的观摩会。若是没能拿到这种请柬,想要一睹这奇剑一貌,只能走另一条路。”

    便是这第二种请柬。

    “第二种请柬,与其说是请柬,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比试的入场券,”沈林解释道,“这些请柬发给一些小的宗族门派。贺家设擂,持这种请柬来的人可以参加比试,只要在比试中得到贺老爷子的认可,就可以和那些有名望的人一起去观赏石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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