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正文 第24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第24节
邱宁一下子就跪下了,道:“若你能帮我,我必肝胆相报。”
沈喻连忙扶起他,道:“如今我们的任务,是逃出这里,其他之后再说。”
其他人看他们看的有些傻眼,沈喻对着众人说:“我们逃出去再说其他。”
楚沧朔也没有多问,他看着远处,似乎看到了边防,沈喻说:“这是真的边防。”
楚沧朔心一下子放松了一半,他刚要继续输送法力,就发现一条水链出现缠住了他,要将他拖走,沈喻眼尖,一把就抓住了楚沧朔。
邱宁连忙像之前一眼给沈喻输送法力,但因为不掌握其要门,输送的缓慢,沈喻感觉到敌人铁了心要将楚沧朔带走,他发现风咒力量又在减弱,他知道,若风咒没了,他们注定摔死,他不得以一边支撑着风咒,一边拽着楚沧朔,其他孩子也拽着沈喻。
楚沧朔感觉到这水链的力量,他看了一眼沈喻,咳了一嗓子,道:“你松手吧,之前是他看轻我们了,这次他认真了,他不敢前来,我们也只能僵在这这里,最后我们肯定会被拖死的,我这个人啊,最恨自己拖后腿了,放开我吧。”
沈喻他有些慌乱,毕竟他也没想过长右会那么快逃出幻境,长右看轻了他,他也看轻了长右,他声音都有些发抖:“我一定要将你救出去。”
楚沧朔粲然一笑,声音带着释然:“跑吧,你也快耗尽法力了,不过,我真的将你们带回边防了,我终于可以不留遗憾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好好变强,积功德,走仙路,替我报仇。”
他手指微动,他的手放开了沈喻,被水链迅速的拖走,他看着已经长右,终于抵不住难受晕了过去。
沈喻控制风咒来到城内,拿出令牌,表情肃穆:“我乃曦华长公主之子,妖族来人间了,你们现在给我将妖族所捉之人就出来。”
将零见到只捉了这一个,有些遗憾,他想起这是站在沈喻旁边的那个孩子,似乎也挺厉害的,他虽然想要沈喻,但也不能随便的进边防,他向回走,一个白狐到此,道:“没想到祭品就剩下这一个,其他的竟然全跑了,不过这个根骨真不错。”
将零叹息道:“我之前遇到一孩子比这根骨更好,可惜没捉到。”
白狐道:“算了,你用我给你的幻珠和你的神通都没有将他们困住,别再被那些人缠住了,他们真是太麻烦了,这次快缠是我们了,把他带回去吧,那边终于解决完了,这个好好养着,一定不能出差错了。”
将零看向边防之处,目光深沉,声音带着狂妄:“人间这次我禁锢太多,没有玩够,下一次,我一定会再回来好好玩一次的。”说完他们便消失在这天际间了,此时东方朝阳终于露出了头,照耀这苍茫大地。
晏瑕从梦中醒来,他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反应了一会,想起来之前在密林里中了幻觉,他想起梦中,心道:我这是跟幻境有仇啊,见一次中一次。
他看向沈喻,沈喻坐在桌边等他醒来,晏瑕骤一见到长大的沈喻,忽然发现小沈喻有点包子脸,有些可爱,他打断自己的瞎想,问道:“我前世可是叫楚沧朔?”
沈喻叹息,道:“你想起来了,想到哪了?”
晏瑕道:“我被长右捉走。”
沈喻道:“那个长右叫将零,你以后梦里应该会有很多他的身影。”
晏瑕又道:“其实你小时候挺可爱的么。”
沈喻也不知想到什么,笑道:“多谢赞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脑洞大开,与正剧无关)
晏瑕:“我前世可是叫楚沧朔?”
沈喻惊道:“你说什么,你明明叫邱宁。”
晏瑕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我从惺惺相惜生死离别的人设变成痴情苦等你转身看我一眼的人设。”
沈喻一脸肯定:“所以我们作天作地,相爱相杀了好几世么。”
晏瑕想抽慎独砍人。
骤雨急
第52章 五十二到
他们四人买好了用品,离开了折林,此刻晏瑕十分唏嘘,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看似平静安和的小镇发生这样的cha曲。
晏瑕在外驾车,郗真看着钟离煦,对钟离煦道:“之前没发现,看样子晏公子的药确实对你有用,你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钟离煦一脸懒散,没过多应和这句,而是看起来有些困倦,不一会就瞌睡了过去。
郗真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感觉自从那次中了幻境后他似乎对钟离煦的心情变化了不少,他以前是跟在钟离煦身边,但那不过因为是唯一的挚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一个梦。
他知道在他中幻术后,灼流就死了,灼流是唯一能改变幻境的人,既然灼流死了,郗真他自己不会受外人影响,那幻境必定是他的本心,他不禁握紧云沢剑,期求将这些杂事抛出脑海。
他们这样赶路,过了几日,就到了洛水之滨,这里折柳依依河水碧翠,桥街相连,重脊高檐,来人往回,船舶竟返,自是一片富饶、民殷财阜的景象。
郗真对这里极为熟悉,他挑开马车的窗帘,看向街上,原本这里就十分繁华,行人不断,可此时却感到街上有一丝武者肃杀之气。
这是武林盟,原本应武林中人不断,可这些年江湖平静,并无大事,早已没那么多江湖人来此,除了当年选盟主,这里早就没那么多武林人聚集,就连钟离煦当上盟主后,也没有过长时间的留在此地,而是和郗真出去闯荡,看遍世事。
郗真想,盟主失踪,谣言频现,那些看似平静的风波如今被挑动起来,如今他把钟离煦带回来要如何跟老盟主交待,那些能说的还有不能说的东西。
外面是晏瑕在赶着马车,晏瑕初出江湖,对众人而言还算面生,但此地近期已经来了不少武林人,每来一人都牵动着这里面人的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他们来到程府,原本程家便是富甲一方,后来老盟主当上盟主后就在此地买了一处别院,之后老盟主不知为何,在此安了家,武林盟离此地不过隔了一街。
到了程家,郗真掀开车帘,下车,程家的下人自然认得郗真,他们一见他,就知道他肯定将盟主带回来了,直接将马车进程府,众多暗中窥视的人也都认识郗真,见郗真回来,他们也猜测盟主回来了,纷纷离去告诉自己的主人,洛水之滨这原本就不平静的局势,变得更加的纷乱。
老盟主程穆在听到郗真他们回来的消息后,匆匆忙忙就来了,他如今正是知天命的年纪,却无一丝老迈,反而光y在他身上氤氲出独特的特性,他看起来和旁人没有一丝不同,甚至看起来泯然众人,但晏瑕毕竟有几世的记忆,一眼便能看出这人与普通人天差地别,他身上有一种让晏瑕手中赤霄震颤的感觉,晏瑕知道,除了想和郗真比一场武,他也期求同这位老前辈磨一次刃。
程穆看着钟离煦,钟离煦此刻脸色依旧苍白,一眼看下去便知道这人如今十分不好,程穆一眼就看出来他已经没了内功,他不自觉眼里流出心疼,声音却没露出颤抖:“快进来。”
他虽然不认识晏瑕和云绡,但他知道,能让郗真带回来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他问郗真:“这两位是?”
郗真介绍了晏瑕,他顿了一下,还是道:“这位如今叫嘉洵,初出江湖,在外闯荡。”
晏瑕感觉到这话意有所指,但他知道,钟离煦知道他身份,钟离煦虽然现在没有暴露的打算,但不知何时会将此事说出,郗真说完这话,就算日后暴露,他也能在老盟主面前解释。
郗真又介绍了云绡,道:“这位姑娘叫云绡,是嘉洵的丫鬟。”
程穆原本只是之前扫了一眼,晏瑕和云绡,他更在意晏瑕一点,晏瑕十分年轻,他手中剑却是清韵筑所造,清韵筑的剑价值千金,没有富甲一方的家财绝对得不到这剑,程穆估计这是哪家的公子藏着名字闯荡江湖,在郗真介绍云绡时,他点点头,云绡行了一礼,他觉着这姑娘虽说是丫鬟,实则应该是长辈派来看着嘉洵的人,他又认真看了一眼,这一眼,他觉得瞬间那些等待多年的谜题一瞬间有了解释,云绡和第一美人周素太过相像,程穆相信,云绡一定和周素有关。
程穆道:“先进屋吧,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郗真看了一眼钟离煦,那眼里已经透出他的决定,钟离煦一脸无所谓,只是笑笑。
他们一起进屋,下人已经沏好了茶,郗真此刻面容严肃,声音沉重:“我有一事,须告诉您,只是这事,不宜多知。”
程穆遣散下人,留下他们无人,他道:“何事。”
郗真最后看了眼钟离煦,他此刻声音并无感情:“程叔叔您还记得你是何时让程茗奕自己历练么?”
程穆不知他为何说这个,于是答道:“我让他十五岁去山上历练,他十七岁就出来了。”
郗真面带惋惜,声音坚决:“程茗奕当年死在了那座山上,活着下来的根本不是他。”
程穆一瞬间看向钟离煦,钟离煦笑的肆意,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他只是淡淡的回道:“你自以为你当年能从那山出来,你儿子一定可以,可惜你儿子却没有你当年的神勇。”
程穆眼睛似乎红了一瞬,他有些不可置信,他在程茗奕十五岁的时候送他去一座山上历练,但那是家族的传统,一辈里总是要有人去的,当年去的就是他,他在里面历练一年,斩猛兽,斗荒林,最后练成程家功法,睥睨江湖。
他以为程茗奕能做到的,毕竟他从程茗奕小时候就看着他,带着他闯荡,他以为那里难不住他儿子的。
他忍住骤知自己痛失爱子的悲痛,暂以一副平静的姿态道:“你是谁,他是被你杀的么,你的目的?”
钟离煦无所谓的笑笑:“我是谁啊,我总觉的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至于你儿子,他当年被你当年教训的一个小人暗算了,当然,那个小人我解决了,至于我的目的么,就是想闯荡闯荡江湖,正好借一个身份罢了。”
程穆终于泛起一丝怒火:“你的身份,那个小人,都是什么,别隐瞒。”
钟离煦哂笑:“我这张脸啊,从来都没有易过容,只有眼角的泪痣是模仿你儿子的,我娘也姓程,她叫程姜,盟主应该不会忘了自己姐姐的名字吧。”
程穆的手在看不到的地方抖了一下,他怎么会忘记他姐姐呢,那个看似随心实则自私的人,她不顾父母的意愿,不听父母的劝告,非要和一个混混一样的剑客跑了,销声匿迹,最后只听到那个剑客已死的消息,他姐姐再也没听到过传闻。
程穆不可置信:“你是程姜的儿子,她现在在哪?”
钟离煦眼神变得冷淡,声音没什么感情:“她啊,在我出生那一刻就死了,你说她在哪呢,自然黄土一捧,不在人间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娘还有一个这样的娘家,不过她这一生都挺离奇的,也不差有个盟主的弟弟了。”
程穆虽然厌恶他那个姐姐,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死,她怎么会死呢,她从小都只为自己着想,从来都对别人不管不顾,她那样的人,永远都会让自己过的很好,怎么会那么匆忙的就离去了呢。
当年程姜拿了不少财产同那剑客逃走,她心机那么深,连他家的探子都没有查出她的踪迹,查了足足有五年,最后只在一处查到剑客的死讯,有人传言剑客沉迷赌术,最后将他姐姐卖入青楼,他在想怎么可能呢,他姐姐那么ji,ng明,后来他去那个青楼查探,青楼的老鸨告诉他他姐姐没在那,他以为他姐姐又像一阵风一样从那剑客身边逃离,没想到二十年后,才又听到她的消息。
钟离煦接着说:“我娘的事我可能比你多知道一点,你父母不同意我娘嫁给那剑客,不过这个不同意还真是太对了,那剑客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在我娘面前装了一装,我娘虽然聪明,但爱情总是让人盲目,看不清前路,所以她和那剑客离开了,追求她以为的幸福。”
“可惜这才是她悲剧的开始,那剑客原本以为用这样的手段程家能承认呢,结果盟主你父亲态度太过坚决,反而让那剑客失望,他拿着我娘从程家偷出来的钱日夜赌博,最后输的把我娘卖给青楼抵债,我娘就算再心机,她也没有那剑客的武功,况且恐怕那时我娘也后悔了吧,只是没想到她能在青楼遇上我爹,把她带走了,她就进了我爹的家,生下了我,结果生我的时候没熬住,一命呜呼,烟消玉陨。”
钟离煦没在看程穆,而是看向了桌子的棱角,他嗤笑了一声:“我娘啊,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姐姐,也不是一个好女儿,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也够了,不是么。”
程穆怔住,他不知自己该怎么说,但还是问:“你就这样说你娘?”
钟离煦转头看向盟主,他眼神冰冷,声音透着冷意:“我娘曾经把你推进湖里,差点把你害死,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你难道就不对这样一个姐姐厌恶么。”
程穆发现,这个姐姐的孩子,知道的太多了,他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钟离煦回道:“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就像为什么我知道程茗奕死去的真相。”
程穆没有再问他,而是问向郗真,此刻郗真心绪复杂,原来钟离煦是这样的身份,难怪他有恃无恐,老盟主有了他姐姐这层牵连,肯定会多考虑几层,不过他不知为何,似乎松了一口气。
郗真回道:“他是离别宫的宫主,离别宫在江湖上确实安了不少眼线。”郗真他看了一眼钟离煦,钟离煦表情似笑非笑,郗真不知怎么了,钟离煦属于朝天阙这件事,他暂时无法和老盟主说出口,他不知老盟主会做些什么,毕竟当初老盟主看不上朝天阙,而这一个离别宫之主再加上老盟主姐姐之子的身份或许能拖出一部分时间,这段时间,他会好好调查朝天阙之事。
程穆听了这话,不禁向前走了一步,他想起他那个老友,那个背叛武林加入离别宫的好友匡合,他问钟离煦:“匡合和你什么关系,他加入离别宫,如果没出差错,以他的本领,应该是你这个位置,你这么年轻,莫不是他的后人。”程穆不知怎么了,感觉上天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他曾经以为的至交转眼加入破败的邪教,他失踪多年的姐姐又和背叛正道的老友扯上了关系,他害怕从这孩子嘴里听到一个“是”字。
钟离煦歪了歪头,道:“匡合啊,我可不是他的后人。”
程穆纠结的心刚要放下,就听到钟离煦说:“我是他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53章 五十三定
程穆听到这个回答,嘴角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声音中似乎还有渺茫的希望:“话不能瞎说。”
钟离煦哼笑:“其实我也觉得太过诡谲,当时还又让人确认了几遍,它就是真的。”
程穆又问:“那你在江湖惹下这么大的乱子,是匡合让你做的。”
钟离煦脸上依旧笑着,只是嘴角的幅度小了许多,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程穆,道:“否则我怎会成为离别宫之主。”
程穆道:“那他呢,他之后去了哪?”
钟离煦道:“你应该知道吧,他当年和你闯荡时就是家大业大,他之后自然回去继承家业,只是和你却没了交集,你还想知道什么,是他为何要搅乱武林么,其实就是他家事已平,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我也挺无聊的,于是就替他做了这事,这答案满意么。”
程穆他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年匡合毫无征兆的加入邪教,到如今躲在暗处在江湖上翻云覆雨,他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他无法接受这事实,于是想说的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两个字:“荒谬。”
晏瑕在一旁听着,感觉程穆确实是被震撼住了,钟离煦说的话许多真真假假的东西,有些假的那么明显,程穆竟然没有挑出来,看样子当年他姐姐和匡合这两件事程穆一直没放下,以至于失了判断,他看的出来,郗真并不想把朝天阙之事说出。
钟离煦耸肩,一脸无所谓:“实话你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程穆道:“罢了,你如今怕是失去内力了,你留在静澜院好好休息吧,近期就不用出来了。”
晏瑕见盟主三言两语决定了钟离煦的日后,发现其实程穆也没有全部失去判断。
郗真看着钟离煦离开,在钟离煦走到门口时,程穆问他:“你叫什么?”
他回道:“钟离煦。”
程穆一脸不可置信,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颤抖的伸出手,又默默的放下去,他无奈笑道:“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晏瑕怀疑程穆已经知道钟离煦身份了,郗真见程穆这样,他留了一丝怀疑,在送钟离煦到静兰院时他问钟离煦:“你真是程姜的孩子。”
钟离煦看着周围,周围尽是花草,姹紫嫣红,他声音清朗:“我自然是她的儿子,不过我娘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做女儿时,气着一家人,做妻子时,撩着周围人,还看不清局势,她生我时大出血,其实是一姑娘害的她,不过那姑娘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后来啊,我查出真相,也知道了理由,也觉得我母亲对那姑娘做的太过分,可惜人已经死了,那姑娘害怕我,就死在我面前了,我这身世,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
郗真道:“那你爹是谁?”
钟离煦道:“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有谁能得到皇帝赐皇姓呢,不是么。”
郗真看着他,叹道:“你的身世,天下又有几人知道呢,其实我虽然没说你是朝天阙之人,但你自己却把自己的身份这样委婉的告诉了老盟主,老盟主不是我,他眼界要比我广的多,朝堂腌臜事虽不说事事了解,但也比众人了解的多的多,我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你瞒了我一阵,我如今已经离真相很近了,而你这么做,其实你是也不甘吧。”
钟离煦听后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而是一下子就放松了,像是什么被解放了,他眼里带着轻松,口中喃喃:“有时候瞒着一件事真的很累,尤其自己还有委屈的时候,我其实不想希望让盟主知道,但没有办法啊,如果不说一点,我呆着的就不是静澜院,恐怕是这里的私牢了,其实啊,我唯一希望知道的人,就是你。”
郗真静住,他纠结了一刻,问他:“为何?”
钟离煦不自觉的笑了笑:“我以为我在离别宫表现的够明显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你那么聪明,真相只是你愿不愿意相信罢了,还有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我不会逃出去的,我会好好待着,我也想知道,如今的武林会给我演一出什么好戏呢。”说完他就离开了此地,留下郗真一人心虚繁杂。
郗真从这里想了许久,他不知是自己想不明白还是不敢想明白,他在看了一眼钟离煦离开的方向,转身又回了老盟主的地方。
在钟离煦和郗真离开后,晏瑕和云绡也要离开,程穆阻止了他们,程穆声音似乎恢复了平稳,他道:“两位,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可以么。”
晏瑕和云绡对视了一眼,晏瑕回道:“自然。”
程穆看着云绡,他问道:“不知云姑娘你可认识周素。”
云绡怔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回道:“第一美人的名字我确实听过,不知程老先生何意。”
云绡毕竟年少,演戏差了一节,程穆一眼就看出了云绡在说谎,他道:“云姑娘和周素十分相像,若不是因她是独生女,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姊妹的孩子。”
云绡道:“我自然是敬仰她的,毕竟一个女侠能被大部分江湖人承认,还能在江湖上风生水起,不是所有人都能到,是我等的楷模。”
程穆叹息:“可她却在最美好的年纪消失了,她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当她失踪的时候,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而你,是她的女儿吧。”
云绡反驳:“世上相像的人千千万,总不能因为我和周女侠长的像就怀疑我吧,凡事还要讲求的证据呢。”
程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进了一偏屋,找到了一个画卷,他打开画卷,那里面女子生的空灵,一眼望去便易沉沦,云绡同这画卷的太过相似,让人误以为是一个人,但气质确是天差地别,若不是直观两厢对比,确实看不出十分相像,毕竟云绡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带着点清秀的小姑娘罢了。
云绡没有办法,只得回答:“周素的确是我娘,但她退出武林了,不希望在和武林扯上什么关系了。”
程穆没想到他再次听到周素的消息,竟然是这样的真相,周素她是个普通女孩,后来她家惨遭灭门,她跪在照残红门派之下,那年她不过十岁,之后她学成下山,容貌和武功惊艳了世人,她永远是温和的,却又像山间的妖ji,ng,在不经意间给人震撼,让人追随,一支竹萧,吹动的是,带来的是极乐。
程穆当年听过周素的名字,那时她已经是天下第一美人了,但程穆当时是对这第一美人嗤之以鼻,却又期待见上一面,毕竟他觉得江湖美人众多,惊艳世人的倒不说比比皆是,但也有那么几个,这第一美人,是不是因为被人吹捧太过,周素才得到的,可他机缘巧合,见到了周素,他一眼就觉得周素是担的起这个称号的。
明明只是不那么惊艳的五官,却让人移不开眼,后来他匡合,周素三人经常一起闯荡,他发现周素在武学上恐怕也超越了大部分人,之后武林谣言,说是周素喜欢上了匡合,但其实他们经常在一起闯荡,他不觉的周素喜欢谁,后来匡合听到这个谣言,无奈的笑了笑,对他说:“周素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不会喜欢上我的,况且她有心怡的人了,所以。”
匡合转了个折,“你可别喜欢她啊,她不会喜欢上你的。”
他当时志在武林,虽然欣赏周素,但也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他倒真没喜欢上周素,只是把她当成一起走的朋友罢了,就是觉得这个谣言未免太过空x,ue来风,后来邪教入侵,众人忙着对付邪教,这些谣言也就散在混乱之中。当邪教覆灭,匡合加入了邪教,周素也消失在武林中,他觉得似乎人世间最重要的两个好友离开了,悄无声息,再无踪迹。
他感觉今天像是在做梦,听到三个人的消息,这三个人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就知道了一部分,以及他儿子离去的消息,这些年他修心养性,这些事似乎将那二十多年修下的心性在今日打破的一干二净。
他问道:“你母亲还好么,你能告诉我她和谁在一起么?你和钟离煦什么关系?”
云绡不知该不该回答,最后思索了一会,道:“我父母伉俪情深,至于我父亲,对不起,我不想告诉你,他和武林没什么关系,而我和钟离煦也没什么关系,他从小就被人看着,我怎会和他有关系呢。”
程穆从这话里就听出钟离煦以前过的并不好,他更加危难,不知该如何对待他姐姐的儿子,而这孩子恐怕也是程家唯一的血脉了。
沈喻看完了这样的一出好戏,和晏瑕道:“没想到云绡和她娘的脸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气质还真是恐怖,不是太了解的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其实这样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云绡没想到盟主真会认出来她,毕竟她装成个‘普通丫鬟’,她估计以为盟主认不出来她,第二种就是钟离煦想要祸水东引,他猜到郗真会将一部分事情告诉盟主,他让云绡跟着,在某个时期让老盟主想起周素,你和云绡有关系,自然也牵扯到了你,钟离煦不是特别喜欢你,这也算是他拖你下水的一种手段。”
“不过钟离煦肯定预测到自己会被抓,所以他不希望你太闲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地步,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反正江湖这么乱,他坐着看戏也不错,只是现在结果是云绡被认出来了,你身为她的公子,也是要准备一份说辞,一会程穆就会问到你,你可没有他们两个又是第一美人又是姐姐保驾护航,程穆在江湖积威已久,必有手段,如今恐怕是被两个人身份打断了心绪,到你这可就没那么温柔了,毕竟你救出来的不是他的真儿子,这感激自然折了一半。”
晏瑕无奈,没想到从进来这事就开始起承转合,大起大落,他向沈喻做了个手势,沈喻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办法,便不再多管。
程穆这时看向嘉洵,晏瑕知道程穆不愿再为难云绡,程穆道:“不知嘉公子何许身份,竟然让云绡当上你的丫鬟。”
晏瑕刚要回答,云绡便cha了一句:“是当时闯荡太过无知,是公子救了我,我自然要报恩,所以就跟着公子了。”
程穆看向了云绡,见她眼中尽是不希望拖累晏瑕,他猜测应当是一救倾心,之后云绡就跟随着嘉洵,嘉洵是牵扯进来的,或者云绡在说谎,嘉洵也是和这里面有牵扯的人。
晏瑕道:“我当时修行,正好遇到云绡,于是我们就一起闯荡了,后来遇上了郗真,郗真很强,我希望和强者一起闯荡,所以我现在在这里,程盟主,若我能和郗真比试完,我希望您能接下我的战帖。”
沈喻这时候泼了冷水,他声音温柔,但句句戳心:“你虽然恢复了记忆,现在好像打不过郗真,你真要时间苦修一段时间呢。”
晏瑕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他默默看了一眼沈喻,又默默的看回了程穆,程穆还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但此时他没有太过在意,而是问:“你如今知道这些繁杂事,有什么想法。”
晏瑕回道:“这些事,就止于此了,不会有人再过多的讨论,我追求的唯有武学一道,其他事于我而言,都是杂事。”
程穆认真的看向这个还十分年少的江湖小辈,他忽然发现,这个小辈在这件事确实很聪明,这样的少年,也许会在接下来的混乱中揭露锋芒,崭露头角。
他道:“我让下人领你们到客房去,你们近期就住在这里吧,好好修行。”
晏瑕行了一谢礼:“多谢。”
他和云绡出去,他离开这地方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程穆,他发现程穆没了之前无争的感觉,总觉得似乎苍老了一瞬,晏瑕在想或许有些人,江河湖海拦不住他,悬崖峭壁阻不住他,可有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足以压垮他。
第54章 五十四得
晏瑕和云绡刚出来,旁边就有下人领着他们去了一处院落,并为他们分了两个丫鬟,晏瑕多谢了一下,他让那两个丫鬟退下,他看向云绡,对她道:“你今日是故意的,你擅长藏锋,其他你可能不太擅长,但如果不让盟主认出来,你还是有手段的,不是么。”
云绡她不敢看向晏瑕,声音也低的让人容易听不清,她说:“那公子你讨厌我么,其实我感觉我挺过分了,明明只是之前照顾你,然后就借着这照顾肆无忌惮。”
晏瑕思索了一会,他道:“我不会讨厌你的,我出江湖原本就是因为历练,你只是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如果没有你,我如今恐怕也是面对别的麻烦罢了,今日之事的确很麻烦,但我也能承受,只是你和钟离煦,怕也只是要被盟主过多关照了,钟离煦的计划恐怕没那么容易实行。”
云绡一愣,道:“你不阻止我和暗主所做之事?”
晏瑕看向了窗边的一盆花,里面牡丹开的灼灼,雍容贵气,晏瑕道:“在知道你们身份后我也格外关注了一些江湖事,其实有些人的确是该死,不是么,只是那位越来越偏激,你不是也在阻止么,所以,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呢,我能做的就是去看看这里究竟乱成什么样,然后看看如何决定。”
云绡敛衽,她眼神中透着感激,道:“我只求不再有多余的祸乱。”
云绡离开,晏瑕看了眼沈喻,沈喻此刻正坐在床边,他脸上表情十分惬意,笑盈盈的看着晏瑕,晏瑕看着他的笑,不自觉心情也舒畅了些,他看着沈喻,道:“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沈喻回他:“这里其实风景很好的,夜里有一处名景,你可以看一看,毕竟总是一味追求武学,很容易忽略掉周边的风景,那里傍晚其实也是也蛮好的。”
晏瑕想着却是听过那处名景,但这里全是武林人,于是道:“但我要是从程府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缠上。”
沈喻飘到他身旁,对他说:“你不觉得这些人对你来说也是一道景色么。”
晏瑕不禁笑道:“好吧,我出去看一看。”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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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