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正文 第44节
重生之舅舅在下 作者:卿曦
第44节
☆、第五十九章 入狱(上)
事实正如卿筱曦所说叶氏已经被景齐收购,第二天这则消息就已经被铺天盖地地报道,而衣尚也拿回了所有被叶氏抢夺的市场份额,我几乎怀疑几天前那场激烈的市场抢夺战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所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可是谁都知道这些事情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衣尚经历了从濒临倒闭到重振旗鼓的艰险过程,这导致我没办法不去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王爵这次对衣尚及时施以援手到底是想得到些什么,我已经尽力避免再和他扯上关系,所以在衣尚最无助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去向他寻求帮助,我早已经在潜意识里就把这个人和我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我知道有些人情一旦欠下那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而王爵总是每次都要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再次闯入我的生活,让我摆脱不了。
我从来就猜不透王爵的心思,既然搞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就只能静心等待,如果王爵真的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的话即使我不行动他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接下来几天的等待让我更加摸不清王爵的套路,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来迎接王爵的大驾光临,却不料王爵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反倒还消失在了公众的视线里。
距离以隽结束十天的旅游回国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我发现我不仅没有把事情解决反而还多出了一桩结果未知的麻烦事——王爵。
自从衣尚收回市场份额父亲母亲就重新投入了衣尚的日常管理工作中,失而复得让他们更加小心翼翼,我们甚至连见面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白天去公司上班直到晚上很晚才回家,回家之后就直接回房睡觉连一点时间都不留给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招典型的“躲为上计”,这么多天以来我已经学会怎样自我安慰,他们再也不让我染指衣尚的管理大权已经引不起我的任何反应,我只是想安心地等以隽回国,然后再寻机会在他们面前做最后的一次争取。
张总撤回了投给我的资金,原定计划元宵节之后就挂牌营业的投资公司已成泡影,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很多变故,这件小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半年的心血而已,哪里比得上衣尚二十年的根基。
继续留在a市也没什么作为,我既不能重掌衣尚的管理大权也不能和父亲母亲找时间好好地谈谈,他们刻意躲避我摆明了是想把事情一拖再拖直到我知难而退,我无意再和他们比谁更能沉得住气,我想先回上海等以隽回国,半个月不见已经十分想念,自从那日以隽离境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有关他的消息,或许是作为负责人要协调一百多号人让他无暇顾及我,或者是以隽也想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我们接下去的路应该怎样走,至于这个家对于我和以隽之间关系的审判我想先缓一缓。
在家过完元宵节就是我回上海的日子,这一天我特意打电话到公司去让父亲母亲今晚早点回家,我会在家里煮好元宵等他们,毕竟是元宵节,就算有多少心结一家团聚才是最重要的,今年的春节过得一塌糊涂,为了衣尚的事情差点把这个家搞到四分五裂,虽然目前的氛围也算不上好,但至少能够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傍晚六点我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或许是受了节日氛围的影响,我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好了不少。冰箱里装满了今天去超市采购的各色元宵,我不擅长下厨,要想吃到我亲手包的元宵估计不太可能,但是为了渲染节日的气氛我还是决定煮一桌元宵宴。
开始我以为煮元宵很简单,烧一锅水再把元宵扔进去煮一段时间等它们都浮出水面就可以了,结果实践起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时间稍微把握不好就会坏了一锅汤,接连几次实验都把好好的一锅元宵煮成了一锅浆糊一样的东西,元宵里面的馅儿全都破肚而出,浮在水面上看起来特别恶心。
我都记不清到底重煮了多少次我才掌握到了里面的窍门,当我把一锅终于见得人的元宵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回来了就坐在餐桌旁兴致勃勃地等着,桌上一大锅的元宵还冒着热气,一个一个都浮在水面上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特别有成就感,或许今晚的气氛不会像前段时间那样冷得可以冻死人,我心想。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好好地过一个元宵节,但是直到晚上十点仍旧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候在餐桌旁,桌上的一锅元宵早已冷得不能吃了,我不想打电话去催促他们快点回家品尝我的杰作,这样会显得只有我一个人热情高涨而他们却不理不睬,很没有意思。
长时间的等待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犹如被人用一盆冷水浇灭了整颗火热的心,原本保持在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雕刻一样,我颓然地从椅子上起身,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元宵去厕所里面倒了,元宵冷了就不能再放到火上热,那样会造成我实验时一锅浆糊的样子,索性还不如倒掉,免得见了心烦,就像倒掉我的满腔热情一样。
厨房里一团糟,到处都横陈着空的装过元宵的包装袋,此刻见了更加是烦上加烦,我耐住性子把袋子全部塞进垃圾桶,顺便把煮过元宵的锅子刷了,偌大一间别墅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饿着肚子默默地在厨房里刷锅子,真是可笑又可怜。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我才从厨房里出来,路过空荡荡的客厅的时候我觉得心中的悲凉已经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从小到大即使是前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时我都不曾用“悲凉”来形容过自己,那个时候我只是孤寂、落寞,远不如现在这样孑然一身到悲哀的极致。
罢了,他们不领我这个情我也无所谓了,自从景齐收购叶氏致使市场份额重归衣尚之后他们就看我不顺眼了,他们觉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都比亲生儿子强,我自私到不管衣尚的死活,幸好误打误撞遇到这次景齐在国内刮起的收购风救了衣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无心向他们解释王爵为什么突然之间心血来潮要收购叶氏,反正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他们觉得见了我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心烦那么从明天起他们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我上了楼准备收拾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就休息了,收拾完刚一躺到床上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我房间的方向过来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满心期盼着门外那人可以关切地问我一句“易尧,你睡了吗?”,但是停顿了很久之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我苦笑一声,会是谁呢?既然连敲我的门的勇气都没有又何必带给我一个假的希望?
我干脆地扯过被子把头给蒙了,强迫自己赶快入睡,可是我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大脑里不断幻想着刚才门外那人究竟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又是基于怎样的原因导致他或者她最终弃门而逃。
我是一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都会先考虑最严重的后果以便到最后真的无法接受时我的心里会好受很多,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升腾出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迫使着我不得不起来一探究竟。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发现二楼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里面透出几缕刺眼的光,是谁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里?我屏住呼吸朝书房靠近,借着门边的缝朝里看去。
“易尧?”里面突然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我被吓了一跳,又突然想起这是在我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搞得像是在做贼一样,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这才推开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很热闹,我们一家三口都齐了,我一进门就对上了母亲仍旧不苟言笑的脸,刻意把头微微低下我朝着书房里的组合沙发走去,寻了个最适宜的位置坐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坐在我对面的母亲突然不咸不淡地问了我一句。
“刚才在收拾行李。”我简单应了,心里其实疑惑着为什么这么晚了他们俩还不睡,躲在书房里干什么呢?
正在书架边找着什么资料的父亲也回过头来问我:“真的决定明天回上海?”
“是。”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并没有追问他们为什么明明白天时接到了我的电话却不回家吃晚饭。
父亲把手里的一本书放回书架之后就走了过来挨着母亲坐下,他抬头看了我半晌,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开口解释道:“今天晚上我和你妈去见了一个人,所以没有来得及回来吃饭。”
“哦。”我点头,强烈的疑惑感挤压在胸口,我迫不及待地就追问道,“刚才我听到房间外面有人,所以就出来看看,你们是有事要和我说还是怎样?”
父亲和母亲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换眼神,最终母亲闷闷地说了一句:“阿层,你告诉他吧,免得到时候他又会怪罪我们知情不报。”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父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易尧,我希望你可以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拔高了音调,心底那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快说啊。”
母亲一早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摆在茶几正中的一套茶具上,好像是对接下来即将被揭露的事情有着极度的忌讳感。
父亲神色复杂地望着我,有些为难地说:“以隽在离开新加坡进入马来西亚的时候被当地警方当场抓获,罪名是藏毒,已经判了死刑,一个礼拜之后行刑。”
2012—09—07
☆、第六十章 入狱(下)
“藏毒?”我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死刑?”
母亲没有作声还是把视线凝固在茶具上,父亲看我吃惊不小的样子忙不迭也从沙发上起了身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说:“你先冷静一点,坐下再说。”
“以隽被判死刑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我还是不能很好地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双手情不自禁地就抓住父亲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得离我更近了些,我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欺骗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一直没什么太大反应的母亲冷笑了一声,幽幽地说道,“他也真够能耐的,居然胆子大到敢藏毒,看来以前我真是小看了他。”
父亲一脸认真的表情和母亲补充的一句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样变得麻木无力。
“你先放开我。”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力气却也不小,稍微用力一推就把失魂落魄的我推倒在沙发上,猛烈的撞击让我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重新坐正了身子,我痛苦地扶着额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以隽只是去新马泰旅游,他怎么可能藏毒?明明他明天就会回国了,明明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为什么他竟然会在另外一个国度被判死刑?
藏毒?马来西亚唯一的死刑!我不相信以隽会连这个常识都没有,既然知道他就没有理由去冒这个风险,更何况以隽怎么可能会去藏毒?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以隽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事情。
马来西亚?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我猛地抬头直视面前站立的男人和对面沙发上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女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你们!是你们陷害以隽!你们要让以隽死在国外,就为了可以拆散我们!”
母亲消瘦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达我内心深处,她微眯着眼咬着唇一字一顿道:“尚易尧你个糊涂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父亲也是一脸惊疑地看着我说:“易尧,你是不是被刺激得神智不清了?”
“我神智不清?”我冷笑一声,重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俯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和比我矮半个头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不要以为我不记得衣尚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母亲和父亲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脸上尽是惊讶之色,在我看来这就是他们心虚的表现,于是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衣尚以前是做外贸服装生意的,出口的国家和地区就是东南亚,但是最主要的两个国家是泰国和马来西亚,而以隽这次在马来西亚出事不得不让我想到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虽然衣尚退出东南亚市场已经很多年,但是当年在那一片区建立起来的庞大的关系网还是存在的,他们不希望我和以隽在一起,所以他们用尽一切的手段要拆散我们,所以以隽离境后我一直都得不到关于他的消息,只是我想不到他们竟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那是一条生命啊,还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人的生命,他们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酷无情?
想起前世以隽因为醉酒驾车导致车祸身亡我就不寒而栗,我结婚的消息无疑是母亲告诉他的,那么他选择在我结婚的当天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很明显是在告诉我逼死他的人是谁!是她,这个我最敬爱的女人!前世她用我结婚的消息兵不血刃地杀死了以隽,这一世她用一包毒品想让以隽死在异国他乡!
以隽现在怎么样了?在监狱里面他懂得怎样保护自己吗?藏毒是不小的罪名,就算入狱也不会好过,那样一个让人怜惜的人他们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我没有亲自去过监狱,但是从电视和电影里也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人间炼狱的事,里面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小事,除了会让当事人双方两败俱伤外往往还会祸及无辜,简而言之就是一旦入狱就等于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很多人是有去无回的,更何况以隽这次是被判死刑。
东南亚本来就是毒品非常泛滥的地区,有胆子敢贩毒的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我完全没有办法把纯净的以隽和那些在刀口上混生活的人联系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问题的关键?”父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踱步到母亲身旁重新坐下了,他仰着头看我,缓缓地说,“就算以前衣尚是做东南亚的外贸服装生意的,但是时隔多年也没办法隔着大半个中国在另外一个国家做这种提着脑袋的危险事情,以隽这次是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的机场被逮捕的,警方在他的随身行李里搜出了1000g的海洛因,人赃并获,你知道1000g海洛因是什么概念吗?”父亲顿了顿继续说,“一般携带50g以上的毒品就被认定为涉嫌非法交易,以隽这次犯的罪已经超出了‘涉嫌’的范畴,就算我和你妈多想你们分开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搞到这么多分量的海洛因去陷害他,更何况你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马来西亚唯一的死刑是什么吗?搞不好该判死刑的人就是我和你妈!我们承认这次你们做的事情的确是让我们很生气很失望,但是就算再生气再失望我们也不可能要整死你们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必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以隽也是你妈唯一的弟弟,我们怎么可能亲手送他去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此之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以隽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一心以为他回了上海,直到前天我们收到他在马来西亚被判死刑的消息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已经离境。”
听完父亲的一番话我早已是浑身冰冷,1000g的海洛因?这样的分量足够判好多次死刑了,如果真是他们陷害以隽搞不好被发现了得不偿失的是他们,这么多的分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能耐可以搞到,再加上海洛因是在以隽的随身行李里搜出的毒品,我仔细回想了的确是没有向他们透露过以隽的去向,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我不敢想象了,双腿开始无力地颤抖,我一下就跌坐在沙发上,嘴里低声喃喃:“难道你们要我相信以隽真的会贩毒?”
“很显然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可能。”母亲讥诮地说,“我和你爸是没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用这种方法陷害他的,说不定他暗地里就是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大毒枭。”
“妈!”我忍受不了母亲对以隽这样冷淡的态度和诋毁,厉声吼道,“他是您的亲弟弟!”
“亲弟弟?”母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我没有这样的亲弟弟,勾引了我的儿子还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这个姐姐我当不起!”
“以飞!”父亲横了口无遮拦的母亲一眼,严厉地说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母亲果然不再cha嘴,只在一旁摆弄她新涂上指甲油的手指,太过淡然的样子让我绝望,这个家是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我们是一家人啊,她怎么可以对以隽被判死刑看得这样理所当然?
“我不信,我不信以隽会贩毒!”我大声吼了起来,情绪开始失控,那个在离境之前打电话告诉我只要我们够坚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大毒枭?那个每晚都睡在我身边的斯斯文文的以隽怎么可能会是大毒枭?那个我爱了两辈子的以隽怎么会是大毒枭?
“易尧,你冷静一点,理智一点!”父亲高声说道,“你这个样子我要怎样把下面的事情和你说?”
“爸,您有办法可以救以隽?”我乞求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爸,您一定要救以隽!”
父亲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不是我不肯救他,而是根本没有办法救他。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和你妈去见了谁吗?”
“谁?”我坐直了身子,耐心听着。
“前天我知道以隽被判死刑之后就托朋友在那边打听了一下,这个朋友是吉隆坡有名的律师,他答应尽量帮我把以隽从里面救出来,但是……”父亲显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停顿了很久才又说,“我这个律师朋友今天飞到中国来当面把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和我说了,以隽这次是谁都救不了,证据确凿想翻案都不行。”
“你骗我!”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完全忘记对面的人是我的长辈,“你根本就没有尽力去救他!”
“易尧!”父亲有些生气了,板着一张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是没有尽力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们是已经尽了力了,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母亲轻轻推了父亲一把,柔声安慰道。
“那为什么你们今天才告诉我?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保持冷静的状态,双手死死抠住沙发的扶手,持续癫狂地吼道,“为什么不在事情一发生就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消息只传递到你们那里而我一无所知?为什么以隽不联系我?他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救他,只有我才会尽全力救他!”
母亲横了我一眼,说出了一个可能:“或许是他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不想你伤心才不告诉你的吧。”
“不,不,不!”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案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父亲母亲面前,诚恳地请求他们,“爸,妈,我求求你们救救以隽,我知道以前有个外国人也是在马来西亚因为藏毒被判死刑,但是他后来通过贿赂马来西亚的官员就无罪释放了,只要我们肯出钱,以隽也一定可以救出来的。”
“贿赂?”母亲冷冷一笑,“你知道你这话有多可笑吗?这么多的毒品就算卖掉整个衣尚也赎不回他夏以隽的命,你是要逼着我和你爸去卖血卖器官吗?”
“不是的,加上我所有的资产一定就可以了。”我尽力解释着,“我在北京和上海都有很多处房产,我还有很多股票没有出手,还有一间会计师事务所,加上这些一定可以把以隽救出来。”
母亲看了我一眼,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诧异然后把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父亲看着我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们这样代表着什么,是不是默认了我的想法或是不屑一顾?
我不可以看着以隽死,这是我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我跪着爬到父亲母亲身边,抱住他们的小腿再次请求道:“爸,妈,我求求你们,真的求求你们!”
“哎,易尧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话。”父亲不着痕迹地把我紧紧抱住他的手剥开,语带无奈地说,“以隽这次不是有钱就可以救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仰着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父亲。
父亲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说的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那个律师朋友说了,这次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以隽,马来西亚的官员现在是软硬不吃,就算你贿赂多少钱都行不通,以隽必死无疑,这也是他为什么千里迢迢地亲自跑到中国来将整件事情告诉我的原因所在。”
母亲也重重地把我的手剥开,补充了一句:“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这样简单。”
“为什么?”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救不了以隽?”
“你还不明白吗?”父亲说,“这次是有人要以隽死,而且是必须死,谁都救不了。”
“不可能!”我立马反驳,以隽这样一个温润如水的人谁忍心害死他?
“有什么不可能的?”母亲嗤笑一声,“肯定是哪次贩毒之后分赃不均导致犯罪团伙背后的老大对他不满了,这才想尽一切办法要弄死他。”
“以隽不可能是毒贩!”我猛地从地上起身,倒退两步跌坐在玻璃茶几上,我始终不相信以隽会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以隽得罪了谁,而那个人想要以隽这次有去无回。”父亲分析着,“事情的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这就说明以隽得罪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那个人可以将势力渗入到马来西亚的政府让这件事情不能够用钱来解决,那么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我们查来查去都查不出头绪了,因为背后的主谋远远比我们强大。”
“以隽不可能有这样的死对头!”这一点我可以拍胸脯保证,以隽对谁都很好,就算是陌生人他都以礼相待,他怎么可能会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但是想着想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背后突然冒出了一股一股的白毛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冒了出来,撞击着我紧绷的神经,原来这是一个早有预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让以隽客死异乡再也回不来,好歹毒的心,好狠毒的人!
2012—09—07
☆、第六十一章 主谋(上)
王爵,你个王八蛋!
我暗骂一声,“嗖”的一下从茶几上起身,飞也似地跑回了三楼我的房间,提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一刻也不停留地出了门,我已经顾及不了现在是凌晨一点,也完全忽略了跟着我追出来的父亲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呼唤着我,我必须立马赶回上海,只有找到王爵以隽才可能有救。
一口气跑出了小区,这个时间点寒风飕飕的大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没有底,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我直奔a市机场,以隽的时间不多了,我一刻都不能耽误,虽然我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这次回上海可以找到王爵,但是直觉告诉我就是应该先回上海,这段时间王爵消失在各大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上一定是躲在某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已经是清晨五点半,我顾不上一夜没合眼带来的疲惫,出了机场就直奔那个王爵很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按照多年前的记忆我摸黑上了五楼,找到一面有些残旧的木门,这扇木门里面是王爵当年带我来过的小公寓,他念大学时住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王爵会在里面。
“砰砰砰!”
我把行李随便地扔在一边就毫不客气地死命拍门,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王爵,以前我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是现在他手里捏着以隽的性命,我再也无法坚持我所谓的原则。王爵一直都比我强大很多,比如他可以用短短几年时间就坐稳景齐和马宏家族负责人的位置,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购了陷衣尚于倒闭危机之中的叶氏解衣尚的燃眉之急,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将1000g海洛因栽赃嫁祸给以隽让以隽这次新马泰之旅变得有去无回。
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着沉闷而又响亮的拍门声,我该庆幸这栋残破的楼房里已经几乎没有多少人住了,要不然一大清早就吵醒一片人来围观一个疯子一样的人不要命似的拍打着一扇可以已经空空如也的小公寓的大门,想必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但我并不想就这样放弃,除了这里我找不到另外一个王爵可能藏身的地方,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下一刻王爵就会从门后走出来,然后天神般对我说一句:“我会帮你救出夏以隽。”
拍门声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我的手掌已经因为寒冷和持续的拍门而变得麻木不堪,上海的初春虽然不及a市那样彻骨寒冷,但是仅仅只是在门外站了十分钟我就已经有些冻得受不了了,昨晚走得太急,我甚至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羊毛衫就从a市的家里跑了出来,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到达了上海,出了机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栋y风阵阵的破败小楼,如果不是为了以隽,我想我绝对不会如此疯狂。
我不要放弃,仍旧固执地拍着门,但是拍门的力道明显小了很多,心底有一些些的绝望开始升腾起来,王爵既然设下这个圈套让以隽入局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我找到?他早该躲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许等到以隽被执行死刑之后他才会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
我曾经以为王爵收购叶氏帮了衣尚会立即来向我讨彩头,我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来迎接他,却不知道他竟会躲起来。好吧,就算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之间躲起来,但是直到现在我要是再不明白就是自欺欺人了。
真不知该嘲笑自己太乐天还是太愚钝,明明半年前以隽告诉我会有这次新马泰之旅时我就察觉出了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后来我忙于投资公司的事情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直到前段时间我被胁迫着去相亲,再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局面,我只是想让以隽躲开漩涡的中心不再受到伤害,却不曾想我竟亲手将他推入了另外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父亲理智的分析终于让我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谁,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王爵才有这样强劲的手腕和实力,他要想陷害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收买一个和以隽一同出游的会计师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或者收买那些早已埋伏在吉隆坡机场等待以隽入网的马来西亚警方。
我怎么会忘记王爵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只在中国珠三角地区称王称霸的王氏总裁,或许是我刻意想要将他清理出我的生活才会遗忘这么重要的事情。
控制马来西亚的政府将以隽这桩案子列入不可通融的行列,王爵要做到这件事情又有多难?以他现在的地位就是美国政府都要给他几分薄面,马宏家族作为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家族能有几个国家得罪得起?更何况强大的美帝国主义还要靠着景齐集团及马宏家族的帮助和支持继续保持世界霸主的地位,为了区区一个小小的会计师得罪这样的财神爷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越想我就越觉得绝望,到最后我甚至连拍门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地倒坐在歪倒一旁的行李箱上,我痴痴地望着眼前的这扇木门,胸腔里那颗心越沉越深。
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老天真的听到了我心底的呼唤,面前这扇木门竟从里面被一点一点打开,我怔楞了两秒钟才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心里的期盼完全寄托在了开门的这人身上,一定要是王爵,一定要是王爵!
我从来没有觉得上帝有这样灵验过,门被完全打开,王爵穿着睡衣光着脚丫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外一脸期待的我,我也有些晃神,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要说话。
虽然这几年我经常可以在报纸杂志上看到有关王爵的报道,但是无疑看到的照片定格的都是王爵完美如昔的右脸,我不曾忘记过他的左脸已经被毁容,那样的伤痛我想无人能懂。
所以现在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王爵我才会觉得惊讶,虽然当年那道狰狞的疤痕仍旧盘桓在他的左脸上,但是已经没了当时吓人的皮r_ou_外翻和鲜红的视觉冲击,这道疤经过如今高科技的整容技术已经变得温和了不少,至少看上去已经不会让人觉得害怕了,和他完美无瑕的右脸一对比也不会让我重温当时恶魔与天使强烈的视觉反差。
“你知不知道你打扰了我的好梦?”是王爵先开的口,他可能清醒了一点,眼中和脸上的睡意已经不明显,只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我最熟悉的霸道口吻。
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我来这里找他的目的,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被面前的这个人迷惑了,他是害得以隽入狱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要陷害以隽?”我单刀直入,愤恨地怒视眼前一脸怪异笑容的王爵。
王爵竟是丝毫都不诧异我会这么一针见血地质问他,反倒露出一脸暧昧的笑冲我道:“我以为你很清楚呢。”
“混蛋!”我冲上去对准王爵的左脸就是狠狠一拳,这个家伙居然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他把以隽活生生的一条命当成了什么?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暴躁的脾气还是这样?”王爵被我一拳打得后退两步,我那一拳丝毫没有保留实力,所以王爵微微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就用左手去捂住左脸,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虽然几年前我就知道王爵已经残废,但是再次亲眼目睹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个男人怎么会变成残废呢?
我站在原地呼呼喘着粗气,刚才打王爵的拳头还是紧紧攥着,似乎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我从来都不能够放松自己,我需要随时保持警惕。
我和王爵就这样对视着,他不说话但是不代表我不心急,我知道以隽正等着我去救他,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就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想我永远都无法理解王爵在我身上下的这些心思。
很快眼睛就变得酸酸涩涩,即使在王爵面前流泪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我只是担心以隽而已,所以我看着王爵淡蓝色的眼睛,轻轻问他:“以隽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你要让他去死?”眼泪已经滑落脸庞,我却没有伸手去擦。
或许是看到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王爵有些许的吃惊,但是很快他就主动过来想要把我拉进门,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来,进来再说,外面很冷。”
我下意识地反抗,又是一拳挥在王爵已经受伤的左脸上,直到这一拳挥出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到底干了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已经在爆发边缘的王爵,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很冷很冷,脸上没有表情,任何一点可以看出他情绪的表情都没有,我知道我有些冲动了,如果没有王爵的帮助以隽这次必死无疑,而我竟然一见面就动手打了王爵两拳,果然有些失去了理智了,我暗自悔恨着,但是却倔强地继续和王爵对视,似乎这样就可以告诉他我并不怕他。
“你不要以为我不还手就是打不过你!”王爵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上次也是在这间小公寓里你动手打了我,那还是我王爵生平第一次挨打,但是我告诉你尚易尧,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耐性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
我的心一颤,面上还是保持着我的倔强,仰着头看着王爵紧咬的肌r_ou_,看我不说话,王爵再次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强势地把我连同我的行李一起拉进了门,这一次我不再反抗,或许是贪恋王爵温度惊人的掌心的触感,的确,我真的是太冷了,在门外站了这么久我几乎已经冻僵,王爵这一拉我顿时就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样。
王爵一路拉着我进了客厅,他把我随手一扔就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王爵那句“你不要以为我不还手就是打不过你”是什么意思了,他的力气果真是大得惊人,以前他只是没有在我面前展现全部的实力,我一直都不该忽略他其实比我还高还强壮。
整间小公寓里都开了暖气,比起y风阵阵的门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仰头看着站在茶几旁的王爵,他已经恢复了往日良好的教养,没了刚才要吃人一样的盛怒样子,我们对视了半晌,王爵终于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客厅。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直接去了浴室,很快浴室里就传来水声,我这才想起我的到访似乎是把王爵从睡梦中吵醒了,他现在应该是去浴室里洗漱去了。
很快王爵就从浴室里出来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上还沾有几滴晶莹的水珠,要掉不掉,远远看着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径直朝我走过来,挨着我坐下了,顿时我全身的肌r_ou_就变得紧绷,甚至不敢偏头去看就坐在我身边的王爵,我只能听见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耳旁,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易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收购叶氏吗?”王爵淡淡地问。
这个问题我想了无数遍,而上次王爵在这间小公寓里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情景也无数次地呈现在脑海,但是真的要说出口我始终还是有些不能启齿,所以我选择用沉默的方式来回答。
王爵见我不答轻笑一声:“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出口?”
“我……”我紧张急了,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膝盖,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如果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卿筱曦我想我还可以保持一贯的镇定,但是偏偏面前的这个人是王爵,是一个强大过我太多太多倍的王爵。
“易尧!”王爵突然转身过来抱住我,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回响,“我喜欢你,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
2012—09—09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一点小小的jq。。。。。
☆、第六十二章 主谋(下)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