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 作者:妾在山阳
正文 第18节
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 作者:妾在山阳
第18节
主用靛青朱红的暗淡色泽,在凄迷月光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和美丽。
最出众的,还是墙中央抱琴的女子,紫色的长裙婉转沿阶下,唇色朱红,浓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谢柯走近壁画。
突然,殿里的蜡烛全部都燃了起来。
小姑娘吓得一声尖叫,情不自禁靠近了谢柯,紧扯他的袖子。
浊黄的雾气开始浮现,把整个宫殿淹没,在他耳边出现了绝望的呻吟声。
来自死者死前的呼唤,伴随隐隐约约女鬼的低笑。
人在挣扎,指甲刮在石壁上,声音刺耳。
人在呜咽,喉咙被坚硬的东西一地。
蛛女结丝,吊女哭墙。
他问凤凰,“这是什么?”
凤凰道:“幻象而已。”他一眼就将这些鬼怪把戏看得清楚,瞬间少了很多乐趣,有些无聊,“你当了真,也就离死不远了。”
谢柯冷眼看那些鬼怪做出恐怖异相,道,“太假了。”
凤凰停了一下,淡淡道:“可这世间,很多东西,越是丑陋,反而越是真实。”
谢柯抿唇。
紧接着,黄雾褪去,谢柯瞳孔一缩,那些诡艳恐怖的画面褪去。
他看到了他自己。
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失明三天三夜的岁月。
他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一个人用快要脱落的指甲刮着墙壁上的泥土,眼睛黯淡无光。
风声里,传来外面的惊呼声。
而他旁边的人笑个不停。
笑够了,那人停下来问他,“你闻到香了么?”
而这一回,他没有再用沉默给出答案。
他转过了身,眼睛一点一点变得清晰,一字一句回答他:“是莲花。”
凤凰却没有听见般,依旧按着继续问了他很多回忆里的问题。
“你能闻香识物么,单凭气息,勾勒出
完整物相。”
“你静下心,摒除执念。”
“见到了么,见到了,就画在我手心。”
凤凰微有叹息:“真笨。”
最后,他在他眉心点出一朵莲花来,笑意清浅,“你在识海里看看,看到了么?”
幻境中,他伸出手,扯住了凤凰的衣袖,问得冷静而疯狂,“看到了。可我,更想看你,可以么?”
真疯狂。
幻境中凤凰哑然失笑。
幻境中凤凰在一团光里,看不清身形。
突然那团光,倾身,覆盖他周围。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
凤凰说,“好呀。”
——这世间,越是丑陋的,反而越是真实。
越是丑陋的,反而越是真实。
越是美丽的,反而越是虚假。
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
只是它们都肮脏卑微,叫他恨不得不曾有。
黄雾散去,幻境散去,待睁开眼,是少女不断的哽咽。
她的眼睛魔怔般通红,缓缓伸手向前,似乎还喊着“爹”。
嘴里
而她的正面是那位抱琴紫裙女子。
画中人活了。
血红的嘴勾起诡异的弧度。
在缓缓张开。
少女伸出的手,就要伸入她的口中。
谢柯认真看着少女——
她两个辫子上的红珠熠熠生辉,如她人一般美好。
是豆蔻枝头温柔的梦。
二八年华初逢的春。
和他极端的两个世界。
谢柯的眼睛有所困惑、有所迷茫。
最后,他的手中聚火为剑。
少女的泪容楚楚动人。
他向前一步,手起刀落。
在少女的手即将伸入女鬼的嘴时,把她的整条手臂,直接——
砍了下来。
血jian到了睫毛之上,谢柯的眼神冷峻冰冷。
少女霍然回神,惊慌倒地,一手捂住不停流血的肩膀,清澈的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恐惧。
谢柯的剑一点一点指向她的喉咙。
美丽,虚假。
像是回忆里颠倒黑白的痴心妄想。
像是眼前这如细雨蔷薇般的女孩。
谢柯道:“太假了。”
。
少女一愣。
然后脸上的惊惶相一点一点卸下,血色涌动的长虫慢慢钻出洁白单薄如纸一般的脸皮,她的瞳孔全黑,放声大笑。
刹那,满殿的灯都熄灭。
浊黄雾气尽数泯灭。
壁画上所有的女子都笑了起来。
美人婀娜,唇部从墙背后渗出血来。
“真是聪明呢,这都骗不了你。”
少女半面美人半面恶鬼。
“只是这又怎样呢?”
“你还是要死在这里。”
谢柯面无表情。
他现在心里的戾气非常重,杀意浮现眼里。
身上的血气比前方的女鬼还要浓。
女鬼看到他眼神的一刻。
脸上的笑意就停下了。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惊骇尖叫,那把火红长剑刺入了她身体内,灼热炙烫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画上的美人全都脸色发青,那从墙壁里渗出的鲜血终究越来越来多,把整偏墙都染红,面目全非。
啊——
夜半鬼女哭嚎。
尘土飞扬。
城墙尽倒塌。
待一切归于安静。
血色下,庙宇现出了原形,变成了一栋宅子。
血红的灯笼高挂,y气森森。
谢柯沿着原路返回。
那间茶铺,只是一座冰冷的坟墓。
“还不算太蠢。”凤凰戏谑的笑声以上上天传来。
谢柯摇摇头,不说话。
凤凰问他,“很失望么?”
谢柯不知道凤凰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只是,当对凤凰的心思已经明确,他连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
山野辽阔,他一人,黑衣斗笠,隐于雾雨。
谢柯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落日余晖,一点一点透过窗柩,s,he到床前。
门吱呀一声推开,谢柯抬眼,看到的是琼初。
琼初憔悴了很多,一见他醒了,脸上勉强挂起笑意,往前坐到了他身边,“谢哥哥,你终于醒了。”
谢柯皱眉问她:“现在是几日过后了。”
琼初愣了愣,跟他交代了清楚。
现在,已经是据他和沈云顾从五行通神阵里出来的五日之后。
就在三日前,在狐族少主的生辰宴上,琼初以献舞的名义,一剑刺入了狐族少主的胸膛,差一丝没能将他杀死。
紧接着,埋伏在凤凰城的武陵源各世家入侵了不周山,狐族少主狼狈逃离,剩下的狐族人都被关押。
琼初道:“现在各世家都在寻找他的下落。”
谢柯若有所思:“有线索了么?”
琼初摇摇头:“还没,只是知道,他还没有逃远,应该还在凤凰城里。”
谢柯点头:“嗯,我知道了。”
瞬间悄然无言。
琼初的眼眸怔怔看着他,待谢柯回视过来后,又低了下去,欲言又止。
她今日一袭杏黄衣衫,黑发净落在洁白脸颊侧,素净而温婉。
少女的容颜藏在y影里,很多东西未开口,当事人却都心知肚明。
“”谢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平心而论,他对琼初只能说是不再厌恶。
而且他对琼初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冷漠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谢柯道:“你帮你母亲报了仇后,打算去哪里?”
琼初愣了愣,脸色发白。
但很快,她隐去神色,抬头笑了起来,
勉强做出妩媚风情的样子:“当然是到处走走呀。”
谢柯也不拆穿她:“很好。”
琼初在他视线里呆不下去了,笑了笑,随便找个理由,匆忙离开。
谢柯侧过头,落日的余晖照在少年的脸上,眼眸沉静如古墨画。
出了门,迎面撞上的是赤阳宫的一名弟子。
这名弟子见他,话都说不完整:“谢谢谢谢、谢柯,你没事了?”
谢柯:“没事了。”
这么怕他干什么?
他会吃他了不成?
赤阳宫的弟子一脸懵,犹豫半响,在问不问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咬咬牙,还是小心翼翼道:“你那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沈师兄抱着你回来的。”
谢柯大概脸色僵硬了一秒,很快恢复自如,笑眯眯看他:“可能,是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
卧槽,不是吧。
这位赤阳宫的弟子一脸僵硬。
只是他也没僵硬几秒,就看到谢柯身后的人,瞬间立正身体,直接绕过谢柯这个神经病:“沈师兄。”
“”谢柯。
沈云顾看了一眼那名弟子,眼神却是看向谢柯,眼中有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刚刚,说什么?”
打扰了。
谢柯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沈云顾换了身衣服,虽然是一样的颜色,但袖口的衣摆处的图纹变了,水蓝晕开海的波纹,又似淡不可见的莲花,圣洁无暇。
他很自然地走到谢柯身边,冷淡的目光在谢柯脖子上流连,问了句:“伤口好了?”
谢柯点点头。
沈云顾又道:“可还疼。”
这要他怎么回答,谢柯摇摇头。
沈云顾笑了一下,“我今日受命下山去追寻那狐族少主的踪迹,要一起么。”
谢柯犹豫了会儿,点头:“也行。”
沈云顾的眼角荡开笑意,浅色的瞳孔流转温暖光影,这一笑,少了几分冷淡。
谢柯也低头,唇角扯了一下。
旁边的赤阳宫弟子看得目瞪结舌。
沈师兄笑起来真好看,啊——不是。
卧槽,谢柯这玩意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别吧!!!
仅仅几天之间,不周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只是凤凰城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没有发觉神殿之后、那百年不让外人入内的禁地,早已暗中易主。
依旧一片祥和之态。
谢柯忆起了那日地宫发生的事,问沈云顾:“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沈云顾看他一眼,道:“破了五行通神阵后,地宫就塌了,那里成了一片火海,全是死人在挣扎。”
谢柯点头。
那女鬼大概就是五行中出的差错,凝金聚人,却因为那里太多的怨气,生生熬成了鬼。
几百年前狐族用这样的邪术,铸成大错,如今也活该,遭此灭门之灾。
沈云顾从四处打探了一番,只道一句:“他还在这附近。”
谢柯:“都这样了,他居然还不肯逃
走,不怕被抓么。”
沈云顾垂下眼眸:“可能是走不了吧。”
谢柯笑了一下。
走不了?
狐族在不周山都有那么多年的岁月了,再怎么都不能被他们困在这里。
怕是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不肯走吧。
他对捉拿狐族少主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很感兴趣,更乐意到处走走,运气好,或许还能找到另外的火。只是,五蕴藏之火,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甚至,沈云顾在他有所发现之前,先发现了狐族少主的踪迹。
就出现在那个已经坍塌的地宫之上,等他们到达时,那里只余一丝气息,还有隐于草丛的血迹。
“他来这里干什么?”
谢柯想了想,找不出原因。
夜色渐黑,他们只能回不周山。
前往不周山的台阶旁开满了红色的花,月色微凉,花摇曳在草丛里,静谧无声。
沈云顾走在他身后,忽然就问了一句:“你前世来过这里么?”
谢柯诧异他的问题,想了想,说:“来过。”
而且来过不止一次,悄悄回想后,谢柯突然想笑,好像前世里,每一次的来与去,都带了一身的血,一身破碎的尊严。
沈云顾“嗯”了一声,又道:“其实,我很难想象,你会屠城。”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清凌凌地看着谢柯,不闪不躲,冷静而认真。
对谢柯而言,这些记忆中的腥风血雨都隐去岁月里。
屠城之事,他此刻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片空白,就好像与他无关。
但小重天阜城的火、烧尽千人的屠杀、却又真是他做出来的。
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对上沈云顾的眼眸,谢柯说出口却是另外的话:“谁知道呢,人一冲动,什么都干得出来。”
沈云顾面无表情,良久,唇角慢慢勾起,一个不算温和的笑。
他说:“我总会清楚的。”
谢柯:“”
千年前的事情,你非要搞清楚干什么?
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
回到不周山后,谢柯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曾经于不归境里,通过贺青的回忆,他也算对狐族有所了解。
狐族少主所住的地方,应该在宫殿的正中央。
一个古老妖族突然就遭此大难,整个宫殿一夕之间没了丝毫人气,冰冷空寂。
宫灯照着长路,无人经行。
他走进了狐族少主所住的房间。
宴会上突逢变故,那狐族少主根本就没有丝毫准备,惊慌逃走,这间房子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谢柯翻箱倒柜,想找到一些东西。
武陵源那么多世家都在这里,这狐族少主还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谢柯敲了敲墙壁,闭目凝听,总觉得里卡了什么东西。
但这偌大的房间,他想要找到那个暗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谢柯从南到北,一点一点摸索过去,最后在墙角的一块有些斑驳的地上,发现了那个暗格。
推开,露出暗格,暗格里是一本书。
谢柯挑眉,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书很普通,把它拿到月光下,谢柯发现那本书上居然写满了人的名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
往后翻,这一本全部都是名字。
翻到最后,掉出了里面夹杂的一张纸。
上面是一个狐妖的记录。
说他前些日子发现了一种好玩的东西,狐族世代奉神,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能力,只要靠近一人,以气影响之,一旦那人心中有强烈的情感,便会在死后从尸骨里绵延出火来。这也是他从别人的记载里知道的,说是由于凤凰的影响。
为了测试这种效果,他用妖术c,ao纵了一个书生,要他亲自杀死所爱之人,书生死后,居然真从眉间溢出火来。
最后一段充斥着调笑的语气——这人世间的情爱,也到真是无聊。
谢柯一愣。
往前面翻,看到了前面的名字。
许夕颜,阮青书,这两个名字明显和后面的名字年岁相差较久,字迹细看之下也不同。
而阮青书,即便隔了那么久,这三个字还隐隐散发着黑气。
一种很诡异的想法慢慢浮现。
谢柯还来不及多想,却让门被推开的声音唤回了神。
门吱呀一声打开,踏着月色入内的人,是琼初。
琼初还是白日里装扮,杏黄衣裙,流云发髻,她本来神色一脸冷漠,红唇紧抿。
在看到谢柯时,瞳孔一睁,原地愣住了。
谢柯把书放到了袖子里,也没想过没会在这遇上琼初。
琼初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谢哥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柯道:“我觉得有些蹊跷,来他的房里看看。”
琼初的表情微有僵硬:“蹊跷?”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来:“什么事蹊跷,叫你找到这里来了。”
不待谢柯回答,她先说:“是因为那狐族少主迟迟没有离开不周山么?”
谢柯点了点头。
他不问琼初为什么会在这里,但琼初的眼睛很尖,直接看到了墙角的那本书,手指指着它:“谢哥哥在房中发现了这个?”
谢柯也不打算瞒,把那本书拿了出来,翻开在月光下:“嗯,这里面写满了名字。”
琼初走了过来,带来少女独有的暗香,她伸出手,翻动着书。
谢柯看到她的手,一愣,少女的手居然缠着一层绷带,可明明白日里还没有受伤。
他犹豫了会儿,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琼初正垂眸认真看着上面的字迹,乍被谢柯一问,语气平静道:“没什么,就
是被石子刮到了。”
谢柯不信。
琼初眉眼流转,然后笑吟吟地看向谢柯,声音拖得很长很媚:“谢哥哥,你这是在关心初儿么?”
谢柯:“你有什么发现?”
琼初不想说,他也不必问。
琼初笑了一下,明艳万方。
她将笑意收敛后,指着第一个名字道:“谢哥哥看到这名字上的黑气么。”
“嗯。”
琼初道:“说来也巧,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没想到今日真用上了。”
琼初说:“这是字靥,死者生前必是极其怨恨,才凝聚在这名字上,怨气久不消散。”
这黑色的居然是怨气。
谢柯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一种比较偏的方法。
而琼初的手指摩擦着那三个字,指甲上丹蔻鲜红,“这怨气是可以我们运用的。有通灵一术,可以凭借这死者的怨气,看到他生前的一些场景。”
谢柯垂眸,他刚刚想到,便是通灵之术。
从这死去很久的名字上,或许真的能看到一些东西。
“试试吧。”
谢柯把手按到了那三个字上,闭上眼睛,识海一片平和,指尖的阮青书三字,笔墨一点一点散开,字不成形,最后成了一张似哭似笑的人脸。
周围的场景如水墨淡去,最后他看到了阮青书的记忆。
第42章 追寻
如走马灯般, 一一掠过的画面。
巫山之前, 山清水秀养出的姑娘, 明眸皓齿笑吟吟,身上似有若无茶的芬芳。
她的嗓音也温温柔柔, 笑语灯前:“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哦。”
他抿唇, 目光清透, 朝她点头。
一朝飞黄腾达,终是苍天不负。他衣锦还乡, 快马加鞭, 脑中心中全是她的笑颜。
惊雷雨夜里, 他一眼看到了一只赤红色狐狸, 那狐狸的眼神金黄,他颇觉新奇, 但见她的心思如此强烈, 他只把它作山野奇谈,无心逗留。
同样的惊雷雨夜, 她坐在桌前前,对着镜子,梳着长长的头发。
门吱呀一声开了,携风雨进来的, 却是朝思暮想的故人。
她握着梳子的手一愣, 紧张、兴奋、难以置信,眼眸发亮回头想说些什么,“你”。却见他将手指竖唇前, 朝她眨眼笑。
她乖乖地不说话了,满肚子的话消融于这温情脉脉的对视中。
他走了过来,夺过她手里梳子,笑道:“我来帮你梳如何?”
这声音慵懒拖着笑意,竟有些妖媚。
她想问好多问题,想问他怎么回来了,想问他有没有被雨淋着,但她还在犹豫时,他已经夺过了她的梳子,靠近她耳边轻声说:“有想我么?”
她一愣,不明白他哪学来的这些油嘴滑舌,但还是认真回答他:“想的。”
他低声笑了一下,里面的意思即便是她也不懂。
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睁眼哦。”
她虽疑惑,但也听他的话。
有些紧张有些甜蜜,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穿cha在她的发丝间。
她突然想起书上曾经看过的话。
书上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她隐隐约约感到刺痛,但这种痛很虚幻,她只当他下手不知轻重罢了。
她想了想,轻声说:“那么你呢,阮郎,你有想我么?”
身后的人轻轻笑了,“当然。”
她低下头,唇角竟是忍不住勾起。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滴答。有液体滴到了手臂上,她一愣,什么东西从两鬓蔓延下来,到了眼睛里,很难受。她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快要瞎了。阮郎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她的视线,半模糊半清醒,看到了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啊——!”
轰隆,天边闪电如银蛇,雨哗哗落下。
她崩溃绝望的尖叫。
镜子里的是个怪物。头发全没了,脑袋活生生被扒下了一层皮,露出血r_ou_。
后知后觉的痛苦席卷全身铺天盖地。
她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用尽力气,扭过头——就看到他一袭红衣,手里握着把梳子,似笑非笑,梳子上满是头发还有刮下的皮r_ou_。
她啊啊啊发出大叫,像怪物一样,扑上去。只是还没靠近他身边,那把梳子就活生生砸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珠子也被梳子砸破了。剧痛撕扯神经,雨下得很大,她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像是一个噩梦,她在这个噩梦里活活疼死,死前破了的眼珠子里,流露的恨意几乎要凝聚成形。
狐妖往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体,看着现在几乎是个怪物的少女尸体,手指一点,有黑色的火焰自她眉间溢出,他眨眨眼,颇为新奇:“居然是真的。”
许夕颜死的事情,阮青书没有半点印象,狐妖将他的记忆全都抹去。
他在外面昏迷了近半月后,醒来发现自己还在看见那古怪狐狸的树林里。
他摇摇头,匆忙赶路,终于回到故里,却只听闻噩耗。
她死了,她居然死了。他觉得胸腔一阵剧痛,直觉荒唐,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浑浑噩噩过了些日子后,他睡觉总不安生,常梦到她坐在房梁之上,眼神y狠而恶毒地望他。
她是怎么死的,村里人闭口莫提,好像是鬼怪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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