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天字一号缉灵组 作者:夏汭生
正文 第1节
天字一号缉灵组 作者:夏汭生
第1节
文案
人所归为魂,魂逡之不去则化鬼,鬼所念非善终成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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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都市灵异文,也就第一章 恐怖吧_(:3」∠)_
2捉鬼谈情两不误,还有萌宠热炕铺。
3欢迎吐槽欢迎撒花,不接受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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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惊风,林谙 ┃ 配角:茅楹,肥啾(午暝) ┃ 其它:
作品评价:强推奖章
天字一号缉灵小分队空降实力派新组员,新组员林谙他刻薄嘴炮、性别认知障碍、天生暴露癖,裸上身狂魔,还时不时秀一把s_aoc,ao作,耍一手小流氓!看在他是个超强能力者的面子上,佛系组长陆惊风只能将龟派忍术贯彻到底。在一次又一次驱鬼缉灵的任务中,陆惊风渐渐发现,这其实是个色厉内荏的小狼狗,还是个蠢萌的哈士奇……
本文作为一篇都市灵异文,用诙谐幽默的笔触描述了一个个映s,he现实的神怪故事,天字一号缉灵组组员之间惺惺相惜的友情,主人公之间似是而非的爱情正在慢慢发酵,一边捉鬼一边谈恋爱,天字一号爆笑来袭。
第1章 第 1 章
夏日。黄昏。
还没到下班的钟点,地表温度居高不下。
一股新刷的油漆和熔化的沥青味钻进鼻腔,披散着长发的时髦女人踩着恨天高,弯腰打了个不计形象的喷嚏,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几排低矮的民工住宿楼在金色余晖下破败又丑陋。
斑驳的墙体上画满了愤怒的涂鸦,一一看过去,五颜六色、ji,ng彩纷呈。一群人深得国骂ji,ng粹,通过这种不入流但不用承担后果的方式,肆意问候了另一群人的父母和祖宗。
细高跟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哒哒哒”的刺耳声响从一楼,二楼,顺次往上盘旋,途径一扇扇大同小异的房门,掌心躺着的指y罗盘却始终安静如ji。
“风哥,你该不会又搞错了吧?”茅楹嚼着快没味儿的口香糖,烈焰般的口红沾了一点在门牙上,她瞥了一眼楼梯口堆成小山的生活垃圾,挥手赶走鼻子下乱飞的蚊蝇和恶臭,瓮声瓮气地抱怨,“你行行好吧,我真的刚刚吃完一顿好的,快他妈被这里糟心的生态环境给熏吐了,要不要这么搞我啊……”
边吐槽边逛完三楼,正提脚往四楼走,一阵y风撩过足跟。
“咔哒”一声,罗盘不动声色地转了一格。
涂满大地色眼影的丹凤眼倏地眯了起来,茅楹往后退了几步,停在走廊尽头那一家的门前,“是这里吗?”
再普通不过的木门刷了层红漆,贴着褪了色的对联。
门没落锁,轻轻地掩着,缝隙里透出丝丝缕缕令人不适的凉风。
“可算让姑奶奶我给找到了,这回看你还往哪逃。”茅楹收起罗盘,把低腰裤上缠着的、平日里当裤腰带使的细长鞭子慢慢抽出来,缠在手腕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空气在这里停滞,连灰尘都好像有了重量,沉在地表。
透过绣花的窗帘,夕阳灼烧着逼仄安静的屋子。
还有大敞的衣柜里,那个悬吊着的小小尸体。
“c,ao。”被眼前的惨象惊了一下,茅楹忍不住爆出粗口,“下贱的东西。”
“怎么?看到什么了?”左耳里塞着的蓝牙耳机传来男子冷静的声音,语速明显加快了一倍。
茅楹站在脏得有些黏脚的地板上,围着尸体转了一圈,按着耳机尽力描述:“来晚一步。男孩儿,十岁左右,挂在衣柜里。穿暗红色女士连衣裙,眉心一个黑孔,应该是扎了分魂针。双腿被尼龙绳捆死,脚下坠着坠魂砣,胸前戴着引魂白花,衣柜四周撒了一圈黑色的ji血。同样的手法,这个月第三起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应该也是八字纯y。”
“什么?”耳机里的声音强调了什么,茅楹蹙起秀气的眉头,“手指甲?干嘛……好,你让我检查那我就检查一下呗。”
依言,她靠近衣柜,轻轻托起尸体泛青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指甲完好,没有任何损伤。当心?当心什么……”
“嘶——”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有利器破风而来。
茅楹凭借本能侧身躲过,扎定马步,转过头,打横就是一鞭子扫出去。
鞭子由浸了尸油的桃树枝去芯剥皮编成,赤色鞭把上裹了好几道黄符纸,驱鬼利器。
被打中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成一缕黑烟,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锃亮的刀锋还在轻颤。
“妈呀,可把姑奶奶吓死,差点就英勇殉职了。”茅楹拍着起伏的胸脯,花容失色,装得好像真被吓没了魂。
鞭子却毫不含糊地噼啪一声,猛地击打地面,被她拖着,缓慢滑动起来,看上去像是一条游走着的蓄势待发的蝮蛇。
女人慢条斯理地踱着步:“我家老大说了,指甲没劈开,身没破,y魄还没来得及取走,坏人肯定还在屋子里。大兄弟,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躲躲藏藏的忒没劲,真给咱们茅山术丢人。”
“咱们?”屋顶上贴着天花板,中年男子粗粝y鸷的烟嗓响起,“敢问姑娘茅山哪一门哪一派?”
“哟,我你都不知道就敢出来混社会 ?”茅楹嗤笑一声,手腕一抖,发了狠,鞭子直抽天花板上那一团不显眼的黑影,“我是你祖师奶奶!”
黑影转瞬即逝,下一秒又出现在穿衣镜里。
茅楹还没来得及看清,周遭突然响起小孩咯咯咯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顿时激起她一身的ji皮疙瘩。
“这还没过招,就迫不及待把你养的小鬼拉出来遛啦?”茅楹从贴身胸衣里拈出两道符纸,钳在指尖,警惕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不忘撂狠话,“被我打散了可别哭。”
“哼,丫头片子也敢口出狂言!”
这时,门口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童悄无声息地出现,手里提着把切r_ou_的大砍刀,身体的各个关节都扭曲着,全黑的眼珠一动不动,死死地盯住她的方向,樱桃小嘴红得沾了血一般,诡异地扬起,吐出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哎呦,祖师奶奶我好害怕的哟。”茅楹偏过身,正面朝向“她”,收起漫不经心的假笑,“这丫头是两周前第一个遇害的吧?新养的小鬼可没什么法力。”
“呵呵呵。”闻言,女童吊着尖嗓笑起来,白齿配着血唇,看着格外瘆人,“法力怎么样,试试才知道。”
话音刚落,那女童就如同提线木偶,身段软软地一飘一闪,人就飞到了跟前。
茅楹瞪大了美目,跟那双幽深的黑瞳来了个近距离的眼神交流,黑瞳恶意地一转,又成了全白,攀爬着红血丝。
肝胆一抖,指尖的符纸顷刻间全数飞出,窜着火花想贴上女童的眉心,三张符有两张被灵活地躲过,在墙壁上炸出两个圆坑。
剩下的一张不偏不倚地贴在了那把尺寸惊人的砍刀上,符纸上沾着的散魂咒立刻顺着刀身往女童的手臂上蔓延,刚触到指尖,砍刀便被放弃,朝着茅楹丢了过来。
茅楹踮起脚尖一个起落,迅速拉开距离,落地的时候却被恨天高崴了脚,差点没站稳。
砍刀没砍着人,嵌进了地板,女童又闪现到跟前,朝她伸出惨白的双手。
茅楹的头皮直接炸了,抬起手就想甩出鞭子抽她个魂飞魄散。
但那女童却忽然定住了,穿着小洋裙抬起稚嫩的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漾着楚楚可怜的粼粼水光,软软糯糯的童音从她嘟起的粉嫩小嘴里吐出:“妈妈救我。”
妈妈?鞭子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
女人都是柔软又充满母性光辉的高级动物,就算糙得如茅楹,心脏也不可避免地软了一下。
这算是个恶灵,也只是个小孩儿啊……她的脑子晕晕乎乎,无可救药地陷入了温情的泥沙。
女童见状,咧开了嘴,一直咧到耳根,看起来高兴极了。她拍着小手蹦蹦跳跳,马尾辫凌空甩啊甩,甩啊甩,越甩越长,偷偷地贴着地面朝茅楹爬了过去。
“妈妈,妈妈,囡囡的新妈妈,抱抱我吧。”
小女孩边跳边唱,声音甜甜的,带着某种蛊惑的魔力,她张开双手试图让茅楹抱,茅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活物一般蠕动的发丝也在这时候抵达她的脚下,尺寸间,眼看就要缠上她的脚腕。
成功在望,女孩笑得越发甜美,茅楹迷幻的脸上却突然变了神情,她轻蔑一笑,伸出一根食指,“宝贝儿,你当我是傻的么?”
食指抵在女童的额头,穿了过去,上面不知道涂了什么液体,泛着莹绿色的光芒,一触到,女童的脸就痛苦得变了形。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囡囡!”一阵阵黑气从她大张的口里冒出来,眼球不住地滴溜溜疯狂乱转,但她仍不忘贯彻她的战术,“啊~~囡囡痛,囡囡痛啊妈妈……”
“我呸!老娘还没嫁人,哪来的七八岁女儿!别他妈诋毁我的名声!”茅楹不客气地啐了一口。
此时,角落里又笃笃笃跳出来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像是跑来支援一般,猛地飞扑向女童,跟她合二为一,黑洞洞的眼眶里瞬间又多出一对眼球,简直快要塞不下了。
y气暴涨,茅楹直觉不妙,刚想脱身,脚下的头发却像是有所感应,猛地一缩,不要命地发起攻击,迅猛地缠了上来。
由于之前崴了一脚,茅楹的动作慢了一步,打了个滑,一只脚腕就被缠住。那些头发柔韧异常,一旦缠上就如藤蔓般顺势而上,眨眼间就缠到小腿,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绊倒。
“都给老娘滚!”茅楹拖着一条腿,从随身携带的名牌皮包里翻出一把食指那么长的小刀,下手快准狠,一刀把那簇头发割断。
刚爬起来,女童四肢并用,爬着逼近,无数头发扑面而来,拦住她所有去路。
茅楹心下一惊,往皮包里一翻就是一个打火机。
哪里被缠点哪里,烧得不亦乐乎。
“嘿嘿,头发长了不起啊?听姐姐的劝,没事多去理发店。”她一个跟斗,翻到窗边,夹起一张加强版五雷符就想轰。
“干什么?你想把这一片都炸了吗?”
符纸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在指尖自燃起来。
窗台上多出一个挺拔身影,男子穿着松垮的暗色衬衫,负手而立,肩上单脚落着一只黑羽乌鸦。
天色暗了下来,夜风习习。
一人一鸟,气定神闲地瞅了眼狼狈的茅楹。
乌鸦嘎了一声,男子凉凉地开口:“炸了之后呢?事故责任报告你写吗?”
茅楹脸上ji,ng致的妆容在打斗中沾了点灰,但这并不影响她优雅地拍拍手上五雷符烧剩下的灰烬,从容站起身,“不炸不炸,炸楼一时爽,写报告火葬场。您这不是来了吗?哪儿还需要搞那么大阵仗啊。”
“呵。”陆惊风皮笑r_ou_不笑地哼了一声,“平时没见姑奶奶您的嘴这么甜。”
“我这不是……”茅楹尴尬地理了理被打火机燎了一绺的发丝,刚想争辩几句,身后的小鬼又哇呀呀叫吼起来,发作起一轮新的攻击。
茅楹连忙回身,抡着桃鞭跟一大簇编成麻花的粗辫儿对砍。
乒乒乓乓,直冒火星儿。
“哟,这小孩儿挺猛的啊。”陆惊风袖手旁观,笑着感叹了一声。
“哈哈哈,风哥您可真逗。”茅楹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猛我怎么就想扔雷炸了呢?”
“嘻嘻嘻嘻,妈妈你是不是累了?囡囡玩儿的好开心,再陪囡囡玩儿会儿吧。”这时候,女童身上涌动的黑气暴涨,浓重了几倍,七窍齐齐流出黑红色的血,一对眼珠不堪重负地从眼眶中爆了出来,滚落到茅楹脚边。
“不行不行,我胃里的三文鱼撑不住了,要吐了要吐了!”茅楹被这一幕瘆到,吱哇乱叫地跳起来猛跺脚。
“小朋友,老阿姨胆子小,这么吓人可不对。”陆惊风从窗台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敛了笑意,面上凝起一片霜寒。
或许是直觉来者不善,小鬼居然颤巍巍地瑟缩了一下。
由于开启了防御模式,她身上的黑气涌动得更暴烈了,七窍里流出的血简直跟喷泉一样,撒的到处都是。
胃里一阵翻腾,茅楹干呕了一声。
“啧。不是说不要吓老阿姨了吗?”
男人伸出左手,绷带从小臂一直缠到掌心,掌心朝上。
女童的脚下晃晃悠悠升起深蓝色的火焰。
在昏暗的室内里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
紧接着,正常人听不见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尖锐地响起,几乎震破耳膜。
修长干净的五指逐渐收拢,男人的声线温和似水:
“小孩子不听话可是要吃苦头的哦~”
第2章 第 2 章
“风哥,你刚才有点帅。”
茅楹左手拎着她镶了钻的宝贝高跟鞋,右手拎着罐儿冰啤,赤着脚蹲在大马路边上。
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不整,远远望过去就像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女青年。
这副尊容实在是没眼看,陆惊风忍不住念叨:“前两天开会你是不是又做梦去了?老邢强调无数遍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体制内的人,国家公务员,注意点仪容仪表好不好?再要来个突击检查,还想不想要工资了?给我把鞋穿上。”
“切,就那点贫瘠的工资,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茅楹灌了口啤酒,晃晃悠悠站起身,朝陆惊风肩头上站着的乌鸦吹了个口哨,日常拐骗道,“对吧肥啾?等姐姐辞职了,把你带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好不好?”
乌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过鸟头。
“不是肥啾是午暝。”陆惊风纠正道。
“啊,肥啾,突然这么冷淡啊,是不是也嫌弃姐姐人老珠黄了?”鸟的态度刺激了大龄剩女,茅楹扑过去一把抱住鸟头,声泪俱下地控诉,“嘤嘤嘤,连肥啾都对我爱搭不理,还有谁要我?难不成真的要去相亲?”
乌鸦被她晃得目光呆滞,生无可恋,连胸前嵌着的黄晶聚魂石都暗淡了许多。
“说了,不是肥啾是午暝。”
陆惊风试图把鸟夺回来,茅楹二话不说,直接把乌鸦的头塞进了自己高耸的双峰之间,还往里怼了怼。
“肥啾,来,感受一下姐姐的柔软。”
陆惊风:“……”
“去你妈的女流氓。”
“咦?风哥,你刚才是不是爆粗口骂我了?”
“没有,你听错了。”陆惊风神色不变,转换话题很熟练,“这次行动,真凶根本没露面,单纯靠指挥那两只小鬼就能行凶,有点手段。”
想起刚刚那恶心的场面,茅楹嘴里泛酸,咽了口唾沫,烦躁地挠起惨不忍睹的头发,“从刚刚交手的情况看来,他饲养的小鬼比藏獒还凶,怨力很强。区区不到一个月,比得上那些养了十几年的小鬼。”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高小鬼的怨力,你觉得怎么才能做到?”陆惊风问。
茅楹揉搓鸟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白皙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他……以血饲鬼?”
陆惊风动了动薄唇,刚想再说些什么,裤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
喉咙口滚了一圈的话又咽了进去,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人名,边清嗓子边给茅楹做了个口型:“老邢”。
茅楹闭上嘴,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喂……”
“陆惊风!他奶奶的,你们天字一号的人呢!晚上七点百里亭开会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还有五分钟,就差你们组了!还想不想混了?不想混提早跟我说,辞职报告我都替你打好了……”
咆哮声实在太大,陆惊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看了眼手表。
等那边情绪发泄完一波,他才又把手机拿回来,赔笑道:“是是是,邢局别生气,气坏了伤身体,不划算。我这边临时出行动,耽误了一点时间,马上就到,马上……”
对方直接撂了电话。
“开会开会开会,一个单位如果整天只知道开会,那它离解体也不远了。”茅楹把空易拉罐抛进垃圾桶,擦了擦嘴巴,“哼,老娘迟早跳槽。”
“大小姐行行好吧,你一个财阀二代,拍拍屁股随时可以走人。”陆惊风伸手拦的士,愁眉苦脸,“但是你一走,哥我可就成了光杆儿司令,咱们组就此完蛋。你忍心吗?哥有几十万的房贷要还,还要养午暝,他吃的皇家鸟食儿太他妈贵了,除了这些,还要……”
在陆大穷逼的一路念叨下,他们赶到了百里亭,路上实在太堵,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进去的时候,邢泰岩正在总结这个月各个组的绩效和破案率。
陆惊风跟茅楹缩肩猫腰,顶着犀利眼刀的凌迟,摸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蹲好,尽全力地降低存在感。
“有些组,具体哪个我就不点名了,功夫不ji,ng进、绩效吊车尾、态度不端正、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回回突击检查找不着人,连开个会都迟到,我不知道你们脑袋里……”
天地玄黄,四字部共八个组,陆惊风顶着其余七个组几十道看热闹的目光,咧开嘴笑了笑,如坐针毡。
“这个就不公平了吧?别的缉灵组,少说也三个组员起步,咱天字一号就只有俩,拼绩效拼破案率,一个人四条胳膊四条腿也拼不过啊……”茅楹性子直,咽不下这口气,小声嘀咕。
“陆惊风。”邢泰岩突然点名。
“嗯?”陆组长原本靠着椅背瘫成一汪水,立刻正襟危坐,“邢局?”
“明天你们组的新组员正式到岗。”邢泰岩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通知,顺带施压一波,“这回给你们凑足三个组员,希望下次开会,天字一号能有点长进。”
“好好好。”陆惊风和气地笑成一朵花,“谢谢邢局。”
接下来,会议上把各组碰上的棘手案件逐个分析,按照各组的实际能力重新调配。
这个部分陆惊风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因为那些棘手重案基本上不是被人数众多的天字二号揽过去,就是被实力强大的玄字一号包圆,基本没天字一号什么事儿。
于是陆惊风跟茅楹,连带着肥啾,二人一鸟一口气睡到会议结束。
邢泰岩气鼓鼓地夹着公文包走了,各组陆续散场。
“呵,瞧瞧他们这副怂样,怎么配得上天字一号的头衔?简直可笑。按我说,趁早取缔算了,让人看了还以为咱们缉灵局都是这路货色,丢人。”
迷迷糊糊间,陆惊风听到前排不客气的议论声。
“小声点,你去年刚来,不知道。天字一号在以前,实力可是最强的组,尤其是他们的组长,姓陆的家伙放在以前……”
“以前?以前实力强现在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啃老本儿了?现在的社会弱r_ou_强食,谁厉害谁说话,配不上名号就该主动让贤,别人不好意思说,他还真敢厚着脸皮占着茅坑……”
陆惊风不动声色地听着,心想,嘴这么欠,是哪个组的人?玄字一号吗?费老狗真不会管教下属。
正想着,平地一声嘹亮的鞭鸣。
“小子,有什么话,有本事当着姑奶奶我的面儿说,背后嚼什么舌根?”
陆惊风睁开眼,只见茅楹冷着脸,站在前排,用桃鞭的鞭把指着一个ji,ng瘦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生着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相,鄙夷地笑了笑,“哟,姑奶奶你谁?我这不就是在当着面儿说吗?怎么,不中听?那就对了,这可是忠言逆耳……”
“我呸!疯言疯语还他妈的忠言?我看你就是皮痒欠调教!”茅楹在后面窝着火听了全程,肺都快气炸了,这会儿能动手就绝不逼逼,抬手就想抽人。
男人见势不对,连忙上半身后仰,顺手就把怀里的七星锥掏了出来。
然而鞭子却迟迟没能抽上来。
陆惊风不知何时闪到了身边,扣住了茅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一顶一掰,就把桃鞭轻巧地夺了过来。
“风哥!你别管,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犊子我就不姓茅!”
茅楹双目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伤心了想哭,还是两样都有。
“想打架?把人打残了责任报告你写吗?”陆惊风的面上云淡风轻,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去他妈的报告!”茅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行吧?我不该口无遮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看陆惊风出面,男人见好就收,把锥子又藏了回去,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还在嘟嘟囔囔:“女人真晦气。”
刚说完这句,眼前一阵疾风掠过。
“啪”一声皮r_ou_巨响,人就飞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再看,男人匍匐在地上,一边脸肿起老高,哇得吐出一口血,粘稠的血液里混着两颗白花花的门牙。
“女人晦气?”陆惊风慢慢走到跟前,蹲下来,居高临下地冷眼瞅他,“难不成你是从男人肚子里蹦出来的?”
“你居蓝(然)敢动羞(手)?不怕被开粗(除)吗?”那人没了门牙,说话可劲儿地漏风,含糊不清地理论,三角眼里闪着ji,ng光。
“这可四你先挑的四(事)!”
说着,整个人利落地爬起,七星锥的锥尖破风而来,转瞬就抵住了陆惊风的咽喉。
碍着不得内讧的规矩,他手下收着力,不敢一击必杀,只想蹭破点油皮让对方也出出糗。
眼看就要得手,离锥尖只有一毫米的人却突然没了影。
他心下一惊,转身就想防守,膝盖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连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像刚刚那个巴掌一样,对方动作实在太快,没人能看清陆惊风是怎么出的手。
“膝盖骨碎了,回去好好儿养,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叮当一声,天字一号缉灵组的组长把截获的那把七星锥丢到那人跟前,还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刺儿头,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以后啊,多做事,少说话,懂了吧?”
“茅小姐,走了。”
“啊?”一切发生得太快,茅楹还处在看戏的放空状态,听到呼唤才反应过来,理了理鬓发,“哦……哦。风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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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南富贵殡仪馆。
邢泰岩提了盏白纸糊的简陋y灯,踢踏着穿了好几年、鞋口都磨破了的老皮鞋,一路往走廊最深处走。
y灯上贴着道金符,灯里没火,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红光颤颤巍巍,很微弱,一阵穿堂风吹过,随时可能熄灭。
然而光线映在墙上,却照出一个黑糊糊的高大人影,负手低头静静地跟着走。
“喏,就这具了。你要的急,没什么太多的选择。”邢泰岩拐入一个房间,拉开一个冰柜,跟某人说起话。
冰柜里冒出一阵白汽,白汽散了,露出里面躺着的冰冷尸体。
y灯里的烛火猛地蹿了一下。
一个冷得像从寒潭里捞起来的声音突兀地从灯里传出,“女人?”
“这人是长跑运动员出身,得过金牌的那种水平,身体的肌r_ou_含量和强度绝对符合你的要求。瞅瞅,模样长得也清秀。”邢泰岩对那道声音的内容恍若未闻,自顾自推销。
“这是个女人!”那道声音拔高了一些,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急什么,能附在漂亮女人身上,多少思想不纯洁的鬼都求之不得?”邢泰岩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就将就一下,一有更好的身体就换回来呗,你看成不成?诶?!你干什么?别烧了,烧得再激动这会儿也没第二具给你换,大丈夫能屈能伸呷……”
第3章 第 3 章
自从国家颁发政令,大力弘扬民俗国粹,积极开发历史重镇文化古城。汉南这块风水宝地就立马响应号召,房价像是坐上了托马斯回旋粒子加速器,一路高歌猛进花式飙升。
长久以来,穷逼青年陆惊风一直盘算能拥有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不动产,于是攥着攒了近五年的老本儿,在年前一咬牙一跺脚,首付加贷款,买了套压在二环线上的小公寓。
自此,本来日子还过得相当圆润的陆组长,走上了出行挤地铁、点外卖靠满减、买衣服盯准反季大倾销的房奴生涯。
晚上近十点,地铁上的拥挤程度没有丝毫缓解。
手机游戏界面顶端的下拉窗口里,微信在不停地往外疯狂弹消息。
陆惊风扫了一眼,处变不惊,一顿c,ao作猛如虎,蛇形走位反身就放了个大,可惜技能漂移的时候没瞄准,直接把己方队友的血槽轰了个干净。
莫名阵亡某队友:woc,这个这个这个狗币风爷什么毛病?
陆惊风:“……”不好意思,本大侠是一匹天生孤狼。
险些被组团围殴之前,他尴尬地退出游戏,点开微信。
【邢太严】:陆组长,跟同事打架,搞内部分裂了?(微笑)
【邢太严】:(图片)
【邢太严】:已通报批评,大字报张贴,凌迟三个月。
【邢太严】:不要沉默,沉默拯救不了你。
【邢太严】:给你个痛快,扣一个月工资,或者写一万字检讨加保证书,随便挑。
陆惊风右眼皮跳了一下,内心咆哮:通报批评?一万字?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写检讨?龟孙子怼到跟前求收拾,我不过就是成全了他的梦想!你让我写检讨我就写检讨,那我还有没有男人的尊严?
【天字一号颜值担当】:我选检讨。
扣工资?不存在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扣工资的,没有工资就没有钱,没有钱就维持不了生活最基本的样子。
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骨,陆惊风靠在地铁的角落里,打开手机备忘录,酝酿起感人肺腑丧权辱国的长篇检讨。
地铁时不时到站停顿,涌下去一波人,又挤上来一波。
眼角余光里,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士拖着疲惫的步伐,在闸门关前的最后一秒冲了进来。
明明是盛夏,外面温度高得像包子铺的蒸笼,那人穿着厚实的西装三件套却轻松自如,滴汗不流。
“小伙子,穿这么多不热啊?”旁边跳完深夜场广场舞,搭地铁回家的大爷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奇怪地看了大爷一眼,嘟嘟囔囔:“热个屁,我都冷死了。”
大爷心大如天,也不恼,慈眉善目地念叨起来:“年轻人身体有点虚啊,少熬夜多运动,三餐都得按时吃,工作再怎么重要也不能……”
“去去去,一边儿去,烦不烦。”年轻人听不得这种碎碎念,只觉得聒噪,赶苍蝇一样一边挥手一边往里挤,最后在陆惊风身边站定。
滚滚黑气带着凉意,在脚底肆意流窜,陆惊风指尖一滞,抬起眼帘,跟趴在男人肩上的东西打了个照面。
从残破的碎花连衣裙跟黑长的头发看来,应该是位姑娘。
只见她佝偻着腰,手脚并用,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缠在男人身上。陆惊风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哪里不自然。
她的胳膊和腿从关节连接处开始,呈90度向外翻,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由于手不能抓腿不能合拢,她只能用上臂勒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固定住。
察觉到有人对她行注目礼,那双缩成极小一点的黑色瞳仁机械地一转,颤悠悠地盯住陆惊风。
死得真惨。陆惊风面无表情地想。
那张脸也就眼睛还能勉强瞧出个样子,其他地方整个一片血r_ou_模糊,鼻子塌了,嘴唇也没了,八颗牙和下颌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滴滴答答往下流着涎水和黑血,不是骷髅却比骷髅还不美观。
陆惊风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到站?”
女鬼以为他只是在看站牌,便打消了疑虑,收回目光,专注地啃起背着她的那个男人的脖子。
到站下地铁之前,陆惊风想了想,还是拍了一下背鬼大兄弟的肩,递出一张名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兄弟,需要帮助的话,来这个地方。”
那人昏昏沉沉的,反应很迟钝,名片被塞进手心才反应过来,翻过来一看:黑色磨砂铜版纸上赫然印着“驱鬼缉灵”四个烫金大字。
除此之外,就是一串小号字体的地名,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
他莫名其妙挠挠头,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假冒伪劣臭道士,再一回头想损两句,人已经不见了。
于是不甚在意地把名片揣进口袋,打算下了地铁随便找个垃圾桶就扔了。
“为什么放过她?”单肩挎着的背包里,乌鸦探出头,眨着困惑的绿豆小眼睛,“怨气深重,已化恶灵。那男的性命难保。”
陆惊风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罪有应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午暝难得意识清醒,老神在在地啄起他的头发,“每年局里的道德水平监测你是怎么过的?”
“我不是给了他名片吗?”嘴角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陆惊风耸肩,“机会只有一次,看他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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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组员要来报到上任,天字一号缉灵组的所有成员为了营造出热情友好的表象,一上午哪里都没去,专门在办公室候着。
等来等去,一直到吃午饭的钟点,连个鬼影也没瞧见。
茅楹抱着肥啾快把鸟头给 秃了,躁狂得很。
“不是,风哥你打个电话催一催啊?我下午要去做头发的,tony老师可是很难预约的,万一黄了,我就……把肥啾炖了煨汤喝!”
“谢谢,刚好这两天他吃的那个鸟食牌子又涨价,麻烦大姐动手了。”面对威胁,陆惊风不为所动,“再说,人都没见到,我哪来他的联系方式?”
“问老邢啊。他派来的人,还能不知道?诶,你猜新组员是男是女?”
“男的吧。”陆惊风叼着笔杆,头疼于那篇万字检讨,“如果是女的,老邢会提前打招呼的,针对我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什么要时时刻刻体恤女同志啊,不要把女的当男的用,不要把鸟儿当人用之类的。”
“男的啊,帅不帅?”某个被当成男的使唤也丝毫不介意的女性,灵魂深处突然燃烧起求知的火焰,“多大年纪?这年头还兴不兴办公室恋情?哎呀,我妈这两天总催我相亲结婚,这回要是来个看得顺眼的,风哥你就帮忙撮合撮合呗……嘶,肥啾你啄我干什么?吃醋了?放心啦,姐姐有了小鲜r_ou_也不会忘……”
茅楹在外太空环游一圈的美好想象在办公室那间摇摇欲坠的门儿被推开之后,戛然而止,彻底凉凉。
“酷姐你谁?”
“酷姐?”陆惊风从自我忏悔的海洋里抬起头。
门口背光站着一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着灰色长袖连帽衫,破洞牛仔裤,黑色口罩遮了大半边脸。
从直男思维出发,陆惊风横看竖看没看出来这人是男是女,在他的认知里,女人都像茅楹那样,长发飘飘妆容ji,ng致作天作地。
这种留着短寸、自带杀气的物种……难道不是同胞带把大兄弟?
“有……胸……”茅楹用手挡着半边脸,以口型点醒他。
陆惊风恍然大悟,再看回去的时候,果然注意到那人身前若隐若现的曲线。
“小姐,您找哪位?”他连忙盖上笔帽,站起身。
“啪”一声,一份委任书不客气地拍在了桌上。
“新组员?”陆惊风跟茅楹异口同声。
“嘎?”肥啾慢了半拍。
“不是小姐,我是男的。”酷姐眯着眼睛,如是提醒。
第4章 第 4 章
如果一个小姐姐用软软糯糯的萌妹音跟你说:我是男的。
一般人会有什么反应?
尽管对方已经努力地压低了声线,并且试图用高冷y鸷的眼神传达出诸如“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此类的讯息。
茅楹:酷姐是个性别认同障碍症患者?病得不轻啊。
陆惊风:……这孩子是在逗我呢吧。
周遭的空气一瞬间被冷冻,肥啾应景地拍了拍翅膀,低空飞过。
酷姐开口之后,可能也觉得自己的音色柔和了那么一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的眼神掠过那两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人形活物,环顾四周,把这间巴掌大的办公地点打量了一番。
四面白墙,一面留给了门和打印机,三面摆放着办公桌,正中间的吊顶上悬挂着一只青铜鸟笼。
其他再多就没有了,也塞不下。
酷姐内心翻着白眼:邢老贼给他安排的地儿真他妈寒碜。
陆惊风在此人眼里看出了不加掩饰的嫌弃,也在心里翻白眼:老邢果然不可能塞给他一个正常人。
“你是组长?”酷姐双手cha着兜,只略微抬了抬下巴,点名这里唯一的男性。
“对,我是组长陆惊风,你好。”
陆惊风和和气气地走出来,论表面功夫,没人比他做得更到位。
“这是组员茅楹,这只乌鸦大名午暝小名肥啾,你看喜欢哪个都可以随便叫。不知道小姐……先生……哈哈哈,阁下怎么称呼?”
“陆惊风?”酷姐掀起眼皮,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撩开腿就往那张唯一没有堆放杂物的办公桌走去,“我就叫……林谙吧。”
这不确定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名字是临时取的。
一旁看热闹的茅楹突然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差点把她肩头立着的肥啾给抖下来。
陆惊风回头瞪了疯婆子一眼,再转头,新组员已经以一种霸道总裁的姿势落了座,并且十分熟练有范儿地把腿交叠,搁在了桌上。看那样子,就在等人自觉地递上热茶。
“行,那我们以后就叫你林谙了。咱们这儿也没什么规矩,外出早退还是请假,大小事跟我说一声就行。”陆惊风见多了奇葩,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什么事儿都好商量,货真价实的佛系好组长。
新组员的性别到底是什么?关他屁事。
“啊,对了,有一点必须强调一下。”陆惊风像是临时记起来,补充道,“不要惹事。”
林谙弯起眼睛,带着点挑衅与他对视:“什么程度算惹事?”
“连累到其他组员。”陆惊风的视线与他交锋两秒,平静地收回,微笑着转身,“一切责任报告和检讨解决不了的事都不要惹。”
短短两秒的眼神交流,看起来云淡风轻,林谙却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威压兜头砸了下来。
有意思。
他这才正眼打量起这个被调戏却不自知的陆组长。
这人身材很修长,目测一米八五上下,窄腿西装裤把那双长腿笔直的线条勾勒出来,裤脚下露出一小截骨感的脚腕,混搭着半新不旧的运动鞋。身上罩着的一件白色衬衫松垮得像个大被单,衬衫下摆一半扎进裤子一半闲散地荡在外边,再配上那头杂乱的鸟窝发型,里里外外都透出不正经。
陆惊风……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林谙忽然觉得很耳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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