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初恋选我我超甜 作者:睡芒
正文 第2节
初恋选我我超甜 作者:睡芒
第2节
丁雪润知道他是想出学校玩,加上他身体确实难受,可能还有水土不服的原因,才忽然这样。
他报了自己的名字:“丁雪润,春飞雪粉如毫润的雪和润。”
楼珹啧了一声:“这么装逼,还拽诗。”
丁雪润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校医把诊断书给他,表情严肃地道:“去给你们班主任请个假,四十度可不能马虎,一定得打车去医院,记住了吗?”
要出校,楼珹特别积极,说实话他待在教室里是真的不自在,有时候他实在太无聊,也会听一点课,他觉得不难,也能听懂,但是没那个耐心去补之前的内容。
两人回到教室,升旗仪式结束了,楼珹拽着他去了办公室,很主动地跟窦老师说:“他生病了,高烧四十几度!校医说必须输液,不然要出大事!”他说话时表情太认真了,是在认真地夸大其词,不仅如此,他还一把搂上丁雪润的肩膀,“窦老师,我看小丁已经走不动路了,我必须得扶着他去医院才行。”
他的手臂忽然环上来,丁雪润浑身不自然地一僵。
窦老师看向他一双s_ao过一双的球鞋,没看见绷带:“你脚这就没事了?”
楼珹心虚地抓了抓头,嘿嘿了两声:“我身体好,好得快。”
窦老师没作声,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丁雪润,发觉他确实看起来非常糟糕。脸上又白又红的,病气浓重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了。
丁雪润把校医开的诊断书给窦老师,说:“昨天晚上我出去买练习册,结果下雨了,我没带伞,回来的时候淋了雨,今天就有点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神色是令人动容的坚持:“老师,我也可以不去校外的,我吃点退烧药应该就没事了。”
老窦看了校医的诊断书,对待楼珹那副常年都刻薄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宽容起来了:“没事的,今天上午的内容都是订正月考试卷,你也用不着听这个课了。”
楼珹心里结结实实地震惊了一把。
老窦昨天让他写试卷,今天让他来学校订正,但是对待这个新来的学渣,老窦居然说他用不着听订正月考试卷的课!妈呀!这是比自己还无药可救?
那这成绩得烂到什么地步?负分吗???
而且都这么烂了还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转学生是家里有矿还是说他其实是老窦的亲戚?
楼珹不着边际地想着,得到了假条后,他还很乐于助人扶着丁雪润的肩膀,把他扶了出去。
但是一出办公室门,就把他给松开了。楼珹是有点小洁癖的,不过转学生这个人吧,看起来倒是很白净,哪怕脸上这么多伤,但身上的确有种干净的气息,让人觉得舒服,楼珹还是闻到他身上没有半点烟臭味,才勉为其难碰上去的。
他一松开,丁雪润也松了口气,垂着头说:“我去拿下钱包。”
他跟楼珹一块消失,班上同学就开始讨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见他俩被老窦叫进办公室了,不会是惹了什么事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
“转学生怎么样啊,成绩好不好?能进我们班,那应该不错的吧?”
“我早上收了他的作业,我翻开一看,我滴个天,几乎全对啊……”
“我也收了他作业,特别厉害啊感觉。”
“……厉害个屁!”学委忍无可忍了。
“学委怎么这么说?学委认识他吗?”
“呵呵,我昨天在男寝自习室看见他了,他是在‘用功’,不过是在埋头苦抄答案呢!”
听见学委的话,同学们都“嚯”了一声:“那他怎么进我们班的啊……”
出了学校,楼珹问他要了电话号码:“你今天都别回学校了,你回去我就穿帮啦。你要是赶着回去就给我发个短信,知道了吗?”
“嗯,我输完液就会回去。”他刚才脸色还是惨白,现在就是潮红,红得不太正常,加上伤,瞧着太可怜了。
“别太早,或者你回宿舍睡觉吧,躺着睡比趴着睡舒服。反正你上课也听不懂,去了也没用。”楼珹帮丁雪润拦了一辆车,还好心告诉司机送病人去最近的医院,
丁雪润去了医院,医生问他打针还是输液,他选择了打针,因为打针快。
楼珹没想到丁雪润四十分钟不到就给自己发来了短信:“我打完针了,现在回学校。”
提醒他也快点回去。
楼珹过了会儿给他回复:“艹艹艹,别去教室啊,校医让你输液你打针你这人怎么不听医嘱呢?我他妈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呢,我离学校远着呢!你回宿舍去睡觉知道不?”
丁雪润没理他了。大概是打针的缘故,他上课有点不在状态,但老师提问题抽了他一次,他站起来回答对了。
下午有班主任窦老师的数学课,他看见楼珹没在,就问丁雪润:“你们俩一块去的医院,他人呢?他是不是没跟你去医院?”
“他跟我一起去的,陪了我一上午,医院病床紧张,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刚才说自己太困了,就回家了。”
老窦还真信了,无奈摇头:“这个楼珹。”
丁雪润方才看见了他崭新的书,知道了他的名字怎么写,王字旁的成,意为美玉,很难得一见的字。
丁雪润跟老窦请假,说:“窦老师,这是我的病历,我还要打两针,明天和后天都得去医院,我可以在下午第三节 下课的时候离校吗?”
老窦同意了:“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好好学习。”
丁雪润点头,他过后把这件事给楼珹说了,没过多久,丁雪润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是楼珹。
他刚同意,那边就发来一条语音。
丁雪润很迷他这种声音。他听歌喜欢听男低音,bbc广播也喜欢低音炮,但是他们声音似乎都没有楼珹那样的好听。丁雪润很小心地摸出了耳机戴上,点了那条未读语音。
楼珹或许在户外,声音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很凶地道:“你他妈怎么不听老子话?”
作者有话要说: 楼珹:你珹哥可是校霸。
第4章
“你上什么课,你几把又听不懂上什么,听天书。”
“没用的,我们班老师早晚会知道你是什么水平,没用的我跟你说别装逼了。”
“妈的你退烧了吗,退了吗就去上课???”
楼珹爱说脏话,这是他这样年纪的高中生的通病,不过他的脏话,最多也就这种程度了。
丁雪润从来不会说脏话,他父亲丁兆文是高中语文老师,从小便教得严。
他非常非常讨厌所谓的“校霸”,只因为这类人,他们恃强凌弱、蛮不讲理。他以前的高中有个特殊班,这个班级里的学生都是在某些方面有缺陷的,或许是智力,或许是生理上的缺陷……他们经常会受到嘲笑、欺辱。
其中又以他父亲丁兆文的一个学生为首。
因为一些原因,丁雪润遭受了类似的暴力,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报复了回去,让对方永远记住了他这个人非常不好惹后,借此机会还转了学。
当然,他并不能确定,楼珹是不是那样的学生,只是校园暴力让他对这类校霸款男生产生了很深的偏见,以至于让他不能以平和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他听完那条语音,没有回复,只是又去听了一遍。
楼珹声音很有磁性,正常音色就是低音,性感得一塌糊涂。
因为他的静默,楼珹还以为损到丁雪润的自尊了。可是他觉得好无辜,他又没说错什么,本来就是个学渣嘛……装啥牛逼呢。
没两分钟,楼珹又给他发了一条过来,这次是文字消息:“小丁,读书这种事呢,不必为难自己,有些人他读书不行,但是干别的在行呀,说不定你就是这种人才呢。”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如果老窦再问起我,就说我腿伤复发了去治疗了。”
丁雪润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嘴唇,最后只言简意赅地回复了一个“嗯”字。
他老老实实吃了药,晚上睡觉出了汗,第二天也就退烧了,但感冒症状还没下去,一天到晚都离不开卫生纸和热水。
他在新学校适应得很快,但是刚刚转学,交朋友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一个人过更好。
学校勒令学生不能用手机,但丁雪润没有管,每当上自习课时,他就戴着一只蓝牙耳机,用头发半遮住,作业写完时他会把手机放在桌上玩。
四班毕竟是重点班,学生之间竞争压力大,所以都很自觉,老师基本上不会太严格地监督他们,而是放任他们去自习。
哪怕丁雪润就把手机放在桌上玩,也不会被人注意到。但他拿出手机来并不是玩,他手机上有大量的刷题app,他没事的时候要么刷题,要么直播。
丁雪润正在猿题库上大量地刷选择题,屏幕上方就跳出了一条消息。
“x神最近不直播吗?”
这是一家在原创的文具品牌商,丁雪润一年多以前开始直播刷题、写作业或者如何高效复习重点。刚开始他的直播无人问津,但慢慢地,他变得越来越有名气,百万浏览量让他成为了一个直播从来只露手和声音的清新脱俗的“小网红”。
像他这样正能量的主播,还是直播平台头一份,平台经常推他上首页。
因此,很多文具品牌找上他,请他帮忙打广告,还会寄大量的学习用具给他,请他试用。
丁雪润以前基本每天都会开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直播,只是最近,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所以才会有人特地来问他什么情况。
丁雪润低头看了眼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背。
他本无意和人斗殴,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性格,可拳头到了眼前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地承受着,所以他反击了。最后被学校保安制止时,他的拳头是赤红的,浓稠的血从握紧的指节上“啪嗒”滴在地上,他的眼镜碎了,可是他的眼神是平静的,平静得近乎可怕。
保安本来要大声呵斥他,但忽地看见他校服上的一团血,看见他捂着腹部的手指边缘,有血珠不断涌出,就吓到了。
完了,这回出大事了。
最让保安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从衣兜里掏出了塑料袋,弯腰把地上的一把红色水果刀捡了起来,装进口袋里道:“报警,叫救护车。”
地上躺着的男同学是个大高个,他双眼惊恐地盯着语文老师家那个平时看起来很怯弱、很好欺负但现在却让他打心底觉得惧怕的学霸儿子,声音发抖道:“姓丁的……你故意的!你陷害我!”
丁雪润的运动鞋踩在血泊里,他非常冷静地捂着伤口,低头盯着这个男生,声音平和里有一丝温柔:“你今天成年了,生日快乐啊。知道故意伤害罪要进去几年吗?”
他腹部的伤不深,而且正好避开了要害。
所以差不多养好了肚子上的伤后,他脸上和手上仍旧是青紫一片。
丁雪润点进消息,回复说清楚自己的情况:“我右手被玻璃划了,有伤口,医生说要休养一段时日。”
对方表示理解,关心了几句,又问他对他们品牌的文具感觉怎么样。
下午第三节 课下课,丁雪润还要去医院打针,楼珹也正好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楼珹看他这么光明正大的翘课,心说这转学生看着文弱,胆子贼大。
他去了医院打完针就回学校了,晚自习甚至还没开始,一点没有耽误上课。
晚上下了晚自习,丁雪润出校去药店买药膏,等待红灯时看见了一辆非常拉风的摩托停在隔壁小区外面。楼珹一只胳膊抱着他的摩托车头盔,慵懒散漫地倚在车座椅上讲电话。他穿着皮靴,本就修长的腿显得更长了,眉眼在夜色下褪去凌厉,身上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特殊气质。
大概因为是刚下晚自习,一批又一批的学生陆陆续续地涌出来,丁雪润的目光只是看向他的一切目光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道。
楼珹完全没有发觉,自顾自地讲着电话。
楼珹基本每天都会来上课,不过吧,经常上着上着,人就不见踪影了。而且他上课也从来都是趴着,不知道是在玩消消乐还是睡觉,他睡觉没声音,不会影响到班上同学。
他偶尔也会坐直一点,拿着一杆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的,或是支着下巴发呆、玩手机。
他朋友很多,一到课间就来呼唤他,叫“珹哥打球去”。
一打球,楼珹就会翘课,大半天看不见人。
而且他从来不上晚自习,下午第四节 自习课前就会消失,但是老师从来不过问,不知道什么原因。
周四,第三节 课课间c,ao后,有人跟窦老师打报告,说新同学的位置有点挡着阳台门了,出入不方便。
老窦趁着同学们上课,在后门站着研究了一下。
楼珹睡觉,丁雪润不知道在记笔记还是做题,挺认真的。
应该不会互相影响。
下午第一节 课下课,老窦走下讲台,跟丁雪润说:“你位置太靠后了,你视力行不行?”
“没事的窦老师,我只有两百度,戴着眼镜没问题的。”
老窦思虑了一下,说:“你把座位挪到这儿来。”
他指了下楼珹旁边的空位。
丁雪润没说话,大概两秒,才点头,说好的。
楼珹还在睡觉,丁雪润搬动桌子的时候,把他给闹醒了。
他一脸被打扰到了的倦容,一抬头看见丁雪润在他身旁安家了。丁雪润脸上的伤好一些了,看着正常多了,楼珹懵了一瞬,因为刚睡醒,嗓音哑着道:“你怎么坐这儿来了?”
“班主任调的,说我挡着门了。”
“那这也……”楼珹一个人坐惯了,不习惯突然有了一个同桌的感觉。
他觉着,没准因为丁雪润实在是太垃圾了,窦老师想让他俩互相伤害。
他懵了一会儿,抓了下头,最后趴下继续睡觉。
楼珹身材高大,他位置占得宽敞,前后桌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做了同桌,丁雪润明显感觉到和以前同桌的不同。
他以前的同桌是个女孩儿,特别娇小,楼珹特别大个儿,感觉……靠得特别近。
近到可以闻到楼珹身上淡淡的汗水味,还能感觉到一股温度,他身上的青春气,像是在燃烧一样发着烫。
丁雪润中午回宿舍睡觉的时候看见了,楼珹在篮球场跟一群人打球。他视力虽然不太好,但透过宿舍阳台窗户,还是能看见和其他同学有着明显不同的高大少年,夕阳渡在他的身上,飞扬挺拔,青春洋溢。
他不看篮球赛,高中男生喜欢nba,他不感兴趣,但在夕阳的余晖下,丁雪润站在阳台眺望着篮球场,看了良久。
十点下了晚自习,丁雪润回了宿舍,他还没推门就看见宿舍亮着灯,这才忆起一件事来。
他们宿舍,其实还有一个人住。只是这个人平日里不回宿舍住,只在周四住,因为周四会查寝,人不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丁雪润拿钥匙开了门,但是没有看见人,只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室友在洗澡。
丁雪润回宿舍第一件事通常是洗澡洗漱,他作业全部在自习课上就写完了,所以洗漱后就直接躺上床,听一会歌,便睡觉了。
他本来想直接洗脸漱口,但是在看见一双脱掉的限量版aj时忽然改变了注意。
这双鞋他在楼珹脚上见过。他不懂鞋,但是也知道这种鞋不是所有学生都买得起的,所以有很大的概率是楼珹的。
丁雪润没有出声,他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就坐在自己位置上。他那个床位和卫生间只一墙之隔,椅子离阳台和卫生间门很近。
楼珹是真的没听见任何声音,外面太安静了,他不知道有人回来了,出来时手上抓了个毛巾擦身上的水,脚上趿的拖鞋发出“呱唧、呱唧”的水声。
丁雪润扭头看去,楼珹身材非常漂亮,宽肩窄tu,n,六块腹肌。他注意到楼珹身上还有一小块纹身,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扭回头来了,所以也没能看清楚那块纹身到底是什么。
楼珹这下才看见了他,下意识遮裆:“我日。”
“小丁!”他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新同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道,“你居然住506???”
丁雪润没有看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室友是你。”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脸上流,再从下巴滴落,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轻。
楼珹很快平静了下来:“是你我就放心了,你爱干净,你知道,我有洁癖的。”
他虽然跟丁雪润做同桌,也就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但楼珹这人对其他人的卫生情况是非常在意的,尤其是和他位置靠得近的。
一个不爱干净的人他是不乐意去近距离接触的。
丁雪润坐他后面,丁雪润桌上非常整洁,他穿着也很整洁,鞋面和鞋带永远是干净的,指甲也修得圆润干净。
刚才他拿钥匙开门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墙壁上的陈年污渍都擦干净了,新室友的桌上放着几本书,一个学习台灯,东西很少也有些过于整洁了。
床叠得很整齐不说,还没有臭汗味,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所以楼珹觉得,这个室友肯定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过他没想到是丁雪润。
楼珹本来很反感他抽烟这件事,但是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味道,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他边说边擦身上的水,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他身材堪比篮球运动员,四肢都很修长,修长且肌r_ou_结实,他的肌肤是性感的麦色,沾着水珠,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对于楼珹的“洁癖”,丁雪润不置可否,楼珹桌上的袜子他都看见了,堆了好几双。
丁雪润只余光瞄到一点他不穿衣服的模样,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他在他以前的县城,从没见过楼珹这么帅的男孩子,剑眉修目,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量和魅力,他在打篮球的时候,非常多的女生给他加油、为他尖叫,简直太疯狂了,像日漫里的情节。
下课的时候,高一的女孩子会专门过来看他:“你们班楼珹坐哪里啊?”
“那个啊?在睡觉啊……什么时候醒啊?”
“醒了醒了!我的妈呀他好帅……”有的女孩子看着他就张开嘴,最后嘴也合不拢了,眼睛也发直,在美色面前,其实男女都一样。
他课桌里每天都会塞满情书,还有人给他送早餐,丁雪润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女生追一个男孩子,倒是见过很多男生都给同一个女孩子送情书的。
楼珹擦干了身上的水,拉开衣柜拿了件睡衣出来,就在丁雪润以为他穿好了衣服的时候,楼珹突然又大骂了一声:“日。”
“谁把老子丢掉的袜子捡回来放桌上了?”
丁雪润一扭头,就看见他捏着鼻子,很嫌弃地用纸巾把他桌上放着的那几双袜子捏进垃圾桶,而且,楼珹只穿了睡衣,没有穿睡裤,两条长腿肌r_ou_流畅,有种蓬勃的爆发力。
哪怕他套上了内裤,但还是……
丁雪润再一次别过头去,他自己是男人,上厕所也会看见不同尺寸的可是……楼珹这种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楼珹看他那副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哈哈大笑:“小丁你怎么了?怎么都不敢看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卑了?没事,我外号大丁哥哥,在学校尿尿都没人敢用我旁边的便池。”
丁雪润没有理他,起身走到阳台的洗手台,放了一盆热水洗脸。
楼珹非常直男,堪称直男,他一边穿上了睡裤,一边随口调侃道:“小丁,你告诉哥哥,你多少厘米?”
丁雪润摘了眼镜,挤了洗面奶在手心里,埋头就开始搓脸,根本不理会他。
楼珹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怎么还用洗面奶啊,你好爱美,洗面奶能消肿吗?”
他叨逼叨得丁雪润简直有点受不了了,掬了一捧水洗脸,眼睛正好能睁开了,扭头瞪向他:“你够了啊楼珹。”
他近视,没戴眼镜的时候,楼珹在他面前是模糊的,他眼睛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瞪人,忽然有了一点晶亮的神采。
楼珹数了数,发现丁雪润有三层眼皮还是几层的,是非常好看的一双眼睛,很清澈。
他脸上的泡泡还没洗干净,额头、鼻子和下巴,全都沾着一点,而且他脸上基本上消肿了,依稀能看见正常的模样了。
楼珹以为自己数落他用洗面奶这件事又伤到他自尊了,他感觉丁雪润的自尊心应当非常强,一般学渣就是这样,自尊心会特别强……但楼珹无意伤害人,所以又补充了句:“我说你用洗面奶,你真可爱。”
丁雪润眼睛又睁大了一点,楼珹忍不住笑了,眼睛一弯,指着他的脸说:“小丁,你脸没洗干净。”
第5章
丁雪润洗漱过后,就爬上床躺着了。
因为怕楼珹看见后又大惊小怪地哈哈大笑,丁雪润是躲着他涂了一层药膏,吸收过后又加了一层护手霜。
他冬天容易生冻疮,北方比南方冷,加上他手上有好多伤,所以他这个时候就开始涂护手霜预防了。
楼珹就在他旁边的床铺,正在换被套。
他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快一米九的大个子在床上笨拙地装着被子,人都钻进去了,丁雪润感觉那床都快放不下他了。
楼珹好容易把被子全塞进去,人钻在被子里找不到出口了,大喊道:“小丁、小丁,你起来,你会装被子不?我被子塞进去可是揉成了一团我怎么办啊……”
丁雪润已经躺下了,不想理他,只是躺着告诉他:“棉絮的四个角塞到被套的四个角里栓上,再抖一抖就好了。”
楼珹“哦”了一声,过了不到十秒又说:“我不会弄,你起来一下。”
他奋力钻出来了。
丁雪润是那种躺下就不会动的人。
因为他已经把自己一天所有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所以到了他的休息时间,他就会好好休息,楼珹吵得他没法好好听歌,虽然楼珹的声音也好听,但这么叨逼叨的他也受不了:“你为什么非要现在换被子?”
“因为被子我上周四盖过,这都一周了,肯定很多灰尘和螨虫,我当然要换掉了……不然多脏啊。”
丁雪润算是信了,楼珹好像……是真的有点洁癖的。
他没动静,楼珹就走了过来,他太高了,在上铺走需要深深地躬着腰,不然头就会碰到天花板。
他没有踩到丁雪润床上来,就站在交界处:“你起来,别这样睡,我的头对着你的脚的,你换个方向,我们头对头,脚对脚,我不想睡觉的时候闻到你的脚臭味。”
丁雪润懒得解释自己根本没有脚臭,他很注意这方面。
楼珹隔着被子晃了一下丁雪润的脚:“喂,喂,小丁啊,你帮我换一下,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啊。”
“啊,好不好啊?”他喋喋不休,“你要是不说话我就一直烦你,烦你。”
丁雪润从没见过楼珹这种性格的人。
他原以为楼珹是个校霸款男生,可他居然会撒娇,丁雪润很快就被他弄得有点烦了,只好起来:“你好笨啊。”
他坐起身,但是没有到他床上去,而是问他:“你有洁癖,我到你床上去你不嫌弃吗?”
楼珹果然犹豫了。
他这种洁癖,就是假洁癖,但他也是真挺爱干净的,他最讨厌的味道是烟味。他是个容易出汗的体质,打球要流很多汗,不打球的时候也会出汗,睡个觉起来手心就shi了——他是个汗手。
他流汗不会有那种体育生上的臭味,这和他在意自己形象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所以楼珹一天要洗三次澡。
他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得失。丁雪润刚才也洗过澡了,但楼珹知道他抽烟,说实话他真特别讨厌烟味,他的兄弟都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很少在他面前抽烟,怕珹哥开启逼逼机模式。
所以楼珹做了个丁雪润想不到的举动。
他跪在床上,脑袋凑过来,抓着丁雪润的睡衣闻了一口。
丁雪润看见胸口的那颗大脑袋,有些动弹不得的感觉,但不过几秒,他就平复了下来,把楼珹的脑袋推开,平静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你身上好像没有烟味,你没穿着睡衣抽烟吧?”楼珹看着他。
丁雪润脸色不变:“我抽了又如何,你还装不装被子了?”
“装,装。”楼珹确认了一下,是真的没有烟味,就下了床,让他过去给自己装被子。
丁雪润很小就生活自理,他做这些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给楼珹弄好了。
楼珹解决了大麻烦,在下面说:“谢谢你,你把枕头换个方向吧。”
他人很高,站着时头就超出床的高度了,丁雪润跪在床上,旁边就是探头探脑的楼珹。
丁雪润把枕头换了过去,楼珹关了灯,爬上床来,他窸窸窣窣地躺好了,礼貌周到地夸道:“小丁,你被子装得真好。”他问丁雪润:“你睡觉梦游吗?”
“不会。”
“那就好,这层楼有个傻逼要梦游,有次半夜敲我们宿舍门,吓死老子了。”楼珹睡在这张小床上,感觉非常不舒服,不停地动弹,“结果我们宿舍高三那俩傻逼,睡得跟猪一样,老子以为他们死了。”
他人太高了,睡觉也总不踏实,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乱滚,之前有一次是真的睡梦中从床上掉下去了,好在他身体素质好,皮糙r_ou_厚的没出什么大事。
但楼珹在学校里,是真睡不好,所以他才会搬出去住。
但是按照校规,只有高三学生才能搬走,所以楼珹每周四还是会回学校住,以免发生查寝人不在,半夜接到班主任电话——最后还惹出被全校通报的丑事。
他太爱说话了,一直说,丁雪润刚开始还回应他,慢慢就不理了,假装睡觉。
这时,宿管进来查寝,他是开了灯,确认是两个人而且脸都对得上人,才关门走了。
楼珹白天运动,所以晚上睡眠好,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丁雪润听他没说话了,摘了耳机,把英语广播停了下来,闭上眼睡觉。
楼珹第二天跟他一起去的教室。丁雪润本来要去食堂吃早饭,但楼珹不让他去:“你先别走,等会儿等我一起去教室。”
丁雪润看他还没起床,说自己要去食堂吃早饭。
楼珹人是醒了,可是他赖床,不肯起来:“我不,我还要睡,我困。”他的男神音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抱怨:“去食堂干什么啊,我们去教室,我好多早餐的。”
丁雪润默然,他知道那是楼珹的追求者送的,楼珹会吃,吃不完就分给周围的人。但是来历不明的东西,丁雪润是不敢吃的,他怕。
楼珹蒙在被子里,又迷迷糊糊地问他时间:“现在几点了?”
“七点钟。”
“七点?我艹!”楼珹心里又记了他一笔,看来这是个不输那两个高三的傻逼舍友,正常人谁这么早起来?那两个高三的都才七点起床。
“艹!你闹铃几点的?”
丁雪润:“六点。”
楼珹气死了:“你调那么早做什么……”
丁雪润答非所问:“我去食堂了。”
楼珹还在叨逼叨:“调这么早的闹铃做什么,你又不读书,那么早起来你要上天吗?啊!”
没有人理他。
楼珹半睁开眼,往下面看了一眼,面对空荡荡没有声响的寝室,他后知后觉,丁雪润真是说走就走——
他觉得小丁这人有点冷。
他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晚了,去教室第一节 课已经上了一半了。
他进去前刚好看见丁雪润好像在回答问题,老师让他坐下。楼珹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坐好,老师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用小蜜蜂讲课。
楼珹桌上有很多份早餐,女生送早餐,总是送得特别ji,ng致可爱,小瓶子酸奶,小瓶子的牛奶,小饼干、洗得干干净净的草莓什么的。
当他看见桌上的包子时,还有点愣。
哪个女孩子送的包子这么实在。
楼珹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他cha上酸奶的吸管,问丁雪润:“你刚才被iss狄抽起来回答问题了?”
“嗯。”
“回答上没?”
丁雪润又嗯了一声,他在玩笔,其他人在记笔记,就他在玩,也不写东西,看起来像是在听课,又不像。
“问的选择题你给蒙对了?”
丁雪润嘴唇一抿,嘴角有一点不明显的笑意,说嗯。
楼珹露出牙齿笑了:“你吃早餐没有?”
丁雪润说吃了,楼珹推给他一瓶奶:“再吃点吗?我这儿一大堆呢,还有包子,这几把谁买的……”
“我买的。”
“那你放我桌上做什么?”楼珹反应了过来,“你给我买的呀?”
丁雪润脸对着黑板,他面不改色地一边听课一边回答他:“我吃不完了,就给你了。”
“你……”楼珹又觉得小丁人太好了,主要小丁是个学渣,上课可以陪自己说话,其他人就不行了,他们上课从来不开小差,因为他们一开小差就跟不上了。
所以他顿了顿问道:“你买的什么馅?”
“素的。”
“我喜欢r_ou_包子,不过素的也能吃。”他试着低着头咬了一口,包子还没冷,楼珹大概是饿了,几口就给吃完了。
丁雪润侧头看了看他,楼珹吃东西很快,吃得嗷呜嗷呜的,但吃相却是顶好看的。
他吃完包子,又吃别的,还跟丁雪润分享水果,丁雪润不吃。
“你怎么不吃,我看你不是还要带水果来教室吃吗?”
丁雪润摇头:“我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自从吃过一次这方面的亏,他就再也不会吃不知道来路的东西了。比如在超市买,有随机性,所以可以吃,比如在食堂点菜,也是有随机性,有毒的危险也很小。
当然了,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会有人想害他,可楼珹不一样,谁能保证他没有树敌,他的敌人如果知道他会随便吃桌上来历不明的食物,是非常危险的。别人吃中毒了跟他没关系,但丁雪润是吃过亏就会神经敏感,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同一件事上吃两次亏。
“……你他妈有被害妄想症啊!”楼珹觉得他不是一般的有病,“她们那么喜欢我怎么会下毒害我?我是校草,校草!”
楼珹逼逼道:“你知道校草什么意思不?”
丁雪润没有回答,楼珹继续逼逼:“校草就是全校最帅的男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声音太大了,被英语老师听见了,戴着麦大声说:“楼珹,知道你帅,别瞎比比,吵到你同桌学习了。”
班上同学笑出了声。
楼珹虽然成绩不太好,各种小毛病很多,而且整天小错误不断,但是他却很招老师喜欢,在班上人缘也好。
英语老师一说话,他立马就坐直了,很无辜的样子。
说实话楼珹也想笑。
所以英语老师重新开始讲课后,他就又压低了声音,这次是凑近了丁雪润的耳朵说话:“她说我吵你学习了,她好不好笑啊,你学什么学,她是不是不知道你是文盲啊?”
丁雪润被他这样吹气,半边身子都有点麻,过电似的,楼珹的声音太……勾人了。
他是天然弯,又没谈过一个男朋友,正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突然遇上楼珹这种男生,的确很容易会心动。
楼珹又说:“如果她抽你回答个翻译题,小老弟,你就完犊子了。”
丁雪润本来没搭理他,这次真忍不住了:“楼珹,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他声音很轻:“你老家哪里的?东北?”
楼珹瞪大眼睛:“妈的……老子说的是明明是普通话好不好。”
第6章
丁雪润似乎觉得就让楼珹这么误会也挺好玩的,所以上课只要楼珹在,就看心情回答问题。
楼珹经常说:“你运气这么好,怎么都回答对了?”
丁雪润说:“抄的。”
楼珹“哦”了一声,摸着下巴道:“破案了。”
丁雪润现在脸上的伤口差不多完全好了,只有脖子和手背还有一点痕迹,但是穿校服他把拉链拉到最高,就完全遮住了。
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楼珹看他觉得还挺清秀一小伙,青涩洁净,皮肤又白,就是有点瘦。小丁人不高,眼睛挺大挺黑的就是可惜了,近视眼,戴着眼镜,把那么漂亮的眼睛都给遮住了。
丁雪润看着待人挺温和,其实是有些冷漠的一个人。楼珹跟他变得熟悉之后,又觉得他逗起来特别特别好玩,太有意思了简直——除了抽烟都挺好的。
楼珹想到自己的那些个朋友,几乎都要抽,而且抽得比小丁厉害多了,这么想想也就释然了,至少丁雪润不会满身烟臭,他抽完就消灭证据,嘴里会喷草莓味的口气清新剂,喷完就是香的。
但他会劝丁雪润:“你少抽一点,真的对身体不好。”
丁雪润每次就点头,可是也不听,我行我素。
而且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文具,总是送人文具,给这个送橡皮,那个送笔,还都是学校文具店见不到的款式,很漂亮的文具,女孩子非常喜欢。
楼珹不用这个东西,但还是收集了几样。
不过吧,班上还是在传着一点消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转学生的底,但是有证据表明:“他上课答得出来,那是因为他有答案。他每天作业都是抄答案来着。”
至于他的试卷,学校老师自己出的测试卷,又是怎么答对的,就没人知道了。
楼珹考试的时候从来不来,他不上晚自习,所以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每周也就周四在学校住一晚上,但是每周来都要带一床新的三件套换上,丁雪润帮他换,楼珹每次说请他出去吃饭,丁雪润是每次都谢绝。楼珹问:“请你吃你还不乐意啊,你是就喜欢吃食堂吗?”
丁雪润便点头:“我喜欢食堂。”
他太自律了,他的生活轨道一旦确定,就不会轻易打破。他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都是一致的,睡觉的时间也基本一致,吃饭口味也是,只吃那几种。而且他从来都是今日是今日毕,从不会把今天的事堆积到明天去。
楼珹觉得食堂难吃,但是他知道食堂还有个“小食堂”,就和外面的中档餐厅差不多吧,点餐式,环境也好一些,在食堂顶楼,有个露天阳台,学生过生日、或者班上聚餐,就会在那里办。
他已经好久没有去过食堂了,饭卡也找不到了。楼珹打定主意要请他吃饭,但是懒得去跟人挤补办饭卡,所以他一下课就去了高二楼上,随便拽了个朋友:“东东,把你饭卡给哥用用!不,你直接给我,你里面多少钱?我给你发红包。”
李东懵逼,楼珹从来不吃食堂的,问他要饭卡?
“不是啊珹哥,饭卡给你我怎么办呢?我吃什么?”
“你刷你女朋友的,我中午要请人吃饭,我不想去挤着排队补办饭卡,你去挤。”
楼珹非常不喜欢“挤”,因为各种人往他身上凑,什么味儿都有,而且是真有人趁乱揩他油,楼珹不止一次让人摸屁股了,有一次他把人给抓住了,一看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只能叹口气,放过人家。
他的假洁癖犯起来和真洁癖差不多,讲究太多了。
李东立马把卡给他了,好奇地问:“珹哥交新女朋友了吗?可以啊,这次的比校花还漂亮吗?是高一学妹?哪个班的?”
楼珹说不是:“就我同桌,”他把饭卡揣在校服兜里,嘴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那家伙真有毛病,只吃食堂,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楼珹有同桌了这件事,他的很多朋友都知道。因为他们来四班门口找他玩的时候看见过。
李东诧异:“可珹哥你的同桌不是男的吗?又换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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