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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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娼 作者:游人左姜姜姜姜姜

    正文 第12节

    道娼 作者:游人左姜姜姜姜姜

    第12节

    “王爷不回去?”文无隅多了句嘴,方才明明已走到门口。

    渊澄盯着卷宗,“文曲怕是不敢当着我的面收拾家当,他既想走,让他趁早,晚了可不是我说了算。”主要眼下不宜和齐明秀再起争执。

    风雨欲来偏感处,蚁先移x,ue鹤移巢。

    他亦是人血r_ou_身,亦得筹谋出路。

    况且已能笃定除了信鸟,文无隅再无其他途径与外联系,没必要继续住西厢。

    堂堂王府,浑水摸鱼的机会绝无再有第二次。

    文无隅用别扭的走姿回到西厢时,正看见文曲半个后脑勺,身子贴墙紧抱门框,活像受惊的小兽。

    院里传来阵阵掀桌坠凳的嘈杂声。

    瞧这点出息,文无隅轻拍了下他肩膀,把文曲吓得一哆嗦,

    “哎呦,主子…你吓死我了。”

    “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文无隅说着欲往院内去,文曲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怯生生道,“明秀公子发疯了,咱们等会儿进去。”

    文无隅斜他,“王爷准了,你屋里值钱的东西不少,被他一并摔了可别叫冤。”

    文曲吞口水,“那…也没命重要…”

    “嗯…”文无隅点头认可,话却一转,“不过王爷说要你现在就走。”

    “哈?”文曲睁大了眼,吃惊道,“王爷这么说了?我只不过叫你跟王爷提一下,他不高兴啦?”

    文无隅不说话,打斜眼看他,眼神里意思是那位主都在拆家了难道王爷的心情还能是高兴的?

    可惜文曲脑子转不过弯,一副天真貌等主子下文。

    文无隅兀自摇头,“只说你收不收拾吧?”

    “收啊,可也太急了,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武曲昨天才提起,他肯定也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文曲很是为自家主子c,ao心。

    殊不知他家主子急需有个藉词进出王府,适才拿他有惊无险地做了回挡箭牌。

    当然,他亦好奇曲大人来访所为何事,只是磨磨蹭蹭去得晚了些罢。

    不由不叹世上巧合之事委实耐人寻味。

    文无隅想了想,笑言,“你有这个ji,ng神,往后一日三餐有劳你不辞辛苦送王府来,吾也好拿王府的银子打赏你的孝心,一举两得起不美哉!”

    文曲听罢,不满地撅起嘴,“来回一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我还不如在点翠楼数钱来的快活!”

    这时摔打声停止,院里一片悄静。

    文曲伸长脖子往里瞧。

    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狼藉。家私瓷器尸体横陈支离破碎,连栽种的花卉也未能幸免。

    文曲呆呆回看,文无隅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轻手轻脚地偷摸溜回自己屋。

    第42章

    当日傍晚,文武曲肩扛手提全副身家,悄悄打王府后门离开,赶着青牛板车浩浩荡荡前往城郊新宅。

    翌日,齐明秀被光明正大地从王府正门轰走。随行小厮演技逼真,哭天抢地指桑骂槐好半晌,才义愤填膺而去。

    王府一气儿走了三个主,王爷这几日又焚膏继晷格外勤恳,西厢只剩文公子一人居住,独对一院子残花败枝让他不得不兴叹‘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遍地不开门’。

    突然没了文曲这个话痨,他一时无法适应。

    新来的小厮妥妥的胆子针尖大,一问三摇头,再问他能哭给你看,因此文无隅无事不敢聊闲。

    可跟在身边五年有余的文武曲,远住城郊过上没羞没臊的好日子,这难免让他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失落感,所以清闲自在惯了的人终于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左右闲着,伤口带来的不便已不足以成为他整日赖床的理由,于是再次勉为其难开尊口,吩咐小厮领他去王府花园逛一遭。

    小厮二话不说忙走前引路。

    不料方踏出院门,便看见把守书房的侍卫快步而来。

    新组合的主仆二人默契地等在原地。

    侍卫只好大走几步,抱了个拳,“宫里来人宣旨,王爷传文公子一道听宣。”

    文无隅点头,心知兹事体大不敢拖延,立马脚底生风跟了去。

    远远就见太阳底下一队侍卫肃立,长戈铁甲寒光熠熠。

    打前头站着个暗绿色缎面官服的侍者,一脸褶皱,看着他直晃脑袋。

    文无隅赶紧小跑几步,近前才发现一干人埋着头大气不敢出,唯有王爷晏然自若。

    宦官也是官,手中握着天子圣意。

    一群人齐刷刷跪地俯低。

    旨意言简意赅,正如渊澄料想的那般。

    有人揭发昔日怀敬王倚权枉法、残杀无辜,暂免他大理寺卿一职,禁足王府以待后察。

    三两句宣完,渊澄双手举过头顶领旨。

    那老太监老于世故,趁这档子压低腰凑近他,细声禀话,“揭发王爷的是大理寺少卿徐大人,王爷可得当着心!”

    渊澄莞尔,低声道,“多谢赵公公提点。”

    老太监经年累月地俯首为奴,腰背已驼成自然,他回身朝侍卫摆了摆手,蹒跚着步子踽踽而去。

    候命的侍卫齐步散开,分别把守住进出王府的各个府门。

    旨意表述明确——禁足王府,不是书房卧房也不是柴房,王爷在自家府里仍享受自由。

    其实这和渊澄平时无差多少,不同的是从此起他是待罪之身。

    文无隅显得很是愁肠百转,面对一席饕餮盛宴食不甘味,面前白饭快被他搅成白粥。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渊澄眉头一皱,伸手过去拿银筷敲了敲他的瓷碗,

    “你愁什么。”

    文无隅神思被拉回,忙低头扒进几粒米,一边斜眼偷觑,他才发现王爷一如常态,甚至整个人悠哉无比。

    “王爷不愁吗?”他开始正常进食。

    “愁又如何?”渊澄面不改色。

    文无隅语塞。

    王府现在由羽林卫把守,大大小小的出口都有拦截,深院高墙,府里的人cha翅难飞。

    何况就算飞出府去,那坟堆底下掩埋着枯骨腐r_ou_是不争的事实。

    渊澄只当他颦眉蹙额的样子是为自己出不了府,无法联系那些收了钱还未办事的江湖人,遂不再理会他。

    没想文无隅猝然拍案而起,紧紧盯着他,眼眸里光华灵动,

    渊澄轻微一震,情不自禁挺直身,

    听他道,

    “那些荒坟已是死无对证,可林屋里的刑具万一被搜出来,王爷可就口莫辩了!”

    渊澄想了下,点头,“有道理,你意如何?”

    文无隅复落座,边道,“咱们趁夜挖个洞埋了。”

    渊澄又是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好,听你的,今晚就行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圣旨尚未在渊澄手里捂热,坊间的传言已经沸沸扬扬。

    从街头到巷尾,有的说王爷被软禁,有的说王爷被下狱,更甚者四处宣扬王爷被就地斩首。

    一时间城民鼓噪而起。

    郊外破漏茶寮。

    谢晚成呷茶赏景,不过周遭尽是野草,他赏的是对坐连齐的惴惴不安。

    那日交手之后,连齐当真没再跟踪他,可隔日又悄然出现。

    城外偏僻地有处小村落,不曾想隐藏于穷阎漏屋都能被他找到。

    “哎,”谢晚成轻踹他一脚,“你家王爷都就地问斩了,你不回去看看?”

    连齐看他一眼没说话,仍在自我挣扎中。

    王爷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他不信讹传。

    可把谢晚成看得发笑,提议道,“要不我做回好心人,陪你去王府走一趟,要是王爷果真命丧黄泉,你也用不着再跟着我了。”

    连齐又看他一眼,却稳坐如山。

    谢晚成这时站起,弹弹发皱的衣裳,两道眉挑了挑,“走啊!”

    连齐于是也便起身,二人一前一后徒步入城。

    王府门口隔老远藏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好奇百姓。

    倒是有大胆的。

    大胆到站在正门口和手握长戈的羽林卫理论。

    连齐定睛一看,正是文曲那厮。

    “我就进去看一眼,就一眼,你这人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呢!”

    “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任他如何地撒泼打滚,交叉的长戈还是一丝不苟地坚守阵地。

    这番闹腾劲终于惊动大人物。

    “吵什么?!”来人银盔的头顶有束红缨,面色黝黑,一吼起来声震八方。

    连角落的百姓都吓得落荒而逃,更别说迎面遭斥的文曲,险些左脚踩右脚摔个人仰马翻。

    幸亏武曲及时扶住他。

    “我…想进去……”文曲气虚,声音弱地还不如只蚊子。

    “你想进就进?!”此人瞪起眼来,眼白几乎占据整只眼睛。

    文曲从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之人,可一想到主子生死未卜,他也只好拼了命地让自己发出声音问上一问,

    “那…王…爷…真…死…了吗?”

    那头领不止一副好嗓子,居然出奇地讲理,难为他侧了下脸把头盔甲里的耳朵朝文曲方向,仔细听辨他的话声,

    见他说完后半个身子苟在另一人身后惊恐万状的没出息样,那头领语调未改回道,

    “谁跟你说王爷死了!你们这些市井小民,别整日的听风是雨!王爷只是禁足,禁足可懂?!”

    文曲忙不迭学小ji逐米一顿点头,“我懂,我懂!”

    “懂就赶紧走!小心刀枪无眼!”头领亮了亮腰间佩剑。

    “是…”

    文曲连声道是,吓得不敢站直,缩手缩脚地紧忙拉着武曲跑路。

    第43章

    怀敬王府较昔日宰相府阔达,特意拓建后府,将紧挨旧宅的一片小山林改建成府内园林。

    这片林子不够大却也不小,蹊跷在于地形,放眼望去一式一样的古树鳞次,甚至分枝也几近无差,不可不叹天公造物之鬼斧神工。

    入夜的古树林愈显神秘幽深。

    往常府内每隔一炷香便有侍卫巡夜。

    今夜要做大事,渊澄提早下令巡夜由一炷香延长至半个时辰。

    “灭火。”

    一声低语,火折子扑灭,一臂之外不见人影。

    远处小片火光悠悠跳跃,楼阁小筑倏隐倏现,一队巡夜侍卫路过。

    “王爷,王爷…”

    弱气弱声的呼唤。

    渊澄拢眉,刑房距此不过五十步远,也能被文无隅整出幺蛾子。

    让他挖坑,偏要自告奋勇去拖刑具。

    巡夜队尚未走远。

    “原地等会儿。”渊澄吁气回他。

    “…快滑下去了…”文无隅颤着声呼救。

    林屋后是个落叶堆积的斜坡,方才火光毫无预兆地熄灭,突然他感觉双眼浑如瞎了般,一紧张脚下陡然踩空,此刻他一只手扒着随时碎裂的老树皮,另一只手上的铁锤无情地拖他往下滑。

    多大点事,即便滚下斜坡也伤不着半根汗毛。

    “可以了。”渊澄低道一声,提步往声音方向去。

    火折子打亮。

    渊澄接过铁锤,在老树皮断裂的一刻及时拽住了文无隅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摁树上,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摇头。

    毁尸灭迹是文无隅提议的,一到正经干活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无甚用!

    文无隅回头瞅了眼,讪讪一笑,解释道,

    “吾只是担心翻下去的声音过大惊动侍卫。”

    壮汉弓着背站在三尺深的泥坑里埋头刨土。

    渊澄递去一把铁铲,眼神不善地睨他,

    文无隅默默接住。

    土坑到七尺深时,渊澄喊了停。

    三人陆续往林屋运刑具。刑具事先已拆卸下,现下不过一堆废铁,方便提拿。

    唯一有形的是一条棘鞭。

    渊澄握手里随意挥了一把。一旁抱着块厚铁板的文无隅冷不丁气息一紧,他认得这鞭子,曾在戏台上鞭挞过他。

    渊澄抿起嘴角,笑外之意弃之可惜,他朝文无隅扬了扬手,

    “要不要再玩次?”

    壮汉一个抵十,两肩脖颈负重累累,凡能挂的都挂身上,手和胳臂还揣许多,兼顾举火折子照明,如此大能之才实属罕见,他没留意到王爷正把玩棘鞭,顾自打前头走。

    屋里渐暗,文无隅退到门口,笑得敷衍极了,

    “王爷素来不好这口,咱们还是抓紧些吧。”

    “谁说的,”渊澄收起鞭子,俯身捡根铁棍,“以前不得空,懒得费事罢了。”

    文无隅发出几声模糊音附和,心知不可继续这个话题,万一王爷当真寻思起来,玩的花样怕是非比常人。

    正当刑具入坑准备掩土时,渊澄忽然嘘了声。

    巡夜侍卫方过去,难不成又来一队?文无隅往向远处楼阁,迟迟不见火光。

    “把火灭掉,蹲在里面别动,屏住气。”渊澄急急吩咐壮汉。

    文无隅慌忙回头,下一刻突然感到脚下踩空,耳畔一阵风呼过,倏地又站稳住,他惊道,“王爷…”

    “闭气。”

    “怎…”

    “叫你闭气!”渊澄略躁地沉声道,一把将他的脸按胸前。

    文无隅不知自己此时正站在临空丈半高的古树枝杆上。他心跳的厉害,可口鼻被捂得死紧,一气难出,渐渐脑子开始发胀,晕乎乎地天旋地转。

    半柱香左右,他竟出现幻听,脚步踏落叶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可闻。

    “王府就是王府,连围墙都比别人家的高一丈。”一人低声调侃了句。

    “闭嘴,带你进来已经犯了大忌。”又一人回斥道,声音近许多。

    忽地,林间恢复死寂。

    黑暗中壮汉突然站直,一把铁锤横扫而出。

    文无隅猝不及防又是一下踩空,幸亏终于能喘息,他跌坐在地一通乱爬,试图找寻倚靠之地。

    壮汉凭蛮力与闯入者周旋,不到一招对方莫名停手,

    “连艺?我是连齐!”

    “连齐?”壮汉跟了句,听声音像是连齐,擦亮火折子一看,果真是他。

    再一看,另个不速之客被王爷扼住喉咙,一只手被擒住捺在背后。

    “师兄…”文无隅眼睛不再瞎,大口喘着气,背靠古树挪起身。

    “无隅…”谢晚成笑得凄惨,身后那位王爷若再力重一分,他的手臂立马脱臼。半招就被擒,着实丢人。

    没等文无隅求情,渊澄冷着脸松手推开他。

    “主子。”连齐脸色发青,忙跪下将头埋低,“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文无隅杵在原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对,王爷反手取了师兄性命去。

    渊澄自认是个讲理之人,不知道一个个在怕什么。

    要说连齐的罪,当然情有可原,他既担心王府,又怕跟丢谢晚成无法交代,权衡再三只得出此下策。

    谢晚成游历江湖多年,自当也是聪明人,前次他疏于防范,若放虎归山无异于石沉大海,要想再寻他踪迹,可非易事。

    一同夜探王府是谢晚成的主意,相对来讲他其实更想见文无隅。

    气氛僵了一会,渊澄边拽走文无隅边道,

    “连齐跟我来。”

    连齐于是起身跟上。

    没人理的谢晚成只得等在那,欣赏五大三粗填坑埋土。

    书房中。

    渊澄取出一沓宣纸递给连齐,

    “交给何掌柜,让他半个月内原样打造出来。”

    “遵命。”连齐接了宣纸便塞进怀中。

    文无隅抬了一眼复又盯地,只看见几张纸,连上面是图是字都分不清。

    “还有,给刘大人提个醒,叫他管好自己的嘴。”

    “是。”

    “谢什么的不用再跟了,若是在外头闲得无聊,那便随你。文曲那你去说声,他主子好的很。”

    渊澄说着端起桌上凉透的茶送到文无隅面前。

    文无隅适当地回个灿烂的笑脸,

    “对,祝他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然后举杯一口闷尽,茶水下肚透心凉,正好解渴。

    渊澄笑眼半眯,“记下了就去吧,帮连艺埋好土再走。”

    连齐应下,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他若是提前几个时辰回来,王爷早撂担子不干了。

    “忙了半宿,你累不累?”渊澄把人揽在身侧,往书房后的小筑走去。

    “还真有点累。”

    “一会儿我给你捏捏肩?”

    “那怎么敢劳烦王爷。”

    “不要紧,你好数一数你统共搬了几件东西。”

    “……不多,也不是很少…”

    文无隅有一句答一句,总感觉王爷笑里藏刀。

    他倒是掂量出来了,师兄的武功和连齐相比,孰高孰低尚待分辨,至少相差无多,否则以师兄的脾气,不可能和颜悦色地任人挟持。可与王爷比起来,实足小巫见大巫。

    眼下人在王府,他不敢多一句废话惹恼王爷。

    第44章

    荒坟堆竟启出五十来具尸体,一时间京城哗然。

    此地潮shi,大部分皆化成白骨,较新的身首异处的一具也已面目全非难辨容貌。

    那一日,恶臭熏天,久久不散,在场之人无不掩鼻作呕。

    自那后徐靖云仿佛被尸气裹身好几日都是一副惨无人色模样。

    曲同音倒不担心他被一堆尸骸吓着,估摸着是没想到王爷当真目无法纪草菅人命。

    “可查到什么?”曲同音问。

    皇帝命徐靖云搜集佐证,他今日又出去趟,此刻面色更显凝重。

    “商街没了南风馆,以前在王府侍奉过的小倌也全都不知去向。”徐靖云长叹一声,“眼下找到个,已经带去问供画押了,他说亲眼目睹王爷取人首级,根据时间推测,就是那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身。”

    曲同音明白他的担忧。

    王爷救他一命,皇帝要他追查,他左右两难。若王爷无法定罪,他更得背负诬告的罪名。

    “皇上把这案子交三司会审,意在查个确证凿据,你不必太过自责,该怎么查怎么查,查不到也别勉强。”

    曲同音没能给出个实用的意见。他其实也参不透渊澄的心思,置之死地而后生?怕只怕作茧自缚。

    徐靖云闻言神色似有转缓,

    “御史台那边一直在催何时提审王爷,你意如何?”

    曲同音眸光一闪,与其在此瞻前顾后,不如问问当事人,“那便提审吧,省得你我劳神苦思反倒会错王爷的意思。”

    侍卫来禀的时候,渊澄正在水榭与文公子两相依偎。

    王府春花正盛,二位谈笑风生。

    显然此事来的不合时宜,有如花下晒裈简直大煞风景。

    可待罪之身岂有权力拒人门外,未上木枷镣铐将他游街示众已是殊荣。

    府外仍有好事民众躲躲藏藏,王爷前脚刚踏出府门,四周立马作鸟兽散,纷纷奔走相告。

    可笑!可笑!

    大理寺正堂,三司齐坐高台。

    公堂设哪里不好,偏在大理寺。此中用意,委实令人捧腹。

    渊澄站定,暗自发笑。

    “来人,赐座。”御史大人和颜善目,仍尊重他怀敬王的身份。

    渊澄嘴角带笑,看样子接下来将会配合这次审讯。

    坐姿是身为王爷该有的,只较平常稍挺直了腰背,随意又不失敬意。

    御史大人没用惯惊堂木,直白一句,

    “王爷可认罪?”

    渊澄差点笑出声,

    “敢问御史大人,本王所犯何罪?”

    御史大人一下懵神,往左右看了眼。

    曲同音于是开口,

    “渎职枉法草菅人命之罪,城外那五十具尸骨便是证据。”

    渊澄露出个讶异的表情,继而望定徐靖云,

    “听说是徐大人指认本王滥杀无辜,请问徐大人可是亲眼所见?再者,既是徐大人的指证,他作为证人,立于高堂之上恐怕不合规矩。”

    御史大人忙接道,“此案未定之前,皇上特命徐大人暂领大理寺卿一职。”

    渊澄极长的哦了声,“那么徐大人可曾亲眼目睹本王杀人掩尸?”

    徐靖云僵着脸不知如何作答,他哪里看见王爷刨坑埋尸。

    曲同音见状只得替他解围,“王爷何须亲自动手,不过王爷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多次出现在埋尸之地?”

    闻言渊澄眉头一紧,挪了挪身子,“说来三位大人可能不信,本王踏青去了,谁知竟是块坟地。”紧接话锋一转,“可最近一次已是去岁清明,何来多次之说?”

    “王爷近三年每年都去过一次,过路百姓可证明,白纸黑字也已画押。”堂案上重纸累札,御史大人用手指点了几下。

    渊澄垂下眼,忽然郁郁起来,“本王无话可说。”谁叫他每年清明都去那地方为自己的辉煌杀人史感慨一番。

    御史大人喜上眉梢,“王爷是认罪了。”

    渊澄抬眼,狡黠一笑,

    “认什么罪,若是路经坟地便有罪的话,诸位大人又得麻烦了,那地方虽人迹罕至,却不见得再无人去过。”

    御史大人顿口无言,明知王爷狡辩又拿他无可奈何,情急之下执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传人证张怀!”

    一纤弱少年怯生生上堂。

    渊澄淡淡掠去一眼,印象全无。

    “张怀,本官问你,你在供词上画押指证的嫌犯此刻可在堂上!”

    少年畏缩一团,眼里尽是恐惧不安,他飞快地瞥了眼渊澄,“是、是怀敬王。”

    “王爷可还认得此人?”曲同音发问。

    “不认得。”

    “他指证王爷一年前于王府香阁内一剑斩杀他的同乡崔明和,且身首异处,与王爷踏青之地的其中一具尸体相吻合。”

    渊澄侧首看向少年,还是没印象,但能将事情描述得这般详细,想来是那日在场没错。

    渊澄噙笑,看着少年的目光可谓温柔,

    “你见过那具尸体?确认是你同乡无疑?”

    少年乍然抬起头,王爷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细针,这瞬间悉数扎进他的心里,他猛地一震,开始颤抖起来。

    这一问,也让高台上三位面面相觑。

    渊澄这时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袖,

    “这案子看来疑点颇多,没有真凭实据,本王一概不认。”

    他整罢衣袖,欠了个身,扫高台一眼,饱含善意道,

    “本王府中的侍卫家丁,尽可押去审问,我绝无二话。诸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大理寺刚把王爷请走了。”

    “请走?没戴木枷!”

    “没有,我看那几个官差,对王爷半分不敢冒犯。”

    “那当然了,没定罪之前,还得尊称一声王爷。”

    “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大理寺没点证据哪敢轻易提审王爷啊!”

    “再去看看,走走走~”

    当下京城,王府的动向成了各色人等的谈资。不论是胆小怕事的,还是明哲保身的,都不必以身犯险,因为总有那么几个好奇心重于生死之人躲藏在王府周围,其他人只消在家中坐着等,街头传到巷尾,总会传到他们耳中。

    这番对话连齐听得真切,心里跟着有些焦急起来。

    跑神那么一会儿,他再一看,谢晚成早没了人影。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这厢王爷走后,躺榻上以书盖脸的文公子一骨碌爬起便往古树林奔去。

    靠着模糊的印象,他终于找到林屋位置。

    那谢晚成已经等得望眼欲穿,劈头一句没好气,

    “你爬来的不成!”

    文无隅气喘如牛,冷他一眼决定不计较。

    “要我做什么,你快说。”谢晚成心急,外头还有个满世界找他的连齐。这种敏感时刻,但凡动下脑子,就能想到他无故失踪必定趁机潜入王府。

    “不需要。你找机会脱身,别待在京城。”

    文无隅说话间气息仍未定。

    “什么?”谢晚成冷下脸,“我冒这么大险进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话。”

    “师兄,吾不愿你冒险。”

    谢晚成蹲了下,后干脆席地而坐,

    “我不管,你不说我就不走了。”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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