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破尘 作者:十三渡一
正文 第7节
破尘 作者:十三渡一
第7节
“管理这些东西的工作人员当时在哪里?”
“他们一直都在拦线外面盯着。”
“全程没有人进入吗?”
“完全没有,从东西抬下来放到这里,到准备再次拿上台没有任何人进入。”
“好,接着说。”
“然后我们立马通知保安组,酒店的保安组和晴日时光一起出动封锁了酒店的出口,那时我正在台上做安抚现场的发言工作,酒店负责人和暗场经理报的警。最后就是一直等到你们来了。”
“途中除了失主还有哪些人离开?”
郑清昉道:“除了沈总也就是辰东集团的付小姐。”
于歌狐疑:“付小姐?”
“我们查过了,沈总花高价买下这个宝贝目的就是送给付小姐,所以她也算是受害人。当时付小姐受了点惊吓,我们派保安送她出去的。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打电话让大厅的保安检查了一下,这,这总不至于是自个儿偷自个儿的东西吧!”
郑清昉语气肯定,一双眼睛在灯光下炯炯有神。
他应该没有溜须拍马为别人开脱的必要。
于歌站在红色拦线的出口处,细细思索。
假如犯人是在藏品拍卖后至上台合影这段时间被盗,拦线外面都有人看守,那么拦线右侧的这个出口,也就是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唯一的出口。
犯人从这里出去后左右两面都是封闭,前面是舞台背景板,那么要想出去,只能从正门或者……
于歌绕过拦线区,后面五米左右最右边的角落有一个侧门。
“那个,是后门,不能直接到达酒店下面。”郑清昉解释。
于歌打开侧门,果然是封闭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走道横在眼前,于歌顺着走道走,左边是一个洗手间,右边尽头是一个浅绿色的门。
于歌问:“这个门是通向哪里的?”
郑清昉推了推门,门并未锁。
“哦,这个,这个后面是楼梯,相当于安全通道。”
于歌看着楼道栏杆早已积灰,这栋酒店已经屹立在这里十余年,这偏远的楼道想必早已无人使用。正当思忖之际,电话声响,是长川支队队长罗潜。
于歌长罗潜几岁,当初进入市区支队带他的师父应季英和罗潜的师父文向冉同是法政大学方季教授的学生,两位师父经常往来,所以二人也一向交好,没事就聚在一起。二人虽然年龄差个几岁但是性格脾气如出一辙,只不过罗潜处事圆滑八卦一点,于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办案。
于歌接通电话,朝郑清昉使了个颜色,郑清昉默默退下。
罗潜一上来就提及酒店失窃之事。
于歌觉得诧异:“不是,我这刚来不到十分钟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接活了?你不是在我这边安cha了卧底吧?”
“我的哥哥~谁没事盯你梢!又不比别人长得好看一分!”
罗潜一如既往嗓门大,震的于歌直捂耳朵,外面又十分嘈杂,于歌只好推门往楼道间里面边走边说。
“那是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我这边有个嫌犯,只是怀疑没有证据那种。我派人盯着他,一路看他进了这酒店,所以我才知道你那边有事。”
“那你要我干嘛?帮你控制住他?”
“不是,我不都说了,只是怀疑。你多个留意看他有什么异常就行,那说不定他就是你要找的贼呢?”
于歌没好气:“这是哪跟哪,你那边我可是知道的啊,不是个死人案子么?跟我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你别随意诽谤,小心人家告你名誉侵犯!”
“行了行了,”罗潜的语气不耐烦起来,开始没大没小,“老于你那边不急吗?尽跟我扯。让你帮我留意就留意,哪那么多话?下次请你吃螃蟹。”
此时于歌队里的宋洋出现在楼道门口对着他比手势,看来是有事汇报。
于歌便不再多说直接问罗潜那人的名字。
“应止源。”
于歌大惊:“你说谁?”
“应止源,应该的应,停止的止,源头的源,怎么了?”
于歌声音立马压低:“但愿你说的跟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人。”
“怎么说?”
“我师父以前和前妻生的儿子就叫这名!”
罗潜还要再问,于歌一把按挂了电话。
门口的宋洋不明所以,呆呆的杵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等晃过神来眼前早已不见自家老大。
“老大?老大?”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了,墙壁上映着绿色安全通道的标着灯牌显得更为渗人。
眼前只有y暗的楼梯和积着厚厚灰尘的老红色一碰就会掉漆皮的栏杆。
宋洋从警校毕业来到队里不过三个月,天生胆小,不怕与坏人生死相搏,不怕蟑螂蜘蛛毒虫毒物,就怕那牛鬼蛇神,但是他又喜欢看那些志怪,恐怖电影,说来奇怪,看的时候他倒是不怕,看完之后又觉得痛苦的要命,他想象力天生丰富,书里电影里的画面免不了在他脑海里窜,真是没事找事带点“自虐倾向”。
现下自己堵住了门口,自家老大不可能从他身边过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在眼前如此凭空消失,真是令人遐想。
特别是眼前昏暗景象更是让他忍不住想那些牛鬼蛇神。
他跺了跺脚,没想到声控灯竟然没反应,当下更加害怕。
“老大!老大!”
这两声喊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正当他颤着身子准备退到大厅时,楼道下面传来于歌天皇老子的吼叫。
“鬼叫什么?老子在下面!”
宋洋附在栏杆上望见下面漆黑一片,声音抖得跟拧麻花似的:“老大,楼道灯是坏了吗?”
于歌听了不想理他,心道白痴,这鬼地方明显就是几百年不来个人,所有设备早已年久失修,如今突然工作起来,不坏才怪。
宋洋见无人应答,只好打开手机照着楼梯贴着墙壁硬着头皮往下面走,下了一层之后他愈发害怕,只得吼一声:“老大你等我下来!我下来了!”
话语刚毕望见于歌趴在楼道窗子上。
他大惊,恍惚觉得自家老大如鬼魔上身,赶紧上前抱着自家老大的大腿往下拽。
“老大,不要啊老大!”
“你干什么!”于歌一脚向后踹去,宋洋没有站稳跌在地上,屁股摔个青疼。
“老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于歌不管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又爬上窗子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窗外是漆黑夜色,只有不远处的霓虹在跳跃闪烁。
“老大!”
宋洋赶紧起来,趴在窗口,声音在风中颤抖。
只见黑暗中突然亮起白光,于歌举着手机仿若腾空而立。
宋洋拿着手机照过去,原来是一个露台。
“老大,要我过去吗?”
白光往右后方移动,不一会儿消失在视线。
于歌的声音传来:“你就在那儿别动。”
宋洋举着手机,颤颤巍巍点头的说:“好,好,老大我等你。”
十分钟后,露台上又重新亮起一点白光。
宋洋兴奋的喊:“老大,你回来了?”
于歌腿长步子大,没两下就穿过露台走到楼道这边,翻过窗子出现在他眼前:“这大晚上的,我不回来我往哪儿去啊?”
宋洋一脸尴尬,举着手机照亮楼梯在前方给于歌引路: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
于歌在后面道:“我大概知道犯人是怎么出去的了。”
“怎么出去的?”
“我看了一下,这栋楼一共有两个楼梯通道,呈对角分布,这边的楼梯很显然是长久不用的。据酒店人员交代,晴日时光和时渡酒店是分开经营。为了方便,晴日时光的电梯是直达电梯,但是这个直达电梯在酒店大厅,从宴会开始一直到封锁酒店大门酒店大厅一直都没断人。”
“老大的意思是,犯人肯定不是从正门走的?”
“没错,酒店的郑经理刚才带我看了存放宝贝的地方,那个展台就在舞台背景板的后面,后面光线暗,且里这个后门进,犯人不可能绕过舞台绕过贵宾席绕那么一大圈从正门乘电梯下楼,而且下面大厅灯火通明又有那么多保安……他不至于冒险。”
“老大的意思是犯人从这后门走楼梯?”宋洋拉开楼道门,又转身举着手机指着漆黑的楼道,“不会吧,这可有78楼,我看了一下,下面好像都是封闭的,酒店那边也说只有一个楼梯通道。”
“没错,酒店那边是用对角那边那个宽敞明亮的楼梯通道,这边下面确实都是封闭的,也就是说这边只能在78楼和1楼两点之间走,中间不能串层。但是刚才那个露台你看到了吧?”
“你是说?”
于歌点头:“穿过那个露台就能到达酒店77楼。”
宋洋还是不明白:“可是酒店的电梯也是到达大厅的啊?”
“不全是,酒店不止大厅那两个电梯。77楼是酒店用餐区,而穿过那个露台就能到达后面职工区,职工区西南角落里还有一个电梯,我看了一下那个电梯是直接到达下面一楼西南偏门后面,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应该是运输食材的专运电梯。那边角落偏,根本没什么人守着,如果扮成餐厅职工说不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厉害!看来这个贼应该很熟悉酒店方位布置,肯定提前做了功课。哎?老大你说会不会是酒店内部人员,他们应该很熟悉酒店平面设置吧?”
于歌驻足,敲了敲宋洋的脑袋:“有点长进啊!小子!”
宋洋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啊!”宋洋差点忘记,“保安和我们的人都在进行人员排查,另外几个藏品买主惶惶不安,想要赶紧查完拿着自家宝贝回去,生怕自家宝贝也丢了,他们现在都在大厅呢!”
于歌点头:“也能理解,毕竟花大价钱买的,挨个做完笔录,排查没问题就放他们走。”
“哎!”宋洋领了命令抬腿就要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毛毛躁躁的。”于歌一把揪住他衣领子,“酒店保安室监控谁在那边看?”
宋洋回头:“小秋在那边。”
说曹c,ao曹c,ao到,正巧望见小秋往这边来。
“那不来了么?”
“行了行了,你去下面吧!”
宋洋站直身子规规矩矩敬了个礼,仿佛领了什么重大任务似的风风火火往下面去了。
“于队!”小秋神色紧张的跑过来。
“怎么了?”于歌皱着眉头望着他。
“我刚刚去保安室那边查监控,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时渡国际酒店的监控都是十五天一次更新覆盖,照理来说今天的监控肯定还在,可是我刚刚过去保安室那边调取监控发现这半个月的监控录像不见了,今天的监控也是从晚上八点二十之后开始的!”
“可以查出是人为删除还是系统自动更新覆盖的吗?”
“这个,恐怕不行。我刚才问过了。”
于歌来回踱着步子,看来这个贼不仅对酒店平面布局十分熟悉,甚至连酒店的安保系统更新频率都了如指掌。那为什么是八点这个时间呢?莫非犯人在八点二十之前就已经离开酒店?那酒店监控又是谁删除的呢?这样的话岂不意味着可能有同伙,一人带着宝物离开酒店,另一人负责善后。
又或者,犯人先把宝物运出酒店,放在酒店外某一处地方或者外面有人接应。然后自己回来删除监控。
不管哪种可能,中间时间肯定不能拖长,因为发现宝物丢了到封锁酒店之间不过十五分钟,就算加上宝物拿到后面展示桌待定拍照的时间也一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分钟。也就是说犯人或者同伙偷取宝物之后一定要在二十五分钟之内逃出酒店,不然就会被封锁在酒店。
换句话说,犯人或者同伙很有可能还在酒店。
“走!我们去大厅!”
于歌迈着步子往电梯口走去。
第11章 排查(下)
破尘第十章排查(下)
于歌随小秋到达大厅。
为了保护上面的现场,市区支队的人一抵达时渡酒店就立刻排兵布阵,引导疏散,将楼上的人全部引到楼下大厅一一巡查做笔录。同时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有可疑的犯人趁着人杂混乱趁机溜出酒店。
这么多人,有进有出,这么多双眼睛,稍微捋一捋就能理出比较清晰的时间线和每个时间点上的人物举动。
排查的方法是当晚所有现场人士纷纷到支队警员那里做笔录,讲述每个时间点的的个人情况,以及所看到的情况。
接着,大厅的人相互指认陈述在场证明。最后剩下了的再一次单个做笔录。
酒店门外聚集三三两两正装的职业人士,那是被困于酒店内的名流千金电话喊来的专职律师。当然也不乏白衣黑裤在酒店外居车等候的管家司机。
自从把他们聚集道酒店,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猜忌,嚼舌,纷争不休。特别是今日宴会以女士居多,大多数女性太过于感性,尤其是自小被居养于温室的花朵,此刻撒娇撒泼各招其上,市区支队的警员们苦不堪言,排查在进行第一步时就受到了一些阻碍。
小秋指了指大厅北边最角落坐着的四个人,两位男士两位女士。
宋洋和一个警员正在那边做笔录。
“那边就是其余四件拍品的买主。”
于歌往那边望去,其中有一位男士全程不说话,只是礼貌性的微笑,旁边有一位女士似乎在替他回答。
于歌指了指:“那谁啊?”
“哦,那是一个演员,拿过影帝,叫李彦非。”
小秋诧异,“于队您平时不看电视剧的啊,那人演过好多电影电视剧呢!就我们那队里那谁,对!周书晗!还是他粉丝呢!天天抱着手机追剧。”
于歌露出一个令人观之丧胆的笑:“行啊,你们上班还有闲工夫看剧追星呢哈?看来是平时队里太闲了,这样吧等这案子结了我就把你们全部送去上党政课,名额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拉下脸皮亲自找叶局长要!”
“别别别!老大我错了!”小秋都快哭了,“怎么能让您拉着脸去求人呢!今晚我就好好劝导队里那帮不务正业的小崽子,让他们没事多跟隔壁长川支队的学习,保证提高思想觉悟,上班绝不打诨开小差……”
“行了行了!给我一边待着!”于歌喘着大气一把把他拎到边上。
大厅中央一位穿着黑色丝绒斜肩礼服的阔太太朝这边望来。
那阔太太见人无数,一眼望去便知道他是这帮警察的头,于是趾高气昂的走到他面前,驻足,高声道:“我打听过了,想必您就是这里领头的。你们现在把我们困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我请求我的律师进来说话。”
此话一出,旁边“被困”的众人都过来想要讨个说法。
于歌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她。
还领头的?您以为这是山上带土匪呢……
那阔太怒了,盯着于歌上下打量的眼睛,“这位先生,你这样看着一位女士是不是太没有修养!”
五官扭曲,声音震耳,气势汹汹,根本与她的一身珠宝华服的装扮不符。
小秋上前主动介绍:“王太太,这位是我们市区刑侦支队的于队长。”
那阔太看他一眼,原来他们早已摸清她的底细,更加目中无人:“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还不让我出去!”
围观的见那阔太根本不把这说话的头放在眼里,不再使用软招,开始熙熙攘攘的闹起来。
此情此景,谁又能想到他们先前还是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身着华服的名流贵人。
撒泼起来跟街头妇人并无一二。
于歌二话不说抄起旁边一个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先前说过他不比罗潜待人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且关心商政八卦,但是他的脾性火爆脾气却和罗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从身上解下手铐,往面前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扔,指着那群“闹事者”青筋暴起的吼道:“都给我老实点,你们现在人人都有嫌疑!挨个排队做笔录,嚷什么嚷!”
他本来就生的高大,五官也生的粗犷,浓眉高挺的鼻子,留着胡茬,常年健身肌r_ou_结实,身材欣长,自带满身正气。这样一吼,手下的人立马跟得了指令一样,都板起脸秉公办理,气势十足。
中间的一群人似有退缩,不敢说话,有几个乖乖排起队。唯独那王太太似乎并不买账,上前道:“于队长是吧,把你手机给我,我要给你们市局李局长打电话!”
小秋立刻附在于歌耳边解释:“王太太的老公和李副局长是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于歌冷哼一声。
小秋见于歌黑着脸 ,知道于歌并不买账,于是上前对那王太太温声道:“王太太,这事要依法办理,恐怕李副局来了也是要按流程办事。”
那王太太听完欲要再做纠缠,于歌没有耐心直接丢下一句:“所有人赶紧干活!如有不配合的按妨碍警务人员执行公务作拘留处理并且登记罚款!”
他说完这一句,警员们执行起来特别顺利,人群逐渐变得有序,不再嘈杂熙攘。
此时他起身,想起罗潜的那通电话,开始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师父前市区支队队长应季英的家里,那天是中秋。
那时他才17岁,留着稍长的头发快要遮住浅色的眼睛,看起来安静听话,由于异常白的皮肤和突出的五官以及微微棕色的头发总是让人以为是混血儿,还有眼角的泪痣显得他气质独特,所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第二次见他也就是最后一次见他是一年后,他父母那时正在闹离婚,家里一团糟,他父亲因为家里的事情闹得太严重,局里领导说他父亲有损警务人员的形象风气暂时停了他父亲的职,放了半个月假让他回家处理家务事。谁曾想这家务事越处理越糟,他母亲在她办理离婚手续之后的第一天吞安眠药自杀了。
而那天正好是他高中毕业典礼。
他毕业典礼的时候无一亲人来接他,看着他作为毕业生代表在台上发言。
那天只有于歌出席了他的毕业典礼,但是却带去了他母亲自杀逝世的噩耗。
于歌忘不了那天,他孩子身边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欢呼声仿佛盖过了夏天的炎热,而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发完毕业宣言之后,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落寞的走在夕阳里。
只看得到夕阳里的背影,看不到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哭得无声无息,哀莫大于心死。
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行为怪诞,偶尔又放荡无形,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安静听话的好学生模样。
当然这都是他上了大学以后的样子,于歌没有见到。
他对于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炎炎夏日毕业季夕阳里落寞的背影。
“于队!”声音从身后传来。
于歌回头,大惊,竟然真的是那个孩子。
十二年过去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俊美的五官,只不过比那时要长高不少,身材看着也更加挺拔,皮肤,皮肤好像更白了一些,所以眼角的泪痣好像更加明显一点。
还有,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当初那个孩子身上的文静柔弱好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冰冷感。
“你……”于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那孩子慢慢走近,露出一个笑:“听说您三年前升支队长了,恭喜。”
于歌回过神:“啊,是。”
然后十分感慨的望着他,“你父亲两年前辞官提前退休了,你这些年过的好吗?他很记挂你!继源。”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两个字拖得老长,来自十多年未见长辈般感慨的问候。
“您才比我大八岁,不用这么老态的口吻跟我说话。还有,”他脸上的笑消失,“我十八岁就改名了,我叫应止源,停止的止。”
止源,这是要止却生命之源忘记一切,否认一切吗?
于歌愣住,悲从中来,心道,恐怕这对父子次生存都无法好活。
“于队长。”应止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迅速调整情绪,想着罗潜交代的任务,侧过身子指着那边排队做笔录的人对着应止源道:“他们在做笔录,刚刚怎么没有看见你?”
“哦,”应止源朝身后前台处指了指,“我刚刚在前台帮忙核实邀请函名单。”
“你也是过来拍卖的?”
“不是,我就是一个穷医生,哪里买得起,这不,陪朋友来参加晚宴的。”
他指了指队伍中一个穿着紫色小礼服梳着手打卷低盘发,妆容ji,ng致的娇小女生。
于歌笑:“女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她是我患者,性格比较内向,有点社交恐惧,所以我作为男伴陪她过来,顺便做心理疏导。”
那女孩走过来十分警惕的望了他一眼,紧紧挽住应止源的胳膊,看神情确实带着怯弱。
应止源用左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她的手,她的紧张得到缓解。
应止源对着于歌道:“于队长,我先过去做笔录,以后有时间再聊。”
于歌见到他本来有很多想问的,但见人话已至此并不想与他多说,只好作罢。
待他刚转身,于歌还是没忍住:“继源,止源,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以后方便联系。”
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愣了两秒终究把手机递了过去。
于歌拨弄着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上去,然后趁他不注意在他的手机里安了一个自动定位分辨系统。
九点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排查的差不多了,此时酒店内另一批人也即将蠢蠢欲动。
那是此次晚宴受邀的媒体朋友,十几号记者。
他们被困于酒店之后一直在等待时机。
比起中规中矩的慈善晚宴发稿,显然这样的报道更具爆炸性。
但另一方面,警察这边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保持缄默,经过一番交涉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延迟两日发稿,也算是不影响警察这边的破案进度。
于歌站在角落观察每一个受访者。
女士们多半拒绝接受采访,男士名流们表现的绅士大方,说的话多半都是提前十分钟由个人助理或者律师准备的发言稿。
有一人倒是格外显眼,影帝李彦非。
相比于接受排查全程让助理做笔录,在镜头前他好像显得更礼貌,主动一点,全程彬彬有礼,十分优雅。
于歌夷然:“影帝不愧是影帝,戏果然演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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