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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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正文 第37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7节

    于辰昏嘴角抽搐,心里默默惋惜这安清梓ji,ng心饲养出的信鸽。

    “更亭,今天感觉如何?”应粱栖问。

    “嗯,好多了。”于辰昏神清气爽,气色确实不错。

    应粱栖放下了心,爽朗一笑,和着阳光差点晃了于辰昏的眼。

    这要是放在他原本的世界里,随便发个照片,拍段视频到网上,保准第二天就能火起来。

    于辰昏也跟着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

    “你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应粱栖问他。

    “我想洗洗头发,管家出去买菜了,你能不能帮我烧点水来。”于辰昏道。

    “好啊,外面冷,你先回屋等会儿吧,水烧好了我就给你端过去。”应粱栖笑道。

    烧水?这自然没问题啊!不仅没问题,应粱栖简直想亲自上手帮他洗好吗!?

    帮他洗头……用什么借口呢?

    应粱栖烧好了水,挽起袖子端着木盆进了屋。

    稍稍激动道:“更亭,我来帮你洗头吧!”

    于辰昏正在梳头发,闻言侧了侧头,“我自己就能洗,要你帮我做什么?”

    应粱栖道:“你那耳朵上的伤不好碰水的。”

    于辰昏下意识一摸耳垂,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

    “我又不会说出去,我你还信不过吗?”

    “自然不是。”于辰昏道,“我穿了耳洞的事也没想一直瞒着。”

    “是要传到皇上耳里吧,这样那采诗的折子就批不下来了。”应粱栖道。

    于辰昏点了点头,不厌其烦道:“你别总把心思放在这上,好好想想你那考试。”

    应粱栖也不反驳,认真的听他说话。

    “记下了,不是要洗头发吗,你躺在床上我帮你洗,不然伤口要发炎的。”应粱栖对他还是那样温和的性子,让人怎么都气不起来。

    于辰昏躺在床上,应粱栖给他洗头发的同时顺带着还按了按x,ue位,舒服的他直哼哼。

    后来给他梳头发时,那乌黑的长发铺了小半张床,应粱栖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发丝,在他不经意时,低头落下一吻,虔诚又认真。

    “更亭,你的头发一直都这么好吗?”应粱栖问。

    “我头发好吗?我没注意过。”于辰昏道。

    “你平时总梳头发?”

    “我一大男人,梳什么头发啊。”于辰昏道。

    “那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柔顺?”应粱栖不解。

    于辰昏顿了顿,冥思苦想出个答案,“手指头戳的!”

    应粱栖觉不出敷衍,仍然把心思放在这乌发上,还小心翼翼的把木梳上的发丝都留了下来。

    这个冬天,德州城并不寒冷,几场冬雪如干絮洒落,朝日淡入云中,应粱栖却不敢散漫下来。整日除了读书与练武外,也只有孟尧生能提起他的目光。

    时间随着风雪流转,孟府在这稀落萧瑟的冬日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枝嫩芽。

    “明r,i你就要走了。”于辰昏道。

    也不知这是说谁听的,应粱栖竟从里听出了几分落寞来。

    “更亭是在舍不得我?”应粱栖略带期待。

    “当然不是。”于辰昏毫不留情。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道。

    “什么?”

    “你可知有一青铜制器,名为散氏盘。”于辰昏问他。

    “散氏盘?是古时失国被散国打败后,许诺散国土地的证物。”应粱栖道。

    “不错,当年失国割地,为表降服,向散国奉献地图与散氏盘,盘上有铭,记载了整个战争的经过,成为了两国划定疆界的盟约。”于辰昏道。

    “可散氏盘已经消失多年,你要是想看真迹,恐怕得等我找一找。”

    “谁说我要看散氏盘了,我是要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从柜子里拿出个乌木来。

    应粱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将两手掌大的乌木拿来一看,乌木外黑内黄,纹理成金丝,这块木头竟是金丝楠古沉木,堪比黄金。

    “这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应粱栖诧异的看着他。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于辰昏拍了拍木头得意道,“怎么样,用他给我俩之间做个应氏雕?”

    “应氏雕?雕什么,怎么雕?”应粱栖问。

    “你不是要走了吗,这一走一年的,万一你功成名就了不认我怎么办?”于辰昏从柜子里取出雕刻的小刀,“所以,我想你在这块乌木上刻字,向我许诺,你这辈子如若从仕,必要视民如伤,一心报国。”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应粱栖问,“要我从仕还得等我一年回来后见过你再说呢,何必这么早……”

    “你答不答应我?”于辰昏打断他的话。

    “答应。”应粱栖下意识回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何况是让我尽心尽力为了朝廷效忠,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可是你的学生,总不能丢了你的脸。”

    于辰昏满意一笑,如风如絮。

    “答应就好,所以无论未来如何,你记着要做到。”于辰昏道。

    应粱栖被他的笑迷了眼,恨不得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底。明天过后,风餐露宿,夜不能寐的生活全凭着于辰昏当下的温柔慰藉。

    于辰昏不放心似的,嘱咐道:“你跟我多年,六艺皆通,风骨可鉴,我不担心你这次提不上榜,只是切记,若有一r,i你位高权重,只有用国而不逞国,实为无愧于心。”

    “我不求无愧于心,我只求无愧于你。”应粱栖看着他,眼底一片真心澄澈。

    “油嘴滑舌。”于辰昏将小刀递给他,颇为感慨。

    如今的少年已是文武双全,玉树临风,

    可他终究不能与他在一起,等明天应粱栖一上马北行,于辰昏自己也会离开,今天若不把话说完,这辈子恐怕都再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况且,这也是他的任务——保证这个世界不被应粱栖的□□虐待,最大限度的让这个世界良性运转。

    可这也有他的私心,应粱栖是一个那样好的人,对自己总是无限的容忍,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虽然两人有情,可他实在是不想再次重复每个世界都不得善终的悲剧了,那样只会把痛苦加深,倒不如他给应粱栖随便留点念想,让他勤政爱民,做个好官,顺便忘了自己。

    明日一别,自是永诀。

    可应粱栖还不知于辰昏计划的一切,仍然想着金榜题名后回乡,重新与于辰昏在一起。

    他一笔一划的刻下孟尧生与应粱栖这几个字,金丝楠木上的铭文尽管寥寥几句,却是他的半生,是他此生许下的最重的承诺。

    于辰昏见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他便在铭文旁添了几笔瘦竹,竹苞松茂,宁折不弯。

    “礼成。”应粱栖吹掉乌木上的木屑,戏谑道。

    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于辰昏既舍不得也懒得再管教,任他调戏,只是不接话罢了。

    他叹了口气往外走,忽然想到院子树下的那几罐桃花酒。

    “挖一罐出来,今晚我要赏月。”他道。

    应粱栖变本加厉,走到他身边,“赏什么月啊,赏个脸让我陪你喝几杯吧。”

    于辰昏挥挥手,算是应了。

    ☆、良相盗将12

    夜里月华如水,长风如练,桃月里能饮上几杯桃花酒也是幸事。

    于辰昏将杯中酒酿一饮而尽,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杯了,总之明日便要离开,这落魄身子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还不如尽兴尽欢一回,也不枉来这一趟。

    酒足夜长,可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一夜后,他与应粱栖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与他相处的时间这样长,关系这样密切,可一句告别他都说不出口。

    不能也不敢。

    于辰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落的泪,等他摸到shi润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自觉失态,连忙背过身去擦,却被应粱栖轻轻转了回来。

    一方帕子都比不过应粱栖那常年拿剑的手来的轻柔,于辰昏一下子恍惚起来。

    白色手帕掠过眼眸,再一睁眼,眼前的人竟变了模样。

    这……是谁?

    那人像是应粱栖,却又像他前几个世界里遇到的人。

    他们的相貌同样英俊,心同样系在一人身上,同样爱着一个人。

    于辰昏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记不起之前几个人的容貌,觉得每个人的脸都有相似之处,可仔细看后却仍有些细微的区别,可眼前这个人,像是把他们糅杂在一起般,既是应粱栖,也是之前与于辰昏相濡以沫过的人。

    “你……”于辰昏乱的不行,整个人心乱如麻。

    那人像是心疼极他这幅样子,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于辰昏心里难受的厉害,抱着人泣不成声,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那人赫然就是应粱栖的模样。

    可于辰昏却是毫不犹豫的主动吻了过去。

    应粱栖怔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他嘴上那柔软的触感是从何而来。

    良久,他才回吻了于辰昏。

    尽管万籁无声,可两人还是毫不保留的,在这最后一刻交换了心意。

    “我想你,很想……”

    “别走好不好,别,别离开我了……”

    “是我的……错,都怨我,是我……不好。”

    于辰昏彻底醉了,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把应粱栖完全当成了前几个世界的人。

    他自认有所亏欠,仍对那几个人念念不忘,朝思暮想,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不舍得放手。

    于辰昏抱着人不放手,声泪俱下,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面前的人。

    而这一切,在应粱栖眼里都是对他的。

    他竟不知,于辰昏竟也对自己心悦到了如此,若不是离别在即,酒后失言,于辰昏为了他的将来,恐怕会把他自己的真心埋一辈子不让应粱栖窥见一丝一毫。

    应粱栖谢天谢地,把人紧紧困在怀里,欣喜若狂。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说情爱的,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接你,那时候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们也再不分开了。”

    “好……不分开了……”于辰昏在他耳边轻声应道。

    黎明前下了场春雨,润了半夜的枝丫霎时争先恐后的冒了绿,天边光景簇新明丽,应粱栖背上行李拿上剑,飞身利索上马,满面的春风得意。

    可于辰昏昨日喝断了片,一脸的萎靡不振,只能强打起ji,ng神来送他一程。

    “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于辰昏嘱咐道。

    “好,你也是,等我。”应粱栖的手虚抚过于辰昏的脸,温存极了。

    于辰昏想记下了这一别,记住这日的细雨,记住这日的德州城,还有那少年的眉目轮廓和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阵微风吹过,打落了柳树枝叶上的雨珠,其中一滴恰好jian在于辰昏的眼睫上,他闭了闭眼,应粱栖的身影模糊了起来。

    于辰昏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他再次挪动步子时,膝盖险些不会打弯。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流露,似乎是经历惯了生离死别,只是微有些心酸。

    不过还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要提前退出任务,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你真的真的要提前退出任务吗?你考虑好了?”系统问他。

    于辰昏茫然的点点头,语气却异常坚定,“考虑好了,你们最后的奖励工资我不要了,给我条命就行。”

    “放心吧,我已经去总部给你申请过了,你之前的任务完成度都非常高,所以不仅重新给你生命,还有一大笔钱。”

    系统有些伤心,连带着小数据都纷纷低落下来。

    “嗯,谢谢。”于辰昏语气平缓,对那笔钱显然没什么太大兴趣。

    “可你要是再完成一个任务,还会有一个更好的奖励给你,那个奖励真的特别好,你相信我,你再考虑考虑!”系统不死心,仍然劝他。

    “算了吧,我受不了在他们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了,这样还不如我自己一辈子孤苦伶仃,得到又失去,还不如没有。”于辰昏道。

    “可你现在回去……你就会开心吗?”系统问。

    “不知道。”于辰昏摇摇头,“我回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再死一次。”

    “那你这是何苦呢……”

    “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于辰昏突然哽咽了一下,“我,我只是想有个伴儿,怎么就这么难啊,没死的时候找不到人,死了之后倒好,好不容易遇见了,爱上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你们给我找的世界找的任务也太残忍了吧,为什么不肯多给我一点时间呢……”

    “我……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每个宿主的宿命,注定不能与目标人物在一起的。”系统道。

    “嗯,我知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于辰昏咳嗽几声,“我走了之后你还会接别的宿主吗?”

    “会吧,不过应该有几个月的假期可以休息一下。”系统道。

    “那就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找找你家主事,别一天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于辰昏道。

    系统笑笑,“我……我还是等有了实体之后再去见他吧,希望我的实体能好看一点,我们主事就很好看!”

    “你的实体肯定很好看,听你这声音应该就是个很软很可爱的少年。”

    “是吗?可我不知道我们主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啊。”系统有些淡淡的担忧。

    “你难道不应该先知道你们主事的性向吗?”于辰昏提出致命一击。

    系统在他脑海里嘶嚎起来,“我的天啊,我现在去做数据变性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吗!?呜呜呜我们主事要是不喜欢男孩子怎么办,他要是嫌弃我的数据太硬了怎么办呜呜呜……”

    “好了!”于辰昏打住他,安慰道:“男孩子这么可爱,你们主事怎么会不喜欢呢。”

    于辰昏回到孟府,打开房门站了一会儿,看着那金丝楠木,上面刻字的温度犹在,只是经年时光漫长,应粱栖回来找不到他,那一腔爱意终会渐渐平息,化为流水。

    他找了个木匣子将金丝楠木装了进去,还放进去了一片柳叶。

    柳叶是送别的意思,应粱栖回来看见了,不会不懂。

    他拂去一身朝露,整理了一番又走了出去,边走便吆喝着。

    “发月钱喽,先到先得,前十名另有奖赏!”

    老管家听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这孟府满打满算也没有十口人,岂不是人人都能领赏?”

    “那是自然。”于辰昏笑的灿烂,“王伯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从德州到京城,再从京城回德州,可真是辛苦你了。”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能伺候您这么个主子是我的福气啊。”老管家依旧慈祥模样。

    “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记得多拿些银子养老,那账上还有多少剩余的银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吧,只是这孟府不要卖,你替我看一年,等应粱栖回来再把地契给他,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回来了。”

    于辰昏像是平常一样交代了几句,老管家正听着纳闷,还没来得及细问,于辰昏已经没影了。

    于辰昏不想在孟府消失,怕吓到老管家他们,便谎称出门,反正他也没说要出门多久。

    他踩着shi漉漉的地面走到了竹林,只是这一次没带琴来,听琴的人也不在。

    他突然想到教应粱栖练琴的时候,那手指僵硬的掰不开,琴音艰涩滞顿,难听的要命。

    于辰昏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又看了看这片竹林。

    “走吧,我准备好了。”于辰昏道。

    系统叹了口气,“那你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的,以后……说不定我还能去看你呢。”

    “好啊,我等着你,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系统第一次这么软的跟他说话,听得于辰昏想摸摸他的头。

    系统有些沮丧,他还是没能留下于辰昏。

    “最后一次准备了啊,倒计时……”

    于辰昏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这周围竹叶的摩挲声,突然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

    于辰昏摸了摸身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他原本世界家里的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德州

    与应粱栖一同离开的还有赵成山。

    他参军的事萧知鹤第二天就知道了,哭着喊着让他回来,可他若是不走,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远赴边疆受苦,而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战事吃紧,连连败退,两军交战一次,战场上堆起来的尸体骸骨能建一座城。

    萧知鹤没想到赵成山竟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在他怀里差点哭昏过去。

    后来……还是被赵成山拖到床上做了个昏天黑地才好的。

    “可你……你若是出了事怎么办?”萧知鹤的一双眼肿的像两颗小核桃。

    “那你还不赶紧把眼泪收一收,留到那时候再哭。”赵成山逗他,却被迎面打了一巴掌。

    “你混蛋!”萧知鹤哭的更凶了,“都什么时候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我没了你不行,不行啊……”

    “我知道。”赵成山也跟着红了眼眶,可他要保护他怀里的人,绝不愿意轻易掉下眼泪。

    “那你……那我们怎么办……”

    “唉,知鹤,你相信你相公一次,相信我一定能击败突厥,带着战功回来拜入你的王府,到时候你就把我收了,好不好?”

    “你说的容易!”萧知鹤不买账,无措中抓乱了赵成山的头发,揪着一缕头发不松手,说什么都不想放人。

    “那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突厥做质子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萧知鹤束手无策,半晌又呜咽道:“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求你了……”

    “好,我答应你,一定回来。”赵成山许诺。

    “等你回来,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萧知鹤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还他的情。

    赵成山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哪用得着你给我什么,只求日后归来,小王爷分一半床榻给臣,臣就算日日翻窗进来,那也心满意足了。”

    至此

    典弘十年整,孟尧生不知所踪,同日两匹快马离开德州,一匹北上赴京赶考,一匹北征保家卫国。

    典弘十一年,当年文武状元只落一人身,应粱栖一举成名。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当真举世无双。

    典弘十三年,弘国大败突厥,在两国交战的第六年里,西北军扫平突厥驻扎在弘国境内的所有城池,生擒突厥大将,突厥第一次派人请和。

    同年,典弘帝封西北军大将赵成山为骠骑大将军,金印紫绶,位从一品。

    典弘十五年,边疆战事吃紧,节节败退。赵成山之甥,当今刑部尚书应粱栖披袍擐甲,领命北征,杀出边关。

    弘国大胜,突厥兵败溃逃,遂请降,愿割让城池,年年纳贡。

    同年,典弘帝龙体抱恙,惊痫不起,兰贵妃彻夜侍疾。

    典弘十六年,应粱栖随其舅西征讨伐吐蕃,彻煞边关,大获全胜。

    至此再无邻国大胆进犯弘国,弘国安享十年太平。应粱栖率ji,ng兵先行回朝复命,西北军随后班师回朝。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季,典弘帝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因为赵成山的大获全胜,萧知鹤得以平安留守京城,典弘帝病危,萧知鹤照例侍疾,却意外看见了魏宗广。

    于是,萧知鹤暗地里派了应粱栖留给他的暗卫去查,才发现魏宗广下狱后不久竟在打牢中挥刀自宫,而典弘帝还未来得及处死他,便先病倒了。

    而后宫并无皇后,兰贵妃代掌皇后权宜,秘密把魏宗广带进了后宫。

    萧知鹤不由得怀疑,典弘帝突染上的怪疾是不是也与这两人有关。

    果然,经过一番查探,暗卫找到了兰贵妃与魏宗广合谋弑君的罪证。

    萧知鹤忐忑不安,连忙将消息传给远在边关的赵成山和应粱栖,自己则与安清梓一同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典弘十六年,皇帝病危,兰贵妃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联动一直支持魏宗广的永怀王造反。

    永怀王是典弘帝的哥哥,也曾是魏党一派。

    而兰贵妃为了她的孩子,魏宗广为了钱财,永怀王为了皇位,三人一拍即合。

    就算大逆不道又怎样,今日局面还不是典弘帝昏庸无能的错。

    那夜,皇宫刚过宫禁,噤若寒蝉,死寂一片。

    永怀王率领军队,御林军一路畅然无阻,却在养心殿前被萧知鹤的私兵包围了起来。

    可萧知鹤的私兵远远不敌永怀王的军队,就在永怀王准备“清君侧”时,应粱栖率西北军ji,ng兵与萧知鹤里应外合,就地斩杀乱臣贼子。

    一场宫变一夜之间如雁过留痕,危机四起后九霄依旧破晓,云蒸霞蔚。

    京城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就连宫阶上的血痕也没能留过一夜。

    只是那年养心殿前被血滋润过的锦花绣草长得更加繁簇了些。

    可典弘帝已是强弩之末,再无挽回的余地,在驾崩前传位给永清王萧知鹤,却命他在太子成人后一定让贤。

    萧知鹤恨不得抽他两巴掌,都病成这副德行了,居然还不放过他,还想让他帮着他儿子看着江山,萧知鹤当即就拒绝了典弘帝。

    典弘帝被骂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颤颤巍巍的指着床顶。

    萧知鹤命人把床顶掀开,里面竟是传位的圣旨,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萧知鹤气得险些弑君,应粱栖拦下了他。

    总之典弘帝是铁了心的想让萧知鹤为他儿子做嫁衣,既不肯重拟一份圣旨,也不肯收回皇命。

    这时,不知那群大臣娘娘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纷纷赶来给皇帝哭丧,圣旨来不及收起来就被人宣读出去。

    这下一来,皇帝这个位置萧知鹤是不做也得做了。

    典弘帝终于心满意足,两眼一闭,驾崩了。

    而萧知鹤继承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家男人从边关赶紧调了回来,亲自迎接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萧知鹤就算做了皇帝见着赵成山也硬气不起来,两人一别六年,萧知鹤的眼眶当即就红了,不管不顾的当着天下的面抱住了赵成山。

    一身铁甲铮铮,难掩热血。

    赵成山在边疆保家卫国,吃土卖命,终是换来了他家小祖宗的一世太平。

    夜半,重新修整过的养心殿里,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萧知鹤起身看去,不出所料,正是半夜想偷偷爬上龙床的赵成山。

    “放着好好的门不走,翻窗子做什么?”萧知鹤起身扑进他的怀里,为刚巡过养心殿的赵成山暖身子。

    “当初不是说好了要给我留窗户私会的吗?我来看看知鹤守不守信。”赵成山揽过人往床上带。

    “我才不要给你留窗子,我要你以后走门!我看谁敢多说一句。”萧知鹤道。

    “那是,我们的小皇帝厉害着呢,谁也不敢多说。”赵成山哄他。

    “那你以后别再每天巡宫了,多冷啊,不是有禁军吗。”萧知鹤感受到赵成山手背上了凉意,愈发心疼起来。

    “凉着你了?”赵成山笑笑,把外衣脱了扔在地上,又道:“就算有禁军我也不放心,听话,你相公又累不到哪去,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好让我安心些。”

    “可……”萧知鹤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赵成山将上衣脱的ji,ng光,不由得警惕起来,“你,你做什么……”

    “为了让你放心,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并不会让你相公我又冷又累,所以特意让你感受下。”赵成山将萧知鹤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萧知鹤立刻被吓得要从床上跳下来。

    那必须没有跳得下来。

    “别来了吧……昨天早上刚做过,我,我吃不消啊!”

    “听话,让相公好好疼疼你,相公想死你了。”赵成山轻松将人压在身下,俯身堵住了那柔软的嘴唇。

    ……

    萧知鹤觉得以后还是让赵成山每日巡一圈养心殿吧,不!是巡一百圈养心殿,还要再加上整个皇宫!

    他趴在床上试图翻个身,可身子酸的他直叫唤。

    萧知鹤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给他找点事情释放下ji,ng力,不然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弘国七十二年,新帝萧知鹤继位,国号熙照。

    熙照元年,萧知鹤整改朝堂,恢复了弘国从前的丞相官职,任赵成山为左相,掌武事,应粱栖为右相,管文事。

    转眼又过了两年。

    应粱栖独自站在丞相府的楼阁上,四面风影摇晃,桌子上是几摞公文,旁边的贺兰砚正是曾经孟尧生最喜欢的那一块。

    孟尧生已经离开八年了。

    那年他金榜题名,依照承诺满怀期待的从京城策马至德州,想还孟尧生那晚的亲昵。

    德州城从城墙到大街,周围都是来看新科状元郎的人,应粱栖目不暇接的找人,却没看见孟尧生。

    他并未多想,心里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孟尧生出了什么事或者又生了病痛难以出府。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孟府想见他,却没想到孟府竟早已人去楼空。

    老管家告诉他,孟尧生在他赴京赶考的那一天就消失了,不知生也不知死,没有给他留话,只是存了张地契给他。

    应粱栖站在孟府的院子里,一站就是半宿,茫然的双眼里映着院子里从前那般风景,丝毫没有改变过,可应粱栖却再也找不到孟尧生了。

    “不是说好会等我的吗……”应粱栖失魂落魄,迈着僵硬的步子打开孟尧生的房门。

    一切都没有变,就仿佛还是他没走之前的样子。

    应粱栖看到了桌子上的木匣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方乌木和一片柳叶。

    乌木是当年他俩许诺时的证明,而柳叶却叫这诺言付水东流。

    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张地契,一方乌木,一片柳叶。

    除此之外,孟尧生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良相盗将13

    怎么能这么残忍?残忍到应粱栖从那天起,无论什么时候想到孟尧生这个人,他的心都是疼的。

    而整整八年,他从未忘记过孟尧生。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半生的光y,是他长久的爱。

    他似乎从未接受过孟尧生离开的事实,从那天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孟尧生的下落。

    一年,两年,五年……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般,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在朝堂上从刑部侍郎时,孟尧生没有下落,升到了刑部尚书时孟尧生还是杳无音信。

    应粱栖整个人都在处于崩溃的边缘,可那一方乌木却是他全部的信念,在无数个没有孟尧生

    的日子里,拖着应粱栖继续往前走。

    典弘十五年时,应粱栖上了战场。

    当时边疆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心思整日耗在京城,只好把所有的愤懑发泄在战场上。

    弘国胜了,应粱栖却不想走,因为他还没有杀够,还没有让弘国的边疆彻底安宁下来。

    如同嗜血一般,只有在战场上无尽的厮杀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孟尧生。

    后来,弘国宫变,为了大局他只能先行一步,带着吐蕃的捷报和一方贺兰砚秘密赶回京城,救下了典弘帝,典弘帝传位给萧知鹤,而他被封右相,与当年那人一样。

    他终于看遍了孟尧生看过的所有风景,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那人说上一二。

    如今,他不再是德州城里那个孩子了,在孟尧生离开的这八年里,他是当世无双的文武状元,是刑部尚书,是边疆大将,还是当朝右相。

    这几年里,刑部从里到外被他一人把控,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黑夜里,都有一个新的刑罚被他写下。

    而边疆的军队更是被他训练的严整有速,是弘国不可多得的ji,ng兵。

    战场上不要命的厮杀更是让别国惧畏,更有甚者说到,应粱栖所到之处,必定大肆杀伐,寸草不生。

    而作为右相的铁血手腕,更是让弘国上下叫苦不堪,苛政猛于虎,整个朝政几乎都把持在他一人手里。

    萧知鹤知他如此,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应粱栖的手段,他是镇不住朝堂上一众人的。

    而现在,他又想起孟尧生了。

    他尝了口桌上的冷茶,倒不是没人添水,只是冷茶清神,喝一口便能让那梦中反复出现的面容更加清晰。

    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的时间轴不同,所以应粱栖熬了八年的时光,于辰昏也就刚过了两年。

    这天,正好是大年夜。

    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整个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只有电视机在播放春晚,电视上的影像映在于辰昏这一面的背景墙上,好像他也是这背景墙上的一幅肖像。

    他面前是早已温凉的速冻饺子,手边是已经充满电却还没拔下数据线的手机。

    回到自己世界里的于辰昏过的还算可以,虽然比以前强不到哪去,但至少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他拿着够他花一辈子的报酬先是去国外转悠了一个月,回来后又去了国内所有的迪士尼乐园。

    再后来他开始读书,健身,看演唱会,虽然对台上的歌手并不熟悉,大多歌曲也都是第一次听,不过演唱会上的气氛确实热烈。

    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是哭着醒来的,昏天黑地,差点提不上气的那种。

    于辰昏安慰自己这是后遗症,可他心底清楚,是他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人在两个世界里继续过日子。

    可他们总有交点。

    那年,应粱栖策马而立,身后是茫茫巍峨雪山,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而于辰昏站在天台上,隔着漫长星海遥望。

    那年应粱栖执笔作赋,一时纸贵。而于辰昏翻开笔记本,在文档中写下第六篇回忆。

    可谁又曾知道,应粱栖赋词里的江山天下只盛了他心尖一人。而于辰昏的文档里,那六篇回忆也只一人。

    就这样,这一年的晚会仍然是他一个人看,于辰昏强迫自己勾起嘴角,尝了尝速冻饺子。

    添加剂的味道……确实很好。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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