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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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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正文 第36节

    辰昏夜醒[快穿] 作者:商岭

    第36节

    “屏山……你,你怎么来了?”于辰昏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手在快要碰上关屏山的脸时,又被关屏山一把截住。

    “怎么了……”于辰昏问。

    “更现,我好想你。”关屏山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于辰昏慌了神,连忙道:“我也想你,特别想!”

    关屏山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不,你不想的,你早把我忘了。”

    “没有!”于辰昏喊了出来,双手拉扯着关屏山的衣服,“我没有,没忘了你,我一直都记得!”

    “是吗?”关屏山不信,苦笑了两声。

    于辰昏碰着他衣服的手一顿,撇开眼睛,觉得脑袋混乱无比。

    他忘了关屏山吗?没有啊……可关屏山的面容为什么模糊了起来,他是什么样子来着……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凌厉还是笑起来时弯的温柔,那曾经抱着自己度过无数个水鬼梦境的双手是什么样子,什么温度,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于辰昏咬紧了牙,双手颤抖的厉害,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他身边的人竟变了个样子。

    是邵万江。

    邵万江面色痛苦,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于辰昏焦急的看了看他,才发现邵万江的胸口上正在缓缓流血。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不是让你出去了吗……”于辰昏慌张的用手堵着他胸口上被子弹贯穿出的伤,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于辰昏急的哭了出来,邵万江却抹掉他的眼泪。

    “把我一个人扔出去,还不让我记得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于辰昏摇头,哭的厉害,“我没有扔下你,没有……”

    邵万江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再分开时,那人又变成了法夏。

    于辰昏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的人,他抬手摸了摸法夏的脸,想确认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哥哥,我是法夏啊。”法夏声音温柔,像是抚慰着受惊的小动物。

    “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于辰昏不解道。

    “我来看看你,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法夏的表情有些受伤,“怎么,哥哥不欢迎我吗?”

    “不是!”于辰昏急道。

    法夏笑了两声,眼睫闪着光亮——吸血鬼的眼眸总是这样。

    “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我,当时在血族也是故意说那些话引我犯下那些错事的,跟别的世界比起来,哥哥怕是最不愿意见到我吧。”法夏轻声道。

    “别担心,我这次就是来看一眼你的,不会把你怎么样……”

    “没有。”于辰昏打断他,“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不愿意见到你……”

    于辰昏接近崩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见到他们,可他们对他的爱,埋怨,误解,自己除了否认之外,根本给不了他们多余的解释。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愿意。

    他无法和他们在一起,无法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就连“再见”也说的这样仓促。

    “那是因为任务,我有……有任务,所以才骗了你,我是想……是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于辰昏再也受不住,把头埋在法夏怀里崩溃大哭。

    他是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反而接受了系统的邀请,穿梭在各个世界,遇见他们。

    遇见了,在一起了,却不能善终。

    不该是这样的,他骗了他们。

    太不应该了……

    于辰昏哭了许久,像是把脑袋里的水也哭了出去似的,他在抬头之前就道了声,“段承栩。”

    果不其然,他抱着的人轻声道:“是我。”

    “还以为你真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傻子,没想到被骗的居然是我。”段承栩故作轻松。

    “你要是想让我不搅得武林腥风血雨就直接跟我说啊,你说想和我归隐山林不就好了,我还能不乐意?做什么自己一个人扛着,白遭了那么多罪……”

    “心疼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于辰昏不停的道歉。

    段承栩见不得他这样,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别伤心,我不怪你。”

    于辰昏摇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严辛冬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哭的比于辰昏还厉害。

    他本就ji,ng神有所缺失,虽然在后续治疗中几乎恢复到正常水平,可一见到于辰昏立刻就犯了病。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就不应该把你放出来!”严辛冬气急败坏,可哭红了的双眼却让他一点也没有架势,像只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大狼狗,拼命抱住于辰昏。

    “对不起……辛冬,你……你别哭了。”于辰昏见他哭的厉害,自己一时间忘了伤心,只顾着安慰他。

    “我就哭!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我把你放出来,还骗我说要和我好一辈子!”严辛冬用拳头砸着床,再怎么伤心生气也不敢对于辰昏犯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唔!”

    于辰昏的唇被严辛冬用嘴狠狠的堵住,两人身子贴得不留一丝缝隙,严辛冬更是想要把他拆穿入腹般亲的猛烈。

    久违的情愫从于辰昏身体里苏醒,他的手贴在那人的胸膛上抚摸,灼热的温度在他手心里缓缓流淌。

    两人的衣服眼看着就要脱干净了,那人压着他向后倒去,可于辰昏坐在床边,这样一倒,两人就摔倒了地下。

    于辰昏后脑勺着地,“咚”的一声摔得清醒。

    “啊——”于辰昏猛地坐了起来,衣服被冷汗打shi,头发也凌乱不堪。

    眼前依旧漆黑一片,却没有别人,没有炙热的温度,没有温柔的声音,他摸了摸脸,也没有一滴眼泪。

    怎么会这样?

    “系统,系统!”于辰昏叫道。

    话音刚落,床头的蜡烛就被凭空点燃,一束微弱的火光缓解了于辰昏些许的不安。

    “在呢在呢,怎么了,做噩梦了吧?”系统正和其他系统一起比数据,听见自家宿主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这是你的府邸,你的房间,应粱栖在隔壁,我在你心里……哦不!我在你脑袋里,别害怕!”系统近日为了勾搭主事学情话学多了,张嘴就来。

    于辰昏没说话,一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缓解着心脏跳动的频率。

    那一点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一目了然,除了于辰昏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太荒唐,太荒谬了,刚才的梦境太过清晰真实,于辰昏到现在也缓不过神来。

    他用手抵着自己的脑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如翻倒了五味杂瓶,不是滋味。

    外面大风呼啸的声音凄厉,于辰昏突然被冻得抖了两下,看着地面上自己影子,怎么也清明不起来。

    他随手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刚从床上起来脚下就是一软,跪倒在一边。

    胸口一阵刺痛,他面容灰败,ji,ng神也有些恍惚,手死死地抵着胸口一阵咳嗽,竟呕出一口血来。

    “唔……”于辰昏痛苦的窝在地上,扶着床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格外分明,泛着白印。

    “于辰昏,于辰昏!”系统着急的唤着他,可除了心跳过快之外,他这里显示的宿主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

    于辰昏用地撑着床边给自己翻了个面,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一口血吐出去,除了过程有些难受,现在感觉倒也还好。

    “我没事……没事了……”于辰昏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踉跄着几步打开了门。

    一夜风雪悄然而至。

    他用脚尖轻点了点雪面,冰凉的触感渗进皮肤,让于辰昏清醒了不少。

    外面的月色与雪色交相辉映,把周围显得更亮了些。风雪已停,可大雪的痕迹却映在这天地之间的每一处。

    就像那几个人在于辰昏的世界里一样,都是挥之不去的记忆光景。

    朔风凛冽,梅花破冬,残雪压着枝芽,压低了冬日里那寂寞的一缕颜色。

    于辰昏又将门合上,屋子里的气息已被换过一回,再没有那几人的温度。

    他用帕子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随手丢进小炉子里烧干净。

    他上了床,蜷着身体躺下,重新把被窝捂热。

    另一边的永清王府,同样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赵成山实在没有想到当今皇上会这么狠心,竟然要把他唯一的弟弟送去突厥做质子。

    眼下弘国不是没钱,打不起仗,而是无人领兵,皇帝不肯重视武事,居然还一味的退让,作践别人。

    赵成山看着自己怀中的小王爷,矜贵又乖巧,他怎么忍心舍得让人远赴边疆,寄人篱下?那样的苦,他怎么吃得下?

    萧知鹤在他怀里拱了拱,睡得安稳,小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赵成山喜欢得紧,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将人塞进去护一辈子。

    皇帝不仁,他也改变不了皇帝的想法,唯有从别的地方下手,此事才会有转机。

    边疆大将死伤无计,无人领兵,兵部下令招兵买马,自己曾经的同僚在离德州最近的一处招兵府衙任职,他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有名额。

    他把人轻放在一边,再将被子塞严实,自己轻声下地穿好衣服,拿起重剑,舍不得的在萧知鹤的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赵成山牵了匹快马,飞身一跃,将身形隐没在茫茫大雪之中。

    第二日早起,于辰昏一开门就见了个门神——雪做的门神,上面还有黑豆点缀的眼睛和嘴。

    “更亭,下雪了!”应粱栖从一旁伸出头开心道。

    于辰昏很久没见着他这样开心了,也跟着笑笑,双手也不嫌冷,捧起一把干净的雪,放在手里捏成了团。

    “更亭,你也要做雪人啊?”应粱栖毫无防备的走了过来,“我俩一起做好不好?”

    于辰昏看了看他,点点头,可应粱栖越看越觉得他眼睛里带着一抹狡黠。

    不出所料,于辰昏一扬手,那雪团就进了应粱栖的脖子。

    “啊!更亭,更亭你……跟谁学的!”

    应粱栖一下子跳了起来,躲到院子里抖雪,样子滑稽极了。

    于辰昏身子不好,应粱栖不会还手,他便得了便宜追着人打。

    应粱栖见他玩的开心,自然不会在意其他。

    于辰昏玩累了便回了屋子坐在软塌上歇着,朝着应粱栖招手。

    应粱栖坐在他身边,于辰昏给他拍掉身上的雪。

    “去换件衣服吧,省的着凉了。”于辰昏道。

    应粱栖点点头,说着就脱下了外衫。

    “谁让你在这脱了,小兔崽子!”于辰昏那起他的外衫做鞭子,打了过去。

    “就外衫shi了一点,你屋子里比我屋子暖和,我在这晾晾衣服怎么了?”应粱栖无辜道。

    “就不应该心疼你!”于辰昏隔空点了点他,任他怎么撩拨也不动心。

    应粱栖泄了气,在他身边道:“更亭,我们去堆雪人吧。”

    “那不都有一个了吗,真想做对儿门神啊。”于辰昏不为所动。

    “你再陪我堆一个,一个雪人多寂寞啊,双数才好。”应粱栖继续劝道。

    于辰昏被他念叨的没法,只能点了头,不过他实在是懒得上手,只会在一旁指点江山。

    “做大了吧,左边不圆,你再修修。”

    “哎,你到底会不会做啊,右边扁了,扁了!”

    “你看你,手是后配的吧,那多出来一块,赶紧修下去!”

    应粱栖被他指使的手忙脚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堆雪人了。

    但他侧头一看旁边的那个“门神”,自己被于辰昏说的竟也开始恍惚起来。

    这……是他今早起来堆的吧!?

    不过他一看正捧着热茶的于辰昏,便觉得自己乐在其中。

    “你怎么拿红豆来做眼睛啊,血淋淋的多吓人!”于辰昏道。

    “没有黑豆了,厨房里就剩了那么几颗,做不了什么菜,不然那扣门的厨子才不会给我呢。”应粱栖也觉得红豆点上去不吉利,“那我再去厨房里找找别的东西。”

    “去吧去吧,随便找点什么就行。”于辰昏道。

    他伸了伸胳膊,看着那两个雪人颇为满意。

    果真是自己教导的好!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

    于辰昏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信鸽了,也不知京城那里怎么样了。

    “魏宗广被下狱了。”系统道。

    于辰昏听了轻哼一声,有些凄凉落魄的感慨。

    “感同身受?”系统问。

    “当然不了。”于辰昏看着打着旋儿的茶叶,“魏宗广鱼r_ou_百姓,是j,i,an臣,而我赤心一片,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不过最后结局没什么两样罢了。”

    “那皇帝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你回去了你俩的结局不就不一样了吗?”系统问。

    “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继续给他卖命,开什么玩笑……”于辰昏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才最不招人待见。”

    “所以你要怎么抗旨才不会被治罪呢……”系统为他担心。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办法。”于辰昏道。

    应粱栖没找到黑豆,只好拿了些花豆子来充数。

    管他是什么豆子呢,点上就行。

    于辰昏隔着窗框问他,“开春就要走了吧,怎么样,不会拿不回功名吧。”

    应粱栖身子一顿,道:“不会,好歹也是你教出来的,寒窗苦读了这么些年,不怕考不上。”

    “那就好,也没几月了,紧着些时间,有什么不懂的,勤问着我些。”于辰昏似乎感觉到他兴致不高,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书上有什么问题不解?”

    “没,跟读书没关系,只是我这一去就是一年,你身边也没个照顾着你的,我不放心。”应粱栖道。

    他这不是故意在跟于辰昏纠缠不清,他心里确实放心不下这个人。

    只是自己平日里耍赖惯了,这么说出口,于辰昏倒有些分不清他是真担心还是故意撩拨了。

    应粱栖抵在窗框边,抓着于辰昏的一缕头发把玩。

    “我过两天去给你找两个杂役,你好好保重身子,等着接你的状元郎。”应粱栖道。

    于辰昏笑他大言不惭,又不好坏了他的志气,只好笑道:“行啊,到时候一定在这德州街上摆上流水宴席,恭贺我家出的状元郎。”

    “那一言为定,你好好养着身体,等我回来。”应粱栖眉睫轻颤,在向他要一个承诺。

    不管于辰昏接不接受,要不要,他的真心早就被他捧了出来,就算被于辰昏捏得七零八碎,可再放到他面前却还是一分不少。

    于辰昏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真意切,可他却不得不再次骗了应粱栖。

    “好,我等你回来。”

    他嘴角微微翘起,即使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却也能把应粱栖迷得晕头转向。

    自己当然不能留下,那样不仅会害了应粱栖也会害了他自己。

    应粱栖却得了承诺安下心来,中午做了许多菜。

    于辰昏吃的高兴,说等到晚上天暗了下来,就带他去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应粱栖一听,更是满怀期待,却没想一向爱胡闹不靠谱的孟更亭,竟还有沾花惹草的风情。

    “孟更亭!”应粱栖压抑着不满,低声道。

    周围一片莺莺燕燕之声,熏香缭绕徘徊,一水的轻衫鬓影步步生莲,他一把重剑放在桌上,才阻止了那些献笑的女子再向他身边靠来。

    于辰昏竟带着应粱栖来到了这烟花之地。

    可总有姑娘不信这个邪,再说这应粱栖身边的于辰昏倒是潇洒风流的很,纸扇差点勾下了人家姑娘的衣服。

    系统:“这是个技术活,你别控制不好再把人给戳着了。”

    于辰昏毫不气馁,刚打开的纸扇再次合上,还未搭到人家姑娘的肩膀,一柄玄铁便挡了过来。

    于辰昏手下一顿,讪讪的收回纸扇。

    “穿上。”应粱栖眉目凌冽,对一旁的姑娘丝毫不客气。

    “哎呀,不要害羞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于辰昏满不在乎道。

    应粱栖气得不行,把剑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吓得旁边的姑娘都躲开了。

    于辰昏怕把人真给气出好歹来,便坐了起来,抓了两把瓜子嗑,假装抱怨道:“早就跟你说今天不要拿剑了,你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吓跑了不是。”

    “怎么,你难道还想留两个在身边?”应粱栖语气生硬,差点当场发作。

    “我不留。”于辰昏突然朝他戏谑的笑了笑,一脸蔫坏,“给你留!”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撩开帘子走了出去,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应粱栖连忙拿起剑,可还没走出去就被七八个姑娘围了进来,仔细一看,里面竟还有两个长相y柔的小倌。

    “你们!走开……别,别碰我!”

    “孟更亭你给我回来!你……你们走开!”

    帘子外的于辰昏差点笑弯了腰,拿了锭银子交给老鸨。

    “让那几个悠着点儿,别吓坏了我家孩子。”于辰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

    “爷您放心,姑娘们都懂事着呢。”老鸨堆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于辰昏跟她来。

    于辰昏跟着走了几步就到了楼上的雅间,只是这一间格外整洁清净些,把房门一关,外面的花街柳陌就都被隔了出去。

    “爷,您说我们什么时候……”

    “现在吧。”于辰昏道。

    “哎,好嘞。”那老鸨端了些东西来,上面有针有棉花,还有半截蜡。

    系统瞬间扬起小数据,“你要干什么!?”

    于辰昏叹了口气,“你说呢?”

    系统诧异,“你……这是玩……那个吗?”

    于辰昏继续装模作样,“可不吗,这夜夜寂寞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啊!”

    “我不是给你下片了吗?”系统道。

    “那也比不上来真的呀!”于辰昏越说越离谱,把系统吓得狂抖数据。

    “那你居然找这个女人,你不是……”

    于辰昏还想再逗逗他,谁知系统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差。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宿主,呜呜呜我不要看了,眼睛要瞎了啊!”系统收拾收拾小数据,墩墩墩的跑回了总部。

    “小傻子。”于辰昏笑道。

    其实他只是来打个耳洞,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连带着系统也得一起被他捉弄。

    于辰昏笑完,面色就又冷淡了下来。

    老鸨以为他是怕疼,便道:“爷您放心,我手快着呢,保证让您疼不起来,一下就过去。”

    于辰昏道:“嗯,你动作快这些吧,不然我家孩子找不到我,就要打上来了。”

    老鸨道他真会说笑,然后捻了两个米粒在他耳垂上不断揉搓,接着手下利索的一边一下,把银针穿了进去。

    于辰昏微微闭了闭眼,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把这一点痛楚咽了下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挡住了耳垂。

    “多谢。”于辰昏起身。

    “爷,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啊,回去注意不要沾水,吃的也要清淡着些。”老鸨笑道。

    “好,我知道了,不过……”

    “爷您放心,我嘴严实着呢。”

    “如此便好。”于辰昏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楼下仍是一片歌舞风尘,于辰昏挑了挑眉毛,这应粱栖还算给他省心,没闹出什么事来。

    他顿时想去看看那帘子里的场面,看看应粱栖被伺候的如何。

    ☆、良相盗将11

    于辰昏缓缓撩开帘子的一角,竟没有姑娘们的声音,他又把帘子大开了些。

    “进来!”应粱栖道。

    于辰昏自觉不妙,他还是第一次见应粱栖这样疾言厉色。

    “怎么了,姑娘们呢?”于辰昏故作轻松。

    应粱栖起身走到他面前,步步紧逼,于辰昏嘴角抽搐,正要缓解气氛,便被人一把搂住按在了榻上。

    “没看见你心心念念的姑娘,这还有个带把儿的,你要不要将就着笑纳了啊?”

    “你……嘿嘿……说,说什么呢?我可是你老师!”于辰昏摆出身份说事。

    “老师?”应粱栖轻哼一声,“哪家老师会带着学生来青楼,还亲自点了姑娘?”

    “我……我这不是看你就要走了,想着……想着让你放松放松吗……”

    “那更亭还真是体贴啊。”应粱栖一字一句道。

    “那是那是……毕竟是亲学生。”

    “如此,更亭要真想让你的亲学生放松,不如身体力行吧!”应粱栖今日是真被气昏了头,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的面具被彻底摘下,体贴可怜的家养一下子变成了山间的猛兽。

    他把于辰昏的腰按在自己身下,张嘴咬着他脖颈的嫩r_ou_。

    果真是秀色可餐。

    应粱栖肖想多年,今日一旦破了戒就有些难以停下。

    “你……应粱栖!”于辰昏一下子慌了神,可他一介书生,被应粱栖养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根本制止不住他。

    应粱栖只觉得这时于辰昏的声音太过惊慌生硬,变本加厉的亲在了他的嘴唇上,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帘子里的熏香愈发甜腻催人,应粱栖下面的东西渐渐挺了起来,就算隔着布料,于辰昏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处的变化。

    “你……唔……”于辰昏自觉这回是真的玩大了,他想求饶却发不出声音,就连挣扎也被应粱栖轻松按住,无济于事。

    应粱栖没做的太过分,只是让于辰昏用手帮他纾解了一次。

    于辰昏喘着气,任凭应粱栖帮他把手洗干净。

    应粱栖刚想说话,“啪”的一声,于辰昏给了他一巴掌。

    应粱栖顿时红了眼眶,眼底尽是委屈和不甘。

    虽然他确实不该这么做,可明明是于辰昏先招惹的他。

    于辰昏一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就泛软,可为了让应粱栖能够彻底离开,自己能尽早脱离这个世界,他硬是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错了。”应粱栖主动道歉。

    “咣!”

    于辰昏显然是不解气,又强忍着不向应粱栖发作,只能一把打掉桌子上还在往外飘着烟的熏香炉子。

    “滚回去!”于辰昏怒道。

    应粱栖从榻上起来,打了个踉跄。

    他从来没有跪过,刚刚一直跪坐在于辰昏身边,一下子起来差点不会走路。

    于辰昏下意识挪了挪手想要去扶,又赶紧把手缩回来。

    这动作实在太过明显,他干脆顺势起身。

    “滚回你家去。”他撂下最后一句话,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应粱栖没想到他这次把人惹得如此生气,突然间害怕起来,可他怎么想都不后悔。

    若没有今天,以他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于辰昏亲密起来,这样想着虽然大逆不道,他却不想说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留恋不舍的看了看这里,可榻上的几抹血迹却令他心里一颤。

    他俩没做到最后,他甚至都没碰于辰昏一下,可这血是哪来的?

    难不成是刚刚于辰昏挣扎时弄破了哪处?

    他连忙拿起剑,追了出去。

    于辰昏出了青楼被风一吹才觉出自己耳垂上的痛。

    “嘶……”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耳朵,却沾了一手的血,想来是刚刚碰到了或是扯到了。

    他随手擦了擦血,满不在乎的踏着雪色与月色往回走。

    于辰昏着实是后悔了。

    他简直就是自作自受,他不想和应粱栖纠缠,两人却又互相喜欢,他拼了命的时时把控着剧情的走向,却又不可避免的走向悲剧。

    这实在是太累了。

    他不想在这世界里再爱上一个人,不想爱上之后用尽所有力气却活不下来,不想一个人死去,更不想让应粱栖平白伤心,守着回忆一辈子念着他,怨着他。

    于辰昏停在一堵围墙边,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怠倦无力使他难以继续走下去。哪怕是一会儿,让他歇歇就好。

    应粱栖赶到的时候于辰昏仍然站在那里,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疲惫不堪的样子,好像一碰,那人便要碎了。

    他慢慢走了过去,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于辰昏的身上。

    “我以后……不敢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别平白糟蹋了你自己的身子。”应粱栖温声道。

    于辰昏缓缓抬起头,嘴唇被冻得发白。

    他看着自己身边早已比他高大的男子,拼了命的把爱意咽了下去,张开嘴吐出的只有冷气和决绝。

    “我们不能在一起,听话,好吗?”于辰昏颤抖着嘴唇。

    应粱栖早料到了结果,扯着嘴角硬生生拉出个笑来。

    他答应道:“好。”

    不过,只是现在。

    应粱栖不想逼得他太紧,怕一不小心就把这脆弱的更亭碰碎了。

    可他更不能完全放弃,他现在无权无势,自然不配得到于辰昏全部的爱,他要等到自己能与他并肩,携手同行的时候,甚至能保护于辰昏时再来求得他的爱。

    他要看过于辰昏在京城时看见过的所有风景,打马走过于辰昏经历的所有风光。

    到那时,他才敢再次将爱宣之于口。

    他只希望他的更亭能等他一年,等他从京城回来。

    应粱栖扶他起来,于辰昏被风雪侵蚀的头昏眼花,将大半个身体都撑在应粱栖的身上,被他带了回去。

    应粱栖把于辰昏放在床上,转身便让管家赶紧去请大夫。

    于辰昏此时已经半昏了过去,浑身无力,还“哼哼啊啊”的皱着眉头。

    应粱栖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厉害,连忙打了冷水,用帕子给他敷上。

    要是知道于辰昏会生病,应粱栖打死也不会在帘子里犯浑。

    他的手落在于辰昏的鬓角,一寸一寸的往下滑落。

    好像有什么shi热的液体。

    应粱栖抬起手,手指蹭了蹭那红色的液体——是血。

    应粱栖连忙拨开于辰昏的头发,耳垂上赫然穿着一根银针。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耳朵,同样也穿着银针。

    应粱栖诧异万分,他低头去看一边的耳洞,温热的气息落在于辰昏的颈侧,他不安分的轻哼了一声,应粱栖当即坐了回去。

    还好于辰昏没有醒,不然应粱栖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看着还在往外冒血珠的伤口,不由得细想。

    当朝只有做人男妻男妾或是小倌才会学着女子打上耳洞,以耳洞告诫自己少听少说,循规蹈矩,用各样耳环装扮自己讨好夫君。

    所以,只要打上耳洞就意味着此人是个断袖,有龙阳之好。不仅如此,身体有损伤者不得入仕,这是本朝历来的规矩。

    那孟尧生这是在做什么呢,是用这两个圆孔,一个舍掉仕途,一个折掉情丝?

    还是……仅仅是为了拒绝皇帝让他重回朝堂的想法,而他确实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自己。

    应粱栖这样一想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外面大夫和管家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将孟尧生的耳洞用头发重新遮盖住。

    孟尧生一年到头都在病着,大夫早已见怪不怪,照例开了退热安神的药。

    孟尧生喝药喝惯了,药碗伸到嘴边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这次雪夜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院子里的雪化得干净,屋檐上结了一串的冰棱,应粱栖怕这东西伤到孟尧生,正拿着小斧子往下砍。

    于辰昏收到了久违的信鸽,上面并无要事,想来是魏宗广被下狱后,安清梓心情大好,竟给他写了几个京中趣事,结尾还带了笔魏宗广。

    说他被下狱之后,在大牢里写了首思乡的诗。

    系统道:“都混到这地步了,不想着保命,思什么乡啊,这人还挺有闲情逸致啊。”

    于辰昏把纸条翻了个面,还以为安清梓会把那诗给自己抄来,结果连个名都没看见。

    “人生如寄,穷则返本。”他幽幽道。

    “这说的什么意思。”系统道。

    于辰昏笑了笑,解释道:“就是说啊,人在穷途末路时才会想起自己原本的一些秉性想法,会不由自主的怀念,后悔,不过那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包括你吗?”系统问。

    “自然。”于辰昏说的干脆,随手烧了那纸条,再把鸽子顺着窗户往外一扔。

    应粱栖挥手接住,给鸽子喂食去了。

    要说这信鸽整日飞来飞去的不应该长r_ou_,可如今于辰昏一手都握不住它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门,想去看看应粱栖平日里究竟是怎么喂鸽子的。

    这一看可好,应粱栖竟直接把鸽子放进了喂食的谷堆里,任它吃个够。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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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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