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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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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有一段白月光 作者:天北闻秋

    正文 第9节

    陛下有一段白月光 作者:天北闻秋

    第9节

    严清鹤奇道:“这才下过雨,就有人放风筝了。”

    “朕少时也喜欢玩这个……”那是近二十年前发事情了,皇帝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时候还专门找了会扎纸鸢的师傅来学,自己扎了放着玩,还有许多花样。”

    “不想陛下比臣更会玩,”严清鹤笑道,“我小时也曾玩过,但不曾做过。”

    十多岁的皇子本来已经快该上朝听政了,却还在扎纸风筝,当然是不务正业,甚至于玩物丧志。然而谁会去严格要求他呢?他只要不惹是生非,没人会特别在意他。

    何况他并不是一个人——那时候有人陪伴,再幼稚的游戏也充满趣味。

    “那改日朕带你扎个风筝玩。”

    严清鹤失笑:“陛下怎么总拿我当小孩子?”

    他的话音刚落,笑容还没收住,忽见树后一团黑影扑面向皇帝冲来。严清鹤不及多想,脱口喊出一句“当心”,闪身便也朝皇帝扑去。

    皇帝却被他吓了一跳,身后的侍卫也冲上来。一团混乱惊魂未定时,却听一声细微又沙哑的声音:“喵……”

    转头一瞧,却是只半大的小猫,半金半黑的y阳脸,身上毛色黑金驳杂,看着颇有些瘆人。

    章颉一手扶着严清鹤,一手对侍卫摆了摆,示意他们退下去。严清鹤即刻站直了身子,尴尬道:“臣眼神不大好……”

    “玉蟾新养的小玩意儿,”章颉笑道,“要真是刺客,世安也会舍身来护朕吗?”

    “自然,”严清鹤正色道,“哪个臣子不会呢?”

    “当然不是谁都会。”章颉依然是闲聊的神色。那猫儿在他们脚边打了个转,又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到它练习捕猎的时候了……”章颉看着那猫道,“玉蟾那蛇死了以后才养的,那时她伤心得很,又不敢到朕面前来哭。朕才想安抚安抚她,不想竟有了新宠。朕记得那会儿还没巴掌大,转眼也长了这么大了。”

    “就随它这样乱跑,不怕扑了宫里的鸟儿么?”

    “它倒是不去扑笼里的鸟儿,只喜欢些野雀儿。”章颉道,“天天喂饱了才放出来,扑着鸟儿也不吃,抓了放,放了抓,直把鸟儿折腾得没气了,也不见血。”

    他轻声评价道:“冷情冷性的小畜生。除了玉蟾也不同人亲近,养不熟。”

    严清鹤觉得皇帝没必要和一只猫这么过不去,像是意有所指。但是指谁呢?他一时又想不出皇帝养了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严清鹤道:“只不过是只动物罢了,强求它那么多作什么?想要与人亲近原该养狗的,不过公主喜欢便好。”

    “她倒是喜欢,当作宝贝似的养着。”章颉叹道,“可先是蛇,又是猫,一个两个皆是没良心的,平白错付真心。”

    皇帝转而笑道:“可见这些什么猫猫狗狗的皆靠不住,还是身边该有个人最好。”

    两人正走到一处亭前,此时座位尚且有些shi冷,便有人上前铺上软垫,又有人奉上热茶。

    严清鹤落了座,饮过一口茶,忽然接着先前的话头道:“人也未必可靠。有的人没心没肺,不比猫狗通人性;有的人冷漠无情,不比猫狗重情义。”

    章颉道:“但这毕竟还是少数。要是有个又机灵又重情义的人陪着,不是大幸事么?”

    “那陛下呢?陛下有这样的人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正是么?”

    严清鹤并不接皇帝的话:“可多少人一辈子连个能托付真心的对象也寻不得呢……想来公主是个重情义的人,愿她不要为此太过伤心吧。”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看来宠物还是好过人的,毕竟离别时不至于过于悲痛了。”

    章颉凝视他一阵,道:“世安只是想说公主么?”

    严清鹤一愣,问:“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只是想问公主?你话里话外,分明不止在说她。”

    “不敢。”

    话音刚落,就听到皇帝轻笑了一声。严清鹤又补充道:“臣曾问过一次,陛下不愿多说,臣便不敢问了。”

    也许是猫儿又去扑鸟了,也许只是因为起风了。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惶。

    “你要是真不想问,”皇帝说,“为何还要借题发挥,拐弯抹角地提起呢?”

    他为什么要问呢?他原先明明是想置身事外,他不该问的。可如今由不得他置身事外了——是皇帝非要拉他下水,越拉越深。他的命运居然因此频起波澜了,要死也该死个明白。

    于是他说:“那臣斗胆,再问一回——为什么……是我呢?”

    皇帝转头看看外面的树,那舒展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刺眼。他说:“你要真想知道……改日吧,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朕再与你说。”

    严清鹤其实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皇帝许诺了他回答。也许是他还没做好准备,皇帝这样坦诚,反倒让他觉得奇怪。

    何况——他是真的想知道么?

    第二十二章

    严清鹤在皇帝寝宫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严清鹤都忍不住想,皇帝去后宫的次数这么少,真的可以么?

    但这并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如果要担心,也该是独守空房的妃嫔来担心,或者是她们身后的家族,或者是那些想把女儿和妹妹送到空悬的后位的人,或者是觉得皇帝儿子太少的大臣们。

    可这全都与他无关。严清鹤想,他大约是皇帝身边最无欲无求的人了。他不谋求讨好皇帝,以求平步青云,升官发财,也不似最开始时的忧虑惶恐,逃避或厌恶。

    他已经没力气同皇帝生气了。和皇帝闹不愉快,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他们的一切矛盾总是在第二天就消失了,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并不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问题不是被解决了,而是被掩盖了。只要问题还存在,就是隐患。但既然皇帝不提起,严清鹤也就配合着忽视,演好平静和安宁。

    永州又下雨了,大雨。这是皇帝今年第三次接到这样的奏折了。当时查出赵氏的案子,皇帝即刻派人去永州察看。万幸的是,赵衡方贪得细水长流,动过手脚的项目虽多,在堤坝修筑上克扣的却并不很多,漏洞并不是很大,有问题的工事大约可在汛期来前结束修补。

    永州数年没发过大水了,堤坝翻修的工程也不算太艰巨,新坝基本还是可靠的。可章颉心里一旦知道这里有个缺口,就总觉得难受。派遣工匠,调配粮食,永州一下大雨他还是心惊。

    其实这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了。章颉心里也知道,除非有百年一遇的洪涝,永州如今不会受灾。要真的发了大水,有大坝也拦不住。他心里担忧的其实不是汛期,是万一——万一要是刘长承没有露出马脚,万一赵衡方没有被查出来呢?这些偷工减料的工事,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过去了,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章颉批完最后一份边关贸易的折子。这事情原是王怀仁经手的,是王怀仁当年一手办起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负责。

    他忽然问严清鹤:“你以为朕怎样?”

    “陛下何意?”

    “朕是说……你以为这皇帝,朕做得怎样?”

    严清鹤虽摸不着头脑,但话还是张口就来:“陛下宵衣旰食,勤政爱民,有上古明君之遗风,如今四海安宁……”

    章颉笑出声来:“快别说了,连你也敷衍朕。”

    严清鹤道:“实话实说,哪里是敷衍?”

    “朕的忧虑,你分明见过。”

    “陛下为生民忧虑,是天下之幸。”

    “当年……那时候你还小。”章颉说,“父皇当年不至于为这些事情忧虑。”

    他说:“平定北疆,远洋南海是先帝的功绩,土地税收是先帝动刀改革。”连他的丞相,最得力的丞相,都是先帝的丞相。

    “而朕只是守好这些……都觉得艰难了。”章颉继续道,“朕远不及先帝。朕只求做好个守成之君罢了。”

    严清鹤静静听皇帝说完,才道:“攻城易而守城难。陛下的时间还很长。”

    章颉有些自嘲似的笑笑,对他道:“是不是没想到朕会说这些话?”

    “……是。”皇帝是个强势的人,连在他面前的温柔都掩饰不了。

    “唉,”章颉似真似假地叹道,“朕也实在是无处可说。”

    他于皇帝是个特别的人,严清鹤一直知道。所以他忽然大胆地说了一句:“肃宗皇帝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皇帝被他说得一愣,才失笑道:“对,是朕太贪心了,所以什么都做不好。”

    章颉躺在床上,身边严清鹤呼吸轻柔绵长,像是睡着了,又或许只是小心地为了不惊扰他。他忽然想,这样也很好。

    他想,他究竟要什么呢?他要的不是那张脸,不然面容相似的优伶,能扮得更像。他要的是这样一个人。要他的学识,要他的气度,还要这样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有许多话,他前不能与朝臣说,后不能与妃嫔说。他需要严清鹤。

    章颉想,如果章瑗还在他身边,也当是如此了。他也许会放给章瑗实权,他希望章瑗陪在他身边,一起读书,一起批改公文奏折。他们也会共寝,在微光下谈论白日里未商定的事宜,或者只是简单地闲谈,哪怕是抱怨。

    这是最好的设想了。当年章瑗离开时,曾说害怕他会变。然而若是章瑗不走——那章瑗会变吗?会愿意安安分分地在他身边,依然与他做知己与兄弟吗?

    他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所以章颉觉得,严清鹤其实很好了。他偶尔也会想,如果他当时看中的是个更贴心,更会迎合他,更坦荡地把他的枕边当作青云路的人,那他会更喜欢这人,还是不喜欢呢?

    说不清楚。他将手搭在严清鹤腕上,能感到脉搏细微的跳动。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章瑗了。烟雾笼罩,只有一个极模糊的背影。但他不会认错的,那身影那么熟悉,哪怕过去许多年也记得清楚。

    雾气忽然更大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辨不清了。他急忙向前走去,想走出这片迷雾。

    他走过几步,那背影就显现出来,但很快又隐在雾中。再走几步,复显复隐。他索性跑起来,想快过迷雾的速度。

    那背影果然渐渐清晰了。正是章瑗,似乎正在看书。他慢下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及至靠近时,忽然发现章瑗并不在看书,而是握着酒杯独自饮酒,伏案痛哭。

    他想起来了,这是十七岁的章瑗,此时先安王妃刚刚辞世。

    他走上去去,唤道:“阿瑗!”

    那人回过头来,却是严清鹤。他猛然一惊,正对上那一双眼睛。

    明明是哭红了的眼睛,却冷静异常,平静无波。可他总觉得,隐隐含怨。

    章颉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了熟悉的屋顶。

    果然是梦。他直直地看着屋顶,慢慢剥离梦境和现实。

    “陛下?”他听到严清鹤迷迷糊糊的声音。

    “陛下怎么了?”严清鹤强撑着睁开眼。

    “无事……”他才说话,正有执灯的小太监上前来问他发生何事,是否起夜饮水。

    章颉起身喝了些水,这样一折腾严清鹤也只能跟着清醒过来。等那太监下去,章颉才道:“做梦罢了……你怎的也起来了?”

    “陛下似乎……说梦话了。”

    章颉怔了怔,问道:“朕……说什么了?”

    “没听清楚。”严清鹤道,“臣听得声响才醒来,没听清什么。”

    章颉缓缓点点头,道:“没事,扰到你了,接着睡吧。”

    永州堤坝的修整终于顺利完工了,工部负责的官员长舒一口气。皇帝也略清闲了些,恰好京城这几日总有些云,日头不大,正是偷闲的好时节。

    皇帝问严清鹤:“这几日去猎场打猎,你也同去么?”

    “打猎?”

    “别用这看昏君的眼神看朕了。”章颉笑道,“只是去京郊的小猎场,说是打猎,不过略微去透透气罢了。”

    “臣从前去得少,并不大会这些。”

    “只是散心,并不要你去上手。”章颉说,“还是带阿禹出去看看。”

    “那便听陛下的。”

    第二十三章

    那猎场修在京郊,并不很偏远。场地也小,只放些小鹿和兔子一类的小动物,不算是什么打猎的地方,只供皇家的贵人们游乐。

    出行的那日正是个y天,天气凉爽。严清鹤不好与皇帝共乘,皇帝便叫大皇子与他同乘一车。晨起的时候出发,到达行宫后稍事休整,下午便可活动了。

    大皇子已出去玩了,皇帝原本就是带他来练胆的。严清鹤也换了劲装,但他是真的不会打猎。前几年他和那些官宦子弟交游玩耍,打马球尚可,打猎时他只有在一旁喝彩的份了。

    他实在无事,便看了阵书,但别人打猎他却看书,实在无聊,索性去找皇帝。

    门外的太监只通传一声,便叫他进去了,他便以为皇帝此时也无事。不料他进屋时,皇帝正在批折子。

    严清鹤道:“臣惶恐,不知陛下处理政务,惊扰陛下,愿陛下恕罪。”

    套话说完,又补了一句:“陛下真是勤政……”

    皇帝无奈笑道:“那不然呢?这些东西留给谁?”又问:“你来做什么?衣裳都换了,怎么不去四处逛逛。”

    “闲来无事,愿为陛下分忧。”

    “且不用你来分忧。”章颉道,“难得出来透透气,哪怕骑马走走。专程带你出来散心,又闷在屋里算什么?”

    猎场修在半山腰里,不过这山又低,坡又缓,路很好走。严清鹤被皇帝赶出来,就独自骑着马在林间漫步。天色将晚时,渐渐起风了,严清鹤也无心多留,便准备折返。

    风势越发大了,归巢的鸟儿在空中鸣叫,清越的声音也被风声压得低沉。严清鹤抬头望去,远远地还望见大皇子一行人。大皇子在前头,身边跟着两个十三四岁的贵族子弟,隔着一段距离还有几个侍卫。

    此时,大皇子正在追捕一只野兔。他小大人似的吩咐那两个贵族少年在原处候着,不许乱动,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棵大树后头,盯着不远处草丛里的两只长耳朵。

    虽然起风了,但那野兔所在处恰有一块巨石掩着,是个避风的地方,故而兔子躲在那处一动不动。

    天色有些暗了,两个少年轻声呼唤大皇子,想叫他一同回去。但大皇子不想放弃这只兔子,转身对他们两个打手势,叫他们噤声。

    大皇子仍在寻找时机。正看得入神,忽而天空骤亮,竟是一道闪横贯天地,吓得他浑身一激灵。紧接着就是劈空而来震耳欲聋的一声惊雷,火炮似的一声巨响之后,还有百驾战车驶过般的隆隆余响,从天的这头滚到天的那头。

    大皇子当即便吓得呆住了,说不出话来,连哭都忘了哭。他是最怕打雷的——这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平时遇着打雷,他总会躲在母妃怀里。母亲的怀抱那么柔软,又有好闻的香味。母亲用柔软又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对他说:“别怕呀,你是真龙的儿子,雷公电母都要对你客气三分,你怕什么?”

    可现在,没有母妃的怀抱,甚至连遮蔽的房子都没有,他不知向谁求助,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头顶的云似乎并不是很厚,天色并不是很暗沉,连同风也不那么猖狂,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故而谁也没想到,雷就这样劈来。而一声惊雷后,豆大的雨紧接着就砸下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雨势眨眼间就大起来,那两个贵族少年拔腿就想跑,忽而想起大皇子来,连忙回头“殿下!殿下!”地唤了几句。跑出一段后,忽而发现大皇子没跟在后头,当即心头被浇了冷水,比这大雨还冷。

    暴雨如注,雨势不时会忽然变大,像是天公提着水一桶一桶兜头浇下。天色没有随着落雨亮起来,反而越发y沉,沉得像要压下来。

    树被雨水冲击,又在狂风下摇晃,在昏暗的天空下是一片模糊的混乱。 泥水四处迸jian,泥土和树木的气息混杂在雨里,冲荡之中看不清前路,也喘不上气。

    后头的侍卫踏着雨跑上前来,看到他俩,大声吼道:“殿下呢!”

    两个少年已急得哭了,但在大雨里全然看不出。一人大声应道:“后,后面!”

    “哪里?!”

    大雨倾泻而下,雨声太大,即使面对面交谈也全靠大喊。那少年的喊声带着哭腔:“殿下没跟上来!”

    那侍卫比他更急,问道:“你们走时殿下在哪里?”

    少年回头想找到来时的路,可雨幕重重,几米远处已看不清楚,哪里认得出来时的路?

    侍卫见问不出,索性几人分头冲向那二人的方向。两个少年也不敢再想躲雨,就这么顶着暴雨,踩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边走边呼唤。

    严清鹤此时正被淋得狼狈不堪,心中懊悔不已,应当早些回去。他不熟悉此处地形,大雨一下也不大认得清路,只是大致约莫着赶路,想找个就近避雨的地方。

    忽然他隐隐听得雨声中夹杂了人声,仔细辨别,居然像是在喊“殿下”。他心中当下一咯噔,想起刚刚才看到大皇子,越发心惊,难道是大皇子出事了?

    不敢多想,他立即循声而去。雨下得太大,马也不太听使唤了。正和马较着劲,忽然瞧见前头一棵大树底下,隐约有个小小的身影。他索性翻身下马,朝那大树走去。

    走得越近,就越觉得那正是大皇子。

    惊雷暴雨,岂可在巨木下躲避?他又惊又怕,放声唤道:“殿下!”

    此时雨势正大,一开口便要被灌满嘴的雨水。但他哪里顾得了那样许多,连喊几声,却不见有反应。

    此时严清鹤越发心急,又嫌裤子全shi透了,行动不便,便干脆将裤腿挽起来,踏着泥泞奔向大皇子。

    大皇子正抱着树,浑身又冷又僵,倒是因为老树枝叶繁茂,遮了些雨,没有太shi得厉害。

    严清鹤上前去,把大皇子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大皇子这才回了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严清鹤紧紧抱住大皇子,安慰道:“殿下别怕,我们这就走,去找你父皇。”他把外衣脱下来,裹在大皇子身上。外衣也是一样的shi,但他总觉得聊胜于无,何况在此情景,他也别无办法。

    严清鹤把大皇子打横抱起,让他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他现在腾不出手来抹去自己脸上的水,只能摸索着向前,尽力喊着:“来人!来人——”

    他一脚踏下去,忽然感到右腿上被什么东西划到了,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被拉了一道口子,却来不及反应。

    接着是一阵剧痛,他整个人一趔趄,竭力稳住身形,便感到眼前渐渐发黑,模糊的世界开始一寸一寸地在眼里消失。耳鸣代替了暴雨的声音,他好像隐隐听到大皇子问“怎么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张着嘴大喘了几口气,不知喝了多少雨水,才又回过神来。

    “没事,绊了一下。”他开口已用了很大力气,“头转回去,别乱看。”

    肯定是有血……大皇子浑身抖得厉害,他不想让孩子再看见血了。

    他自己也不敢看。

    严清鹤痛得不想动弹,心中悔得要死,不该把裤腿卷起来的。那玩意像是弓箭,大约是那两个少年刚刚逃走时丢下的。

    在原处留着也不是办法,他咬牙强撑着,一边朝前挪一边喊人。

    雨水冲在腿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每次右腿使力踩下去都是煎熬,可他怀里还抱着大皇子,得撑出些坚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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