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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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正文 第51节

    镇国疆 作者:寒月白

    第51节

    虞时y寒一笑,将手中重刃cha入地下,目光盯着面前有些偏瘦弱的少年,“设局的人不仅仅是你一人吧,你的帮手呢。”

    骆凌淞在直面虞时后反而镇定了许多,在听到虞时的话后,他抽出长剑,对着虞时,言辞坚决,“如今和你决斗的只有我一人,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把解药拿回去了。”

    虞时听到这话,哈哈大笑,看着骆凌淞的目光宛若看一个傻子,他心里泛着好奇,着实不明白骆凌淞为何如此麻烦:“星尘烁我是解不开的,若是你不给我解药,几天后我就死了,顺带着我的孙子,你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骆凌淞他很是冷静,他看着虞时,无悲无喜,只是手中的剑握起来暗暗使力,嘴里吐出当年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归衍山之事。”

    骆凌淞的话里没有疑问,坚决的话语是对当年事情的控诉。、

    虞时这时才明白,这是当年归衍山的残党,他面上一凝,眼珠轻微的转动,却没有动过一下,但却慢慢的推测整件事:“你是如何知道我参与的。”

    “重要么?”

    “当年的事,传言是归衍山陷入了朝堂危机,但最后败亡武林的蚕食之下,外界是根本不会知道当年究竟是谁真正让归衍山覆灭的。”

    “我是归衍山的人。”

    “你是个幸运儿,当年你和那些没死的人都不在本家,不是么,毕竟归衍山本家的人无一存活。”

    骆凌淞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眼角瞬间红了,眼里血丝遍布,他眼前似乎被血意笼罩,尽是那年归衍山被血洗的样子,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说出的话带着颤抖:“所以你承认你就是凶手之一了。”

    虞时轻呵一声,他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并无忏悔与慈悲,只是像是平常闲唠家常的语气,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杀的人够多了,结仇无数,活到这个年纪过一天赚一天,原本就该有人来向你一样站在这里报复我,可惜其他人太弱,想来我活了七十来年,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反而是第一个切切实实坑到我的。”

    “你不害怕你身上的□□。”

    “我说了,活一天赚一天,当我站在这个位置时,生与死早就在身后,只是当年的真相,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叛徒,将真相告诉你了吧,那个人是谁呢,我来猜猜好不好,你说我才没猜对。

    当年参与过归衍山的一共四人,我,晏明州,卓不凡,以及文柝,晏明州和卓不凡是一类人,都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一个逃到了雁州,一个逃到了折林,不过他们也不算主要的参与者,他们甚至都没见过我,而文柝早就死了,他当年也没有真身上阵,而是设计了一个人代他行此残忍之事,而那个代替文柝的人呢,似乎现在还活着吧,这么想来,想必就是那个人泄了密,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了吧。”

    骆凌淞听了面前这个人的推算,嗤笑道:“所以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方式,那个人若是死了,想必国公也不必站在此地了。”骆凌淞直接承认了虞时的推算,他没有藏着那个泄密的人,直白的将那个人暴露在虞时面前。

    虞时听到骆凌淞的承认,叹息一声,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后悔,甚至带着一丝玩笑的味道:“没有办法啊,我当时也想杀死他的呢,可惜文柝却护着他,将他收入了朝天阙,真是,当年的错,如今我却要去改正,若是真死了,下了y间,见到文柝,我必定是要让他好好的偿还我今日之痛的。”

    骆凌淞面色一白,没想到这人早已将生死看淡,他之所以约虞时来此就是想听到虞时能为当年之事后悔,可没想到面前之人似乎根本不将当年之事放在眼中,他不禁咬着下唇,提起剑,剑尖处微微地抖动。

    晏瑕和沈喻在一旁看着,晏瑕此时握住沈喻的手,将身上的暖意传给沈喻,毕竟寒气逼人,纵然沈喻不缺这股热气,可晏瑕也不想让沈喻感觉到冷意。

    他们待的地方甚是隐秘,虞时根本看不到他们,因此他们在一旁看着,晏瑕和沈喻能感觉到骆凌淞心里的怒火,骆凌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这次却被怒火掩盖住了理智,面前的虞时绝对不是坚不可摧,若是真如虞时所言,他应该立刻派人去报复那个泄密者,以及他不该独自前来。

    他们一起盯着骆凌淞和虞时,晏瑕的剑一直在手边,若是有不对劲,他决定立刻出手。

    虞时道:“出剑吧,你不是就是为了此时么。”

    骆凌淞呼了一口气,他看着面前生死不论的虞时,不知今日面对着他究竟有什么意思,报仇的人恨意切切,作恶的人看淡风云,就像是那年,血洗归衍山,无一人为当人无辜身死的亡灵悲切,只当是一场绵雨落得不留涟漪。

    骆凌淞比自己将心中灼灼的怒火压住,翻出仅存的理智,他逐字逐句地将虞时的话在脑海深想,终于找出其中的违和:“你在说谎,你在意生死,要不然你不会来此,不会和我套那么多的话,不是么,你独自一人来此,不就是为了解药以及问我为什么来杀你么。”

    虞时见仇恨没有蒙蔽骆凌淞的双眼,心下叹息,但面上却不显,没有辩解,只是一脸平静的在笑,搭上骆凌淞此刻的心情,当真是逼得骆凌淞喘不上气来。

    骆凌淞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嘲笑着他,告诉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面前的人根本不将你这种雕虫小技放在眼里,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你所谓的复仇,不过在他眼里是一场玩笑罢了。

    果然,骆凌淞虽然面色未变,但虞时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将骆凌淞如今的心情揣测到了十分,他接着开始了嘲讽:“我其实根本没必要和你说下去,就算你想报仇又如何,你还不是借了别人的力量,如今我来此的原因,是因为闯入坤国公府的那个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虞时故意这般做,他能感觉到骆凌淞虽然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气息已经开始不稳定,如果打下去,纵然他中了毒,如此状况下,骆凌淞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上风。

    在虞时面带微笑的时候,晏瑕和沈喻对视一眼,若是骆凌淞在这样下去恐怕情况不妙,旁观者清,况且晏瑕并未直观面对过归衍山当年的惨状,未被仇恨禁锢,所以他和沈喻能清楚的看出来虞时是故意这样说下去,就是为了让骆凌淞失去理智,而没了理智,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更强横的爆发,一种是更错乱的失误,大部分人,属于后者,而虞时多年经验,短短交涉之间,便更清楚的感觉到,骆凌淞亦是后者,所以他拿话激着他。

    晏瑕刚要冲到一个位置帮骆凌淞,沈喻一下拽住了他,打开晏瑕的手掌,一点点画出符文,沈喻画了两次,画的很慢,而晏瑕将每一笔都记下了,纵然他们没有交流,但是沈喻却知道晏瑕明白他的意思了,晏瑕拿出黄纸,朱砂,兼之自己的血,画了出来,晏瑕画出来的时间很快,而此刻虞时正好说完了他嘲讽骆凌淞的那段话。

    晏瑕将这符文飞了出去,这符文在空中漂浮,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毕竟骆凌淞被仇恨遮蔽双目,虞时倒是有机会能看到,但晏瑕故意避开了虞时的方向,符文太轻,兼之法术的加持,虞时忽略掉了这个东西,这个符文轻易地贴到了骆凌淞的后背。

    骆凌淞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几乎想要拼了这条命同虞时拼杀,可没想到下一刻就感觉什么东西在抚慰自己的灵魂,像是春风晕染了翠柳,吹来了暖意 ,他举剑的手一下子就稳了许多,他看着面前的虞时道:“罢了,千言万语不若手中剑,请指教。”

    第123章 一二三报

    虞时看着面前的骆凌淞,心下一惊,没想到刚才快要失去理智的人,不知对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在须臾之间就恢复了理智。

    不过既然言语的嘲讽没有用处,那么只有靠着手中的刀剑来能决定结果,只是虞时并没有那么放心,他独自一人来此,就是为了解药。

    他和他唯一的孙子都中了毒,他是无所谓,半个身子踏入了棺材里,可他的孙子不该牵扯到当年的仇恨,虞翰是无辜的,可没想到应了约,凶手竟然是当年造的孽,虞时他心里就有种不妙的预感,只是他如今已经站在这里了面前这复仇之人究竟会不会将解药给他。

    可他无路可退,毕竟当时那个下毒人绝非眼前这个人,而他龟息藏匿自身的能力一流,他感觉不到那个人,而那个人未必不在此处,若是他想离开,不但得不到解药,说不定那个藏着人会瞬间出手,那么他就白来了。

    他抽出剑,对着骆凌淞,虞时他确实中毒了,但这毒如今并不影响他的武功,他纵横天下几十年,着实感觉不到面前这个不过刚加冠少年的威胁,但他不敢放松自己,毕竟那个下毒的人不知蛰伏在哪。

    骆凌淞看着面前认真的人,他想起曾经的苦练,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血海深仇,他一瞬间出了剑,他的剑薄如蝉翼,造工ji,ng巧,而他的速度闪若轻风,快如闪电,不过须臾之间,就对上了虞时,骆凌淞出手很快,但虞时也并非弱者,他的剑一下子就挡住骆凌淞的招式。

    而骆凌淞早有预料,一个横侧,就落在了虞时左侧,刺向了虞时左臂,虞时没想到骆凌淞过早的预测到他的行动,心道不好,他怀疑骆凌淞为了这场战斗恐怕将他的打斗习惯早已琢磨透了,果然,他身旁有j,i,an细。

    他改变平常的习惯,若是平常,骆凌淞此举他必定会用剑挡住,并靠着力气将那人摁倒树干之上,然后借着这股力气,将那人杀死。

    但骆凌淞明显是使用的巧劲,虞时当机立断,换了平常的招式,没想到他身法轻盈,像个泥鳅一样在他身旁让他的招式无法落在他身上。

    虞时和他打了数百招,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不是因为两人旗鼓相当,而是一人太强,另一人太了解对方,以至于两人既没受伤,也没有让对方受伤。

    骆凌淞知道再这样下去无异于耗时间而已,毕竟他若是这样熬死虞时,何必约他前到此处,直接让他中毒身亡就行了,他想要的,是虞时对当年的悔意,并不是就这样耗死虞时。

    但之前的一番交流,虞时看样子永远都不会后悔了,或许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灭门宛若喝水,太过稀疏平常,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失去家人刻骨的痛楚,那种不过一次出门,回家已是血海深刻的刻骨。

    骆凌淞猛然冲了过去,虞时惊讶,毕竟比了上百招,这个人一直靠着灵敏维持着两人的战斗,而此刻他似乎变了方式,动作更为狠厉,招招直逼虞时死x,ue,虞时心里大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将自己的每一步都预测的极为ji,ng准,而每一步都在逼着他忘于这个少年的剑下,虞时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真会被这个少年伤到,或乃至死亡。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周围有那个偷袭者又如何,他如今已经有了防备,就算那个偷袭者动手,也未必能从他手里讨出什么好来。

    于是虞时他的剑法亦变得冷觉,剑锋上沾染了凄厉的味道,几乎在下一刻就要吞噬掉骆凌淞的鲜血。

    晏瑕躲在暗处,见到虞时变化的这一幕,握着的手猛然收紧,额头留下一滴冷汗,心里的担忧就像化开的冰水,流向四面八方,不知如何再次凝集。

    还未等晏瑕想着如何动作,下一刻他面前的打斗就换了结果,虞时的剑被骆凌淞向上一划,刺向了一处,噗的一声,割裂了衣裳,刺进了皮r_ou_,伤到了胳膊,而骆凌淞的短匕却进了虞时的心脏。

    虞时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呆愣地看着胸前的匕首,不明白这匕首究竟从何而来,可在一旁的晏瑕却看得清楚,骆凌淞放弃了抵抗,就任由虞时捅个对穿,他弃了手中剑,从袖口拿出匕首,不顾伤口,倏的上前,刺了进去。

    虞时一脸震惊,他死命盯着骆凌淞手中的短匕,根本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骆凌淞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可他却离虞时极近,他慢慢地靠近虞时,在虞时的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件大逆不道之事,可惜因为骆凌淞太过虚弱,声音太轻,而晏瑕沈喻离得不近,因此只有虞时一人听到。

    “我纵然借了别人的力量又如何,你败了,仅此而已,而你的主子,那位至高之人,也死在这样的手段之下,这么看来,你不亏。”

    虞时听到这句话,骤然睁大了眼睛,可他生命已经渐渐流失,想挣扎着说些什么却没办法说出来,他慢慢断了呼吸,可因太过不可置信,眼睛到最后也没有闭上。

    骆凌淞他看着虞时这般模样,他死死地咬着嘴唇,虞时终于死了,骆凌淞眼里不知是快意还是痛苦,亦或是两者夹杂在了一起,直到最后,化成了一行泪,簌簌的留下,将这份难以言说的情绪排解了出去。

    晏瑕急忙冲出去,点住了骆凌淞的大x,ue,他没想到骆凌淞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方式对付虞时,若他早知是如今的这幅模样,他一定会让虞时死在毒下,而非这种自损三千的招式。

    晏瑕撕开骆凌淞的外衣,拿出一些装药的瓶瓶罐罐,将剑拔了出来,弄了半天,终于将骆凌淞身上的伤口暂时的止住。

    他敲了一下骆凌淞的脑袋,气愤的吼他:“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么!”

    骆凌淞眼泪刚刚流完,还有些哽咽,可脸上却带着笑意:“我终于可以无愧的下去见我的父母了。”晏瑕一下子就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他沉默半天,嘱托道:“我一会回去开张药方,你回去好好按着药方喝药。”

    骆凌淞脸上的泪意已干,留下淡淡的泪痕,因受伤脸色有些苍白,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此番大恩,日后差遣,必以命相报。”

    晏瑕听到这句话,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是随手一帮,并不是为了这么郑重的承诺,沈喻一直看着这些,他见晏瑕不欲再言,心里叹息一声,他笑的温和,扶起了骆凌淞:“骆公子,晏瑕他不求你回报他,你复仇别总拿着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就好。”

    骆凌淞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带些歉意,笑的勉强,沈喻他见惯了心有血海深仇的人,亦或者说他自己就曾有仇恨,将心比心,自然明白骆凌淞如今的心情,于是不再多言。

    晏瑕也不过是刚才见到骆凌淞受伤,心里起伏大了些,如今在沈喻说话后内心平静了一番,他想起了赵珩,那个为复仇而亡的前世,当死亡濒临最关心自己的人,若是不亲手去复仇,他自己都逃不出心里的那一道设防。

    晏瑕闷闷的出了声:“你身上的伤不轻,要好好休养,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你的报恩,纯粹是想帮你而已。”

    骆凌淞轻笑一下,道:“是。”

    骆凌淞再次看了眼虞时,虞时终于死了,他拿出解药,放在虞时的怀里,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捂住了虞时的眼,让他的双目闭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我不会再去找你的家人。”

    沈喻在骆凌淞说完这话后,感觉到了有人来了,他看了眼晏瑕,晏瑕也有同样的感觉,晏瑕对骆凌淞道:“估计虞时的人来了,我们走吧。”

    骆凌淞道:“嗯。”

    晏瑕知道骆凌淞如今恐怕不适合再用体力,于是半蹲,道:“我背你吧。”

    骆凌淞也不愿浪费时间,于是搭了上去,他们三人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深蓝的天空繁星点点,一如平常。

    火把在山里晃荡,终于坤国公的人来了,虞瀚听从虞时的命令,到了此刻才来,结果只见到虞时的尸体,他不禁泪从中来,抱住虞时凉掉的身体无声的哭泣,这时,一个小瓶放的太过不稳,颤颤巍巍地从虞时怀里掉了出来,掉到了虞瀚脚边,虞瀚愣愣地看着这个小瓶,心脏宛若被刀绞一般阵痛。

    他不自觉跪在了地上,想要大哭,可不知什么堵住了嗓子,只剩沙哑到了极致的悲切,无法排解。

    晏瑕他们三人回去了,骆凌淞脸色太过苍白,晏瑕明白这是走了一路太过折腾,便对骆凌淞道:“回那个院子吧,我记着那里面有药,回去喝点药吧。”

    骆凌淞坚持了一路,听到这句,嗯了一声,陷入了沉睡。

    梦中他想起来他和钟离煦交易,他不知付出了多少,给了钟离煦多少物资,让他有了造反的钱财,后来,那日,钟离煦告诉他,“我给那个老皇帝下了蛊,是我身上的这种,不过我身上的蛊就是他下的,这算是恶有恶报么。”

    他不记得当时他是什么表情了,只记得他声音有些低,道:“那皇帝不久就要薨了吧。”

    钟离煦肆意地笑了出来,身上邪气四溢:“是啊,黎朝的江山,很快就要换代了。”

    第124章 一二四新

    晏瑕熬好了药,喂了一通,终于将药给喂好了,他看着骆凌淞的睡颜,明明刚报完了仇,额头却还是拧着的,不知梦到了什么,还放不下心里的担忧。

    晏瑕看着天已经全黑了,也不想折腾了,毕竟这两天他就一直没有休息过,晏瑕离开骆凌淞的屋子,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沈喻在旁边等着他,他手里面握着灯笼,等着晏瑕忙完,晏瑕心里一暖,拿走了他手里的灯笼,道:“这么晚了,不回去早些休息么。”

    沈喻碰了碰他的脸,晏瑕蓦然感觉一点温,不自觉地握住了沈喻的手,沈喻笑了一下,倒也没抽出来,只是调侃道:“你这忙里忙外,连脸上沾上炉渣都不知道。”

    晏瑕看着那边紧闭的木门,转过头看向了沈喻,眼睛里莫名有些可怜的情绪,他就这样看着晏瑕,无辜道:“我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只是这么晚了,我把我的屋子让给了骆凌淞,你能让我去你那屋住上一住么。”

    沈喻脸上调侃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时止住了,他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抽回了自己的手,“住上一住倒是可以的,只是这床太过狭小,只能容一人去住,地下打个地铺也是可以的。”

    晏瑕的脸一下子就垮下了。

    沈喻噗呲一声笑了,道:“骗你的,走吧,只是我累了,不许动手动脚的。”

    晏瑕瞬间露出了笑容,应承道:“好。”

    沈喻见他答得这么顺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毕竟已经答应了他,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果然,沈喻的预感是对的,有时候尝到糖后就会想吃更多的糖,这话放在晏瑕身上简直一点没错,晏瑕这世吻上了沈喻,之后他心心念念便是与如何沈喻离的更近,在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骆凌淞的受伤无异于给他一个机会,纵然今夜他不做什么,待日后骆凌淞身体好了,就算沈喻逐他出去,他也可以厚着脸皮死活不出去。

    沈喻躺下睡觉,晏瑕在旁边躺着,而这个床也没有沈喻说的那般小,躺着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躺下之后,沈喻总觉得晏瑕离自己太近,他的呼吸几乎全打在沈喻的后脖颈上,沈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沈喻轻声道:“你离我稍微远一些。”

    晏瑕无辜的声音响起:“可床就这么大。”

    沈喻想起刚才说的话,瞬间不想接着往下接了,他往里靠了些,想远离着灼热的呼吸,结果晏瑕的胳膊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拢住了沈喻,沈喻身体一顿,想着怎么办。

    “让我靠一会,好不好。”晏瑕呢喃着说话,像极了街口熬着的糖浆,沈喻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了这句,他嗯了一下,没再说拒绝的话,沈喻毕竟在和晏瑕好着,他也不是特别想拒绝晏瑕的亲热,只是这个身体并非他自己的,只是借一借这具身体,心里难免有些隔阂,由此可见,不仅晏瑕的占有欲极强,沈喻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只是可惜晏瑕还未感受到沈喻的占有欲,毕竟晏瑕所行之事,所见之人都在沈喻掌控之中。

    晏瑕感觉自己刚刚入睡,毕竟能够和沈喻一起入睡太让他激动了,他感觉过了好久他才有入睡的感觉,当他刚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大地似乎在颤抖,甲胄的声音接连不断,一点一点地,在靠近着这个院落。

    他轻轻地起身,原本是不想吵醒沈喻,但沈喻大约也和晏瑕一样的心情,和晏瑕几乎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他们对视了一下,不自觉地乐了。

    晏瑕先收起了笑,他理了理亵衣,道:“外面好像有什么人冲着我们来了,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沈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反正也被吵起来了。”此时沈喻的衣服因为平躺的缘故,有些松松垮垮。

    晏瑕脸色有些红,支支吾吾的答应了,沈喻觉得他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功夫想晏瑕为何这般了,他能感觉到,那整齐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

    晏瑕拿起赤霄和慎独,来到了门口,晏瑕猜测果然没错,他们听到脚步声越发的大,也越发的近,大到了一定程度,倏然就停了,接着有人大力敲起来了门,喊着人出来开门。

    晏瑕虽然站在门口,但他开门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急切,甚至他在另一边轻而易举地翻上了墙,在一旁看到了一个熟人,怀熹。

    果然如此,晏瑕猜测怀熹派人跟踪了骆凌淞,纵然骆凌淞甩掉了怀熹的手下,但怀熹在京城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么门路,靠着一丝线索,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时间如此的不赶巧,恰好遇到了骆凌淞受伤。

    敲门的喊道:“开门,检查灯火。”

    晏瑕落了下去,他明白,若是再不开门,恐怕这些人会直接闯进来,如今摆在晏瑕面前的说到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靠着武力解决这些人,但武力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解决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来袭,对于麻烦,晏瑕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如今的骆凌淞,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他不能再折腾了,晏瑕给他把脉的时候,能深切地感觉到,骆凌淞之前受过伤,还没好利索,接着又来了次重击,骆凌淞他没法再折腾了。

    外面的敲门声愈发急促,恨不得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晏瑕的食指敲了了剑柄,在他思前想后之时,沈喻拍了怕他的肩,安抚一下晏瑕,晏瑕看向沈喻,沈喻的声音夹着内力,传到了晏瑕的耳中,“外面是谁?”

    晏瑕回道:“怀熹。”

    沈喻也明白今夜不宜折腾,对晏瑕道:“幻术,我可以对他们用幻术。”

    晏瑕想起来沈喻在浮屠学会了幻术,点了点头。刚要打开门,这时那个下人出来了,晏瑕看到他,脑子灵光一现,想起这人既然是钟离煦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后路,

    那个下人急匆匆赶过来,轻声道:“我去说吧。”

    晏瑕把门让给了他,沈喻见这人来了,收回了想要施用幻术的手,晏瑕和沈喻退到而来y影处,暂时藏匿了自己的身影。

    那个下人打开门,敲门的那个士兵立刻退至一旁,怀熹走了出来,这些人拿着灯笼映的这里宛若白昼,几乎可以看清怀熹身上官服的纹路。

    怀熹他原本就对骆凌淞分外在意,骆凌淞甩丢了他的下属,失去了踪迹,但怀熹毕竟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哪个地方都有他的朋友,纵然当时跟丢了,但他动用了他的关系网,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他听闻骆凌淞快到傍晚才出去,不知何时才回来,怀熹就明白,恐怕骆凌淞身上藏了什么秘密,所以他找人从这候着,终于等到了骆凌淞回来,而他的下属告诉他,回来的并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怀熹的心一下子跳动的极快,他终于,终于抓住了骆凌淞的小尾巴。

    于是他火急火燎的半夜来抓他。

    下人开了门,怀熹一把扯住下人的脖领,着急问道:“骆凌淞在哪?”

    怀熹身穿统领服饰,加上他本身就极具气势,如今这一抓,颇为摄人。

    但下人并没有畏惧,甚至他脸上是冷笑的,眼里看着怀熹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怀熹自然看清了下人的目光,他拽着的手再次紧了些,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人嘲讽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大半夜扰民真是不枉这份官职。”

    怀熹听到这话瞬间怒火直起,他心里想骆凌淞所居之处下人如此猖狂,又想起前些日子被坤国公的奴才逼退的恨,瞬间冷笑道:“你这个奴才胆子倒也不小,区区统领这个职位也不值得让你放在眼里。”

    下人哈哈大笑,道:“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何资格让我放在眼里,新帝马上就要登基了,身为统领的你竟然在此地抓一个武林人,不知道深陷囹圄的那个皇帝知不知道他的手下如此的不靠谱。”

    怀熹心里一惊,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下人目光横向皇城之向,嗤笑道:“今日的夜,还真是漫长啊。”

    怀熹心里一跳,他声音有些破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人讥刺道:“自然是恭迎圣听之事。”

    怀熹松开他,他想起了明明马上新皇就要登基,他前去皇宫,仪皖公主却出来阻止了他,怀熹原本不想多听,但没想到二皇子竟然没有阻止。

    但此刻这个下人说出来后,他愈发怀疑,怀疑仪皖公主,这份疑虑深深的蚕食着他的灵魂,让他焦虑不安。

    他最后看向了屋里,骆凌淞一定在里面,他只要进去,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抓到别人。

    但皇宫之内,恐怕混乱不堪,他要回去。

    怀熹放开了他,留下两人看着门院,匆匆离开。

    在他带着人离开之时,这个下人动作迅速,瞬间解决了这两人 。

    看到一切的沈喻和晏瑕默默收回了目光,心里莫名感慨,高手在民间啊。

    晏瑕问道:“你刚才说的是?”

    下人一脸高深莫测:“天下要易主了。”

    晏瑕脑子里瞬间翻滚了各种回忆,想起钟离煦那份自信,原来如此,没想到今日就是他动手之日。

    而此刻,丧钟响起,回荡的声音昭示着下一个王朝的开始。

    第125章 一二五偶

    新帝登基,天下震惊,皇帝竟然不是先皇的几位皇子,居然是先皇的兄弟,而此次朝堂来了次大换血,那些不露锋芒知的官员摇身一变,成为了栋梁,而丞相一职,由最近的风云人物秦律担任。

    传言新帝是仁慈的,他并没有赐死先皇的势力,手上沾染的血腥极少,甚至只要那些先皇的官员递上辞呈,皇帝就会赏赐一笔金银,让他们离京养老。

    天下很快就接受了这样荒诞的结果,毕竟就如今剩下的皇子而言,已经没有人比这个人更有资格称帝,况且当所有人知道他曾是武林的盟主时,更多的百姓百姓接受了,他当年作为盟主时,实在是太符合百姓的期许了,而他被清平宫抓之后的那些不好的谣言,都已经被那些从武林大会回去的人洗刷了当初的传言。

    深宫,钟离煦站在皇位之前,他看着面前的位子,终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了,不再看那些人的脸色,他不知站了多久,脑海中在这深宫里被欺辱的记忆一片片翻出,他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瞧啊,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呢。

    可笑完之后,心里一片荒芜,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位置,而那个人,那个正如稀世名剑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在站到他身旁。

    他嘴角泛起了苦笑,怎么可能呢,毕竟他做的事,那个人不会理解,也不会想去理解,在他选择开始这个计划时,他就和郗真走了两条路,愈行愈远。

    此刻太监进来禀报,道仪皖公主来了。

    他还未说话,便看到一女子翩然而至,她身穿湖碧色团花纹广袖对襟华衣,头上cha一只点翠缠丝簪,额间点一梅花妆,她生的极美,即使在美女如云的皇宫,她的容颜依旧艳压群芳,独占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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