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正文 第25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第25节
沈喻道:“那我就不跟着你了,你自己出去看看。”
晏瑕无奈,道:“原来你想一个人待一会,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沈喻歪了一下头,冲他再一次笑了一下:“不行么。”
晏瑕回道:“当然可以。”
晏瑕出了这门,沈喻看着晏瑕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觉得其实这样也还好。
晏瑕是从后门出去的,但看后门的江湖人也很多,晏瑕一出门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他略施轻功,便甩掉了一群人,他估摸了一处,躲入林中,从林中走了一刻,很快就来到一湖。
洛水之滨有一双岚湖,这湖水碧翠,烟雾氤氲,湖水广阔,一眼望不到头,他为了躲人到了一处不见人之地,而对面可以看到有渔船聚集,一片安宁,清风拂过,带着水汽从他身上笼过,似乎在吹散他的今日所经之事,他从这站了一会,日头西斜,落日余晖衬的湖水泛着金光,幽幽风过,吹动水光粼粼,此刻有鱼虾跳跃,周边鸟雀啾啾,他看到一个黑色的大鸟,从天空飞动,它盘旋着飞,忽然看到一处,猛的下沉,冲入水中,又从水中出来,它的爪子捉住一只小鱼,来到了这处,这处有几只小鸟在巢中蹦蹦跳跳,等着大鸟的食物。
这个场景不知怎么了,触动了晏瑕,他看着这大鸟喂食的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还想着继续看下去,周边不知为何惊动鸟雀惊动,纷纷扬扬的上飞,凑成了一副百鸟飞天的壮阔景象,它们的羽毛都被余晖染成金黄,好不壮观。
晏瑕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刚想走,忽然就来了兴趣,想看看谁能在这么久还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当他使出轻功来到那人面前时,那人惊讶了一下,一不小心坐在了地上,晏瑕也惊讶了一瞬。
晏瑕面前的倒下的是个面带惊慌的姑娘,这姑娘容貌妍丽,姿色楚楚动人,她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了晏瑕,里面还带着惊慌,似乎是晏瑕的来到惊吓了她,晏瑕判断她不是跟着自己的,她身上气息混浊,实在是跟不上晏瑕。
他往后退一步,道了个歉,那姑娘起身拍拍自己,她疑惑了一瞬,但很快说了声无碍,匆匆忙忙跟晏瑕告了个别,又匆匆忙忙离开这里,晏瑕见她如此着急,若不是天上的飞鸟,他还以为是一场幻境。
晏瑕看向那女子来的那边,那边十分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奇怪,晏瑕摇了摇头,觉得天色有些黑了,他刚要离去,就听到乐音涤荡,琵琶声抑扬顿挫,婉转动听,古箫声轻灵飘逸,清柔如水,箜篌声灵动活泼,委婉连绵,这些乐音在一艘船上传出,晏瑕看向那船,那船船体十分巨大,约能装百人,它从湖的一边来到湖中,就停到了一处,湖水清脆,此时星光璀璨,在湖中倒映,那船就像在天上行进一样,船上灯火通明,窗纸上尽是镂空的雕花,在晏瑕的方向看那船前行,那雕花上栩栩如生的物件像是活了一样。
晏瑕曾听闻洛水之滨一到夜里热闹非凡,看样子众多武林人的来到并没有影响它的繁华,这船也是这里一景,有人道“清风不语夜色暖,双岚舟阁为君开。” 就是形容这样的景象。
晏瑕听闻这船名叫星云舶,众多女子在上揽客,而这上面的客人尽是洛水之滨的权贵富人,晏瑕对这种地方并没有兴趣,只是觉得这船主人别出心裁,倒成了洛水之滨的一处名景。
他刚要离去,发现前面有一扁舟来至,借着星月与灯火,来到了自己面前,那扁舟上有一人,并没有划桨,只是站在扁舟之前,那人风采出众,明明只是一身青衫,却穿出佳公子的风度,他离晏瑕越来越近,晏瑕看出了他的容貌,很是温和儒雅,与世无争,晏瑕原本该离开的,不知为何,心越跳越快,竟移不开脚步。
那人轻轻一跃,从小舟离开,轻功高超,踏叶寻花,不留踪迹,就这么施施然落在晏瑕面前,晏瑕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公子,那人声音温和,配着身后悠扬的乐音,十分诱人:“不知公子是否一人,可否与小生一聚。”
晏瑕不自觉的笑了,道:“沈喻,你从哪里借来的身体,倒真是蛮搭的。”
翩翩公子笑的良善,听到这话却一脸否认,口中疑惑道:“谁是沈喻,难道是公子的心上人。”
晏瑕实在是忍不住了,并没有在意这话,忍着笑道:“你之前让我来这,原来是给我这样的惊喜。”
沈喻没否认这话,终于承认道:“怎么样,这个惊喜,我之前在招摇宗就准备的,那些日子我不是一直很忙么,就是为了找这个适合我用的身体。”
晏瑕看着他这副身体,道:“这身体和你有五分像,你的气质又补足了剩下五分,真是很合适,不过这身体是谁,他发生了什么?”
沈喻给了解释:“这身体名叫叶惊寒,是刺史叶梁的儿子,他父亲刚升官至此,他也就跟着来了,他身体弱,来到这里水土不服,按着生死簿应该是在前两日离世,我之前绸缪了一番,于是就借了这身,之前踏月帮我看着这身体,今日到了洛水之滨,我就来找你了。”
晏瑕笑逐颜开,连声音都带着愉悦:“这是我这些日子最大的惊喜。”
沈喻认真的看着他,眼睛似有柔情:“这样也不错。”
他们从这里呆了一会,沈喻问他:“我这个刺史之子cha了进来,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晏瑕看着沈喻,沈喻此刻盯那星云舶,他眼中被那灯火映成橙色,有着一片暖意,晏瑕看着他说:“我之前听闻有人鼓动要再开一次武林大会,我想着参加一次,虽然不想得这盟主之位,但如今的我,感觉打不过郗真,我想着练一练我这个身体。”
沈喻回他:“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太和剑法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融合百家之长还不至于走火入魔,你又擅长学习,想一想容碧的功法,融入到太和剑法里面,就够了,不过你若是要用人磨剑,武林大会上的人对你来说也十分有用,不过我怀疑这武林大会怕是不仅仅是擂台上比武。”
晏瑕回道:“我从来没想过只在擂台上比武,那些人注定会在背后做些动作。”
沈喻从星云舶上收回目光,道:“已经出了事。”
晏瑕皱眉,道:“发生了什么?”
沈喻道:“你应该明白如今武林这样是皇帝所为,此刻武林人汇聚洛水之滨,朝堂又在这么巧的时间提拔了我这个身体的父亲来这里,就是要看着这里,别出了什么太过的事,因此这里一般有案子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来负责,我是他儿子,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老盟主也知道,他私下派人查探,想要先找到这件事的凶手,你还记得苍黄门么?”
晏瑕答道:“是当年灼流害的第一人那个门派么。”
沈喻回道:“没错,那人叫洛诚,当年是苍黄门掌门的大弟子,极有天赋,几乎是继承掌门的苗子,结果之后走火入魔,屠杀众人,被他师傅斩于青冥崖,当年他师傅斩后太过伤心就闭关许久,过了三年才出关,在众人的劝说下又收了一个徒弟,名叫林舟,自从失去第一个弟子,他对这个小弟子可以说是十分尽心了,他这个小弟子也十分长脸,在江湖上闯荡的也小有名气,后来钟离煦失踪,武林众人汇集于此,他师傅和他都来了,没想到过了一月,也就是前些日子,他死了,被人毒杀,面容十分安详。”
“他师傅知道了此事,开始去找盟主讨个说法,如今盟主其实在此事上焦头烂额,叶静寒的父亲身为刺史,也是一定要找到凶手的。”
“如今灼流之事又已经知道了真相,恐怕日后苍黄门更不会放过浮屠,所以啊,武林大会真不一定能那么顺利,毕竟钟离煦还在背后布局呢,不过你看上钟离煦哪里了,想当他的幕僚。”
晏瑕看着沈喻,他道:“之前真的是有点无聊,不过你这样来了我真是一点都不无聊了,如果武林大会没法开,那你就陪我练剑如何。”
沈喻道:“自然可以,就是我这个身体虽然被踏月调节了一番,但可能没之前那么灵敏。”
晏瑕低笑:“无所谓,只要你陪着我练剑,就算武林大会开了我都不想去。”
第55章 五十五认
沈喻听到晏瑕这么说,于是认真道:“那还是算了,你还是去和别人打吧,我可不希望和你在一起天天打来打去的。”
晏瑕听他这么说,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这这件事就到此此为止了,沈喻看了一眼天,是晏瑕道:“我只是给你个惊喜,等你有空再来找我,我就从刺史府等着你,快回去吧,若你再不回去,盟主今天就要搜城找你了。”
晏瑕回了句是,他依依不舍,沈喻没办法道:“我如今是刺史之子,能协助我爹办案,你也帮着盟主,到时候把这个案子破了那时候我们的接触就会多很多了。”
晏瑕自然也明白,只是有时感情和理智是两样东西,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那你不能晚上离魂来陪我。”
沈喻失笑:“那叶惊寒就真死了。”
晏瑕还是离开了,他看着沈喻许久,最后依依惜别,沈喻看着晏瑕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他又看了眼星云舶,乐音已经慢慢减弱,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表演,沈喻见上面影影绰绰,声音充斥着冷清:“这一场腥风血雨的戏,究竟何时落幕。”
晏瑕回到程府,下人赶紧迎接,晏瑕看了一眼下人,向他们道了声歉,默默的回去休息,他躺在床上,望着床板,他想着今日沈喻给他的惊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知自己翻身了多久,他一遍遍回忆着沈喻月下乘船的模样,他忍不住想如果再来一次,他会不会把他从上面带下来,又或者是他去扁舟之上,忍不住就着月色认真诉说心意,然后顺水推舟,不记凡尘。
他感觉自己太过兴奋,一个起身,从床上起来,打开窗子,发现已经夜深人静,只有蛐蛐的声音响起,他看着如今已经亥时,看着月亮映着大地,发现月光十分的亮,亮的让他发现每一朵花都那么娇艳欲滴。
他从那看了许久,但他的神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愣了很久,不知想了多久,忽然回了神,发现已经过了许久了。
他逼迫自己躺在床上,他脑里还继续混着繁杂,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不知过了多久,晏瑕终于醒了,起身时感觉有些晕眩,他觉得自己有点饿,他看着窗外一遍明亮,早已到了午时,他扶额兼之愧疚,感觉自己十分失礼,第一日来到盟主家就睡了这么久,他换上衣服,出门见两个丫鬟从门口等着他,他心道,没想到盟主家果然都会些武学,他从里面行动明明声音算是很轻,没想到没逃过这两个丫鬟的耳朵。
一丫鬟道:“嘉公子,午饭已经快好了,今日中午公子可有打算?”
晏瑕想了想,道:“没有。”
那丫鬟道:“盟主说如果嘉公子没有打算可否同盟主在饭桌一聚。”
晏瑕想起林舟案,说了一句:“多谢盟主美意,我自然要去。”
洛水之滨鱼虾众多,晏瑕看着桌子上的菜,十几道里就有好几道鱼,清蒸红烧……每一道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其他的算是这里的特色。
晏瑕坐在这里,云绡钟离煦也坐在这里,程穆坐在主坐,郗真已经离开了此地,程穆坐在主坐上,给人的压力极大,程穆此时已经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有淡淡的威仪,云绡不管桌上风云,默默的吃着饭没敢抬头,钟离煦只是困倦着看着这些菜,看了一会,夹了一口,细嚼慢咽,吃了进去,晏瑕每道菜都尝了几口,觉得这里的厨子手艺很高,高的他想要去学一学,然后做给沈喻吃。
食毕,程穆问晏瑕:“昨日一游洛水之滨,感觉如何。”
晏瑕回道:“世传星云舶是人间仙境,昨夜看了个大概,便觉得果然如此,能来这里一次,可以说是很长见识了。”
程穆赞叹道:“这里的确人杰地灵,让人不想离开。”
晏瑕接着说:“的确是这样,但近期却有小人作祟,实在是不该。”
程穆一瞬间威仪极重,压着这三人几乎喘息不过来,但还好不过一瞬,程穆此时声音透着凝重:“你知道了。”
晏瑕回程穆:“程叔叔您消息灵通,应该早知道折林浮屠灼流所犯之错。”
程穆叹息:“我不仅知道灼流之案,我还知道清平宫之乱,你一出江湖就斩杀了清平宫袁訾,又将钟离煦从离别宫带了出来,之后又破了卓家案,我还记得有人言江湖岁月催人老,当时不觉如何,听闻了你的事,才感觉我真的老了。”
晏瑕道:“我们不过是小辈,当年邪教入侵盟主率领武林人击退邪魔外道,才是我等的楷模,我做的事也不过是对您来说是小打小闹,况且郗真才是武林英杰,我不过是跟在后面沾些光彩。”
程穆不禁低笑:“看样子武林真属于你们这些小辈了,郗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若你没些本领他是不会让你跟着的,难得有如此本领还如此谦虚,确实不一般,况且当年邪教之乱早已成为过去,如今武林乱事还在眼前,千里之堤毁于蚁x,ue的教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些事真能放下心来。”
晏瑕立刻回道:“既然我已入武林,武林之安也是我辈职责。”
程穆倒没让晏瑕做些什么,而是道:“你刚到洛水之滨,还不太熟悉,这两天好好熟悉熟悉。”
晏瑕回了句:“是。”
钟离煦此时充满了倦意,无聊的玩着筷子,程穆此时问钟离煦:“程茗奕的墓在哪。”
钟离煦放下手中的筷子,无所谓的说:“随便埋哪了,不记得了。”晏瑕感觉这一瞬间气氛都冷了起来。
程穆声音明显压抑着愤怒,道:“他是无辜的,也算是和你有血缘关系,你就那么对他。”
钟离煦一脸懒散:“我又没见过他,他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啊,我给他埋起来就不错了,你到那个山上看看,说不定就找到那了。”
程穆没有多说什么冷着脸就离开了饭桌,旁边来了一人到钟离煦身边,钟离煦自然知道这是看他的人,无所谓的笑了笑,离开了这地方回到静澜院。
晏瑕和云绡也在这里离开,在长廊里云绡见四处无人,道:“林舟案我也有所耳闻,公子可是要调查此案。”
晏瑕答道:“我的确想去看一看。”
云绡思忖一会,道:“可公子既和林舟无关又和官员无关,怕是搜集不全证据,容易影响判断。”
晏瑕笑笑:“我仅仅是有了想法,只是查探一下而已,破案也非我专长查不出来也无可奈何。”
云绡想了想道:“有些事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cha柳柳成荫,说不定这案子就是公子所破呢。”
晏瑕看着云绡看的很认真,他道:“若是你还能卜算,想必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绡听到这话一下子没了声音,她停了许久,最后嗫嚅道:“公子难道没有鬼神的手段,我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公子,暗主当时嫌我多管闲事,就将我卜算的本领封了,后来他因为一些原因又解开了这枷锁,我如今已经可以卜算,可是我却看不清公子身旁是何人帮协。”
“宗彭公子去治张玉那夜,我听到了公子的谈话,我自认为眼睛还算好使,可却看不见谁人和公子谈话,后来我恢复能力,卜算了一卦,卦象却是无相,那时我就知道,公子与之交谈之人,绝非普通的鬼怪。”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了,毕竟公子武功神乎其神,雁州是没有人能教公子的,可惜当年太忙于自己的事,没有ji,ng力去卜算,错过了这样的惊天之事。”
“帮协公子的人一定很厉害吧,能留在人间这么久还能同公子走南闯北的鬼我是从未听过的。”
晏瑕倒也没隐瞒,他眼神中含着暖意,说:“没错,他很厉害,他是我眼中最厉害的人,此前不会有,此后也不会再有了。”
云绡看着晏瑕面容都带着幸福的神态,她明悟道:“看样子公子一定把那人放在心头吧。”
晏瑕想着昨夜,他道:“的确。”
云绡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苦笑,道:“公子,您还记得答应我一件事么?”
晏瑕回道:“自然记得。”
云绡道:“我所求您之事,不仅千难万难,恐涉及公子您的性命,若公子有心上人,我怕是不敢再求公子了。”
晏瑕对她说:“若没有当年你的照顾,我怕是活不到如今,当年之恩,不能不报。”
云绡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只是说:“公子有这心就够了。”
晏瑕刚要表明自己绝不会违背诺言,云绡就道:“我虽然会卜算,可我们一派却有不得cha手人间事的规定,但我的性格注定不能不cha手,我父母怕我被天道惩罚,所以替我寻来宝器遮蔽天机,可当我cha手的事情足以改变江山时,天道已经窥探到了我的所做,所以林舟案我再次卜算,已经只有迷蒙的结果,对不起,公子,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晏瑕听后忽然想起沈喻似乎也会卜算,但他却很少用这种手段,恐怕是反噬极强吧,晏瑕没有从云绡这里得到答案,倒也没什么遗憾,毕竟沈喻也答应他要和他一起去查,所以也是求仁得仁了。
晏瑕道:“那你就不要过多的用这种本领了,别在和天道争些什么,若是轨迹偏离太过,天道注定收回违逆的代价,你恐怕承担不起。”
云绡抿了抿嘴角,道:“多谢公子提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晏瑕道:“其实我们暗主并没有那么过分,当年他查探到娘娘身份,后来就看到程茗奕被老盟主放到山上历练,暗主也就先去找他了,结果只在上面见到他的尸骸,后来朝天阙人暗中查探,找到了凶手,最后死在朝天阙门人之手,程茗奕公子也被葬到一风水之地,暗主他刚才只是置气罢了。”
晏瑕想起刚才程茗奕那无所谓的态度,又从云绡这听到他背后所为,他一瞬间觉得钟离煦这个人还真是复杂,在皇宫的压抑,在老盟主前的放肆,或许,他心里真把老盟主当亲人了。
他也想起一件事,问云绡:“钟离煦他怎么了,怎么感觉从折林出来他一直昏沉,让我想起和你刚相处的时候,而且,他武功是怎么一回事?”
云绡答道:“他武功修行并非正道,他确实是有些反噬,如今也确实没有功力,对不起,公子,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晏瑕也就是好奇一下,他对钟离煦没那么大好奇心,于是就说:“这些就够了。”
晏瑕想了想,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要问云绡的了,于是就和云绡告了个别,离开了程府,云绡看着晏瑕如沐春风的模样,她心中苦涩,不自觉的想起了乔铮,她知道暗主控制了清平宫,乔铮的伤也已经治好,可她还是很难受,明明是她决定断了这份爱恋,可不知为何,想到乔铮,她内心痛不可及。
晏瑕如今想着林舟案该如何下手,毕竟他的确和众人都无关,对于武林人我来说,他只是个刚闯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罢了,他刚出了程府后门,忽然一个鞭子从他眼前划过,他一个翻身,躲过了这鞭子。
没想到持鞭人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紧随他的行动,那人的鞭子也随之而来,他拿出赤霄,赤霄并未出鞘,一个反手,那鞭子缠到了赤霄之上,晏瑕狠狠一拽,差点让那人的鞭子从手中脱手。
晏瑕这时看清到底是谁袭击的他,没想起竟然是一女子,那女子一身红,红衣红纱兼之额头朱砂,而露在外面眼睛十分惊艳,似碧水上嵌了明珠,一眼仿佛能盯到一个人的灵魂里。
那女子鞭子被晏瑕的剑缠住,眼中没有怒火,只有十分的好奇,她此时说了话,声音宛若黄莺,十分悦耳动听,“你就是在折林和桑乐一起行动的人。”
晏瑕惊讶,发现她并不是为盟主而来,不过即使是程府后门,他们也被众人注意到了,晏瑕看着周围快要聚集的人,道:“你说谁,来这做什么?”
那女子歪头道:“当然是来看看你啊,不过这人有点多,我们换个地。”
晏瑕冷笑:“这样看人的方法恕我不敢苟同,你自己随便吧。”说完松开鞭子,使用轻功离开了这地。
那红衣女子见摇摇头,也离开了这地,晏瑕不消一刻,便来了刺史家,他站在一处,想着该如何进去,这时那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对这种朝廷命官感兴趣。”
晏瑕看着这红衣女子,扶额,问道:“不知姑娘这么锲而不舍想要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罢了,你若是好奇,完全可以拜访程老盟主。”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又对程家事不感兴趣,来到这完全都不是我本意,不过我听到传言,说浮屠灼流犯下大错,是你、郗真和碧水轻霄那两个姑娘查探出来的,郗真我可不敢找他,况且他已经离开了洛水之滨,那两个姑娘也不在这,我只能找你了。”
晏瑕对她道:“你对灼流之事感兴趣那日后你去折林就知道了,卓家惨案虽然是灼流做的,但一切还没定案我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所以,你去折林,那里面肯定有人告诉你一切。”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呢,明明当事人就在我面前,我却偏偏九转十八弯的去查,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况且我也对灼流案没什么兴趣,我就想问你和碧水轻霄的桑乐打过架么。”
晏瑕回道:“当时很忙,我没和她比过武。”
红衣女子皱眉,叹息道:“真可惜,我还想知道她现在多厉害呢。”
晏瑕对她道:“你刚才连偷袭我都没有成功,想必也不会打过她。”
红衣女子眼睛十分无辜,道:“我没有使出全力啊,我当然不是冲着伤害你去的,我只是想引起你注意力而已,况且你也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晏瑕不想和她再扯下去,道:“好吧,你引起我注意力了,那我今日有事,这位姑娘请你离我远一点好么,以后再说?”
那红衣女子看向刺史府,她问晏瑕:“你想去刺史府?”
晏瑕回她:“找一个人罢了。”
红衣女子想了想,道:“你一个武林人和朝廷有牵扯?”
晏瑕回道:“不可以么。”
红衣女子道:“可以啊,就是另类啊,不过我觉得你很符合我交友的条件。”
晏瑕疑惑:“交友的条件?”
红衣女子回他:“不交正常人,人要是太正常了没有挑战力。”
晏瑕笑了下,道:“我看你才是最不正常的吧。”
红衣女子此时眉眼弯弯,道:“那和一个不正常的人能聊这么久想必你也不正常。”
晏瑕愣了一下,很快说:“你可真是不饶人。”
红衣女子咯咯直笑:“我就是这样啊,不过你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说的人啊,其他人都不会这么说的,对了,我知道你叫嘉洵,我叫殷绫,是照残红的弟子,你是哪门的,武林上没有传过这个啊。”
晏瑕一听着名字,便知道她是谁了,晏瑕道:“你是照残红的圣女。”
照残红和碧水轻霄一样,同样都是由女子构成的门派,不过和碧水轻霄的闭世不同,照残红更愿意同武林中人打交道,她们活跃于武林之中,靠着自己的手段在武林中赚的盆满钵满,圣女是她们下任掌门的候选,她不需要像普通门人那样,游荡于武林之中,她只须修的本门神功,能让照残红在武功上不落于下乘。
之前的第一美人周素便是圣女,可惜她消失在武林之中,后来照残红的众人又选了一人候补,这人便是殷绫,那年殷绫还小,但天资太过出众,掌门力排众议,选了殷绫做候补,后来她渐渐长大,就有人传殷绫有着不啻于周素的容颜,但因为被一层面纱所护,没人见过她真正的容颜,因此众人也不知这谣言是真是假,殷绫也从不把自己的脸漏在外面,之后殷绫靠着自己的天资和修行,终于在长大后把这个候补的称号去掉,成为真正的圣女。
殷绫嗯了一声,继续问他:“你的门派是什么啊?”
晏瑕回她:“无门无派,只是靠着一本残书练着。”
殷绫想了想,敬佩道:“你的招式我确实没见过,不过你可真厉害,不过你资质确实要比很多人好啊。”
晏瑕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但他感觉用轻功甩不掉这女孩,于是对她说:“我今日有了打算,之后选一个日子我们再约。”
殷绫眯了眯眼,道:“不是啊,我来找你有正事啊。”
晏瑕不明白照残红的圣女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是问道:“何事?”
殷绫道:“你应该听过林舟的事吧。”
晏瑕有了兴趣,问道:“你对此事也好奇?”
殷绫回他:“当然啊,洛诚死后苍黄门掌门可以说是把林舟当眼珠子一样宠的,林舟怎么说也算是不负掌门的期望了,所以,我不信他会那么轻易的死在客栈里。”
晏瑕道:“这件事我也确实有兴趣,但今日我确实有想见的人,我已经耽误一会了,等日后我们在探讨,好么?”
殷绫给了他一根蓝线,对他道:“好吧,今日确实是我打扰你了,你快去忙吧,这线你就留在身上吧,我可以通过这根线找到你。”
晏瑕留下这根线,殷绫纵身一跃,消失在晏瑕面前,晏瑕收回目光,悄声进入刺史府。
他估摸着沈喻住的地方,找到了那处,之前的主人偏爱芭蕉,够晏瑕藏于一处,此时沈喻的院里无仆人,芭蕉叶大,替他遮住阳光,他依旧一身青衫,手执木剑,在院里练剑,晏瑕是昨夜才看到他的,夜里偏暗,看他还看不分明,今日在日光之下,他清楚的看出来他的容貌,难怪沈喻说叶惊寒命中注定早亡,他这副皮囊,白的几乎反光,也可以没有什么血色,身材到算是修长,沈喻借着他这个身体练剑,到算是赏心悦目,让人忽略剑中杀意。
他认真的看着,沈喻看样子练了许久,很快收了剑,他忽然转头,眼神温柔似水,道:“看我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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