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正文 第38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8节
过了凌晨一点于辰昏就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并不是很想看到晚会结束,所以干脆关了电视上床睡觉。
本来是想睡个对点,可一清早却被什么东西吵醒了。
他难得梦见那个人对他好一点,不提离开不提欺骗的把他抱在怀里,可在梦境外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
有点软,还会动……
“别闹……”于辰昏呢喃道,显然还没睡醒。
被窝里的另一个人戳了戳他的脸,哼哼道:“于辰昏你是居吗还不醒!都不来迎接我欢迎我!”
于辰昏摸了摸被窝里的另一个人,手感有些柔软,他渐渐回过神来,他好像一直是一个人住啊……
“啊!啊——谁!?”于辰昏猛地把身边的人推开,借着从来不关的台灯看了过去。
床上的人被他突然这么一推差点掉了下去,委屈巴巴的扒在床边,赫然是个年轻的少年,头上还有一撮挺直的呆毛。
“你下手这么狠!?”少年抱怨道,又一点一点的挪了上来。
于辰昏看着上半身白衬衫加白外套,下半身穿着米色休闲裤的……男孩,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清秀可爱的。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自己。
还好还好,衣服在,清白也在!
“你……”于辰昏迟疑道。
“我……”少年坐到他身边,开心的露出大白牙笑,可甜可甜!
“你……”于辰昏更加迟疑起来,可男孩的说话声确实很熟悉,他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于辰昏怀疑道。
“辰昏,你认出我啦!”系统扑过来抱住他,于辰昏下意识接住。
果然是数据啊,这么轻。
于辰昏觉得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木奉了,起码这个年有人陪着他了。
“你什么时候做出的实体啊?”于辰昏把系统放到一边。
系统晃了晃自己的脚丫,乖巧可爱道:“一个月前啦!我化成实体后就跟总部打报告说要来看你,上面一批,我就来啦。”
于辰昏扒拉下他的呆毛,“真有良心!”
“那是!”系统晃了晃他的小呆毛,和没成形前晃数据一样,“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被销毁了。”
于辰昏继续扒拉他的小呆毛,“怎么样,和你家主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系统还是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呆毛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躲开于辰昏的手指。
“就……就他说我的形体很可爱,还让我来地球的时候注意安全……”
“没了?”
“没了……”系统有一点点气馁,又安慰自己道:“反正他是主事,他见过那么多好看的,有能力的,应该不会喜欢我叭,要喜欢也不会喜欢一个系统。”
于辰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家小系统已经很好,很优秀了。”
系统抿住嘴巴抓住他的袖子,带着点可怜道:“你家小系统马上就要不好不优秀了!”
于辰昏挑了挑眉毛,想把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不过没成功……
虽然很轻,但力气还是很大的!
没办法,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是……出了大事了!”系统继续把他的袖子拽回自己手里,“还记得你最后一个世界吗?你以为随便扔块两人一起刻过的破木头就能让应粱栖守着过一辈子,可实际上那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
“应粱栖怎么了?”于辰昏着急道。
“他没怎么的!”系统道,“应粱栖回去没见到你,但他已经成为弘国的官员了,本来你的意思是让他因为对你的承诺从而成为一代功臣,为国为民,励ji,ng图治。可你走了之后他并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做官,反而因为你的离开进一步刺激了他,按照原本的世界线,他现在已经提前掌权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控制整个朝堂,□□is g!”
“这熊孩子!”于辰昏气得一把薅住系统的小呆毛。
系统吓得赶紧捂住,生怕他把自己的头发拽掉。
毕竟现在人普遍脱发脱的厉害,能有这么一撮毛也很不容易的!
“所以要我怎么做?”于辰昏艰难道,“不会让我回那个世界一次吧?”
系统小心翼翼道:“不,不然呢……”
“你确定?非回去不可吗?”于辰昏欲哭无泪。
“不然怎么办啊……”系统委屈巴巴的撇嘴,“你要是不回去,谁能治得了应粱栖啊,一旦等应粱栖完全失控,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失败了会怎么样?”于辰昏问。
“那只有等这个世界的下一个节点,再找人去这个世界。可我俩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怎么说?”
“首先,这个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你提前登出,要是任务成功了,这事就没什么,要是没成功,照现在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我怕是就要被打回数据了……而你,将被迫继续穿越世界做任务且没有报酬,直到上头满意。”
于辰昏觉得脑袋发昏,“可当初我接受任务的时候,你没说过还有这些乱八七糟的规定啊!”
系统瑟瑟发抖,“那……那你也没问啊……再说了,你要提前结束任务的时候我拦了你好几次,也是因为你有信心让应粱栖改邪归正,并且上面看你之前的任务做的都很好才同意你提前登出的……”
于辰昏低头捂住脑袋,“所以现在出了事情也要由我来负责是吗?”
系统点点头,把下巴抵在他胳膊上看他。
很可爱很好看。
但于辰昏一点欣赏他脸蛋的心情都没有……
“那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于辰昏深思熟虑道。
“你说!只要你愿意回去,你说几个要求我都替上面答应你!”系统拍着小胸膛保证。
“这次我回去,我要和应粱栖在一起,一辈子,至少到一百岁的那种。”于辰昏认真道。
“没问题!”系统大声道。
“还有……”
“你说!”
“我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会觉得在我所有任务当中的目标人物都长一个样子。”于辰昏双手搭在系统的肩膀上,无比严肃,“很重要!”
系统没想到他会如此纠结这个问题,他道:“其实这不应该是我们给你作解释,等到这个任务成功完成了,你就会得到答案。这也是我之前劝你不要提前登出的原因,最后完成任务的奖励就是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奖励?”于辰昏不解,“你们不是给我钱了吗?”
“那是报酬,不是奖励。”系统解释道,“只有任务完成度高的宿主才会在最后一个任务结束后得到额外奖励。”
“这样啊……”于辰昏呢喃道,“那我更要回去了。”
弘国右相府
这是孟尧生从前的府邸。
应粱栖拒绝了萧知鹤要为他翻修丞相府的决定,本着不劳民伤财的想法,他欣然住进了这里。
应粱栖的房间里仍然是从前孟府的摆放布置,丝毫没有改动,这让应粱栖很满意。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孟尧生存在过的痕迹。
应粱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屋门紧闭。
他净衣后坐在一旁,面前是个熏香的物件,看起来ji,ng致无比。
这是他在寺庙寻的。
他静心点燃熏香,只见烟如流水,竟缓缓从两边的凹处倒流于上,汇集成一片团在花样的碟子里,经久不散,应粱栖却不惊讶。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点香了,给他香的那人告诉他,此香只可燃四次,四次不归,终期不回。
这是个寻人的倒流香。
应粱栖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只凭“寻人”二字就足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此香。
可他鼓足勇气燃了三次香却一无所获,今日往后,他怕是再也不敢了点香了。
他回到床上,几乎是放空了一切,才在缕缕升起的白烟中入逐渐睡。
另一边
于辰昏答应了系统重回弘国,第二天便离开了家。
“我们回哪啊,回德州?”于辰昏问。
“直接去京城吧,先在京城周围的镇子落脚,要是回德州,这一路上又不知要出什么意外。”系统道。
于辰昏同意了,再一睁眼他便倒在了路边。
“你这是找的什么荒郊野岭啊……”于辰昏看了看周围,这应该是官道。
“没办法,这次你是空降。”系统抱歉道。
于辰昏没纠结这些,看了看这天色,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黑天了,他摸了摸身上,身无分文……
“叮——”
于辰昏腰间顿时多出了个荷包,里面沉甸甸的,应该是银子。
对啊,他怎么忘了系统这个可以随时变钱的技能呢!
系统给他找的这地方实在有些偏远,离城门不近,离下一个镇子也有些远。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匹马都没有卖的,于辰昏只好拖着步子往镇子的方向走。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走了。
于辰昏正坐在路边歇脚的功夫,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几个蒙面暗卫,盯着他一动不动。
“你们……”于辰昏一边起身一边瞥着旁边的官道,心想现在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可暗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道了声“得罪”,就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记手刀。
于辰昏立刻昏了过去。
等于辰昏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
他活动了下脖颈,只觉得疼的厉害,可眼前陌生的地方让他难以再次安然入眠,只好挣扎着起身。
他的鞋就在床边放着,房间里看着像是个独立的小屋,布置的简洁大方,虽没什么名贵的摆设物件,可桌上几枝新剪的迎春倒给这里添了几分朝气。
他走到桌边碰了碰那迎春,冰凉细腻的花瓣煞是好看,于辰昏竟不知是谁如此有心。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外面。
“这是……山顶?”于辰昏诧异道。
面前是成片的云随风四散,似雾似海,触手可及。
于辰昏往前情不自禁走了几步,扶着木竹做的护栏仰头而望。
这仿佛是最接近苍穹的地方,云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纯白的像是有不可亵渎的神明遥遥而至,一切静谧定心,就连周围的气息也是如此清澈。
“这是哪?”于辰昏赏够了景才想起来问。
“皇寺。”系统道。
“是那些暗卫带我来的?”于辰昏又问。
“就是他们,不过他们只是把你放到这里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系统道。
于辰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却没设么不满。
毕竟这样的浩然的景致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一旁不知何时上来了个小和尚,一身僧衣衬得身姿挺拔,一看就是个会武的。
于辰昏没打算跑也没打算闹,只是无比诚恳的道了句:
“可有素斋?”
小和尚双手合十向他微微拘礼,没说一个字,转头又离开了。
估计是去准备饭菜了吧,于辰昏觉得这人有些怪,摇摇头,径自在这小院子里散步。
这院子配上高山云雾,木质的家具封存着古朴,一颗不知名的树歪斜的扒在墙根,树下放了张方形的木桌,配上几把木椅,让他升起了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两旁墙壁斑驳,一面还盘踞着几条蜿蜒的蔓藤,墙角立了个花盆,上面开着粉色的杜鹃,至此便是全部了。
于辰昏慵懒的坐在凳子上,有如此风景相伴,倒也安然。
皇宫里
萧知鹤正和诸位大臣商议着到皇寺所在的雍岚山祭天礼佛,顺便再为大弘祈福。
因为这是惯例,所以并没有反对的声音,一干大臣散去,应粱栖被萧知鹤留了下来。
“这次祭天还要你多费心了。”萧知鹤客气道。
“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应粱栖微微欠身,
萧知鹤也懒得与他拐弯抹角,从龙椅上下来,站在他面前,双眼一抹狡黠滑过,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皇上还有何吩咐?”应粱栖恭敬道。
“没什么吩咐。”萧知鹤道,“只是……只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想等祭天那日给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如此,那臣便先谢过皇上了,等臣收到礼物,自当再次叩谢隆恩。”应粱栖又是一拜,却并没把萧知鹤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送的别是姑娘就好,他那舅舅净会借着萧知鹤的手向自己施压娶亲。
☆、良相盗将14
三天后,诸事顺宜,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京城,向京郊皇寺行去。
萧知鹤好不容易有一日可以借着祈福的名头肆意玩乐,赵成山自然舍不得拘束了他,两人拜了佛祖参了经书就一齐躲了起来,乐得自在,
这却苦了应粱栖了,随着皇上来京郊礼佛还要带着公文,马上就要开始准备殿试了,他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今年参加科举的人不多,比往年还要少上两成人,应粱栖看着各处报上来的名册,忍不住叹气。
弘国人才凋敝,几年也出不来两个称心的士人,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这段日子应粱栖都在为了此事烦恼,前来赶考的学子少,人才便少,可他总不能逼着各个知州送人来吧。
应粱栖将名册摔在桌上,西南整整六个州,前来参加殿试的竟然只有十人,东南的五个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区区二十人,也不知当地知州怎么选的人。
一旁的小厮不敢触他霉头,为难的看着刚来的公公。
那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好怠慢,小厮没有办法,只好弓着身子上前。
“大人,徐公公来了。”
应粱栖正闭着眼睛小憩,闻言道:“叫他进来。”
小厮松了口气,转身请人。
“大人安好。”徐公公面上带着笑给他请安。
应粱栖没有睁眼,等他说话。
徐公公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废话一句,忙道:“是皇上派奴才来的,皇上特意为大人您准备了份大礼放在这雍岚山上,烦请大人独自一人登上这山的侧峰,顺着石阶一直往上走,烟定居便是尽头。”
“皇上叫我自己去取?”应粱栖问道。
“是,劳烦大人了。”徐公公恭敬道。
“行,你下去吧,跟皇上说,我改日自当去谢恩。”应粱栖道。
徐公公退下,应粱栖起身取了件披风。
公事实在烦心,倒不如出去散散心,也不知萧知鹤故弄玄虚的给自己准备了什么,还要自己亲自去取。
应粱栖出门,顺着侧峰往上走。
这是他第一次走侧峰这条路,他记得皇寺有些地方是不予外人进入的,侧峰就是其中一处。
该不会是萧知鹤蒙自己的吧。
应粱栖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夜晚有些凉,侧峰更是冷清,一路上台阶被打扫的很是干净,一边的枝叶也是茂盛,只是在这夜里显得有些骇人。
不过应粱栖倒不害怕,反而有些久违的清心明目。
他呼了口寒气出来,想他沉稳持重多年,整天揣着算计度日,这种日子他早就过的疲累至极,不过今晚独自一人登山,难得清净又舒心,就算真是萧知鹤诓他爬山他也认了。
烟定居几乎是在雍岚山的山顶了,也亏了应粱栖身体好,不然随便换个人来都要爬吐血。
侧峰往山顶的路只有这一条,应粱栖转了个弯,先是看见了个小院,继而又是几枝迎春。
看了一路的枯枝绿叶,乍一见这迎春还真是赏心悦目。
他以为这烟定居并没有人,只有萧知鹤给他准备的大礼,便径自推开房门而入。
山间不比京城,山顶更是不胜寒冷,他这一推门,面前竟是个烧的正旺的暖炉。
应粱栖疑这屋子里还有别人,便往前又走了几步,侧眼一看,便霎时僵在了原地。
这屋子不大,一旁便是内室,床上侧倚着个人,狐裘盖身,懒散的翻着书本。
正是他找了几年的孟尧生。
于辰昏一怔,举着书的手有些微颤,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会见到应粱栖。
两人一别八年,应粱栖的模样似乎有些变化,让他差点没认出来他。
两人就这样静立在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
四目相对,尽是无言。
于辰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胆怯与愧疚,慌忙撇开眼睛,书都不知道该放哪。
应粱栖转身关上房门,苦笑一声。
都这时候了,他想的第一件事竟是关门——孟尧生畏寒,他怕他冷着。
又是一阵沉默,应粱栖忍着心头苦涩,再没比这失态无措的时候了。
这次系统承诺过不会让他早死,于辰昏便没了顾忌,主动走到应粱栖身边。
“你,你怎么来了……”于辰昏刚一开口,语气竟轻软的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
“皇上让我独自一人前来,说是给我准备了份大礼。”应粱栖没有瞒他,眼神却一直躲闪着。
“如此……我那日走在京郊官道,迎面来了几个暗卫把我带到了这。”于辰昏解释道。
应粱栖点点头,“那可能,可能是皇上在帮我找你。”
又是一阵沉默,于辰昏长呼一口气。
他以为他与应粱栖的见面会是惊天动地的那种,却没想到是惊天动地到了极致,一切反而归于了平淡,让他无从下手。
应粱栖不怨他不骂他,这叫人怎么哄?
还是说……应粱栖对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生气?
于辰昏还是有点人情冷暖的,估计他是气极了,怨极了,随着时间又消磨了些怨恨,磨砺了应粱栖不动声色的性子。
于辰昏一想到应粱栖这八年独自承受的一切就心疼的难受,他鼓起勇气扯了扯应粱栖的衣袖,讨好道:“粱栖,对不起……”
应粱栖闭了闭眼,忍了八年的热泪立刻涌了出来,转身便死死的抱住了于辰昏。
八年了,他等这一声粱栖,等了整整八年。
“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应粱栖忍不住在他肩头哽咽,战场上杀气凛然的将军,朝堂上不动声色的右相,此时竟像个小孩子般泪如雨下。
于辰昏回手也抱住了他,在他肩上轻拍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的错,粱栖,别哭了……”
应粱栖哭了好久才松手,两人稍微分开了些,他却死攥着于辰昏的胳膊不放手。
于辰昏主动把手放在应粱栖的手背上,反握住了他的手。
应粱栖一愣,带着满脸泪痕看着他。
“你……你真是更亭?”应粱栖问。
“是我……”于辰昏不解。
“可你,你的样子怎么一点也没变?”应粱栖问他。
之前于辰昏带着孟尧生这具身体一起离开的世界,他回到了家里,孟尧生的身体却留在了系统那边,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容颜都是永存,所以孟尧生任然是八年前的样子。
“这……我也不知道,没变吗?”于辰昏摸了摸自己的脸,应粱栖又连忙把手抓了回来,继续放在手心握着。
“没变。”应粱栖肯定道。
“可我确实是孟尧生,我可以把以前的事都讲给你听。”于辰昏道。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应粱栖问。
“自然记得。”于辰昏道。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应粱栖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向他要一个解释。
“粱栖……你,你听我说……”于辰昏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吓人,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你说吧,我听着。”应粱栖自觉失态,便松开于辰昏的手,理了理衣服。
“你……”于辰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从前的应粱栖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松开他的手,可如今应粱栖终于遂了他的意,变成了从前于辰昏希望的那副样子,于辰昏却后悔了。
“我当初离开,是怕耽误了你。”于辰昏一字一句道。
“嗯,只因为这个?”应粱栖轻声问。
“还有,我也不想再涉及朝堂之事,只想随便找个清净地方度日,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德州,随便找了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待着。”
“然后呢,这次又为什么出现在京郊?”应粱栖问。
“我……我想来看看你……”于辰昏叹了口气。
“看看我?”应粱栖突然笑了出来,语气冷淡道:“看我做什么?”
“我,我后悔了……我不该不留一字的离开。”
“你是不该骗我!”应粱栖厉声打断他,“你明明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会等我一年的!我彻夜不休,满怀欣喜的从京城赶回德州,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等我的竟是座破房子和烂木头!”
“我……我那是不想耽误你,我是个男子,名义上又是你的老师,怎么好跟当今状元纠缠不清?”
“那我赴京的前一天你又为什么要亲我?”应粱栖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后向泄了气般低下头,“你那天主动吻我,我以为……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情的……我太傻了,真是……”
他看着于辰昏的眼睛,眼底尽是哀怨,“你孟尧生是什么人啊,心思谋虑怕是无人能及,若不是你心系天下苍生不想与魏宗广争个你死我活,你当初怎么肯离开京城?”
“那一吻……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我赶紧离开孟府吧。”
“不,不是……”于辰昏慌了起来,他不知自己这一走八年,他在应粱栖心中竟变成了个凉薄无情的人。
他想解释那夜他只是喝醉了,可若是这么解释,两人怕是更好不了。
“不用那么怕我,我只怪我真心错付,死缠烂打着纠缠你。”应粱栖嘴角笑容轻蔑,语气却近乎绝望。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于辰昏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怕他真对自己彻底没了感情,他用力抓住应粱栖躲着他的手,不顾一切道:“谁说你真心错付了?”
“你不必如此。”应粱栖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铁了心的认定于辰昏厌烦他。
于辰昏被他激的没了办法,干脆起身用一条腿压在应粱栖的腿上,双手捧住那张比以前成熟了几分的脸,低下头,准确的吻在应粱栖的嘴唇上。
应粱栖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于辰昏狠狠的吸了吸那唇瓣,双腿一软,差点滑了下去。
应粱栖下意识伸手一捞,把人接在怀里。
他只觉嗓子干涩难忍,不由得干咽了咽,“如果是为了朝堂上的事,你大可不必这样骗我,也不用强迫你自己,你是我的恩师,你想让我如何,说一句便是,写封书信都可。”
“你就这么听话?我写的书信你都认?”
“是。”应粱栖不肯多说一个字。
于辰昏轻笑着从他身上下来,“那我说我是真心来看你的,你为何不信?就因为我这一别八年,连个字都不肯捎给你?还是怨我骗了你,负了诺言,现在消不了气。”
“我为何要信你呢,你若是对我有那么丁点真心,就不会音信全无,让我苦寻了你八年。”
“这确实是我不对,可我离开你并非对你无情,而是不想让我耽误了你,如今弘国昌盛,我又实在想念,这才独自到了京郊,想着看你一眼。”
应粱栖扯了扯嘴角,却根本不信于辰昏的话。
“看我一眼?还是为了看这天下一眼。”
“你什么意思?”于辰昏不解。
“我是你教出来的人,心思自然瞒不过你,这几年弘国虽然昌盛安定,可下面百姓过的却并不舒服,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这个右相的苛政造成的。你时隔八年出现,是想来劝我善待百姓的吧。”应粱栖一语中的,打了个于辰昏措手不及。
于辰昏手脚冰凉,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
他回来是因为这个没错,可这根他对应粱栖动了真心有什么关系,怎么话到了他嘴里再说出来,他这动机就显得如此难堪了呢。
“可我若真是只为了这个,我为何不直接去找赵成山,或者干脆去找皇上。从前在德州时我与皇上的情谊也是在的,他又怎会不听我劝?”于辰昏解释道。
“你是糊涂了吗,还是想不到借口了?”应粱栖道,“如今朝堂上可不全听萧知鹤的,若是没有我,萧知鹤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坐上龙椅,坐的也不会这么安稳。”
“我……”于辰昏无言以对,放弃道:“那你说,我该怎么证明我这次来京城不只是为了你的苛政,怎么证明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心悦?”
“你这是何苦,我早说了,只要你一句话,我自当遵从,你又何必逼着自己对我说这些。”应粱栖不急不缓道。
“应粱栖!”于辰昏怒极,“好好好,这真是我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大可骂出来让我受着,不必装作什么都不在乎还自以为看穿一切的样子。”
“可你为了引我出来竟苛待天下苍生,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逞国,你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应粱栖欲言又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这都是你逼的……”
“可你刚刚不是不在乎我吗,我又怎会逼你?”于辰昏寸里不让。
“好。”应粱栖捏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良久道:“你不是说你是真心的吗,你不是想证明吗,那好,我让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当然是做两情相悦之人都会做的事情了。”应粱栖慢慢靠近了于辰昏,在他耳边暧昧不清道。
既然于辰昏无论如何都说自己是真心对他的,应粱栖为了这八年的痴心妄想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现在你赶我出去,还来得及。”应粱栖提醒道。
于辰昏却主动搂过他向床上倒去,压在他身上,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什么都来不及了。
早在于辰昏死去的那一刻,在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于辰昏注定沦陷在此。
应粱栖显然没有想到于辰昏会答应自己做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这一晚于辰昏会如此热情。
他细细的吻着身下人的眉眼。
“疼吗?”
“疼……”于辰昏颤抖着身子,却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应粱栖怜他身子,却觉得自己比他还要疼上百倍千倍。
他舔掉于辰昏眼角的泪,动作却没停下。
应粱栖做的猛烈,于辰昏差点失了神,两人折腾了一夜才停。
于辰昏靠在应粱栖怀中睡去,应粱栖却难以入眠。
他不敢相信于辰昏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敢相信于辰昏对他的真心。
清晨,萧知鹤坐在床榻上翻着佛经,徐公公扣门而入。
“皇上,应大人还在上面呢,奴才派了人在侧峰石阶处,那人说这一晚都没人下来。”
萧知鹤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他这些年在找人这件事上花出去的功夫,总算是将孟尧生找回来了不是。
孟尧生这一回来,应粱栖那一手遮天,不管不顾的性子怎么也要收敛几分。
烟定居里,一夜未睡的应粱栖天一亮就起身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等于辰昏醒后,床榻上早就没了应粱栖的身影。
“粱栖?”于辰昏哑着嗓子叫人。
应粱栖从屋外闻声而至,“这呢。”
于辰昏见着了人便松了口气,“还以为你走了呢。”
应粱栖轻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只会不吭声的离开吗?”
于辰昏身上难受的厉害,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应粱栖听他嗓子不舒服,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很在意。他在外面烧好了水,又泡了茶端到床边放下,却没亲自给他。
“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应粱栖道。
于辰昏被他伺候惯了,用被子裹成个蚕然后转身自觉张开嘴。
“自己喝。”应粱栖道。
于辰昏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赌气般转身继续躺着。
自己喝就不喝了!
应粱栖终究还是拧不过他,认命了端起茶杯,将人抱在怀里喂水。
“不喝了不喝了,我身子不爽,要再睡一会儿。”于辰昏在他怀里蹭着,小声道。
应粱栖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
他吻了吻于辰昏的鬓角,“你现在这躺着,我去找御医来。”
于辰昏迷迷糊糊的点头,却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人。
应粱栖哄了好一会儿才将衣角从他手中拿出来,看他这般依赖自己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酸楚复杂,良久才移开视线。
寺庙里
应粱栖寻了御医,正要一同往烟定居去,转个弯却正好见着四处遛弯的萧知鹤。
“应大人,这急匆匆的去哪啊?”萧知鹤明知故问。
“拜见皇上。”应粱栖道,“回皇上,臣回烟定居。”
萧知鹤了然,嘴角带着笑道:“那不知应大人对朕的这份礼物觉得如何?”
“臣多谢皇上,替臣寻人。”
“不谢不谢,应大人多年来为了弘国呕心沥血,朕自然要替你分担心中这一点忧思。”
“如此皇恩,臣自当为皇上为弘国鞠躬尽瘁。”应粱栖道,“臣还有个请求,还望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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