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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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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殿下养鱼记[重生] 作者:朝朝暮夕

    正文 第38节

    喵殿下养鱼记[重生] 作者:朝朝暮夕

    第38节

    当然,珩亲王和璟亲王都在这里,也是他们奋不顾身的原因。

    援军已到,叛贼大势已去,少玄将六皇子交给齐璟的亲卫,然后回到他身边,着急地握住他的手,却只摸到了冰凉的皮肤和满手的汗。

    看着齐璟满脸痛苦的模样,少玄恨不得以身代之,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之感。

    齐璟将少玄拉向自己,艰难地道:“我……我只碰了酒杯,徐……徐诫……”

    话音未落,他就因痛苦昏迷了过去。

    ……

    齐璟昏过去的一刻,除了疼痛,竟然有种“终于还是来了”的感觉。

    他很佩服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思考发生了什么……或许,探寻自己上辈子死亡的原因,已经成为他深入骨髓的执念,哪怕这一世再幸福,也深深藏在心里。

    只是真相来临的一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高兴是悲伤,不甘,亦或者是后悔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他不曾经历的。

    起初他也以为这毒是老六下的,但很快的,他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出于防备,他和二皇兄明明没有动吃食和酒水,顶多是在祝酒之时佯装地碰碰杯子。

    如果说酒杯和茶杯在端来时就已被人下毒,要么早被重九和徐诫发现,要么就是察觉不到的毒_药,只能等发作了喝的人才知道自己中毒。

    之前开席的时候因为有齐琢闹的那一出,齐璟记得自己与皇兄根本不是同时碰的杯,眼下又怎么可能同时发作。

    除非,这毒是一起下的,而且就在老六来赔礼之前,所以他和皇兄才会在一起碰杯之后,同时中毒。

    能够在这么巧妙并极短的时间里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二哥带在身边的内官徐诫!

    所以端茶的内侍突然摔倒,碰shi了重九的衣衫,也根本不是巧合,也不是他粗手粗脚,很可能都是徐诫做了手脚。

    当御医赶来的时候,齐璟已经没有了意识,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太后的慈安宫里,俞昭仪一扫往日的镇定或柔弱,她的脸上写着不可掩藏的焦灼和担忧。

    太后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见过大世面,也不免被宫中的情况所惊。

    老人家刚刚确定了陛下无大碍,就听到齐珩和齐璟中毒的事,差点没有厥过去。

    “阿珩和阿璟如何,催人去问,快,快!”

    第一三五章 回魂

    因怕耽搁两位殿下, 除守在陛下身边的御医,其余太医皆前往琢亲王府救治二皇子和七皇子。

    因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太后满心焦虑, 一时之间竟然都无暇去顾忌刚刚发生的谋逆。

    好在遣去探问情况的侍从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很快归返, 还来不及喘气就禀道:“太医已经为两位殿下诊治,只是……”

    太后一听, 心里咯噔一下,忙追问:“只是什么?珩亲王和璟亲王到底如何了?”

    那侍从想想自己见到的场景, 小心翼翼地道:“只是两位殿下还在昏迷之中, 尚未清醒,院使大人正在考虑是否要将殿下们送回宫中。”

    之前为了快些为贵人诊脉, 也怕移动他们会有危险, 自然是留两位皇子在原地、太医们移动最合适。

    可如今太医已经为他们诊了脉, 也做了初步的救治,这时候若让殿下们移到宫里, 一来安全, 二来也可以方便太医们就近配药。

    解毒不比治病,要对症下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他们已经按照古法做了最基本的救治,但要给两位殿下解毒,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紫宸殿那边的皇帝被两个儿子行谋_逆之事被气到, 再加上宫中也乱了一阵,所以此刻的情况也不是太好。

    太后下令, 要尽可能瞒住二皇子和七皇子中毒的事情,只是说他们在争端中受了点伤,正在各自的府上休整。

    她可以想见,若是把事情告诉皇帝,他怕是承受不住。

    听到这里,太后立刻吩咐道:“到宫里还是稳妥些,叫院使想办法把他们带回宫里,千万小心!”

    俞昭仪闻言,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似乎想听他们多说些两位皇子的情况。

    太后见她不似往日那般端庄自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当年小俞氏入宫时的模样,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再加上发生叛乱的时候,俞昭仪正在慈安宫陪着她,宫里动乱的时候,也是俞昭仪守在她身边,婆媳两人彼此支撑,守紧宫门,才没叫反贼得逞。

    大抵是因为同过患难,见了真情,太后原本对小俞氏这么多年冷冷清清的样子不是很喜欢,眼下却生出了怜爱之意。

    阿珩是她姐姐的儿子,又是她一手养育、呵护长大的,阿璟是她亲生骨r_ou_,这两个皇子都是她的至亲。

    如今他们遇险,都陷入昏迷,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现在最痛苦的,恐怕是孩子的母亲。

    太后想到这里,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一定会好的。”

    她说话的时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不知道是想劝俞昭仪,还是在劝她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通传,道琅亲王在外求见。

    叛乱发生的时候,琅亲王府也在乱着,却y差阳错叫大皇子躲过一劫。

    等他回过神来,没有一丝犹豫,立刻领府兵前往宫城救驾。

    琅亲王虽然领户部多年,但早些时候也上过战场,身边的亲卫都是见过血的勇士,他的到来加速了叛军的落败。

    诛杀了敌方的两员大将之后,琅亲王不顾辛苦,连夜巡查,以防止还有叛贼藏在宫里。

    小十一在璟亲王府,据说是安全的,怕城中有乱暂时没有抱进宫里,老二和老七中毒昏迷,老五和老六被俘,眼下就剩齐琅还可进出皇宫。

    她忙准道:“快让琅亲王进来。”

    虽然齐琅的出身是帝王的忌讳,连带着这些年太后也不好亲近这个皇长孙,但眼下她牵挂几个皇孙,看到齐琅,是打从心底高兴的。

    琅亲王身着轻甲迈入殿中,似乎因怕吓着她们,在外就卸了兵器。

    走到跟前,他立刻向太后和俞昭仪行礼,因浑身脏污,看上去不算得体,但眼下是特殊时候,也不能讲究这些俗礼。

    齐琅已过而立之年,虽不是几个皇子中生得最高大的,但因刚刚经历过战场,身上带着一股掩藏不去的杀伐之气。

    这气势若放在平日,其实有些吓人,但此刻却给慈安宫的人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太后见他的轻甲上沾满血迹,可以想象宫城处的战斗之艰险,不禁后怕起来。

    ——老五和老六不用说了……老二和老七中了毒,若是连老大也遇险,他们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握住大皇子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微颤:“你这孩子,怎可以身试险?”

    谁知道这样一下,就叫大皇子眉头皱起,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胳膊,面部甚至因疼痛而有些扭曲。

    太后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惊呼:“怎么,你受伤了?”

    自己担心的事,竟然还是发生了,太后愈发焦急起来。

    “一点小伤,不碍事,皇祖母不用担心。”齐琅脸上恢复了平静,往日显得有些憨直的样子,如今显得极为可靠:“皇祖母和父皇皆在宫中,孙儿怎可安坐府里?若不能确定宫里无事,孙儿难安。”

    他说自己只是小伤,但太后显然是不信的,立刻要叫人去请太医来。

    “真的不妨事……现在还是让太医们多在二弟和七弟身边诊治,让他们早日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阿琅啊……”太后见他这般为齐珩他们着想,感动的同时也心生愧疚。

    ——他们忽视皇长子太久了,久到都快忘记为何忽视他,而成为了习惯……

    想到这里,太后又言道:“虽想叫你好好休息,但阿珩和阿璟那边没有人看着,哀家实在不放心,他们现在要将你弟弟送回宫里,你就再辛苦些,多看顾一点。”

    “皇祖母放心,孙儿立刻就去老六……去反王府里。”

    听到齐琅提及“反王”二字,皇太后眼中顿时一暗——经此一夜,曾经的六皇子、琢亲王,可不就变成了叛贼、反王了吗?

    老六在她身边长大,也曾承欢膝下讨她开心,然而如今却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实在叫人痛恨又痛心。

    不管老二和老七有没有事,老五和老六必要受重刑甚至丢掉性命,到时候下旨的皇帝心中会有多痛苦,太后可以想见,但她无能为力。

    当初皇帝与她谈及邻国冀州皇族凋零,还曾唏嘘不已,如今轮到他们面临这等骨r_ou_相残的局面,方才知道其中的可怕。

    “你去吧,注意些安全。”太后不敢再碰大皇子,只轻轻抚了抚他的肩头,就叫他去了。

    齐琅大步从殿中走出去,却在院中被内侍拦了一下,可他不仅没有生气,还真就这样停了下来,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或许,就算没有内侍,他也会停下来。

    没过了一会儿,身后果然传来女子的声音:“琅亲王殿下,请留步。”

    齐琅回头,就见文思殿的女官扶着俞昭仪走了过来。

    因着夜里的叛乱,宫中戒备非常。

    在太后的要求下,宫中侍卫大多在紫宸殿护卫陛下。慈安宫侍卫则主要集中在前后殿门以及廊下,内侍和宫女又都在殿内,院中反倒只剩下琅亲王,俞昭仪和她的人。

    齐琅立刻对其见礼:“昭仪有何事?”

    夜色已深,但院中的灯全部亮着,灯火映照在俞昭仪的脸上,让人很容易看出她的憔悴,那双泛红的眼中充满愤怒,甚至恨意。

    “老七,是跟二皇子一起中了毒!”俞昭仪一字一顿的声音浸在冬季的夜色中,带着彻骨的凉意。

    明明是将事实复述了一遍,却仿佛有别的深意。

    “昭仪,老七确实是跟二皇子一起中了毒……平日里老六就与老七不对付,只是没想到齐琢竟如此丧心病狂,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伤害老二,还有老七啊。”

    因为二皇子和五皇子历年的明争暗夺,连带着齐璟和齐琢也互看不顺眼,原来在崇文馆和校场相争,在太后和父皇面前争宠,矛盾积年累累,可不是一般的深。

    五皇子和六皇子既然要造反,除掉准太子珩亲王是首要,但七皇子显然也不可能逃过,两人一起中毒,在众人看来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七是我的儿子!”俞昭仪听出了齐琅的话,瞬间被激怒了。

    齐琅仿佛没有听懂俞昭仪的意思,笑了:“老七自然是您的儿子,老二早年在您身边待过,也算您的儿子……但依孤来看,儿子再多,都不知道将来如何,实则只需要一个好的,就好。”

    ……

    在意识里浮浮沉沉不知道多久,齐璟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是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却记不清这是谁的声音,也动弹不得。

    起初自己这种状态,让他有些着急,但渐渐的,那种焦灼就平复了下来。

    这时候他隐约又听到了两个女声,仔细分辨,终于记了起来——这是秋夕和若素的声音。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到齐璟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听了一会儿似乎听懂她们在议论着什么。

    “真是可怜见啊,十一殿下还这么小,之前苏宝林没了,现在竟然连小殿下都保不住。”这是秋夕的声音……

    “慈安宫那边已经派了人,只是十一皇子连玉碟都没有上,不知道会被葬到哪去。”

    “看宫里的样子,怕是一切从简。”

    齐璟闻言,一阵难受,他想跳起来反驳。

    ——苏宝林确实可怜,但他的十一健康可爱,怎么会保不住?!秋夕也是的,为何要跟那个若素说这件事!

    齐璟十分努力,却始终挣不开枷锁,反倒是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女子哭泣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齐璟感到心情十分复杂,也有些讶异。

    在自己的记忆里,他看过她哭泣也有几次,但从未听过她表现出如此伤心的感觉。

    第一三六章 大悟

    女人和孩子的眼泪对于齐璟来说, 是杀器。

    小十一别说掉金豆豆了,就是撇撇嘴看样子要哭, 齐璟就已经立刻想办法哄好了。

    而上辈子的时候, 都不用俞昭仪落泪, 她但凡露出一点不快, 七皇子就已经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总得来看,生母俞昭仪并非柔弱女子, 齐璟身边的秋夕、薛女官、后来的若璃等侍女也不是爱哭的性格,这让齐璟潜移默化地以为她们只有受了极大的委屈或者非常难过, 才会哭泣。

    当然即便有哭泣的时候, 齐璟也很少看到她们歇斯底里。

    秋夕就不用说了,只有在自家殿下看不见的地方抹泪, 因为他的病c,ao碎了心, 还不敢在他面前伤心, 唯恐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

    也有女眷在太后宫里抹泪,但一看皇子来了, 立刻停止哽咽, 简直收放自如,怕是连帕子都打shi不了。

    齐璟还曾见过生母在先德妃的忌辰流泪, 也见过她在二皇兄和父皇面前流泪。

    那种恰到好处的悲伤,既能叫人看出真情,也不会因太过激动而显得虚伪。

    这才是俞昭仪哭泣的样子……所以不应该是这样悲痛欲绝的。

    齐璟在这哭声里, 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他曾经死过一次。再联想刚刚的梦境, 齐璟发现自己记起的,可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还在每个夏季因为觉醒神武的先兆而发病,大概是某天病中的时候,模糊中隐约听到了秋夕和若素的对谈,得知岚思殿苏宝林生的皇十一子殁了。

    所以,他现在“梦”到的场景,是上辈子自己将死时的场景?

    还是说,这一世自己也快要死了,所以现在回光返照?

    耳畔的声音实在有些太虚幻了,若有若无的抓不住。齐璟只能很仔细地去听,总算能听到只言片语。

    “阿璟,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娘,你看看娘啊……”

    齐璟听到这个熟悉又跟平日不太一样的声音,心底却只剩下无尽悲凉。

    不管现在是他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还是这一世正回光返照,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在做戏!

    昏迷前有些来不及想的事情,齐璟慢慢想明白了。

    齐琢之所以给宗室下迷药,是因为人们发作的时候只会感到身体无力和虚弱,这有些像醉酒的感觉,不像中_毒毒_发的反应那般明显。

    这种感觉一开始非常容易被酒酣的人忽视,所以中招者不容易发现端倪,那对于老五和老六来说,自然也不容易因此打草惊蛇了。

    他们不可能给宗室下了迷药,却不对付二皇兄和他,所以他们的酒水吃食里,肯定加了东西。

    至于到底跟宗室一样是迷药、还是另外准备的毒_药,就只有齐琢自己知道了。

    只是他和二皇兄心有防备,没有碰入口的东西,所以刚开始没叫对方得逞。

    察觉到徐诫有问题,是因为重新活过的齐璟比二皇兄更加警惕和敏_感,他对自己跟二皇兄碰触杯子的时机有印象,所以发现了徐诫的破绽。

    但齐璟能够发现端倪,最关键的因素不是因为他细心,而是因为他没有某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所以并没有二皇兄那么相信徐诫。

    这个内官,其实是清悠殿的旧人,先德妃在世时就已经入宫,但却是在俞昭仪养育二皇子以后才得到提携,被二皇子留在身边当差的……算算时间,至今已有二十年。

    他算是二皇兄身边的心腹内官之一,所以才有机会在这种场合,陪皇子出行。

    这样的人,显然是不会被旁人怀疑,尤其不会被齐珩怀疑的。

    齐璟知道俞昭仪在之前庄府一案中做的手脚,知道她用自己放在绫绮殿的暗线挟持了庄府的逃妾,借此威胁庄进实,叫他诬陷二皇子。

    后来俞昭仪辩解,说她是因不满二皇兄亲近妻族、疏远安国公,才一时糊涂。

    齐璟表面上虽然听了她的解释,但其实已经对俞昭仪没了任何信任,所以并不会因为徐诫与清悠殿、文思殿的关系,就认定他是忠心的。

    或者换句话说,齐璟不相信他的忠心,只给了二皇兄。

    齐璟猜想徐诫是昭仪的人,又初步判断宴上是徐诫下的手,那么有些事情的答案,就摆在眼前了。

    ——他的生母要毒害二皇兄,还要把他和二皇兄一起毒死!

    虎毒尚且不食子,俞昭仪却对他没有半点情谊,甚至连他的死都要算计!

    因为还有什么,能比七皇子和二皇子一起中毒,更能摆脱俞昭仪的嫌疑呢?

    只要七皇子和二皇子是一起被毒害的,大家绝对会认定凶手就是五皇子或者六皇子,哪怕齐珣和齐琢否认自己曾下毒。

    即便将来二皇兄侥幸醒来,察觉到当时的异样,他又怎么会相信俞昭仪能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起毒杀。

    用亲生儿子的死来掩盖罪行,这恐怕是最狠毒的母亲才下的了手的。

    只是,俞昭仪宁愿牺牲齐璟,也要杀死二皇子的理由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还是那可笑的,觉得二皇子亲近妻族、将来可能不受控制吧!

    处心积虑要害一个人,无非出于恨,或者受利益趋势。

    这个时候,齐璟想起上辈子自己曾为生母抱的不平。

    当初先德妃病入膏肓,安国公和她想要一个可靠的人来保护年幼的二皇子,又觉得这世上血缘关系最是牢靠,所以送了德妃的妹妹、也就是俞昭仪入宫。

    如今看来,此举不仅伤害了他们父女、姐妹之间的情意,更埋下了祸根。

    齐璟在庄进实的事情发生后,就怀疑过俞昭仪对二皇兄的态度。只是他没想到,二十年虚情假意背后,会是这样要致他于死地的滔天恨意。

    自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齐璟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时至今日,若是有人说,用少玄和十一他们的命,可以去换齐璟报仇雪恨、甚至让齐璟当上皇帝,他是绝对不会换的。

    所以齐璟非常不理解,俞昭仪隐忍这么多年,宁愿断绝与父亲、与儿子的情意,甚至牺牲一切也要报复安国公的所作所为。

    说到底,就算真能报复自己曾经的至亲,俞昭仪也失去了所有啊。

    在这场谋逆、这场仇杀之后,她除了能得到二皇子身死,还能得到什么呢?

    突然,齐璟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仔细想想这场人祸之中,谁失去了什么,谁又得到了什么……老五和老六栽了,他和二皇兄如果也死了,那父皇的儿子,岂不是就剩下十一和大皇兄。

    明面上没有觉醒神武,而且年纪太小的十一皇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这场谋_逆之后真正的赢家,是拥有神武的大皇兄!

    尽管齐璟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但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就像一颗种子,迅速地发芽生根,一发不可收拾。

    夜宴那天,大皇兄因为家事没有到齐琢的府里……这一切是个巧合,还是赢家的处心积虑?

    俞昭仪再怎么想报复,到底是深宫中的女子,手上的人大多是从安国公府带进宫的。

    她再怎么厉害,想要左右朝堂、影响局势的发展,恐怕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尤其是这一次,她能安排徐诫下毒,到底是打算借此报复安国公和先德妃,还是已经通过什么人,事先得了消息,还要扳倒五皇子和六皇子?

    ……

    就在这个时候,齐璟突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似是在安抚俞昭仪。

    “老七已经没了,昭仪还是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子……父皇那边不怎么好,怕也是最近几天的事了,昭仪多去陪陪,总归是有好处的。”

    齐璟闻言顿时一惊,刚刚自己心里那些愤恨和不甘都暂时忘记了,只记着“父皇那边不怎么好”一句话。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皇子弑兄的弑兄、反叛的反叛、丧命的丧命,父皇的身体又不好,因此而加重病情,再可能不过了。

    现在他的身体动弹不得,齐璟也睁不开眼睛,只能从声音判断来人,说话的应该正是他那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大皇兄,心底不好的预感更深了。

    他想俞昭仪赶快说点什么,起码问问父皇的情况,可她不知为何一直沉默,虽然停止了哭泣,但丝毫没有回应齐琅的意思。

    来者也不恼,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愉悦的意思:“老二的事,足以叫老五和老六翻不了身,姚氏和方氏已被废,接下来会于冷宫畏罪自尽,再不能在您面前嚣张……您现在失了阿璟,若父皇能醒来留下遗旨,一定会好好补偿您的,到时候恐怕不用新帝加封,您已经先做了皇后,日后入主慈安宫,更是名正言顺……”

    他话还没说完,刚刚沉默的俞昭仪却突然开了口。

    “老七的神武有异,他根本不会是你的威胁!”

    似是没见过俞昭仪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男子明显愣怔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

    “这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孤的生母被先帝赐死,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所以才能死心塌地尊昭仪为母后,代老七好好孝顺您……昭仪只用看看父皇,原本有那么多皇子,如今都在哪里呢?依孤来看,儿子再多,都不知道将来如何,实则只需要一个好的,就好。”

    第一三七章 遗症

    元章二十四年的谋_逆, 无论对于青州皇帝,还是整个青州皇族来说, 都是劫数。

    五皇子和六皇子意欲挟天子以令青州, 逼宫犯上, 一夜将宫城变成了炼狱之门, 遍地尸骸。

    好在,这场惊天动地的谋_逆并没有成功。

    当夜五皇子和六皇子被缚, 姚贵妃和方淑妃被押至冷宫,其余涉案人等也陆续被捕, 宗人寺和刑部大牢在随后的几天之内被塞得满满当当。

    一时之间, 曾与五皇子和六皇子有过来往之人皆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这与之前的贪腐案还有所不同, 只要沾上了谋_逆二字, 即便只有一点关系, 都可能惹来诛九族的大罪,何人不惧?

    京中不断有权贵的府邸被围, 陆续有官员被摘官帽, 甚至有反抗者被就地诛杀……这场大案的余韵一直持续到元章二十四年末。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京中的乱象并不止于天京, 很快也波及到地方。

    整个青州才刚刚从海事带来的巨大创伤中慢慢走出,就遭此横祸,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才能休养生息得回来。

    虽然无人敢明说,但这一切最初源于陛下迟迟不立储君、对几个皇子又无偏爱导致其私心膨胀, 却是不争的事实。

    皇帝在差点失去二皇子之后痛定思痛,立诏准备立二皇子为太子,却为时已晚。

    不甘心的人想要用武力夺回本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造就了如今的残局。

    五皇子和六皇子得势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压住自己所谓的秘密。

    但当他们失势,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在寻其所作所为的时候,那一桩桩的往事,就这样一件接一件地被揭露出来。

    多年来结党营私,与二皇子、七皇子明争暗斗,设计准珩亲王妃高氏于马球赛中坠马,并嫁祸给俞昭仪、七皇子,在贪腐案中贼喊做贼、排除异己,甚至有可能曾与鲛人族勾结、谋害二皇子,在夜宴中毒害二皇子、七皇子和宗室……案卷上一条条罪证的陈列,触目惊心,也叫青州皇帝痛心疾首。

    “迷了心窍?”帝王将折子合上,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疲惫而凄凉的笑:“可不就是迷了心窍吗?”

    话音未落,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大内总管童海赶紧上前伺候,将皇帝咳血的帕子藏在了身后。

    咳嗽的齐钧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倚在扶手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努力平复情绪,才慢慢缓过劲来。

    站在一旁的童海眼看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中生出深深担忧。

    京中接连发生的变故,一步步侵损了陛下的健康,再加上中毒的二皇子和七皇子至今未醒,更是雪上加霜,别说陛下了,就连皇太后那边,据说都是彻夜难眠。

    这样下去,恐怕两位皇子还没有康复,宫里就要出大乱子。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夜已经深了,天寒地冻的,您看要不先歇着?”

    无论如何,都得让陛下好好养病,莫要忧思过重才行。

    童海苦口婆心地劝,皇帝却有一会儿没反应,然后突然就问道:“俞昭仪还在太后宫里?”

    自那晚乱起之后,身为总管的童海加强了宫里的看监,自己除了伺候皇帝,还有宫中大小事务都要听报,免得有所遗漏。

    这是慈安宫刚送来的消息,童海自然可以马上给皇帝答案:“回陛下的话,太后这几日都让昭仪娘娘留宿慈安宫里,说是叫娘娘陪陪太后。”

    表面上说是太后需要俞昭仪来陪,其实不如说是太后自己想陪陪俞昭仪,免得在这特殊的时候,俞昭仪无人照看,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

    皇帝闻言,知道母后这是在为他分忧,点点头道:“一应用度,着紧慈安宫。”

    童海一边称是,一边在心中叹道:如今他们陛下的后宫,除了慈安宫和文思殿,还有哪里需要着紧的地方呢……

    姚贵妃和方淑妃已经被关押在冷宫,绫绮殿和宣微殿的主位犯案,连带着两宫的低位嫔妃也受到牵连,已悉数被禁各自殿中,等待宣判。

    还有不少往日爱巴结着绫绮殿和宣微殿的,因与罪妃来往密切,自然也逃不了干系,怕很快要与罪妃作伴去。

    再加上后宫是朝堂的映s,he,落马的官员若有亲眷在宫中,因此而受到牵连,再合理不过了。

    比如珠镜殿的贤妃,本来是个吃斋念佛、不争不抢的性子,偏偏父兄涉案其中,贤妃为表清白差点以死明志,好在最后被救了回来,但眼看也差不离了。

    陛下的后宫在青州历代皇帝的后宫中并不突出,但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萧条冷清,也算少见了……宫妃连带宫人都成了阶下囚,还有什么好着紧用度的呢。

    哪怕是俞昭仪,现在有太后和陛下护着,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待若亲子的二皇子和亲生儿子同时遇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能不能醒,哪怕再有锦衣玉食、荣宠加身,又如何。

    童海是亲眼看到俞昭仪这些日子是如何变得憔悴不堪,往日的端庄静持全部化作如今的萎靡不振,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样,一直恍恍惚惚的,看着就楚楚可怜。

    现在的俞昭仪,倒有几分普通女子的模样……这样看来,不管众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年龄长相如何,人到了这种时候,总有过不去的坎。

    若是这坎始终过不去,人就废了。

    ……

    提及俞昭仪,陛下不免想起两个正在受苦的儿子,顿时心都绞痛起来。

    老六狠心,那□□的毒性极强,又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

    虽然太医说两位皇子摄毒不多,但当时正值乱起,宫里一片狼藉,老二和老七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救治,所以病情就给耽搁了。

    尤其是齐珩,他原本就曾在少海受过重伤,两三个月卧床,好不容易养回来,没过半年就遭此劫难,就愈发雪上加霜了。

    就这么几天,齐珩已经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把皇帝和太后吓得合不拢眼,深怕一觉醒来,就听到让人承受不住的噩耗。

    对这两个昏迷不醒的儿子和正担惊受怕的俞昭仪越是愧疚,帝王的怒意就越是鼎盛。

    凡是与老五和老六有关的人、事,他皆下令彻查到底,甚至不惜调动南面铮郡王和镇北璨郡王的兵力,令他们一举围攻锋亲王,同时捉捕莱夷姚氏,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着帝王的旨意和承诺,铮郡王和璨郡王能够名正言顺地占据原属于锋亲王的势力。

    他们看到帝王铁了心要对付锋亲王,也不担心这位皇叔反抗,再加上安国公的兵力,他们很快就出兵了。

    锋亲王虽可驾驭镇魔营,但却无法带走所有家眷。更何况两位郡王同样可以掌控镇魔营,追捕锋亲王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是跟反王勾结的,皇帝一个都不想放过。

    而在反王谋_逆时护驾有功的,齐钧也不会忘记。

    首先要奖赏的就是护卫皇宫有功的高家,并立刻抚恤在宫变中奋勇杀敌却英勇牺牲的将士家眷。

    大皇子当夜不幸失了一个孩子,但在悲痛之中还能不顾危险,着急亲兵进宫救驾,可谓功不可没,这几日少有地受到了皇帝的嘉奖。

    不过,还有一个人的功劳,对于陛下来说,与他们的功劳是一样大的。

    单对他个人,甚至是功劳最大的一人。

    “老七身边的仁勇校尉,该封个勋位了。”

    若不是这个仁勇校尉武艺高强,又对七皇子忠心耿耿,恐怕皇帝现在连担忧阿珩和阿璟病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光是想象那个夜里,皇帝就知道当时有多千钧一发。

    后来他身体恢复了,两位皇子中毒的事也瞒不住了,齐钧再听属下叙述当时的情景,就愈发觉得老七身边有一猛将,一员福将。

    皇帝现在无比庆幸当初点了此子做二甲第一,并把他留在了老七的身边,这才让他能在危急关头一展长才、救下皇子。

    加封的念头,其实一早就出现在皇帝的心中,只是最近两个皇子没有脱险,他想快些加封,好借此冲冲喜。

    仁勇校尉是因为救主而加封勋官,也许赏赐一到,得了好兆头,二皇子和七皇子也能好转。

    皇帝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寄希望于这种虚幻的方式。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甚至都想真的为老七娶一房妻室来冲喜了。

    但真正面临这样的情况时,不作为帝王,而作一个父亲,他是愿意做任何尝试的。

    童海闻言,就知道陛下可能会令中书省连夜拟旨。

    在青州,凡有军功的,皆由朝廷授以勋官。最高一阶称为上柱国,正二品,需要经十二转才能达到,与二皇子无缘的高氏,就是出身上柱国府。

    七皇子身边的仁勇校尉在反王谋逆时身护两位皇子,还一举擒住了六皇子,因此扭转局面,陛下念其功劳,准备封他为骁骑尉,四转策勋,视正六品。

    旨意很快就颁下,引得不少人羡慕不已。

    普通的武将想得勋官,至少要在边境磨炼个一年半载,而且要从第一转开始,像这样一步就获封骠骑尉的,十分少见。

    不过,一想到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如何立的功,旁人就算羡慕,也说不出不服的话来。

    尤其是当夜目睹了一切的宗室勋贵,无不感叹若是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人,就高枕无忧了。

    此刻的少玄,却根本无法顾忌旁的事情,他不眠不休地守在齐璟身边,半步不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不理解俞昭仪的脑回路,其实看俞昭仪就只用看一条,这是一种偏执,她是恨安国公和德妃的,不愿他们如意,所以不想二皇子做储君,大家仔细去看俞昭仪过去做的事,看似脑袋有坑地一直拖七喵和二皇子的后腿,其实都是围绕这个目的在行事。只是她遇到一个更腹黑更可怕的老大,所以丢了儿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至于跟老大合作,没有特别私情,纯粹因为大皇子有拿不出手的生母。

    老大为什么要选俞昭仪为盟友,还有个重要原因,以后会说明的。

    第一三八章 陪伴

    转眼, 少玄来到齐璟身边,已近三年时间。

    对于他来说, 这三年的时光, 与曾经在海中的岁月, 同样重要。

    时至今日, 少玄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齐璟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被渐尤等鲛人追杀,身受重伤, 搁浅在莱夷海岸的崖壁下,被青州的七皇子所救。

    他在昏迷中被带到了岸上, 醒来时隐约感到一只小手在自己脸上轻拍, 他瞬间戒备了起来。

    因为没有感觉到杀气,而碰触自己的又明显是幼崽的手, 鲛人对幼崽有天生的爱护和包容, 所以少玄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幼崽随后被旁边一人抱走了, 少玄听到了自己不太熟悉的话,但他知道, 这是九州人的语言。

    “诶诶诶, 怎么可以对手无缚ji之力的陌生人动手?”

    感觉到说话的人似乎是教训了一下那只幼崽,语气生动又温柔, 然后那个九州人又说了一句话:“好摸吗……咳咳,不是,我是说用没用力?”

    虽然少玄那时还听不太懂此人的意思, 但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脸上。

    渐渐恢复了思考的少玄意识到,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救了自己的人。

    否则他现在不会在岸上, 自己的伤口不会被妥善处理而迅速复原,他不会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休息,对方也不会带着一只幼崽靠近他。

    没有放下所有戒备,但少玄至少敛去了杀心……结果,就被人轻薄了。

    那个人开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动作轻柔,小心翼翼,能叫人感觉到对方是单纯的好奇,并不带恶意。

    这种碰触对于少玄来说,太特别了,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这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但又不算讨厌。

    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然后就见一少年慌忙解释:“我我我……我绝对没有乘人之危,趁你睡着就轻薄于你啊!”边说还边红了脸。

    “轻薄”这个词对于当时的少玄来说,其实有些复杂,但对方当时欲盖弥彰地主动交代,反倒留下了证据,叫记性好的少玄懂得九州语言后,也知道这种事得礼尚往来的道理(雾)。

    随后的日子,有时平淡,有时紧张,有时叫人欢愉,有时叫人疼痛。

    这些感觉,对于少玄来说都是特别的,几乎每一天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感受。

    好像整个九州的特别之处,都集中在齐老七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吸引少玄注意的魔力,比鲛人的歌声还要神奇。

    他离开少海,起初是因为别无去处,到后来却是心甘情愿的相随,相伴。

    齐老七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虽然明知道对方说话没个正型,但还是相信了这句话。

    齐璟救了他,教给他如何在陆地上做一个“人”,他们一起生活,教养小十一,然后又一起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困难。

    少玄最喜欢看着齐璟,这会让他欢喜,也喜欢齐璟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会让他满足。

    因为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对方看自己的目光里总含着单纯的欣赏和喜欢。

    阿璟的每一次注视,都表达着他少玄在齐老七眼里,是独一无二,是举世无双的。

    齐璟总跟小十一说少玄哥好看。

    虽然九州人觉得鲛人都长得极美,可鲛人自己对美丑其实没有太大的执着,他们几乎不把美貌作为选择伴侣的标准。

    过去,少玄对自己的容貌当然也不在意,后来却打心底高兴……这幅样貌可以叫齐璟喜欢,甚至在欢_爱的时候意乱情迷。

    大多数鲛人偏好九州人,是因为九州人生来柔弱,没有利爪可以抓伤他们,不会带来致命的威胁,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鲛人甚至会跑到海岸边,诱惑落单的九州人藏到隐蔽的地方交_合,满足欲望。

    哪怕没有到孕育幼崽的时候,鲛人某些方面的欲_望总是很强烈,就跟遇到猎物就会激起内心的暴虐一样,是一种天性。

    少玄却好似天生对此无感,甚至因为不理解,少年时常常独自跑到海岛上,一待就是好几天。他宁愿一个人待着,看看岛上的小山猫。

    但等真正遇到自己心尖上的人时,他才终于明白,有些事是控制不了的。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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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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