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正文 第32节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第32节
在一个晃神间,严深竟然觉得这样的说法顺其自然,仿佛在无数不可追寻的时光里,真的一起度过了很漫长的岁月一样。
鬼使神差地,虽然明知道这么做很不理智,但话语还是自动地从口中流泻了出来:“好,带你回家。”
……
车后繁华的车水马龙渐行渐远,环境逐渐变得幽静,黑色迈巴赫最终驶入了一间布满青翠意趣的小院子里。
与其说是私人诊所,到不如说是一个适于生活的小庭院。
一路沉默的司机终于说出了出场以来的第二句话。
“先生,到了。”
早在车辆进了院子的时候,这间院子的主人,那位私人医生就已经走了出来,急着想确认自己的病人情况如何。
虽然和这位姓严的病人并没有见过面,但医生对他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方在国外的私人医生是和自己同一院校毕业的师兄,这位严先生回国前,他的病例档案就被从师兄那里转了过来,他研究了一遍病历档案后,发现这位病人实在不是一般的棘手。
虽然和普通的躁郁症患者相比,严深身上的理性成分乍一看会更多一些,但实际上,那些近乎冰冷的理智,也将他自己封闭了起来,更加不利于治疗。
根据他师兄介绍,这位严先生有些轻微的强迫症,一贯是非常守时的,假如迟到的话,一定是碰上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强迫症患者的节奏一旦被打乱,就会产生强烈的厌烦情绪,而这种厌烦情绪放在平时或许影响不大,但跟躁狂状态结合起来,可就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了,所以在等待对方到来的过程中,他简直提心吊胆极了。
人才刚被师兄托付给他,可别第一次就诊就遇上什么难以收拾的情况才好。
左等右等终于把人等到了,黑色车门在他面前打开,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成熟男人从车上下来,肩宽腿长、高大的像个衣架子一样,和照片上的脸一模一样,看来就是那位严先生了。
但是——
他旁边牵着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跟着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位有着一头柔软黑发的清瘦青年,正被他素未谋面的病人以一种不容错认的亲密姿态牵着手,整个人连头发丝都透着乖巧。
不是说这位严先生非常排斥恋爱关系吗?
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十指上,医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第93章 大佬的药
虽然对眼前的画面感到匪夷所思, 但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医生绷紧了脸皮,没有在病人面前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医生上前两步,露出一抹白衣天使温暖人心的笑意,伸出手,带着几分确认意味地问:“严先生?”
已经被苏断在车厢上拉着手安抚了一通的严深此时状态十分平稳,倒是还记得要有礼貌, 于是也伸出自己空闲的左手。
医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已经伸出去的右手,又抬起头, 视线在看起来并不打算松开和那位黑发青年相扣右手的病人身上稍微停顿了数秒:“……”
医生面不改色地换成了左手,两人于是得以顺利地握了一下。
严深简洁道:“严深。”
“易笙。”医生说。
严深看着倒是没什么大碍, 情绪十分稳定内敛, 但有些病人的伪装性特别强,能短暂地伪装成正常人的状态, 按照师兄之前传来的病例,这位严先生应该就是属于那一类的。
他的视线往病人旁边游移了一下, 易笙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什么侵略性地、和缓地笑着, 试探性地问:“您旁边这位是?”
“家里的小朋友。”稍微顿了一下后,严深微微抬抬下巴, 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介绍说:“姓苏,单字断。”
……小朋友。
好吧。
易笙沉默片刻, 觉得自己被这种带着某种炫耀意味的叫法刺激的牙根有点儿酸, 忍不住磨了一下牙, 才对着苏断继续微笑道:“苏先生好。”
苏断看着这个某种程度上来说, 和自己是“竞争者”关系的医生,也点点头,乖乖打招呼:“易先生好。”
声音清清亮亮的,但又不至于尖利,是让人觉得很舒服放松的音色。
如果干他们这行的话,会是一个先天优势,易笙稍微走了下神,想。
在询问过对方的意见后,将病人以及病人家的小朋友带到布置得温暖又干净的诊疗室,做完基本的确诊步骤后,医生试图对这位开局就让他心情复杂的病人进行一次初步的心理干预尝试。
然而结局证明,正如同他如今远在国外的师兄所说的那样,严深大概是所有心理医生的噩梦。
他简直理智冷静的过了头,即使处在这样一种以会使人失去控制的病中也依旧保有一份理智,而且对人的防备心极强,面对他的试探根本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甚至在还会他试探的时候,针锋相对地给他挖陷阱跳。
……不知道到底是来治病还是来和他杠的。
虽然知道这么吐槽自己的病人不太好,但在短短几次试探过后,易笙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原本师兄和他说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病人可能会让他每天都想撞墙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的描述中有夸大的成分,但现在看来,对方确实表达的非常诚实了,甚至可能还有些不足够。
这么强的攻击性,都已经不属于不配合的范畴了。
明明有家属在旁边的时候应该会放松一些才对,严深怎么表现得这么……狂躁?
没错,虽然严深表露出的表象情绪和状态都是很冷静的,但他能敏锐地感知到,在对方细心的掩饰下面,有着一股不断涌起的狂躁之意。
易笙并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有“家人”在一旁围观,严深才会这么紧张。
不受控制地想着:
就这么一声不吭、没有任何提醒地带黑发青年来观看他接受治疗的场面,青年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接受不了他的病?
脑海中不断地萦绕着这些疑问和担忧,状态自然也放松不到哪里去了。
……
由于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严深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信任度可言,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而很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碰壁后,易笙就干脆地停止了这一场心理干预,开始根据之前对对方病例和使用过的药物的研究,谨慎地为他配备这次的药,并且一一标上用量,反复确认过许多遍才递过去。
虽然用于治疗狂躁症的药物有着诸多为人诟病的副作用,但如今在这种疾病的治疗中,吃药依旧是主要的治疗手段之一。
易笙想了想,问:“严先生,请问一下,您这次回来,大概会在国内待多久?”
虽然是本国人,但听说对方十岁以后的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的,这次是因为家族企业打算开拓国内市场,才千里迢迢地飞了回来。
——然后一下飞机就犯了病。
出于职业惯性,他简直都下意识地有些怀疑是不是对方小时候在国内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才能病的这么立竿见影。
不过这些事师兄都没告诉他,不知道是没有这回事还是没探听到,一定要尽早去问问师兄才行。
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下自己和这个病人能相处多久,来决定该怎么下手制订后续的治疗计划。
躁郁症的正常发病时间在26个月,治疗流程也普遍不短,假如对方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他的治疗很可能根本没起到什么效果,对方就要飞回去继续折磨他师兄了;要是待的时间足够长,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对策了。
要是后者的话,那应该会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严深接过药,垂眼想了想,沉声说:“……会待不短的一段时间,在治疗有效果之前,应该不会回去。”
其实原本是打算处理完国内分公司的事务就走的,他一贯是一个规划严密的人,后续几年的工作计划早已经列的清清楚楚,但意外出现的青年……毫无疑问地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
然而一贯有些轻微强迫症的他不仅没有困扰的感觉,甚至为此感到欣喜。
要是这个意外能来的早一些,他应该会更高兴的,严总现在甚至都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国看看了。
虽然这里留存着许多他不愿意回忆的东西,但能够遇上黑发青年的幸运,已经足以把这些都抵消掉了。
甚至还能满溢出来一些。
当然……前提大概是对方在刚刚见识了他的病后,还没有被吓得想要跑掉。
……
出于某种莫名的忐忑,从带着人进了诊疗室开始,严深一直不敢去看青年的眼睛,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就飞速闪过,仿佛生怕从其中看见什么他承担不了的情绪一般。
一直到牵着对方出了这座更像是家居宅的诊所、重新坐上轿车后,严深都没有把视线偏过去。
车辆缓缓启动,层叠的树影拂过车窗,显出一些微渺而静谧的美好来。
看着车窗上落下的斑驳破碎的影子,严深脸上的表情有些木。
从十几岁第一次发病开始,他身边就不缺乏对他抱有异样眼光的人。
毕竟在大部分人的观念中,“ji,ng神病”都是一种听起来就让人想远离的疾病,尤其是他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类型,更是没有人敢凑上来。
不过他一贯不怎么在意旁人对他的喜爱与否,只要不影响到他的钱财和地位、不在他面前表现得不识趣、或是说了做了什么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一般也懒得理会。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个人,是他在乎着的。
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哪怕是对方露出的一个微小的嫌弃或是恐惧,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打垮。
严深控制不住地有些焦躁,手中攥着另一只手的力道忍不住又收紧了一些。
然而这时候,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却动了一下,从他手中挣脱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严深的的脸色就难看了一个度。
这是在拒绝他的碰触吗?
果然还是在意——
严深心中一紧,也顾不上许多,慌忙侧过头想确认青年脸上的表情究竟是排斥还是什么,然而他把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小脑袋,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不过随之而来的塑料袋哗啦啦抖动的声音解答了这个问题。
黑发青年解开塑料袋,从医生给他开的那些药里翻找一番后,拿出来了一盒,正低着头研究着上面的使用说明。
怎么忽然想到去看翻看他的药?
分析不出对方感到行为到底代表着什么,严深继续坐立不安。
就在他几乎再次失去耐心变得狂躁的时候,低头了好半天的黑发青年忽然抬起头来,问他:“这些药是不是有副作用?”
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么远超预期的问题,严深和那双泛着忧虑的黑亮眼眸对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没有生气,没有厌恶,也没有逃开,甚至十分出人意料地……首先担忧起了他药品的副作用问题。
虽然关注点似乎有些奇怪,不过不管怎么说,黑发青年无疑都是在关心他。
意识到这点之后,严深只感觉心底再次被热乎乎的情绪占满了,脸上的表情也下意识地和缓了起来。
稍微想了想,严深垂着眼,低声说:“有当然是难免的,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恶心呕吐、食欲改变、消化不良,甚至发生药疹,这些都是躁郁症药物常见的副作用,他早已经习惯了,也不会感觉他们会对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听到他的回答,苏断不吭声,又若有所思地去看那些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只是在心底悄悄和系统说,他觉得自己要比这些药好用,即使给严深治病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就是可能见效比它们慢一些。
系统:“那当然,宿主最厉害了!”
苏断:“……谢谢。”
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就只大概比那个医生给严深开的药好一点点。
正当他开始思考怎么取代这些药、不让严深吃这些吃了会不舒服的药时,男人却忽然伸手,将他手中的药盒摘下,放回袋子里系好,说:“先不谈这些了,谈谈你的事。”
既然小仓鼠看起来没有逃跑的意图,那么他也能开始好好地履行金主的义务了。
苏断眨眨眼,一时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严深伸出手,先是摸摸下巴,又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柔软的唇瓣,微微垂下头,沉声问:“之前在吃完饭在包厢门口,拉你的那个,是你的经纪人吗?”
第94章 大佬的药
“那个呀……”
苏断想了一下, 才明白严深说的是谁。
虽然一开始很不喜欢对方, 但见到严深之后, 他就把注意力都放在男人身上了, 没去想谢竹和他经纪人的事, 要不是男人提起来, 他估计要等到谢竹的经纪人联系他,才能想起来这茬。
“不是的。”苏断想了想,说:“他不是我的经纪人,是别人的。”
“是经纪人,但不是你的?”严深沉吟了一下, 原本握着苏断的手松开一些, 将掌心里小了一圈的手翻了个个, 用修长的指尖去捏他软乎乎的掌心, 问:“你的经纪人呢?”
连参加应酬都不是自己的经纪人带着来的, 还要让别人的经纪人代劳,青年的处境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惨一些。
苏断被他捏得手痒痒的, 但是又不敢把手抽出来, 点点头, 诚实地说:“我没有经纪人。”
“……”严总觉得自己那套“可怜小透明被经纪人欺压”的猜测似乎和现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了极大的偏离,眉头一皱, 迟疑地问:“你不是明星吗?”
那场饭局是《成魔》剧组举办的, 苏断坐在里面, 就算是代替别的明星来的, 应该也是明星才对。
苏断老老实实地说:“不是的, 我是给人做替身的,就是谢先生。他今天不舒服,就让我去了。”
因为让替身来参加饭局这种事说出去不太好听,应该是想着老板要是因此感到被敷衍就坏事了,所以导演当时和严深介绍的时候,采用了相对比较模糊的“新人”的说法,听起来能正规一点。
其实说新人倒也真的不算说谎,比起这个圈子里的其他行业,替身和明星演员之间的界限算得上是比较模糊的,娱乐圈中当过替身再出道的明星也有不少。
虽然犯了躁郁症,但是基本的思维能力还是在的,只略微理了一下,严深就想通了这其中的逻辑。
只是仍有一个问题,那个叫谢竹的男一号,为什么会让一个替身来参加这么重要的饭局?
提携圈子里的新人到还能勉强说的过去,但是提携自己的替身……严深自问假如是他是谢竹的话,应该是没有这种宽广的胸襟的。
除非他是想借着这件事得到什么好处,或是规避一些麻烦。
凭借着这么久以来自己在商场和人打交道磨练出的直觉,严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他将手中已经捏了一会儿的掌心重新拢在手里,问一脸乖顺的黑发青年:“你来之前,谢竹或是那个经纪人吩咐过你什么吗?”
苏断回想了一下在车上的时候被经纪人高频率重复的一些语句,说:“经纪人说让我老实听话,要记得谢先生的恩情。”
严深接着问:“别的呢?”
苏断:“没有了。”
眨眨眼,顿了一会儿,又小声说:“不过……”
严深:“嗯?”
苏断舔了舔唇角。
他还没有过和爱人告状的经历呢,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告状成功。
有点莫名的紧张。
“别怕。”严深用宽大了一圈的手掌把他的手整个过了起来,拇指稍稍往挪动了一下,在他手腕里侧的细嫩皮肤上摩挲着,低声说:“想说什么就说,我在听。”
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下,苏断一口气把剩下的状告了出来:“你进来之前,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看”
“……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严深在他手腕上摩挲的动作停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抹y沉,尽量控制住情绪让自己轻声问:“坐在哪个位置?”
果然,像他猜测的那样,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至少对于黑发青年而言,没那么简单。
虽然本身并没有参与过那些潜规则,但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苏断这次倒是说的很快,一看就是早有准备,像个处心积虑的小告状ji,ng似的:“坐在导演右边,和他隔了一个人的那个,也是剧组的投资商。”
严深摸了摸小告状ji,ng的爪子,按照对方的描述回想了一下。
因为处在发病期的缘故,他对环境的观察细心程度有所下降,对于苏断说的那个人印象并不深,现在回想起来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了。
不过既然他没什么印象,又坐在那个位置,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一会儿回家打电话问问郝佑,他在国内待的时间长,应该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好,我知道了。”严深说:“我让人去查一下。”
苏断眨眨眼,觉得自己应该是告状成功了,于是忍不住抿着唇很轻微地笑,眼角也细微地弯起,说:“谢谢你。”
“不用谢。”严深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眼角,青年的长相并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眼睛也是,充其量只能说上一句规矩干净,但是在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如同琥珀一般通透的黑眸中却像是落了星星一样,让人很想凑过去亲一亲。
严深这样想着,也这么做了。
唇瓣落在青年左眼眼角一小块柔嫩的皮肤上,轻轻啄稳一下,又含住嘬弄几下,最后探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留下一点儿shi漉漉的痕迹。
他起身,用一只胳膊揽住苏断的肩膀,将人拢进自己怀里,垂着头低声问:“收点谢礼,介意吗?”
“不介意的。”苏断小声说,大概是眼角shi漉漉的不舒服,他抬起手,用手背在眼角蹭起来。
他的皮肤实在太敏感,仅仅是被含着弄了两下,眼角的那一块皮肤就轻易地泛起了微红。
现在被手背蹭了蹭,就更红了。
看着黑发青年把自己越弄越狼狈,严深伸手攥住他细瘦的手腕,制止住他的动作,在车前座的置物篮里抽出柔软的纸巾,轻轻按上刚刚被他留下shi漉印迹的一小块儿皮肤,用最轻柔的力道把那里擦干净。
然后又抬起苏断刚刚去蹭眼角的那只手,把手背也擦了一遍。
苏断用一只手握着自己刚刚被擦过的爪子,像是只被塞了瓜子后不知所措的小仓鼠一样,说:“谢谢。”
严深依旧说:“不用谢。”
然而说着不用谢,却还是又自己讨了一份谢礼。
严深再次低下头,在他另一边眼角也亲了一口,不过这次没有伸舌头,只是轻轻在上面印了一下。
不用擦,但是痒,一在意就更痒,还是忍不住伸手去蹭了一下,苏断觉得自己的眼角都要被碰坏了。
严深把他的手抓回来,不让他碰,问:“和谢竹签合同了吗?”
苏断两只手都被人抓住,变成了一只被没收了瓜子还攥住了爪子的小仓鼠,他摇摇头,说:“没有。”
原身不是专门的替身公司出来的,是偶然间被谢竹的经纪人发现叫过去给谢竹当替身的,没有走正式的雇佣流程。
严深:“没签就好,以后别当替身了……想自己演戏吗?”
苏断没有立即回答,对于原身而言,这个问题当然是肯定的,但换成了他,却不是很确定了。
其实他对这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要去扮演虚构角色工作有着一些兴趣,但现在严深在生病,身边离不开人,而拍戏听说是很忙的,还要跟着剧组去很远的地方,肯定是要和严深分开的。
这么一想,他又不是很想去了。
演戏什么的,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工作和爱人相比,还是爱人比较重要一些。
不对,是重要很多。
但他眼中最初划过的一点点亮光已经落到了严深眼中,在苏断开口说不想之前,已经帮他规划了起来。
“稍微等几天,给你找个公司挂靠,我有朋友是做这方面的,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
当然,那个朋友不出意外的还是郝佑。
苏断眨眨眼,想说不用了,但严深似乎是来了兴致,一句接一句地说了起来。
“想演什么?正在拍的那部《成魔》有兴趣吗?想演男主吗?反正还没拍多少,让剧组把谢竹撤了,你去。”
“经验不足也没关系,可以请老师来。”
一部大制作的电影男主说撤就撤,这种话听起来固然有大放厥词的嫌疑,但考虑到严总一个人就给《成魔》投了一半以上的钱,假如他铁了心要撤掉谢竹,那么恐怕剧组对此也毫无办法。
重拍男主戏份带来的资金损失也不是问题,反正缺多少他就能填上多少,之前投给《成魔》的钱就算再翻个倍,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
只要青年开心,那么它们就花的有价值。
况且……给苏断找点事忙,这段时间离自己远一些,他吃一段时间的药,等到青年的戏拍完,病情应该就能被控制住了。
先分开一段时间,到时候病情稳定一些再离得近,就不怕伤害到青年了。
从头到尾,发病之后虽然在青年面前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实际上已经处于极度自我状态中的严总都没有去考虑《成魔》剧组会因为他几句话的决定陷入怎样的混乱中。
在这种极度自我的思维方式中,只有黑发青年的是唯一的例外,但除了黑发青年之外,其他人的感受都不在严总的考虑范围内。
然而被他破例纳入“自己人”范围内的苏断听完却:“……”
听完严深这一番看似有条有理、说出去却能吓死人的规划,他呆了一下,很快就愁的皱起了眉头,慢慢地说:“不可以。”
严深:“嗯?”
苏断看着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难得条理清晰地说:“重拍的话,之前的资金肯定就不够用了,《成魔》本来风险就比较大,再加钱重拍的话,收回本金都难。”
“我们是来赚钱的,不能倒贴钱进去,知道吗?”
穷怕了的苏断一脸严肃地教育对象要勤加持家,不能仗着有钱就可以随便浪费,“拍戏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赚钱比较重要。”
第95章 大佬的药
严深:“……”
对上黑发青年黑眸中不容错认的认真之色, 严总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他刚刚已经在脑海中快速地为青年规划好了让他任意妄为的路线,正准备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是合格的金主, 结果一长串侃侃而谈才刚开了个头,剩下的就全被青年一句认认真真地“赚钱重要”堵死在了嗓子里。
沉默之中, 他忍不住地去想, 苏断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出乎他的意料?
身为一个在发病期间思维会异常亢奋和跳跃的病人,严深总觉得眼前青年的思维方式似乎比自己还要与众不同一些。
当他担心苏断会因为他的病而疏远他时, 这人却已经开始不声不响地担忧他服用的药的副作用了,也不知道是该说心大还会细心好;当他试图许诺对方资源和好处时,黑发青年却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只一门心思地关心他会不会亏本。
要赚钱——
身为一个有着足够经验的商人,严深当然知道这么来一出, 这场投资会亏本几乎是无疑的, 不过他有钱, 不在乎这些,只想让苏断能够去做他想做的事。
虽然这种一掷千金去讨好一个人的行为看起来像是在发病期间过于亢奋的心情驱动下才产生的,但严深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算他没有生病,恐怕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只是可能会表现得相对沉稳一些。
不管怎么说,苏断站在最终受益者的立场上,原本都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只要乖乖被他捧着就够了。
对于黑发青年每次都让他说不出话的关注点, 严深先是会觉得有些诧异和好笑, 然后就是猝然泛出的带着细碎心酸的暖意。
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严深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国内生活的经历并不美好, 而后来被他血缘上的父亲接去国外后, 虽然从那段让他不愿意回想的经历中脱离了出来,但面临的新环境也是充满竞争的。
豪门中或许会有温情,但对他这种半道被接回去、打乱了别人生活的,却显得太过遥远。
当他站到最高的位置之后,忽然间涌现出了许多试图和他亲近的人,然而很少有人会为比自己强大的人考虑得失,这些人并不会关心严深的处境和办事的难处,他们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借由他为自己谋求好处罢了。
当然,这些人他并不会理会,只会让他对人的防备更多一点罢了。
所以久而久之,严深已经习惯了独自为自己考虑和计算得失,现在忽然有一个人事事站在他的角度,仰着着脸认真且忧心忡忡地问东问西,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像是一只傻不愣登的小仓鼠,瓜子都啃没了,还捧着已经空了的藏食的腮帮子,嫌贵,让他不要再喂了。
……怎么就这么乖,不知道为自己多考虑一些。
也不是没有伪装的可能——
但看着那双认认真真又干净无比的黑眸,这种猜测刚隐约升起,就又迅速地被驱赶的无影无踪。
严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没——”
将青年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捂住,严深将内心鼓胀的情感稍微压下一些,准备开口解释一下这些投资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很重要,让青年不用太在意这些。
然而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才刚出口了一个字,唇瓣就被另一对柔软的唇瓣堵住了。
青年的两只手还都被他攥着,腾不出来,情急之下就一仰脑袋,从座位上稍微起身,用嘴巴把他还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要赚钱的。”过了几秒钟的时间,青年就松开了,侧头在他耳边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严总被自家小仓鼠的堵嘴式威胁吓得心脏都开始乱跳,刚刚还坚定无比的想捧人的原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心脏砰砰挣动的近乎疼痛,低哑着声音说:“……好,赚钱。”
然后将捂了青年两只手一路的掌心松开,转而捧住青年的侧脸又俯身印了上去。
敢威胁他,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行。
……
代价一付就是十几分钟,中间累了没关系,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再接着付。
医院到严深国内别墅的距离并不远,黑色迈巴赫很快就悄悄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门前,环境幽静、绿化极好的小区内种满了高大的玉兰花树。
此时恰逢玉兰花树的花期,没有一片叶子的苍郁枝干上缀满粉白宽厚的花朵,与枝干连接着的花萼处泛着云雾一般轻薄的淡粉,往上的花瓣挺直而柔婉地散着,仿佛春日落在枝头的雪白飞鸟。
层层花影落在车窗上,虽然窗户没开,但幽谧的花香仿佛已经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和车厢内时不时响起的暧昧动静十分融洽。
唯一的违和点大概就是坐在前排并且不敢吱声提醒老板已经到家了的司机:“……”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好赚的,司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想。
……
说起来这间别墅严深也是第一次来,因为是间隔十几年后的第一次回国,所以东西都是前段时间郝佑帮忙置办的。
一开始没想长住,所以布置的比较简单,显得有些空落落的,这原本还是严深自己的意思,但现在既然打算长住,里面的布置未免就显得太过随意了,有些让人不满意。
得尽快添置一些东西才行。
将人放到别墅里自己玩,严深出门到院子里给郝佑打电话,报平安的同时问了苏断指认的那个人的身份,又告诉对方自己打算将别墅再修缮一遍。
郝佑不解:“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严深站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仰头看了看头顶开的正好的花,说:“这次回来,待久一点。”
郝佑:“不是说最晚年底就走吗?是国内的分公司出了问题?”
严深:“没有,是私事。”
联想到对方从饭店离开时带走的人,关于这个“私事”,郝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那个小明星呢,”沉默了一下,郝佑问:“人带哪去了?”
侧头看了一眼,眼角瞄到青年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前,严深将身体转过去,看着苏断说:“带回家了。”
青年扒在窗户上,仰头看看他脑袋上开的繁密又热闹的花,又看看他,脸上呆呆的表情落在严深眼中不知为何忽然带上了一点儿委屈的意味。
委屈……?
严深攥了攥手里的手机,准备去问问怎么了。
郝佑:“……”
郝佑:“好的。”
严深:“没事了,先挂了。”
郝佑:“……记得吃药。”
他还是担心严深会把人弄出事来。
虽然严深一贯不是爱乱搞男男关系的人,甚至于他和对方相交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见过对方谈过恋爱什么的,但有个道理不是说平时越禁欲的人,一旦破戒就会越禽兽吗?
按严深平时那一副别人碰他一下就恨不得去洗个澡的架势,今天这得多禽兽啊?
全身心都在窗户前露着头的青年身上,没有听出郝佑话语中的复杂,严深随口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按掉,往前走了两步,从花树下离开,来到窗前,隔着一扇纱窗和人对望。
屋内的地界比别墅院子里要了半个阶梯,大概有半米的差距,所以他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对上青年垂下的视线。
窗户唰啦一声被从里面推开,苏断把头探出来。
严深将手机塞进兜里,伸出指尖碰上苏断的脸颊,苏断把脑袋放低一点儿,让他摸。
青年的脸软软的,带着一点儿没有褪干净的婴儿肥,但是下颌的线条又很清瘦,于是又显得脸很小。
揉揉小仓鼠的下巴,严深问:“怎么了?不高兴?”
任凭谁看见自己对象站在满树的同类殖器下面当然高兴不起来,苏断反s,he性地抬眼去看那些又大又漂亮的玉兰花。
——尤其是长得这么有优势的。
严深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去,看到一片开的白生生的玉兰花。
“喜欢?”他问,“让人折一束放到屋里去?”
苏断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小花花什么的都好说,放就放了,好歹也当了几辈子的人类,只要不是被花包围,他一般反应也不会太大。
但这个花长得又暴露又大,连个遮羞的叶子都没有,反s,he性地就会让他产生危机感!
严深捏捏他的下巴,防止青年把自己给晃晕,虽然不知道青年反反复复地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还是顺从地说:“好,那不折了。”
……
别墅里的佣人一应俱全,方方面面都准备的很好,严深揽着青年睡了个下午觉,醒了吃了一顿清淡的晚饭,又处理了一下分公司下属汇报上来的事务,时间不知不觉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一个可以准备睡觉的时间。
其实严深一般不睡那么早,但有青年在,不能拖累青年陪他一起熬夜,况且他在发病期间需要足够的睡眠才能保持心情稳定,于是很快就洗漱上了床。
苏断先进去洗的,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尖还shi漉漉的,严深按着给他擦了会儿头,看着青年露出来的脖颈、清瘦的锁骨和轻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活生生把自己擦出了一身火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期间欲望上升,还是怀里的人本来就能轻易引动他的反应。
感觉某个部位都被裤子勒的有些发疼,严总冷静地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浑身冒着寒气的走了出来。
好歹是冷静下来了。
他现在控制不住欲望,害怕在情浓时伤害到对方,根本不敢对人做什么。
然而刚坐到床边,刚从脖子上摘下毛巾准备给自己擦头,脖颈就被碰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具覆在背上的温热身体。
苏断从小被子爬出来,趴在他背上,伸手摸摸他凉滋滋的脖子,疑惑道:“怎么这么凉?”
“我身上是热的。”苏断说着,趴的更用力了一点儿,他在被子里捂了有一会儿了,身上热乎乎的,能给严深暖一下。
然而似乎暖过了头,严总只感觉一股热流从相贴的整个脊背以及被柔软指尖碰到的脖颈开始燃起,很快就仿佛连脑浆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冷水澡白冲了。
第96章 大佬的药
身后青年软乎乎的发梢随着贴近的动作划过他耳尖, 平时可能什么波澜都引不起的细微痒意在此时被成倍的扩大, 仿佛能让人失去理智一般。
和青年相贴的脊背更是已经已经近乎僵直, 肌r_ou_虬结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
“……不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严深才听到自己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 只不过听起来实在沙哑的可怕。
听到他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苏断立刻很警觉,从后面伸手碰上他的脸颊,往额头摸索,问:“感冒了吗?”
身上这么凉, 肯定是刚刚冲了冷水澡,虽然这会儿被他捂热了点, 但之前在浴室里冲了那么久, 应该还是有影响的。
苏断有点儿着急,冲冷水澡可是很容易感冒发烧的, 尤其是严深现在本来就在生病, 再加一样病就更麻烦了。
指尖终于摸到严深的额头,感觉到上面泛着不正常的热度, 苏断皱眉,说:“你额头好烫,应该是发烧了, 去看医生。”
“……没有发烧。”
依旧是被艰难挤出来的回答, 严深感觉自己已经快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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