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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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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长情 作者:林光曦

    正文 第19节

    一世长情 作者:林光曦

    第19节

    阳光在他身后散开了温暖的热度,云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像是被刀绞过那么疼。

    他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却没来得及挡住那滑下眼眶的脆弱。

    “云然……”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轻唤了一声,像是想用这个名字去填补心中那越来越大的缺口。可他发现,这一次,再也填不住了。

    =============

    云铮是真的倦了。

    他本就不太舒服,云然又对他做了那种事,以至于他虽然心神不宁却累的不行,直到半夜才醒。

    睁开眼时便看到云然坐在床边守着他:“你睡了好久,饿不饿?我让厨房一直备着热粥,去给你端来好不好?”

    云然从未如此亲昵的对他说话,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避之则吉了。

    “白天的那封信。”他收敛心神,重新提起正事。云然听后便道:“那件事我会亲自去查,你不必担心,明日我便走。”

    云铮:“我与你一起去。”

    云然心中有刹那的惊喜,立刻又被担忧取代了:“苏情说过你最近需静养,不可劳心动气的。”

    云铮蹙起眉道:“活尸集体出现太过蹊跷,上回我便没亲眼见过。且周氏那边太安静了,我总觉得事情不对。”

    云然边帮他穿衣边道:“你是在担心苏情说周惊羽习鬼道之法的事?”

    云铮:“你既然愿意信苏情,那我也不想枉做小人。但此事切不可听一面之词,若周惊羽真的修习鬼道,那他是最有机会接触炼魂术的。眼下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从他身上下手了。”

    云然思忖了片刻:“好吧,但是你不可逞强。”

    云铮没有反驳。云然便让他坐在桌边,吩咐人端了粥进来。

    那是一碗香甜的血糯米粥,里面放了红豆与核桃碎,云铮吃了几口便觉得身子都暖了,可这样依旧无法让他忽视云然那毫不掩饰的热情目光。

    “云然。”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云然立刻应道。

    云铮被他眼中那滚烫的情意给噎住了,涌到喉咙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只得转了个话题:“也别等天亮了,你去和离尘长老交代一声,我们现在便走。”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已是丑时末,若要不被人发现便要趁夜走。

    云然便去交代了一番,等回来后云铮也收拾好了。二人趁着夜色的遮掩出了日照山,御剑往周氏所在的秦淮镇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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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镇位于金陵,以九曲十八弯的河道而闻名。这里的商贾往来云集,民风开放,是皖南一带著名的烟花之乡。

    古来多以秦淮女儿的曼妙身姿与诗琴舞技来衡量一位女子是否内外兼修,由此可见金陵秦淮在文人雅士心目中的独特地位。

    其实说白了,就是兜里有点闲钱的男人们都喜欢来这里体验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感觉。而良家妇人们则是对秦淮的妖娆妓子们唾弃不已。

    他们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此刻又是夜半时分了。

    周氏的仙府建在秦淮镇一条静谧的河道旁。

    其实说是仙府,只是格局很大的府邸罢了。既没有云氏的恢弘大气,也没有苏氏凤氏的避世山林。真真是沾足了人间烟火气,就连那条河道上都飘着数朵荷花灯。想来是哪家姑娘或妓子路过,随手点了飘入河道中的。

    云铮漠然的看着那些荷花灯,耳畔听着上游隐隐传来的琴瑟之声,心中不禁叹了一气。

    云然冷笑道:“真是不管来多少次都一样的乌烟瘴气。”

    因为苏情要云铮静养一段时日,所以他没御剑。梵音配在腰间,他和云然一起站在焚情上,停在周氏的仙府外围。

    周氏的灵障流转着强劲的灵光,但只有他们这些修真之人能看到。

    云铮打量了片刻。

    他只来过周氏一次,便是当年定下姻亲后,他带着云然来拜会周老夫人。

    往事如云烟悄然而至,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与云然。那时他刚刚知道了云然的心意,便逼着云然娶亲。但他也不满意周芊蕊,奈何周惊鸣使了诡计坐实了云然的不齿,为了云氏他只得被迫同意。

    想到这,他忽然怔住了。

    原来对那时的他而言,云氏的脸面就已经胜过云然的意愿了?

    他又想起云然才说过的话。他为了云氏殚ji,ng竭虑了那么久,可曾问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啊,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为了云氏,他从来不能做自己。他曾想过只要努力了,至少云然可以轻松些。可原来在他知道云然对他的感情后,他做的,也只是为了云氏的脸面,去逼云然做不想做的事。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从此相对一生。

    原来他所谓的为了云然好,只是他想让自己能安心的一个借口么?

    这念头就像团好的丝,一旦被抽出了一点,便越理越乱。最后将他紧紧缠着,找不到起点,也寻不到末端。

    “铮儿?”云然的声音忽然闯进来,将他散乱的视线收拢成了一点。

    他压下心头的纷乱,令自己看过去毫无异样:“在外面别这样唤我。灵障不可直接闯,你可想过如何潜入?”

    云然见他冷下脸来,不由得笑了笑:“我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叫你,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些小事了。”

    小事?云铮斜了云然一眼,可在看到云然眼中那真切的欢喜后,他又像被噎住了,要出口的话梗回了肚子里,只得作罢。

    算了,随便他吧。

    云铮没发现自己这是在让步,云然却将他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越发欢喜了。不过云然记着不能一下子太过,于是便按下心绪,先将正事办了。

    他道:“周惊羽以照顾周惊鸣为由挪去了清净的别院,眼下这府邸中只有周氏的弟子驻守。虽然灵障不可闯,但我可让人去周惊羽房中偷拿出来。”

    听到他居然想用“偷”的,云铮又严肃了:“你身为云氏的辅君,怎可做出ji鸣狗盗之事?”

    云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铮儿,我又不是要把他的琴偷走,只是借出来看看罢了。之前我们的探子确认过那把琴留在他房中,此时就是最佳时机。若不用偷的,你告诉我怎么拿?难道硬闯进去?”

    云铮被他问的无法辩驳,最后只得将头转开不去看他了。

    云然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于是哄道:“你放心。我的人很机灵,绝不会被发现的。”

    第七十一章 “周……”

    自当年南岳白氏号召仙门百家声讨鬼君昊渊后,百家就从看似的同气连枝,逐渐演变成了各自为政。

    有关系好的,就有互相猜忌的,有联姻巩固势力的,也有公开敌对的。因此各家都有眼线,用来查探其他家的情报。而这些眼线都是各家的嫡系弟子,为了潜入,都被抹去了在自家的一切痕迹,入了其他世家的门下。

    云然以暗号唤来了他的人,命对方潜入周惊羽的房内偷琴。

    这位偷琴的人叫周落,着周氏家服,在周氏的地位还不低,是云然一手安cha进周氏的最得力助手。

    他进周氏有十多年了,从未回过云氏,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跟云然一人联络。所以他没想到会见到云铮,激动的直傻笑,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最后还是在云然提醒下才想起去做正事。

    云氏家规森严,上下尊卑分明,还从未有哪个弟子在云铮面前这般失态的。

    云然暗恼周落给他丢人,只得在云铮审视的目光下解释道:“他平时不这样的。不过这小子很敬慕你,应是你来的太突然了,他太开心才一时失态。不过他做事很谨慎,这点你不必担心。”

    云铮面无表情的看他,有句话实在想说,但又不想真的说出来打击云然,只得自己腹诽。

    二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周落便抱着一把黑色古琴溜出来了。

    云然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查了半天也没发觉有问题。倒是云铮记得苏情说过,周惊羽是以血来养琴的。如果这琴习惯了嗜血,必然会对其他人的血也产生反应,于是他划破自己的食指,在七条弦上抹过去。

    本以为那琴多少会有些反应,但那些血只是沿着琴弦滴在了琴板上,并无任何异样。云铮看了云然一眼,彼此心中都有数了。

    云然命周落将琴放回去。

    “想来这古琴不是苏情见到的那把。”云铮蹙眉道,话音刚落就看到云然捏住他的食指,一脸痛惜:“你怎么说割就割,下回割我的知道吗。”

    他说完就把那截指尖含进嘴里,轻轻吸吮着。云铮顿时僵硬了,云然的舌贴着他的伤口,舔舐的动作激起了一阵电流,把他的思绪都打乱了。

    他只觉得滚烫的热度从指尖扩散开来,下意识的就想抽回手,云然却见好就收的放开了。

    白皙的指尖上还沾着津液,一根透明的丝线在月色下显得 y  靡又煽情,看的他更热了。

    他羞恼的瞪着云然,想骂又不知道该骂什么:“你!”

    云然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本正经道:“周惊羽应该把琴藏起来了。既然这边没线索,那我们去看看那群活尸吧。”

    云铮这才看出他是故意的,但也没其他办法,总不能一再计较这些小事。他恼的甩袖,召出梵音便离开了。云然赶紧跟上,过了三个镇子才到了那群活尸的关押地。

    云铮看着眼前这座毫无异像的山貌,终于相信那个会对着自己傻笑的周落是个谨慎的人了。

    云然说这是周落才发现的。

    周惊鸣行事很小心,但再小心也架不住这次中毒昏迷。

    他用来困住这群活尸的阵法已经失效了,若非前几日有人匆忙赶来加固,周落也不会刚好发现。

    云然带着云铮落在了一座山洞前。

    这山洞隐在山涧深处,外面还有苍天古树环绕,荆棘挡住洞口。就算是从高处御剑而过,也看不到有这么个地方。

    而附近数百里内杳无人烟,更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猎户擅闯了。

    云然双指一划,焚情便将挡住洞口的荆棘都拨到一边去了。云铮弯腰看了一眼,刚想说话视线就被一人挡住了。

    云然站在前面,朝洞内甩了一张引火符道:“你跟在我后面,别乱走。”

    云铮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是错觉么?总觉得云然好像比以前更强硬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他立刻又僵住了。只因云然把手伸过来,牵着他就往洞内走去。

    “放开。”云铮面色微红,下意识就想抽手。云然却纹丝不动,十指相扣的姿势任凭他怎么扭动都挣不开。

    “你连那里都让我碰了,怎么牵个手还不同意了?”云然凑近他,滚烫的呼吸洒在了如玉的耳畔,又激起一片红霞。云铮身子一僵,恼的要去瞪他。云然又继续道:“别瞪,你不知道每回瞪着我的时候都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吗?我可是忍得很辛苦的。”

    “你……!”云铮没想到他居然说的如此不堪入耳,气的一脚踢去。他这一脚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灵力。云然被他踢到了小腿,顿时捂着嗷嗷直叫。

    “痛死你得了!”云铮咬牙切齿道,终于抽出手来,只是刚要走又被云然拉住了。

    二人身高有差,他臂力又不及云然,顿时被拽进了怀里。云然在他挣扎之前便堵住了那张嘴,云铮恼的想打,云然立刻松开他道:“别打脸,其他地方随便你。”

    云铮:“……”

    他总算看明白了,叹道:“你答应过给我点时间的。”

    云然看他从一脸生动又落回了克制的模样,不由得捧住他的脸抬起来。云铮垂眸想躲,云然追逐着他的视线道:“铮儿,我是答应过,可我很怕你考虑到最后又退回去了。”

    云铮微微敛眉,依旧不肯看他:“我既然答应了就会认真考虑。”

    云然:“那你告诉我考虑些什么?是考虑对我有没有感觉,还是考虑我们在一起后对云氏的得失?”

    云铮又不说话了,但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并未躲过云然的眼。云然将他抱进怀中,感觉到他又下意识的想反抗,只得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在一起,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样你便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也不会总想躲着我。好不好?”

    云然的嗓音极尽温柔,带着蛊惑的磁性,像电流酥酥的爬进了云铮心里,将他好不容修复了一点的城墙又击垮了。

    云铮急忙咬住唇,用疼痛来逼自己维持住清明。

    云然一再退让,为他考虑到了这种程度,真的就如此心悦他吗?

    可他究竟有哪里好呢?他既不是温婉贤淑的女子,也不能为云然诞育后人。

    再说了,他们是亲兄弟啊!如此乱l,u,n,叫他有何颜面去见云氏的列祖列宗呢?

    云铮闭上了眼,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软弱了。软弱到开始不想推开云然的怀抱,软弱到真的觉得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无情,他只是太习惯了压抑。

    从五岁那年娘亲死后,他便再没对任何人撒过娇。他习惯了凡事靠自己,习惯了照顾云然,护着云然。习惯了撑起偌大的家业,把那上万亲族弟子的性命担在自己肩头。

    他这样活了几十年,如今云然却变了个人,希望他可以去依赖,希望能保护他,希望他可以不将云氏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去考虑自己的需要?

    云铮恍惚的笑了笑,云然在他眼前描绘出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可是,他如何敢踏出那一步?

    就像云然刚才说的,他是打算考虑几天然后再退回去,因为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啊!

    异样的沉默回荡在两人之间,云然的心越来越沉,直到云铮主动推了推他。

    云然松开了他。

    云铮的神情很难看,原本还算红润的气色被渡上了一层灰白。他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洞内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云然立刻将他护在身后,焚情同时出鞘,凌冽的剑气带着寒意直逼向前方。

    他们站在洞口处,这洞x,ue很深,蜿蜒着看不到尽头,里面也没有光。

    焚情的青光照着洞壁,透着死气沉沉的y冷。那脚步声似乎感应到了剑气,居然停了下来。

    云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能贸然动手,他只得叮嘱云铮在这里等着,自己先去看看。没想到云铮却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一起进去。

    那张脸上再没了方才的痛苦之色。云然怔了怔,想起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想来云铮刚才想说的肯定没好话,他忽然有些感激这脚步声的主人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在他看清那衣着光鲜,唯独一张脸毫无血色的人时,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云铮原本还扯着他的袖子,却也在看清那人的面目时呆住了。

    眼前的人一身淡紫襦裙,梳着流云髻,手腕上还带着一只荷花手镯。秀美的五官一如生前,唯独失去了活人的血色,很是诡异。她看着贸然出现在眼前的两名男子,神情冷淡,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一样。

    “周……”云然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来了,他下意识的去看云铮:“怎么回事?!”

    云铮又如何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压下心头的震惊,想上前看清,却被云然再次挡在身后:“你别过去。”

    云然说完就要上前,但他刚踏出一步,那女子就动了动眼珠,一道死气沉沉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不复生前的轻灵,却听的二人再次心惊不已。

    她说:“云然……是你吗?”

    第七十二章 我无法了结自己,你能帮帮我吗

    云然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十年后再次见到周芊蕊。

    这个当年被苏情一剑贯穿了胸口,惨死在云水瑶的姑娘,曾是秦淮周氏最尊贵的大小姐,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当年的周芊蕊容貌冠绝四海,才情无双,与苏文瀚那位名满江南的夫人曹若鸢同负盛名。

    她曾是周惊鸣最骄傲的妹子。对周惊鸣来说,把她嫁给云然,其实是云氏高攀了他们周氏才对。

    可谁能想到,周芊蕊却在成亲前夜被杀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惨死,而后十年都无仇可报。

    周芊蕊见无人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云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经猜到了她是活尸,眼下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你是,周姑娘?”

    周芊蕊似乎想笑,她真的弯了弯嘴角:“看来我没记错,这声音确实是你的。”

    云然第一次与活尸交谈,还是跟自己相识的,只得压下心头的不适,继续道:“为何你会在此?”

    周芊蕊又动了动眼珠,她往外走了一步,感觉到焚情依然悬空指着她,只得道:“你把焚情收起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云然不敢贸然收剑,倒是云铮向他使了个眼色,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周姑娘,敢问一句,是令兄把你变成这样的?”

    周芊蕊歪着头想了一会,又露出一点笑意:“轩和君?”

    她眼珠子动了动,明明是看向洞口这边,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云铮打量了她片刻:“是我,你看不见?”

    周芊蕊坦然的点头:“我醒了后就再也看不见了,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也不知多少年了。”

    她的眉目恬静安然,虽不再像活着时那样温婉聪慧,却一点戾气都感觉不到,与别的活尸完全不同。云铮思忖了片刻,已经猜到整件事的大概了。

    想来周惊鸣是真的接触了炼魂术,而周芊蕊,就是他召唤回来的。

    周惊鸣有多在意这个妹子众所周知,所以他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径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苦了周芊蕊,死了却不能往生,反而被困在这生前的皮囊中,只为了填补她兄长那一点妄念。

    云铮想到这便看着云然。虽然当年周芊蕊帮着周惊鸣冤了云然,但他看得出周芊蕊对云然是真心的,只是为了得到云然所以歪了心思。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实在让人惋惜。

    云然又如何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想到了周落之前禀告的事,依旧警惕:“周姑娘,这洞中还有其他人吧?”

    周芊蕊侧身让了个位置,方便云然能看到她身后:“他们都被困在笼子里,平时没有意识,只有在我大哥来时,才会放他们出去狩猎。”

    云然:“狩猎?”

    周芊蕊:“你别看他们凶残,其实他们并未杀过人,只会捕食一些小动物。”

    云然:“周姑娘,恕我冒昧,周惊鸣把你关在这的目的是什么?”

    周芊蕊垂下眸:“我若说大哥没有目的,他只是希望我能活着,你信吗?”

    云然:“你这样,如何能算……”

    “云然!”他话未说完便被云铮低声喝止了,周芊蕊却淡淡一笑:“轩和君,不妨事的。云然说的没错,我这样冷冰冰的活着,还不如一个不会动的死人呢。”

    她十分自然,神态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云铮只得道:“云然不是那个意思。周姑娘,你可否将整件事的始末告知我们?”

    周芊蕊顿了顿,忽然又抬头“看”他:“轩和君,你们既然能找到这里,是不是说明我大哥出事了?”

    云铮:“为何这么说?”

    周芊蕊皱起细细的眉:“大哥许久没来了,前几日是个陌生人加固咒阵的。轩和君,你能不能也实话告诉我到底出了何事?”

    她虽不如活着时反应灵敏,心思却一点也不糊涂。云铮也不想瞒着她,便将周惊鸣冤枉云然,而后中毒的事简略的说了。

    周芊蕊听后并没生气,反而神情惨淡的摇头:“这么多年了,大哥还是没放下。”

    云铮没有再追问,周芊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将当年发生的事都如实说了。

    原来当年她死后被周惊鸣带回了周家,周惊鸣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居然把她的魂魄又召了回来。

    周惊鸣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此事,就连周老夫人都瞒着,找了个假的周芊蕊下葬,而这个复活的周芊蕊则被他带到了现在这个山洞中,一关就是十年。

    周芊蕊在初时明白了一切后几度想寻死,但她被炼魂术控制,根本无法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来。周惊鸣为了不让她寂寞,就杀了那些生前伺候过她的仆人和嬷嬷们,把她们也炼制成活尸。

    周芊蕊受不了这么疯狂的举动,她自己变成了怪物,怎能连累别人也变成这不人不鬼的东西?

    只是周惊鸣不肯放掉这些人,他不愿意周芊蕊孤单的待在洞中。可周芊蕊又无颜面对这些人,最后便要求周惊鸣让她们沉睡,只在需要进食的时候醒来即可。

    其实活尸是不需要进食的,也没有饥饿的感觉。但周惊鸣为了让她们更像“活人”,所以每次一来就会放她们出去狩猎。自己也会带食物来给周芊蕊“吃”。

    那些食物都是周芊蕊生前最喜欢的,可现在的她是一具活尸,虽然可以进行咀嚼的动作,却吃不出任何滋味。

    周惊鸣此举无疑是让她痛苦的,可周惊鸣自己却不觉得,沉浸在这样畸形的念头中,一晃便是十年。

    云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曾是厌恶周芊蕊的,就因为她为了嫁给自己做了那种事。可如今看着这样的周芊蕊,他却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再狠一点,将周惊鸣这祸害直接杀了?

    云铮也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周芊蕊却早已麻木了,即便感觉到了低气压,却还是能笑着道:“云然,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云然:“你尽管说,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周芊蕊深深叹了一气,虽然她并没有气可以叹,可她做的是一个如释负重的动作。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眉眼弯弯的,这一刻像极了生前爱笑的那个她。她道:“我无法了结自己,你能帮帮我吗?用一下你的焚情。”

    云然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周姑娘,你的事我做不了主。”

    周芊蕊抿着唇看他,神态看不出是不是开心,但绝对不是难过:“云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没变。”

    云然:“周姑娘,我还有事想问你。当年苏情为何会杀你?”

    ========

    此时的另一边,碧临熙岸,四月芳菲楼

    “公子,师父刚才好像动了!”九幽惊喜的朝楼梯那叫去,正端着一碗药上楼的凤长曦急忙上来,将药往桌上一放便过来检查。可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眉目,无论他如何呼唤都没动静。

    “奇怪,师父的手指刚才真的动了,我没骗你!”九幽急道。

    凤长曦摸了摸他的发髻:“没事。安魂锁已经戴在他身上了,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九幽听到这里又红了眼眶,哽咽道:“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我师父就不会把锁摘下来,是我害了师父……公子,对不起……”

    他越说越难过,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凤长曦只得将他抱进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抚他。

    自从昨日苏情吐血昏迷后,他便带苏情回了碧临熙岸,立刻将九幽脖子上的安魂锁取来给苏情带上。可苏情到了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凤君乾来看了三次,说苏情跳进寒潭中,被那寒气侵袭了,以至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寒毒又复发。再加上他心神不宁的情况下魂魄离体,所以才导致了吐血。

    凤君乾给他配了药,凤长曦亲自熬好,可是已经喂了七碗下去了都没有起效。

    凤长曦也是心焦不已,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不眠不休的守在他床边。

    可有一点凤长曦却不知道,安魂锁虽然挂在了他脖子上,但他早在昏过去的那一刻便又回到了白修宁体内。

    苏情看着不远处的祁连山,心中不好的预感简直沸腾到了顶点。

    他醒来的时候并非是在上一段记忆中。昊渊告诉他,白氏那边已经开始开始联系其他世家了。

    苏情立刻明白了,这是已经到了声讨之前了?

    他尚未从上一段记忆中缓过来,便被昊渊拉来了祁连山,要知道这里可是南岳白氏的仙府祁连沧澜的所在地。当年的白氏盛名更胜后来的云氏。他一个什么记忆都没有的冒牌货要是就这样被拉上去,天知道会横生多少枝节?万一被人发现他并非白修宁,那他可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了。

    再说了……他看了眼身边这位一脸坦荡无畏的男子,再次头疼的直叹气。

    昊渊与外界所传的那个鬼君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不但粘他很紧,撒娇耍赖要亲要抱轮着来,几乎没一刻停下的。一开始苏情还能不断拒绝他,可拒绝的多了,他便开始怀疑苏情是不是脑子撞坏了,要问一些苏情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后来苏情只得半推半就,除了不让他碰之外,其他的都依了。

    好在昊渊也没有在这方面为难他,看来平时白修宁就是个比较冷淡的性子。而且苏情发现了一点,只要他不说话也不笑,昊渊就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惹了他不开心一样,不断找话题。

    “修宁,你等等也别跟他们解释了。白子燊那个老东西根本是油盐不进,他既然都能做出这种事了,你也无畏再给他留面子。咱们就把他的那件事当众捅出去,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为难你!”昊渊冷冷道。

    苏情自然不懂他所谓的“那件事”是什么,只得又摆出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看着他。

    昊渊便以为他不想这样,又道:“此事自然不必你开口,我早已安排好了人,到时候白氏会有人站出来会戳他痛脚的。”

    苏情以不变应万变,就这样被昊渊拉上了山,站在了祁连沧澜的大殿上。

    第七十三章 无论结果如何,修宁都不后悔

    苏情大致扫了一眼,满殿之上都是身着白氏家服的人。有辈分的都坐着,年轻一些的站着,人人都是一副嫌恶的嘴脸,除了一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主位旁边唯一的副座上。

    那本该是白修宁的位置。

    而白子监也不像昊渊形容的是个老不休。

    白氏的家服在他身上穿出了仙风道骨之感。他端坐在至高处,俯视着殿上的白修宁,久久没有开口。

    他左边站着的是白氏地位最高的长老白子燊。此人平时便是横着走的,此刻见白子监没有说话,便指着白修宁道:“修宁,若你今日是带着昊渊来伏法的,便把他押到祭空塔上去,当众放血杀了他!”

    苏情只觉得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一紧,昊渊还不待发作,就见到那年轻男子蹙眉道:“师父……”

    他刚开口就被白子燊狠狠瞪了一眼:“修亭,你不必替他说话!”

    那被唤作修亭的男子神色一僵,再度看向苏情时便多了些无奈,但目光依旧是温和的,能看出明显的担忧来。

    昊渊低声道:“修亭怎会坐在你的位置上?”

    苏情自然一头雾水,他连谁是修亭都不知道好吧。不过……修亭?如果是姓白的话,莫非这个白修亭跟白修宁有什么关系?

    苏情现在十分懊悔,早知今日,他之前就该花时间了解一下白修宁的人际关系。现在一再被强行塞进这个世界,除了一个昊渊还算有点了解外,其他人根本像是白纸一张,他看谁都是一脸茫然。偏偏又不能表现出茫然,只能拧着眉不说话,静观其变。

    昊渊见他不答,便又看向白子燊:“白老头,你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说话还是不过脑子?修宁都是我的人了,他有可能杀我吗?”

    他说话一点也不避讳,此言一出,果然引来满殿之上的不满。除了白修亭还算淡定外,其他人皆是指着他怒骂。“无耻,邪魔外道,狂妄”之类的话此起彼伏,他却不痛不痒,还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

    苏情见事态有些失控了,只得以眼神暗示他不要太过。

    昊渊便收敛了些,却还是不耐烦道:“白宗主,我和修宁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他要脱离白氏。这个什么辅君你们爱谁做就谁做,反正他不会再为那些白眼狼c,ao劳了。”

    此话一出,又是满殿的抽气声。

    众人纷纷看向高台之上的白子监,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捋着一把雪白的长须看着白修宁。而白子燊那老头儿早已气的面红耳赤,指着昊渊的手指都在发抖。一旁的白修亭似乎已经知道此事了,居然也没吃惊,而是走到白子燊旁边低声劝着。

    “昊渊!你今日既站在我白氏沧澜殿上,就不得如此放肆!”有人终于按讷不住了,拔剑声接连响起。苏情心一寒,还未转身便看到眼前黑影一晃。

    昊渊牵着他,华服上的点点桃花在他眼前飘散开来。黑色的发带刚扬起,便有血珠如倾盆而下的雨点,jian了一地。

    哀嚎声同时响起,待到苏情看清时,昊渊已经收了招式站在他旁边。而他面前的地上,则躺着七个已经无法动弹的白氏弟子。

    昊渊出手如电,这一下惊变顿时激怒了所有人,但此刻众人却不像方才那样敢随意谩骂了,而是如临大敌,偶有骂声也克制了许多。直到白子燊怒不可歇,直接催动剑诀攻向昊渊。

    昊渊本修鬼道,虽不嗜血,却也不是个会顾惜人命的性子。特别是这种找上门来要对他动手的,更是从不手软。直到认识了白修宁,他才开始克制自己。

    方才他一下子放倒了七名弟子,却并未毁他们根本,只是将人伤到没有还击之力罢了。毕竟他与白氏中人已交手过数次,知道这些表面上装作名门正派的人实际上骨子里都y毒的很。

    白子燊的剑也非凡品,苏情知道如果这俩真的打起来,势必会无法收场。他一眼瞥见手腕上的休宁手镯,立刻催动剑诀,妖红的剑身乍现,红光如血雾蔓延,刹那便在他与昊渊身前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灵障。白子燊的剑居然被挡飞了出去,“哐”的一声撞在了附近的梁柱上。

    苏情没有猜错,白谪给他的休宁剑真的是白修宁的,连剑诀都一样。

    有了这一层底气,他便不再被动,而是看向高台上一直不曾开口过的白子监:“我与昊渊来并非是为了动手,请白宗主勿要为难。”

    他虽不知道白修宁是什么性子,但既然他们是来通知这群人的,那就没必要太嘴软。且他方才观察了一番,已经猜到了白氏众人是他最讨厌的那种狗仗人势的德性。

    他来到祁连沧澜后一直未说过话,如今一开口便是白宗主,连师父都不叫了,顿时惹得周围众人指责。其中有一人直接骂他忘恩负义,结果昊渊刚抬起手,那人便抱着脑袋窜到了其他人后面。

    苏情拉住昊渊,低声道:“你不要再动手了,这里我来。”

    昊渊立刻道:“好。”

    “白宗主?修宁,这便是你的回答吗?”白子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着居然有些许苍凉。那张脸上也没了方才的冷然,眼底尽是痛惜之色。

    苏情不知道白修宁平时与白子监是如何交谈的,只得垂眸不语,权当默认。

    白子监仰头大笑了起来。

    “师伯!修宁,你不可如此,快给你师父赔罪!你可知师伯为了你的事愁了多久?他日日无法入……”白修亭终于开口了,可还没说完便被白子监制止。

    苏情这才知道原来白子监是白修宁的师父,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是这回不必他说,白子监从腰间扯下一块珊瑚红的玉佩,当着众人的面一掌捏碎。

    “师伯!”白修亭顿时惊呼出声,苏情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昊渊在他耳畔低声道:“你师父这是要干嘛?那不是你飞升那时送给他的吗?”

    白子监松手,那被捏成齑粉的玉佩像极了朱砂粉,从他手心飞散出去。他大步而下,走到苏情身前,食指轻轻的抹在了苏情的眉心处。

    那枚朱砂印被珊瑚粉掩盖了,一条红痕像极了血痕,将白修宁那清冷的容颜涂抹出了明艳的色彩。

    他放下手,声音平静无波:“这朱砂曾是为师亲自为你点上去的,而今也由为师亲手抹去罢。”

    苏情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心中一个念头膨胀起来,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了?

    他的唇动了动,想叫“师父”,又猛地想起了白谪,这句称呼便被梗在了喉咙口,最终还是没让近在咫尺的白子监听到。

    白子监淡然一笑,坐回了椅子上:“让他们走吧。”

    “师伯?”白修亭惊讶的看着他,殿上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有几个性急的已经跳出来想阻止了。

    白子监冷冷的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停在了苏情脸上:“修宁,这是为师最后一次与你说话。等你迈出这沧澜殿后,你我此生师徒缘尽。再相见时,休要怪师父无情。”

    苏情终于发现事情被他搞砸了,此刻他再顾不得其他,正想说些和缓的话,结果发现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他“看着”自己跪在了大殿上,朝着白子监行了一个三拜大礼,一道声音无比清晰的响彻在他耳畔:“师父此生的教诲修宁永不敢忘,多谢师父成全。望师父今后善自珍重,无论结果如何,修宁都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然后,他“看着”自己牵着昊渊,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直到回到了空庭岛,苏情才拿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但这一路上的见闻已经让他惊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控制身体的那位显然是白修宁本尊,可为何他依旧能在白修宁体内感受这些呢?

    他本以为白修宁召他来,是为了让他阻止昊渊,阻止那场祸端。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事居然是白修宁自己决定的?

    而方才,白修宁与昊渊的对话也被他听全了。

    昊渊在回来的路上很开心的问白修宁有没后悔,白修宁温柔的看着昊渊,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毕竟白氏已经开始召集百家声讨了,他很担心,以己身之力未必能顾全昊渊。

    苏情口不能言,却体会到了白修宁心中那片不安。他作为一个早已知道结局的人,此刻却无力改变,顿时被挫败感包围了。

    以前他不认识白修宁和昊渊,这两人对他来说只是书上的两个人物,是一段历史。后来知道白修宁是他师公,便多了些特别的感觉,却也只是虚无缥缈的亲近感。直到这次进入了白修宁的世界,以白修宁的身份去活着,亲眼所见了当时的一些事,他才有种真实的感觉:这两个人也曾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昊渊并不像外界所传那样冷血无情,弑杀成性。而白修宁脱离白氏,也许是因为昊渊,但他今日见到的那些白氏中人的嘴脸,换做是他也待不下去。

    他想起了之前凤长曦说的话,纵然他有能力阻止昊渊杀人,可他有办法说服那些人真心接纳昊渊吗?

    想来,白修宁应该比他更早看清这个事实,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举吧。

    第七十四章 灵隐恐怕有难

    因为与白修宁的魂魄同时出现,所以苏情耗费了比之前更多的ji,ng力,刚碰到榻上便累的睡着了。昊渊替他盖好被子,并未离开,而是和衣而卧,从身侧抱着他一起睡。

    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正走在一处陌生的田间小道上,两旁是甘香扑鼻的橘树。初秋的落日照在身上,如雪的白衣被渡上了彩霞的柔光,透着和煦的暖意。

    他拿着一篮食盒,拐了两个弯,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花田。

    他呆住了。

    以前只见过桃花林,那漫天飘散的落英曾是他认为最动人的景致。可如今看到这片淡紫色的花海,他却觉得记忆中的桃花像被时光褪去了颜色,再也迷不了他的眼了。

    这是一片绮罗花的世界,既明媚温和,又绮丽妖冶。

    绮罗是一种只有秋季才开的花,由东洋传入。它花瓣细小,香气十分独特,只需沾上一点花粉都能许久不退。

    一阵风起,将他鬓边的青丝抚到了空中,也将一阵清幽的香气送进了肺腑深处。

    耳畔回响着沙沙的轻音,就着眼前醉人的美景,让他不由得弯起嘴角,眼底淌出了柔软的光来。

    他看到了花田中一个带着斗笠,正弯腰不知在做什么的人。

    还不待他细想那是谁,那人就朝他看了过来。

    斗笠下的面容是他熟悉的样子,汗珠描摹着眼尾的妖红色,将那人俊美的容颜点缀的美好而生动。

    他听到那人欢喜的声音:“修宁,你可算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昊渊扔下手中的小锄头,兴奋的朝他跑来。然后他便“看着”自己将食盒放在了地上,从里面取出几样小菜。等昊渊跑到身边的时候,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条白帕子递了过去。

    昊渊没接,一掀斗笠,把整张脸凑了过来。

    白修宁笑了笑,为他擦净脸上的汗,动作温柔的仿佛都没用力。

    昊渊搂住他就要索吻,苏情顿时僵了,好在白修宁用手心挡住了那张嘴:“先吃,菜要凉了。”

    昊渊噘嘴摇头:“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亲过你,你再不让我亲,我要没力气了。”

    白修宁好笑的指着腰间那掰都掰不开的一双爪子:“这样叫没力气?”

    昊渊见耍赖不成,只得不甘愿的放开他,蹲下去看白修宁今天又给他准备了什么吃的。

    白修宁也蹲了下来,取出一双竹筷递去。昊渊开心的夹起一片黄灿灿的小炒r_ou_放在他唇边:“我媳妇真是越来越贤惠了,怎么连这种菜都会做了?跟谁学的?”

    白修宁把筷子推回去:“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昊渊不干了,非要把这块r_ou_塞进他嘴里,他只得含住。昊渊问好不好吃,他想了想,捏着昊渊的下巴,将那块r_ou_送进昊渊的嘴里。

    白修宁一触即分,唇边化开了明媚的笑意:“好不好吃?”

    昊渊呆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他扑倒了。

    白修宁静静的看着昊渊,任由身下的泥土蹭脏了那身素净的白衣。他眉心的朱砂在残阳下妖红如血,将清冷的面容衬出了美好的烟火色来。看的昊渊顿时脸红了,一声“修宁”带着甜到化不开的呢喃,低头吻了他。

    苏情及时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刚才的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他一醒来便感觉到这具身体起了反应。

    他转头去看旁边的人,昊渊依旧在睡着,但睡不踏实,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了,唇边居然有浅浅的笑意。

    苏情悄悄松了口气。

    方才的梦无疑又是白修宁让他经历的。

    他不知道白修宁想表达什么,但作为一个旁观者,虽然不太适应,却有些意犹未尽的心情。毕竟在凤长曦之前,他根本没想过男人同男人之间也会有这样深刻的感情。

    白修宁喂昊渊吃东西的那个举动让他想起了凤长曦。

    不知道那边的他昏了多久,凤长曦是否又发现他的魂不见了?会不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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