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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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正文 第36节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作者:千非

    第36节

    苏断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到这些东西,等严深介绍的告一段落之后,就连忙跟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跑的。”

    他不是那种活泼的性格,平时也不热衷出门,而且长相也不是让人看一眼就失魂的那种,苏断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遇到……色狼的。

    每次他出门的时候,严深都会陪着他,即使偶尔陪不了,也会让司机和保镖跟着,这么严密的防卫下,应该也很难有抱着不好心思的人能靠近他。

    就算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他真的倒霉被……某个色狼靠近了,还能在系统那里买菠菜,普通版不行就买加强版,总能把人打的直不起腰。

    这些东西,应该是用不到的,也不知道严深怎么忽然想起来给他买这些。

    ——难道是出现了臆想症状?

    和紧张、焦虑一样,臆想也是躁狂发作时的一种表征,苏断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也就不打算接着问了,把严深给他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垂眼左右看着,试图找个箱子什么的把这些都装起来。

    黑发青年一无所觉地把他亲手递过去的防卫工具一放,垂着漆黑的眼眸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心底有着什么打算,一点儿没有紧张的意味。

    果然……他不直说的话,这只傻乎乎的小仓鼠就什么都意识不到。

    严深顿了一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往上抬了抬。

    青年一如既往的很乖地配合了他的动作,被他捏着纤细的下巴,仰起脸颊来。

    屋内的灯光很亮,从严深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青年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细腻皮肤和颊上细小的绒毛,没过眉梢的漆黑发因为主人仰起的动作而稍稍向两边分开,乖顺地搭在额边,露出饱满的额头。

    看着眼前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很好欺负”气息的青年,严深控制不住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想要凌虐的欲望来,用指尖在小仓鼠白皙的额头上弹了弹,极其克制地没有用力,连点儿白印子都没留下,但被弹到的人还是把眼睁的圆溜溜的。

    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严深探出指尖在他眼角处摩挲了一会儿,直到把人摸的眼睛眯成了两弯小月牙,才开口说:“好好收着,我发病的时候,可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弯起来的小月牙慢慢又变圆了,眨巴着看他,眼底澄澈的像是溪水洗过的石子儿,依旧是没有什么危机感的样子。

    说不清是为了警告还是满足心底一直蠢蠢欲动的欲望,严深空闲的那只手扶着苏断身后的椅背边缘,几乎是将他全部围在了自己势力范围内,弯下腰,五官比苏断凌厉的多的脸停留在和苏断仅仅只有一指距离的位置,漆黑的眼底含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情绪,贴着苏断说了一句:“乖一点,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我干死在床上。”

    小月牙又变得更圆了一点儿,这次终于带上了惊讶的意味。

    ……知道怕了?

    严深的声音很低,也很哑,带着沉郁的磁性,像是在地底深埋了许多年的陈酿似的,稍微泄露出一点儿气息就能让人头脑发晕,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速尤其慢,以至一字一句都能让苏断听得清清楚楚。明明不是贴着苏断耳朵说的,但声音传到苏断耳边的时候,还是让他的耳朵尖跟着抖了抖。

    苏断忍不住耳朵热热的想,要是严深能和说的这样这么配合治疗的话,那——那他就放心了!

    虽然使用过度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会很不舒服,不过他的身体在使用了【我是一颗药】这个便宜又好用的道具后,身体某些部位的自愈能力似乎也跟着增加了,最多只会不舒服一小会儿,就完全可以履行职责继续“治病救人”了。

    不过严深却不这么觉得,即使苏断再三强调自己应该不难受了,男人还是会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定时给他抹药膏。

    ……并且即使抹的他自己呼吸粗重,也丝毫没有抱着苏断治病的打算。

    苏断在心里数着土豆算,这都第四天了,严深好像还是不打算接着治病。

    看着那停在50的治愈值,苏断就忍不住忧心忡忡。

    现在居然还给他买这些东西,是彻底不想治病了吗?

    这怎么可以?!

    耳朵上的热度逐渐消散,苏断开始费力地思考怎么不着痕迹地把严深送给他的这些东西全部消灭掉。

    严深见他漆黑的眼眸没有焦距、眼神放空,不知道想到什么,隐约还带着一些担忧紧张的意味,以为他听进去了,知道怕了,就松开他被捏了有一会儿的下巴,安抚性地揉揉他软蓬蓬的发丝,道:“我先去上班,让阿姨给你做炸芒果当下午茶。”

    苏断吃饭不怎么挑食,但是偏爱甜食,只是甜食热量高,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严深就控制的比较严,不准阿姨给他做太多甜食。

    早上刚吃了甜腻腻的芸豆糕,按照常理,严深今天是不会让他再碰任何甜点的,现在忽然被“恩准”再吃一顿,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惊喜。

    想到炸芒果酥脆又甜香的味道,苏断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里也亮闪闪的,小声说:“也给你留一点儿,晚上回来吃。”

    看着在美食的诱惑下,瞬间从被惊吓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小仓鼠,严深伸手给他揉揉刚刚被自己锢出了一圈轻微痕迹的下巴,又低头在上面亲一口,应下:“好。”

    严深走后,苏断噔噔噔跑到厨房让阿姨给他做炸芒果吃后,就在系统的帮助下,偷偷地把防狼喷雾里的辣椒水换成了清水、破坏了电击棍的供电系统、又把战术笔里锋利的尖刺卸了下来……

    当晚睡觉前,严深问他有没有的好好把东西用起来的时候,苏断就一掀枕头,给他展示看起来都完好无损的工具们。

    看看这些被摆的好好的工具,又对上自家小仓鼠微微眨巴着的漆黑眼眸,严深发s,he性地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于是念头稍微从心头略过,也没被他放在心上,就开始例行给苏断上药。

    上着上着,苏断忽然捏住他的手臂。

    严深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在那只纤瘦到似乎一捏就断的手腕上停留数秒,低声说:“别闹,快松手。”

    苏断却难得的任性了起来,说:“不要上药了。”

    手臂被人捏着,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严深逐渐不自在起来,感觉有一簇簇火苗顺着上药的温热地方传了出来,很快将他的四肢百骸都点燃了起来。

    “断断乖。”严深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火气,和自家小仓鼠讲着道理:“不好好上药会疼的。”

    “不疼了。”苏断努力回忆着系统帮自己查到的那本叫做“《诱爱总裁:小野猫的一百种姿势》”攻略上的应对方法,微微垂下眼,让浓密纤细如小蝴蝶一般的漆黑鸦羽抖啊抖的扑棱着,慢慢地说:“……痒,要花花止痒。”

    严深:“……”

    青年的引诱其实刻意又笨拙,眨眼的动作也太过夸张了,简直恨不得想夹死蚊子一样,但落在严深眼里,却一举一动都带上了无法抵抗的诱惑力,于是严总还是没能把持住自己,第二次把医嘱忘在了脑后。

    ……

    时间很平静的划过,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又到了严深去私人医生那里复查的时间。

    询问了严深近期的作息、情绪起伏……甚至性生活频率之后,医生的表情喜悦中夹杂着困惑。

    按照之前从师兄那里传来的这位严先生的病例,他的病情从没被控制的这么快过,甚至连药物的副作用都不怎么明显,之前根据病例推测的很可能会出现的糟糕情况在严深身上好像隐形了一般。

    严深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状态,甚至已经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让原本严阵以待做好了最坏准备的医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医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尽职尽责地和严深说着:“除了性生活频率高了很——咳一些之外,您身上其余方面的表现都正常且平稳,我们已经可以考虑适当减少药量,如果两个月后依旧能够保持平稳,就可以彻底停药了。”

    早已经擅自把药停了的严深毫不心虚地嗯了一声:“辛苦易医生了。”

    第108章 大佬的药

    严深走后, 属于医疗工作者的直觉让医生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把这个病人的病历找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最终也没分析出原因来。

    严深的一切数据都很正常,正常的让他无从下手。

    唯一有些突兀的大概就是某种事的频率了,虽然和常人相比有些过高了, 但考虑到严深正值壮年和极好的身体素质,应该问题也不大。

    困惑地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镜,医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原理上说令病人的性生活和谐是有利于情绪的舒缓的, 也算是间接的有利于治疗, 但高频率的性生活能对病情造成这么强烈的正面影响这种说法,他却从来没有在业界听说过。

    应该是他想太多了。

    人的大脑是很神秘的, 现代的医疗技术远远无法挖掘出大脑的所有秘密, 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 随时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无法追溯的意外发生。

    ……

    严深到家的时候,苏断还没从午睡中醒来。

    他是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后直接去了私人医生那里,因为有些担心青年会在医生面前露馅,所以压根就打算带着青年一起去, 直接让人待在家里睡觉了。

    苏断不仅一举一动像呆了吧唧的小仓鼠,就连睡觉的姿势也像, 侧躺着微微蜷缩身体, 将被子裹得很严实, 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下巴尖被被褥盖住, 只有半边睡得粉扑扑的脸颊在外面露着,柔软黑发有些乱的落在脸颊上,眼睫低垂,在面颊上打下一片y影。

    也许是在熟悉的地方防备心低,严深推门进来的动静没有把他吵醒,依旧毫无所觉地睡着。

    严深一看他这幅乖乖的样子就反s,he性地想欺负一下,但弯下腰唇瓣快落到粉包子一样的脸颊上的时候,又忽然记起不能把人吵醒,动作微微顿了顿,最终只侧了侧头,唇瓣在青年细软的发丝上轻轻碰了一下。

    正要直起腰的时候,眼角瞥到枕头下露出的一截银色的金属柱状物体。

    是他给苏断买来防身用的,一支拔开后能当尖刺用的战术笔。

    说起来他这段时间病情稳定的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停药之后病情肯定会反弹的,他甚至已经为此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工作,然而左等右等,病情不仅没有反弹,反而比停药前还稳定了一些。

    除了第一次做的太过分让人没下来床之外,严深后面几次都控制的很好,坚持“少量多次”的可持续发展的原则,每天啃仓鼠啃得有滋有味的,给小仓鼠准备的那些防身器具一次也没用上过。

    虽然心底总有些好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病情稳定总比恶化要好得多。

    稍微走神片刻,严深把那一截露出的战术笔往枕头下推了推。

    然而指尖刚使了些力气,经过专门训练的身体反s,he性地告诉他这支战术笔的重量有些不对。

    迟疑数秒,严深干脆将笔身从枕头下抽了出来。

    咔哒一声,笔盖打开,原本应该是一根闪着冷光的尖刺的地方,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断开的地方没有裂痕,可以看得出把尖刺卸下的时候是用了技巧的。

    严深握着笔,垂眼看看还不知道自己偷偷干的事已经暴露、还蜷缩的像个虾子一样睡得正熟的青年,眼底涌动着一片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之后,苏断就隐约看到一具高大的身体坐在床边。

    神志还处于半昏沉半清醒的状态,已经对对方气息熟悉无比的身体就自动靠了过去。

    把被子用脚一踹,苏断就近打了个滚,就顺畅的滚到了对方身边,胳膊一伸,抱住男人ji,ng瘦有力的腰身,脸颊驾轻就熟地隔着轻薄衬衫在硬邦邦的腹肌上蹭了蹭。

    全程都半阖着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是这么做习惯了,只靠着惯性就能准确地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全。

    严深抬起没有拿着笔的那只手,温热掌心落在苏断发丝和脸颊上,不时往脖颈处游移。

    苏断在他身上躲懒似的蹭了一会儿,终于肯醒了,睁着还带着一层迷蒙雾气的黑眸,又轻又软地的叫了他一句:“深深。”

    严深嗯了一声,像往常一样,低头在他唇瓣上碰了碰,把自家小仓鼠身上的最后一丝懒意全亲走。

    唇瓣被亲的红而微肿后,苏断被放开,眼睛已经变得亮闪闪的了。

    他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问严深:“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说完就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踩在柔软床面上的身体晃了晃。

    怕他就这么啪叽一声摔在床上,严深伸手握住他的腰,“没多久,十几分钟,看你睡得熟,就没吵你。”

    因为是在床上站着的,苏断的位置十分居高临下,一低头就能看到严深微微鼓着青筋的脖颈,上衣的纽扣被解开三颗,露出深陷的锁骨和中间下陷的锁骨窝。

    男人仰头看着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偏偏眼睫的弧度很卷,衬得眼底涌动的情绪尤为分明。

    苏断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男人比自己还ji,ng致些的眼睫,忽然觉得手有些痒,也忘记回话了,直着眼伸手在上面拨了两下。

    再强大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个避不开的弱点,眼睫这么敏感的地方被人任性的弄来弄去,即使是严深也忍不住闭了闭眼。

    偏偏他一只手搂着苏断的腰帮他固定身体,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只战术笔,腾不出多余的手阻止小仓鼠在自己身上捣鼓的动作,握着笔的手反s,he性地举到一半又停下,沉声叫了一句:“断断。”

    “……哦。”苏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出了调戏良家妇男一般的举动,看看自己正在犯罪的手,眨了眨眼,连忙收了回来。

    他把手按在严深握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刚准备说“我去洗漱”,余光就看到严深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银色的东西。

    似乎有些眼熟——

    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就是被自己破坏了的一大堆防狼器具之一,还是被扒开了口、露出了已经被损毁内部的,苏断又垂眼看看严深今天不知为何尤其深沉些的眼眸,才终于迟钝地僵住了。

    被发现了。

    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迅速变得僵硬,被发现干了坏事的小仓鼠迅速开始“装死”,严深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将那支已经没什么杀伤力的战术笔随手扔到床上,另一只手也挨上苏断的腰身,两手微微用了点儿巧劲,青年被喂了一个多月依旧有些单薄的身体就落到了他怀里。

    低头看了一眼把眼睛瞪得溜圆的小仓鼠,严深也伸手去拨苏断的眼睫,仿佛在报复他刚才的行径一般,嘴里不咸不淡地问着:“小坏蛋,爪子这么利,什么时候干的坏事?”

    和苏断本人的外表一样,他的眼睫长得也是极其乖顺的姿态,细细密密、纤长的微微垂着,落下的时候像是一把整齐的小扇子,常常扇的严总找不着北。

    苏断被他弄得睫毛根部痒得要命,却因为被抓包了坏事,没底气像严深刚刚赶他那样制止严深的行为,只委曲求全地眨着眼,软软地说:“也、也没多久……”

    那就是很早之前就干了。

    小仓鼠撒谎的技巧并不高,至少在和不知道多少人ji,ng打过交道的严深眼里,笨拙的一眼就能看破。

    说谎时候还下意识会咬一下下唇,像只虚张声势鼓起腮帮子假装自己有很多食物、很有底气的小仓鼠一样,实际上只是蓬乎乎的一大坨棉花糖罢了,一戳就会塌下去一大块。

    没有接苏断的话,在怀里小仓鼠紧张地注视下,严深将枕头挪开,把下面零零散散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来,拆开。

    强光手电筒怎么按都都不亮,严深单手把后盖拧开,才发现原本应该装电池的地方空空荡荡。

    电击木奉不好拆,但换挡的按钮一按,指示灯根本不亮,指尖碰上去也没有丝毫感觉,昭示着里面的电路肯定已经被人为破坏了。

    防狼喷雾晃起来倒是满满当当的水声,结果一按下喷嘴,出来的却是无色无味的清水,一小瓶勤勤恳恳地喷完大概连给要被防的人洗个脸都不够。

    ……

    空气中一时间只有器具被拆开时发出的细碎响动,随着这股响动,严深怀里软乎乎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一开始还会不安地扭动两下,像是想不安分地从严深怀里爬出去,但严深毕竟是练习过大量格斗技巧的人,锢着人的手臂微微换了个用力角度,苏断那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就被完全镇压了。

    等到严深把最后一个被破坏的东西扔到床上后,怀里的身体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把器具都检查了一遍后,确定没一个完好的,严深最后扫了一眼这些已经被拆的七零八碎的东西,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捏捏苏断都是软r_ou_的胳膊,听不出情绪地评价了一句:“能把这些都拆完,也真是辛苦你了。”

    许久没听到回应,严深若有所觉,低头一看,怀里的小仓鼠不知道时候已经垂下了乖乖巧巧的眼睫,安详地闭上了眼。

    第109章 大佬的药

    小仓鼠窝在他怀里, 双眼紧闭, 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一样, 只有偶尔颤动一下的眼睫泄露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知无觉。

    卧室里唯二的人已经“睡着”, 严深问出的问题自然也无人回答, 尾音慢慢散在空荡的卧室里。

    严深垂眼打量了半晌怀里一脸安详的小仓鼠,眼底漆黑如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一下青年垂下的眼睫。

    没动。

    倒是挺能忍。

    又不紧不慢地弄了两下, 看着青年的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青年能忍的极限了,就将手移开, 重新落在柔软的发顶。

    指尖从发丝间穿过, 严深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把苏断细软的发丝揉了一遍,然后指尖下滑,在额角、眼角、鼻尖、唇珠……这些敏感的地方依次划了一遍,每次都在苏断忍的受不了快要睁眼的时候把指尖移开, 给他一点儿喘息的时间。

    装死的小仓鼠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吊起来又放下去的晃荡与折磨后,虽然还是勉强绷紧了眼皮没“露馅”,只是呼吸却已经悄无声息地热了起来, 严深的手指经过的时候,只感觉一阵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自己指尖上, 将热度一并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带着点粗粝触感的指尖划过清瘦下颌, 最终停在了小巧喉结上, 在上面跳跃似的点了两下后, 忽然拇指食指并拢,准确地捏住那一方小小的突起。

    喉结这种经不起碰的部位,即使被唇齿温柔的含着尚且会无所适从,更别说被这么恶意的碾弄了。苏断被之前磨人却轻柔的触碰麻痹了警惕心,完全没料到这一次的袭击会忽然加重,一时没有崩住,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气音。

    自知已经藏不住了,苏断眼睫颤了颤,垂头丧气地睁开眼,心里不住地发着虚。

    “深深……”

    严深不说话,指尖仍旧在他喉结上不紧不慢的拨弄着,像是摩挲一颗上好的宝石一般,不重,却极为仔细磨人。

    “深深,难受。”

    苏断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但严深要是想使力,根本不是他这小身板能抗衡的了的,细瘦的五指覆盖在对方带着细微冷意的手腕上,就算很用力的去拉,也根本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苏断被欺负的鼻子一酸,眼前忽然隐约地有些模糊。

    不仅仅是因为喉结被弄得传来难以忍耐的异样,更主要的是因为严深极为少见的对他绷起了脸,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般,眼神都不挪动一下,自顾自地施加着已经单方面决定的“惩罚”。

    这样的严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一样,轮廓锐利而冷淡,像是冬日落下的雪,带着冷冽的寒气,仿佛和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隔着一层无形屏障一般。

    看起来竟然变得有些陌生。

    是生气了吗?

    苏断下意识的想着。

    “……难受。”苏断又说了一遍,这次带上了不容错认的委屈音色。

    严深一直落在苏断喉间的目光这才惊醒似的晃动一下,移动到苏断脸上。

    怀里的小仓鼠眼底泛着清润的水光,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含着明晃晃的控诉意味,仿佛他刚刚做出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即使他只是摸了喉结,还是控制着力道的那种。

    严深顿了顿,将手收了回去,依旧没有说话。

    “你生我的气啦?”苏断小声问,一遍问还小心翼翼地摸摸自己“饱受摧残”的喉结,严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既让他感觉到了无法忍受的难耐,同时和伤害到他的界限又离得很远。

    严深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微微张开后,又很快合上了,依旧保持着沉默,并且把眼神侧开,不去对上苏断的。

    苏断的感觉没错,他确实在生气。

    不是气苏断随便破坏他送过去的东西,而是气这只傻乎乎的小仓鼠一点儿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身为年长和更有权势的一方,又因为对青年的过于喜爱,他对苏断的态度一贯都是近乎溺爱的,只要是青年的意愿,他都不吝啬去满足。

    但这种原则性问题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发病当然是很幸运的,但要是发病了、失去控制了呢,苏断该拿什么保护自己?

    被换成清水的辣椒水喷雾?没了尖刺的战术笔?还是被拆了电路的电击棍?

    ……

    想想都可笑。

    一想到那种场景,在觉得讽刺的同时,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冷意从脊背往上蹿升,仿佛连他身体中血液的流速也一同减缓了一般。

    他无法承受苏断被伤害到的后果,尤其是这个施加伤害的人是他自己的时候,仅仅是想象就能一簇簇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禁锢在苏断手臂上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力道,落在柔软床铺上的手带着细微的颤抖。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带来的麻烦。

    ……要是苏断和一个正常人在一起的话,就能毫无顾忌地去享受一段健康的恋情,而不是像这样去承担数不清的顾虑和风险。

    垂下的眸子带上了更深的沉郁之色,已经平静了许久的情绪涌起波动,严深闭了闭眼,眼前忽然浮现出一颗随手被扔入湖中的小石块,不断地往下沉着,偶尔有携卷的气泡从身上脱离,摇摇晃晃地往上升,在遇到湖面的阳光后,又很快破裂开来,和无数普普通通的空气融为一体。

    落下的那只手收紧,在一侧握成拳。

    严深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说些什么,腰身却忽然变紧,有东西缠了上来。

    低头一看,苏断已经伸着两只细瘦的胳膊,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仰着头很可怜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眸中水色尚未褪去,又带上了一点儿小心翼翼似的意味。

    他原本已经松开了怀里被欺负的眼里冒泡的小仓鼠,但看来这只经不起的弄的小仓鼠却没想着逃跑,而是呆了呆,又傻兮兮地翻了个身,一头撞回他怀里。

    “你生气了。”这次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隔着轻薄的内衫,苏断用脸颊在他腰上蹭,磕磕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你、你别气了……”

    他还没有过这么郑重地和爱人道歉的经历,虽然追溯到灵魂层面都是同一个人,但比起前几个世界,严深的性格最沉稳,也是让他感到无措次数最多的一个。

    虽然外表山看起来沉稳、强大、可靠,但苏断有时候打量着严深,却总模模糊糊地觉得他才是更需要安稳的那个。

    原本被按着弄了半天喉咙是有点儿委屈的,但一看到严深隐约间透露出的颓靡神色,那一点点的委屈就变成了更深的心虚和愧疚。

    严深还在生病,正处于经不起刺激的状态中,在这个时候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严深唱反调,确实是他做的不合适。

    ——应该把那些器具处理的再隐蔽一些才对,苏断在心里反省自己。

    长久以来,在和爱人的关系中,他都是被包容、被宠溺的那个,忽然间爱人有了一颗易碎的玻璃心,角色对调,自己变成了要顾全大局的那个,苏断猛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高大了起来。

    甚至莫名还有些喜滋滋的。

    “没有——”

    听到小仓鼠小声的道歉,严深控制不住地惊诧了一瞬——明明刚才还委屈着呢,怎么这么快就来认错了?

    而后就是下意识的否定。

    他是在生气,不过说到底只是在恼怒自己给不了苏断一段正常的恋情。

    然而否定了苏断的话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思维如同一只落入蜜罐的小虫子,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转的很慢,对上青年漆黑纯粹的黑眸后,更是几乎停滞了一般。

    不等他费力地想出解释的话语,青年就急忙地撑起身体,从趴在他腿上变成了双腿分开、把他的腿夹在中间的跪坐姿势,柔软的小屁股径直坐在他腿上,伸手把他拽的低了头,在他抿起的唇角上啾了一口,亲完还讨好似的舔了舔。

    “亲亲你,不要生气啦。”放开他后,青年捧着他的脸,又轻又软地说,漆黑眼底带着细碎亮光,像是藏着小星星。

    柔软的掌心贴在他脸颊上,将青年身上的温度也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奇异地被这一个吻安抚了,严深的思维重新开始转动起来,不过依旧没有说话。

    他将手按在苏断的肩膀上,熟练地反客为主,含住青年泛着红的唇瓣,顶开硬硬的小白牙,将舌尖送了进去。

    “嗯……”

    “再给你买一套。”不知道亲了多久,松开后,严深伸手摸上青年的脸颊,拇指在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哑意:“这次不准再伸爪子乱挠。”

    苏断眨眨眼,脸上还带着被亲出来的淡粉,很乖顺地答应:“好哦。”

    没关系,不挠就不挠,大不了就放着不用,严深难道还能逼着他用——

    不对,不用逼他,只要理智没完全消失,这些东西严深完全可能对着自己用。

    那他只能尽量眼疾手快地在严深出手之前把它们扔的远远的了。

    苏断看着系统商城里的菠菜,默默在计划表上列了一笔。

    ……

    陆续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成魔》的拍摄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剪辑、补拍、后期、送审……一系列让人焦头烂额的程序过后,电影才能正式上映。

    不过这些依旧困扰不到苏断和严深。

    身为投资商,严深只要提供钱,间或还有一点人脉就行了,就算要跑关系,也劳不动他本尊。

    苏断则是角色太小,剪辑时微调剧情的时候没动和他相关的部分,所以也不用他再去剧组补拍。

    两人和以前一样在家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严深又给苏断买了一套防狼工具,三五不时地就会检查一下,苏断这次乖得不行,一点儿破坏都没搞。

    严总很满意,这种满意的心情似乎对病情造成了有利的影响,在持续停药的一个月里,病情依旧没有反弹的征兆,严深有时候甚至都觉得他的病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

    直到某天下班途中,下属的电话中,一个他几乎已经忘记的名字重新被提起。

    “嗯?”

    握着手机的手微顿,瞳孔也反s,he性地收缩,听力极好的严深沉默几秒,难得要求下属重复报告了一边:“……再说一遍。”

    电话那面下属小心翼翼的声音清晰地传送过来:“严总,您十岁之前的监护人……何女士已于今早因为车祸抢救无效去世。”

    第110章 大佬的药

    或许是处于某种顾虑, 下属在措辞中使用的称呼是“何女士”, 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位的姓名,但即使是这样, 严深身上的气息仍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沉默数秒后, 严深说:“详细资料发到我邮箱。”

    他的声音很低, 浅薄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甚至比起平时淡漠的语气,还要冰冷上许多。

    正在开车的司机仿佛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背后袭来,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严深言语间的不虞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至少他在国内为严深打工以来的这几个月里,除了小苏先生在的时候, 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老板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

    踌躇几秒后, 司机忍不住违背了一个优秀下属应该遵守的“杀死自己一切好奇心”的准则,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严深。

    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也凑巧移了过来,在后视镜中沉沉地对上了他的。

    司机头皮一紧,瞬间感觉像是被什么危险的大型凶兽盯上似的, 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冷,吓得他脖子一僵,慌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 很快又如褪去的潮水一般消散,只是被扫过的身体还下意识地紧绷着。

    严深说:“看路。”

    司机心虚不已的应了声是, 勉强放松下来之后, 才发现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片冷汗, 衣服汗涔涔的黏在身上, 冷气拂过的时候,带起一片ji皮疙瘩起来的不适感。

    ……

    车内的冷气很足,被车窗和外面炙热的快要融化的路面分割成两个世界。

    马路两旁高大的悬铃木在炙热的夏日蜕变的尤其碧绿鲜嫩,舒展着身体吸收对人类而言酷热难当的刺目阳光,掌状分裂的宽大叶片在枝叶上繁茂地交错着,随着热风偶尔抖动两下,投下的错落倒影划过车窗。

    严深屈起指节,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母亲的面容和身影在记忆里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严深看着车窗上不停路过的树影,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那张脸长什么样,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很漂亮。

    毕竟不漂亮,也不会被他那个花心薄情、有了未婚妻还到处留情的父亲看上,当了一段时间的情人。

    上一辈的故事其实很俗气,狗血的像是言情里的故事情节一样。

    严家是华侨,虽然血液里还留着和国人一脉相承的血液,但在动乱中出走后,经过这么多年先辈的发展,家族企业的根基早已经深埋在了国外,极难割裂。

    他父亲是当时来国内当交换生,才和他母亲搭上了线。

    他母亲出身的何家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家,在国内也算上的豪门之列,只是豪门也有大小之分,上层社会的阶梯和壁垒并不比其余阶级少,何家在国内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但和严家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就差的不是一截半截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母亲抱的就是嫁入豪门的想法,即使知道了对方有未婚妻,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

    就算结了婚也能离,更何况只是一个未婚妻呢?

    沉浸在情人的柔情蜜意中、满脑子想着嫁入豪门的美貌女人这么志得意满的想着,果断地用了一个最烂俗的手段。

    奉子逼婚。

    一个女人想要怀孕,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于是很快,还在上大学的女人肚子里就揣上了一个小生命,一直等到月份大了、显怀瞒不住了,孩子的父亲才如晴天霹雳般知道了这个消息。

    怀着孩子的情人娇娇怯怯地表达了想和他组建家庭的愿望,然而落在他耳朵里,却只让他出了满身冷汗。

    和未婚妻的感情倒是其次,联姻的主要目的在于两家企业的强强联合,严氏不止他一个孩子,这场联姻是他稳固自己继承人地位的一个重要筹码,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寂寞时随便玩玩的情人放弃。

    而且要是国外的未婚妻知道他在国内搞出了人命,这场联姻能不能继续下去就很难说了。

    虽然家里有妻子还在外面养情人在商业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还隐约有着“攀比”谁情人多的风气,但在婚前就搞出私生子,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毫不犹豫地拒绝后,他就准备带着情人打掉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孩子。

    然而在一场不愉快的交流过后,这个情人居然不见了!

    他想尽快找到人把孩子的隐患解决,却又因为不敢将消息闹得人尽皆知而束手束脚,当时严氏在国内基本上没有什么势力,他能私自调用的就更少了,何家有意将人藏着掖着,他急得上火,却也不得不在交换的期限到临时,提心吊胆地回了国外。

    回到国外后,又是和兄弟的一番勾心斗角,忙到极致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国内的隐患忘到了脑后,直到两三年后,顺利接管了家族企业,他才有ji,ng力去解决这件事。

    此时已经不必束手束脚,派人回国内查探一番后,孩子不出所料已经被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被养在何家,就等着“认祖归宗”。

    就算退一步说,不能认祖归宗上家谱,能被生父接到国外养着,也连带着严家的人都ji犬升天了。

    这时候的男人已经不需要提心吊胆了,在外面养个情人和私生子也没什么,但当年被情人设计这件事极大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根本没有认下这个孩子的打算,一次性付清孩子的抚养费之后,派人给何家的企业使了点绊子、又隔断了旧情人联系自己的途径,就彻底撒手不管了,厌烦到连这家人的消息都不想听。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两人撕破了脸皮,旧情人早已经在生孩子之后就换上了产后抑郁症,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全过,全凭借着靠孩子回到他身边的念头支撑着,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一通后,ji,ng神彻底崩溃,患上了更严重的ji,ng神疾病。

    女人的ji,ng神恶化到了无法自理的程度,对待孩子自然也没有应有的耐心,更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和自己生父很像,轻易就能勾起它心中的恨意。

    挨饿和挨打都是家常便饭,严深记忆里留下痕迹最深的,还是动不动就会被紧紧锁上的房门。

    窄小的房间里没有灯,饿着肚子的小男孩在黑暗中被各种杂乱的碎物绊倒了无数次,磕的浑身青紫后才记住了哪里会绊倒,哪里才是安全的。

    何家在知道事情成不了之后就把他母亲都打发了出去,说是让她出去静养,实际上只是赶人的借口罢了,当然更不会管他的死活。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十岁,他的处境被国外的父亲知道后,上了年龄的男人对他生出了迟来的父子之情和愧疚之心,强行把他从母亲手里带走,请医生给他做了很久的心理辅导,让他和几个比较出挑的私生子一起回严宅生活。

    然而不知道是童年留下的伤痕太深,还是女人的ji,ng神异常的基因被遗传了下来,他最终还是被查出患上了无法治愈的躁郁症。

    后面的事就没什么好讲的了,无非还是豪门中争权夺利的那些事,他将一众兄弟踩在脚下,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在国外待了二十几年,他像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生母一样,既没有跟包括心理医生在内的任何人提起过,也没私下查过那个女人的消息,甚至连这次回国,也完全没顺手查一下。

    却想不到,相隔二十几年再被提起,却是这么突兀的死讯。

    严深的视线长久地落在车窗上。

    车辆驶过热闹的路段,进入绿树如茵的小路,阳光在夹缝中投下星星点点的碎芒,枝叶的y影逐渐变得更密集起来,层层叠叠的,像是要将人完全笼罩起来一样。

    想起记忆里上一秒还柔声细语、下一秒就会开始歇斯底里的母亲,严深忽然间觉得,虽然那个女人死了,但留下的痕迹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自己不就是她在世界上遗留下的一抹灰暗的影子吗?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比那个女人要理智和清醒得多,但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女人骨子里的偏执和卑鄙一点不落的、都尽数遗传到了他身上。

    假如他真的为了苏断着想的话,早就该把人送的远远的,而不是这样靠着对方阅历浅薄不懂得和他在一起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以退为进地结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动神色地将人困在身边。

    ……

    用手机翻看了一遍助理发来的邮件后,车辆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刚进门,一道身影就哒哒哒地跑到了他身边,熟练地撞进他怀里。

    惯例的见面吻过后,苏断趴在他胸口上,仰着头,黑眸里亮亮的,被含出几分水色的唇瓣微微张合:“烤了巧克力曲奇,给你留了,三块。”

    严深明显对甜食的兴趣不大,但对他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执念特别大,假如苏断不给他留的话,眼底就会有些不明显的不愉快,虽然很淡,但落在苏断眼里,却十分明显。

    所以每次做了甜食,苏断就会给他留很少一点儿。

    严深带着人坐到沙发上,佣人将特意留着的长得像朵花似的巧克力曲奇饼干端到他眼前,严深抬手喂了苏断半块,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剩下半块送进了自己嘴里。

    苏断眨眨眼,含着半块泛着巧克力浓香的酥软饼干,鼓着腮帮子慢慢嚼。

    严深却已经快速地把口中的半块咽了下去,评价说:“好吃。”

    虽然知道就算他做出是史诗级的黑暗料理严深都会把他夸一遍,但听到爱人的夸奖,苏断还是不能免俗的把眼睛弯成了半月上旬的小月牙。

    严深吃完那半块饼干后,并没有再去动盘子里剩下的两块饼干,而是往苏断的方向推了推,说:“来不及吃晚饭了,先吃了垫垫肚子,让阿姨给你带点零食路上吃,和我出门一趟。”

    苏断将口中的饼干碎屑咽下,严深适时地又递了一块到他嘴边。

    苏断看看嘴旁的饼干,没有急着咬,而是好奇地问:“去哪?”

    严深睁着幽深的黑眸,不说话,一直等到他把饼干咬住,才说:“去处理一下我母亲的后事。”

    声音平稳且淡薄,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喝茯苓汤一样平常。

    苏断含着半块饼干,将眼睛瞪圆了,嘴巴也张得更开。

    严深趁机把整块饼干都塞进了他嘴里。

    第111章 大佬的药

    被塞了饼干后, 苏断的腮帮子一下就鼓了起来。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嘴里被曲奇饼干满满当当地填满了,只能被迫先把嘴里的东西嚼啊嚼的咽下去。

    又就着挨到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把口中的碎屑都吞下去后, 苏断立刻迫不及待地张开嘴想问些什么, 但这个话题似乎有些过于敏感了, 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合适,最终也只是傻乎乎地飘出来一句:“啊?”

    严深眼疾手快地把剩下的一块饼干也塞进了他嘴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苏断:“……”

    苏断咔吧咔吧嚼着饼干慢慢思考起来。

    严深的家庭情况,他当然是在系统发给他的资料里看到过的, 而且根据系统的分析和推测,严深之所以会患上躁郁症,和他小时候的经历可能有着很大的关系。

    系统说, 假如能把这个心结解开, 应该会对严深的病情有很大帮助。

    使用道具治病得来的治愈值似乎有上限,涨到75的时候就基本上停滞不动了,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迟缓地到了80, 并且停滞不动了。

    系统经过无数次分析和推测后,告诉苏断剩下的治愈值可能要从严深过去的经历上下手。

    然而那些事都已经成为过去,苏断在这个世界里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回溯时间改变过去的能力,对于已经定型的事, 也只能束手无策。

    那些经历对于严深而言无疑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温暖的经历, 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早已经无人提起, 按照常理, 无权无势的苏断根本没有途径知道这些。

    所以虽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只能当做完全不了解这件事,一直没和严深提起过。

    严深也从没和他说起过长辈的事。

    直到刚刚才忽然这么猝不及防地提了一句。

    因为暂时还没有进行到和对象谈人生谈过去的地步,严深回国后和母亲也没有任何接触,所以苏断对严深母亲那边渐渐地也就不怎么关注了,没想到居然去世了。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苏断连忙让系统查了一下,得知了严深的母亲是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的,没有任何y谋,只是一次纯粹的意外。

    而严深是在刚刚回家的路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并不比他提前多少。

    看着男人脸上沉静淡漠、和平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差别的表情,苏断忍不住有些困惑,想挠脸。

    他感觉……这个消息应该对严深的冲击挺大的,但男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还在悠闲地喂他吃东西,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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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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