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凤归来 作者:金家懒洋洋
正文 第10节
凤归来 作者:金家懒洋洋
第10节
“朕自有用处。”冷绪伸手将他的领口又理了一下,“若是有人来了,便不要如此了,不雅。”
江怜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下次不会了。”
冷绪看着他乖巧的模样,面上又柔情万般:“你这样乖巧,还替朕免去了大麻烦,朕该赏赐点什么给你呢?”
江怜南闻言,双眼发亮,立刻开口说:“一盘糖渍梅子!”
他许久不回王府,连糖渍梅子什么味道都快忘了!
可冷绪却偏偏说:“除了这个。”
江怜南泄气地皱皱鼻子:“那……那想不出来了。”
冷绪笑了笑,说:“你已是郡王,封无可封,亦不缺吃穿用度和金银财宝……那就不赏了吧。”
江怜南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什么,兴奋的说:“不如我向陛下再讨个恩典吧!”
“什么恩典?”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问陛下讨。”江怜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冷绪忍俊不禁,捏捏他的脸颊:“你啊……好吧,朕准了。”
江怜南越发得意,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有用上这个恩典的时候。
第44章
没过几天,淳郡王预言江州大水之事便传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了。
一个茶馆里,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说书:“要说淳郡王,那可是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转世下的凡,他能言中江州大水,也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给他托的梦!他是当今九王爷的儿子,但身世十分传奇……”
底下听书的人忙不迭催他:“你快些说,快些说!”
“列位看官莫急,且听小老儿为您们细细讲来……”
江怜南还不知自己在民间已经被传为了善财童子转世,正托着腮帮子和冷流琛对弈……他被冷流琛接到王府小住,晌午午休毕,父子俩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对弈。
冷流琛为人成熟稳重,城府深而不险,性格刚而不厉,棋风亦是如此,江怜南虽学了一段时间,棋路不至于太差,但也原非他的对手。他有好几处破绽,冷流琛都装作没看见放过他了,直到第五次致命破绽,他实在忍不住了:
“南儿,你输了。”
“啊,我正想着好像不对呢!”江怜南挠了挠头,朝冷流琛嘿嘿笑,“父亲真厉害。”
冷流琛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慢斯条理地将黑子点在棋桌上,发出轻轻的“啪啪”的声音,他面色柔和地看着江怜南,语重心长道:“你在萧瑞雪那里学了一阵子,有了许多技巧,但过于依赖技巧了,不懂得审时度势,当落则落,还有,你从未观察我的棋路,更不必说揣测过我的下一步会落在哪里……”
他在刚知道冷绪要把江怜南留在身边时,并不希望江怜南读书识字,自然更不希望他有什么长进,只想将他养废。
可如今却不仅愿意他多读书识字,甚至还亲自教导他。
江怜南懵懂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多谢父亲教诲。”
冷流琛又道:“为人亦是如此,需审时度势、进退有度,和人交际,更需观察对方,了解对方的为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江怜南再次点头,他心思纯真,但人并不笨,冷流琛这样指点他,他自然有所长进。
父子俩正说着,就听管家来报,说江锦笙来了。
江怜南闻言喜出望外,一转头,就看见江锦笙正往垂花门进来,一身鸦青色夏袍,衬得他儒雅清艳,气质不凡。
“爹爹!”江怜南立刻起身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江锦笙的腰投入他的怀里。
江锦笙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其实江锦笙长得浓眉大眼,有些冶艳,但他儒雅的气质和正直清明的品格,将这些艳丽都盖去了,只剩下俊丽。
他伸手环住江怜南的背,轻轻安慰他:“南儿,这些天过得好不好?”
“好。”江怜南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皇宫里也好,父亲这里也好。”
江锦笙便转过头去看冷流琛,对他道:“多谢王爷照拂。”
冷流琛只道:“南儿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照拂。”又说,“你们父子俩说话吧,我去书房处理事情。”说着,转身离开了。
“爹爹坐!”江怜南把江锦笙拉到石桌一边,将他按在石凳上,“方才父亲在与我对弈,还教我下棋做人的道理呢。”
“哦?”江锦笙转头看向冷流琛离开的方向,又回头问江怜南,“南儿,最近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江州大水的事,是你预见的?”
江怜南点了点头:“对呀,本来就是我呀!”
江锦笙蹙起眉来:“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真是观音菩萨托梦给你?”
“啊?”江怜南一头雾水,“跟观音菩萨有什么相干?”
江锦笙苦笑:“我就知道那是说书人杜撰的,居然还信了……”
主要是那说书人说得太绘声绘色了,就跟亲眼见过似的,唬得他都不得不信了。
“爹爹,你说嘛!到底跟观音菩萨有什么关系?”江怜南见他这副表情,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江锦笙想到说书人的故事,也是哭笑不得:“他们说你是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转世,来凡间渡劫的,此次能预见江州大水,也是观音菩萨托梦给你……”
江怜南睁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是善财童子转世?哈哈哈哈,怎么不说我是二郎神君转世?多威风!”
江锦笙亦忍不住笑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又说:“那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江州有大水的?”
“父亲也问过我,但我真的是做梦梦见的。”江怜南认真地说,他的黄粱梦还梦见许多事情,但他现在并不想告诉任何人,这是他心底的声音告诉他的,“我梦见宫里传闻说江州发了大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途,不得不易子而食……我在梦里不知道‘易子而食’是什么意思,还特地问了碧扇,所以印象很深。”
他也是这样跟冷流琛说的,这种说法确实无可挑剔,因此冷流琛信了。
江锦笙想了想,也信了,但却觉得自己儿子无端有这种能力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担忧地说:“过分泄露天机,说不定会招来灾祸。”
“可我若是知道江州有大水,我怎么能忍心不告诉陛下呢?”江怜南一脸纯真地反问。
江锦笙也被他问倒了……十万百姓和儿子之间做个选择,这也太难了。
想了想,他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说不定上天让你知晓此事,就是为了让你拯救这十万江州百姓也说不定……反正不会出现第二次,此次就算了。”
江怜南亦赞同地点点头:“爹爹说得对。”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江锦笙便想走,但是江怜南却不让他走,理由是好些天没有见他了,很是想念他。江锦笙也舍不得儿子,见他身量有变化,性子亦有长进,愈发觉得儿子可爱,自然更舍不得他,便被江怜南拉着手腆着脸到冷流琛面前请求留宿一晚。
冷流琛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就答应了,江锦笙面上虽不说,但心底已是十分感激他……他一直以为冷流琛真的是江怜南的生父,觉得一个父亲能大方到把儿子让出来与养父相处,真的是十分宽厚大度。
最高兴的是江怜南,他开心地跑到冷流琛面前,抓着他的袖子亲密地依偎他,对他说:“谢谢父亲,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冷流琛不苟言笑的人亦露出三分笑意来,摸摸他的头说:“那你爹爹呢?”
江怜南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江锦笙,笑得灿烂又认真地说:“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爹爹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这下江锦笙也忍不住笑了。
开门进来问晚膳的秦管事一下子就看见三人相处和谐的画面,脑海中忍不住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怎么王爷江御史和小主子站在一起这么像一家三口?
第45章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江锦笙便催促江怜南洗漱歇息了。
江怜南却还很兴奋,他很久不见自己爹爹,仿佛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想与他讲,磨磨蹭蹭地不肯去洗漱。
最后还是江锦笙好说歹说,才让他乖乖地跟着碧扇和碧佩洗漱去了。
翌日是沐休,不必准备上早朝,江锦笙也有些放松,脱了外衫,放下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拿着随身携带的书看起来。
才看了一页,就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转头望去,原来是冷流琛。
江锦笙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打扮有些失礼,面上有些窘,连忙起身见礼:“下官参见王爷,深夜衣冠不整,请王爷见谅。”
冷流琛闻言,一挑眉,心想“深夜衣冠不整”这话怎么有几分暧昧呢?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冷流琛抬眸打量了一下江锦笙,他没穿外衫,露出一袭白衣,乌发放下,垂至腰间,使他平时儒雅端庄的气质一下子变了,仿佛端庄清雅的莲花变作了芍药,带了些许妖艳。尤其是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一下子艳丽了几分。
他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只觉此人平日里与私底下大相径庭,仿佛给了他一种能轻易亲近的错觉。
江锦笙见他打量自己,面上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起来,道:“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嘱咐?”
“倒是没有。”冷流琛看了看四周,道,“只是来看看南儿,不知他睡下不曾?”
“南儿洗漱去了,大约一刻钟后回来……”江锦笙觉得此刻两人之间也怪尴尬的,若是谈论公事倒还好一些,可如今两人因为私事见面,更何况两人之前一直关系不好,现在冷不丁缓和下来,不再针锋相对,到让他无所适从起来。
“哦。”冷流琛似乎看出他的局促,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道,“我进来时,仿佛见你在看书,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在看什么书?”
江锦笙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连忙拿起书给他看,道:“也不是什么,只是李义山的集子,我闲来无事,打发时光。”
冷流琛看了那书一眼,问道:“那你可有喜欢的?”
江锦笙略一怔忡,心中想道:难不成这大半夜的,还要与我论起诗歌来?你不是事务繁忙吗?怎么不赶紧去睡?
但想归想,面上还是老实道:“李义山的诗深情绵邈,我都比较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咏史诗。比如《马嵬》这一首,对仗工整,讥刺深刻,我是极喜欢的。”
冷流琛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喜欢他的《无题》诗的。”
江锦笙闻言笑了笑,道:“李义山的《无题》诗深情绵邈,但细细读来,不免过于放荡了。”
“哦?”冷流琛颇有兴致似的问道,“比如呢?”
“比如为世人传颂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其实这一句后还有‘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s,he覆蜡灯红’一句,不正是写李义山在晚宴中与心上人眉目传情、春风暗度一事吗?能出现在晚宴上的,不是晚宴主人的妻妾,便是晚宴主人的歌舞伎子,而李氏却与之眉目传情,不是放荡又是如何呢?”
冷流琛的唇畔微微露出一点笑容,道:“你说得也对,但唐时风气正是如此,拿如今的规矩去要求古人,这未免有些严苛了罢。”
江锦笙听到此处,又生出些与人争辩的心思来,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么王爷便觉得李义山可原谅了?”
“正是,无伤大雅。”
“那王爷便也会仿照其隔座送钩s,he覆了?”江锦笙挑眉,心想好你个风流鬼,居然会觉得在晚宴上与歌女舞女偷偷苟且是无伤大雅的事,看来这种事也没少做咯?
冷流琛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唇一笑:“我认为李义山可原谅,但并不代表我会与他一般。”
江锦笙的笑容便有些嘲讽了……这位王爷,你可还记得十年前!
下官我是喝醉了人事不知,你呢?谁送上你的床你都来者不拒?
竟还能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与李义山一般,我看你是比李义山还要“放荡不羁”罢!
冷流琛看着江锦笙面上笑着笑着有些古怪起来,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江御史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本王在外头的名声比李义山还要风流多情么?”
“不敢不敢。”江锦笙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王爷美名在外,下官不敢玷污王爷清誉。”
冷流琛微微眯起眼:“但我看你似乎并不是真心讲这句话。”
江锦笙一愣,随即别过视线,冷笑道:“王爷,不瞒你说,十年前一事,不仅你耿耿于怀,下官也介怀至今……”
冷流琛听他提起十年前之事,也不由得蹙眉。
江锦笙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是喝醉了……但王爷您,理应是清醒的,若真的不屑做那种事,将我赶出去便罢了,何必……而事后又指责我?”
冷流琛见他表情不似作伪,更何况与江锦笙来往这段时间,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因此知道当年是个误会。
他道:“原来如此,但你有一件事说错了,我当时并不是清醒的,当时我到望江楼赴宴,无意中喝了一杯暖情酒,因此情动,又见你进我房中,以为是你联合宴会主人算计我,故而误会你……”
江锦笙闻言,感到无语凝噎。
什么叫做“y差阳错”,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真是……
算他倒霉。
冷流琛见他一脸吃了糠的表情,心中觉得滑稽可笑,只怕笑出来会惹恼了他,因此努力忍住了,一脸真诚道:“抱歉,误会了你整整十年。”
江锦笙摆摆手:“算了,就当我……”刚想说“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突然想起来对面人的身份,立刻改口:“就当我是抢了王爷儿子的报应。”
冷流琛也疑心于他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但见他已改了口,便也不再追究,只道:“终归是我的错,我会弥补与你。”
江锦笙立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深觉眼前这人与以前对他厌恶又不屑一顾的冷流琛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又说:“我都已经不在乎了,王爷更加不必介怀。王爷只要让我能有机会来看看南儿,我已经很知足了。”
冷流琛还想说什么,江怜南哼着歌儿进来了,见冷流琛也在,非常天真无邪地问道:“父亲怎么也在?父亲也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冷流琛和江锦笙:……
蠢儿子哟。
冷流琛假咳了一声,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江怜南有些茫然,但还是恭敬地说:“恭送父亲!”
冷流琛摸摸他的脑袋,出去了。
房中的江锦笙看着一脸单纯无辜的儿子,想起前几天听到的儿子与皇帝同床共枕的事情,再想一想他方才的问题,觉得很有必要给他讲一讲夫妻之事。
……
第46章
江怜南在王府小住了两天便回宫了,王府虽有吃的,但毕竟没有玩伴,冷流琛又不能整体陪着他,他觉得太无趣了,因此每一次都待不长。
不过也有别的原因。
那日晚上江锦笙一脸严肃地给他讲了讲夫妻之事,说什么只有夫妻才能同床共枕,若是父子兄弟,过了十四五岁便也不能再同睡一张床了,会招来闲话的。
江怜南听了,不感到羞耻反感到兴奋……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冷绪,当然想跟他同床共枕行夫妻之事啊!
所以这让他想起与冷绪同床共枕的时候,突然就很想念冷绪,于是在王府就待不下去了。
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甚是着急,回到皇宫就去找冷绪了。
此时正是傍晚日跌时分,一般崇明殿不会有什么大臣在,所以他去也无需避嫌,因此他便毫不顾忌地推门进去了。
但是一进门,却看见一个少年正大喇喇地坐在下首,一脸笑容地和冷绪说着什么。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冷绪听到动静,抬头朝他看来,见是他,面上一怔,随即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了许多:“南儿,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江怜南小步跑过去,依偎在他身边,小声说:“因为想你了。”说着,忍不住拿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瞧底下坐着的少年。
那少年比江怜南大两三岁左右,长得很俊,眉宇之间还带着些许虎虎的英气。
冷绪当然很受用他的话,伸手拦腰搂住他,想与他说话,却见他拿眼睛瞧底下的人,便给他介绍道:“那是大长公主益阳公主的儿子,名字叫熊少佑,少佑,这是九皇叔的儿子,淳郡王江怜南。”
熊少佑从方才就已经开始打量江怜南了,他只觉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孩,就是那些小倌馆里的小倌也没这么俊的,一下子忘了言语,只呆呆地看着江怜南。
江怜南知道这个人,黄粱梦的后来,这个人是去边疆当大将军和大秦打仗去了。他很是敬佩从军戍边的人,便向他行了一礼,道:“见过熊公子。”
熊少佑这才回过神来,面上带着玩世不恭地笑容,有些嬉皮笑脸似的道:“小郡王多礼了,论品阶,我还没有你大呢!”
又说:“你是祈安舅舅的儿子?怎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你?”
冷绪睨他一眼,道:“你这几年到处野,京中有什么事你是知道的?南儿是九皇叔刚认回来的儿子。”
熊少佑嘻嘻笑,又对江怜南说:“小南儿几岁了?怎么看着还这么小?”
江怜南总觉得熊少佑的目光有点异样,令他有些害羞,都不敢拿正眼看他,只说:“我十四了,已经不小了。”
熊少佑笑得更加欢,见他那副害羞的模样恨不得拿手捏他的脸,想了想,说:“你现在住在哪里呢?住在王府里吗?”
江怜南摇了摇头:“我住在宫里,就住在绿绮轩。”
熊少佑“哦”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冷绪冷眼看着两人说话,见熊少佑面上露出些诡秘的神情,心中便生出了些许异样,只说:“少佑,你出来久了,皇姑母该担忧了,朕就不留你了,你且去吧。”
熊少佑一怔,随即勾唇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怜南一眼,说:“那臣便先告退了。”
江怜南听他要走,这才敢正眼看他,没想到竟恰好瞧见他转身时拿十分邪佞的眼神望着自己,面上还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他立刻红了脸,转开了脸。
冷绪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搂着江怜南的手不禁紧了紧:“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他抬头看了看熊少佑离开的方向,又转过头去,对冷绪说,“熊公子好奇怪,他为什么拿那种眼神看我。”
冷绪的眼神冷了冷,说:“他这个人性子野,心术邪,你以后离他远点。”
江怜南乖巧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冷绪见他乖巧无比,眼神又温柔下来,声音也宠溺地问他:“刚刚你说想我了,是真的吗?”
“嗯。”江怜南面上露出一点害羞的笑容,又忍不住偷眼去看冷绪,“很想念哥哥。”
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和他接触,想和他同床共枕。
冷绪听他这种撩人的话,忍不住将他抱进怀里,在他额头亲亲:“我也很想南儿。”
江怜南微微红了脸,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又把视线移到那好看的唇上,说:“不要亲额头,要亲嘴巴。”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羞得捧住了脸。
冷绪把他的双手掰开,黑眸带着笑意地望着他:“你把嘴巴遮住了我怎么亲你?”
江怜南便主动把手圈上他的脖颈,一双墨色的眸子大胆而热切地望着他:“那这样呢?”
冷绪笑出声来,低沉的笑声从胸腔传出来,惹得江怜南都感受到了颤动。他说:“南儿,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地向我求欢。”
江怜南不明白“求欢”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求疼爱,便用无辜而又纯真的眼神望着他:“可我是你的弟弟呀!”
“对啊,你是我的弟弟。”冷绪笑了一下,真希望懵懂的江怜南这辈子都不会懂人事,“乖,把眼睛闭上。”
江怜南立刻闭上眼睛,然后就感受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了自己唇上,他下意识地张开嘴,立刻有一个shi热而柔软的东西闯了进来,在他口中翻搅吮吸,令他浑身都软了,连站也站不住。
夏日里衣服穿得少,江怜南贴在冷绪身上,很快就觉得浑身都燥热无比,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了。
但很快,冷绪便放开了他,表情还有些古怪。
江怜南双眼都朦朦胧胧的,单纯地问他怎么了。
冷绪笑了笑,面上满是汗水,俊美无匹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艳丽的风情来:“南儿,我可能等不到你长大了,这可怎么办?”
江怜南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冷绪摸了摸他的头:“你回绿绮轩吧,稍后我陪你用晚膳。”
“哦。”江怜南点点头,有些担心离开他的怀抱,走的时候还不忘转身看他。
他觉得冷绪很古怪,但是此时的冷绪却很好看,好看得叫他还想跟他亲吻。
第47章
京城中向来流言纷扰,上次传言淳郡王是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转世,这几日刚有些平息下来,这几日又有新的流言起来了……
祈安王爷冷流琛与御史大夫江锦笙因淳郡王江怜南来往而日久生情,前几日有人亲眼看见江锦笙一大早从祈安王府出来……
后来又有人说在晚上的时候看见江锦笙的轿子从东而来,在祈安王府停下,江锦笙进去之后便再也不曾出来。
过了几日,便有人说祈安王爷与江锦笙两情相悦,只是碍于礼制不便公布罢了。
再过几日,又有人曝出一个惊天大秘密……说其实淳郡王江怜南是江锦笙怀胎十月而生……十四年前,江锦笙与冷流琛曾有一段露水姻缘,江锦笙一夜承恩,便有了江怜南,但怕自己的男儿身惹来耻笑和异样目光,因此对冷流琛不告而别,忍辱偷生把孩子生了下来。四年后他科举入仕,当了探花郎,冷流琛见他身边多了一个儿子,便以为他背叛自己曾与女子结合,因此十分恨他,自此对他冷眼相待。十年后,冷流琛不知从哪儿查得真相,这才知道江怜南其实是自己的骨r_ou_,因此将其认回,只谎称有个神秘女子为他生的……否则那神秘女子怎么会无名无姓连一丝背景都没有呢?更何况若真有这样一个女子,以冷流琛的正直痴情,怎么可能从来没有找过她?
因此,人们得出结论……江锦笙就是祈安王爷冷流琛的旧情人,江怜南就是祈安王爷冷流琛和江锦笙的骨r_ou_!
这不,连街边说书先生都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本朝最值得说道的故事了:
“当时江御史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端的是惊惧无比,试想一个男子,怎么会身有喜呢?因此,只对那郎中说:‘先生怕是诊断有误,我乃是男儿身……’那郎中先生看他一眼,摸摸胡须,道:‘老夫行医三十年,从未有一个差错,这位公子乃是喜脉不错!’那江御史听了,如同晴天一个霹雳,辟头一盆冷水……他身为男子,竟身怀有孕,这传出去,恐怕要被人当作怪物,王爷知晓了,大约也会把他烧死,因此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那叫一个辗转难眠。他细细想了一夜,最后决定离开王爷,不告而别!欲知这江御史不告而别后,又发生了何事,列位看官,请明日赶早儿吧!”
围着说书人的看官一哄而散,说书人也整理抚尺绘扇准备回家,一抬头,却见一个长得儒雅俊俏的男子站在三步处,那男子约莫三十岁,穿着一身浅葱色长衫,俊俏的脸上带着些许绯红,又有些恼怒的神色。
说书人笑道:“这位相公,今日说书便到此了,您若是想听,得明儿一早再来啊!在下是规定每日只讲半个时辰的,今日《冷王爷风月奇缘,俏冤家破镜重圆》一本只讲一折,您再等也不讲了。”
却见那儒雅俊俏的男子沉着脸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哎呦!您可真是说笑了。”说书人笑道,“我哪儿知道您是谁,不过,凭你是谁,在下今日也不讲了,家里五岁小儿还等着在下买吃食呢!”
那男子越发恼怒,涨红了脸双手猛地拍在桌上,道:“我是江锦笙!”
说书人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头跪在地上:“江御史饶命啊!小的不过混口饭吃,不是有意要曝您和王爷的事啊!小的家中还有五岁小儿,求求江御史放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江锦笙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将这说书人狠狠敲打一顿。
那说书人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又忙不迭求饶:“江御史饶命啊,小的是很支持你和王爷的,绝不会把你当成怪物的!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小的还要养家糊口啊!更何况,更何况城中不止我一个人说书人在说您和王爷的事,您杀了我,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江锦笙:……
我真恨不得撕了你的嘴!
一旁的侍从赵铭见他表情不对劲,连忙劝他:“主子,您何必与他们置气,他们不过一些愚蠢的平头百姓罢了!”
江锦笙听了,却没有丝毫消气,他当御史久了,知道流言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御史有“清议”的权力,不论在哪儿,只要听到有人说某个官员犯了某某错,他们不用拿证据便可在皇帝面前弹劾该官员……由此可见流言有多可怕,它简直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而且说书人这样跟说戏文似的说起来,还不闹得整个京都都知道?三人成虎,此事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到时候朝廷知道了,皇帝也就知道了,他的同僚们更不用说,他还有什么颜面在朝为官?
真是跳进西湖都洗不清了。
可这说书人说得对,京都不止他一个人在传,退一万步说,他要杀他,他杀了一个,难道还能把所有人说书人都杀了么?
想至此,江锦笙狠狠地瞪了那说书人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那说书人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江御史还真是貌比潘安,才比宋玉,长得可真俊俏,连瞪人都这么好看……他一定是因为我们说出了真相恼羞成怒了,唉,王爷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他……”
……
翌日早朝。
一大早,江锦笙就到了皇宫门口,随后从宝庆门往北走,准备去上早朝,他低着头,手中拿着象笏,步履匆匆,一点都不愿见人,可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同僚极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江大人!今儿个您真早啊!”
“江御史,您走得怎么这么急,等等我啊!”
“江年兄,怎么走路一路都低头呢?找东西呢?”
江锦笙恨恨咬牙,心想你们说归说,什么调侃我都认了,但你们看我的肚子做什么?
真想撩起袖子跟你们打一架!
他一反平日亲厚平易近人的态度,对旁人不理不睬的,一路径直到了天晟殿,可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冷流琛一身王爷冕服站在大殿里,一身黑,站得笔直,跟个天君一样。
他刚要低头装作没看见,去一旁的耳殿稍事休息,就见他猛地转过身来,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丹凤眼直直地看着他,不过只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肚子上。
江锦笙:……
流言害死人啊。
第48章
“你……”冷流琛刚开口,就被江锦笙打断了:
“下官斗胆,请王爷耳殿说话。”
冷流琛只好闭了口,往一旁的耳殿进去。耳殿是准备来给上朝的大臣休息的地方,因此并不如正殿宽敞,也就一般房间的大小。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江锦笙忙关上了门。
冷流琛看他跟做贼似的,也不着急,在一旁坐了,气定神闲地问他道:“江御史可是有话想对本王说?”
“王爷该是听说了京都中传的流言了罢?”江锦笙也不与他虚以委蛇,开门见山地问了。
“听说了。”冷流琛唇角露出一丝笑容,目光再次落到江锦笙的肚子上,语气带着戏谑,“原来南儿是你生的,我真是个负心人,竟到了今日才发现。”
江锦笙:……
你好好说话!
“王爷,你是知道的,我俩y差阳错那一次是在十年前,现如今南儿十四岁,怎么可能是我生的?”今日无论被他如何取笑他都认了,谁叫他倒霉呢!
冷流琛的唇角扬得愈高,只是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京都传得纷纷扬扬,连我都要忍不住怀疑南儿是不是你生的了,要说起来,他与你长得也颇相像。”
说着,便拿丹凤眼斜着瞧他。
江锦笙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我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转念一想,不对,既然南儿是他的儿子,那么南儿的娘亲他定然知道,怎么可能会相信是自己生的?
这伪君子,果然又在拿自己取乐。
想到这里,他立刻道:“王爷有钟爱的女子,南儿应该是她的骨r_ou_,又怎么会是我生的?除非那个女子本就子虚乌有,所以连王爷也不知道南儿到底是怎么来的!”
冷流琛闻言,知道自己逗得狠了,江锦笙要生气了,因此不再逗他,微微笑道:“我自然知道,我与江御史说笑罢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江锦笙囧然,自己与他的关系被外界传成这样,他难道也不着急吗?“此事有关王爷清誉,难道王爷不着急吗?”
冷流琛敛了笑容,只道:“我为何要着急?清者自清,不是吗?”
江锦笙心想,清你个头,你贵为王爷,权势滔天,自然没人敢拿你取乐,可我呢?说会生孩子的人可是我啊!以后叫我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他道:“难不成王爷就任由流言胡说,说我们两情相悦旧情复燃云云?”
“那按你的意思,我需站出来对大家说:‘我们不是两情相悦,我们只是好友关系?’”
“自然!王爷贵为千岁,说话自然比我有分量,我们问心无愧,有什么不能解释的?”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江锦笙一下子愣住了。
冷流琛看向他,幽黑如同黑曜石般的凤眸十分深邃,只听他道:“我们并没有那么清白,那一夜夫妻,确实有过,不是吗?”
江锦笙猛地红了脸。
这要他怎么说?只是巧合?只是个错误?
但那件事确实发生过。虽然记忆已模糊,但却是不能抹杀的。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任由其发展?”他觉得任由留言发展,说不定过几日就会传出他怀上第二个孩子了……“王爷以后定然还要结婚生子,若是任由他们败坏清誉,怕是于婚姻有碍。”
冷流琛转开视线,不再看他,面上也有些不自然,只说:“这个你不必在意,我已有南儿,不必再担心传宗接代……更重要的是,我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
“啊?”
江锦笙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连忙转开视线假咳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他:“王爷是天生不爱峨眉爱须眉……还是?”
冷流琛睨他一眼:“问你啊。”
“啊?”
江锦笙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冷流琛了,一头雾水双眼茫然地问道:“与我何干?”
冷流琛缓缓起身,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那双丹凤眼直直地看着他:“自从碰过你,我便再也不喜欢女子了,你说是不是该问你?”
江锦笙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被他看得都不敢正眼与之对视,忙低头假咳嗽:“咳咳,哦,是这样,抱、抱歉。”
须臾,一双黑底金线绣蟒龙的软底靴出现在他的眼帘中,他一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见冷流琛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搭在他的肩头:
“所以我觉得,流言还是先别急着澄清得好,否则以后若是打脸,便叫人笑话了。”
说着,在他肩头按了按,径直离开了。
而江锦笙就真的如同说书中所说的“晴天一个霹雳,辟头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愣住了……
冷流琛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澄清了以后可能会打脸……
完全不能细想啊!
……
这日许多官员都看见祈安王爷冷流琛和御史大夫江锦笙一前一后从耳殿出来,江锦笙面上还带着可疑的红云。
于是乎传言又发生了变化……
“听说啊,江御史早朝之前向王爷求安慰,两人一起进了耳殿,后来还一前一后出来,江御史眼含春色面露绯色,显然是被王爷好好‘疼爱’了一番,哎呀,两人如此恩爱,让我说,不如求陛下赐婚算了,否则总是这样暗中幽会,会教坏年轻后生的!”
“你们听说了没啊!因为咱们知道了江御史会生孩子的事,江御史委屈得不行,顾不得上早朝,就跟祈安王爷求安慰呢!两人在金銮殿一旁的耳殿里翻云覆雨,好些大人都听见了的!”
这些传言不多时又传入了江锦笙的耳朵里,江锦笙气得晚膳也吃不下,专程跑到正在讲“痴情王爷与俏御史干柴烈火痴缠许久”的说书摊子那里,恶狠狠地将摊子砸了个粉碎,这才出了气回家。
他转身一走,两个黑衣侍卫就走上前对目瞪口呆的说书人道了歉,还送上银子算是赔礼,周围看客一问,才知道是祈安王爷的人,只听他们说:
“对不住,那是江御史,他最近因为你们成天编排他,脾气不太好,诸位多担待。”
看客们立刻了然:“不打紧不打紧,他爱砸多少砸多少……啧,王爷真是痴情啊,对江御史如此的宠爱。”
又有人说:“我以前见过江御史,他可平易近人了,完全没有大官的架子,待人非常亲厚……最近怎么看着脾气如此暴躁?”
“该不会是又有了吧?……我家婆娘也有了,五个月,脾气可暴躁,我这才跑出来听说书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立刻一脸赞同:“定然是的,王爷如此痴情又如此威猛,有第二个也是理所应当啊!怀着身子的人不能触怒,以后江御史来了,咱们就让他随便砸,谁都不许拦他!”
第二天,这些话传进了江锦笙耳中,气得他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第49章
这日下午,江怜南正独自一人琢磨萧瑞雪给他留下的残局,就见碧佩捧着汤盅进来,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见他正蹙着眉尖,便把汤盅放在一边,道:“主子,喝点汤再琢磨吧,荷叶闷的莲子鲫鱼汤,可鲜了。”
正好江怜南也有些饿了,便把残局放一边,拿起汤盅喝汤,眼瞥到碧佩笑嘻嘻的模样,忍不住问她:“你笑什么呢,这样开怀?”
碧佩听了,愈发忍不住笑容,却只拿帕子掩了掩唇角的弧度,道:“没什么事。”
江怜南听了,越发好奇心起,追问道:“我却是不信,佩儿姐姐有开心的事,却不说与我听,这不是叫我连莲子鲫鱼汤也喝不下去吗?”
碧佩见他把汤盅往边上一放,一副真不想喝的模样,连忙道:“嗐,主子你要听倒也可以,不过可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否则碧扇知道了,又要说我八卦,在主子面前嚼舌根了。”
“这是自然,咱们是什么人。”江怜南调皮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碧佩这才望了望四周,低声道:“最近朝廷内外都议论江御史和祈安王爷的事呢,这事儿,跟说书儿似的,有趣得很……”
“啊?”
“他们都传,说王爷和江御史十四年前就认识了,您是江御史生的……”
“噗……”正喝汤的江怜南一不小心将汤满口喷了出来,来不及擦嘴,脸上一副被雷劈了模样问道,“你说我是谁生的?”
碧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您没听错,都说您是江御史自个儿生的。”
“还说,江御史怕王爷以为他是怪物,所以就不告而别,后来带着主子您回到京城考取了功名,王爷以为江御史已经成亲生子,便以为他是个负心人,因此一直对他冷眼相待,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您是他的亲生子,这才原谅了他,且两人又旧情复燃了。他们传得不着边际,还说江御史又有喜了呢!”
碧佩说着,忍不住笑得灿烂。
江怜南囧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小薛后和先帝的血脉,后来又怀疑过自己是祈安王爷冷流琛的孩子,但最终也没推翻过自己最先的结论……怎么如今又传出这样一个荒唐的版本?
他的生世可真是扑朔迷离哟!
两人正说着,便听外边的内侍五儿进来禀告道:
“主子,逸郡王来了。”
“快请他进来吧。”江怜南正等着冷绎的答复呢,这下他来了正好。
果然,就见冷绎手持描金绘扇,穿着一身柳芽黄缎子长衫,面上带着笑容进来了:“怜南,你是不是等我呢?”
“正是!”江怜南起身迎他,面上带着兴奋,“前几日老师的残局……王兄破了不曾?”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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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