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破尘 作者:十三渡一
正文 第6节
破尘 作者:十三渡一
第6节
第9章 潜出
第八章潜出
夜幕,星铺满天。
距离时渡国际大酒店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一条街道蜿蜒如河,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浓密的树影里。
一辆黑色的svu停靠在街道的隐蔽处。
坐在车子后座的男人迅速把身上的保安服脱下,里面白色衬衣的袖子有些褶皱,他伸出手指轻轻抚平。
在他前面坐着一位男士,身穿黑色暗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从中央后视镜瞥见身后的男子一身无事的样子,莫名怒意。快速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也不看是否会击到身后的人,随手把刚脱下来的衣服向后座扔去。
动作十分有力。
眼见衣服就要砸在脸上,后座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扔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不知前面的人面带怒色,反而解下腰间皮带脱掉保安服配套的黑色裤子,露出里面直筒修身的黑色暗纹西裤。
那西裤和身旁的黑色暗纹西装设计材质似是一套。
他似劫后余生,一脸轻松,欢叹:“还好这保安裤子又宽又大,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裤子带出来!”
驾驶座上的人从中央后视镜中又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东西呢?”
后面的人诧异:“什么东西?”
前面的人没好气的转头反问:“你说什么东西?”
后面的人摊手:“我哪儿知道沈总说的什么东西?”
眼睛圆瞪,一脸无辜。
前面的人气急败坏道出他的名字:“沈故!少装蒜!”
沈故终于明白他所说何事,当即举起双手表示冤枉:“哎哎哎?没凭没据,不要含血喷人!我可没偷你东西!”
前面的人明显不信:“真的?”
“我发誓!”他立马举起右手伸出中间三个手指作发誓状。
但又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举动实属好笑——什么时候轮到小他七岁的弟弟对着他“蹬鼻子上脸”了。
他弓着身子,凭借着大长腿的优势从后座起身一跃到副驾驶,伸出胳膊一把勾过沈季禾的脖子,佯怒道:“呵,小子,你坏我破案,我还没找你问罪呢,你倒先恶人先告状来了!”
“放手!”沈季禾觉得脖子被勒得慌,赶紧伸出左手掐住沈故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反手一转,趁机“逃脱”,沈故见状左手用力往回一扳,右手极不厚道的突然偷袭,一巴掌拍在沈季禾被发胶固定住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上,头发顿时叉出几撮小短毛支在空中,略显狼狈。
“卑鄙!”沈季禾咬牙道。
沈故痞笑:“我又没说我是君子。”
刚说完,脸上的笑还没有停留两秒,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惊道:“坏了!”
一边说一边赶忙把手伸进刚刚被沈季禾压住的左边西服口袋。
“找什么?”
沈季禾话语刚落,就见沈故的左手上躺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车里灯光黯淡,金丝框眼镜的边框闪着奢华细致的光泽,只不过在刚才那场“战斗”中,它还是幸免于难,光荣的断了一只“腿”。
沈季禾越看越觉得眼熟,正要拿起来细细端详一番时,沈故立马握拳,“嗖”的一声把“断腿”眼镜快速装进口袋里。
两人眼对眼。
沈季禾狐疑道:“我怎么觉着这副眼镜这么面熟呢?”
沈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嘿嘿,你想多了,眼镜嘛不都是两个圈圈,都长得差不多的……”
“你确定?”
“我确定!”
语气肯定,眼睛瞪的老大。
沈季禾不相信,撇过头不理他。
“行了行了”沈故凑上前,一副哄小孩的语气,“算哥错了,老爹把我卡停了,我这不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么!要不是我比你高,我这西服都不用买了!”
沈季禾并不是真生气,他只是总喜欢故意逗他,见他一副哄人的样子,觉得好笑,只好强忍着笑意说不跟他计较。
“哎,这就对了嘛!”
沈故整了整衣服,略感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
“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好端端的买那个首饰盒子做什么?”
“现在,沈大侦探是在盘审我吗?”
沈故侧首盯着沈季禾的眼睛狠狠道:“乔桥生前最喜欢那个首饰盒子……”
沈季禾狐疑片刻,忽然笑道:“看来案子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沈故没有笑,一脸严肃:“回答我。”
沈季禾望着他深邃坚定的眸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缓缓解释道:
“真的是巧合……付雨眠喜欢那个盒子,商会有一个项目需要付董支持,所以……”
见他真的一本正经的解释,沈故忍不住抿着嘴笑。
沈季禾问他:“什么意思?”
沈故咳了两声,假装正经的解释:“逗你的!我在现场,中间乱七八糟的过程我也了解一些。就目前情况来看,嫌疑比较大的应该是那个盗盒子的贼。”
沈季禾反而不认同:“也许那个贼真的是来盗财的。”
“如果那个贼真的是今天受邀出席的人员之一呢?”沈故言语中另有深意,“如果那个受邀出席的人又正好跟乔桥的案子有联系呢?”
沈季禾点头,良久道:“那样就确实有问题了。”
“我也是无意中知道这个宴会,本想堂堂正正的参加,后来……”沈故尴尬的顿顿,“后来才发现没有邀请函……”
“等会,你说什么?”沈季禾抓住重点,忍俊不禁,等笑够了再嘲弄一番,“想不到沈先生而立之年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沈故不理他自顾自说:“我在外面盯着发现之前让我有所怀疑的人也出现在这个宴会外面,所以我才要想办法进去。”
“所以你就打晕了一个保安换了他的衣服混了进去?”
“嗯,晴日时光在78楼,时渡国际大酒店一楼进去一共有四个电梯,两个为公用电梯,一个是特殊专属电梯,这三个都是只到达77楼,还有一个电梯是晴日时光专属直达78楼的专属电梯,今天去的受邀嘉宾都是从酒店正门入坐直达电梯到达78楼。酒店一共三个门,其中一个侧门有一个直达77楼的电梯,那是供77楼酒店餐厅后厨运送食材和垃圾的电梯。”
“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
沈故没有理他继续道:“我乘坐这个电梯到达77楼后翻过餐厅北边的露台就能到达楼梯间,我没有直接上去,而是在77楼掳了一个保安,换好衣服后才去78楼。”
“因为78楼人多眼杂?”
“嗯”
“那你的衣服为何不……”
“衣服不能留下”沈故笑着cha话道,“这个衣服是奢侈品牌,要是去柜台查很容易查出来购买者。”
沈季禾想起这套西服买单时刷的自己的卡,不禁失笑:“你这是要我背黑锅?”
沈故反问:“难道你就没坑过我?”
沈季禾顿时不语,想起送付雨眠盒子时谎称是沈故送的,略显心虚:“呵,礼尚往来!”
沈故正沾沾自喜:“不过幸好,你刚好也出现在那里,这衣服由你带出来反而一点破绽都没有。”
沈季禾忽然反应过来:“所以害我撞到桌子上洒一身红酒的是你?”
“嘿嘿,当时衣服就藏在桌子底下的餐车上……你看,这不正好把衣服给我带出来,顺便也能把我给救了。”
沈季禾脱口道:“那是因为我当时以为东西是你偷的,所以才掩护你出来!”
随后又道:“不管怎么说我救了你,现在你欠我一个人情。”
“沈总,我可不欠你。”沈故一脸贼笑,“你是救了我,但是你半路杀出来买下那个破盒子,把我的线索切断了……并且你的盒子不是我偷的,所以功过相抵了。”
沈季禾:……
看见沈季禾少见语塞的模样,沈故一脸欣喜:“怎么样,你哥终究是你哥,从前我那都是让着你!”
说着向沈季禾勾了勾手指:“来,叫声哥来听听!”
沈季禾一巴掌把他勾着的手指打了下去:“幼稚!”
脸上颇有几分无奈。
沈故笑着整了整坐姿,瘫在了椅子上。
一晚上小心翼翼神经紧绷,他确实感觉有点累了。
“送我回去吧”沈故眯着眼睛,嘴里哼道。
“好”沈季禾发动车子。
忽的想起什么又问:“你不留下来再看看?”
“看什么?”
“既然你觉得这两宗案子可能会有联系,为什么不留下来再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有必要的话可以并案调查?”
沈故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没有回答他,良久,当车子路过时渡国际大酒店门口时,他眯着眼睛瞥见酒店门口市区支队的警察正在一一盘查受邀访客,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接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声音低沉而笃定。
沈故邀请沈季禾至新家做客。
郊区花园小区,离市中心不过半小时车程。
行至楼下,远远就能看见一排排花开繁茂的紫薇,紫白相间,生机一片,美不胜收。
公寓门口也有两棵紫薇,主干有茶杯口粗,胭脂红。
沈季禾停好车叹道:“难怪你看不上自家别墅,原来自己藏了一片世外桃源。”
沈故推他上楼:“此花开得百日红,七夕刚过,正是花开灿烂。”
此话甚妙,选自胡文恭说紫薇诗注:花至七夕犹繁。
沈季禾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这也知道。”
爬了五楼,终于到达。
沈故把从车上拿下来的保安服塞进他怀里,拿钥匙开门:“洋墨水泡大的沈总都知道,我这个爱祖国爱人民的受中国文化滋养的怎么会不知道?”
推门漆黑一片,沈故又说:“不过,向往世外桃源沈总可要失望了。”
开灯,两室一厅,家具不多,布置倒还温馨。
北欧风装修,黄昏色壁纸,温馨简洁。
“随便坐。”
“我不客气。”
苍蓝色皮沙发,手触细腻,坐上去软极。
坐了半晌不见沈故,沈季禾起身,见厨房有动静,扶门观看,原来方才把保安服随手扔在了鞋柜上,被沈故拿进厨房焚烧。
“我以为你这厨房是摆设。”
“我可不像沈总,锦衣玉食……家底不够我得自力更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只腿正憋屈的蹲着,另一只半跪在地上,由于腿太长,蹲下的时候露出大片脚踝。他不喜欢穿袜子但是平时在脚上涂的厚厚的护肤ru,所以脚部的皮肤洁白光滑。他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铁盆,保安服在盆里烧的火热。屋里没有开空调,没过一会儿,他背上全是汗。
沈季禾望着他的背影,汗水浸shi白衬衫,坚毅的背部线条若隐若现
不知怎么,他脱口而出:“我的就是你的。”
清清脆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冲进沈故的耳朵,他开始后背发麻,汗毛直立。
他顺手拿了抹布把手擦净。而后转身,风一般一把把沈季禾按在门上。
二人的脸不过十厘米,沈季禾始料未及。
沈故剃了胡子,干净清爽,中分的头发沾了汗水,半捂着浓密的眉毛,眼睛半眯依旧灿若星辰:“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身上有种特殊的香味。
“沈故!”沈季禾双耳绯红。
“哼!”沈故痞笑,放过他,“小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看来以前确实是让着我。”他摊着手笑,尴尬的咳了一声,“看来,玩笑也不能随便和你开了!”
沈故绕过他,从冰箱拿了些青菜,又回到厨房,幽幽道:“我要疯起来,禽兽不如。”
最后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他的嗓音本就低沉,这样更显魔怔。
“疯子!”
沈季禾杵在门口,略显失神。
他有点看不透他,鬼话连篇是他,哑口无声是他,口无遮拦是他,能言善辩是他,冒失大意是他,心细如尘是他,痞声痞气是他,暴躁如雷是他,对了还有他刚才自封的“禽兽不如”。
“我说……”沈故端着一盆青菜,望着他。
“什么?”
“你不帮忙,能不能不要杵在那儿,我家本来就挤得很!”沈故抱怨。
“哦,好。”
他手足无措的回到刚才的沙发上,看着沈故忙里忙外。
“我跟你讲,你呢,才二十出头,”客厅仍然能听见厨房沈故的唠叨,“不要看在商场上多么能耐,一点情感经验都没有,要不是天赋异禀16岁就出国读书,现在你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对我来说就是一小孩儿,所以你平时注意点儿,不要露出小孩儿样儿,我怕妖魔鬼怪吃了你!”
“就拿那乔桥来说,漂亮姑娘,谁看了都喜欢,尤其是你这种年轻小伙儿,容易被蒙骗,娱乐圈的水深着呢。”
越说越带劲,一副“长兄如父”口气。
沈季禾不想理他,他不喜欢沈故把他当小孩,又越想越闷的慌,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说教:“死者为大,你不要再拿她打趣,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哦!是吗?”沈故一手拿着一袋冻排骨,一手拿着ji蛋站在冰箱前张牙舞爪,“上次我都看出来了,还狡辩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沈故盯着他,“上次那个惨兮兮的笑,我可是记忆尤深啊!”
沈季禾心中发苦,他以为他中意乔桥,殊不知只是对单相思的感同身受,觉得可怜而已。
在感情方面,他确实惨兮兮。
他望着沈故,沈故仍旧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
他没有办法,只能道出缘由:“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乔桥曾经为家里的珠宝品牌做过一年代言?”
“是啊,怎么了?”
“其实当时她跟我们公司签的两年代言合同,当时我刚接手公司不就,本来就是带着热度,她那时好像有一部剧要官宣了,所以她经纪人就跟她提议,要她捆绑炒作。”
“新晋小花和新上任的豪门阔少?呵,确实够吸引人眼球的!”沈故走进厨房。
“但是当时乔桥十分不赞同经纪人的做法,据说当时还有争吵,后来被父亲知道了,赔了乔桥公司一笔钱,把合同修改成了一年,而且还动了手脚把乔桥接下来一年的代言都搅黄了。”
“宁可违约也不想让你淌那淌污水,眼里容不得沙子,”沈故把油倒进锅里,“确实是老爹的作风。”
“嗯,之后我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一直心存愧疚,毕竟乔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对于经纪人的做法她全程都是反对的,只是拗不过公司。”
沈季禾越说声音越小,沈故劝慰:
“你也不用在意,你刚接手公司那会儿,那是三年前吧,那时你才多大,都过了这么久……”
厨房里干起活来声音格外大,沈季禾也听不见沈故后面说了什么,正准备问,只见他拿着锅铲子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头,“不和你聊了,你稍微坐一下,待会就可以吃饭了。”
沈季禾点头:“嗯,好。”
说完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杂志翻了翻,没想到竟然是一些美食刊,里面教起做菜,图文并茂,通俗易懂。其中“酱汁排骨”这道菜的教学部分还用红笔圈了出来,应该是准备实践。
他向厨房望了望,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糙汉”竟然对做菜这么有兴趣,越想越觉得出乎意料,越看越觉有趣,不知不觉把手中的美食期刊翻了一大半。
又过了二十分钟,厨房终于熄火,沈故端着两盘菜走到客厅放到沈季禾面前。
沈季禾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了。
“本来想混进那个慈善晚会吃顿好的,哪晓得风风火火的累了一番还饿了肚子。”沈故递给他一双筷子,“将就一下,随便吃点。”
茶几上摆着一盘辣椒炒ji蛋,另一盘菜就是那美食期刊上用红笔圈过的酱汁排骨。
看样子似乎还不错,最关键做饭的人服务周到,连饭都盛好,送到他手上。
沈季禾夹了一块排骨,色泽酱红,芳香扑鼻。放入嘴里,r_ou_质酥烂,咸中带甜。
他忽然想起了沈故爱吃的蟹黄壳烧饼,果然从小到大一点没变,爱吃甜咸口味的东西。
“怎么样?”沈故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沈季禾微笑着对他说:“很好吃。”
“真的?我第一次做这道菜!”
得到他的认可沈故格外兴奋,抄起筷子又夹了两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好吃就多吃点!”
“嗯”
这是沈季禾第一次吃到沈故做的饭菜,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有很多面,他都不曾了解。
一向饮食自律的沈总,今晚破天荒多食了一碗饭。
第10章 排查(上)
第九章排查(上)
当市区支队这边接到时渡国际酒店这边报案通知的时候,这边大部队早就下班,各个科室也就留了一人值班。
市区刑侦支队长于歌带着两车警员到达时渡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原以为这样的场合会堆积很多记者,没想到于歌派人封锁现场的时候,酒店外面竟然很少有记者媒体蹲点。
晴日时光的郑总郑清昉下来引着于歌乘坐直达电梯往顶楼去,抵达晴日时光之后却迟迟不见失主。
于歌身边的罗洋嗓门极大,一声“安静”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于歌问郑清昉:“怎么没有看见失主?”
郑清昉神色紧张把于歌拉到一旁,解释道:“这个,这个失主要求对其身份保密。”
于歌喝道:“到底是什么人呐,倒是好大的架子,他不来我怎么了解情况,怎么做笔录?”
郑清昉讪讪道:“沈总委托我们,让我们配合警方工作。”
刚说完立马捂嘴禁声,无意中倒是说漏嘴了。
于歌平时对商圈了解不多,但说起姓沈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联合商会会长,沈暮生?”
“不是。”
“那是谁?”
“他儿子。”
“哦,”于歌立马恍然大悟,“我说这样的场合外面怎么没记者蹲着,原来是提前清了场子。”
郑清昉点头。
于歌又道:“这也倒好,以往最怕那些玩‘剧透’的,每每都加大我们工作难度。”
郑清昉一脸愧色,上次于歌那边一个杀人藏尸案子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告破,破案进展全程被报道,对于凶手早已打草惊蛇,所以大大增加破案难度,拖长了破案时间。而那次破案进展泄露的罪魁祸首正是郑清昉。
因为那次死者被害当晚曾经在时渡酒店大厅蹭wifi坐了两个小时,后来警察局接到报案,郑清昉料到警察会来酒店做调查,所以事先就给某网络媒体记者打电话让她带人过来蹲点,这才导致记者顺藤摸瓜泄露破案进程。
好在那个记者全程闭口不谈没有暴露他。
不过听到于歌无意说起,还是吓了他一身冷汗。
“郑总?”于歌见他脸色发白,关切道。
郑清昉回过神:“哦,没事。”
于歌进入正题:“那行吧,给我说说全程是个什么情况。”
郑清昉一边回想一边道:“是这样的,我们的晚会定在下午六点,总共有三件藏品拍卖。六点十分左右的时候我这边接到消息说是沈总要过来,并且表示低调出行,所以我们这边早就清好了场子。”
“大概快七点的时候沈总来了,他到会场的时候第二件拍品刚刚成交,后来正当准备进行第三件藏品展示的时候,沈总的秘书宋先生到了后台见了拍主,然后以20倍的价格和藏品的主人私下成交了。”
“那拍卖不就中断了?”于歌cha道。
郑清昉点头:“是啊,后来就是主持人上台解释情况。”
“那是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的呢?”
“拍卖结束之后有大合照,藏品就是在大合照的时候发现不见的。”
“拍照途中?”
“不是,拍前一分钟,工作人员准备把藏品拿上台打开盒子的时候发现藏品不见了。”
“在哪里?”
“哦,这边”郑清昉把于歌往舞台后面引。
拍卖台旁边是一个将近8米长的舞台,上面有投影设备,据说是为了播放藏品纪录片,主持人大部分时间就站在这个舞台上。
舞台背景板后面不到三米的地方用红色的拦线围了起来,被包围的地方正对舞台背景板中央,中间有个6米长80公分宽1米高盖着红色绒桌布的长方形展桌,当时那五件藏品就放在这个桌子上。
“当时摆放的顺序是这样的。”郑清昉用他那双r_ou_r_ou_的手在桌子上比划。
“最左边是曜变天目茶碗,然后是御制澄泥虎伏砚,接着是青花龙纹梅瓶,再后面是双耳玉瓶,最右边摆的就是这次失窃的宝贝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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