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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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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作者:青鸟的麦穗

    正文 第14节

    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作者:青鸟的麦穗

    第14节

    清秀的书生,抱着粉嫩的荷花,黑黑的软软的长发吹散在这温暖的风里。

    “园儿,十年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喜欢边吃饭边赏景。”乐毅从亭子上跃下,站在秦园面前。

    秦园蹙起了眉,看到这个人,就感到莫名的烦燥和伤心,他能觉出,自己与他,有过一段令人不怎么高兴的过去。

    小厮们摆上饭菜,低着头退出去。

    “园儿,这几日我见了几个人,是我对不住你,当年年少轻狂,误听别人搀言,离你而去。我这杯酒,是真地向你赔罪!”乐毅倒上酒,举杯饮尽,看向秦园。

    “怪不得那个触子总斜着眼看我,原来是你弟弟,宏子,你我早已诀绝,连我两家,也已断交,何必呢。”秦园看着乐毅,端起酒杯,也喝了下去。

    “你记得我了?”乐毅两眼发亮。

    “不记得,昨天我去问了老管家,才得知。”秦园眼神悲伤,语气无力。

    “园儿,我辞了燕国的将军,你辞了齐国的上大夫,咱们一起周游列国好不好,像少年时承诺的那样?”乐毅伸出手,握住了秦园的手。

    手很冰,他加大了力度,把另一只手也抚了上去。

    “没兴趣。”,秦园抽回了手,又端起酒杯,眼睛望向远处的湖水。

    “跟你的王上,就有兴趣了吧!”乐毅看着秦园一幅心不在鷰的模样,心下堵得厉害。

    秦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好,园儿,这十年,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你吃了忘情丹,跟你的王上相亲相爱了。我呢好,好,我这就回燕,带十万雄兵,灭了你那亲亲小王上。一个燕国不够,我也要合纵天下,非灭齐不可,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天下雄主,告辞。”严肃的将军发了少年狂,指天划地,怒气万丈。

    啪,秦园把酒杯摔在了乐毅脚下,苍白的手哆嗦着,朝苍天发誓道:“若齐被灭国,秦园当如此杯,以身殉国,无怨无悔。”

    乐毅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终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作为外事官的秦园,第一次渎职,对这位燕国的将军,伤好没好,走没走,没有一个字的过问。

    秦园府发生的事,齐抿王很快便知道了,做为一个被上大夫惦记了很久的男人,他觉得在这种时刻,应该出面保护一下自己的臣子。

    自己本来对燕国就没什么好印象,这倒好,燕王处处对齐国的右相大人横眉冷对不说,燕国的将军,也敢大白天地晃进自己的臣子府上进行恐吓,这还了得。

    你当初负了人家,现在知道错了想和好,人家不同意就要喊打喊杀,这人不是明摆着欠揍吗?

    他召来了右相大人苏秦,说了自己计划。

    “王上要攻燕?”苏秦在听到王上的提议后,有点吃惊地挑挑眉。

    “对,鲁海君的船厂需要的木料越来越多,孤想要燕北那片古林。”齐抿王找了个为国家着想的借口。

    “只要那里的木料的话,买不是要比发动一场战争要便宜的多吗?王上,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苏秦看着齐抿王,眼带笑意。

    “那个乐毅的事,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吧?”齐抿王看了眼苏秦,书生那一幅了然的神色,让他有点来气。

    “乐毅是触子将军的哥哥,是个难得的将才,本身就是齐国人,若不是年少时的那场情/爱,现在也许是您的左膀右臂。王上,此人,宜留不宜杀啊。”苏秦先生倒是对这位王上的对头,很欣赏。

    “但他要灭了孤的国,如何留的?”齐抿王闷声说道。这话,他自己是万分相信的,因为前世,就是如此。

    哥哥带着合纵六国的六十万雄兵,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济水,而他的弟弟触子,当时齐国的最高统帅,抛下二十万大军,独自驾着马车跑了。

    战场上,亲兄弟相认,多亲呀,不过齐国,血淋淋地做了兄弟相认的献祭。

    “但乐毅将军没回燕国,据斥候来报,他快马加鞭的方向,是都灵山,那里,盛传有一个能左右人思想的神仙,他大概是去求怎么让他的情人恢复记忆的仙药了吧。”苏秦笑着说道。

    “不对吧,殿议前孤才接到斥报,乐毅是向燕国方向去的,先生,此事可开不得玩笑。”齐抿王狐疑道。

    “大概是中途有人劝他了吧,王上可稍等片刻,等一下最新的消息。”苏秦看到殿外飞奔而来的侍卫,笑笑。

    齐抿王接过侍卫呈上来的消息,瞥了眼苏秦,笑着问:“劝阻他的人,是先生吧?”

    “举手之劳而已。”苏秦笑着拱手。

    “不过,这强扭的瓜不甜呀,上大夫多好的人物,他可配不上。”齐抿王酸道。

    “王上可是也喜欢上大夫?”苏秦先生一脸严肃,问得超级认真。

    “嗯,也不是,但他一直忠心于我,从未背叛过。”齐抿王无意识地接道,在说完一大会,没听到苏秦先生的回应,突然想到这位曾经是燕国派来的间谍,这么说,不是当场打脸吗!

    苏秦先生确实被打脸了,还打得不轻,他呆呆地看着王上看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目光,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听说秦国要从楚国撤兵了?”齐抿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是呀,两国都大失元气,看来,这天下,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苏秦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看着王上听到这话时突然轻松的表情,又接着说道:“王上,还记得秦在王宫花园的时候,曾说过带您去一个地方,吃一种黑莓子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齐抿王嘭地坐直了身子,朝前探着,嘴里却说道:“孤和右相都走的话,那政事军事该怎么办?”

    “这个,王上,您是能与天通神识的人,可以问天呢,再不济,也可以问您的那只神鸟,秦是没办法的。”苏秦摇了摇头,表达了一个凡人的无奈。

    齐抿王眼睛亮了亮。

    晚上到内殿的时候,他闪身进了空间,兴奋地呼唤着小花鸟。

    “嘛呢?”小花鸟从湖边飞过来,声音很慵懒。

    “我要出去玩了,你有没有办法在我离开时帮我管理国家啊?”齐抿王继续兴奋。

    小花鸟像看傻子似地看着他,斜着眼问:“苏秦先生是这个意思?”

    齐抿王瞪着它,莫名其妙。

    “让一只鸟替你管理国家,你脑洞可真大。得了,跟你,也不拐弯了,瞧见那些山了没有,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从手镯的另一侧闪进来,就进了这个空间山的一侧,再从这边闪出去,就到了你的王宫,片刻之间,明白?”

    “你怎么不早说?”齐抿王怒道。

    “你也没问呢?”小花鸟振振有词。

    齐抿王被他的宠灵,气出了空间。

    但第一次出去玩的齐抿王,还是不想被打扰,他吩咐总领,王上病了,一月不上朝。

    于是,病了的王上,乘了一辆ji,ng致的马车,生龙活虎地踏上了出行的旅途。

    “先生,我们这是去燕吗?”发觉马车向北走,齐抿王有点不大情愿。

    “比燕还要北的地方,怎么,王上,不想去燕,本来秦还想带你去看看在燕国的宅子呢。”苏秦打趣道。

    燕王职赏的宅子,齐抿王脸上浮上一层好奇,比自己赏的,要如何。

    “不如王上赏给臣的,院子里即无湖,书房前也无梅花,哈哈哈。”苏秦说起在燕国的一切,像是一个外人。

    越往北走,越冷,冰凉的风让齐抿王恍忽以为到了冬天。

    “先生,孤为你做的那件白狐狸长裘还没好,不然,就可以用上了。”齐抿王瞧了眼车窗外,有点遗憾地说道。

    小花鸟扑愣从窗外飞进来,两支翅膀抓着一条长毯子,啪放在齐抿王腿上,又扑愣飞走了。

    也是白狐狸毛的。

    齐抿王把毯子盖在苏秦腿上,体贴地说:“先生冷,先生盖,孤是年轻人,火力大。”

    这个恶鸟,为什么只送一条毯子。齐抿王搓搓手,恨恨地盯着手镯,小花鸟蹲在空间的湖边,屁股朝他,连理都不理。

    “一起盖着吧,我看王上也怪冷的。”苏秦掀开毯子,笑着看向齐抿王。

    跟宠臣行同车,坐同榻,饭同箸,睡同榻,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齐抿王不知为什么,感到自己很矫情,特别是对上苏秦先生时,总没那么洒脱。

    想想初见时,摸了人家的大腿,不是也收缩自如吗。

    他挪了挪,把腿,放进了长毯子里。

    旁边的书生白衣飘飘,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清香敏锐地钻进齐抿王鼻子,让他的呼吸有点不太稳。齐抿王感到有点不自在,便闭了眼睛,假寐。

    看着年轻人起伏不定的胸膛,苏秦笑笑,把毯子帮他朝上拉了拉,盖住了大半个身子。

    有点不好意思的齐抿王想睁开眼说声不用,但眼皮却像粘住了似地,晕晕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满头大汗,是被热醒的,看到面前汹汹燃烧的火盆,他以为到了苏秦先生家的书房。

    马车里不但多了火盆,还多了两件厚厚的白狐狸毛长裘。

    ☆、东胡王子慕容珠珠

    “是王上的宠灵鸟送来的。”看到齐抿王疑惑的目光,苏秦及时出声解答了他的困惑。

    这小鸟,还挺贴心,他望了眼手镯,发现小花鸟还站在湖边,拿屁股对着他。

    宿司君养的汗血宝马脚程很快,数天之后,他们便到了燕北地与东胡交界的地方。

    青空,牛羊,草原,白云朵朵。

    齐抿王走下车,第一次感到人生的ji,ng妙处无穷无尽,怪不得天下仕子都喜欢游学,这可真是一件最能见世面的事情。

    “王上饿了吧?咱们向前走走,买只嫩羊羔,烤烤吃,配上草原上的马奶酒,很美味的。”苏秦看着眉眼舒展的齐抿王,伸手邀请道。

    两人信步朝前走去。

    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大片移动的白云,是羊群。

    “请问小哥,可以买你只羊吗?”齐抿王走进羊群里,抱起一只小肥羊,边摸着它的头,边朝低头坐在那里的牧羊少年询问。

    “不卖,想吃就拿走。”少年抬起头,怒气冲冲道。

    齐抿王除了在地府跟小动物们抢过东西,跟人,还真没做过这种白吃白拿的事。看着少年一脸的伤疤,一时竟不知要放下好,还是抱走好。

    “王上喜欢吃这只呀,来,给我。”,苏秦走上来,接过小羊,交给跟上来的车夫去收拾干净。

    少年狠狠地盯着他。

    “你认识我?你想要什么?”苏秦看着对自己莫名其妙敌视的少年,笑着问。

    “当然认识,毒妇的心上人嘛,哼,我要什么,我想要你的命,给吗?”少年突然爆起,从腰间抽出弯刀,直直向苏秦砍来。

    齐抿王吓了一跳,忙抽出宝剑挡住那把弯刀,但少年也是个练家子,看齐抿王出手,刀尖转向,刀刀锋利,瞬间与齐抿王招呼了不下百招。

    “看你这刀法,是东胡王族嫡系的真传,你是这里的王子?”苏秦站在一边,蹙着眉看了一会,出声点破少年身份。

    但这句话,更加激怒了这个少年,他猛地掉转身子,举着弯刀便朝苏秦奔来,齐抿王大吃一惊,忙挥剑跟上,却听得啊呀一声,少年扑通跌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不亏是毒妇的心上人,专弄些恶毒下作手段,呸。”少年捂着膝盖,怒视着苏秦。

    “你是慕容王子?怎么会在此牧羊?女王怎么了?”苏秦眉头紧蹙,冷声道。

    “女王,你不是天天和她在王宫里巅鸾倒凤吗,还有脸问我?”少年扯起嘴角,讥讽道。

    苏秦猛地看向齐抿王。

    齐抿王把剑啪放回剑鞘,对上苏秦有点复杂的目光 ,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在思考了片刻后,才笑道:“先生好厉害。”

    “不是我,王上”,苏秦解释地有点着急,看齐抿王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忙转过头对着少年道:“你看清楚了,是我吗?”

    少年却没理他,在听到王上两个字时,不顾膝盖上的疼痛,猛地站起来,对着齐抿王,急声问道:“你是哪国的王?可否帮我复国,若大事得成,我愿与您共享这片草原。”

    “孤是齐王田地。”,齐抿王从苏秦身上转过目光,看着他说道。

    少年又扑通跪下,手握拳放在胸口,发誓道:“长生天在上,若齐王上帮慕容珠珠复国,不但与齐共享草原,更愿意永做齐的附属国。”

    “好,你先起来,说说这里的情况。”对燕赵秦的大北方,齐抿王相当有兴趣,能控制了这广袤的草原,齐国,就相当于长出了一支巨大的手臂,把燕赵,都搂在了怀里。

    “我的母亲是大阏氏,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父王又娶了乌恒的公主呼兰,立为大阏氏。这个女人,违反长生天的旨意,在父王升天后,发动政变,剥夺了我的继承人资格,自立为女王,对外虽然仍称我为王子,但实际上却把我流放在这里,过着奴隶般的生活。若齐王上能帮我重登王位,慕容珠珠愿与您结为义姓兄弟,生死不负。”珠珠王子满脸悲愤,语气哽咽。

    “孤不但会帮你登上王位,还会帮你成为这个草原上唯一的雄主,但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听孤的命令行事,可否?”齐抿王看着他,缓缓说道。

    珠珠王子一下子跳起来,抓过一只羊,从腰间拔下弯刀,在它脖子轻轻一划,鲜血便喷涌而出,他找了两只大碗,接满了,把羊扔在一边,端着两碗血走过来。

    “义兄,我们慕容氏见血的盟誓能直达长生天,若违誓,会受到长生天的责罚,请。”珠珠王子递给齐抿王一碗,面朝东跪下。

    齐抿王接过,也挨着他跪下,念了誓词,又一言难尽地喝完了那碗血。

    旁边递过一块糖,齐抿王接过,飞快地扔到嘴里,清爽的甜味袭来,才压住了那翻滚着要向上冲的胃。

    珠珠王子看着苏秦,眼里敌意不减,朝齐抿王建议道:“义兄,这人是毒妇的心上人,要不要~~~”

    齐抿王打了个冷颤,转头瞧向苏秦。

    “王上,珠珠王子,秦真的不是那女王的心上人,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哪有天天厮混在一起。这个,王上应该有数,咱们君臣天天才见的,是不是?”苏秦笑着,看着自家王上。

    齐抿王点点头,朝珠珠王子说:“也许是别人,哎,不会是先生的兄弟吧?”

    苏秦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说道:“有可能。”

    “这也简单,今日下午这里会来一批中原商队,头领与我关系不错,咱们可以混在其中,去看看不就行了,义兄也顺便去看看我的王宫。”珠珠少年有了目标,恢复了生气,连语气,也带着一片生机勃勃。

    三人当下生火烤羊r_ou_,边吃边喝边等,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只数量庞大的商队。

    而走到近前的商队头领在看到齐抿王的时候,脸上一片震惊,然后,说自己眼睛里进了沙子,背过身去,流了好久的眼泪。

    齐抿王微笑着看着他,等到他回过头来,微不可见地朝他点了点头。

    “赵大当家的,我这位义兄想见识一下我们的王宫,今晚我们三人想随着您的商队进入王宫,什么价,您尽管开口。”珠珠王子跟猗顿的交易,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以赵国商人行走在草原的猗顿,在听到珠珠的话后,装作沉思片刻的样子,颇为为难地说道:“女王最近脾气不是很好,风险很大,没有五百只羊皮,小人是不愿做的。”

    要做大事的珠珠王子是不在乎是五百张还是一千张羊皮的,他痛快地答应下来。三人在猗顿的帮助下,换了商人的装束,在月色朦胧的夜色里,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中天,才到达了东胡的王宫。

    王宫像过节似地,各大部落的头头们带着罕见的皮毛、纯种的马驹,纷纷赶到王宫前的湖边,与中原商队交换着盐和青铜铁嚣以及漂亮的珠宝。

    珠珠王子带着齐抿王和苏秦,轻车熟路地趁乱摸进了王宫内殿。

    “哎呀,轻点,这书生,总是这么猛,讨厌啦!”,随着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娇嗔,齐抿王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生猛的苏秦先生。

    他红着脸往后退了退,偷眼瞥了身边的苏秦先生一眼,发现书生的脸黑得像阎王。

    那件白狐狸毛制成的长裘,挂在床头的墙壁上,很扎眼,陪伴在它身边的,是苏秦先生的一幅画像。

    小花鸟抱着两支翅膀站在空间门口,朝对面的墙和床各吹了一口气,然后,墙上的长裘和画像便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而正在欲仙欲死的女王,在发现了身上人的真面目后,吓得哇哇尖叫起来,拿起床头的银制灯座,便向那人后脑勺砸去。

    人皮面具被小花鸟吹去的男人,一动不动地死在了女王的身上,两只色眯眯的眼睛,还睁着,满是情谊地瞪着女王。

    女王更加大声地尖叫起来,侍卫们从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三人迅速闪开,朝另一边跑去。

    “刚才好奇怪呀,义兄,您看见了吗,好像画像和衣服自己烧起来了。”珠珠王子在一个隐秘的小院门前停下,喘着气道。

    “大概是长升天发怒了吧,这个女王,竟然和丑陋的巫祝偷情,这是对他们的惩罚。”,苏秦脸色铁青,好像对这个盗用自己的容貌的巫祝,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

    齐抿王黑黑的眼珠直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好像还没从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能做出这么生猛的动作的不敢置信中醒来。

    苏秦恼怒地看过来,齐抿王还火上浇油地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而珠珠王子,也与他义兄一个鼻孔出气,他看着苏秦的一脸对他家王上的欲说还休,补刀道:“那巫祝之所以易成先生的容貌,还不是因为先生送长裘给那毒妇,惹得那毒妇思春不止,先生可真是花间撩人高手啊。”

    “是吗,送长裘就是撩人高手吗?那秦可不敢居首功啊”苏秦先生在两个小年轻面前,终于恢复正常,并绝地反击,把原因归到了源点。

    ☆、奔袭千里为一莓

    送一件长裘给一个男人的齐抿王,看着苏秦看过来的戏谑目光,心里竟有点发虚。他用手支着额头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对珠珠说道:“现在王宫都戒严了,咱们怎么出去?”

    珠珠推开了小院的门,径直穿过小院子,走到东墙下的一丛灌木,伸手拔位开茂密的枝叶,一扇小门显露出来。

    三人依次从小门走出来,发现有三匹大马拴在大柳树下,珠珠边招呼着两人骑马,边解释道:“这是小时候毒妇囚禁我的地方,有忠心的属下一直守在这里,每次我来,都是从这里回去的,很安全。”

    没看成东胡的王宫,倒看了女王的活/春/宫,齐抿王在回去的路上,有点遗憾,更遗憾的是,没能跟猗顿先生说声告别。

    猗顿是神秘的,这个天下,见过他的达官贵人,王候公爵不在少数,但很少有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的。

    昨晚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齐抿王很小心地,瞅了与赵大当家的并马同行的片刻,把贴身带的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并使劲地按了按,表达着王上对这位飞得已经很高远的齐国最大的情报头子和商业大享的信任。

    “珠珠义弟,就这么说定了,你联系你的母族,兄会派田单大将军率兵助阵,于八月十五,帮你复国。”到达那个山坡的时候,齐抿王朝珠珠王子告辞。

    珠珠王子依依不舍地跟着马车跑了好长的路。

    “哎,这年轻人,也真是不容易。”看着跟在马车后的义弟,齐抿王唏嘘道。

    “王上养了一只鹰,但也要小心别让鹰啄了眼睛”苏秦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对王子的依依惜别,表现得很冷淡。

    “先生对此事,有何看法?”看着苏秦,齐抿王从对东胡小王子可怜的身世中回过神,转头望着他。

    “同在地狱待得很久,爬到人间后,有人想把人间也变成地狱,有人想把人间变成天堂,无他,性格不同而已。小王子聪明有,但心眼太小,对东胡女王,一口一个毒妇,对能帮助他的王上,一面之下便硬拉着认义兄。若王上帮他成了草原之王,他会站在义兄的肩膀上,觊觎中原。”苏秦睁开眼,看着齐抿王,有点语重心长。

    齐抿王听完,闭了眼睛,长长睫毛微微闪动,表明他在思考。

    他从y暗的地府出来,从没想过把这天下也变成地狱,这也许是归功于前世母后的德化教育,也许归功于两千年来神佛的不断超渡。

    “最大的原因,是人本身的仁厚,这世为人是好人,下世即便转为虎,也不会恃强凌弱。”苏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抿王睁开眼,看着他,闷声问:“先生,如何伺鹰?”

    “永远也别让它吃饱。”苏秦轻笑道,好像那只巨鹰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好拿捏。

    齐抿王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为了珍美的食物,他会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利剑,对这个人人都想争一争的天下,他可以替你挡住或挑起三国的剑气。”

    齐抿王眼色亮了亮,他倒是想不杀人就能一统天下,若能用那些佛经就让那些六国的君王放下屠刀,他愿意捐出齐国的财富,让每个乡上都建上一所庙。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天下,没有佛,只有刀。

    不把六国打趴下了,没有谁,把你当回事。

    “先生,要不要先到田单将军那里,安排一下出兵事宜?”齐抿王想到跟珠珠王子约定的日期,感到时间有点紧迫。

    “不急,王上,你可以让你的宠灵鸟去报信,咱们去吃莓子,过了这几天,味道就不好了。”苏秦先生这里,吃大于天。

    提了建议后,苏秦先生便睡了,齐抿王做贼似地,在苏秦耳边唤了好几声先生,确定他是真地睡熟了,才快速地闪进空间。与以往不同,呈现在面前的,不是那片生机勃勃的农田,而是数座连绵不断的高山。

    山很高,直耸入云,不见日月。

    小花鸟不知从哪里飞过来,朝齐抿王摆摆头,顺着它的方向,齐抿王看到旁边有一个小石门。他走过去,转动了了门上的大圆球,一阵吱吱哑哑,好像几万年没用过的石门被打开,一条石板小路呈现在眼前。

    小花鸟在前面飞,齐抿王跟在后面,一小会便穿过了山体,来到了湖边,绿毛龟早等在那里,看到齐抿王走过来,朝自己的背上一摆头。

    但齐抿王却娇情起来,跟万年少女龟的水中一幕,让他悔恨至今,他站在那里,红着脸,一动不动。

    绿毛龟转了转小眼珠,噗嗤笑了,转身回到水里,不一会,一条小船被一群小鱼推着,来到岸边。

    齐抿王跳上船,小船飞一般地划向了对岸,他老老实实地朝一群小鱼拱手作谢,引得一群小鱼笑得前俯后仰,泡泡吐满了湖面。

    闪出空间,他派人召来田单,很仔细地盯嘱了出兵助东胡的诸多事宜,但田单却令他惊喜,他提出了一个更保全的法子。

    从海路出兵,鲁木船厂里的近百艘大船,是时候下水试一下了,介时,从海上绕过燕,直奔东胡,最好换上燕赵齐三国士兵的衣服,对东胡的女王才能造成更大的恐慌,帮王子复位后,立即登船南下。

    在燕赵发觉时,已经回到国内。

    齐抿王完全同意了田单的方案,在他拱身离去时,自己也迅速起身,经过空间,回到马车内。

    苏秦还在睡。

    齐抿王拍了拍胸,呼出一口气,若让这书生知道自己瞬间便能行千里,还不吓坏了,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苏秦,挑开车帘,望向车外。

    一座高山挡在面前,山上覆盖着洁白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天呢,这是哪里,好美的景色呀。”随着马车的走近,齐抿王看到顶着积雪怒放的梅花,开得漫山遍野,分外妖娆。

    “到了,王上,就是这里了。”苏秦好像被王上的惊呼声吵醒的样子,搓了搓眼睛,凑过来看了一眼,叫停了马车。

    下了车,苏秦先生二话不说, 了袖子就往山上爬,宽大的衣服被山风吹起,显得人更加瘦弱。齐抿王呆了呆,跟了上来,看了看峭立的山壁,厚厚的积雪,迟疑地问:“先生,这是要爬上去吗?要不,孤先上去看看?”

    “王上一起吧,在山上吃味道才美呢。”苏秦直起身子,就站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在万千红梅的映衫下,如一树出尘的白梅,飘飘如仙。

    山很陡峭,几乎无立脚之地,但苏秦先生看样子不是第一次爬了,走在前面,总能找到落脚的山石,虽然费了不少的力气,两人却是有惊无险地爬到了山顶。

    山顶上孤伶伶地一株绿叶长藤,藤上孤伶伶地挂着一枚鹅蛋般大小的莓子。

    苏秦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枚硕大的黑莓,捧到了齐抿王面前,黑到透亮的莓子,上面还冻住一层薄薄的雪花。

    “秦吃过很多了,王上尝尝。”看到齐抿王没接,知道他是看到只有一枚果子,不好意思独吃,忙又跟了一句。

    齐抿王接过,果子像玉一样温润的清凉。他轻轻地放进嘴里,唇齿间立即弥漫了一股浓郁的甜香。

    冰脆的口感,掩盖了果子甜的腻,香的浓,齐抿王吃完好久,还觉得口残留着清淡的果子香甜。

    奔波千里,吃了一枚黑莓,这奢靡程度,比那片牡丹园还要浮夸,齐抿王下山的时候,想起这趟行程,嘴角不禁微扬。

    “王上,咱们再转向东,过海,去一个岛上吃一种鱼,这个季节,最是好吃。”苏秦看了眼年轻人翘起的嘴角,停下说道。看到齐抿王有点迟疑,又跟了一句:“王上有宠灵鸟传信,不会耽误正事的,说不定,咱们回来时,正好能遇上田单将军凯旋的大军,再一同坐船回临淄呢。”

    齐抿王压住心里的雀跃,装作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在苏秦先生面前,努力保持着一个勤于理政的好王上形象。

    说不清为什么,无论前世对他的言听计从,失去理智的崇拜,自以为是的开疆扩土,还是这一世的矛盾,淡淡的眷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不想让面前的人失望。

    下山要比上山要费力气,因为要小心提防着脚下擦滑,到山脚下的时候,两人都有点疲累。

    “王上,饿了吧?”苏秦边说着,边背着手沿着山下蜿蜒起伏的雪上仔细瞅着,在看到有一堆细小的梅花形状的小洞后,抚掌大笑道:“王上不亏是天选定的王,这小东西,秦多次来都没见着,这回托王上的福,可是让碰上了。”

    齐抿王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梅花状的洞口如拇指盖大小,在一片白茫茫中,还真不好找。

    “来,王上,借我宝剑一用。”苏秦很兴奋,犹如发现了一个大宝藏。

    齐抿王抽出宝剑,递给他,看着他拿着剑,像走阵法似地,按边角对折地走了六十四步之后,猛地朝雪下刺下一剑。

    ☆、收了一个小蕃国

    长剑抽出,泛着光的剑尖上,刺着一只雪白的小鼠,挥舞着鲜红的小爪子,吱吱叫着。

    “王上,这是雪地最珍贵的雪鼠,也是难得一遇的美味,一会,我给王上烧上啊。”苏秦从剑尖上拿下小雪鼠,笑着说。

    他用长剑快速地挖开雪,弄了些泥土,又从最近的山石旁采了些梅花,和泥土和在一起,包裹在雪鼠身上,然后,挖了个土洞,把泥巴雪鼠丢了进去,往里塞了些枯梅枝,燃起了火。

    苏秦烧得很慢,火很细,过了很久,一股鲜香才慢慢地从土洞内渗出来。

    “这种雪鼠毛很硬,皮很厚,r_ou_却细腻鲜美,需要细火慢慢煨熟,才最好吃。”苏秦在最后,一根根地往里加枯梅枝,枝条也由拇指粗变为小指粗了。

    在齐抿王以为加完梅枝还要再焖一会的时候,苏秦却突然伸出一个大梅枝,把那大泥蛋子滚了出来,啪地一声,敲开了,不顾烫手,三下两下,把皮剥了,放在雪上滚了滚,递给了齐抿王。

    “先生先吃,若先生不吃,孤也不吃。”看着苏秦一系列动作的齐抿王,突然想到在地府时,那些母亲对孩子,师傅对徒弟,就是如此,弄到了好吃的,总是自己不舍得吃,先给孩子或徒弟吃。

    苏秦看着年轻人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压根就没看那个雪鼠一眼,怕这美味凉了就吃不到感觉了,只好轻轻地撕下了一条小腿,放进了嘴里,其余的,塞到了齐抿王手里。

    齐抿王也撕了一第小腿放进嘴里,又撕下一条腿递给苏秦,他不接,他就不吃,最终,两人平分了这只小如麻雀的小雪鼠。

    吃美味带来了口舌上的极致享受,同时副作用也是明显的,被瞬间养叼了的口味,对普通的食物,竟然一时提不起半点兴趣。

    即然是带坏王上的人,苏秦自然要负责王上一路的饮食,不是捉只野ji,就是烤条湖鱼,再不济也会挖点木薯,变着花样地弄给齐抿王吃。

    数日后,他们弃车登船,驰向了莽莽大海,这下,食物换成了海生物,鱼虾不说了,苏秦先生还几次跳到海里,抓了几只小碗大的鲍鱼给自家王上烤着吃。

    但齐抿王对苏秦先生的美味已经没那么惊艳了,倒是那把脱下宽大衣服后高高跃起的身体,着实让王上惊艳了一把。

    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这苏秦先生,活活地现身说法呀,齐抿王看了几次先生ji,ng壮的身体,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弹跳力那么好了。

    但也不知是看到王上爱吃海底的珍稀海参海胆海星,还是看到王上紧紧盯着自己的腰部的目光,反正,苏秦先生下水的次数越来越多。

    第一次出海的齐抿王,竟出奇的顺利,直到抵达箕子岛时,海上才风云突变,在暴雨来临前,两人匆匆下船,登上一个天然的礁石山洞。

    天空乌压压得,天地间一片昏暗 ,齐抿王与苏秦钻进山洞,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又重回了地府。

    远处传来小孩子惊恐地呼叫声,齐抿王冲了出去,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被一个大浪卷着,眨眼便到了眼前。

    他伸出了手,想去捞小孩子,自己却差点一头栽倒在怒涛翻滚的海浪里,一只胳膊伸过来,使劲把自己拽住,又拉回到山洞里。

    齐抿王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再冲出去,却发现苏秦先生一个跃身,跳进了小山般高的大浪中。

    好久,苏秦先生没冒出来,小孩也没冒上来。

    齐抿王感到嗓子堵得难受,心脏纠得很疼,他站起来,冲到洞口,正准备再次下水时,看到远远的,两个小黑点艰难地朝这里游来。

    他跳下了水,奋力朝那两个黑点游去,从苏秦先生手中搂过孩子,顶着滔天的巨浪,ji,ng疲力尽地游回山洞里。

    给小男孩控了水,掏出了他口中的海草泥沙等杂物,这个像白面团子似的小孩子,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口里还在说着什么。

    “他让我们去救他的父母,他们的船翻了。”,苏秦看着小男孩,无力地翻译道。

    “他们在哪?”齐抿王看了眼越来越高的海浪,别说救人,就是现在两人出去,也没ji,ng力能囫囵着回来。

    “王上,问问你的宠灵鸟,有没有办法,我先抱着这孩子,看看山洞里边有没有吃的。”,说完,苏秦抱着小孩子,走向了山洞深处。

    小花鸟和绿毛龟推着一艘大船,站在空间门口,朝齐抿王打眼色,齐抿王忙伸手,帮它们把大船弄出来,推进了水里,自己也跳上了大船。

    大船很沉,在小山似的海浪中,好像装了定海神针,纹丝不动,在行了一大会后,在一块大海礁上,发现了一对穿着华丽的夫妇。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海浪冲走的夫妇,看到还迅速升起的海水,本来要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艘大船好像从天而降。

    船头的年轻人英俊贵气,如天神下凡。

    “来,上我的船。”,齐抿王朝夫妇二人伸出了手。

    当齐抿王带着夫妇俩回到山洞,苏秦先生也没出来,听到儿子在里边,夫妇俩哭着跑了进去。

    齐抿王帮着小花鸟和绿毛龟把大船塞进空间,也向里走去。

    这是一个神奇的山洞,最深处连接着陆地,一根粗大的枯藤落在地上,上面,就是面积很大的箕子岛。

    苏秦微笑着等着齐抿王走过来,扶着枯藤,请他先上。

    看着书生坚定的目光,齐抿王没客气,抓住枯藤,几下攀爬,便到了洞顶,小孩子一家三口已经上来了,看到齐抿王,扑通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齐抿王拉起三口人的空,苏秦也上来了,看了眼夫妇俩的服饰,笑着问:“可是这里的部落王?”

    “我是箕子国的大王子,谢谢二位贵人的救命之恩,还请随我去王宫,我要为二位摆宴接风。”

    大王子很胖,大王子妃很美 ,小王孙很可爱。

    小国不大,走了大约一刻,便到了王宫,年老的国王听到小王孙差点被淹死在海里,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憋死,费了好大的劲才平静下来,向两个大恩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入座。

    老国王不懂中原语言,齐抿王不懂外夷语,两位王的对话,全凭苏秦先生在中间翻译。自己很随意很客气的几句场面话,不知是苏秦先生翻译水平有问题,还是老国王耳聋眼花了,谈到最后,这位喘气都费劲的老王,慌张地拉着他的王子王孙,扑通跪倒在自己面前,口里喃喃自语,眼中一片期盼。

    看到老国王灰突突的脸,齐抿王不忍心,哎,先不管他要什么了,先答应了再说,他朝这位老王点了点头,并扶着他起来。

    老王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整场晚宴,老王一家都是恭恭敬敬地,对齐抿王,如对神坻。

    直到到了驿馆,听了苏秦先生的翻译内容,齐抿王才明白,自己不但不用给人家什么,还要得到什么。

    当听到苏秦先生说像救了自家儿子孙子的大船,齐国有上千艘的时候,再配上苏秦先生肃杀的目光,老国王很识时务地自请为齐的附属国,每年要派大王子去临淄上贡的。

    苏秦先生这空手套白狼呀。

    “王上,咱得连夜走,那种鱼只有在天近拂晓的时候,才会有一丁点的懈怠。”苏秦对美味的执着,比得到这个天下,要有兴趣地多。

    两人轻轻溜出来,牵了两匹马,在这个月黑风高夜,飞快地向海边奔去。

    这是个人烟罕至的海湾,苏秦和齐抿王下了马,悄悄地蛰伏在一块巨大的海礁石后面,直到海浪慢慢恢复平静,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亮光,一条如蛇般地大黄鱼从水中高高跃起,在空中慵懒地伸了下腰。

    苏秦从海礁石上高高跃起,跳至空中,拦腰抱住了那条伸完懒腰正准备归向大海深处的大黄鱼,人鱼在空中一翻挣扎后,一起落入水中。

    水中的鲜血浮上来,齐抿王大惊,他焦急地喊着苏秦的名字,但好几声后,水面很寂静,鲜血却越来越多。

    齐抿王一急,正要往水里跳,水面却嘭地裂开,苏秦抱着软在他怀中的大黄鱼,艰难地游了过来。

    齐抿王把他拽上来,接过他怀中的大黄鱼,担心地说道:“若先生有事,孤宁愿不吃这鱼。”

    苏秦看着他,眼中有丝丝绕绕的满足和更深处看不明白的情愫,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拂开了书生嘴角的一抹笑,像甜蜜的露珠,生动、美丽又空灵。

    齐抿王抱着大黄鱼,怔怔地看着苏秦,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最后,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能得王上关心,即便一死,秦也要王上吃尽这个天下最珍奇的美味,来,咱们找个地方,炖鱼汤喝。”

    看到苏秦先生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从停在海边的一条渔船上拎着一口铁锅走来时,齐抿王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田辰

    无论前世的苏秦,还是今世殿上的一众书生,都是最讲礼的,拿平民的东西,不但要经人家的同意,还要付钱的。

    苏秦看到齐抿王的目光,又顺着他的目光 ,看了看手中的锅子,转了下眼睛,笑着说:“王上不必担心,秦在那小船上,留了钱了。”

    在帮着苏秦收拾鱼入锅的时候,齐抿王看了眼鱼头上的两条长长的须子,再看看这金黄色的鳞片,一个让他担心的想法突然冒出来,这条长得像蛇的大黄鱼,不会是一条幼龙吧。

    “这种鱼叫汐龙,比海里的龙可稀奇多了。”苏秦把那个鱼头啪扔到锅里,跟齐抿王好像心有灵犀似地,低着头,出声解答了他的疑问,却没能纾解他的担心。

    比海龙还珍奇,这不是更搞事情吗,若这小龙的父母找来,齐国不是又要玩完?

    “古书有记载,这种东西,都是上古的大神养的,蛋生,这种雄龙,就是养来吃的,在放生期间,若被人捉了去,就如鱼被网捞上一般,得认命。”苏秦加了水,点起了大火。

    对苏秦先生这种通古及今,知晓天地的博学,齐抿王眼里闪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在前世,他就喜欢去先生的书房,赏着梅,喝着酒,听先生天南地北的海聊。

    今世,前一年对他心存芥蒂,刻意地不想听,后来交心了,两人谈的,大多是国事政事,像这些有趣的轶事典故,还从未听起过。

    苏秦看着齐抿王,红红的火映着年轻人俊俏的面庞,黑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这种独属于刻意压抑的迫切,让这张面庞更加令人着迷。

    “王上,想听这条鱼的故事吗?”苏秦的声音很柔。

    听到这专门讲故事的声线,齐抿王很配合地点点头,一条鱼的故事,应该扯不到国事政事上去的。

    在听到这条鱼长这么大点,曾经吃过的东西时,齐抿王看到锅中那翻滚的鱼,恨不得连鱼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最终,鱼汤也真地一滴没剩,这种世人拼命得道修仙后才能吃到的东西,值得人们为它苦修万年。

    也不知是不是这条龙的缘故,在回去的路上,齐抿王好几天没感到饿,苏秦也不再捕鱼捕虾地做给他吃,只是拉着他,坐在船上的甲板上,晒着咸太阳,讲着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 。

    快到齐边境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助东胡的田单大军,近百艘大船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夺宫战争进行得很顺利,所用的时间,还不如齐军在路上的时间多,珠珠王子的母族很给力,第一个冲进王宫,扯着头发便把正泡在温柔乡里的女王拽了出来。然后,在各部落头领面前,细数了女王十九条大罪,珠珠王子亲自举着火把,点燃了烧死这位继母的第一把火。

    在看到王子脸上y险的笑时,田单便挥手,命令齐军后撤,没理会王子在后面的留步,头也不回地百里急行军,登上大船,迅速驰离战场。

    忠于女王的几个部落,也没敢出头,面对着身穿齐燕赵三国服饰的大军,再彪悍好战,也不敢同时对三国开战。

    至于各个部落背着新王,经常与接壤的燕赵来个突袭战,这几乎是每几天就要上演的事了。

    在听完田单转述珠珠王子对待女王的方式后,齐抿王想到了苏秦的话,他真地养了一只会啄人的鹰。

    这次的出征,很低调,连赏赐,也是暗地里进行的,这种干预别国内政的事,是会给世人留把柄的。

    齐抿王自从在海上救了那个箕子国的小王孙,回宫后的好几天,耳边总是萦绕着小孩的哭声,哀哀切切地,让他半夜一身大汗地醒来。

    如此过了几天,他实在听不下去那个哭得伤心欲绝的童音了,半夜三更地,他穿上衣服,顺着哭声的方向,来到了一座大宅子前。

    老国相田婴的老宅子。

    他下了马,走了进去,这个子孙最昌盛的园子,在老国相死后,迅速凋零,加上田文数十起的谋杀,让这座承载了无数荣光的宅子,生生变成了凶宅,分家的时候,几乎没人敢要。

    淡淡的月色下,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大的脑袋,齐抿王眼睛一花,还以为看到了田文小时候。

    “你是谁?为什么哭?”齐抿王走到小孩面前,看着小孩,出声问道,夜晚太黑,他不确定这是人还是鬼。

    “我是大齐田氏第六代子孙,田辰。”小孩大脑袋挺了挺,声音很清脆。

    “你父田文?”齐抿王看着小孩的大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一顆夜明珠,想看看这个小孩长得像不像他爹。

    嗯,虽然脑袋大,但长得很俊,特别是那双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眼,有点像小时候的自己。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父亲,我母亲的主人上吊了,她也被人用绳子勒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她每晚都会走进我的梦里,瞪着眼睛问我,为什么不替她争气,为什么明明什么也没做,还会没了性命。他杀了我母亲,他不配做我的父亲。”叫田辰的小孩瞪着不符合年龄的眼睛,很深沉。

    “你自己住在这”看着小孩一幅早熟的模样,齐抿王有点惊讶。

    “我的老仆人管叔前天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小孩大概觉得这个老仆人比自己的爹还亲,说起来时有点哽咽。

    “你知道我是谁吗?”齐抿王把夜明珠靠近自己的脸。

    “是我田家人,跟我长得很像。”小孩有点托大。

    “那好吧,既然是自家人,就跟我走吧。”齐抿王嘴上虽然说着,但手没伸出来。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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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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