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将军跟我走 作者:谢千言
正文 第1节
将军跟我走 作者:谢千言
第1节
文案:
——柳大人喜欢时将军?!那时将军呢?
——时将军:
这是一个料事如神的受追夫的故事,也是一个自信过头的受慢慢成长的故事;
——将军,不然你不当将军了,我养你好了!
柳大人天天想着吃掉将军,金屋藏娇;却不曾想自己差点被金屋藏娇!
——柳大人:你干什么不让我上朝?!
——时将军:你主内,我主外。
天知道一向清冷的将军会变成这样???
关于副cp:——陌南陌南,理一下我好不啦!让我玩一下好不啦?
——玩什么?
——玩你呀!
秦陌南感到无力,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在朝堂下厚着脸皮求状元郎侍寝???
清冷英气温柔攻vs运筹帷幄聪明受,隐忍内敛霸气攻vs人前庄严人后赖皮受,白头执手期莫离,相思入骨望君知。
故事较长,望诸君见谅。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染,时遇 ┃ 配角:齐煜,秦陌南,晟月,巴哲,齐锦 ┃ 其它:守月,边疆,朝堂
卷一 京途路
第1章 遇
三月京城,料峭春寒,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绝大多数是从各地来赴会试的文人公子。一层层的选拔,让才子们的心也慢慢变得紧张起来。这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科举,朝中官员必会有着翻天覆地的更迭。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渴求着这一个机会,飞黄腾达的机会。
柳染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欣赏这繁华的京都。柳染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年,那少年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少爷,再过几天便是会试了,咱能不能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等过了会试再来转悠呀!”
柳染正在一个卖干货的摊贩前看东西,听了这话,眼皮也不抬一下,权当过过耳朵。少年于是更沉不住气了,愤愤道:“少爷,老爷可是期望您能高中的!您倒好!在这挑起蘑菇来了!”
柳染对摊子上的干蘑菇指了指,道:“大爷,给我来三两一斤吧,这个。”
那慈眉善目的大爷先前听了那少年的话,心知这是来考试的小公子,又看着这慢悠悠的姿态,定是哪个富贵人家来图个新鲜,便笑笑道:“公子买这么多,怕会吃腻,不如少些。”
“无妨。”柳染笑笑道:“您这人真有意思,多买了难道不应该喜笑颜开吗?怎的还劝我。”
大爷把包好的一斤干蘑菇递给柳染,又接过银子,笑笑道:“可若是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虽说换了银子,可自己劳作的食物被浪费,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呀。”
“您怎知我会浪费呢!”柳染笑笑,把蘑菇望少年身上一放,对大爷道:“大爷,再见。”
少年跟在柳染身后,嘟囔道:“您这不就是在浪费吗!不仅浪费银子,还浪费小蘑菇。”
柳染与少年走至东街,这回没有无视少年的不满,转身无奈道:“三言呐”名为三言的少年抬眸,等着柳染‘良心发现’,可接下来这句却让三言更郁闷了——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了呢!”
柳家原本就是开药铺的,在各地游走行医,因此,每个繁华地带,必有一处柳家住宅,这是出发前父亲带着自以为高瞻远瞩的神色告诉柳染的。宅子不大不小,小院子里栽着两棵大树,常年有人打扫使得整个宅院看起来干净清爽。
“少爷,我都打听清楚了,咱们隔壁的隔壁,就是时将军的府邸。东街安静,就几户人家,少爷虽还未高中,可这礼总是要做到的。”三言边打扫边那里碎碎念。
柳染拿起扫帚,边扫边问:“时将军?时戟?”
三言见他来了兴趣,立刻解释道:“不,时戟将军早在五年前便过世啦,现在的时将军是时戟将军的独子,时遇。”
“唔长得好看吗?”柳染若有所思的问。
“”对于自家少爷这个喜欢漂亮男人的癖好,三言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问你话呢!傻啦?小三言?”柳染凑近看着呆住的三言。
三言转身去抹桌椅,咬牙道:“就算不好看,少爷你也得去!”接着又转到柳染身边,啰嗦道:“少爷,您得懂人情世故,老爷说了,从街坊邻居做起,打点好关系,不要老是这么的散漫。我都打听过了,那将军虽然年轻,可做事什么的沉稳谨慎,不像少爷您那样马马虎虎。”
柳染停手无奈道:“我何时马虎了?”
“不让您看医书时!”三言有理道,随后又解释说:“老爷知晓您喜欢医道,可是老爷更希望您能光宗耀祖!”
柳染叹气,光宗耀祖?无非是希望有官相护罢了,这老爹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他是捂着耳朵都能听见的。
受不了三言的啰嗦,柳染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肯告诉我那将军长得如何,我便亲自去一睹君容,行了吧!”
三言闻言,立刻高兴了起来,眉飞色舞道:“少爷您到时候看就知道了,听闻那时将军能文能武,容貌极佳,英气俊俏,城中好多姑娘都想嫁给时将军呢!”
柳染似笑非笑“当真?”
三言看见自家少爷那得逞的嘴脸,才恍然自己又被套话了,“当然不是!”转身便愤愤然离开。
“人月圆”是一家小倌楼,却又不似一般的小倌楼。一般的小倌楼里的小倌们都是色相为主,客人们大多数都是来满足自己的情欲。而“人月圆”是以才为主,在这里,小倌们读的书不比别人读的少,若只想欣赏歌舞,那便将此当做茶楼,若要寻欢作乐,须得对出小倌们守门联,方可进帐交谈,若要上小倌的榻,不仅要有才学,还得看小倌愿不愿意。人月圆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否则这些规矩不知要招多少麻烦事儿。
人月圆分三楼,分别是‘人’、‘月’、‘圆’,柳染坐在‘月’字层一处不起眼的小桌子上,望着这里歌舞升平。
三言叫他去投拜帖拜访时将军是没错,可这孩子总是不会变通,只会一根筋的去做自己老爹交代他的事,如今会试在即,在此刻去投拜帖,在旁人眼中,便等同于贿赂。柳染想着,边喝了一杯茶,往那繁华的街上一望,却望见三言正在漫无目的的找他。柳染皱皱眉,再仔细一看,发现三言似乎还流着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柳染寻思着应该是真有事,便付了钱下楼去。
刚走出门口,便被一高大的汉子抓住了手臂,那汉子大叫道:“叫你们家老板出来!”
汉子力气极大,柳染只觉得手臂快被他抓断,周围的人已慢慢聚过来,两人就这么拉着,柳染好脾气道:“阁下是想找这人月圆的老板,偏抓着我不放作甚?”
那大汉似乎认定了柳染是人月圆的小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道:“你摸样长的如此俊俏,浑身一股秀才气,定是那人月圆里的小倌!哼!我今日拉走你,那老板定会上门来寻!跟我走!”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赶车的小厮清秀却带了点英气,小厮打量了两人一眼,道:“陈副将,大老远就听见吵闹声,没想到是您!您这是?”
那陈副将先是放开了柳染,端正的行了一个礼“将军。”接着又指着柳染道“我是想要人月圆给我陈金一个说法。可老板死活不肯见我,故而出此下策。”
柳染整顿整顿了衣裳,无奈道:“这位陈副将,在下柳染,字长篱,家中靠医为生,此次进京实为参加会试。若如阁下所言,长得好看一身才气便是这人月圆的小倌,那来参加会试的一些才子们不就都是小倌了吗?”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陈金一时理亏,正巧这时人月圆的老板节影从楼内走出,温声道:“听闻有客人想见我问一些事,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陈副将?”说着又往轿子那瞥了一眼,笑道:“哦?时遇将军也在。”
正在此时,三言已经跑至柳染身边,红着眼叫唤了一声“少爷”
轿内的人听见柳染二字,略略思索了一番,掀开帘往外打量了柳染一眼。天色虽暗,可柳染还是瞧见了时遇那如画的容颜,面如冠玉,眼若星辰,掀帘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间隐着若有若无的老茧,借着明黄色的灯光,更衬得时遇的清冷。柳染本就是喜爱漂亮的事物,此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时遇只是略略一打量,便开口问“柳染?”
同样清冷的声音将柳染的目光拉回,柳染略略行了一个礼,道:“柳染见过时将军。”
“柳维是?”
“家父。”柳染虽不知时遇问这句话的意思何在,只是照实回答,抬眸一看,却见时遇已放下了帘子,轻飘飘的留下两个字:
“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便是缘
第2章 护
此时一根筋的陈金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忙赔礼道:“陈金不知公子是将军的友人而非小倌,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柳染摆摆手,此时赶车的小厮不耐烦了,抱怨道:“柳公子,你想让我家将军一直等你吗?”
柳染礼貌道:“不敢不敢。”便稀里糊涂的上了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不紧不慢。车内一片安静。柳染看着眼前坐着闭目的时遇,便把想问的吞回肚子里去了。
这时,时遇却开口了。
“医术如何?”
“尚可”
“阿阙,进宫。”
柳染被时遇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惊了一会,随后又冷静下来,时遇与皇上交好,深夜让我进宫,难道是皇上得了病,便试探的问:“可是皇上身体有恙?”
时遇此时睁开了那双眼睛,带着一贯的淡漠回答道:“不该你问的便不要问。”
马车已快行驶到东街,三言心里着急,又听见时遇的话,便不顾旁人开口道:“少爷!您不能进宫!红涟身上全是伤,就快要不行了!小公子也晕了过去!”
柳染听闻很惊了一下,红涟不是留在家里了么?怎么到京城来了?还受了伤?还有柳伊那小兔崽子,怎么也跑过来了?听了三言的话,柳染此刻有无数个疑问。
时遇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问三言:“请大夫了么?”
三言听是时遇开口,便小声道:“没,红涟说她只信少爷一个。”
红涟平时没那么谨慎,许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柳染转身问时遇道:“不知皇上症状如何?”
时遇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来。三言两语下来,柳染已经了解皇上的病情暂时没有危险,便请求道:“皇上此病暂无大碍,还请将军明天再带我入宫,家中有人性命堪忧柳染想先回家中。”
“皇上为先。”时遇扔下四个字,便又闭目,似乎不给人以反驳的机会。柳染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多说,见马车已快行驶过东街巷口,打定主意,一咬牙便从车上跳下来,摔在了地上,膝盖与石板磕了个正着。
“少爷!”
马车已停下,三言赶紧上前去扶起柳染,磕在地上的膝盖已经破了,不一会血便浸出了衣袍。
赶车的小厮皱眉愤愤道:“柳公子!您说一声停车便好!现在这样,还以为是我家将军将您从车上扔了下去。这要是叫人看见了,那我家将军成什么样儿了!”
“阿阙。”时遇唤了一声,阿阙这才闭嘴。
“将军,我以性命保证,明日必治好皇上。今日着实有事,耽搁不得。待到事过,全凭将军处置。”柳染鼓足勇气说完,心想这回礼没做到,还得罪了个将军,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将军,便不顾其他,强忍着膝盖的传来的痛感,径直走进巷子。
“将军”阿阙开口问“我们?”
沉默了好一会,时遇才开口道:“等着。”
柳宅内,女子躺在床上,一身的伤,衣衫的红色不知是原色还是鲜血。柳染皱眉吩咐道:“无妨,柳伊只是淋了雨,受了点寒。至于红涟,一身全是刀伤,估计是遇上了什么,目前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三言,我把要用的药都列了出来,这上面的药材我上京时,都买来放在了宅中,都认得吗?”柳染将纸递给三言。
三言扫了一遍,应道:“都认得。”却踌躇着不肯走,小声道:“少爷,将军的马车还在巷口。”
柳染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一刻前才得罪过人家,在巷口放出‘豪言壮语’,现在回去,都不知该说什么。罢了罢了,总归是他有错在先,便吩咐三言道:“我出去一趟,你记着先给红涟上药。”
三言郑重的点头,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少爷你一定要保重。”
“”
他还是不回来了
一瘸一拐走至巷口,发现时遇已经下了马车,清冷的月光洒在时遇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时遇幽幽的望着走上前来的柳染,冒出了一句:“你倒是护短。”
“如若我不护短,那有谁来替我护呢?”柳染解释道。
“上车。”
柳染不明所以,时遇见他不上,继而道:“我允诺皇上今夜进宫,便就是今夜进宫。”
柳染若有所思的上了马车,车内,时遇一如既往地闭目。
“若我今夜不出府呢?”柳染问,“将军岂不是空等一场?”
“世间少一个姓柳的又何妨?”
“”嗯,无妨。
“你若今夜不出现,欺君之罪便会落在你头上。”
“呵呵”柳染干笑了两声,“将军与我相遇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儿,皇上怎知是我去皇宫治病。”
这回时遇并未搭话,马车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是了,不过相识片刻,怎的会知他要去皇宫?柳染心想。他隐约听江湖上的朋友提到过皇上与将军背后还有一个暗地里的影卫军,听说是为了调查与搜集情报,并在暗处保护根基不稳的新皇。情报传递的如此之快,无人报信是不可能的,不知道是否是传闻中的影卫军?
事实上这种小事只需派个手脚麻利的人通传即可,还用不到影卫军。柳染聪明却反被聪明误,把事情想深了,不由得觉着自己是否卷入了宫廷斗争之中。
皇宫就这么静静地立在这里,夜晚给它笼罩着一片y霾,这里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又不知有多少冤魂。
柳染跟在时遇的身后,一言不发。守门的侍卫见是时遇,皆行了个礼便放了行。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皇上居住的宸华殿。
时遇走进去,迎面而来一个中年太监,看见时遇,激动道:“哎呦喂,将军,您可算来了!皇上今个儿又发痒了几次!”忽然眼睛瞟见身后跟着的柳染,疑惑道:“这是?”
“大夫。”时遇简要的回答。
太监也跟了进去,疑惑道:“大夫?江湖郎中?”
“柳维之子。”
太监大惊,连忙道:“原来是医圣柳维家的公子!”赶忙拉着柳染进去,“哎呦喂!这回皇上可有救了!柳公子您一定得治好皇上呐!”
“尽量。”柳染被他拉着,有些皱眉,今天一连被人拉了两次,还是同一只手,本来被陈金造成的酸痛快隐隐消失了,这时又一拉,手臂比先前还痛。
“您看看皇上这病”
龙塌上的人似乎昏了过去,虽带着病态,却毫不掩这人的华贵轩昂之气,带着那一丝稚嫩,到不像是那端正严肃的皇帝,而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富贵公子。嘴唇紫黑,身上的水泡已变得通红,想来是痒又不能抓,摸久了所造成的。柳染揉了揉手臂,坐在床边,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又诊了诊脉,便拿出随身带的针灸包,刺在了皇上的几处x,ue位上。
“皇上应当是被一种带有毒性的虫子不小心咬到了,又吃了一些相冲的食物,所以才比平常症状多了几分怪异之处。”柳染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写下一些药材,吩咐道:“这是治疗内在毒素的药,公公可以先请御医验过之后再抓药也不迟。”又写下另一张方子,道:“这是外疗,照着这上面的写的配好后磨成浆,一日涂抹三次涂在患处,约莫过七余日,便可完全康复。”
公公接过纸后,立马吩咐人来拿去太医院,又喜道:多谢柳公子出手相助!待皇上醒来,定会好好赏赐您的!
“赏赐到不必了,我此番来京城,是为科考,若在考试前夕得了皇上的赏,怕是……”
公公立刻明白,笑道“如今像公子这样的人都不多见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留在宫内,咱家去替公子安排个住处。”
“不劳烦公公了,在下家中也有患病者,需得照顾,现下里得赶回去了。”柳染婉拒。
公公也不强求,道:“如此,那咱家送送公子出去?”
“多谢公公。”
出了皇宫,只见将军府的马车还在那里等着,阿阙见他出来,叫唤道:“柳公子!走吧!”
柳染也不拘束,施施然便上了车。
一路无声。行至将军府口,柳染便随着下了车,正要施礼离开,却只见阿阙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那是一个玉盒,虽还未打开,却已闻见淡淡的荷花香气。柳染一闻便知这是药鬼谷的芰荷膏,不由大惊,这芰荷膏药鬼谷只做了三盒,珍惜不已。
柳染望着时遇,却只见时遇已经转身进了府内,柳染不得已又望向阿阙,阿阙解释道:“这是将军让我给你的,您那膝盖是人见着都瘆得慌,将军是看在你救好了皇上才给你的。”
柳染道:“这太珍贵了,我取一些即可,不用全带走。”
“可治外伤。”已经进府的时遇却又出现在了府门口。
柳染怔住,时遇却以为柳染听不懂他的话中话,便补充道:“所有外伤。”又转头说了几句阿阙,“一个药,便要在门口杵这么久?”
阿阙应了一句,“是。”又嘟囔道,“这药只有一盒,我这不是心疼嘛。”
柳染回过神来,郑重道:“多谢将军大恩。”
本已半只脚踏入府内的时遇顿了一下,回了两个轻飘飘的字——
“无妨。”
第3章 灾
一连好几天,柳染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红涟与柳伊两个人,一个昏迷,一个昏睡,眼看会试将近,柳染却都没有去读书,在旁边的三言却先着急了,寻了个客栈,不由分说的便将柳染送了进去。
客栈里,老板正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你不情我不愿的两个人。
“少爷!你可知订到一间房有多不容易嘛!说了会试过后你再回来!”三言义正言辞道。
“真的不会耽误我的会试。好啦好啦,我们回去。”说着便要往外走。
“不行!红涟和小公子我会照顾好的,少爷你只管读你的书!”三言瞪大眼睛,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威武高大,却不料鼓着鼓着眼睛快要酸死了,又不能闭上,眼眶突地一下就红了。
柳染无奈道:“行吧行吧!你记得按时上药,按时煎药。若两个人醒了立刻来告诉我。”
三言铿锵道:“少爷放心,绝不会打扰你的!”说完非常有力的踏步走了。
柳染扶额,怎么谁都爱管他呢?
说不打扰,结果三言确真的没来找过柳染,柳染想着若真有什么事,三言那个臭小子早就红着眼眶来找他了,便也安下心来慢慢看书。
虽然三言是啰嗦了些,可照顾人一点也不敢马虎,再说时遇那芰荷膏乃是十分珍贵的药材,治疗外伤的效果也是r_ou_眼可见的。没过几天,红涟便醒了,且看气色比最先要好许多。
“少爷呢?小公子呢?”这天喝完药,红涟便想着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柳染。
三言收拾好药碗,道:“今日会试,少爷这时候怕是已经开始考试了。小公子在隔壁,估摸着是和你在路上累着了,喝完药后一直在睡。”三言坐在床边,一时无言。
红涟大概猜到三言想问什么,“三傻子”
三言此时眼眶已经泛红,哽咽问道:“红涟,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家里遭事儿了!”
红涟愧疚无言,微微移开头去,不看三言。
三言眼泪突的一下全部涌出,“我就知道!你如果单纯来找少爷,怎么怎么可能带上小公子!小公子又怎么可能会受寒!你你你怎么可能一身的伤!”说着擦掉眼泪,忍住再次流泪的冲动,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我先让少爷出去住了。少爷他他肯定也起了疑心,不能不能让他分心!对!一定要瞒住少爷!”说完便站起来走出去。
红涟叫住他:“三傻子!回来!”
三言重复道:“回来!哦!回来!”说着便如同木头板转身走了回来,坐在床榻边。
红涟一把揪住三言的耳朵,凶道:“三傻子!你清醒一点!”
三言心里难过,耳朵又疼,一下子大哭了起来:“我我我我很清醒呀!柳家就只剩下少爷和小公子两个人了,我我这不是希望少爷考取功名为老爷夫人报仇嘛!你干嘛揪我!呜呜呜呜!”
红涟放开手,刚才一用力,有些还未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撕~!谁跟你说老爷夫人没了的!”
三言一听,立刻止住了眼泪,喜道:“真的?!老爷夫人没死?!”可转而又很奇怪,红涟为何一身的伤回来,疑道:“不会是欠债了被仇家追杀吧!不过还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着三言说一句话脸色忽明忽暗,红涟扶额,不想与他多说,便踢了三言一脚:“滚!给我拿药去!刚才揪你一下,把我揪的伤口都裂了!”
三言由悲转喜,开心地应道:“好嘞!”
柳染一参加完会试,便立刻去客栈收拾东西回自家宅子了。三四天了,不知道红涟跟柳伊恢复得怎么样了,家中到底出了何事?红涟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些问题困扰他好几天了,此番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一推门进去,红涟坐在树干上逗虫子,三言剥着柳伊面前的瓜子,柳伊咬着达半个苹果,此时听见声音,便都一齐向门口望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柳伊,柳伊丢下手里的苹果,哭着扑向柳染,圆圆软软的脸蛋不一会便眼泪鼻涕一起流。
“哎呦喂,小祖宗,你你哭啥呀!我没欺负你呀!”三言赶紧丢下手里的活,红涟也紧接着跳下树来。
柳染温声哄道:“怎么啦?小伊不哭不哭,舅舅抱,舅舅抱。”说着便把怀里的小人抱起来,并用脚关上了门,“是不是你三言哥哥跟你抢东西吃?不怕不怕,告诉舅舅,舅舅罚他不许吃饭!”
“我我没抢小公子的东西呀!”三言一脸无辜。
柳伊没有停下来,反而两只小手搂着柳染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柳染无奈,看见站在面前的红涟,关心的问,“怎么样?伤好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红涟沉闷道:“嗯。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柳染抱着柳伊,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轻轻拍着柳伊的背,似是安抚。柳伊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柳染便开口问:“既然好了,那便说说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吧。”
此时,逐渐平静下来的柳伊听见了‘家里’两个字,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道:“舅舅!舅舅!阿娘爷爷奶奶,都都没了!”说完便哭的更凶了。
柳染怔住了,却只见红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少爷,我没能保护好老爷夫人。”
在一旁的三言先激动了起来,蹲下来质问道:“你你你你,你不是说老爷夫人没事吗?你讲清楚先!怎么一下就跪下来了!”
柳染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又安抚了一会柳伊,询问道:“红涟,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跪不迟。”
三言将红涟扶起“是呀!你你得说清楚!”
红涟站着,低头将事情的原委说来。
“那日飞花阁新阁主上任,我接了夫人的吩咐,拿着请柬去飞花阁送礼。酒席上,萧阁主跟我说他得到消息,最近柳家被一些人盯上了,叫我回去劝老爷夫人们小心谨慎些。我不敢耽搁,连夜满不停蹄的赶了回去。到了柳府发现到处都是尸体,我一间间去寻,就只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愫小姐,和藏在床夹层里的小公子。愫小姐告诉我老爷夫人他们是被抓走的,还给了我一块牌,说是抓走夫人时,夫人趁其不注意,从那首领身上蹭下来的。”
此时柳伊已经哭累了,依偎在柳染肩膀上睡着了,柳染将柳伊递给三言,强压住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声问:“那牌子呢?你给萧梧叶查过吗?查处了什么么?”
红涟掏出怀中的一块月牙形玉牌,月牙的中央刻着一个图案,像字又不似字,递给柳染道:“给了,萧阁主说这是北疆月桑人的图案,代表‘英勇’的意思,但是萧阁主还说先皇下令与月桑签订盟约后,江湖不得涉足北疆境内,所以拥有者查不到是谁。”
柳染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用着自己最小的声音,问道,“愫姐姐她她葬在哪了?”
红涟小声回答道:“药鬼谷离得比较近,我怕不安全,便请求谷主让愫小姐葬在药鬼谷内。”
“府上其他家丁呢?”
“我赶回去的时候,宅院起了大火。就是因为这样,才一路被人追杀,想来估计是那个人发现了府上的活口。”
柳染的手紧紧抓住玉牌,骨节处泛起白色。愫姐姐愫姐姐她今生明明那么温婉善良,却遭人抛弃妻子,死于非命柳染闭上眼,眼前便是他愫姐姐临死前的神情,混杂着悲凉,绝望,却还是不肯放弃,她要死命护住那躲在夹层里的生命,总会有希望的还有府上的家丁们,跟着父亲四处行医,几乎从未作恶,却不得善终
红涟似乎感觉不对劲,一把抓住柳染急切道:“少爷!你你先别想着报仇,如今我们无权无势,手伸不到北疆境内。一切等殿试过后再说!”
这手已经是第三次被抓了,红涟原本力气就大,此时更是用上了一两分内力,生怕他挣脱提刀去报仇。
柳染无奈道:“你少爷我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弱书生,就算想报仇,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先放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红涟望着柳染眼中的悲凉,不自觉放开了手,是了,她家的少爷最是聪明,怎么可能是那种冲动无脑的人比得的。
柳染慢慢回了房去,留给红涟一个落寞的背影。
第4章 诺
暮色渐沉,街上人来人往,与巷子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那立在y影里的宅院之中却飘出异样的香味,但三言和红涟都不敢去厨房,谁都知道,柳染有个习惯,喜欢煲汤,还喜欢煲汤的时候沉思。三言有时候都搞不懂,为何他家少爷一边发呆还能一边煮出美味的汤来,最终从各个方面观察,得出一个结论——天资聪慧,异于常人。的确,连癖好都是异于常人的。
柳染此时正盯着火在发呆。他想不通,为何那些人要来找他家的麻烦?因为什么?那些人怎么从北疆来到大齐的内陆?如果是偷偷过来,那本事也未免太大了?还有,掳走父亲母亲,会把他们关在哪?是留在大齐?还是带回月桑?他该从何查起?他现下里无权无势,又该怎么查?萧梧叶的能力有限,查不到,那么他该如何?若他考中了,利用官职查案,是否会打草惊蛇?
汤已煮好,路也已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走。柳染将汤端上桌子,三言与红涟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柳伊似乎也被这气氛吓到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动一下筷子。
柳染叹息,无奈道:“我已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走。人是要查的,父亲母亲是要救的,愫姐姐的仇是要报的,但是须得一步一步稳着来。”又转向柳伊道:“小伊呀,家里不像以前了,舅舅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你”
柳伊一双圆圆的眼睛像极了柳愫,此时正直勾勾的望着柳染,望的柳染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开始有些恍惚,全然没发觉柳伊已经走到他周围,伸出圆圆的胳膊,抱住柳染的腰,稚嫩的声音在柳染怀里响起:“娘亲说了,舅舅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小伊只跟着舅舅。照顾不好小伊没关系,小伊能照顾好自己,小伊还要查出杀害娘亲的凶手,还要救出爷爷奶奶!小伊会懂事起来的!”
柳染不知自己是该心酸还是该欣慰,只好作势拍了拍柳伊的背,柔声道:“嗯,小伊很懂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不久,三言却先哭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红涟见状,在桌子底下踢了三言一脚,吼道:“三傻子,行啦!小公子还没你哭的多!”又对柳染道,“既然少爷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红涟就放心了。”
三言哭的更凶,叫唤道:“你的心什么时候吊起来过!我哭我哭是把少爷那份也哭完了,所所以才哭得多!你懂什么!”
“好啦好啦!”柳染被三言逗笑,将柳伊抱在怀里,道:“大家吃饭。今天舅舅煮了好喝的汤哦,小伊要吃哪个?”
“ji翅膀”
“哦?不吃ji腿吗?”
“三言哥哥说舅舅你要考试,要多补点,ji腿给你吃。”
“小伊长身体呢,也得吃。”
“可是舅舅不吃会不会变蠢呀?”
“谁说的?”柳染挑眉。
“三言哥哥告诉我的。”
“那我们一人一个,让他变蠢好了!”
“好!”
“”正想夹ji腿的三言默默地把筷子移向了另一盘菜。
会试已过,转眼便快到了四月,慢慢的便临近殿试。街上的人因为会试的筛选已经少了许多,客栈也不似先前那般供不应求。柳染带着红涟去附近的钱庄察看柳家的钱财,毕竟最近是只进不出的状态,取了些银两便回了家,一开门,便看见院子里的石椅上坐着一贯清冷的时遇,喝着他家的茶,慢悠悠的望了门口的他一眼。院中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门口,正在逗柳伊玩。
柳染看身形隐约才出来的人是谁,正要上前行礼,却听见柳伊正在讲他的‘光荣事迹’。
“舅舅硬要去后院看那只大狗,结果踩到他的尾巴,被大狗追了一下午,”
“哈哈哈,还有呢?都说与我听听。”
“……还有……”
“……”他当初为什么要去救这个皇帝,四下里一撇,却瞥见时遇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将军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柳染不自觉多看了几眼,时遇便发现了,也望着他。
“咳咳……”柳染作势咳了几声,柳伊闻声而望,飞快的扑向柳染,“舅舅!”
先前蹲下的皇上也站起来转过身盯着柳染笑。
柳染将柳伊递给三言,并让他们暂时避开后,行礼道:“草民参见皇上。”
皇上笑意更深,否认道:“哪里有皇上?皇上今个来了吗?”后一句是问时遇的。
时遇抿了一口茶,道:“不知。”
皇上笑道:“长篱呀,今r,i你是来招待齐煜的,不是来参见皇帝的。”
柳染未曾料到皇上叫的如此亲密,有些受宠若惊,杵在原地不知该干些什么。却只听时遇开口道:“我便说他不记得”
齐煜故作伤心态道:“难道长篱真的忘了与我一同经历的生死吗?”
柳染平静道:“恐怕是认错了人吧。经历生死”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年轻的皇帝恢复正经,“十五年前冬季,药鬼谷口,我差点被一只恶犬给咬死,你把恶犬引开,还给我治了伤,还给了一些食物给我。你真的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他不仅记得,而且还后悔过。他本是去药鬼谷求药的,结果路上遇见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孩童,一看便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那恶犬似是在雪中觅不到食,饿的前胸贴后背,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孩子。他看不过,便壮着胆子靠着身上带的一些带有毒性的药粉制服了那只恶犬。后来见那小孩可怜,便给他擦了药,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他看他可怜,找不到回去的路,一时心血来潮,把东西全部给了那个孩子,结果他在要鬼谷迷了路,又饿又累,要不是药鬼谷的人及时发现他,估计他这辈子就交待在谷中了。
“记起来了”柳染照实道。
“呵呵”齐煜笑了几声,“我可是一听说是你,便想,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前后算下来,长篱,你都救过我两次了。我应当知恩图报,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两个要求,怎么样?”
柳染一挑眉,询问道:“当真?”
齐煜一笑,“你只管开口。”
“听说太医院收录了许多名文古籍,不知可否有幸一览呢?”反正掉下来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你还真是不客气”齐煜展扇道。
“正如兄台所说,今日我所招待的是故人齐煜,而非参见皇上。”
“哈哈哈!”齐煜笑得更欢,却又转而道,“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可我太医院的名文古籍来之不易。这样,长篱呀,听说你此次会试过了,若你能在殿试中,取得一甲的位置,我便允了你。”
时遇抬眼神色复杂的看了齐煜一眼。
柳染挑眉,“哦?齐兄怎知我会试过了?”杏榜都还没放呢。
“我去偷看的。”齐煜压低声音道。
“你何时去的礼部?”时遇抬眼问道。
“这位将军,你可以装作没听见。”齐煜厚脸皮道。
“还望齐兄信守诺言。”柳染胸有成竹道,“第二个要求请恕长篱暂时还没想好。”
齐煜一副j,i,an计得逞的样子,随意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若你能做到第一个条件,我第二个要求才有可能应允你。”
还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柳染转身又行至时遇面前,礼貌道,“多谢将军上次的药。”
“不用。”时遇端起桌上的茶。
“或许对将军来说只是赐药,但对长篱来说,却是意义非凡。此番恩情,来日定当偿还。若他日能有帮得上将军的地方,尽管‘物尽其用’。”柳染道。
齐煜听见后立刻过来勾着柳染的脖子笑道:“这便有意思了,满庭,你救过长篱,长篱救过我,而我又救过你,真是兜兜转转,机缘巧合呀!”
满庭?不知为何,柳染一听见这两个字,便想起一句诗来——“满庭修竹动清风,掠地无痕一径通。”这便是是将军的字么?
时遇站起来,月牙白衫更衬得他身形修长,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抬手便分开了黏在柳染身上的齐煜,“出来已久,该回去了。柳公子告辞。”
“告辞。”
“记住我们约好的啊!”被拖走的齐煜还在喊着。
“”他真的是刚登基没几天就扳倒了那位贪赃枉法的定国公吗?怎么感觉他才是容易扳倒的那个。
第5章 应
房间内,柳伊早已睡熟,红涟见他进来,立刻站起来试探的问道:“少爷,刚才那人是?”
柳染点了点头,坐下来倒水喝。
“少爷,既然皇上同你有些交情,你为何不告诉皇上老爷的事?”红涟疑惑不解。
“这淡如水的交情便想让皇上为我柳家查案?再者说,掳走我爹娘的人与月桑有关,而大齐与月桑相交已过半百年,就靠着这些交情,靠着我们的一面之词,便想让皇上查月桑?就算是查了又怎样?当皇上接手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已打草惊蛇。被动的跟着别人走,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这件事,我们得查,但是只能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查。”
红涟恍然,道:“是红涟鲁莽了。”
“嗯。有时候作为女孩子,你的确很粗鲁。”柳染挑眉道。
“”这是一件事吗
殿试在即,柳染也从一开始听到柳府坏消息的震惊中转而变得未雨绸缪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柳染虽不喜欢去钻研书籍,但看过的书,又多加注意,总能记住书里的内容。殿试对于柳染来说其实并不难,甚至是拿个一甲第一名也是手到擒来。可是,此时的他心境却早已不一样。太过于盛名,反而会招致祸患,况且,他本意也并不是要做官,现下里的情况只是被逼无奈,皇上这手如意算盘打得比他爹还响,只可惜现在做了官,却护不了柳家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在外面的三言早就已经坐立难安,看见柳染从考场中出来的那刻,他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扑过去便抓住柳染的胳膊,“少爷,您可算出来了!我都担心死了!再不出来,我就得冲进去了!”
柳染开玩笑道,“你少爷我是去坐了一回牢么,你担心成这样。”
“那不是紧张嘛。”三言撇嘴道。
“这叫什么”柳染后一句话凑近了三言低声道,“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说完便一脸j,i,an笑的大步走去,等到三言回过神儿来,柳染早已下了台阶。
“诶!少爷!等等我!”三言使劲喊道,“我才不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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