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惊寒 作者:涉江深
正文 第7节
惊寒 作者:涉江深
第7节
陆怀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林手里那封,他拿的那封是金边儿的。沈林似乎注意到了陆怀渊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另一种是银边儿。”
“贺家这次设擂其实也有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他们想借这次比试,挑选出一些优秀的后生,招揽过来做门生。”沈林说,“最近星月阁很是猖狂,贺家这次举办大典,一是炫耀,二是招揽人才。你们不必去凑那比试的热闹。”
沈怀玉和陆怀渊点点头,算是理解了其中缘由。
沈林又说:“我查了查,怀疑星月阁里有人使了什么歪门邪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你们若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遇上了,千万要小心。”
第二日,大典正式拉开帷幕,最受人瞩目的还是比试。贺家在他们的校场上搭了个大擂台。后面用红布蒙起,还安排了众多弟子看守的就是那传闻中的石生剑。擂台周遭有不少围观的人,对着擂台和后面的石生剑窃窃私语。
擂台上站着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穿着贺家朱金色的袍子,背后背着一把大刀。他剑眉星目,往擂台上一立就颇有气势,让不少本想试试挑战的人望而却步。
沈怀玉和陆怀渊也来观战了,沈林对这不感兴趣,留在院子里继续逗弄贺家的两个小姑娘。那两个小姑娘十分势利,沈林给她们糖吃,她们就跟沈林玩,对于同在一个院子的沈怀玉,偶尔才会说上两句话,至于陆怀渊,小姑娘们看见他就跑,好像他会吃人一样。
“怀玉兄,怀渊兄,这么巧?”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人一回头,原来是江寒熠。
沈怀玉笑道:“寒熠,你也是拿了金边儿的请柬前来观战的吗?”
江寒熠摇摇头:“非也。我家老头那里有那么大面子?我这次不是拿请柬进来的。贺家有人病重,请我姐来医治,每隔一月就要来一次,我是跟着她来的。”
“哦,原来如此。”陆怀渊说。
“台上的人你们是不是不认得,”江寒熠说,“那是贺家年轻一辈中最出彩的弟子,原本是外门的,因为太出色,被破格提进内门,名叫贺鸿光。”
“外门提拔进来的?”陆怀渊瞥了一眼台上,“有点意思。”
“那可不是?”江寒熠轻声说,“贺老爷子直接收了他当干孙,弄得好多贺家内门弟子对贺鸿光都多有不满。有人说这不合规矩,贺家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外门被提到内门的先例。贺老爷子却说,规矩都是人定的,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力排众议把他接到了内门。”
沈怀玉淡淡一笑:“这你都知道。”
“我就当你这句是夸奖了。”江寒熠说着,目光移到了贺鸿光身上,“看台上,有人上去了。”
第20章 如雷
就在他们说话间,终于有人跳上了擂台。那个人手里拿了一根长棍,不晓得是哪家出来的,不过作为这第一人,可以算是勇气非凡了。
贺鸿光朝他一点头,两人算是行过礼,那人直接拎着棍子朝贺鸿光冲了上去。
“这是哪个?”陆怀渊问江寒熠。
“不知道,”江寒熠无奈地说,“我虽然知道的多,也不是谁都认识的。”
台上贺鸿光看上去毫无惧色,冷静地取下了背上的长刀,在那人冲到他面前时还轻抚了下刀刃。
下一刻,贺鸿光电闪雷鸣间一刀砍出,直接将那人手中的长棍劈成两截。
那个人手里拿着断掉的两截长棍,一瞬间眼里闪过了几分迷茫。
台下观众一阵s_ao乱:有人在感慨贺鸿光的实力,有人在轻笑第一个挑战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
江寒熠小声说:“嚯,真可怕。”
沈怀玉没说什么,陆怀渊也没说什么。有了先前的人上台做先例,陆陆续续又有人跳上擂台,无一例外败下阵来。
几场下来,贺鸿光依旧在台上傲然而立,没怎么出汗,头发也没乱。上来挑战的人不如他,他也没有出言嘲讽,能不伤人就不伤人,那几个挑战者,几乎都是被他扫下擂台的。他平静地收好刀,等着下一位挑战者的登台。
擂台下面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我也想上去和鸿光哥哥切磋……”
旁边的人笑着跟她说:“等你能自己跳上这个台子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鸿光接连击败了几个人的缘故,一时间居然再没人敢上台了。
江寒熠说:“沈兄陆兄,你们不上去试试?”
“不用了,”沈怀玉说,“师父说这个比试用不上我们。”
“哦?”江寒熠跃跃欲试,“……我倒是想去试试。”
“想去就去,”陆怀渊瞥了眼台上,看见贺鸿光依旧木头桩子似的戳在台上,“……其实我也有点想去,不如你上去替我们探一探这位?”
“好。”江寒熠应下来,提气轻身,几个灵巧地闪身,已经跃上了那高高的擂台。
这一下可算给台下无聊的观战者添了点乐趣,江寒熠和先前几个上台的明显不是一个级别,两人在台上遥遥相立,台下突然沸腾起来,尤其是一些豪爽的姑娘,神色中明显带着些期待。
“他可真够招风的。”沈怀玉失笑。
“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能打成什么样子。”陆怀渊说。
两人在台上遥遥一抱拳。江寒熠朗声道:“久闻贺兄大名,还望不吝赐教。”
陆怀渊低声跟沈怀玉说:“他是不是跟谁都说‘久闻大名’?”
贺鸿光没跟他寒暄,不过眼神明显犀利了起来,他也看出江寒熠和先前那些歪瓜裂枣的不太一样。但他依旧不主动攻击,原地持刀,等着江寒熠攻过来。
江寒熠低声嘀咕两句“得罪得罪”,然后提着剑冲了上来。
他一动,台下众人就忍不住发出惊呼:“好快!”
确实是非常快,江寒熠在众人眼中,已经化作一道残影。连沈怀玉都在心里想,不知道若是他的“听雨”对上江寒熠的剑,哪个更快一些。他如一只轻灵的燕子,一个闪身已经到了贺鸿光面前。贺鸿光要用刀挡已经是来不及的了——他的刀虽然力道大,但是重量同样惊人,比不上他们这些使剑的灵巧,就算他从小拿的就是这刀,硬跟别人拼速度也是拼不过的。于是他只好一个错步,躲闪开来。
众人原以为江寒熠一击不中,会接着这势头再来一击,没想到他一个急刹,站在擂台边上说:“好险好险,差点掉下去。”
台下有人嗤笑,认为这厮在扮猪吃老虎。凭他刚刚上台那几下加上一出手的这一击,没人相信凭他的功底会因为没收住从台上掉下来。
贺鸿光躲开后就再没有动,偏透看向江寒熠。刚刚那一下是他今天这么多场下来第一次躲闪。他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学刀的时候是翻墙去内门的校场偷学的,那个时候是谁在指导弟子们如何使刀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一段话却深深刻在脑海里。
“掣雷流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字!要如万钧雷霆,绝对不能有退让的心思。一旦你退了,手上慢了分毫,刀就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如雷’二字了。”
贺鸿光这么多年来一直牢记这几句,今天却因为江寒熠破了这个戒——江寒熠看起来很随意,可是作为他的对手,贺鸿光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意。他看着江寒熠,反思了一下刚刚的自己,决定比试回去后要继续好好磨练自己的心性。
江寒熠转身拍了拍衣服:“不好意思,重新开始。”
贺鸿光这次做好了准备,在江寒熠一剑袭来的时候,持刀挡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怕再发生像刚才那样的事情,江寒熠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但依旧十分惊人。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贺鸿光的速度,面对江寒熠只能不断抵挡,难以从中找出空隙来反击。
陆怀渊在台下称赞道:“如果不是在擂台上,贺鸿光已经输了。”
在这种大小有限的擂台上,其实对于江寒熠这种讲究速度与灵巧的人十分不利。倘若是在更能让他施展开的地方,倘若江寒熠第一招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争斗而是伏击,贺鸿光怕是已经变成一具新鲜热乎的尸体了。
这边江寒熠虽然速度依旧很快,力量上却和贺鸿光有着不小的差距。贺鸿光的刀如同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他的剑无论怎样攻击,都能被贺鸿光挡住,而贺鸿光连续接了江寒熠许多剑,手腕都不带颤抖一下的。
沈怀玉说:“看来胜负还是挺难定夺的。”
这样下来,贺鸿光虽然体力消耗了不少,但远没有江寒熠消耗的多。两人僵持不下,江寒熠算准他此时停手贺鸿光也绝不会主动出手,于是便停了下来。
“贺鸿光,”江寒熠说,“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吧。”
第21章 失踪
贺鸿光站定,直勾勾地盯着江寒熠,过了好半天终于开口:“换方式?换什么?”
江寒熠松了一口气:“你终于肯说话了,一直不说话,我还当你是哑巴。”
贺鸿光皱眉。
台下观战者不知道他们在擂台上说些什么,只知道两个人打着打着突然停了下来,正在兴头上被来了这么一遭,多有不满:“继续呀!怎么停了?”
江寒熠说:“我攻你守明显是僵持不下的局面。这样吧,我为你们节省点时间,也省得你一直受累。我们再用一招定胜负,你出招,我来躲,躲过了就是我赢,没躲过就是你赢,意下如何?”
贺鸿光略一思索,点头道:“好。”
台下众人就看江寒熠向后退出二十尺,站在擂台的边缘。贺鸿光双手持刀,举在身侧,气运丹田,而后向侧踏出一步,借着这转身之势,劈出了威力惊人的一刀。
这一下如同瀚海狂澜,台下的人都感觉狂风猎猎,就连远处的树木都收到了贺鸿光的影响,叶子上下翻飞发出飒飒声响。明明是大晴天,台下的人却觉得仿佛有乌云汇聚在这擂台上空,贺鸿光的刀如同指引,带着电闪雷鸣千军万马呼啸而来。
这一刀的攻击范围足以覆盖半个擂台,他手起刀落 ,眼睛却死死盯着江寒熠。按照他的估计,江寒熠绝对会被他击中。
你不是能跑吗?那我就将整个擂台全部化作我的战场!
江寒熠却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在贺鸿光出手的一瞬间,动了。贺鸿光的刀意只能攻向他挥刀的这个扇形,虽然这个范围已经很大了,但却依旧有死角。
这个死角正是贺鸿光的背后。
向侧躲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迎着贺鸿光的攻击而上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法子。贺鸿光无疑已经将江寒熠的退路堵死,让他无处可逃。他心里想:突破口就在眼前,却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这人肯定急坏了吧。
这样想着,他却猛然间发现,江寒熠在笑!
他高高跃起在空中,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台下的人或许看不清,在台上的贺鸿光却看得很清楚。他看着阳光下江寒熠在空中留下的一道背光的身影,瞳孔一缩,是上面!
没错,他这一刀挥出去范围虽大,确实是还有别的死角,正是空中。可是江寒熠站在擂台边上这样跳起来,虽然躲过了一击,可等他落地之时,毫无疑问会被这一刀所带来的风雷之势影响,落下擂台。
然而江寒熠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然后贺鸿光就看着他……掉了下去。
台下哄笑,有人把江寒熠扶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跟他说:“小公子回去再练几年吧,这位贺公子可是难对付得很。”
江寒熠笑着摸摸头,捡起自己的佩剑,背着手悠哉悠哉地离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掉地下的是什么别的人,而他才是比试的胜者。
贺鸿光站在台上:“……”
他当真以为江寒熠还留了什么别的后手,煞有其事地还在笑!结果他就那么掉了下去。
贺家的下人上擂台来请贺鸿光先休息一会儿。贺鸿光点了点头,一脸复杂地看着江寒熠挤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这边江寒熠费了老大的劲才重新挤回到陆怀渊和沈怀玉身边。这两位一脸笑意,正望着他。
“怎么样,”陆怀渊说,“摸出那位的实力了吧?”
江寒熠笑道:“摸出来了,确实是一把好手。”
沈怀玉说:“我看寒熠兄你虽然输了,却是很开心啊。”
江寒熠叹了口气:“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不是在这擂台上,谁说我又一定会输呢?”
“最后可是故意掉下来的?”沈怀玉问。
“那可不是,”江寒熠说,“这比试中入了贺家眼的人可是要被拉拢过去喝茶的,我可不想去。我爹要是知道我比这个,还不打断我的腿。”
沈怀玉含笑点头。
江寒熠又说:“我手中又没有请帖。刚才打得开心,一时兴起忘了这码事,幸亏没人问我姓甚名谁师承何处,否则这还了得。”
几人又随便闲扯了几句。江寒熠一扭头,看见江卿筠朝这边走来,于是挥了挥手。
江卿筠看见了就走过来,向沈怀玉陆怀渊二人行了一礼:“我这弟弟一向事多,没给二位添麻烦吧。”
江寒熠问:“姐,今天怎么耽搁这么久。”
江卿筠神色如一潭静水:“本来没什么事的,恰巧遇上个嫌自己命长翻着花样作的,我也没什么事,顺便救了,多收点诊费。”
江寒熠没再问,姐弟两人道别过后就离去了。
擂台那边再没什么看头。江寒熠之后也上去了几个看起来有点意思的,不过都不是贺鸿光的对手,相互过了几招之后就败下阵来。这样算下来,这一天的比试也算到了尾声,而像这样的比试一共要持续七天之久。
陆怀渊和沈怀玉一起往他们下榻的小院慢慢走。陆怀渊道:“看起来内门之中是真的有人不喜贺鸿光。”
沈怀玉问:“怎么?”
陆怀渊说:“整整七天,贺鸿光都要站在那擂台上迎接八方宾客的挑战。若是亲生的内门弟子,才舍不得拿来这么使唤。”
沈怀玉笑了:“贺鸿光本人看起来到是没什么不满。”
陆怀渊说:“他是外门提进来的,改了姓氏的吧。原本应该不姓贺……为了拜进内门,自家姓氏都不要了,值得吗?”
沈怀玉说:“这个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两人一路又絮絮叨叨说了对许多今天所见所闻之事的感悟。夕阳洒在青石阶上,映照出一片温暖的橘红,又将两人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
等到了小院,沈怀玉原以为沈林会笑眯眯地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结果院内空无一人。两人查了查卧房,也不见人影。
陆怀渊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沈怀玉说:“先别急。以师父的道行,别人奈何不了他。”
第22章 渗透
就在这时,贺小兰和贺小竹两个小姑娘探头进来:“咦?那个大哥哥呢?”
其实按沈林的年纪,这俩丫头可以叫他爹了,然而沈林长得好看,看起来很是年轻,于是这俩傻丫头一直喊他“大哥哥”,沈林乐得接受,没说什么。
沈怀玉快步走过去,蹲下问那俩小姑娘:“我们走的时候,你们俩不是在这边跟他一起玩吗?他人去哪里了?”
贺小竹说:“大哥哥说他有事先离开一下,叫我们用了晚饭再过来找他,我们就回去了呀。”
贺小兰听了姐姐的话,用力点了点头。
“那他有没有说他去干什么了?”沈怀玉问。
“应该不会告诉这俩个丫头吧。”陆怀渊站在后面,脸色不太好看,“……他连我们都没告诉啊。”
“兴许是些不值得单拿出来说的小事,”沈怀玉站了起来,拍了拍两个孩子,“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他。”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跑走了。陆怀渊说:“小事耽搁还能这么久?”
沈怀玉不置可否:“走吧,到处看看,这里毕竟是贺家的地盘,真出事了贺家担不起责任。”
两个人带着佩剑又出了门,到所有沈林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圈,中途还遇上了贺家那两个小丫头的娘,她对沈林不见一事也是十分惊讶,但是却并不知道的更多。
“这次大典来了许多人,兴许是被哪位故人叫去叙旧了,说着说着耽搁了时间,”她说,“不如两位公子再回院里看看,说不定你们的师父已经回去了。”
两人没什么办法,只得又回了先前的小院,沈林还没回来。这一通折腾下来,天都黑透了。陆怀渊有些焦虑,不断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沈怀玉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他也感到十分不安。
“……怀渊,”沈怀玉说,“别晃了,过来坐会儿。”
陆怀渊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感觉心中一种名为冷静的东西正在像深秋的树叶一样一片片坠落。
陆怀渊坐到他旁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兴许再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沈怀玉说,“这些年他不在我们身边的时候还少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反而着起急来了。”
坐的近了,陆怀渊隐隐约约又闻到了沈怀玉身上的香味。他先前闻到的时候,没闻出来那是什么,后来沈怀玉给他拿了些,他点了之后才意识到是檀香。
檀香香气旖旎,一燃起来,一室内都是暧昧的香气。道门清净地大多嫌它,弃而不用。然而沈林一贯不管这些规矩,他喜欢什么就用什么,沈怀玉虽然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在这种方面与沈林一脉相承,根本不在意。
按照沈林的说法就是:“世上有趣的东西多的是,倘若顾忌这顾忌那,岂不是处处受制,活得很不自在?”
对于他这个看法,张星澜很不认同,然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任由沈林由着性子来,好在沈林这些小癖好大多无伤大雅,否则张星澜觉得自己将来驾鹤西去之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列祖列宗说。
沈林说他这香是从外域带来的。中原不产檀香,外面焚的大多是外域带来的种长大制成的香,比不上外域产的质量上乘,于是沈林就从外域买了许多带回来。清云宗中有的是人没这么洒脱,沈林知道沈怀玉不介意这些,通通拿给沈怀玉,于是沈怀玉一连点了许多年,熏得衣服上房间里都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陆怀渊深吸一口气,闻到这气味,他感觉平静了几分。他顿了顿说:“……不是我着急,只是不在熟悉的地方,师父突然不见了,有几分不安。”
“……等到子时,再不回来就去找贺家管事的问问。”沈怀玉说。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中间还夹着几声轻咳。陆怀渊警觉:“什么人!”
“自己师父的脚步声都认不出来,心寒呀……”沈林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门口,神色如常,面色却苍白得吓人。
“师父!”沈怀玉和陆怀渊齐齐过去扶住他。
“这是怎么了?”陆怀渊脸色一暗。
沈林摆摆手把他们都甩开:“起开!看你们什么样子,好像我早登极乐了一样。”
沈怀玉迟疑:“……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愿意跟我们说吗?”
沈林神色没什么变化:“见了个故人,聊得太激动了,多过了几招。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们这帮小孩子别乱掺和。”
沈怀玉和陆怀渊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小孩子”了,然而沈林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他们只得应下,随后让沈林休息去了。
第二天,沈林面色果然好了许多。他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似的,跟着沈怀玉和陆怀渊一起去观摩了擂台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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