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君子有咎 作者:观星愁予
正文 第9节
君子有咎 作者:观星愁予
第9节
乔寒烟笑道,“梅先生都说了,我堕仙堕魔都难,凡人一个,哪来那么多故事。”
梅九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那位堕仙在骗你啊,哈哈哈。”
乔寒烟眼中还是一片平静,道,“我允许梅先生在我这里做客这么久,可不是来听你侮辱乔某人,乔某的至交好友,乔某的妻子子女。现在说完了,请回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听来这些故事,但我念在年少,不与你计较。”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很多人都在赞扬乔寒烟的良好涵养,毕竟梅九的故事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倒是太玄山的人一脸凝重,其余几个修仙门派也都面色严肃。
梅九拿起笛子,道,“我的笛子名为‘焚琴’,我一个江湖人士,自然是既入不得当日一心为官的乔大人的眼,也入不得要成为堕仙的寒烟仙君的眼。我今日就以焚琴吹奏一曲能够引出堕仙怨力的小调,乔庄主听听可好?”
宋怀真看了看谢南归,听见他说,“控制好灵力,你体内如今灵力怨力居于平衡该当是无事,但凡是还是小心为上。”
“你呢?”
“我早就可以随意控制怨力了,说来我虽然不是堕仙,但如今与堕仙,怕是相差无几了。”
乔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以极快的时间就沉稳了下来。道,“那还是劳烦梅先生吹奏一曲。”
梅九看了看乔寒烟道,“乔庄主并非一般人,梅九心中有些害怕,若是曲子不合您的意,乔庄主可莫要伤害在下啊!”
乔寒烟十分有风采的比划了个“有请”的手势。
梅九拿起横笛,开始吹奏,笛声悠扬,并非如横笛的名字“焚琴”一样,焚琴煮鹤,哀梨蒸食。笛声甚是风雅,倒是让人十分喜欢。宋怀真听着这曲子,不就是在自己梦境中,周绯弹奏的曲子吗?渐渐的宋怀真感觉体内似乎有些力量被抽走,有些疼痛,赶紧调转灵力平衡。好在自己强行压制下来了。谢南归面色如常,毫无反应。
台上的乔寒烟可就不太妙了,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通红,一开始还能强撑着站立,后来就开始半弯着腰,在台上到处乱砍。口中喊道,“停手,快停手,宋梳引,你别站在我跟前,谁让你处处比我强,样貌出身样样比我好,绯儿还那么爱你,我早就恨死你了,我没错,我没有想过杀你们,不不不,都是你们的错,武林朝堂,都是幻梦一场,神思才能永恒,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曲吹罢,乔寒烟丑态出尽,双眼空洞得看着台下众人。随后转头,目眦欲裂,拿起剑向梅九砍去,梅九躲过,道,“神思永恒?怎么个永恒法?说来听听?”
此时此刻,乔寒烟招招致命,向梅九攻击,与新柳山庄的剑法不同,乔寒烟这次所使用的武功路数,非常类似傅文远。只不过傅文远是招式复杂,而乔寒烟仅仅是速度十分快,梅九有些躲避不过,轻功飞起,一边竭力躲避,一边继续吹奏焚琴。
乔寒烟一听笛声,速度就放慢下来,听着听着,放下长剑,躺在比武擂台上打滚,大喊道,“宋梳引,周悉,我没错,都是你们逼我的,凭什么你们什么都有,我却要娶那个肚子里早就——”一把ji,ng致的长剑cha在了乔寒烟的身上。
乔寒烟断气了,是柳夫人。
栁夫人拿着手中的剑狠狠地刺进了丈夫的心脏处。
栁夫人看着台下众人,道,“父亲交予我继承的新柳山庄,却因为我和乔寒烟二人蒙羞。我愧对柳家百年基业。”看了看台下还在错愕中的儿子,道,“辰儿,这山庄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你妹妹。”
随后拔起了刺在乔寒烟身上的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
武林四大美女之一,新柳山庄柳倾歌。倾国倾城胜莫愁,一曲清歌柳扶风。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当年给过自己承诺的两个男人,一个说爱她,一个说不在乎辰儿出身。说来都是骗人的,要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两个男人都是混账。罢了,是好是坏,也都结束了。
柳倾歌举剑自刎在了乔寒烟的身旁。
柳辰看到此景飞身而上,跪在栁夫人身前。
梅九站在这一家三口身边,道,“我的仇人只有乔寒烟,小柳庄主,栁夫人的事在下有罪。周悉曾对我有过大恩,他一直不愿意我为他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惜我俗人一个,辗转难眠,忘不掉恩公待人至善,却家破人亡,饱受病痛折磨,含冤早逝。”
柳辰转身站起身,道,“今日所有仇怨已了,从此新柳山庄与织梦楼井水不犯河水。阁下,请离开吧。”
梅九点点头,深深作揖,随后带着众弟子离去。
柳辰转身道,“舍妹的比武大会上出了这等事,我们新柳山庄实在抱歉,现下柳某需要安葬父母,诸位若是无事,今日便可离开新柳山庄。柳某日后,必定一一上门赔罪。”随后冲着台下众人行礼。
只见台下一女子急急忙忙跑上来,跪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前,放声大哭。正是乔峤。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从闺房内冲出来了。
这时候凌风阁的林攸走上前,道,“柳庄主,如今梅楼主已经离去,我林某作为比武招亲大赛的第二,若是柳庄主愿意,我愿意娶乔小姐为妻。柳庄主莫要惊慌,在下曾与乔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我知道此时提出这件事并不合适,但林某愿意等待,三年后再答复我。”林攸说罢,拜了拜柳辰,又回头看了看乔峤,带着门下弟子转身离开了。
后续又有不少武林世家弟子一一拜谢离开,最后修仙世家的弟子也一一离开,临走前,太玄山和其他几个修仙门派,告诉柳辰若是有需要,各大仙门会立马派来帮手,并委婉告知柳辰,堕仙一事,如果是真,造成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柳辰一一送别众位客人。随后与乔峤一同跪在了父母的身边。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辰轻轻把妹妹抱在怀里,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直到夜晚这场混乱才渐渐平息,柳辰和乔峤披麻戴孝,跪在乔寒烟和柳倾歌的棺材前。
宋怀真看此情景,心情复杂,拉着谢南归一同离去,来到了新柳山庄的芙蓉园。芙蓉园是新柳山庄内部的一处风景。林木葱郁,水色迷茫,景色自然。园林内的建筑很是疏松,仅有几座凉亭。整体朴素简洁,一派自然风光,舒朗典雅。还有些奇山异石,有的小巧,有的大气,有的秀丽,有的磅礴。景色虽美,可却无人有心情欣赏。
“想不到我还真是周悉的故人,是我的亲舅舅。乔寒烟联合害死我全家的就是那个堕仙苏眠吧”宋怀真道。
二人正说着话,看见芙蓉园内一处被竹篱包围的茅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第28章 忆王孙(四)
“苏某居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仇家呢。”一男子缓缓走来,灰白头发,脸色苍老,眼神却透露着干练还有些许y沉。
他手中提着一坛酒,道,“今日前来祭奠故人,不过灵堂那里太吵,我就不去了。还是这里我比较熟悉,景色我也喜欢。”随后将酒坛中的酒水洒在芙蓉园内。
谢南归无奈道,“你还有故人?乔寒烟吗?”
没想到苏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寒烟,听了我的话,血祭了宋府,这些年来修炼勤奋,为我提供了不少怨力,当然,连这尘世生活的银子也给了我不少。说来也是对我有恩情。”
宋怀真听到那句血祭宋府,心中郁结难安,谢南归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苏眠道,“今日故友忌日,我不愿意大动干戈,。”
谢南归道,“你该不会真是来祭奠乔寒烟的吧?怎么了,乔寒烟死了,你的怨力收集不够了?”
苏眠道,“我一直非常眷恋此地风景,至于乔寒烟的家人弟子,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在前厅画了阵法,不一会就应该有反应了。”
宋怀真急道,“是血祭阵法?”乔峤,柳辰还有新柳山庄的所有人还在呢。
“你在骗人,苏眠。”谢南归道。
苏眠轻轻地笑了,笑容让人感觉非常y森。“在下不愿叨扰故人。”
谢南归看向苏眠,道,“你确定你今日不愿意叨扰故人?”
苏眠摇摇头,道,“堕仙法宝,怨力媒介。以往一直都是堕仙随身配带的拥有一定灵力的剑、琴、书本之类。简单而言就是与壁吟差不多的东西。大部分法宝如今都已经遗失。轮到我成为堕仙的时候,已尽没有什么有灵力的东西了。不过我发现活人也可以做为媒介,灵气稀薄,但人本身不就是灵的一种么。
我费劲力气,做了很多次实验,杀了不少人,才寻找到能够承载怨力的躯壳。这之后,我又得和这些躯壳的主人交谈,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可是我做了这么多,发现最后真正能承载怨力,又不为怨力反噬,又为我所用的一个都没有。
乔寒烟要名要利,欲壑难填,反噬严重。为我收集了二十多年怨力,一命呜呼。南归倒是淡泊宁静,可惜却一向不为我所用,吞噬生魂?能吸收那些个半死不活之人的怨力已经是莫大让步了。”
忽然听见山庄传来打斗声和叫喊声。
苏眠听见声响,脸上有些许的兴奋,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宋怀真和谢南归赶去了灵堂处。
只见各处血流如注,有一黑衣人,手持利剑,正在和武功普通的新柳山庄弟子对打,柳辰和乔峤也拿起剑,开始阻止黑衣人在山庄内行凶。
宋怀真看着黑影人的身影,心中已然大致了然来者是谁了。
果然,是师兄么。
看来这就是苏眠找到的合适媒介了。
此时的傅文远,早已不是宋怀真小时候那个小师兄的模样,练剑一板一眼,眼神认真专注,有些冷峻却亲切的小少年。也不是西郊所见那个披头散发,浑身落魄的失意青年,那时候他的眼神是混乱且迷惘的。
此时此刻的傅文远,眼神坚定,施展的剑法ji,ng湛唯美,千变万化,与其说是杀人,倒不如说是表演,与其说此人是人,倒不如说他也是一柄剑,人剑合一。
谢南归看向傅文远,他应该是将怨力和剑术结合在一起。以怨力练习内力,以内力加持剑法。宋怀真曾告诉他,傅文远所练之剑,叫五蕴剑法,而慧心所著的内功心法,名为《空道》。合起来还真是五蕴皆空,不过却并不是佛门的五蕴皆空,而是失去了自我意志,完全献身于剑道的一柄利刃。
人与人所追求之物,大有不同。甲之蜜糖,乙之□□。自己所求不过是照顾好父母,以一己之力,救所救之人。而傅文远,不在乎一切,他只在乎剑,剑即是他的道路。只不过,这怨力所带来的反噬,就要看他能承担多少了。
宋怀真靠灵力消耗怨力以达到平衡。目前看来是最稳妥的。
自己暂时能随意接收,随意释放,凭借心智,能压制住,无限接近于堕仙,但却并非是堕仙。不知道哪一日也会丧失心智。
乔寒烟就是r_ou_体无法承受怨力,开始崩溃的最佳例证。
傅文远,为求剑道,如今也走上了这条路,只是不知道,若有朝一日如同乔寒烟一般,内心可是会后悔?又或者终其一生,仅仅是把利剑,永远不会崩溃呢。
柳辰和乔峤,以及新柳山庄的众人,完全不是傅文远的对手。依稀听见乔峤喊了句傅大哥,你为何如此?声音马上就被淹没在打斗声中了。
谢南归和宋怀真看此情景,正要上前,只听见周遭一片惨叫声,新柳山庄的几个小弟子挣扎不止,躺在地上,满地爬滚,皮肤渐渐干裂,随后缩小,好像被妖怪吸干了一样。
傅文远在吞噬生魂。
谢南归再无顾忌,拿出折扇,施加怨力,放出银针。傅文远用软剑一一挡过。谢南归虽然武艺不如天下第一的傅文远,但是已接近堕仙之体,现在的傅文远还不是对手。宋怀真跑上前扶起受伤的弟子,抽出符箓,快速压制在挣扎的几个人身上,阻断了生魂的抽取。
宋怀真回头看着神色如常,冷漠的师兄,道,“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傅文远脸上微微有些落寞,立马转身,要离开新柳山庄。谢南归看此情景,快速跟上,宋怀真也一并追踪而上。
出了新柳山庄,傅文远渐渐放慢了脚步,刚走了几步,喷出一口血。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轻功的速度无比缓慢,有些招式无法施展。他心下慌张,尝试运气,发现空空如也。提剑向谢南归攻击而去,内力全无,招式杂乱。
傅文远心中焦急,继续运功,发现什么也没有。急火攻心,又吐出了几口血。谢南归用折扇放针,傅文远凭借本能躲避了几根,但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自己无法躲避,竟是被好些银针扎入身体。
傅文远就这么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茫然。
自己答应了苏眠,承载怨力,以怨力修行慧心的空道心法,作为交换,帮苏眠夺取生魂,自愿成为堕仙媒介。怎么自己突然什么剑法都用不了呢?
《空道》这部内功心法,无灵力无法修行。慧心当日告诉自己,若是在上古或者洪荒时期,哪怕没有灵力也可是成魔。可惜如今既不能成仙,也不能成魔。
傅文远心中痛苦,他毕生所求,不过剑道。怎料生不逢时,徒劳挣扎。慧心没有调用灵力,以普通招式与自己对战切磋许久,傅文远甚至可以胜过慧心一招半式。
但他觉得还是不够,非要一看《空道》。慧心无奈,只好将《空道》借给他看。傅文远就是在那个时候,强迫自己把《空道》的所有内容记下来。
自己以灵力相反的怨力修行,自觉天赋极高,已经参悟了大部分。本来还要在房中练功,但是苏眠让自己来新柳山庄夺取生魂,已经答应了他的事不得不做,否则体内怨力失衡,他会生不如死。
但怎么也没想到,体内怨力没有失衡,生魂吞取也没有任何问题,自己的武功却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了。
傅文远有种非常可怕的猜想,但他不愿意更是一丁点也不敢承认。
谢南归看情况不对,走上前去握住傅文远的脉搏,心中了然道,“傅先生,你的武功,已经彻底被废了。”
第29章 忆王孙(五)
傅文远听完这句话后,脸色从茫然转为了愤怒。他站起身,道,“傅某的剑术天下第一,如今又得到怨力相助,参透《空道》心法。如虎添翼,你怕是打不过我,竟然敢胡说八道。”
谢南归摇摇头,道,“我有没有危言耸听,你自己心中清楚。”
傅文远急道,“你胡说,我自幼天赋极佳,我的师父,烟霞观的仙人忘尘道长,教给我灵虚真人的五蕴剑法,此剑法乃洪荒末期流传下来的,乃是天下第一的剑谱。师父让我下山历练,若是有缘见到慧心,便可问他要到相辅相成的内功法则《空道》。二者合一,我必然是天下第一。”
宋怀真道,“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没有《空道》之前就是了。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空道》需要灵力辅助,你没有啊!”
“我有怨力,怨力灵力规则一样,我——”
傅文远突然想到了,儿时忘尘教他练剑时,有次曾说过,“灵虚真人,上古之神转世,位列仙班,一生仁善正直,剑法超群,创下剑法《五蕴》和心法《空道》。
然一生,唯有一事至神魂消散,却始终不敢忘怀,便是徒弟楚泽涵成为堕仙。因此将《空道》改写,门下弟子修行空道,若有人借助怨力,必将武功尽废。武功剑术,为修道之辅助,若丧失本心,一意孤行,不配成为灵虚的继承人。”
傅文远仰天大笑,自己一门心思钻研《空道》,甚至打伤师弟,跟苏眠与虎谋皮。为的只是人剑合一,原来这条路本就是死局。
师父,师父,忘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早就知道我执念深重。让我下山寻找慧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走上歧路,借着《空道》让我一无所有。
我这些年下山挑战高手,为了剑术试用过无数方法,却连刚修行五蕴剑法的事情都记不清。可笑,太可笑了!
是我与乔寒烟比剑,看到了他的出剑速度之快,我,我好生羡慕怨力能够提高剑术。
傅文远先是大笑,随后又大哭,满面疯狂之态,扔下自己从未放下过的镇远,挣扎着站起身,颠颠撞撞地向前走去。因为身体受了谢南归的银针,鲜血流淌,走了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傅文远仍旧不放弃,继续往前爬行。脸上还是似哭似笑。
宋怀真看着师兄如此,心下难过,快步追上,正欲去扶,不料被傅文远一把推开。道,“你我已经恩断义绝,我今日所做之事,已经在这江湖武林,无法立足了,你离我远点。”
宋怀真焦急道,“师兄!”
傅文远摇摇头,“你没有师兄。”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不该违反怨力和灵力的规则,去修行空道。”
宋怀真听完后,心下气愤,“你我乃是修道之人,是烟霞观忘尘道长的亲传弟子。我们曾陪师父去西域听经,你也曾听过道学,你还不明白你做错了什么?”
“什么经书道学,我傅文远此生为剑而生为剑而死。他人性命与我何干。”
宋怀真听完这句话,道,“傅文远,好自为之。”
宋怀真看着狼狈不堪一瘸一拐的师兄,又想到此人近日应该是为苏眠吸收了不少怨力,想到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人,和害自己家破人亡的苏眠,乔寒烟,都无甚区别。心中大为悲痛。
少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师父也有带着师兄和自己,中秋赏月,共诉衷肠。
小师兄,一心练剑,心思纯净。为什么后来要走上这条路。
那个一身骄傲的师兄不过苏眠的一个弃子罢了,面临的不过是心智大乱,怨力反噬,甚至结果还未必会好过乔寒烟。
宋怀真道,“我自诩自己一身潇洒,凡事都想得开。如今看来,也许是我尚未遇到那么多事情罢了。”
谢南归走上前,拍了拍宋怀真的肩膀。道,“你还有我。我等着你的西辅一梦。回去看看乔峤吧,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之后我们就去金陵的明月桥。”
回到新柳山庄已经快天亮了。
乔峤和柳辰还守在灵堂前。除却乔寒烟和柳倾歌的棺材,又多了几具棺材,应该是那几个刚刚被傅文远抽取生魂的门下弟子的。
宋怀真走过去,道,“柳庄主,还有,乔姑娘,节哀。”
乔峤面色灰白,眼神空洞。等了一会,才点点头。向宋怀真道谢。“还要多谢你们即时阻了傅大,傅文远,否则今日庄内兄弟们会伤亡会更重。”
柳辰点点头,“峤峤只说你们是她的朋友,想来看看,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天下第一剑的师弟。”
宋怀真有些难过道,“没有天下第一,也没有什么师兄弟了。”
谢南归道,“在下谢南归,是太玄山医宗的弟子。如今和怀真一起追查堕仙一事。只是我们私下追查,还望柳庄主谅解,不要和太玄山众人提起此事。”
柳辰道,“诸位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峤峤,我看你气色太差了,下去休息休息,哥哥在这继续守着。”
乔峤本来想留下来,但看大哥似乎是有事要说的样子,对着其余人施礼过后便退下了。
柳辰道,“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愿意让舍妹知道。虽然,我想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有关于乔寒烟的事情。”
宋怀真和谢南归听见柳辰不将乔寒烟称为“家父”,而是直呼其名,心下猜测,看来这柳辰和乔寒烟,并不如外界描绘的那般父慈子孝,又想起乔寒烟临死前没说完的话,恐怕他们二人早已势同水火。
“乔寒烟一直在给什么堕仙聚集钱财,为此散尽了新柳山庄的不少家财,母亲为此烦闷不已,甚至倒卖了不少自己的首饰,以求父亲不要把峤峤当做赚钱的筹码卖掉。
我敬重母亲为我和妹妹这一生所做之事,虽然,虽然母亲看起来不大关心妹妹,其实她心疼得要紧。可是乔寒烟却不同了,他毁了山庄,害了峤峤,而且,我知道,他还在新柳山庄里杀了不少人。
今日梅九所谈的堕仙一事,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我深信不疑。
芙蓉园的地底下,埋葬的都是尸体。乔寒烟和那个叫苏先生的堕仙,一直在庄园内试验。我和母亲担惊受怕,深怕乔寒烟哪天发起疯来和那个苏先生一起杀了我们。
为了保护峤峤,母亲对她故意疏远,甚至好几次让她独自流落在外,为的就是不要回来这新柳山庄,可惜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母亲明面上又不能违抗乔寒烟那个畜生,与她直言其中利害。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忍耐,等待一个可以一举扳倒乔寒烟的机会。”
谢南归道,“所以与织梦楼的联姻?”
“不错,是假的。梅九是我在金陵做生意时恰巧认识的朋友。织梦楼的楼主另有其人,他只是负责一部分的生意。后来我见到了楼主,知道了堕仙和宋家的事。更加确信乔寒烟此人,不除不可。所以我和梅九商议好,以联姻为名,实则是为了除掉乔寒烟。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畜生临死前还要侮辱我母亲,让她含恨自尽。”
宋怀真道,“柳庄主,还请节哀。令堂一定不希望你为她伤心至此。”
“乔寒烟,一介坑蒙拐骗品德卑劣的畜生。若不是,若不是,罢了罢了。都一样。”柳辰有些难过地摇摇头,“只愿母亲来世一生顺遂,我若日后娶亲,一定善待妻子家人。”随后起身冲着母亲的棺材磕了三个头,又对着新柳山庄弟子们的棺材一一磕头,道,“我们新柳山庄,乔寒烟做下的孽债却要你们来还。”
宋怀真道,“乔寒烟做下的孽债?”
柳辰道,“那位天下第一剑傅文远。当年送舍妹回家的时候,曾与乔寒烟偶遇。二人曾在芙蓉园比剑。想来乔寒烟动用了什么方法,让傅文远心服口服。
当年傅文远送舍妹回家的时候,虽有些严肃高傲但却不失侠士之风。想来后来到了如此地步,也和乔寒烟脱离不了关系。怕是乔寒烟和姓苏的沆瀣一气。”
宋怀真心下难过,师兄你真是太不巧了,护送乔峤遇到乔寒烟,我去见你却是你最郁结难安的时候,有因有缘,必然成果。
柳辰道,“你们若是有必要,可以去芙蓉园找找线索,还有,我记得织梦楼的楼主居住
在明月桥附近,宋公子,等到堕仙一事结束你一定要去织梦楼看看,就当是在下多嘴了。”
宋怀真点点头,对着柳辰抱拳施礼,“多谢柳公子。还有乔寒烟所犯下的过错,你我二人谁都不必背负。”
第30章 忆王孙(尾声)
宋怀真和谢南归回到了芙蓉园。
上次在芙蓉园虽然内心惶惶不安却依旧为美景沉醉。而这次眼中所能看见的,大概就只有看似美好的风景下一个个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而消失的灵魂了。
宋怀真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若是能从一开始便不去做选择就好了。”
谢南归道,“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y炽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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