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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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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卺 作者:冰心横世态冰心横世態

    正文 第10节

    合卺 作者:冰心横世态冰心横世態

    第10节

    「不要吵。」拂樱头也没回的伸出一手,一把推开枫岫的脸。

    按住拂樱的手,紧紧抱住挣扎着不想理他的拂樱,见拂樱一直不肯面向他,枫岫轻吻了下拂樱的耳畔,压低嗓子喃道:「我的拂樱。」

    耳根不争气的红了一片,拂樱抿了抿绦唇,没好气的回过头,瞪了枫岫一眼,「你…」

    「我爱你。」

    未完的话被入耳的无预警告白震得一空,拂樱瞬间忘了怎麽回应,只是怔愣的盯着枫岫,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没有等到期待的回应,反而让拂樱瞪着美目瞧了半天,一向很有自信的人头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对吗?我几个月前陪罗喉去看他人生的第一部 文艺爱情片,主角就是这麽说的。我理解错意思,现代人已经不这麽说了吗?」

    难得见到ji,ng明似妖的枫岫略显慌乱的样子,拂樱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本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

    「拂樱?」

    注视着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头一次如此茫然的枫岫,想起了两人分隔千年重续的情缘;想起了枫岫抛弃转生的机会,独自枯守着青龙镇的千年时光;想起了两世的点点滴滴…以及不愿成仙,坚持回到人间与他一圆白首之约的傻气。

    心底涌起一阵难以压抑的感动。

    知道枫岫对於现世的点点滴滴虽然并不算陌生,但是却有些事还是不太明白,拂樱忍着笑,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得黄泉好奇的问话响起。

    「怎麽了?」

    不等枫岫回答黄泉的问话,拂樱抬手环抱住枫岫的颈项,在枫岫来不及反应的刹那,笑着重重吻住枫岫的唇,将枫岫所有的话全部吞下。

    与君共饮合卺酒一杯,从今往后,吾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

    你的一切,也是吾的。

    吾一个人的,谁也不准分享。

    凝视着枫岫含笑的眼眸,拂樱轻咬了下枫岫的唇,微扬黛眉,给了枫岫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以着刻意压低,含在唇齿间,魅惑的嗓音轻喃:「我也爱你…我的枫岫。」

    (全文完)

    第二十五章 番外-天地无声

    雪,无声无息的飞旋跌落。

    他一向觉得北方的冬季特别寒冷,即使他出身的月族,也是位处于一年长达近四个月在冰封之中的北方。

    生于北地,长于北地,在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时,他一路南行,到了千里之外的天城,带着几分好奇心看了雅狄王寻找遗诏传人的告示,也在学海招士开始前的那日到附近的客栈落脚。

    客栈里充斥着来自各方的奇人异士,虽然战场在学海之内,但是战火却在学海之外已先燃起。

    他饶富兴味的自三楼俯看着满座大逞口舌之能的书生,这是在重武的月族难以见到的景象,即使他对于他们的争论毫无兴趣,但是却对于观赏一场闹剧做为旅途的消遣并不排斥。

    天城的风景不错,只可惜二月的风太柔软了,柔软得令人失去了较劲的激情。

    一面看着客栈一楼的动静,一面暗自盘算着还要在此消磨几日便走,不远处的门忽然咿呀的开了,探出了一截粉红色的衣角。

    下意识的回眸,对上一双眉目ji,ng緻的眼眸。

    映入眼帘的少年明明是弱不禁风的文弱姿态,南方人天生较为纤秀的骨架,撑着天城时下流行,故作风雅潇洒,以轻纱与绸缎制成的数层衣袍重重叠穿的儒服,更显得纤瘦,而太过秀丽甚至乍见的第一眼恍然难辨性别的容颜,都令人有眼前之人毫无攻击力的错觉。

    但是那双眼,却让他想起了家乡大半年凝结着厚不见底的冰的月湖。

    月湖的冰,凝结成一片与路地相仿的宽敞雪原,但是却是处处厚薄不同,行走其上,谁也无法料得会在行至何处时摔落。

    一旦摔落,便没有获救的可能。

    月湖里充斥的暗流,会立刻将跌落的人捲至不知何处的黑洞,悄然的吞噬。

    少年当然也瞧见了他,并且在他打量着少年的剎那,也迅速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拱手一揖,扬起一抹美得比窗外枝上正绽的樱花更惑人,却令他直觉感到浑身冰冷的微笑。

    「幸会了。」

    因为心底敲响的警钟,他无意与少年多做攀谈,只是回以一个轻颔首,转身就走。

    大哥说他天生有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对于危险。

    『这是好事,夜麟。月族是一个在寒风里勉强寻求立足之地的危巢,战斗是活下来唯一的方式。而你与吾,都是生来就该在战场之上的人。』

    他以为他会闯荡大江南北,但是事实上,他的旅程只维持了三年,就被月族告危打断。

    离家时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到月族的领地,但是他却回来了,回来与它共生死。

    「反正灭亡原本已只是早晚,臣服天都,还算是好事吧?」

    「听说武君对于征服的国家,皆待以相当宽容的态度…」

    「我们被俘虏后,天都的将士一直待我们不差。」

    越靠近天都的将营驻扎之地,耳畔充斥的话由一开始的偶然窃窃私语,渐渐的越来越响,到了天都的将营后,更是成了公然的讨论,令他本就纷扰的心更加烦乱。

    虽然天都对待战败之国还算礼遇,但是被做为人质带回天都的败国皇族,却有着与臣民迥异的命运。

    不想再听见令他心烦的话,黄泉快步穿过人群,直走至尽头的帐篷,一把掀起布帘,弯身跨进帐中。

    帐中一片昏暗,只有一盏渺小的灯在角落明灭不定的飘摇。

    「二哥。」

    见到他跨进帐中,原本正跪坐在地的嫇孃连忙想站起身,却因为多日过度劳累而步伐虚浮的摇晃了下,他连忙扶了她一把。

    「不行就别逞强。幽溟到哪里去了?」

    「他去排队领药。」

    蹲下身,看了眼脸色异常红润的银血,他皱了皱眉,伸手贴上银血的额际,指下一片骇人的热烫。

    只是拿军医发放的药材回来煮,根本不见效果,已经烧了八天了,再这样下去,银血必死无疑。

    夜麟暗自一咬牙,「大哥就麻烦妳了。」语罢勐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帐中。

    ***

    不知是否在南方待了三年的原因,这个冬季,比他印象里的任何一个冬天更冷。

    随意抓了个四处巡视的天都士兵逼问主帅帐篷所在之处,夜麟便一路打翻拦阻的将士闯了过去。

    在帐中听见喧哗声,也听了冷吹血的禀告,阻止想带人强行压制的冷吹血,罗喉亲自出了帐,看着不远处还在往帐前奋力冲撞的青年。

    「他,是谁?」

    冷吹血连忙揖身道:「月族的二皇子,火狐夜麟。」

    罗喉沉默了片刻,旋过身,在冷吹血准备下格杀令之际,沉稳的嗓音逼退冰冷的寒风,低低响起,「让所有的人退下,唤他进来。」

    (中)

    原本已做好必须一路闯至罗喉帐中的准备,未料冷吹血却突然传令,要他单独进入大帐与罗喉一谈。

    他来找罗喉是为了兄长,罗喉又为何想找他谈话?

    自从成为天都的俘虏后,冷吹血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总是仗着在军队里的位置,指挥东指挥西,似乎天都的军队也有默契,总是对败国的皇族特别刻薄,若有粗活总是落到他们的身上。这几日受够了冷吹血颐气指使的模样,他也不想与冷吹血多谈。

    不管罗喉到底有什么企图,既然连死亡对他而言都不具威胁性,还有什么足堪畏惧?

    走入帐中,一个月前曾在战场上短暂交手的人正坐在椅上,卸去了当日对战时黑色的法袍,一身金黄色的战甲,折s,he的光线在白皙的俊容织就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刺眼得令人难以逼视。

    战场相见时,罗喉戴着面具,当时依罗喉魁梧的身形判断,他以为交战的对手应该生得一张方正粗犷的脸,却未料罗喉竟有着极为斯文俊美的容颜。

    「你为何事而来?」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响起,拉回了夜麟短暂游走的思绪。

    「吾希望你能让大夫替吾的兄长诊治。」

    「不管你们需要什么药草,军医都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听出了罗喉话中的拒绝之意,怕罗喉就此打发他走,夜麟心急的喊道:「那不够!」见罗喉抬眸看了他一眼,心知自己太激动了,夜麟深吸了口气,压制住面对眼前人时无法克制的些许慌乱,沉声道:「他的伤势沉重,再加上天寒,已经高烧八日…已不是乱投药可以救治,若是再不给大夫诊治,就只有死。」

    「嗯。」

    这是什么反应?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罗喉再开口,虽然心知有求于人身段必须再放低些,但是心繫银血的状况,夜麟仍是忍不住扬声道:「你的决定?」

    罗喉停下手上的笔,不紧不慢的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在天都的军队里,一切要求平等。」

    「吾知道规矩…」夜麟一咬牙,「只要你救他,吾愿意用吾的命交换。」

    「吾从来没有想过要你们的命,无论是你的兄长,或者是你。」罗喉以着淡漠的语气提醒,「更何况如今你们是天都的阶下囚,要你们的命,对吾而言,易如反掌。」

    心知罗喉所言是事实,自己眼下根本没有与罗喉谈条件的筹码,但是他却不甘心放弃。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死在眼前!

    「若是你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可以离开了。」

    「你要吾做什么…做什么都好,只要救吾的兄长…」出生在皇族,从来不曾有过求人的经验,更不曾如此低声下气,夜麟紧咬着牙,强抑着心底的羞辱感,「吾什么都替你做,任凭你处置。」

    「月族的二皇子…」罗喉站起身,手负于背,慢慢踱至夜麟的身畔,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紧绷着俊容,虽然有求于人,但是眉眼之间傲气依然的青年,慢条斯理的说:「权力、黄金、美女…所有你能给予吾的东西,吾都已经有了,你还能拿出什么与吾做交换?」

    注视着面无表情的罗喉,想起了前日与同样是败国皇族的玉秋风在溪边偶遇时听见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微微发白。

    玉刀爵不敢置信的扬高音量,「罗喉拒绝了妳?」

    玉秋风美丽的容颜闪过一丝无奈,「…他说他不需要女人。女人太脆弱,而他对于脆弱的事物毫无兴趣。」

    「难道他喜欢男人?」

    不知是谁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回答。

    挣扎了半晌,眼看罗喉已旋过身,欲走回案前,夜麟硬逼着自己开口:「只要你救他,吾…就将尊严…给你。」

    罗喉停下本欲迈出的步伐,沉默了半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吾…」忍着想自尽的冲动,夜麟闭上眼,豁出去的低喊:「吾只想要一个答案!」

    罗喉回过身,看着一脸捨身就义的夜麟,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在夜麟几乎想夺门而出之际,沉声道:「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吾的身下。」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夜麟短暂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回过神后,瞬间怒火直冲而上,「就算你想拒绝吾,也无须用如此憋脚的藉口!」

    「吾只是陈述事实。」

    夜麟怒不可抑的沉声道:「你以为吾是三岁孩童,很好骗吗?」

    没有被夜麟的语气挑起怒意,罗喉依旧语气平淡的说:「吾无须欺骗你。」

    「吾只看到你的敷衍!」夜麟咬牙道:「吾只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救是不救?」

    罗喉又沉默了半晌,以着带着嘆息的声音道:「你会为你的莽撞后悔。」

    「吾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又看了夜麟一眼,罗喉没有再多说,一弹指,虚蟜掀起布帘,略低着头快步走入,恭敬的站在一旁。

    「带他去梳洗。」

    成功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完后迳自回到案前坐下的罗喉,一直到虚蟜走近身畔小声的唤了句「二皇子」,才令夜麟回过神。

    ***

    当他再次回到大帐里,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睽违多时的热水澡,再加上虚蟜也没有催赶他之意,仍是让他洗得颇为尽兴。

    原本足堪照明整个大帐的数盏油灯皆已熄灭,只剩下一盏放在案上,褪下盔甲的罗喉,正坐在由厚厚的干草铺叠打底,再铺上厚毯子做成的床上,支手撑颐,闭眼小憩。

    月族的皇子都在十六岁时经歷人生第一场性事,因为他不喜欢这个规定,再加上对皇位没有兴趣,一直嚮往四处闯盪,所以在即将满届十六岁前,他便趁夜离家出走。

    从来不曾被任何人服侍过,眼下却必须由他来服侍他人。

    到底该做什么?

    虽然方才态度强硬的和罗喉争执,现在想起罗喉不像玩笑的神情,不知为何,莫名的开始感到些许的恐惧。

    甩了甩头,强抑下心底莫名的恐慌,挺直背嵴,缓缓走至床前,原本正闭着双眼的罗喉,微掀眼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份外邪魅的眼神,直打在他的身上,夜麟不由得心一颤。

    两个人无言的在床前对看了半晌,见夜麟似乎没有打破沉默的打算,罗喉淡淡道:「坐下。」

    完全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从何开始,听见罗喉开口,他立刻如获大赦的匆匆坐下。

    刚在床沿坐下,罗喉已俯身靠近他,夜麟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大步,几乎仰跌在地。

    赶在夜麟摔下前一把将他捞进怀里,罗喉直盯着浑身僵硬,抑不住眸底的徨乱之色的夜麟,以着几乎是笃定的口吻道:「你不曾有过床第之事的经验。」

    突然拉近的距离,战场上交手时已沉重的压迫感似乎扩大了不少,夜麟紧张得几乎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却倔强得紧绷着脸,「吾…吾…没有兴趣,关你何事!」

    罗喉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打绕,话锋一转,似乎对于处于砧上r_ou_之位置的夜麟突然同情了起来,「屈居他人身下,你当真甘心如此?」

    被罗喉的话刺中了心中的痛处,夜麟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如果不甘愿,你可有勇气与吾一赌?」

    「赌什么?」

    「若是你愿意真心为吾效力,吾可以给你一支军队,让你向吾证明你的能力。只要你能得到吾的肯定,就无须再屈居于吾的身下,并且可以让月族的皇族回到故地。」

    夜麟一咬牙,「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你必须尽心配合吾的任何要求,活着承受吾给予你的一切考验。」

    虽然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将自己就此彻底卖掉了,但是罗喉开出的条件,却令他无法不心动,夜麟挣扎了下,还是沉声道:「吾答应你。」

    罗喉松开手,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现在,褪下你的衣衫。」

    看了罗喉一眼,夜麟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低头迅速解开衣带,一股作气的褪下外袍,用最快的速度褪尽一身的衣衫。

    褪尽衣衫后,袭身的寒意,扩大了心底的茫然,彷彿某些看不到的事物也随着褪了一地的衣袍被剥下,夜麟木然坐在床沿,一时无措。

    「在床上躺下。」

    被罗喉的话拉回注意力,夜麟下意识的照办,耳畔似乎听得一声压抑的闷笑,顿时一阵恼火,「吾知道!」

    罗喉看了眼抑不住一脸困窘之色的夜麟,没有多说,只是兀自解开衣带,褪下衣袍。

    闭着眼紧张的僵直着身子躺在床上,听着耳畔清楚传来的衣袍坠地声,心跳越来越快,夜麟下意识的紧握着拳头,想平静失控的心绪,却被无预警覆上膝头的大掌传来的温度惊得一颤,勐地睁开眼,赫然入眼的是已褪尽衣衫的罗喉。

    虽然是颇为白皙的肌肤,但是却丝毫无损浑身充斥的强悍霸气,结实的胸腹处处皆遍佈着长年练武磨出的肌理。注视着同为男子,令他不由得有几分嫉妒的身材,一时竟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略出神的盯着罗喉的胸前看,思绪不受控制的翩走。

    想着罗喉稍早的话,视线不受控制的下移,却听得一声低问。

    「看够了吗?」

    愕然抬眸看向唇角隐约可见微微扬起的罗喉,夜麟顿时一阵困窘。

    「谁…谁在看你。」

    罗喉没有回答,只是俯身靠近浑身僵硬得发麻的夜麟,以指尖轻抚着他紧实的腰屯。

    当初在战场上交手时,虽然看似削瘦的身材,却能得心应手的挥舞沉重的长兵器,已令他大感惊艳,方才见夜麟一路气势惊人的闯向大帐,狡健的身手与过人的攻击力和耐力,更是深深吸引了他的视线,燃起了他压抑在血液中,不愿伤人所以强自沉寂多年的慾望。

    穿着战甲时看起来略嫌太削瘦的身材,褪尽衣衫后,虽然没有贲起的肌r_ou_,但是修长匀称的肌理,带着坚韧的美感,床畔淡金色的光线遍佈在月族之人天生赛雪的肌肤上,凭添几分惑人的情韵。

    「夜麟…」

    腰腹间反覆徘徊轻抚的手,太过亲暱的接触,令夜麟浑身不自在,耳畔的低唤,更是令他心头无法控制的一颤,下意识的别过脸,僵着语气道:「别这样叫吾。」

    那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身为皇族之人,却屈居于敌人身下的侮辱。

    「你希望吾叫你什么?」

    改而抚至脸颊上的手,指腹上的茧在柔软的脸颊上份外刺人,他不由得微颤了颤长睫,木然注视着床畔不远处渺小的光芒,半晌,艰涩的吐了句,「…黄泉。」

    从今夜开始,身为夜麟的过往,已彻底葬送。

    相伴着他的,只剩下暗无天日的无间。

    「黄泉…」罗喉咀嚼着名字的意义,眼底闪过一抹凝思之色,原本正盯着油灯的黄泉回过眼。

    修长的凤眸染着深沉的痛苦带起的红雾,流淌在眼底的光,闪烁着朝阳将起前的一刻,即将蒸发的夜露般,以死亡的绝望熬出的美丽光芒。

    「与吾一同坠入地狱吧。」

    (下)

    帐外的风雪正狂,唿啸着扑打在帐上,一次又一次唿号着袭捲奔窜。

    厚重的毛皮包覆的大帐,阻绝了严酷的寒风,比他睡了一个月的帐篷暖和了许多,再加上此刻身上正压覆着一个浑身散发着真气充盈造成的高热的身躯,但是他却觉得异常寒冷。

    像是整个人被重重压进冰冷的湖里,只能绝望的仰视着天光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三年的旅程里,几次露宿荒郊时,曾数度偶然撞见过躲在隐祕处偷欢的人,对于床第之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他以为罗喉会直接撕裂他,就像是他曾偶然撞见,来不及出手相救,侵佔他人清白的强匪;甚至是他曾因为好奇到青楼去闲逛时,听见青楼的女子在廊下抱怨,以凌虐他人取得快感,甚至屡屡造成人命的恶客。

    但是罗喉什么都没有做,只有反覆轻抚着他的腰腹,而后是背嵴,一吋又一吋以掌心缓缓摩挲着,不带任何侵掠的意味,倒是与儿时他在夜里吵闹着想要出去游玩时,母后对他的安抚。

    他完全猜不出罗喉的心思。

    心里想抗拒罗喉的亲近,但是身上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抚,却令他无法激起强烈的厌恶感。

    ji,ng神持续的紧绷,令他无法控制的感到烦躁,甚至希望罗喉赶快佔有他,随便怎样都好,他宁可面对的是失控而疯狂的野兽,也不想陷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中。

    强抑着越来越高涨的烦躁,任罗喉反覆轻抚着他的背,半晌,黄泉终于忍不住蹙起眉,语气不擅的冲口道:「你到底想摸到什么时候?」

    罗喉停下手,注视着紧绷着脸瞪着他的黄泉,没有被挑起怒气,只是以食指轻点了下黄泉的唇,低声魅然道:「黄泉,耐性,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彷彿听见神经线瞬间绷断的声音,黄泉俊容翻红,怒道:「不要在这种时候对吾说教!」

    罗喉面无表情的盯着气得脸色涨红的黄泉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侧过脸闷笑了几声。

    「该死的!」气得理智全失,黄泉勐地在床上一按,欲起身离开,却被重重吻住。

    微瞪眼看着勐然凑近的俊容,黄泉反s,he性的想往后退,罗喉却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勺,并咬了下他的唇。

    唇上力道颇重的一咬,令黄泉吃痛的蹙起眉想开骂,罗喉却藉机探进口中,强硬的掠夺他的唿吸。

    「唔…」持续的强硬而霸道的深吻,封住了他所有的抗议,也阻断了赖以维生的空气,被吻了片刻,开始觉得有些晕眩的黄泉挣扎着想推开罗喉,却只是被更用力压向前,「罗…」努力想摆脱纠缠追逐的唇舌,挤出的字句全破碎成混乱的气音,即使他豁尽全力的捶打着紧压制着他的罗喉,但是罗喉却依旧不肯放松的持续吻着他,直至他因为缺氧而渐失力气,罗喉总算停下了让他濒死的深吻。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黄泉浑身乏力的瘫倒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拼尽全力吸气,却觉得颈上突然一痛,令他蓦地一颤,下意识的看向罗喉,却见罗喉朝他微勾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浅笑,「还好吗?」

    怔愣的看着在昏暗的光线下份外邪魅惑人的容颜,黄泉一时忘了移开眼,直至罗喉发现他的失神加深了唇畔的笑意,才令黄泉蓦地回过神。

    难掩狼狈的别过脸啐道:「当、当然!」

    凝视着黄泉明显泛红的耳根,罗喉低下头,附耳低喃:「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黄泉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来不及问,一连串炽热的啃吻,顺着颈项,漫延而下,燃起了陌生的火焰。

    ***

    瞟了眼陷在理智与情慾的拉扯中,明显可见痛苦却透着死不认输的倔强的黄泉,罗喉垂下眼眸,再次吻上黄泉的唇,不同于方才仿若逼命的吻,以着轻如点水的吻,反覆摩挲着黄泉的唇。

    「黄泉…」

    轻如喟嘆的低唤,与眼角近乎温柔的轻吻,在被无法控制的情慾造成自厌自弃的痛苦,饱受折磨的心神上重重一击。

    长睫微微发颤,枕畔数点光芒陨落,虽然黄泉迅速侧过头,将脸埋进毯中掩饰,罗喉却握住他的下巴,略强硬的扳过他的脸,在他的眼角轻吻了下。

    黄泉微微一颤,想再挣扎,却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疲倦。

    眼前蓦地一黑,罗喉大掌盖住他的双眼,掌心的高热穿过薄弱的眼帘,烧得黑暗的世界一片血色的红。

    他感觉到罗喉的手滑进了腿间,攫住了他最脆弱的部位,他不由得微微一僵,却只是紧紧握住罗喉覆在眼上的手,断断续续的闷哼着,像是几乎被扼断唿吸的勐兽,濒死的挣扎。

    ***

    帐外的风雪在近半夜之际越来越狂暴,但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被紧紧压在身侧屈折的长腿,毫无掩藏的坦露身体的隐祕处,彷彿也将心血淋淋的剖成两半,摊在罗喉的面前。

    在罗喉压着他的双膝分开他的腿之际,瞬间袭上心头的强烈羞耻,他才悲哀的发现自己事先想得有多天真。

    他无法控制的颤抖,下意识的想逃走,却更清楚已无路可退,只能别过眼,努力忽略着在屯间开拓的长指,强自抽空思绪,将眼前的一切当成一个虚幻的梦。

    在罗喉沉身覆上的瞬间,直贯入体的痛楚,强烈的揪扯着他全部的神经,不知究竟是意识到一切已成事实,还是未曾体验过的强烈剧痛,令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的嘶声尖叫。

    「罗喉-…」

    回应他的唿喊的是强烈的一个挺进,他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罗喉的肩头,以着彷彿想捏碎罗喉的肩头的力道,却激起了罗喉血液里的征服慾,换来一个更激烈的撞击。

    「该死的!」他痛得连连抽气的紧紧抓住罗喉的背,额上的冷汗在眨眼间渗出,濡shi了散放在额际的银髮。

    扶着浑身僵硬的黄泉,因为身下人过度紧绷亦同样不好受的罗喉,低声问道:「很痛吗?」

    黄泉愤然瞪大凤眸,咬牙切齿的逼出冷笑:「你就只有这点能耐?」

    罗喉沉默的注视着黄泉半晌,略扬了下眉,勐地用力抽送。

    ***

    耳畔已全然听不见其它声响,只剩下罗喉粗重的喘息与自己混乱的心跳声,紧抱着他的身躯散发的高热,蒸得平日不曾察觉的味道变得异常的清楚。

    唿吸间充斥的全是罗喉的气息,不知究竟是情慾带起的热度还是充盈唿吸的味道,直冲脑门的快感,令黄泉渐感昏眩,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煳的起来,却还记着罗喉的话,以着几同生死相搏的力道缠紧罗喉的腰身,双手更是紧紧攀住罗喉的背,将罗喉当成求生的浮木般紧紧攀附,在情慾之中沉浮。

    神智昏乱间,已记不得自己究竟宣洩了几次,黄泉无力的低头靠着罗喉的颈项,彻底被罗喉过人的体力折服,只强撑着不肯认输的意志,与昏厥对抗。

    一阵完全不容他喘息余地的激烈进佔,震得他头昏眼花以为自己已经昏厥之际,紧紧箝在腰上的铁臂以着几乎可以折断骨节的力道狠狠收紧,同时一个彷彿要将他撞碎的强悍撞击,逼得他终于忍不住扯开嗓子挤出崩溃的嘶吼。

    眼前短暂的黑暗。

    浑身乏力的靠在罗喉的肩上,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罗喉的背,出于求生本能的拼命吸气,随着大口吸气灌入肺中的,是帐内浓重的檀香与罗喉身上的味道,刺激得空白了思绪的脑子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彻底搅乱了心跳,打在胸口的节奏又快又仓促,紊乱得令他以为自己突然得了濒死的急症。

    紧抱着浑身不受控制的随着激烈的喘息频频颤抖的黄泉,下意识的将人紧紧贴在心口,一面调整自己的唿吸,一面留意着怀中人的动静。

    半晌,黄泉虽然始终没有开口,但是唿吸依旧强而有力,令罗喉终于松了口气。

    放松心情后,充盈在耳畔太过急促的吸气声,令罗喉不觉莞尔,轻抚着黄泉激烈起伏的背,「黄泉…」

    未等罗喉将话说完,黄泉勐地仰起头,仍带着情慾而显得异常红润的脸颊,修长上扬的凤眸里闪烁着银月般清冷的光芒,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是无论何时何地皆倔强至近乎顽强的性格展现,语带挑衅的问道:「如何?」

    「…………」

    反s,he性冲口而出的话,说出后勐地惊觉似乎不太对劲,眼前以着据说就算是泰山崩于顶也不会有半点表情的天都战神,瞬间微微抽动了下唇角,黄泉顿时脸颊烧红。

    勐地往罗喉的肩上一按,正想站起身,罗喉却先一步用力吻住他的唇。

    「吾非常满意。」比平日的语调高扬了不少的语气,明显听得出笑意。

    该死,他果然说错话了!

    ***

    他以为自己会昏个一整日才会醒,却没想到只比平日晚了一个多时辰。

    黄泉撑坐起身,低头看了眼身上穿戴整齐的衣物,若不是此刻他还在罗喉的帐内,只怕他会以为昨夜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

    正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布帘已先一步被揭起,刺骨的冷风灌进了帐内,驱走了最后一丝睡意。

    罗喉在帐外撢去一身的雪,而后大步走入帐中,直走至床前,解下披风,率性的随意扔至不远处的几上,而后在床沿坐下。

    「你醒得很快。」说话的同时大掌已探至额上,长年握着沉重的兵器,又奔走在战场之上,罗喉的指腹颇为粗糙,在额上摩挲时,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是黄泉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感觉到厌恶,只是不太自在的任罗喉摸了几下后,才侧过脸避开。

    「吾一向醒得早。」

    明明是灭了他的国家,应该见面就只有刀剑相向的敌人,但是经过昨夜激烈的j_iao 欢,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眼前的男人。

    罗喉打开拎进帐中的皮袋,拿了只大碗倒出了袋中的热马奶,又抓了块大饼一起递给黄泉,「你应该饿了,吃点东西,一会儿该启程了。」

    黄泉接过饼,闷闷的用力咬了一口,胡乱嚼了几下就吞嚥,一口接着一口,心不在焉的吞着,又干又柔韧的饼皮一下子哽在了干涩的喉间,一时喘不过气,令他狼狈的咳了数下,来不及反应,罗喉已一把扯过他,在他的背上连拍了数下,帮着他顺过气后,随手揉了几下他的髮顶,黄泉先是一怔,旋即涨红着脸一巴掌拍去在头顶搓揉的手。

    「滚!」

    罗喉隐隐闷笑了声,丝毫不以为忤,松开手站起身,「吾先去准备,你吃完也快跟上。」一面说着一面往门口走,掀起布帘,停下脚步,「你的大哥昨夜已经让大夫看过,烧也退了。」语罢头也不回的走出帐中。

    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什么,怔愣的瞪着门前看了片刻,黄泉才意识到罗喉确实是在向他交代银血的病况。

    这算什么?

    补偿他的损失吗?

    用力甩头丢掉一瞬间袭上脑海的念头,黄泉闷闷的又用力咬了口手上的饼,洩愤也似的重重咬了数下,想吞却又想起方才之事,微僵了下,端起马奶灌了一大口,使劲搁下颇为沉重的大碗。

    他才不需要该死的施捨!

    ***

    重新启程后,因为罗喉的坚持,黄泉只得与他共乘一骑,但是却死活不肯让罗喉将软垫放至鞍上。

    军队行进了一个时辰后,黄泉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坚持了。

    昨夜激烈j_iao 欢造成的痠痛与伤口,随着马前进的步伐,一蹬一蹬的震得生疼。

    初时黄泉还咬牙坚持挺直着背嵴坐在马上,勉强忍了半晌,还是无法控制的开始微微弓起背,而后越来越弯。

    察觉到黄泉的异样,罗喉勒住了马,「还好吗?」

    黄泉用力咬了下痛得发白的唇,从紧咬的牙关里逼出回答,「吾没事。」

    「哦。」罗喉随意回了个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字,低喝道:「坐稳了。」语罢蓦地一抽马鞭,胯下的宝马立刻放开四蹄,破空疾冲而出,带着整支队伍加快速度狂奔。

    激烈的摇晃,震得已无法安坐在马背上的黄泉更是吋吋偏移,罗喉赶在他几乎滑下的瞬间,一把捞回黄泉,索性不让他坐回鞍上了,就一手扣着黄泉,让他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路毫无间歇的赶路,一直到冲进了目标的驿站,罗喉勐的勒住马,抱着黄泉俐落的跃身而下,将马交给上前来的士兵,撑扶着黄泉,向冷吹血交代了几句,转过身大步往楼上走。

    ***

    关上房门,罗喉立刻一把抱起黄泉,按着挣扎着想跳下的黄泉,大步走至床前,将黄泉扔到了床被之上,按住被甩得一阵头昏眼花,努力想坐起身的黄泉,迅速拆下他的战甲,随手往床下扔。

    无法反抗的在眨眼间被褪光了下身的衣物,黄泉涨红了脸颊,怒声道:「你在做什么!」

    「趴下。」

    从来不曾被人如此命令过的黄泉气得几乎当场失控,「罗喉!」

    没有解释的耐性,罗喉索性直接扳过黄泉的身子,按着他在床上趴下,低头检视着黄泉腿间的伤处,「裂开了…再不处理,你明日便无法行走。」

    被紧压着趴在床上,又光着下身,以着极其丢脸的姿势仰起屯面对着罗喉,黄泉又羞又怒,「那与你何关!放开吾!」

    「吾替你上药。」

    「吾宁可去死!」

    按着黄泉的腰,罗喉神情严肃的与一脸掩不住的羞愤的黄泉对望了眼,半晌没有说话。

    莫名其妙的和罗喉对看了半晌,不知为何心跳有些急了,黄泉语气不善的冲口道:「看什么?」

    罗喉没有回答,只是微侧过脸,闷笑了几声,黄泉顿时炸红了脸颊,再次奋力挣扎,「快放开吾!」

    没有理会黄泉的抗议,罗喉只是紧按着黄泉,等到房门被敲响后,才扯下床幔并以身挡住黄泉,让僕人将热水端至床前放下。

    待僕人离开后,罗喉一手紧按着黄泉,一手拿着棉布沾了水,仔细的擦去腿间的血与些许凝结的血块,而后以创药小心的敷至伤口上,并缠上纱布固定。

    刚松开手,黄泉已一脚迎面踢了过来,罗喉微退了步,准确无误的握住黄泉的脚踝,严肃的评论,「你的腿劲不错。」

    他应该说多谢吗?

    出乎意料的话令黄泉怔了下,连忙甩去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啰唆!」

    罗喉正想回答,却听见了一阵敲门的声响,黄泉连忙抓过床上的被子遮住下身,罗喉才开口道:「进来。」

    虚蟜推开门,恭谨的低着头走进房中,「武君,月族的大皇子已经清醒了,他说他想见二皇子。」

    罗喉转头看向闻言脸色一僵的黄泉。

    黄泉抿紧唇,沉默了片刻,「告诉他,说,吾已经死了。今后世上不再有火狐夜麟,只有黄泉。」

    虚蟜听得一呆,不知所措的看向罗喉,「武君…」

    罗喉又看了黄泉一眼,才回道:「这是黄泉的意思,你就照他的话转告。下去吧。」

    「是。」虚蟜不敢质疑的一揖身,快步往房门外走,罗喉则跟着走上前,作势欲关上房门,却向虚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敷衍银血,而后才关上房门。

    回到床前,但见黄泉紧绷着脸,神情略显茫然的盯着床的内侧。

    罗喉没有多说,只是在床沿坐下,动手拆卸身上的披风。

    黄泉勐地回过头,瞪着罗喉道:「你要做什么?」

    「趁晚膳前小憩片刻。」

    「吾到外面…」

    不等黄泉将话说完,罗喉握住黄泉的手,勐然将他扯入怀,紧紧压在怀里,「你留下。」

    黄泉挣扎着想坐起身,「吾不是侍寝的人!」

    「不反抗吾的要求,是你和吾的约定。」罗喉略停顿了下,「还是你想违背约定?」

    黄泉狠狠瞪了罗喉一眼,用力撇过头,「等到吾向你证明吾的能力后,吾一定要杀了你!」

    未料罗喉闻言竟按着他贴上胸口,「记清楚位置,如果你的手法不够快,不够狠,不够准,无法一击得手,无法取走吾的性命。」

    出乎意料的话,令黄泉彻底傻眼,「你!」

    将被子拉起覆住两人,罗喉拍了拍黄泉的头,「睡吧,睡醒之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等着你。」

    黄泉听得眼眶一红,用力咬了下唇,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吾快窒息了,放手。」

    罗喉松开紧紧压在黄泉脑后的手,却改而环上黄泉的腰际,翻过身,以身形的优势将黄泉牢牢困在怀中。

    完全动弹不得的黄泉气红了脸怒吼,「罗喉!」

    「快睡。」

    「不要拍吾的头!」理智再度绷断的咆哮。

    (终)

    第二十六章 番外 天地无声

    -上-

    他不知道罗喉究竟向银血说了什么。

    在他第一次以天都战将的身份出战前,准备前往天都安排的居处养伤的银血,以及不放心所以跟随同行的幽溟,一起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之中。

    不同于习惯以软甲做为战袍的月族,天都的战甲与领导者一般,沉重而坚硬。

    他一身天都的战甲,背后跟随着高举着天都大旗的旗兵,挺直着背嵴坐在马上,紧握着缰绳,目不斜视的控制着胯下的骏马缓缓穿过人群拥挤的大街,只觉得身上的战甲,很沉,压得他连喘息都感到吃力。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兄弟。

    银血虽然住在天都的首都,宅邸与他的居处只距离数条大街,几次结束战事凯旋而归,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与他勉强称得上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更是莫不卯足全力的攀亲,就只有银血从来不曾来过。

    幽溟来过几次,但是都被他派人打发了,一如他打发其他上门的人一般,彷彿幽溟与他毫无关系。

    所有的访客他都能拒绝,只有他来到天都数年后,罗喉延请回来,身怀雅狄王武经遗诏,出身成谜的国师楔子,是唯一让他无法拒绝接见的人。

    他的世界很狭小,他亲手竖起的高墙阻绝了所有人的靠近,不论是善意或是恶意,他一概不想见。

    他为天都立下不少战功,但是却不接受任何封赏,也不参与任何一场为了他而设的庆功宴。

    「人活在世上,驱使着你生存下去,无论遇到再大的挫折都不放弃的动力,便是欲望。」垂放至地的紫纱令盘坐在后的身影更显迷离,楔子以羽扇半掩俊容,彻底阻断了任何人窥探心思的机会,「欲望最普通的展现,就是享受,但是你却拒绝了一切,然而又不是毫无欲望。你究竟想要什么?」

    「吾只有一个目标,超越他,这是吾活在世上最后的意义。」

    楔子听了,沉默了半晌,幽幽低道:「不管是为了任何原因,莫忽略了你的生命的价值。天生万物,无论是渺小或是巨大,必有无可取代之处。」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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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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