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正文 第34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第34节
晏瑕嗯了一声:“对,我就是吃醋了。”
沈喻不自觉笑了一下:“这么诚实,他叫怀熹,好像字舒长,在京城担任廷尉,身份在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洛水之滨是皇帝眼中钉,他的到来,对我来说,也是个麻烦。”
“如果不是他,我行事可能更凌厉些,可惜他跟的太紧,我很多东西没法去做。”
晏瑕嫉妒道:“你记得他的名字也就罢了,怎么还记得他的字。”
沈喻吱呜了一声,道:“到时候你加冠,我替你提字如何。”
晏瑕一字一句道:“这是你说的,我记得了。”
“马上就要到海客宴了,你能陪我一起么?”晏瑕说完这话十分紧张,毕竟沈喻行事繁忙,不一定能分出时间,但毕竟是沈喻在这一世同晏瑕第一次以人的姿态生活在晏瑕面前,晏瑕自然十分激动。
沈喻此时更是疲倦,道:“嗯,到时候我会分出时间的人,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晏瑕不知如何说出口,停了一会,还是问道:“我想知道云绡现在的情况?”
沈喻久久未答,晏瑕看向沈喻,发现他太过困倦,倚在晏瑕身上睡了过去。
晏瑕看了一眼桌子上厚重的卷宗,叹息一声将沈喻抱到了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他转身离开,出了这门,见怀熹从外面等着他,道:“看样子晏公子和叶公子关系非同一般,这么匆忙时候也要来见见叶公子。”
晏瑕冷笑道:“比不上怀公子日夜寸步不离。”
怀熹失笑:“看样子晏公子真把叶公子当成至交,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晏瑕斥道:“若是有一人对我朋友寸步不离,且已经影响到朋友的生活,想必你也会是我是相同的态度。”
怀熹解释道:“叶公子ji,ng才艳绝,我近日看他所行所为,宛如醍醐灌顶,打通关窍,我虽然被派到这里来,但是跟在叶公子身旁,发现叶公子手段高明,我所行之事在叶公子的cha手下,反而得了清闲。”
晏瑕想起沈喻苍白的面容,就十分的心疼,恨声道:“所以你把叶惊寒当成你任务的执行者。”
怀熹耸肩:“这是你情我愿,甘之如饴的事,况且,叶公子也在做些别的事吧,以叶公子的能力,洛水之滨真的能把他累成这个样子么。”
他忽然目光如炬,盯着晏瑕,像是要看透晏瑕,晏瑕自然知道沈喻在忙些什么,只是他嫉妒怀熹这个从京城来的官宦子弟跟沈喻走的太近。
他道:“你整日跟着他,难道不了解。”
怀熹嗤笑:“若是我知道了,他就不是叶惊寒了。”
晏瑕心道:他是沈喻,他不是叶惊寒,叶惊寒确实有他的手段,但沈喻同他的手段绝不相同,相同的是,绝对不会让怀熹发现他所行之事。
他转身离去,道:“他今日很累,让他睡够吧。”
怀熹奇怪了一下,总觉得晏瑕说着沈喻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尤其最后一句。
第74章 七十四想
晏瑕回到了武林大会的地方,他见众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他上台看了一眼接下来的对手,记录人斜了一眼,看向了一个角落,晏瑕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天煌的弟子。
晏瑕想,天煌的弟子一般武功都过于霸道,他还从未和这样的人物比试过。
他原本应该对接下来的比试抱有期待,可他此时心绪繁乱,他想起顾易襄当时所言,那个丞相之女不想嫁人,所以死在了丞相面前,虽然也姓云,但他潜意识认为云绡不是那种因为嫁不对就会选择死亡的人,他不想承认那个已死的女子就是云绡,一点都不想。
可昨夜那个离奇的、似乎是带有预料性的梦,无疑不昭示着云绡一定会出事,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像极了云绡,那纤细似乎快要能够折断的身姿,纵然看不清面容,可晏瑕已经从心里确认了,那个女孩就是云绡,那女子身穿翠绿衣衫,晏瑕想起来,他和云绡第一次见面,云绡就身穿一袭浅绿衣衫,这些都带着预兆,直观的告诉晏瑕,云绡,出事了。
她就像那星光,一瞬间化成数点星芒,飘散在天地之间,任凭千寻万找,也找不见踪迹。
其实醒过来的晏瑕心里早已明悟,那个善于藏锋、会默默等着他吃饭、会转身就为他采药的女孩也许消失在天地之间,可他一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充满生机的面容,不想承认见不到她一笑惊人的模样。
他脑海里充斥两种想法,一种让他去京城,一种让他留下来陪着沈喻,他感觉这两种想法缠绕在一起,理不清源头,也分不清选择,他右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身一看,竟然是骆凌淞,晏瑕大骇,他觉得自己心太乱,竟然连骆凌淞的到来竟然都没有发现。
骆凌淞主动问他:“昨夜你在哪?”
晏瑕出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同韩钰萧一起。”
骆凌淞嗯了一声,此刻武林大会还没开始,他目光寂寥,一双眼睛似乎阅尽天下杂事,他声如淙水,冰凉却又清朗:“昨夜发生了一件事,有传言是你所为。”
晏瑕迷惑却又似有所感,道:“很荒唐。”
骆凌淞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斜着头看向了别人,道:“可外人哪管荒不荒唐,你近日太过出彩,这些脏水泼到你身上,就算真洗干净了也要被人说道一二。”
晏瑕想起昨日,看向了景源真,景源真此刻坐在上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他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晏瑕想起作夜,明悟道:“这话说的不错,但昨日虽有人有了预谋,但也有人有了决断。”
骆凌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景源真,了悟道:“嗯,他的确手段非常。”
晏瑕想起了今日早晨韩钰萧和景源真的交谈,以及今日沈喻的疲惫,恐怕也与此事有关,此刻程穆见人已聚齐,于是起身走到台上,众人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程穆道:“昨夜发生了一件事,想必各位也应该听闻了了,就在昨夜,一个邪教子弟竟然成功在水里下了□□,若不是我们早有准备,怕是今日在座的各位,无法完全站在这里,诸位啊,二十年前的辉煌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邪教入侵,竟到了洛水之滨却无人发现,还不够众位清醒么。”
程穆话中带着悲痛,句句诛心,晏瑕能看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是太好,晏瑕想:韩钰萧早就知道昨夜的事,所以韩钰萧看着他,既是束缚亦是证明他的无辜,毕竟最近树大招风,晏瑕近日太过出彩,出身又被众人鄙视,这种恶事不被人提还好,若是这种恶事被人说了一句,那众人的怀疑就会纷至沓来。
昨夜韩钰萧的做法,能十分准确的洗清晏瑕身上的怀疑,毕竟虽然晏瑕厉害,但能在景源真和韩钰萧两人的看管下还能做出小动作的人,就算是郗真也极难。
程穆接着说:“昨日之事发生后,我听闻过数个谣言,可无论哪一条,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挑拨离间,拨弄是非,在场的各位都是武林侠客,做的是行侠仗义之事,不该跟着谣言诋毁别人。”
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此刻程穆身后有几个人被压了出来,他们见这几人竟然是各大门派的弟子,那些人的掌门脸色都不是很好。
程穆这时道:“他们蛰伏于各大门派之中,若不是新任的清平宫宫主,恐怕我们都要着了道。”
晏瑕听到这话,看向了这个莫名的清平宫宫主,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有资格坐在那里,新的清平宫宫主透露出邪教的秘密,所以程穆给他一次机会,看样子除了程穆,那些坐在那些位置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将计就计,将这些人抓住。
这是程穆给这个新上任的清平宫宫主机会,毕竟钟离煦虽然不是程穆的儿子,但众人不知,因此清平宫宫主这么做无疑是在打程穆的脸面,程穆在武林上地位极高,若是处置这清平宫其他人无话可说,甚至有的人会拍掌相庆。
因清平宫是杀手聚集的地方,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不知道何时就将刀剑至于自己脖间的人聚集之地,因此武林三十二正派,清平宫只是个中立的门派。
晏瑕看着这些被清平宫宫主透露出来是邪派的人,纵然他们说见到了这些人下毒,晏瑕却有几分的不信,毕竟他知道钟离煦擅长的是蛊术,蛊术太过诡谲,它能让一代圣女消失在武林,能让一个少年自小过着吸人功力的生活,而武林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种东西,他们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太过容易招道。
晏瑕想着待到一会就将这件事告于程穆,毕竟他也没见过太多的蛊毒,对这种东西了解太过匮乏,他只能先告诉程穆,让程穆有所警醒。
虽然他这样做无异于在背后捅了钟离煦一刀,但若是再让钟离煦接着他的计划行事,怕真是武林人要折损于自己的内斗之中。
昨日的比试,既算是同辈人的试炼,又算是让这些武林之人确定自己的实力,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涨些经验才参与。
可惜昨日晏瑕不仅看到了台上的交流经验之比,还看到了各个门派那些藏在暗处、甚至拿上台上的龃龉,看样子钟离煦说的没错,就算他不布局,只需要在后面煽风点火,就可以让这个看似辉煌承载着无尽荣誉的武林分崩离析、一招破败。
晏瑕能看得出来钟离煦手段极高,要不然他不能在现在皇帝的手下获得如此的权利,让朝天阙的众人臣服,可权利就像一柄天平,它既可以朝这边倾斜,也可以朝另一边运转,钟离煦是个极聪明的人物,他能看出来皇帝对二十年前闯荡武林的情谊不管不顾,只想着为了统治不惜覆灭武林,可武林人数众多,这么做下去必定流血千里,哀鸿遍野。
但皇帝依然下了命令,他忘记了当年他做豪侠时的快意江湖,忘了醒时震退邪派,天下一剑,醉时沉卧美人,谁与争锋。
他回到朝堂后太过沉迷权力,权力的毒液融进他的骨血之中,让他忘了当年的情谊与仁慈,他派钟离煦前来解决这件事,恐怕一是为了清除他内心的疙瘩,二恐怕是钟离煦身份不便明说,趁此机会也让钟离煦折损于此,可钟离煦太过聪慧。
钟离煦身份如此尴尬,又没有长辈护着,在吃人不同骨头的皇宫能安稳活到如今,就容不得他不聪慧,可惜他还是着了道,十三说过,是钟离煦吸了他的武功,可能为钟离煦提供内力的不只一人,或许他中了什么毒,亦或是蛊。
晏瑕忽然想到,钟离煦这么擅长用蛊是不是因为他深受其害呢,毕竟百病成医,或是正是因为他受了蛊毒的危害,所以他才能这么擅长用蛊术,毕竟他身处中原皇城,若不是他自小接触过,他如何能在皇城之中将蛊术练得炉火纯青。
晏瑕当时说自己要当钟离煦的幕僚,并不是随意说说,如今皇帝太过偏执,善弄权术,他自己提防着钟离煦,将钟离煦置于百难之地,可他又不信任自己的儿女。
晏瑕曾在闯荡的时候听闻太多所谓的皇家秘史,纵然这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不可信 ,但游历的见识让他增长不少他对这些事的见解。
如今的皇帝在闯荡江湖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娶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替他生了一双儿女,可惜初当人父的喜悦没有绊住他,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皇城,奔向了江湖,江湖肆意须臾,天下名扬弹指,他极快的成名,有转瞬的消失,只留给江湖一个模糊的传说。
而在朝廷人的眼中,他不过是去边疆待了几年,纵然众位大臣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但也没人深究这件事,因为当时正值他快登基,即将手握天下权柄。
在他登基后,平衡权术,娶了各家的女子,这些女子替他生了不少孩子,可惜女人之间的战火极其可怕,看似悄无声息,实则争斗百招。
不少孩子无声无息的夭折于宫廷之中,直到现在,也不过只剩了三位皇子。
皇帝不是傻子,见到自己只剩下这三个儿子还有什么不知呢,皇帝从出生就是太子,没有兄弟与他争抢,就算出了个钟离煦也是他即将要登基的时候才出现了,可那时钟离煦太小,小的脆弱不堪,所以皇帝留了一命,而皇帝他有数位子女,在宫廷的倾轧下只剩了三位,他既心痛,又悲凉,他看着这三个孩子,他们既是这场永无休止宫斗的受害者,又是这里面的参与者,他对这三人或许是失望了,到了如今皇帝还未定下太子。
二十年过去了,这四人的战场也从皇宫变成了朝堂,晏瑕为了救钟离煦,走过了无数的地方,见到了这四位皇子每人属地的管辖,不得不说,经历了容碧那一世,他对这几位皇子的能力十分失望,他不知若是如今的皇帝撒手不管,仅凭某一位皇子的治下,还会让这个王朝这么安稳下去么。
第75章 七十五余
世间事或许就是这样曲折离奇,当晏瑕选择钟离煦前,他直觉上觉得钟离煦是天生明主,钟离煦有手段,能将手下管服,亦有大局观,朝堂百般混乱,可江湖上依旧似风平浪静,而如今的错乱,也只是钟离煦不想管了,所以那些藏于暗处的龌龊纷纷浮了上来再也制止不住。
虽说当年程穆十分厉害,即使到了如今,他威严犹存,可程穆他也只能镇住当年的当年的那些妖魔鬼怪,镇不住如今的小鬼横行。
毕竟程穆放权太久,久到武林已经换了一轮风波,再也不在是属于他的年代。
此刻程穆继续说下去,晏瑕脑海里转了一轮之前所想,程穆的话他听的断断续续,但大体的意思就是将这些人关押到大牢之中,武林大会要加快些进行。
晏瑕想等到之后他就将蛊毒的事情告知程穆,省的断错凶手,晏瑕此刻已经彻底明白钟离煦的意思了,晏瑕对于钟离煦而言,是个随时能钟离煦太过明白自己的存在了,他如今对于皇帝而言,是个实打实的弃子,在皇帝眼中,恐怕钟离煦是个有能力的人物,但太有能力就会过于威胁他的三个孩子,说到底纵然皇帝再不喜他那三个孩子,但这份连带的血源也要比钟离煦更亲近一点。
晏瑕想起殷绫身上所中的蛊,他莫名觉得和钟离煦有关,他越这样想,就越陷入一个猜测的圈里,他恨不得将这些东西全都猜完,将这些藏于风雨中的旧事全都抛现出来,晏瑕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奇怪,他原本不是这样好奇的人,甚至这些事他以前绝不会过多关注,可如今,他竟然会顺着他已知的东西,恨不得刨根问底,找寻真相。
昨夜的风波并未影响今日的比试,当比试的人上台后。一下就明白为何今日如此反常将钟离煦全部计划戳穿的人,从清平宫到离别宗,钟离煦一遍又一遍的放过了他,纵然有晏瑕本身实力强悍的原因,但钟离煦并没有对他过多出手,当他离开这两处,钟离煦并未派出下属来追杀他,而是让他安稳的待到现在。
这并不是钟离煦的仁慈,在晏瑕眼里,钟离煦跟仁慈这个词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钟离煦更明白什么做出来对他是最有利,什么做出来能致他于死地罢了。
钟离煦太过明白自己的存在了,他如今对于皇帝而言,是个实打实的弃子,在皇帝眼中,恐怕钟离煦是个有能力的人物,但太有能力就会过于威胁他的三个孩子,说到底纵然皇帝再不喜他那三个孩子,但这份连带的血源也要比钟离煦更亲近一点。
晏瑕想起殷绫身上所中的蛊,他莫名觉得和钟离煦有关,他越这样想,就越陷入一个猜测的圈里,他恨不得将这些东西全都猜完,将这些藏于风雨中的旧事全都抛现出来,晏瑕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奇怪,他原本不是这样好奇的人,甚至这些事他以前绝不会过多关注,可如今,他竟然会顺着他已知的东西,恨不得刨根问底,找寻真相。
一声重喝,敲醒了还在思索的他,他见程穆已经从台上下去,可晏瑕大体听出来程穆要将那几人关到私牢之中,晏瑕想,看样子程穆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昨夜的风波并未影响今日的比试,当比试的人上台后,晏瑕看着那人一袭翠衣,忽然就明白今天他为何如此不同,他想捋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他想知道云绡为何而死,云绡注定为为朝堂而亡,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朝堂的事,他想替云绡报仇,他想知道究竟是谁逼死了云绡。
可他现在没有办法,他从未主动了解过朝堂,他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办法,明白云绡身死的真相,他想要报仇,可他不知道凶手是谁,就算他现在长剑所指,可也不知道指向何方。
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他想要知道找到谁,究竟谁才是云绡的仇人。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身后有一阵的不舒服,他瞬间躲开,想要碰晏瑕肩的一双只手收了回去。
晏瑕看向来人,竟然是怀熹,晏瑕道:“你不陪着叶惊寒身旁,来武林大会做些什么。”
怀熹声音浑厚,但面带冷笑,道:“他醒了,想要见你,你以为我那么有时间么。”
晏瑕道:“他现在要见我。”
怀熹也奇怪呢,此时正是晏瑕大比之时,叶惊寒怎么会选在这样一个时辰让晏瑕去找他呢。
可晏瑕却明悟了,此刻沈喻找他能有什么是么,他已经知道了,此时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他声音冷淡,极力压着内里的颤抖,道:“我知道了。”
他转身就要离去,却没想到骆凌淞声音响起,骆凌淞声音十分冷淡,道:“你若是现在离开,很容易赶不上下一次比试,如果赶不上,会被视为弃权。”
晏瑕没想到骆凌淞会提醒他,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泛着惊讶,道:“无事,叶公子既然来找我,就是必定能让我安稳的来到这里比武。”
晏瑕离开了此地,他原本就是如今的风云人物,又生的引人注意,当他离开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晏瑕并未管顾这些事,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沈喻,他如今心里惶恐不难,明明知道那个一跃而亡的女子一定是云绡,明明知道沈喻叫他前去一定和云绡的死有关系,原本他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可往叶府走后越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不想要让云绡就这么死去,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奔赴黄泉。
晏瑕很快就到了叶府,他呼了一口气,而叶府的侍卫早已知道晏瑕要来,他们根本没有拦着他,他也因此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叶府,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到叶府。
叶府的建筑兼顾洛水之滨的秀气和京城的厚重,水榭遍布,却也有着京城的物件,在巧匠的雕琢下十分融洽,可惜此刻晏瑕毫无欣赏的心情。
他来到沈喻的院子,他刚才门口,沈喻就开了门,沈喻脸色苍白,眼下是一片乌黑,看样子刚才的休息并没有让他缓过来,当他不小心惊醒后,又开始一天的繁忙。
可沈喻眼睛黑黢黢的,带着那种能看穿一切的通透,晏瑕叹息,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晏瑕此刻心疼沈喻,他原本想着奔向京城,可当他看沈喻第一眼,他忽然心疼的不行,他更想陪在沈喻身边,恨不得拿毕生都在他身旁。
见到沈喻这么疲乏,晏瑕想亲自上手,替他干这些事,让沈喻好好的休息一次。
沈喻见到晏瑕,他叹息道:“有一个坏消息,与你有关。”
晏瑕听起这事,心里难受,只是闷闷不乐道:“我知道。”
沈喻亦叹息道:“是啊,可是我仍旧不想让你参与于此。”
晏瑕怔住,沈喻并不想让他去京城么,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喻说话幽幽,道:“你留下来,这里能保你安稳,就算不能,也至少你能不让你过这场浑水。”
晏瑕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云绡于他本就是情如亲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管云绡呢,他道:“即使我力量卑微,我总是要管顾一二的,要不然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意思呢。”晏瑕想,若连自己最亲近都护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对沈喻说,我要护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呢。
沈喻看着晏瑕极为认真,道:“好,但你要带着一样东西前去,虽然事情可能解决不来,但至少你不会那么失败。”
晏瑕说:“好,我会带好的。”
沈喻去了一处,他拿了一方锦盒,里面有一令牌,沈喻拿给晏瑕:“此乃刺史令,你拿着这东西,今日有事,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晏瑕惊讶道:“不是云绡的事。”
沈喻一愣,他呢喃道:“你知道了,云绡的事。”
晏瑕将他所知告诉了沈喻,沈喻面色不虞,他道:“我确实听闻云绡已死的事情,只是她死的原因并非关于其他人,只是云绡这次心有不甘,她托梦是想告诉你她还有办成的事,想求助你来办。”
晏瑕听到此,心里一丝侥幸也无,他知道那个女孩已经彻底没了,再也不会出现在面前,叫一声公子了。
晏瑕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悲伤,或者他不愿意在沈喻面前隐藏自己,他甚是是有些气氛道:“那云绡为何而亡,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离开,不留下一点东西,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京城。”
沈喻听到这话,他盯着晏瑕,话语沉重,道:“她谋划了这么久,真的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么。”
晏瑕怔愣住,他想起云绡走之前那与她不符的行为,想起了她曾说过一句话,那时的云绡那么认真,似乎那话语寄予了她全部的希翼,她道:“公子,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封信,请你一定要看。”
第76章 七十六确
晏瑕忽然想起那封他还没收到的信,他匆忙对沈喻道:“云绡离开洛水之滨前说要给我一封信,我还没有收到。”
沈喻了悟道:“云绡她自你十三岁就来到你的身边,她身为权贵的女儿,能去偏远的雁州,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她浪费这么多年的光y,注定了她要做一件大事,况且她是一个卜算者,原本就是世外之人,若她入了世,参与到凡尘之中,那能让她入世的这件事怕是一件动摇山河根基之事。”
“那绝对是一件山河破碎、国将不国之事。”
沈喻的话在晏瑕耳边炸裂,最后一句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历经几世,这几世之中有两世在战乱中度过,一世贵为公子,一世在苦难中挣扎,对于战争,他早已厌倦,此刻听闻云绡为此而亡,他忽然有种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他仿佛一次又一次经历这些早已走过的人生。
他灵魂在嘶哄,他不想在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想打破这种人生,他想过自己所想的未来。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天空不知怎地,忽然炸裂,雷霆一声,震彻这洛水之滨,这白日晴空忽然打雷,震醒了还在望天的两人。
沈喻望向了晏瑕,他看着晏瑕面色复杂,晏瑕奇怪道:“白日打雷还真是奇怪,只是我想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喻,你能别瞒着我么,我知道,它一定与我有关。”
沈喻叹息道:“其实我原不该瞒着你,只是这和你的最初有关,我不知你能不能接受前世的你。”
晏瑕看着沈喻的表情,他不知为何,心里一凉,他一字一句说:“第一世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别瞒着我么,我想知道真相。”
沈喻盯着他看,晏瑕看着沈喻如看穿一切的眼神,莫名退了一步,沈喻见此淡淡道:“云绡已经死了,命运的船舶已然前行,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要很快知道那一世了,她算是这世间你少有的牵挂之人,她的死亡注定会刺激到你,大约就在这几日吧,你就会开始恢复第一世的记忆。”
沈喻太过明白晏瑕,他替晏瑕分析后,告诉晏瑕,道:“云绡是掐着时辰离去的,或者说她是掐着这件事的时候离去的,怕是她求你之事马上就要来了,而且那件事恐怕也要发生了。”
沈喻接着说:“其实我并不想耽误你想起第一世,你若是恢复了那一世的记忆,对于这样的局势更有利。”
晏瑕嗯了一声,他到如今怎会还不明沈喻的想法,沈喻既想让晏瑕他恢复自己的记忆,又不愿意让他恢复,这两种错杂的心情让沈喻对如今的他不管不顾,随他而来,晏瑕如今明白的太过透彻,反而替沈喻悲伤,可他又不想放弃沈喻,他这么急切的想要恢复前世的记忆,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晏瑕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放弃的人,他这么急切的想要恢复第一世的记忆,就是因为在沈喻还是国师的时候楚沧朔就让沈喻折服,等了转世的他这么久,晏瑕得空的时候一直在想,楚沧朔长大之后到底是给我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沈喻这般倾心。
亦或是也许楚沧朔并没有那般优秀只是年少的情谊给他们的感情搭了一层桥梁,让他们更近一步。
晏瑕想如果恢复了那一世记忆,那些所谓的仙法他一定会想起来,到时候无论前方有什么难关,他都要闯过去。
沈喻此刻忽然道:“你我之前说的东西并非一样,你所言是云绡之事我所说是接下来武林大会的事。”
晏瑕问道:“你是卜算还是通过形势猜出来的。”
沈喻道:“形势推了一半,懒得推下去了,就用了卜算。”
沈喻说了这话,但晏瑕却不愿意信,沈喻绝非懒散的人,或许对比推算,他更不愿意用卜算的能力,比如汋流案和郑凉阙的案子,就是靠着他们这些人抽茧剥丝,一步一步找出事情的真相,而非用了沈喻的卜算,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他都有些忘了沈喻还会卜算了,他道:“你身上没有遮千机,可以随意漏出卜算的结果么。”
晏瑕知道云绡敢那般肆意的说出卜算的结果,全靠她身上的的宝器,而沈喻如今寄身的这人都身体柔弱,弱不禁风,若是加上随意的透露卜算的结果,不知这具身体还能否受得了。
沈喻没有看他,他只是看向了无尽的天空,今日偏凉,偶尔有风拂过,带着那些高树飘荡的花瓣,洒向了沈喻的小院,沈喻的院子里风很少吹过,因沈喻的小院其实建的楼墙偏高,叶惊寒身体不好,叶梁怕风吹坏了叶惊寒,特意给他围的城墙,但特意给他在院里院外移了不少树木,让他能闲时赏上一赏,而此刻飘荡的花便是从墙外溜了进来。
此时沈喻望着苍穹,他目光如炬,那眼里留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似乎能将这苍蓝的天际划破,将藏于之后的什么给拽出来。
晏瑕看着沈喻这般,他也不禁看向了天空,沈喻看了一会,晏瑕就陪了他一会,此时院子十分静谧,只有来自头顶上那风拂枝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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