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正文 第33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第33节
韩钰萧轻笑,道:“今夜来不来借月色饮酒,这一夜别回去了,同我们在一起吧。”晏瑕感觉到韩钰萧话中有话,想起韩钰萧曾提醒自己可能会有人泼自己脏水,他如今的意思,怕是要一夜想陪,这样就算是诬陷也没有路子,于是晏瑕道:“多谢,好。”
韩钰萧报了地名,转身上了台子,众人见韩钰萧离开,都纷纷贺喜,晏瑕一边应付一边看向了骆凌淞,骆凌淞清清冷冷,没有看向晏瑕这边,他目光宛若翠玉杯中清水,清澈明朗,他的目光盯着台上,周边的烦扰都耽搁不了他。
晏瑕应付了许久,这些人晏瑕都不认识,但得益于终日与他人打交道,终于应付了过去,他得了空闲,行至骆凌淞身旁,众人见到这一幕,想起晏瑕算是骆家外孙一辈,也就没往前凑。
晏瑕声音十分自然,道:“原本我来到洛水之滨应该和你打招呼的。”
骆凌淞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放在台上,晏瑕觉得略微尴尬,只得道:“骆家还好么?”
骆凌淞听了这话,收回目光,他声音也有几分的冰凉,道:“当时的灾祸,骆家如今也没剩几人了,我和你一样,y差阳错都逃过一劫,可惜你没有能力去骆家,我也没有能力将你从晏家带出来,听闻你的经历,倒也算是ji,ng彩,若是你想去见见你母亲呆过的地方,我随时欢迎。”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还未加冠吧,晏家已经不在了,若是你不嫌弃,归衍山也可以为你举办加冠礼。”
晏瑕看出来他说的不过是套话,骆凌淞眼神有着戒备,晏瑕明白,这人似乎像是心冷了,耗尽心绪,再也懒得把旁的情谊分给其他人了,想必归衍山这些年能恢复到他参加武林大会的程度已经万分不易了,晏瑕看着骆凌淞瘦削的身体,想必自归衍山大难后他就已经开始承担起一族的重担了。
晏瑕道:“我还差个两年加冠,不过我已经有为我加冠的人了,对谢你的好意。”
骆凌淞对谁为晏瑕加冠毫无兴趣,只道:“嗯,你已经大了,自然能判断好自己要做的事,只是晏明州的身份对你而言始终割也割不掉,剜也剜不干净,你行事一定要谨小慎微,别被别人拿了把柄,毕竟,对你而言,他们态度的转变可能就在一瞬之间。”
晏瑕道:“我记得了,只是若是骆家若有什么事,我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骆凌淞转头看向晏瑕,晏瑕这么直观的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过清澈。
骆凌淞道:“我自然信晏少侠的能力,晏少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我记下了,只是有些事,原本已经注定了,若是晏少侠听到,就不要cha手了,不禁十分麻烦,怕只怕到时候反而惹了一身烦扰。”
晏瑕听此,只得道:“罢了,到时候以我行动证明吧。”说完他也看向了台上,骆凌淞盯着他的侧脸,晏瑕脸部如今十分立体,侧脸更是俊逸不凡,骆凌淞收回目光,看回了台上,他轻声问:“骆家似乎从来没管过你,你为什么要帮助骆家呢。”
晏瑕想了想,也轻声道:“就当我闲来无事吧。”他心里并非这样想,只是看着这人孑孓一人,他想起沈喻,想起楚沧朔,想起来很多人,他不知为何,总想着拉上一把。
第72章 七十二聚
晏瑕看着台上的比试,也许是刚比完,却还没有过瘾,他盯着程穆,想起来曾经程穆曾答应他比一场,但他武功越深越愿意悟这种东西,他也目不转盯的看着台上,那些少侠在上面将本门的武功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认真看着,学习着,而骆凌淞亦是如此,他的目光未离开台上一刻。
上面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有的人很快就下去了,有的势均力敌,打的时间很长,晏瑕在底下看着他们比试,脑海里临摹他们的动作,借机提升自己,而骆凌淞也一动不动的盯着,最后日头从东边划向了西边,上面的人终于比完了。
晏瑕看了一下赢了的人,毫不意外,毕竟大家都在武林上闯荡这么久,基本谁是什么水平都自己有个估计,最后能剩下几人和剩下什么样的人大家基本上也就知道了,其他人上来也不是为了真争这个盟主,毕竟机会难得,增些经验,比如和晏瑕打斗的那个少年。
至于有能力争鸣争盟主的人,他们基本上武功差不多,能不能赢还看看最后谁棋高一筹,可惜这里面多出个晏瑕,在这场大会里面多了不可预料的结果。
第一天的大会结束了,晏瑕看向了身旁的骆凌淞,骆凌淞目光平静如水,道:“小心周围。”他转身离去,留下晏瑕一人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顾易襄来到晏瑕身旁,大大咧咧道:“走啊,我们去饮酒吧,我师兄在那边等着你呢。”
他收回目光,走了过去,顾易襄看了眼骆凌淞,对晏瑕道:“你不用担心骆凌淞啊,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虽然没参加武林大会,但他的武功不可小觑,而且他擅商,归衍山在他手上可以说算是缓过来了。”
晏瑕认真的对顾易襄道:“谢谢你。”
顾易襄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有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快走吧,要不然我师兄该等急了。”
晏瑕嗯了一声,很快跟顾易襄来到了一家酒楼,酒楼极大,十分雅致,韩钰萧、景源真还有今天出彩的少年们都在桌子上等着他们,他们言笑晏晏,语态舒缓。
这酒楼看起来十分火爆,每一桌都坐满了客人,这些客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看着韩钰萧那一桌,甚至有些人光明正大的讨论起来,韩钰萧他们并没有搭理,看着晏瑕和顾易襄,韩钰萧笑道:“明日要第二场大比,就不去中水楼和星云舶了,这家的藏酒名扬天下,今夜我请客,众位交流一番感情。”
众人自然答应,但他们明日比武,心里都有数,自然也明白自己该喝多少,晏瑕落座,韩钰萧举杯道:“今日算是再一次见到晏瑕兄弟不凡之处,这杯敬你,祝你明日大胜。”
顾易襄在一旁打趣道:“大师兄你这话说的,要是明r,i你对上晏少侠不是咒自己输么。”
韩钰萧笑着啐道:“就你话多,若是遇上晏瑕,我自然会全力以赴,毕竟,这才是对晏瑕最大的尊重么。”
晏瑕道:“自然是这样子的。”
顾易襄笑道:“大师兄你怎样说都有歪理。”
韩钰萧笑道:“所以我是你大师兄。”
顾易襄笑了笑,自己倒了杯酒,敬晏瑕道:“这杯敬晏少侠,多谢你找出真相。”
晏瑕回道:“这原本就是我辈该做的。”
顾易襄笑嘻嘻的样子,他一口饮下杯中酒,问道:“今日叶惊寒叶公子竟然没来。”
晏瑕面容变得温和,声音都有些放轻,道:“他身体不好,很少外出。”
顾易襄想了想,也没说话,此刻景源真道:“那位叶公子的确面相虚弱,但眉眼间自有一分勃勃生机,并非短命之人。”
韩钰萧疑惑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对面相有研究?”
景源真笑了笑,他眼睛看向了晏瑕:“我曾经对一个姑娘感过兴趣,那姑娘对这些有涉猎,我自然了解了一些。”
晏瑕如何不知景源真所言是谁,他放下手中杯子,道:“当时你在中水楼认出云绡,还不知景公子怎么认识的她?”
景源真陷入回忆,声音带着温意,道:“当年雁州一遇,她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我自然好奇了一番,而云绡姑娘曾心慕过别人,把我的好意拒之门外,我心里不甘,又想着她喜欢的那人害她算计她,就跟过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对这种算卦的物件感兴趣。”
晏瑕听到这话,目光盯着他,景源真失笑,道:“我只是在街上看过她,我也只去过晏府两次,我发誓,是白天。”
晏瑕收回目光心里却道:晏府防御虽说非铜墙铁壁,但青天白日之下能闯进晏府而不被发现,相当难得,晏瑕不认为景源真说谎,毕竟若是黑夜进来,沈喻一定会告诉他的,毕竟云绡和他一起住在一个小院之中。
景源真叹息云绡未在,他拿起刚才未饮的酒,刚要品尝,顾易襄说道:“你们说的这个女孩想必是个奇女子,能得景公子青睐,不过我近日也听闻过一个女子的故事,那女子恰好和云绡姑娘同了姓。”
景源真好奇道:“何种故事?”
顾易襄叹息道:“是场血淋淋的故事,你们可知丞相云珮,他有一小女儿许给了一位高官,可惜那女子誓死不嫁,从城楼上纵身一跃,死在了丞相的面前。”
晏瑕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莫名疼了一下,他不禁拿起酒杯,喝起杯中酒,尝了一口,泪水不自觉落了下来,韩钰萧惊讶道:“我知道这酒难得,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景源真看着怔愣的晏瑕,道:“看样子晏公子尝过这酒。”
晏瑕放下杯子,道:“秋露白,我很久以前尝过。”
晏瑕想起赵珩那一世,这酒悲凉的让人痛苦,配上刚才顾易襄讲的故事,竟觉得苦涩不堪。
他拂去眼角泪水,道:“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件事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可能是这秋露白确实味道极佳,难怪会怎么出名。”
晏瑕忽略心中的怪异,他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但却又感觉不到什么不对,众人又谈论那女孩:“究竟那女孩嫁的是谁,能让这红颜陨落。”
顾易襄道:“听闻姓秦,那人是个克妻的命,听闻之前考了探花,差点成为御史的女婿,结果御史的女儿受了风寒,没熬过去,这场婚事也就打了水漂,之后大司农的女儿看上了他,结果亡于河中,后来他克妻名号就在武林里流传起来了。”
“这样过了十年,前一阵子据说他家里人又为他张罗招亲,听闻未婚妻亡于火海,不知丞相是怎么想的,竟然和这种克妻的人物连了姻亲,果然,他小女儿难逃宿命。”
“不过这丞相也真够奇怪的,他身居高位,娶妻不声不响的,甚至传闻除了圣上没人知道他娶的是谁,当听说他有个小女儿时,京城的那些大人物都震惊了。”
这时另一人问:“你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顾易襄无所谓道:“我有个京城的朋友同我通信,将这事写了出来,我也不过是早两日知道这个消息,过一段时间,怕是无人不知了。”
晏瑕听闻这人姓秦就十分的敏感了,又听闻这考的是探花,他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那么巧,他默默的听这人讲完,待那人讲完后,问道:“你说的那个秦姓之人可是叫秦律。”
顾易襄奇怪,道:“那人名叫秦寻遥。”
当他说完这话时,灵光乍现,一下子起身,道:“原来是这样。”
韩钰萧扶额,无奈道:“做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坐下。”
顾易襄乖乖坐下,他一字一句道:“那人的确叫秦律,我只是东西太繁杂,有些忘了,寻遥是他的字,秦律娶的第三个女子,那个亡于火海的人,是你的姐姐晏思源。”
众人听到这话十分惊讶,看向晏瑕,晏瑕在摇动自己的酒杯,他冷静道:“看样子我们说的是一个人。”
顾易襄委屈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顾易襄虽不知晏思源和晏瑕关系是好是坏,但无论好坏,在酒桌上谈论这样的话无异于揭人逆鳞。
晏瑕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不过终于解开困惑我之前的谜题了,我之前就在想,秦律算得上朝廷命官,家里面也算是大户人家,秦夫人究竟是有多心急,才会让秦律娶一个身有污点且又是武林人的女儿,或许正是因为秦律克妻的名号,才轮到我姐姐吧,雁州离京城太远了,雁州也没人听闻过秦律克妻,所以最后会变成那样的结局。”
晏瑕想起沈喻所言,有了一个猜测,秦律有机会官至高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克妻这种事,或许对于丞相来说,并不重要,官场上未来的升迁对丞相而言更为注重,他看出秦律的潜力,所以他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秦律,而他小女儿久居京城,秦律的事恐怕早已耳熟能详,所以她用死亡拒绝了丞相。
晏瑕捋出这些出处,莫名心疼一把秦律,总觉得他有些太过倒霉,可猜完之后,又觉得哪里奇怪,总觉得秦律各种未婚妻的死亡并不简单,比如晏思源,她根本没有死亡,她只是选择抛弃晏家的一切。
顾易襄连忙给秦律倒上酒,又饮一杯致歉,道:“是我长舌了。”
晏瑕一饮而尽,道:“罢了,我们来这是为了品酒,又不是为了争论个对错,坐下吧。”
顾易襄看了眼韩钰萧,乖乖坐下,他对师兄道:“酒真的很好喝。”
韩钰萧笑了笑,道:“这酒在这珍藏百年,自然极好,你若喜欢就多喝些。”
顾易襄看起来极乖,默默的坐下那里不再说话,只是又饮了一杯,韩钰萧无奈道:“这就虽好,后劲很大,明日还要第二场比试,别喝多了。”
顾易襄也参加今日的武林大会了,他熬过了第一轮。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道:“自然不会多喝啊,就算我喝多了,大师兄你也会叫醒我的。”
韩钰萧用手中扇子给了他一暴栗,笑道:“原来你把我当小厮了,还叫你起来,你若是没起来,就别去参加了。”
顾易襄揉了揉头,笑的随意,道:“大师兄你一定会叫我的。”
晏瑕见此,觉得他们师兄弟的关系是真的极好,相处的宛若家人,看着他俩,他看向门外,想着百里之外的沈喻,他品着这种心情,既思之如狂,又患得患失。
桌上年轻人敬晏瑕:“你今日比试当真ji,ng彩。”
晏瑕想起这人在台上表现的也十分ji,ng彩,道:“不敢,众位都是名门子弟,我今日着实是学到良多。”晏瑕这话说的一点不违心,他的确学到很多。
年轻人笑了笑,敬了杯酒,他一饮而近,温和的笑着,不再言语。
而之后桌上觥筹交错,灯火通明,众人饮了几杯酒后开始放的更开,又谈论起今日谁的比试更ji,ng彩,晏瑕在一旁听着,顾易襄移到他身旁,给他解释这些关系,晏瑕听明白这林林总总,算是更了解这武林门派一步。
直至戍时,众人散去,韩钰萧对晏瑕道:“要不要同我去见见洛水之滨。”
晏瑕看的出来韩钰萧说这话有别的意思,于是道:“好。”
他看景源真和顾易襄也在一旁等着,于是他也大步往那边走去,行至一处,那是一条河水,贯通洛水之滨,岸边上有一小舟,上有一渔翁,等着他们。
他们四人上小舟,这小舟上只有一明灯,渔翁开始划桨,他们在这河间观赏洛水之滨,韩钰萧道:“晏兄不介意这么晚邀你前来?”
晏瑕回道:“看的出来韩兄诚心诚意,我自然不能不来。”
韩钰萧道:“明日老丈人就会把我们送到该到之地,今夜相聚于此,倒也不错。”
晏瑕看向两旁,近日洛水之滨举办武林大会,许多人门前明灯遍布,灯火暖暖,映的这里宛若白昼,晏瑕坐在小舟之上,顺着河流,看尽洛水之滨,河岸之上还有幼童玩乐,言笑晏晏,再上面繁花遍布,落花缤纷,楼阁林立,一片盎然,似乎有小贩在上面吆喝,十分热闹。
晏瑕感慨:“没想到今日这么热闹。”
韩钰萧把玩手中扇子,脸上尽是玩味,道:“马上就要到海客宴了,自然热闹些。”
晏瑕应了一声,忽然想起海客宴会有众多情人出行,他想:这次他会和沈喻在一起过么这场海客宴么。
他仰头望天,天上繁星点点,闪烁明亮,忽然一颗星从星空划过,瞬间没了踪影,晏瑕莫名心头一疼,却不知来源。
韩钰萧笑道:“我们今夜就在这里呆着吧,以洛水之滨的天地为席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晏瑕认真道:“多谢。”
晏瑕知道,或许今夜会发生什么,韩钰萧将他留在这里,就算出事他也可以证明于此毫无联系,毕竟晏瑕他背负着晏明州留下的恶意,一件错了的小事就说不定将他推向道德之下的深渊。
韩钰萧也看着无尽的天空,听罢摆手道:“无妨,恨苍生之须臾,叹万物之逆旅,这话说的果然不错,只有身处其间,才能感受自己的渺小,晏公子何必谢我呢,你该谢的应当是你自己,若不是你能得郗真的承认,或许你也不会安然呆在洛水之滨了,自然也不会呆着这小舟之上了。”
晏瑕应了一声,见顾易襄已经困倦,在小舟的角落睡下了。
景源真也已经打坐休息,他表情沉稳,涤荡的小舟对他而言丝毫没有影响,甚至有种“我自然天地之间独立”的感觉,晏瑕心道:纵然他和韩钰萧同是江湖浪子,但实力却也是众人难以比肩的。
于是晏瑕也开始了打坐,消化今日所感所学,此时长夜漫漫,声响渐息。
第73章 七十三散
大雾弥漫,周围泛着shi气,晏瑕觉得十分难受,像是无尽的蛛网笼在身上,让他呼吸不上来,又感觉自己置身水中,底下shi淋淋的,难道他从小舟上掉下去了,他这样想着。
晏瑕感觉束缚越来越紧,他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却感觉自己眼皮极为厚重,压着他挣脱不开,他想要使出内力,却发现这体内十分空荡。
难道他在梦里,晏瑕想,于是他默默念起太和剑法的第六式的剑诀,发现身体有了力气,攒了一会,猛地一挣脱,竟从这层束缚里面逃出来了,他轻松的睁开眼睛,看向周围。
周围是一片昏暗凄凉,前方古木扭曲干枯,y森可怖,前方簌簌作响,晏瑕回身看发现他在河岸的边上,而刚才缠绕他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这又是一场梦,晏瑕想。
他一摸身后,发现赤霄和慎独都不在,他猜测难道是楚沧朔被抓之后的事,可他一看自己的手,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晏瑕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时间段。
他拧了拧衣角的水,却觉得这水很是冰凉,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哪里奇怪,他只得往前走,他走进这古林之中,古林泛着冷意,他感觉这冷并不是风或天气的冷,而是来自于本身,在体内泛着冷意。
他在这里面看到了许多未知的植物亦或是动物,他在世间闯荡,行过大漠孤沙,度过万刃高山,踏过绵绵古镇,要比普通人所见多的太多,可这里面的植物或是活动的东西,晏瑕保证,他从未见过。
可他却有种并不生疏的感觉,那种心绪透过胸腔,有种不过是归来罢了的奇怪想法。
晏瑕走了一会,看到太多未见的生物,未的植物,他泛着疑惑,究竟来这里有什么意义,他越走越深,几乎已经见不到古林的边缘了,但却发现这古林越到里面的树木就越扭曲,那些树木几乎已经扭曲到无法生长的地步。
晏瑕总觉得这里太过陌生,又太过熟悉,他不自觉停了脚步,手指控制不住的想要碰上古树,他此刻心里有一种孤寂的心绪,一种被天地抛弃的感觉,包围着晏瑕,让他无法挣脱,明明这里没有蛛网,明明这里什么也没有,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却越来越深刻。
当他的手即将要碰上去的时候,一点星光在他身旁闪烁,像极了他夜里看到划过的星芒。
这点光点亮了晏瑕的身旁,似乎让他从内里泛着暖意,从那种天地之大唯剩一人的感觉中挣脱,他看着这点星芒,它向前飘去,晏瑕也就跟着它。
它越飘晏瑕看的越明亮,或是它自己越来越亮,或是它从未变过,只是周围越来越暗,晏瑕跟着它的行踪,他偶尔张望,却发现这里古树稀少了些,却更是扭曲,晏瑕忽略那种怪异的感觉,急忙跟着星光。
那星光终于停到一处,晏瑕看着它,它变得舒展开了,却也越来越稀薄,最后化成翠衣的少女,晏瑕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缓缓转过头,晏瑕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模糊的看着她说话的唇,她声音很是轻微,晏瑕根本听不清,他急忙前走,那女孩一下子化成星光点点,再也不见了踪影。
“晏兄,晏兄,醒醒。”晏瑕从睡梦中惊醒,他睁眼,只见顾易襄关切的脸,晏瑕有些懵,顾易襄面带关怀,道:“晏公子你被梦魇住了,是做什么噩梦了么。”
晏瑕有些奇怪,刚要起身,觉得脸上有些shi,一抹脸,尽是泪水。
顾易襄说话很小心:“我醒的早,见你一个人从那里默默的落泪,后来天快亮了,到了武林大会继续的时辰了就把你叫醒了。”
晏瑕不知自己心中为何有这种空荡的感觉,只是道:“多谢。”
顾易襄欲言又止,只是说了声:“无事。”
晏瑕道:“我难道有什么失礼之处么?”
顾易襄终于说出了这话,道:“你是不是想你的小丫鬟了,你刚才醒来的时候叫了她的名字。”
晏瑕愣住,面色凝重:“我叫了云绡的名字。”
顾易襄答了声是,晏瑕猛地起身,才发现船已到岸,韩钰萧和景源真在岸上不知谈些什么,听到晏瑕起来的声音,看向了这边,晏瑕心里焦急,他现在只想去找沈喻,他匆忙上岸,对韩钰萧道:“我想起来些私事,到时候武林大会再见。”
韩钰萧嗯了一声,他看着晏瑕离去的身影,对景源真道:“你说能有什么事能让他什么着急呢。”
景源真盯着晏瑕越来越远的身影,并没有回答韩钰萧的话,而是道:“或许是云绡吧。”
韩钰萧疑惑:“你不会只因为一面就对一个女孩这么执着?”
景源真失笑:“自然不会,我只是想云绡绝对喝周素有关,纵然红颜不在,可传说犹存,我当时真的以为周素在雁州呢,后来我看见云绡对他心慕的人嫣然一笑,当真美的动人心弦。”
韩钰萧想起那个女孩,道:“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
景源真奇道:“我红颜遍布天下,环肥燕瘦,各争其锋,怎么会有喜欢的类型呢。”
韩钰萧失笑道:“罢了,有些事你自己是感觉不到了,只是待云姑娘回来,你在好好想想。”
“走吧,武林大会要接着开了,今天一定会更ji,ng彩。”
晏瑕到了刺史府,刚到沈喻的院落,见一个十分不熟悉的人立在院子里,晏瑕皱眉,道:“怀熹,你怎么在此?”
怀熹失笑:“你应该是闯入刺史府的小贼,怎么反而问起了原主人呢。”
晏瑕冷笑:“叶惊寒绝不会让他的院子有人。”
怀熹道:“难道我是鬼?”
晏瑕冷笑道:“因为你是硬闯的。”此刻房门开了,沈喻从房门出来,他身披一袭长衫,脸上带着倦容,看了一眼他们,道:“两位在别人的院子里吵闹,是不是不太好。”
晏瑕还没说话,怀熹道:“我之前可是很安静啊,没有吵到你。”
沈喻盯了一眼他,道:“怀廷尉,想必你也有自己自己的事要做,我这个院子地界狭小,留不了你这尊大佛,请离开吧。”
怀熹盯着晏瑕,口中道:“可我不放心。”
沈喻冷淡道:“想必我比你更了解。”
怀熹眼里一凝,面容冷淡离去,沈喻疲倦道:“进来吧。”
晏瑕进屋,沈喻坐在了桌子旁,晏瑕来到他的身后,按着他的x,ue道,替他揉了起来,晏瑕原本就擅长医术,沈喻此刻更是舒服,他半倚在晏瑕的身上,道:“怎么这么匆忙就来了。”
晏瑕回道:“若我再不回,怕是问外之人就要成为门内人了。”
沈喻闭上了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扯动的很小,道:“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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